龙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秦凤仪就发现,他还没同陛下说这事儿呢,大皇子又着人来接手他手里的事务了,人家已经提前跟他爹说了,而且,是以他大皇子的名义说的。
秦凤仪当真是气得浑身发抖,倘不是揽月死死抱着他家大爷,秦凤仪非去找大皇子说个明白不可。就是有揽月拦着,秦凤仪也是一腔怒气无处可发,尤其大皇子的长史官还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大殿下说了,这事就不劳秦探花了。”
秦凤仪原就气得要发疯,拦还拦不住着,还有人火上浇油。倘那长史官不说这话也还罢了,他这话一出,秦凤仪推开揽月,过去就是两记耳光!直接把这长史官抽的两颊紫胀,说不出话来。秦凤仪指着长史官被他抽出血的嘴角,冷冷道,“你有本事,就叫大殿下去陛下跟前告我!你看我怕不怕去陛下跟前对质!”说完就上马走人了。
第185章 巧言令色
秦凤仪气得, 他当时正在礼部同卢尚书说这千秋节礼部献礼的事,卢尚书一向不喜秦凤仪, 但秦凤仪一脸真诚恳切的来了,卢尚书这人吧, 不是秦凤仪这等没脸没皮的, 秦凤仪这来说的是正经事, 卢尚书还是给他留了一点时间,让他快说快走。
这刚商量好, 卢尚书虽不喜秦凤仪, 他是不喜秦凤仪性子轻佻,不似正派人,秦凤仪过来商量正事, 卢尚书这样以上古君子自居的人,也不会为难秦凤仪。事情说好了, 秦凤仪恭恭敬敬的起身, 辞了卢尚书出去, 就遇着过来的大皇子的长史官。
秦凤仪的性子,上遭与大皇子当差,那是事出有因, 但,大皇子想让平琳享秦凤仪的功劳, 秦凤仪都要自平琳手里夺回来, 让大皇子得了回便宜, 出了风头。这一次, 秦凤仪自己张罗的事,大皇子竟然派长史官来,这长史官还敢挑衅秦凤仪,秦凤仪这性子,说恼也就恼了。
结果,正五品的长史官,就给秦凤仪在礼部大门口啪啪抽了两记大耳光!
到底是谁没面子?
秦凤仪自然是行事莽撞,但被揍的长史官,便是坐实了苦主身份,但他被七品小官儿给揍了,难不成会有面子!
长史官简直气个要死,还冲上去与秦凤仪说道,直接就让秦凤仪的侍卫拦了下来,秦凤仪原想着,大皇子这般无耻,他定要去陛下面前讨个公道。
不过,秦凤仪比一般的书呆子强的地方就在于,他出身商贾,甭看做了许多年的纨绔,但对于人情世故,谁亲谁疏,秦凤仪心里跟明镜似的。陛下自然是待他好的,但也好不过自己儿子。便是他把事情说了,陛下公正主持了,可大皇子没了脸面,陛下怕也不能痛快。
秦凤仪心下一思量,他转而去了大皇子那里。
大皇子正在内务司听着内务司总管说太后千秋的事务,秦凤仪一到,也不管别个,直接打断了内务司总管的话,上前道,“跟殿下说一声,我把文长史给打了。”
大皇子心下立刻大怒,只是,他自小生于宫闱,颇具城府,此时身边颇多下属,大皇子只得按捺住怒火,问秦凤仪道,“这是为何?秦探花过来与我说一声,想是有理由的。”
秦凤仪心下冷笑,面儿上也做出一幅诚挚模样,道,“原本以为文长史是个好的,却不想,竟是这般的鬼祟小人,我刚从礼部出来,他就过去挑拨我与殿下的关系。用心之险恶,臣实在忍无可忍,想着殿下皇子之尊,身边竟有这等险恶小人,臣对殿下甚是担忧,就打了他!”
接着,不必大皇子说话,秦凤仪继续大声道,“臣得陛下钦点,协助殿下准备太后娘娘千秋之喜,这些天,臣不敢有一日懈怠,每天冥思苦想,就是想着如何能有个新点子,好为太后娘娘的千秋宴添喜,也让四方来朝的藩属小国见识一番我们天朝气派。臣昨日刚想出的法子,原是想着晚上一道与殿下陛见时回禀陛下的,因为急着去办这事,早上先去的兵部,后去的吏部、户部,这刚到礼部与卢尚书说好了,介时各衙门也出一份贺礼。不料,文长史今日得意洋洋的与我说,他的意见,殿下已是采纳。什么是他的意见,他哪里来得这等意见,我倒不屑于与这等小人相争,只是,一想到殿下清风明月一般的人品,身边竟是这等小人服侍。臣身为陛下的忠耿之臣,如何能坐视殿下受小人蒙蔽,小人当下忍无可忍,打了他!”
哪怕文长史说大皇子已将秦凤仪想的主意提前汇报了,还暗示是以大皇子的名义说的,秦凤仪却是不信。大皇子的确爱出风头,争功,可大皇子不是傻子。秦凤仪都往内阁首辅郑老尚书那里走动过了,若大皇子争功到了这等不要脸的地步,秦凤仪也就不争这功了,毕竟,这等人品,全无皇子气度,根本不必他去告状,怕是皇帝陛下听闻后亦不能饶了大皇子,更不必提朝中重臣,谁还不要个脸呢?哪怕是想以后跟着大皇子吃肉,若大皇子吃相这般难看,怕是朝臣嘴上不说,心里也要有所判断的。
故而,秦凤仪相信大皇子是抢了他的主意,提前汇报给了皇帝陛下,但,依大皇子的谨慎,这是个他与北蛮王子打架后都不会明着送药的皇子,大皇子不会明着将秦凤仪的主意揽到自己身上,因为。这太容易出纰漏了。
只是,叫秦凤仪咽下这口气亦难,尤其那个文长史,这一惯是大皇子的狗腿子,秦凤仪是干不过大皇子,不是因他不如大皇子,是因为大皇子有个好爹!但,文长史这狗腿子,秦凤仪必要把他干掉的!
大皇子不是陛见便宜吗?不是爱私下去说小话争功吗?
秦凤仪是不得随意陛见,那么,他便将事情处处做在明处,人尽皆知,看大皇子怎么说!
秦凤仪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迫人的明亮,秦凤仪上前一步,对上大皇子那双暗涛汹涌的眼睛,他道,“这样的奸佞,殿下还是早日处置的好啊!”
大皇子也不过年长秦凤仪一岁,自幼亦是众星捧月的长大,大皇子端正的坐在上首之位,听了秦凤仪这套话,仍是面色不动,但,握住扶手的指骨不由暗暗用力,唯有如此,大皇子方能抑制住心头怒火。他没想到,秦凤仪竟然掌掴他的长史!
大皇子淡淡道,“秦探花误会了,我在父皇面前已为你请功,说了这是你的好主意。你大概是误会文长史了吧?”
秦凤仪心下一沉,暗道,幸而没有冲动的去陛下跟前评理,不然当真要中了大皇子的圈套。不想此人平日里惯爱做个礼贤下士的好模好样,心却这样的歹毒。明明文长史说的是,大殿下已在御前回禀此事,令小臣过来主持。秦凤仪当下便以为,大皇子抢了他的功,尤其大皇子就有抢人功劳的前科。秦凤仪是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个圈套!
若是他不知轻重的去陛下跟前告大皇子一状,岂不是正对了大皇子的算计,而且,他若是在人家父亲跟前告人家儿子的状,偏生还告错了,那么,他成什么人了?陛下会如何想他?别人会如何看他?
一想到大皇子的算计如此歹毒,便是秦凤仪也不禁顺着后脊梁骨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凤仪绝不是个好缠的,哪怕他想通了大皇子的算计后亦是心下生凉,秦凤仪仍是唇角一勾,道,“那可真就是误会了,原来,那小人非但是要挑拨我与殿下不和,更愈栽脏殿下,污殿下名声。他挑拨我,我不恼,自来不为人妒是庸才,现下妒恨我的人也不少。况我与他本不相熟,可殿下待他不薄啊,他竟这样欺上瞒下,我竟不知朝中有此小人!臣请殿下立诛此小人,以正视听!”
大皇子又不傻,总不能秦凤仪这么三言两语的,他就诛杀自己的近身长史。
何况,这本是他设给秦凤仪的圈套,可惜这狗东西运道好,竟没上套。但,大皇子也不会去杀自己人。大皇子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一桩误会,说得上什么奸佞小人啊。秦探花你素来不是小器的人,何况,你七品官身,就敢打五品长史,你这性子,也该收一收了。”
秦凤仪立刻大声道,“若朝有小人,不要说五品,就是一品,我也敢打!何况,事关殿下,我深受陛下隆恩,焉能坐视殿下为小人糊弄!”
秦凤仪完全是一幅耿直刚烈得不得了的口吻,实在令大皇子作呕。见大皇子不肯处置文长史,秦凤仪只得道,“殿下一向心软,我知道殿下是念及与文长史这些年的君臣情分。哎,殿下当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便也没再逼迫大皇子。
不过,他也没再往别处去,他就在大皇子身边坐了,大皇子有什么吩咐,他想插嘴时就插嘴,想发表意见就发表意见,而且,更可恨的是,秦凤仪不知如何开启了忠恳正直脸的模式,他不论说什么话,都是一幅忠心恳切的模样,直接把大皇子恶心的午饭都没吃。
秦凤仪知道大皇子傍晚必要进宫的,他倒没跟着大皇子一并进宫,他另有法子,去宫门前等着,然后,终于等到了平老郡王。其实,秦凤仪原是想着随便哪位大人,他厚着脸皮求一求,总会有人给他个面子,带他一道进宫的。结果,没想到竟遇着了平老郡王,秦凤仪心下一喜,这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他上前请个安,平郡王笑,“你这是要进宫。”
“有件大事要同陛下说,可我品阶低,没有陛下宣召,进不得宫,正在宫门口碰运气,看哪位大人要进宫,带我一道才好。可见我运道好,遇着外公您了。”
平郡王是坐车的,到宫门也要下车,不过,陛下优待平郡王府,说了平郡王的车可直入宫廷,不过,平郡王一向恭敬低调,虽陛下有吩咐,他却是半点不肯有违臣礼。今见秦凤仪这般在风中苦等,且嘴又甜,平郡王一笑道,“你若有要紧事,与我一道进去便是。”
秦凤仪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平郡王的手臂,平郡王笑,“我还没老到要人搀扶哪。”
秦凤仪笑嘻嘻的,“外公您这身子骨儿,不是我说,就是我跟您比武,估计都胜不了您。我这是借您的胳膊避避风雨。”
听秦凤仪这一语双关,平郡王笑问,“怎么,有什么大风大雨不成?”
秦凤仪叹道,“我要说了,你定得挂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已是把小鼠打了,只恐有些人起哄架秧子,伤到玉瓶。我原不想令陛下烦恼,可这事,我想半日,必得先来跟陛下通个信儿才好。”
平郡王何等人物,想到秦凤仪现下就在同大皇子一道办差,那“玉瓶”二字所指何人,不问即知。事关大皇子,自己亲外孙,平郡王没有不记挂的,只是,平郡王这等老辣人物,便是记挂,他也没有多问一句半句,反是问秦凤仪近来差使如何。
秦凤仪笑道,“我跟着大殿下,长了不少见识。大殿下虽只年长我一岁,做事情细致又能干,就是一样,心太软。”
平郡王道,“大殿下一向待人和气。”
“光和气有什么用。”秦凤仪道,“我朝威慑藩邦,既要有文教之盛,又要有兵将之威。一国如同一人,大殿下实在太过念旧情,一些个小人,就是吃准殿下这一点,屡次生事。我虽不是殿下身边的近臣,可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王爷说,让不让人恼!”
平郡王拍拍秦凤仪的手,没说话。
秦凤仪的小机伶在平郡王这里并没有太过奏效,秦凤仪自然也不会期冀他三言两语,平郡王就能向着他。就平郡王根本不多问的模样,秦凤仪就知道,平郡王不欲多沾此事。这是再好不过,因为,论远近亲疏,平郡王都不可能向着他说话。对于秦凤仪,平郡王不理此事,就是最有利的政治立场了。平郡王能直接面君的,秦凤仪依旧在暖阁外等着,因他也是能时常陛见的人,暖阁的小内侍还请到室内坐等。平郡王禀过事后,没忘了提一句秦凤仪进宫的事,平郡王道,“老臣在宫门下车,正看到秦探花在宫门苦等,他说有事要禀明陛下,看他在外等着辛苦,臣就带他一并进来了。”
景安帝笑道,“怕是来跟朕邀功的,今早大皇子已是为他请功了。”
平郡王笑着退下。
景安帝召秦凤仪御前说话,秦凤仪看景安帝挺高兴,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跟景安帝讲呢,可他在礼部门口揍文长史的事,当时定有不少人看到。倘御史知晓,未免事多。景安帝看秦凤仪似有事的样子,仍是先夸了秦凤仪想的主意,说他当差用心。秦凤仪道,“真是当不得陛下一赞,臣是过来找陛下拿个主意的,臣今天一时恼怒,把文长史给揍了。”
景安帝有些意外,想着大皇子还夸秦凤仪当差用心呢,这怎么秦凤仪就与文长史打起来了。好在,景安帝自继位起,颇经风雨,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景安帝问秦凤仪缘故。秦凤仪一五一十的说了,秦凤仪道,“我原是想着这主意不错,想亲自同陛下说的。可是,没有陛下的宣召,我也不能陛见,就想着,先去请教郑老相爷,听一听前辈的意见,郑老相爷说这主意不错,我就去各衙门说了。想着傍晚与大殿下一道进宫,再同陛下回禀。我急着做事,还没同大殿下说呢,文长史就到礼部找我去了,说这事大殿下已经上禀陛下,可我还没同大殿下说呢,大殿下如何知道呢?更可气的是,那文长史话里话外的暗示我,是大殿下夺我的功劳,先禀了陛下。他还说,大殿下的意思,这事以后就不劳我了。我当时气得不得了,我倒不是信他的馋言,我虽与大殿下交情不深,以前还不小心得罪过大殿下,可就是年前我失礼之事,大殿下都未责怪我半句,殿下的心胸,我焉能不知?何况,殿下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地位,难道会与臣子争功?陛下没见文长史当时的嘴脸,您不知道殿下往日间都是怎么待他的,他喜欢喝茶,殿下的好茶都给他喝了。他是蜀人,爱吃辣,我也与殿下一道进过饮食,殿下并不食辣,可每次殿下留我们用饭,文长史的那一份饭食必然是辣的。殿下这样的剖心以待,文长史却如此的挑拨我与殿下的关系,我实在是忍不住,给了他两巴掌。”
“我接着就把事跟殿下说了,殿下念旧情,总要给文长史留几分面子。我想了半日,我这脾气也是一时见了小人压不住火,我不该在礼部就动手,我该找个暗巷揍他一顿。我看殿下总要让他体面些的,我也知道大殿下待下头人素来心慈。可这事就在礼部外头,定是有人见着了,倘御史知道,岂不多事。那文长史不过是个争名夺利的小人,他见大殿下喜欢我,心里嫉妒,怕大殿下喜欢我多过喜欢他。可他也不想想,一则我是一门心思的帮着大殿下把差使办好,殿下看我用心,自然厚待。若他也事事用心,殿下自然一样的待他;二则,我毕竟是陛下派去的,大殿下对陛下再孝敬不过,再加上大殿下的品格,待我自然亲切。”秦凤仪感慨道,“我因生得好,自小就有人嫉妒于我。只是,文长史这样辜负殿下恩典的,我也是头一遭见。他就是想想殿下这些年待他的情分,也不该行这般小人计量的。”
龙阙 第119节
第186章 哭了
甭看秦凤仪把话说得委婉, 而且一句大皇子的不是都没说,不过, 他这点子手段,断瞒不过景安帝的眼。景安帝是何许人哪, 虽则这位皇帝上位的方式有些个机缘巧合, 基本上, 要不是他爹、当年的太子、他爹心爱的七皇子一并都死在了北蛮人手里,皇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今上的。但, 景安帝就是有帝王命, 而且,登基十年,就将自父兄手里失落的陕甘之地重新夺了回去。
这位帝王虽则一向和气, 但他的手段,他的手腕, 只看平郡王这天下第一异姓王, 都只有在他跟前恭恭敬敬的, 不敢逾越分豪,就可知这位帝王的本事的。
所以,秦凤仪这点子小机伶, 景安帝无非就是看得一乐,想着小探花这入朝小一年, 倒是长了些心眼儿, 也会告状了。
景安帝之所以看得一乐, 而不是一恼, 是因为,景安帝有着强大的逻辑,他一听就明白。是啊,这事的确是大皇子来给秦凤仪表功的,而且,当时大皇子说的是,“秦探花已是急着去办了,让各衙门早些准备。儿子等不及,先跟父皇来回禀,父皇看这主意可好?”
这话,当然没问题。
就是现在看,也没有问题。
只是,景安帝是何许人,不论大皇子这等不及的过来为秦凤仪表功,还是秦凤仪在他这儿直接就要把文长史干掉。景安帝在他们的年纪,已经登基为帝,雄心壮志准备收复陕甘了。
知子莫若父,景安帝深知长子性情。
同时,秦凤仪时常伴驾,就秦凤仪这直不愣腾的性子,景安帝看两眼就能明白。
首先,秦凤仪一向没什么心机,要是有什么事不说,那能憋死他。如果秦凤仪与大皇子关系好,有这样的好主意,秦凤仪早飞去大皇子那里跟他念叨了,如何还会说等傍晚与大皇子一道进宫回禀。
再从大皇子这里,早在大皇子早上过来替秦凤仪请功时,景安帝就知道他俩关系如何了。
听秦凤仪这巧舌如簧的一番说,景安帝笑道,“唉哟,你这口才还不错啊。”
“主要是我这一片真心,为大殿下伤感,身边竟有这样的小人服侍。”秦凤仪还跟景安帝这里吹风呢,“陛下,大殿下可是您亲儿子啊,您可得多关心他一些才是。”
景安帝道,“行了,你俩的事,朕清楚的很。”
秦凤仪拿小眼神偷偷的瞧景安帝一眼,见景安帝沉了脸,他也不好再接着说了。景安帝想了想,道,“你先时说,与大皇子关系不好,朕以为你们只是小孩子脾气,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怎么样啊。”
秦凤仪早被大皇子气好几天了,他现在也不装什么为大皇子考虑的模样了,秦凤仪还小哼一声,“您去打听打听,究竟是谁欺负谁!要是他能单枪匹马的赢了我,我也心服口服,总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就欺负人。”说着,他还意有所指的瞟景安帝一眼。
景安帝哭笑不得,“你爹不好?”
“我爹当然好啦,只是,他无官无职的,因着以前做过盐商,我家现在也是书香门第了,我爹出门还要被些个看不起呢。陛下您有权有势!”说景安帝偏心自己儿子。
景安帝摆摆手,“行了行了,朕何时给你委屈受了。来,跟朕说说,大皇子如何欺负你了?”
秦凤仪就自大皇子先拿他当奴才使唤说起来,他非但说,一面说,一面还能举证,秦凤仪道,“跑腿儿也无妨,我腿脚好,也不累,还有些事情做。可后来,总叫我闲着,我又不是过去吃茶的。要是没事,我还不如回翰林院念书呢。我本来想着,他毕竟是陛下的儿子,我可惹不起他,我都打算回翰林院了。结果,叫骆掌院气了我一回,我就又回去了。好容易想出两个好主意,昨晚上我还找我岳父商量了,让他帮我参祥参祥,这主意如何?岳父说还成,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求了郑老尚书,跑了大半天,中午就遇着那讨人嫌的文长史。陛下不知道,他误导我,说大殿下抢我功劳。我活了二十一岁都不知道人能坏到这地步,我当时气坏了,给他两巴掌,还想着来陛下您这里告状。半路上我火气消了些,才想着不对头,大皇子虽与我不对付,可他这样的身份,做不出抢臣子功劳的事。我当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这就是个套儿啊!倘不是我多想了想,要是跑到陛下跟前告大皇子的状,我成什么人了!”
秦凤仪嘀咕道,“虽然现在也是跟您说了大皇子的不是,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做官了,我就全都说了。”
景安帝还鼓动秦凤仪,“对对对,说吧说吧,把心里委屈都说出来,也好回乡过日子。”
秦凤仪态度很不咋地地,“说完啦!”
景安帝看他这德行,问他,“按理,依你的聪明,文长史再怎么挑拨,你也不该中计啊。大皇子干嘛要抢你的功啊,他是皇子,难不成还与属下争功。”
秦凤仪反正已经打算回老家继续做纨绔了,他半点儿没瞒着,“他倒是没争过,可他干的那事,一点儿义气都没有。”秦凤仪就把去岁阅兵的事给说了,秦凤仪道,“我把西大营的范将军得罪惨了,我说不愿意与他一起当差,就是因他没义气。要是跟您一道当差,当时范将军再强硬,我们都吵到您跟前来了,您立刻就能把范将军镇住,这样,东西大营比试分高下,顺理成章。大殿下还说再议,那要议到什么时候去!我跟范将军吵了一顿,拿您的名头把他给压了下去,至今他见着我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当时范将军就说了,哪怕东西大营比武,也不准我主持,不叫我出风头。谁不爱出风头上,可为了能把阅兵的事情赶紧办好,我也得罪不起他,便答应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大殿下把主持两营比试的差使交给了平琳!您说,有他这样不义气的人吗?他知道他是皇子,是您的儿子,可是,这两营比试的事,是我跑了好久,还大大的得罪了一个正二品大将军,才办下来的。就算范将军不让我干,虽则阅兵的差使是您让大殿下主持的,可难道我那些力气就白出了,他总该问一问我,我干不了,觉着谁合适吧?平琳是哪根葱啊,我辛苦好几天,叫他得了便宜!”秦凤仪现下说起来都气得了不得。
景安帝一点儿不生气,他还提醒秦凤仪,“说来,你也得给平琳叫一声舅舅的。”
“什么舅舅啊,我媳妇又不是后丈母娘生的!要这么算,难不成我以为不叫您陛下,改口叫您大姨夫!”
景安帝好悬没笑场,他与秦凤仪道,“继续说,那后来怎么是大皇子主持的?”
秦凤仪道,“我一见大殿下竟然把这露脸的差使给了平琳,我能心服的?就是我干不了,我岳父在啊!我岳父是侯爵,他爵位比范将军商将军都要高,而且,我们关系也好,这样出头露脸的好事,我当然是想我岳父干的!”
这话,一听就是实话,景安帝点点头,“有理。”
“当然有理了!”秦凤仪道,“可那会儿,殿下已经说了让平琳做,这也是个没眼力的,他虽只是我后舅舅,可是我岳父的三舅子,这要是个明白人,就是殿下让他做,他也不能接啊。”
“兴许平琳没想到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