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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五百零三章 叶家公子叶澜依
萧知南走在前面,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两支姻缘签,以她如今的境界的修为,想要瞒过吴虞和那名老道人,着实不算什么难事。
第一支便是她自己所抽的签王,夫复何求的神仙美眷,抽中此签时,萧知南虽然面上不显,但心底还是欣喜非常,所以将这支签拿了过来,打算当作一个小小的纪念,将其与她这些年陆续积攒下来的一些小玩意放在一起,这些小玩意远谈不上贵重二字,不过是一小堆黄龙铜钱、一只破旧钱囊、一块缺了角的玉佩、一把没有刀鞘的弯刀、一朵已经风干的小花、一本前朝的帝鉴图说,一只绣着牡丹图样的香囊,一把带着干涸血迹的匕首,甚至还有徐北游寄给她的那封家书,其中钱囊和铜钱的故事,萧知南曾经在鸡鸣寺中对徐北游提起过,其他也都相差不多,都是有着过往故事的物件,被萧知南视若珍宝,等闲不会轻易示人,只是偶尔会自己会翻看一二。
在萧知南取走这支姻缘签的时候,她心中一动,又顺带将吴虞抽中的另外两支签也一并拿了过来,姻缘签这种东西,第一次才算灵验,第二次便不灵了,所以她将吴虞第二次所抽的那支签毁去,只剩下“遇人不淑矣”的签。
这第二支签,萧知南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吴虞,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那她便自己留下来,与那支签王放在一起。
看着手中的两支签,萧知南忽然想起母亲在世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的女人,哪有真大度的,无非是逼着自己不得不大度罢了。
萧知南将这两支签收起,轻轻叹息一声。
不得不承认,母亲说的话对极了,这世上能像皇祖母那样敢爱敢恨的终究还是少数,大多数女子哪怕心中不喜,在这个礼教森严的世道,也会逼着自己大度起来,此时的她和吴虞亦是不能免俗,两人就算谈不上相看两相厌,但也绝不会有一见如故之感,却又不能在面上显露出来,还要称呼一声姐妹,真是何苦来哉。
很快,两人从大齐门的侧门穿过,临近承天门。
守在承天门前的重重甲士早已得了张百岁的吩咐,单膝跪在御道两侧,开门恭迎长公主殿下。
吴虞有些受宠若惊,停下脚步望向萧知南,略有迟疑道:“殿下,是否太过隆重了?”
萧知南只是轻轻摇头道:“不打紧的。”
吴虞轻轻呼吸一口气,随着萧知南缓缓前行。
两人过了承天门,来到真正意义上的皇宫大内,很快就有侍从宦官来为二人牵马,又有双人抬舆,一前一后载着两人前往飞霜殿。
皇城禁地,不得飞腾奔行,不得纵马,这是萧煜在世时定下的铁律,除了徐北游曾经在无意中有过违反,其他人都严守此律。
来到飞霜殿的殿门前,两人除去了身上披着的斗篷,交予两旁的侍女,步入殿内,温暖如春。
萧知南挥手示意今日当值的银烛暂且退下,分而落座之后,不再刻意熟络客套,恢复了平日里的长公主威严,缓缓说道:“南归去了后建,怕是还要有些日子才能回来,吴姑娘有什么要紧事情,说与我听也是一样的。”
听到萧知南称呼她吴姑娘而不是妹妹,吴虞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略微自在几分,答道:“回禀殿下,因为此事关乎魏王和道门,事关重大,所以师母才让我亲自赶赴帝都面见宗主师兄,既然宗主不在,那我便将此事告知殿下,请殿下日后再转告宗主。”
萧知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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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虞略微斟酌言辞之后,轻声道:“根据我剑宗埋在道门中的暗子来报,自萧林的死讯传来之后,魏王便频频密会道门中人,已知的有天璇峰峰主、天玑峰峰主、摇光峰峰主,还有药师殿殿主、慎刑司掌司等人,具体内容上不可得知,不过根据师母推断,魏王和道门很可能要行背水一战之举。”
萧知南的目光骤然一凝,沉声问道:“何以见得?”
吴虞说道:“师母她老人家早年时曾与道门的掌教真人有些渊源,再加上张氏和叶氏当年也曾有过姻亲关系,其中脉络错综复杂,所以师母得以将一枚暗子安插在玄都之中,如今身在道门白云子之侧,位虽不高,但却十分紧要,这些消息便是由他传出来的。在苍云的身份暴露之后,此人的身份就只有我和师母二人知晓,就连青莲师妹也不曾告知,师母考虑到其隐蔽安危的关系,故而让我亲自往帝都一行。”
萧知南的脸色愈发凝重,轻声问道:“能否告知我那名暗子的身份?”
吴虞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嗓音,“此人出身叶氏,本名叶澜依,不过因为是偏房庶出的缘故,素来为叶夏和叶道奇不喜,在叶氏被处处排挤,过得很不如意,师母早年返回魏国时偶然结识了他,曾经出手接济于他,并暗中助力将他送入道门,所以他感怀于师母大恩,任凭师母驱使。因为他出身于叶氏的缘故,道门中从未疑心于他,先是将他安排在镇魔殿中,化名叶罪,任七十二执事之一,后又被白云子看中,收为弟子,得以进入天师府中任小天师,并重新恢复叶澜依的本名。”
萧知南闻言后陷入沉思之中。
夫妻本是一体,所以徐北游有什么事情也不瞒着她,她记得徐北游曾经说起过叶罪此人,当初便是此人负责追查崇龙观和知云之事,还曾在巨鹿城城外和宋官官起过冲突。
对了,还有剑宗十二剑中的莫名剑也是从此人手中得来,相较于其他几剑的千难万难,莫名一剑的得手委实有些太过容易,当时不觉如何,现在再去细细回想,却是颇有些玩味之处。
过了许久之后,萧知南才回过神来,轻声赞道:“张师母果真是好手段,竟然在道门中埋下如此深的一颗钉子。”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五百零四章 萧怀瑜行险一搏
江南水乡,多湖泊河流,不利于大队骑军的纵横驰骋,更利于依靠雄城设防,再加上将天下从中一分为二的天险大江,故而历史上不乏划江而治的例子,当年已显颓势日久的大楚,也正是因为此等原因,才能在后建的铁蹄之下苟延残喘,得以在其后十余年的时间中偏安一隅。
江南的要害有两处,一处便是占据了大江海口位置的江都,再有一处便是湖州境内的两襄,两襄素有天下之腰膂的说法,占据襄阳,进可虎视江南,退可以此为屯兵所在,阻断江南和蜀州的联系,真正使江都成为一块孤地。
按照萧瑾最早的谋划,便是在洞庭湖一战之后,顺势攻下两襄,只是萧瑾未曾想到,徐北游近乎凭借着一己之力,将他的大军脚步生生拖住,最终拖到了蜀州和江北的两路援军赶到两襄,如此一来,魏国大军想要速战速决的想法已经彻底破灭,甚至想要攻下两襄也成了奢望。
当年后建铁骑之所以能攻下两襄,是因为当时的后建已经坐拥整个江北,再加上后建本土九州之地和东北三州之地,人力物力更甚于偏安一隅的大楚,可如今的魏国却是不能与当年的后建相比,按照萧瑾的设想,魏国应是与当年的后建一般,先是占据半壁江山,然后以这半壁江山为根基,再徐徐图之。当年的后建占据江北,现在的魏国欲要占据江南,都是此理,只是在江南未能攻下的前提下,地狭民少的魏国如何也比不得坐拥天下的大齐。
如果魏国大军执意攻城,陷入到两方攻防的泥潭之中,就成了双方比拼家底的角力境地,从这一点上而言,魏国没有丝毫胜算,就算萧瑾侥幸攻下了两襄,面对已经解决了东北牧氏的大齐,各路大军必然会纷然踏至,到那时候,还能有几分胜算?
萧瑾作为曾经在十年逐鹿中大放异彩的老辈统帅,又岂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现在的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趁着大齐的各路大军还未赶到江南时,率军退出江南,退回魏国,凭借东海天险,仍旧是割据一方,以图后来。
第二个选择,便是彻底放手一搏。
如果选择第一个,可以说成是留待青山有柴烧,可如果仅是如此,萧瑾又何必发动这场让无数生灵为之涂炭的不义之战?所以他选择第二个选择。
其实早在东北的消息传来之后,他便已经做出了决定,在这段时间中,他看似按兵不动,实则是暗中联络道门,阴蓄实力,只待最后一搏。
在萧瑾的强令之下,原本驻扎于江州一带的魏国大军逐渐放弃江州,进入湖州境内,与围困两襄的魏国主力回合,如此一来,魏王萧瑾便等同是自断退路,犹如当年霸王的背水一战。
在承平二十四年的初冬之际,一支大军离开湖州两襄一带,一路西进。这是一支典型的魏国大军建制,分为“车”和“队”,车营及辎重营是“车”,马营和步营是“队”,无论将领还是士兵,皆是身披铁甲,而且不同于大齐的常规军制,在兵器配备上,以火器为主,尤其以鸟铳和火炮为重。其中辎重营近乎半数之人装备有火器,若是有人想要奇袭辎重营,哪怕是来去如风的轻骑军,面对结成车阵之后的辎重营,同样讨不得好去,除非是号称战力第一的重骑军,在悍不畏死的冲锋之下,方有可能破开堪称铁桶阵的车阵。
可话又说回来,在江南水乡之地,重骑军根本无法施展开来,所以这种车阵在于江南水乡之地,被说成是无敌也不为过。
这支大概万余人的大军,由萧瑾心腹上官郯亲自统领,乃是整支魏国大军的精锐核心,算是萧瑾的最后的压箱底本钱,哪怕是攻打两襄这种关键战事,萧瑾都未曾将其放到战场,而是让他们一直停留在江州境内,直到此时此刻,才被萧瑾调到湖州境内。
既然是压箱底的本钱,除了说明萧瑾已经走到绝境之外,也说明萧瑾绝不会让这支精锐之师做无用之功,必然有大谋求。不过这也毫不奇怪,毕竟好钢用在刀刃上,萧瑾想要走出绝境,只能行险一搏。
披坚执锐的上官郯骑在一匹出自草原的“天马”之上,前些时日还是志得意满的上官氏三家主此时眼神深沉,甚至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沉意味。
上官氏五兄弟,撇开上官秋水这个女子不去说,老大上官锋、老二上官云、老三上官郯、老四上官乱,大哥上官锋死在了梅山明陵之中,四弟上官乱死在了徐北游的剑下,如今二哥上官云也未能幸免,又在从东北返回江南的途中,死于冰尘之手,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上官郯,不知何时何日也会如他的三个兄弟一般,说死便死了。
这让上官郯不禁扪心自问,当初上官氏选择依附魏王萧瑾的决定,真的对吗?现在上官氏几乎要因萧瑾而亡,这又让上官郯如何不会感到悲愤?
只是这条路没有回头二字,要么半途而死,要么一直走到尽头,上官郯早已是没有退路。
就在此时,上官郯忽然勒马驻足,眯眼望向前方的一处山谷。
紧随在他身侧的一名老者好奇问道:“将军,这条山谷已经被我们搜查过了,上方两侧并未发现伏兵,应该不会有问题,将军在担心什么?”
这名在军中略显鹤立鸡群的文衫老者乃是鬼王宫中人,这次大批鬼王宫修士随军而行,在很大程度上便是充当斥候之责。
上官郯略微犹豫了一下,皱眉道:“有些太过于平静了。”
文衫老者微微一笑,道:“王上这次派兵入蜀本就是出人意料之外,禹匡等人又龟缩在两襄城中,消息闭塞,来不及反应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说了,就凭两襄城中的兵力,固守城池尚可,可想要跟我们出城野战,又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
上官郯叹了口气,仍是忧心忡忡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五百零五章 辰酉谷入蜀奇谋
上官郯远远眺望着这条幽深山谷。
此地名为辰酉谷,长达百余里,乃是连接湖州和蜀州的要道所在,只是地形狭窄,并不适宜大队军伍通过,不过此番萧瑾决意效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机谋,绕过两襄直接进军蜀州,一举拿下白帝城和锦城,扭转整个江南的颓势,此计之关键在于兵贵神速,故而上官郯想要赶在大齐反应过来之前进入蜀州,就不得不从这条捷径通过。
上官郯缓缓说道:“如今战事胶着,随着东北牧王败亡,江北大势已定,这就让大齐朝廷得以腾出手来,将原本屯兵于山海城一带的大军调往江南,所以江南战事不能再久拖下去,此番王上决意行破釜沉舟之举,撇开湖州,直取兵力空虚的蜀州,意图与西北的草原大军会师。可自古以来,蜀州都是易守难攻之地,如此一来,胜负关键便在于入蜀二字,辰酉谷乃是湖蜀两地之要道,长达百里,历史上多次有兵家想要偷渡此地,但却从来没有人成功,当年恒术率军攻打盘踞蜀州的公孙氏,也曾像我们这般偷渡辰酉谷,结果还未出谷,便中了公孙氏大军的埋伏,我怕就怕这次会重蹈前人的覆辙……”
那名文衫老者赶忙打断上官郯的晦气言语,“将军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言语,毕竟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上官郯自嘲一笑,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尽数收敛,沉声道:“如今禹匡和魏无忌俱在两襄,禹匡还好,毕竟他长年居于江北齐州,来江南任职也不过是这一两年的功夫,可魏无忌却不一样,他本就是湖州之人,当年的红巾军太湖起事,也是由他一手主导,对于湖州的地形地势,可谓是了如指掌,这次他亲领十万援军入湖,决不可小觑半分。”
上官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吩咐道:“传我的命令,以马队为先导,以车队殿后,全军徐徐进入辰酉谷中,若是稍有异样,马队务必以最快速度冲锋,保证后方车队可以展开阵形。”
文衫老者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重重应诺一声。
这位魏国大将又是轻轻叹息一声,他之所以忧虑重重,不是担心山谷上方埋藏有伏兵,而是担心在辰酉谷的尽头处藏有伏兵,待到他全军进入辰酉谷之后,再有人从后方入谷,以前后夹击之势,将他这支精锐大军彻底堵死在辰酉谷之中,虽说他的车阵堪称无敌,但无奈在山谷之内,根本无法布展开来,甚至大齐大军只要占据住两侧谷口,然后再派人占据山谷上方两侧,形成居高临下之势,到那时候,被困于山谷内的魏国大军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虽说上官郯在临行之前曾经与萧瑾有过一场秘密议事,在这场议事中,上官郯也向萧瑾提出了这个问题,如果一旦事败,这万余精锐全军覆没事小,还在湖州境内的魏国大军完全陷入被动之中事大,将满盘胜负全部押在这一役之间,是否太过冒险。但是萧瑾认为,此次兵发蜀州的前提便已是行险,在于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是对方早已有了防备,无论是否走辰酉谷,都已是同样的结局。萧瑾正是在赌,赌蓝玉、魏无忌、禹匡、孙少堂等,无人能够想到萧瑾会孤注一掷,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蜀州。
在过去多年之中,萧瑾对于自己的评价都是“用兵唯有谨慎二字”,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真正的行险之人是魏禁和查莽,一人曾经偷越阴平,拿下蜀州,一人曾亲率精锐攻入西河原,兵临中都城下,可反观萧瑾,多是留守一地,不曾有失,给人以谨慎印象,也在于情理之中。
平心而论,谁又能想到谨慎了一辈子的萧瑾,会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在还有退路的前提之下,选择行险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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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郯想不到,那么蓝玉等人就更想不到。
上官郯自言自语道:“只要能够顺利通过辰酉谷,便可兵临白帝城下,再配合道门的倾力相助,到那时候,任你孙少堂有什么本事,也无力扭转大局,然后再以白帝城为支撑,我魏国大军便可源源不断进入蜀州,任你蓝玉是天机榜上的神仙,又如何能拦得住这几十万大军?”
……
事实上,的确没有人能够想到萧瑾会行险一搏。
蓝玉、禹匡、孙少堂、魏无忌这些深处前线的重臣将领没有想到,身处中枢的萧知南、韩瑄、张百岁、谢苏卿等人同样是没有想到。
可正如上官郯所言,凡事就怕万一二字。
在苍云之事后,白云子令慎刑司严查道门内部,也着实将许多朝廷和剑宗埋在道门中的钉子拔出,可白云子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那位嫡传弟子,与掌教秋叶大有渊源的叶家公子叶澜依,竟然会是张雪瑶的人。
这可谓是卧榻之侧,犹有他人酣睡入眠。
萧瑾因为需要道门从旁助力的缘故,不得不将自己的谋划告知了白云子,虽然白云子未曾将此事直接告知于叶澜依,但也并未避讳叶澜依,在叶澜依的有心之下,大概猜测出部分事情真相,并将此事以隐秘渠道传递到了张雪瑶的手中,这才有了张雪瑶派遣吴虞亲自赴京面见萧知南之事。
至于吴虞为何说要面见徐北游,不过是面对萧知南时掩饰自己窘迫的话语罢了。
萧知南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以十二道飞剑传书传令于坐镇锦城的蓝玉、驻守白帝城的孙少堂、驻守襄阳的禹匡以及驻守襄樊的魏无忌四人。
四人俱是沙场老将,禹匡和魏无忌不必多说,都是大齐四大名将之一,孙少堂也是由魏禁亲自调教出来的将领,参加了当年整个南疆战事,而蓝玉更是跟随萧煜打江山的首功之臣,凌烟阁上第一人,整个十年逐鹿中都有他的身影。
虽然萧知南并不知道萧瑾的鱼死网破之举到底是什么,但四人在接到飞剑传书之后,很快便反应过来,然后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辰酉谷这个关键之地。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五百零六章 无论生死战必胜
大江之所以被称为天险,便是因为其江面广阔,大军很难在极短时间内迅速通过,而在过江的过程中又很难有还手之力,容易被守在另一岸的敌军半渡而击,进退不得,首尾难顾,故而成为庇护广阔江南的天险。
其实因地而异,并非是江河之地如此,如今这条连接了湖州和蜀州两地的辰酉谷,也可以称为半渡而击之地。
在辰酉谷的另一侧,一名年轻将领勒马而停,在他身后的三千轻骑也随之停下脚步,其动作起伏如出一辙,让人不得不感慨这支骑军的精锐战力。
在上官郯从辰酉谷的另一侧眺望时,他也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辰酉谷出口,在他身后的三千精锐之师,从将领到底层兵士,人人都是风尘仆仆,人和坐下马匹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之态,不过好在这次是一人双骑,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中,从南中赶到此地。
这次奔袭辰酉谷,是坐镇蜀州的蓝玉亲自定下的方略,至于为何如此,就不得不提到前不久的朝廷改制。在如今的境地之下,各地的三司衙门已经近乎瘫痪,镇守各地的五大禁军除了西北左军之外,随着战局变化也再难维持完整建制,除了已经被彻底打残的江南后军,还有南疆前军的驰援江南,天子中军一分为二。如此一来,便容易形成指挥不明、令出多门的情形,为应对如此境况,就在前不久,朝廷已经正式颁下诏令,效仿当年太祖皇帝的旧制,重新设立三大行营,虽说江陵已经沦落他手,剑阁和陕中也不再是当年的必争之地,但仍是启用江陵行营、剑阁行营、陕州行营等当年旧称,行营设立掌印官一职,总揽一地军政大权。
掌印官虽无品级,也无官衔,但以手中握有的实权来说,已是远远超出了五大左都督,三司衙门更是远不能与其相提并论,几乎与一地藩王无异,为避免战后形成藩镇割据之格局,三大掌印官的人选必须是慎之又慎。
经过萧知南与内阁、六部九卿、大都督府合议,这次三位掌印官的人选分别是江陵行营掌印官魏无忌、剑阁行营掌印官蓝玉,以及陕中行营掌印官张无病。说来也巧,上次设立三大行营,还是十年逐鹿的时候,当时的三大掌印官分别是江陵行营掌印官蓝玉、剑阁行营掌印官林寒,以及陕中行营掌印官萧瑾,如今物是人非,当年的三大掌印官除了蓝玉之外,其他两人已是走到大齐的对立面上,而这次重新设立行营的根本缘由,也正是因为这两位曾经的行营掌印官。
因为三大行营之故,已经致仕的蓝玉在名义上又有了节制蜀州境内所有大军之权,此次蓝玉在军令中措辞极为严厉,严令他在此地阻截意图入蜀的上官郯大军,配合江陵行营的另外一支骑军,务必将上官郯大军悉数歼灭于此。
这让他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的确是重了几分,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平心而论,他不是什么好人,自小便是乖戾性子,所以才会被家中长辈丢进边军,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南疆等地厮混,从最小的校尉一直做到如今领兵三千人的统领,死在他手中的南疆蛮族,足足有四百二十一人,有普通的南疆蛮族士兵,也不乏巫教修士之流。
在南疆那边,他可谓是凶名卓著。
从军以来,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开战,打仗,然后杀人。
这次蓝玉会对他委以重任,也是看中了他这股狠劲。
能被三朝老臣、先帝帝师、开国功臣第一人的蓝老相爷青眼,就算是他闵淳,也倍感荣幸,平心而论,若论带兵打仗的本事,除了已经身故的大都督魏禁,他便是最佩服这位蓝老相爷。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蓝老相爷失望才是。
闵淳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刀,在他离京之前,徐仪和魏元仪这两个好友来为他送行,魏元仪将这把大都督生前的佩刀送给了他,希望他能建功立业,也希望他能带着这把佩刀安然返回帝都。
这把刀,算不得什么神兵利器,只是陪在大都督身边多年,是个“老物件”。
想到那个亦师亦长的老人。
闵淳笑了笑。
既然他老人家的东西,他就更不敢辱没了老人家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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