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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徐北游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心安,天下虽大,心安之处却是不同,心安之处即吾乡。
夫妻二人并肩走入竹宫。
徐北游还是第一次来这儿,他打量着四周,赞叹道:“真是好地方。”
萧知南道:“用来读书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徐北游看了眼竹制书架上的满满藏书,感慨道:“世上几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
萧知南笑道:“送你了,以后你就在这儿读书。”
徐北游摇了摇头道:“送给我就浪费了,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去碧游岛,重建剑宗的剑气凌空堂。”
萧知南脸色微变,下意识地轻咬嘴唇,没有说话。
若是以她的城府而言,不至于如此失态,不过在徐北游面前,她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
徐北游双手扶住萧知南的肩膀,轻轻说道:“千年基业,在此一举。你有你的背负,是太宗文皇帝留下的大齐王朝,我也有我的坚持,就是师父留给我的剑宗。”
萧知南嗯了一声,把脑袋斜斜靠在徐北游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轻声道:“我知道。”
徐北游伸出握剑的手掌,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微微颤抖地抚过她的脸庞,动作轻柔,声音亦是轻柔,道:“谢谢。”
萧知南把头伏到徐北游的怀里,只是轻轻摇头,没有开口。
徐北游抬起头,扫过书案上合着的一本佛经,“怎么读起佛经了?治国之主,信道也就罢了,只是败财而已,信佛可就是散运的。”
萧知南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我们萧家自太祖高皇帝以来,一直都是男子信道女子信佛。”
徐北游喃喃道:“道门啊,再有半年的时间,我就要与道门决一死战。”
萧知南脸色微微发白,轻声问道:“在哪?”
徐北游沉声说道:“就在碧游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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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地仙修士,在这几日里却是云集碧游岛。
原本毁于当年萧慎之手的剑气凌空堂,以及毁于公孙仲谋和秋叶莲花峰一战的白玉广场,在天机阁的努力下,以惊人的速度重新修葺完毕,然后便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
佛门方丈主持,秋月禅师。
说起来,秦穆绵与秋月是老相识了,当年众人还是年少时,秋叶只身入帝都,秋月不敌秋叶,就曾联手秦穆绵共抗秋叶。所以这次秋月前来,由秦穆绵出面接待。
这次秋月之所以会亲自前来,给足了剑宗面子,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天下大势,在过去数百年中,道门始终压过佛门一头,及至大齐开国年间以来,道门更是执天下修士之牛耳,压得佛门喘不过气来,现在道门出现颓势,剑宗愿意出头挑战道门,受益最大之人无疑就是佛门,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佛门自是站在剑宗这一边。
不过这还是佛门与剑宗在这百余年来的第一次联手,许多话当然不会直接挑明,秋叶这次前来还是试探意味居多。
在秋月之后,就更不是什么外人,而是张雪瑶和秦穆绵的好友,蓝玉的师妹,白莲教教主唐圣月。
当年三位女子在江都城中也算是相依为命,共据强敌,所以互相之间的感情还是深厚的,再加上蓝玉那边的香火情,唐圣月于情于理都要站在剑宗这边。
白莲教的唐圣月之后,第三位来人也在情理之中,正是大雪山摩轮寺的当代寺主秋思。
当初在林寒的暗中支持之下,四大活佛将秋思架空,若不是徐北游之故,秋思也不可能从四大活佛的手中夺回摩轮寺的大权,后来又有了秋思入京传授徐北游不动金身之事,一来二去,两家的情分便算是结下了。
这次秋思亲自前来,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再接下来的来人,是从后建乘船南下而来,虽然比不上完颜北月的分量,但在整个天下间也是一位毫无疑问的大人物,正是玄教的宋青婴和池青奴夫妇二人。
当初徐北游前往后建,正是宋青婴出面接待徐北游,后来又在完颜北月的授意之下,杀掉了同样是前往后建游说的傅中天,从这一点上来说,玄教已然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如果说这只是徐北游和完颜北月之间的交情,那么徐北游和宋青婴夫妇之间也是有私交的,当初徐北游在离开后建之前,还曾专门去参加了两人的成亲喜宴,正所谓礼尚往来,那么两人不远万里来到碧游岛准备参加徐北游的宗主升座大典,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最后,又有儒门两位大先生钱牧斋和柳正清相携赶到,当初儒门八位大先生,如今陈公鱼、孙世吾、李清羽身死,叶道奇惶惶不可终日,谢苏卿因为主持内阁公务繁忙之故,暂时不能赶来,所以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柳、钱两位大先生便已经代表了儒门。
至于其他没有具体宗门之人,如武道大宗师赵青、已经被革出玄教的慕容玄阴,也会相继赶到碧游岛。
如此一来,三教之列,佛门、儒门、玄教俱已是云集碧游岛上,竟是使得三教之首的道门成了被孤立之势。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二十五章 八方来客襄盛举
一支声势浩大的船队横跨东海,进入魏国海域,直奔剑宗三十六岛。
船队中的船都是可乘五百人的大船,最正中位置的更是一艘气势凌人的巍然大物,通体高约六丈左右,设有三楼,裹以铁甲,引人注目。
此时在这艘大船上,立着许多扈从,无一不是气机浑厚绵长之人。
正值剑宗重返三十六岛之际,剑宗要在碧游岛上举办宗主升座大典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如果换成别人,仅仅是一宗之主的升座大殿,也没有如此大的阵势,可这一次大不一样,首先是因为这次的升座大典不仅仅是升座大典那么简单,其中还有倾覆多年的剑宗重归山门之意,所以隆重,第二是因为此次剑宗宗主的人选很不一般,乃是以一己之力将偌大道门打得狼狈不堪的大剑仙徐北游,如今已是当之无愧的有望飞升之人,因此如今天下又有了“徐北游一人即是半个剑宗”的说法。
现如今,徐北游携着在江南和西北的大胜之威,率领剑宗重归碧游,举行升座大典,再加上各大宗门或是因为情面,或是因为利益,也相继来到碧游岛,其中不乏秋月和蓝玉这等天机榜之列的大地仙。在以上种种原因之下,这次的升座大典自然就成了天下间的一桩盛事,相干的,不相干的,凡是自恃有些身份地位,都纷纷往碧游岛而来,想要凑一凑热闹。
毕竟来者都是客,如今的剑宗还不到讲究挑剔的时候,所以也都是来者不拒。
此时这些船上,俱是些有头有脸的二流人物。
别小看所谓“二流”,放眼当今天下,天机榜三圣和天机榜十人是无可置疑的顶尖人物,可以说天下兴衰就在这些顶尖人物的一念之间。接下来的一流人物,虽说与搅动风云大势的顶尖人物有些距离,但无一不是一方诸侯,诸如白莲教唐圣月、摩轮寺秋思、剑宗张雪瑶,还有已经身死的巫教祝九阴、萨满教白水段等人,都算是一流人物。
再往下便是二流人物,虽说比不了顶尖人物的王道,也比不了一流人物的霸道,但放在一隅之地,那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在寻常修士眼中,仍旧是无可置疑的一地豪强,在许多初入江湖的愣头青看来,这些前辈身上的高人风范,未必就比什么大剑仙徐北游或是天下第一人秋叶少了。
这次碧游岛盛事,所来人数之多,让负责主持此事的张雪瑶略感有些措手不及,若是放在以前,东海三十六岛,来的人数再多十倍,也能全部安排妥当,可如今就只有一个碧游岛修缮完毕,而且严格来说,是莲花峰附近修缮完毕,就凭那几座殿宇,也就仅够安排几位宗主身份的来宾,毕竟来人都是一方之主,哪个不需要独栋的庭院,没有与人共住一处的道理。
好在有蓝玉出面,首先提出了“剑宗初立,一切从简”的说法,既然蓝老相爷都这么说了,其余身份地位比不上蓝玉的,自然没有异议。可就算如此,依然是人多地少,最后只能由天机阁王生出面,又在碧游岛的边缘位置临时修建了几座别院,以供来客休憩之用。
今天共是来了两拨人,说起来还都是与剑宗“有旧”,当初秦穆绵率领剑气凌空堂前往燕州,当时的燕州在张召奴身死和燕王萧隶被废之后一片乱象,秦穆绵借用楚氏剑庐的名义,正式介入燕州修士的内务之中。
在秦穆绵抵达燕州之后,行雷霆手段,将当年屠戮楚氏剑庐的几名罪魁祸首一举诛杀,震慑燕州。不过燕州境内的两大地头蛇也趁此机会联起手来,共抗剑宗这条外来强龙。
在此期间,又有许多打着混水摸鱼主意的散修掺合其中,总之因为种种原因,这场燕州的风波越来越大,足有近千人之多,可谓是鱼龙混杂,动静之大,不但使燕州的暗卫府和驻军如临大敌,就连当时在帝都城中的萧知南都给惊动了。
最终还是徐北游亲自赶到燕州,击败在幕后推波助澜的佛门龙王,这才将这场风波平息下去。
当时燕州的两大地头蛇分别是两大宗门,一个是缺月门,这个宗门上至门主下至外门弟子,都是以女子居多,也算是燕州境内的一大奇葩,其宗主练飞月,不知年岁几何,仅从外貌而言,几如二八女子,实打实地仙境界的修为,当年张召奴在世时,虽然行事霸道,但也曾将几人奉为昆山的座上宾,练飞月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一个宗门,与缺月门相比,就难免鱼龙混杂,其宗主名为沈庚,原本是帝都城中的高手,虽然只是一介散修,但在种种机缘之下也踏足地仙境界,手中又有两件前人遗留下来的异宝,战力很是不俗,后来投奔当时还是齐王的萧白门下,想做从龙之臣,被萧白派往燕州,在昆山四分五裂之后,他趁势拉拢许多张昆山的门人,勉强算是继张召奴之后的第二任昆山之主。
在那场燕州风波之后,两人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就差逃离燕州了,事后见剑宗没有要追究的意思,那位名震天下的剑宗大剑仙更是忙着跟道门死磕,根本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两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次剑宗在碧游岛举行升座大典,两人本不想去碍那个眼,生怕画蛇添足,只是眼看着当初燕州之事的罪魁祸首佛门都第一个过去祝贺,两人也就动了心思,想要借着此事与剑宗化干戈为玉帛,这才联袂前往碧游岛贺礼。
船队靠岸之后,沈庚和练飞月并肩登岸,沈庚遥遥眺望着远处隐隐可见的莲花峰,开口道:“谁又能想到,那位大剑仙不过执掌剑宗数年光景,就能带着剑宗重返碧游岛。”
练飞月感慨道:“谁又能想到,几年前还威压天下的道门,如今竟是落到了如此境地,几十年的基业近乎毁于一旦,世事变化无常,不过如此。”
沈庚轻叹一声,“当年张召奴入江都时,这位大剑仙如何,只不过是初入地仙境界而已,现在又如何?已是琼楼最上层啊。”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二十六章 莲花峰上坐论道
两人登岛之后,立刻有剑宗的迎客弟子上前,问过一行人的来历之后,然后为其前引路。
一路上所见,多是百废待兴的局面,毕竟碧游岛荒芜多年,不管当年如何是仙家气象,现如今想要重新当年景象,远非一日之功。
来到落脚处,接待两人的是张雨萍。
张雨萍可谓是跟随张雪瑶多年的老人,待人接物自是熟稔,滴水不漏。
沈庚和练飞月本就是熟谙各种规矩的老被人物,再加上如今又亏着心,自是不敢有半分倨傲之态,在言语间对于剑宗和剑宗宗主多有溢美之词,双方可谓是相谈甚欢。
在一番交谈之后,沈庚试探地问道:“不知徐宗主如今可在岛上?”
张雨萍答道:“宗主忙于中原事务,如今还未抵达碧游岛。”
沈庚与练飞月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干脆是直言道:“当初燕州之事,是我等失礼,此番冒昧前来,除了祝贺徐宗主升座之外,也是略备薄礼,想要向徐宗主赔情。”
张雨萍笑道:“燕州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是误会而已,何来赔礼一说,不过两位的心意,我一定会向宗主转达。”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终于是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不由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莲花峰峰顶之上,却是汇聚了太多的高人。
一众人等没有去剑气凌空堂,而是就在白玉广场上分而落座。
蓝玉首先开口道:“当初秋叶在此地邀战公孙仲谋,请来九位同道共作见证,当时老夫也在场,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恍如昨日一般。”
秋月感怀道:“那一战的情景对于贫僧而言,也是历历在目,当时莲花峰尚共是十三人,除了我等九位观战之人,以及秋叶和公孙仲谋两人,还有当时正在剑气凌空堂中的慕容玄阴和徐北游。”
秦穆绵轻轻开口道:“当初观战九人,道门有四人,分别是尘叶、清尘、明尘、青叶,另外五人则是完颜北月、蓝阁主、秋月禅师、张召奴、我、孙世吾。现在算来,除了孙世吾、明尘、张召奴三人身死之外,倒是还有六人,不过完颜北月的飞升之期临近,又要减去一人,还剩下五人。”
唐圣月轻叹一声,“这几年来,老一辈之人死的着实有些多了,当年的九人少了四人,放眼整个天下,这个数目就更多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秋思忽然说道:“说起来,还是要拜南归所赐,若不是南归横空出世,恐怕除了秋月禅师的佛门还能独善其身之外,我们这些人都要变成道门的附庸了。”
秋月闻言后,长长诵了一声佛号,“不敢如此说,正所谓覆巢之下无有完卵,若是道门真正做到了天下四分,我佛门恐怕就会成为道门的眼中钉肉中刺,欲处之而后快,休说是独善其身,怕是已然遭了杀身之祸。”
秋月此言虽然略有夸大,但也不无道理,若是道门真正能实现他们的谋划,横压天下,到那时候,朝廷已灭,剑宗势微,儒家四分五裂,真正能威胁到道门地位的只有佛门和玄教两家,不过若是抛开完颜北月不谈,佛门要远胜于玄教,故而在那个时候,佛道之间必有一战。
这也是秋月为何第一个登上碧游岛的原因,佛门想要取代道门,却又不想正面抗衡道门,正巧有剑宗这个“愣头青”跳出来死磕道门,而且以剑宗的底蕴和实力,就算赢了道门,也不过是惨胜,自然无法接替道门的执牛耳地位,那么佛门自然乐意支持一个对于自身并无威胁的剑宗。
秋月有意提到了道门欲要天下四分之事,在庙堂沉浮多年的蓝玉闻弦歌而知雅意,顺势接过了话头,语气中满是冷意,“道门虽然是执牛耳者,但他们这般罔顾天道大势,无视万千生灵,为了一己之私,而兴起不义之战,可谓是倒行逆施,天理难容当人神共弃。故而今日诸位同道共聚一堂,除了参加南归的升座之礼,也是要共商应对道门之策。”
说到这里,蓝玉的话锋一转,“道门毕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宗门,号称三十位大真人,虽说今不如昔,有好些大真人已经殒命于南归的剑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是不容小觑,所以还要诸位共尽绵薄之力。”
对于蓝玉的这番话语,包括秋月在内,均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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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婴更是直接开口道:“蓝老相爷所言乃是老成持重之言,理应如此。”
蓝玉笑了笑,“按照道理而言,本不该由我来说这句话,应该交由南归来说,或是完颜玄阴来讲,他们两人都是三圣之列,可与秋叶一战,只是南归因为中原战事的缘故,暂时还不能赶来,玄阴则是因为飞升之期临近,要专心准备飞升,也不能赶来,所以老夫就越俎代庖,还望诸位不要介怀。”
秋月作为除蓝玉之外身份最高之人,上身微微前倾,“瑞玉放心便是,在座诸位都无半分介怀之意。”
南归是徐北游的表字,玄阴是完颜北月的表字,瑞玉是蓝玉的表字,此时为表亲近,故而都是以字相称,而宋青婴因为矮了一辈的缘故,所以才会称呼蓝玉为蓝老相爷。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登山。
蓝玉笑道:“赵武夫来了。”
话音落下,便有一道身影越过数千级阶梯,一步踏足莲花峰的峰顶。
来人正是刚刚在江南打杀了金刚寺六面的武道大宗师赵青。
赵青朝在座众人团团拱手,笑道:“来晚一步,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蓝玉伸出一手,道:“汉臣请入坐吧。”
汉臣是赵青的表字,如今人人皆知赵师傅,除了蓝玉这等老人之外,却是少有人知当年的赵汉臣了。
赵青径直走到蓝玉所指的那处空位坐下,紧邻着秋月。
在赵青入座之后,蓝玉环顾四周,轻声说道:“人到的差不多了。话也说了不少。接下来老夫便要进入正题,说一说如何联手共抗道门之事。”
赵青心头一震。
莲花峰上寂静一片,只剩下呼啸的山风吹拂之声。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二十七章 正月十五元宵节
正当碧游岛上群雄云集的时候,本该到场的碧游岛主人徐北游,却是仍旧滞留在帝都城中。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致三点原因:第一,韩瑄在最近这段时日身体不太好,徐北游身为人子,不说侍疾床边,也不好出门远游。第二,徐北游在帝都城外的梅山青景观中还存放了包括龙碑天书在内的大量家当,想要把这些东西运往碧游岛,也要多费一番手脚。
至于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萧知南的登基大典已经定下了日子。按照大齐朝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正月十五之前,债主不讨债,衙门不拿人,各衙门封衙挂印,官员回家过节,并不办公。所以经过内阁商议之后,将萧知南的登基日子定在元宵节之后的正月二十二,刚好是一年甲子日。只是这个消息还未公布出去,只有萧知南、司礼监和内阁的寥寥几人知晓。
今天已经是元宵节,正应了一句流传甚广的谚语所云,“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一场飘飘摇摇小雪落下。
按照惯例,今天皇帝陛下要在未央宫宴请群臣,因为如今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皇帝陛下,所以是由摄政长公主萧知南代为主持,所不同的是,还多了一位帝婿徐北游,这让满朝文武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毕待到宴毕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群臣缓缓散去,各自乘轿回府,再去与家人过节。
萧知南和徐北游一直到最后才走出未央宫,因为两人早在下午就已经去过韩瑄府上的缘故,所以这会儿便也没了再要出宫的意思,徐北游向随行的宦官要了一盏灯笼,由他打着灯笼,两人一起往甘泉宫方向行去。
在两人身侧左右,没有人随行。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徐北游突然停下脚步,开口说道:“二十及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虽然我还未到三十岁,但已经做完了成家和立业两事。立业,我继承师父的衣钵之后,用了四年的时间重振剑宗,并且击败道门,率领剑宗重回碧游岛。成家,我娶了你,不敢直接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保守地说一个前三甲还是有的,又是当今摄政长公主,无论怎么看,都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从头到尾,萧知南都是静静聆听,就像寻常人家的妻子,以丈夫为主,而不是那个在庙堂上独断专行的摄政长公主。
徐北游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眉心处轻轻抹过,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愁,淡笑道:“丹霞寨的初见,东北辽王府的重逢,江南的立约,帝都的得偿所愿,现在再回想起来,真是恍然若梦一般。往大了说,所谓的人生百年,又何尝不是一场春秋大梦?所以古往今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去求长生,我也不例外,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长生的大造化来得太早了些,早到让我可以去和秋叶一争飞升之机。”
聪慧异常的萧知南脸色苍白。
徐北游凝视着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两人继续前行。
寒气侵骨的冰凉夜色中,夫妇二人携手走过万籁俱静的宫廷,走到飞霜殿前的时候,徐北游再次停下脚步,先是帮亲自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氅,然后抬手指向飞霜殿,轻声笑道:“当年大定的时候,我可是在这儿好生受了一番皇后娘娘的诘难。”
萧知南温柔握住丈夫的双手,柔声说道:“你那次差点没把母后气死。”
两人心有灵犀地不去谈起刚才关于飞升和秋叶的话题,转到了有关皇后娘娘一事上。
徐北游好奇问道:“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称为皇后而不是皇妻呢?”
萧知南笑道:“所谓夫妻,本无高下之分,正所谓举案齐眉,所以‘妻’与‘齐’谐音,儒家圣人荀子认为,天子独大,没有人可与之平起平坐,所以便不能为妻,而是要称后。”
徐北游闻言后微微点头,然后笑问道:“治国五事,地以权民,物以权官,鄙以权庶,刑以权常,食以权爵,又称为外事五权,与之相对的还有内事五枚,五权由皇帝执掌,五枚则为皇后所掌。待到你登基之后,执掌五权,不知要把五枚交到谁的手中?”
萧知南一本正经道:“当然是交给朕的皇后娘娘。”
徐北游故作惊讶道:“不知陛下的皇后是谁?”
萧知南却是没有顺着继续说下去,说皇后姓徐等等,而是轻叹了一口气,“若我为皇帝,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哪里还要什么五枚,就算是召见命妇,还有姑姑她们代为主持,怎么也应付的过来。”
徐北游面带愧疚之色,“是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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