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萧知南摇了摇头,“夫妻之间哪有什么对得起或是对不起。”
徐北游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说道:“参加完你的登基大典之后,我会立刻赶往碧游岛,先去见各大宗门之主,然后共商联手抗衡道门的大计。对了,在此之前我还要先去魏国一趟,总之也是千头万绪。”
萧知南问道:“你的升座大典呢?”
徐北游沉吟了一下,说道:“因为涉及到道门,情形不明,所以我的升座大典你就不要去了,安心留在帝都城中。”
萧知南轻轻嗯了一声,把脑袋轻轻靠在徐北游的肩膀上。
此刻不是什么大剑仙的徐北游抚摸着妻子的头发,柔声道:“成亲之前,我们就是聚少离多,成亲之后,还是聚少离多。说来也是好笑,在这四年之间,我不是在去江都的路上,就是在去帝都的路上,到了去年,就更好笑了,不是在和别人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在你身边的时间屈指可数。”
萧知南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咱们当初定下的十局之约吗?”
徐北游点头道:“当然记得。”
萧知南用大袖擦拭下了眼角,微笑道:“等你从碧游岛回来之后,我们继续完成十局之约。”
徐北游郑重嗯了一声。
她伸出一根手指。
他愣了一下,然后也伸出一根手指,与妻子的手指勾住,笑道:“既然是皇帝陛下之命,北游怎敢不从?”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二十八章 百官贺表皆劝进
cuaw
元宵节一过,各个衙门又开始重新理事。
各地陆续上报有祥瑞现世。
庙堂诸公纷纷上贺表,然后又是合辞劝进。
天下唯有德者居之。
谁是有德者?自然是主政监国期间平定了三藩之乱的摄政长公主殿下。
自西北大胜之后,萧知南多是在甘泉宫中处理政务,并未举行大朝会,对于一应贺表也都留中不发。不过百官心里都明白了,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长公主殿下是决计不可能让出皇帝大位,登基称帝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所以该上的贺表还是继续上,夜色中,作为萧知南书房的竹宫中仍旧有一点烛火轻轻跳跃,仅仅是将原本阴沉昏暗的屋内照亮少许,很难想像这座书房就是整个大齐王朝现在的真正核心所在。
萧知南身着常服,坐在漆黑发亮的书案后面,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一道折子,有些不合时宜的怔怔出神。
书房内的客座上还有两人,一文一武,身为当朝次辅的谢苏卿坐在左手边,语调平缓,“江南的漕运已经恢复,今年的第一批粮食于三天前运到帝都,至于延误多时的各州赋税及抄家所得,除了部分被就地发往西北充作军用之外,其余都囤积在了江都城中,再过几日,也都会沿着大运河陆续运往帝都。”
萧知南合上手中的折子,轻声道:“这件事还是要谢阁老多费心。”
谢苏卿点了点头,“诺。”
在右手边则是坐着刚刚从江南返回东都的萧摩诃,这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郡王,终于因为此次江南战事,得以被晋封为新任燕王,此时的他虽然满面风霜之色,但精神极佳,道:“殿下,魏王萧瑾有一遗孀,名叫孟东翡,此人除了是鬼王宫的四大冥君之外,还是魏王之子萧殊的生母,在渡海返回魏国时被剑宗所擒,先是关押在江都,后又转送至老臣军中,老臣这次北上帝都,也将此人一并带回,请殿下示下。”
萧知南面色微沉,问道:“萧殊呢?”
萧摩诃摇头道:“并未见到萧殊的踪迹,可能已经逃亡魏国。”
谢苏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殿下,事关魏王,不可不慎,若要不留后患,则不可不密。”
萧知南陷入沉思,久久沉吟不语。
过了许久,萧知南开口问道:“燕王,此事除了你和剑宗中人之外,还有何人知晓?”
萧摩诃沉声道:“回禀殿下,再无他人,即使是护送甲士,也不知此女子的身份。”
萧知南沉默许久,抬起手掌,又做了个下落的动作萧摩诃微微抬头,复而低下头去,以三人刚刚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道:“诺。”
萧知南缓缓开口道:“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晓,同时也加紧派出人手,追查萧殊行踪。”
萧摩诃和谢苏卿一起重重应诺。
萧知南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有没有西北那边的战报?”
谢苏卿开口道:“有一封八百里急递,刚刚送到内阁,草原大军兵败如山倒,张无病已经率领大军收复了凉州,并且又趁势攻占了小丘陵,继续向草原追击,估计现在已经快要打到多伦河一线。”
萧知南想了想,说道:“西北久战,军民疲敝,且草原上白灾严重,若是再打下去,恐怕后援难以跟上,内阁给张无病下一道旨意,让他以多伦河为界,就地休整。”
如今实领内阁之事的谢苏卿轻声应诺。
说到西北,萧知南有几分并不遮掩的思量,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
她当然知道现在是攻打草原的好时机,可经过三藩之乱之后,朝廷国库的亏空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一场大战,若是再继续打下去,那就有可能将朝廷拖垮。
这最后一步,万不能出错才是。
行百里者半九十,她不希望自己脚下这条路终于走到尽头时,功亏一篑。
过了许久,萧知南缓缓睁开双眼,不复先前的随意神色,语气坚定道:“自入冬以来,各地陆续呈报祥瑞,众卿尽上贺表,又合辞劝进数次,天意如此,本宫上应天道,当继承父兄遗志,荣登大宝,此事乃重中之重,容不得半分纰漏。典礼相关的一应之事由谢阁老、内阁和礼部共同负责,九门和步军统领衙门,则是交由燕王。”
谢苏卿和萧摩诃同时起身,道:“诺。”
萧知南收回视线,挥了挥手道:“夜深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去吧。”
谢苏卿和萧摩诃这一文一武作揖施礼,徐徐退向屋外。
今天在司礼监当值的张百岁。
在谢苏卿和萧摩诃离去之后,这位素有内相之称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来到竹宫,轻声道:“殿下。”
正在怔怔出神萧知南这才回过神来,淡笑道:“是大伴啊,有事吗?”
张百岁嗓音阴柔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早朝呢。”
萧知南叹息道:“明早的大朝会就要公布大殿日期了。”
张百岁轻声道:“是。”
萧知南又陷入怔然之中,自言自语道:“几年前,我还是个不想要嫁给朝中权贵子弟的公主,瞧着尊贵,实际上也确实尊贵,可还是身不由己,这辈子似乎就是嫁人从夫的命,不过就算是嫁人,也是一生无忧。可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之后,父母兄长尽皆离世,我成了一个孤女,就连大齐王朝也风雨飘摇,眼看着大厦将倾。谁又能想到,一年之间,三藩被平,我不但成为执掌大权的摄政长公主,还有望坐上萧瑾求了一辈子而不得的皇帝宝座,真是好像在梦里一般。”
张百岁没有开口说话。
萧知南手掌翻覆,喃喃道:“就像南归一样,当年那么个穷小子,为了一百两银子给人家领路,仿佛就是一转眼间,他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大剑仙啊,什么剑宗宗主啊,都像是做梦一样。”
萧知南不知为何神情开心地笑了笑,“所以啊,他成就了我这个女子皇帝,我成就了他这个剑宗宗主,这才是夫妻。”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天地春夏秋冬官
历朝历代以来,皇帝登基大典早有固定规制。
由礼部尚书奏请即位之后,新皇在大行皇帝的灵柩之前即位,继而在甘泉宫的明光宫中升座,接受百官朝贺,然后又在天策府虎卫的簇拥下前往未央宫,在未央宫由礼部尚书宣读登基诏书后,再次接受百官朝贺,正式升座皇帝宝座。最后,新皇率领群臣前往帝都城外的圜丘坛举行祭天大典,祷告苍天,向上天敬酒。
祭天大典是诸多典礼中的重中之重,当年后建小皇帝登基后,按照惯例举行祭天大典,当他诵完祷祝词,举起那尊三爪金酒樽准备向上天敬酒时,不知何故酒樽落地,当时的小皇帝大惊失色,被视作不祥之兆,后来小皇帝死于五王之乱,也是应验了此事。
不过萧知南的情况特殊,首先便是两位先帝的灵柩,萧玄的灵柩已经在梅山青陵下葬,萧白的灵柩虽然因为陵墓还未修建完毕的缘故还未下葬,但也停灵至梅山的青景观中,总不能为了萧知南的登基大典,再把萧白的灵柩运送回甘泉宫中。如此既是对萧白这位先帝的不敬,也是成了一个笑话。
毕竟在先帝灵柩前即位的规矩,是因为国不可一日无主,先帝一去,则新君立时登基,就近在灵柩之前即位,也是情理之中,若是抱令守律,墨守成规,那就殊为不智了。
然后还有一点,萧知南毕竟是女子之身,历朝历代,女子皇帝也仅仅只有一位而已,而萧知南又是相隔了如此长的时间之后才继承自己兄长萧白的皇位,实在难有前例可循。
所以经过内阁商议之后,直接取消在先帝灵柩前即位的程序,选择在帝都城外的圜丘坛即位。如此一来,这就与当年太祖高皇帝萧煜立国时的登基大典有了异曲同工之妙,再加上萧知南的继位过程之曲折坎坷,使得她和萧白之间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国无皇帝”时期,或许日后的史书记载大齐王朝时,会从萧知南这里作为分水岭,就是将大齐王朝分为前后两朝也未可知。
萧知南一夜无眠,就在竹宫中枯坐了一夜。
待到东方天空泛起鱼肚白,文武百官开始上朝。
今日的大朝会格外不同,除了日常上朝议国事的文武百官之外,还有各大勋贵,凡是有爵位在身之人,无论有无官职,都要在今日登朝。
未央宫中,以爵位官衔高低分前后,以文武分左右。
因为今日上朝人数太多,满朝文武,多是三品大员才可立于未央宫中,其余低品官员只能依次排出殿外,从未央宫的殿门一直延伸到宫门处。
未央宫中,诸多三品大员皆是身着黑色公服,一品文官的仙鹤,二品文官的锦鸡,三品文官的孔雀,一品武官的麒麟,二品武官的狮子,三品武官的猛虎。
除此之外,一些敕封公侯伯位的勋贵们则是身着蟒袍,蟒与龙的区别仅仅在于爪数区别,龙有五爪,蟒有四爪。
只可惜如今宗室藩王损失严重,死的死,废的废,伤的伤,如今大殿上就只剩下一位正黑蟒服的新任燕王萧摩诃,他独独站在左右文武之前,最为靠近九阶丹墀。
在其之后,是两位新封的异姓郡王,北平郡王赵无极,东平郡王查擎,还有另外两位异姓王,分别是当今帝婿南平郡王徐北游,以及还在西北未能返回帝都的西平郡王张无病,今日两人都未曾出现在朝会之上。
在九阶丹墀之上便是象征着皇帝尊位的龙椅,两旁是两座巨大香炉仙气缭绕,坐北望南,不过此时的龙椅上空无一人,唯有萧知南站在龙椅一侧,同样是坐北望南,视线可以从未央宫的殿门处向外望去,一直看到殿外御道上黑压压的官员。
在萧知南身侧靠前的位置,则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张百岁,随着张百岁亲自开口喊出的一声上朝,殿内殿外的勋贵百官开始行礼,萧知南也随之收回了视线,在殿内环视一周。
最后她把视线落在了最前方的三位王爷身上,燕王萧摩诃眼观鼻鼻观心,恭谨守礼;北平郡王赵无极低垂眼帘,看不出心中所想;东平郡王查擎则是若有所思,毕竟他是唯一一个长年不在朝之人,坐镇东北多年,有利有弊,好处是在地方上根基深厚,坏处便是对于朝堂形势变化的应对有些生疏,远比不了同为郡王的赵无极,查擎这次入朝,少不了要察言观色。
百官礼毕之后,便开始早朝议政,先是户部尚书刘佐出列,向摄政长公主禀报了有关漕运和江南赋税之事,刘佐身为蓝老相爷的门生,在蓝老相爷辞官告老之后,本是备受排挤,眼看着户部尚书的位子已经是风雨飘摇。不过随着韩老相爷病重,蓝老相爷在蜀州就任剑阁行营掌印官,这位刘孟辅竟是又水涨船高,坐稳了户部尚书的位子。
不过刘佐也没想着再去挑衅“韩党”,虽说韩相病重不能理事,但蓝老相爷也不太可能再次返朝为相,而那位帝婿大人更是功比天高,在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好。
在刘佐之后,又陆续有四部尚书出列说了一些乏善可陈的政事,都未激起什么涟漪,此时满殿勋贵百官都心知肚明,前面五部都是为了最后的礼部做铺垫罢了。
内阁六部,以吏部掌人事和考功,为六部之首,与周朝天官冢宰相似,故称天官。户部掌财赋、户籍、山林盐泽产出等,为地官。主要祭祀在春天,故礼部为春官。夏季农闲,常出兵,故兵部为夏官。处决犯人在秋天,春生秋杀,故刑部为秋官。冬天农闲多工程,故工部为冬官。
按照这个顺序而言,礼部仅仅排在六部中的第三位。再以手中权柄而言,几乎是在六部垫底,甚至比不得大有油水可捞的工部,只余清贵,像今天这般在朝堂上独占鳌头,还是十分少见。
如今的春官礼部尚书由内阁次辅谢苏卿兼任,所以他并未在六部尚书之列,在内阁首辅韩瑄并未上朝的情形下,他的位置仅次于三位王爷而已。
在谢苏卿向前出列之后,所有人顿时都打起精神,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三十章 朝会议定登基礼
早在今日的大朝会之前,萧知南已经让司礼监草拟了有关登基继位的诏书,昭告天下,也算是有了对先前群臣合辞劝进的答复。
然后便是今日的大朝会上,由礼部尚书公布有关登基之事的具体安排。
谢苏卿缓缓出列,若有若无地扫了眼丹墀下的一把空闲椅子。
这张太师椅的象征意味极大,以示其主人之尊崇,满朝上下,仅次于坐于龙椅上的皇帝陛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先坐在这把椅子上的内阁首辅蓝玉,在蓝玉之后则是首辅韩瑄,如今韩瑄病重,已经不能上朝,可这把椅子仍是在这儿,便意味着韩老相爷在朝堂上仍有一席之地,仍是百官之首。
谢苏卿收起心思,清了清嗓子,“臣谢苏卿,有事禀奏。”
满朝寂静。
在萧知南准许之后,谢苏卿开始陈奏这次有关登基大典之事,从最开始离宫出城,到祭天祷祝,再到返回帝都,最后到未央宫中升座和百官朝贺,事无巨细,尽皆涵盖,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
立在龙椅一侧的萧知南一直安静聆听,待到谢苏卿说完之后,没有任何异议,面无表情地俯瞰满朝文武百官,轻轻说了一句准奏。
◇*看fu正a版s章节$i上&
谢苏卿缓缓退回队列之中。
然后便是张百岁开口退朝。
各怀心思的文武百官鱼贯出殿,或是独自一人快步离去,或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仅仅是这幅百官退朝图,便可将朝堂上的党派形势看出五六分。
谢苏卿身为当朝次辅,如今内阁的实领其事之人,不是宰辅胜似宰辅,独自一人走出未央宫。
萧摩诃身为萧室宗亲中辈分最高、年龄最大之人,除了身为燕王,还兼领了宗人府的宗正一职,地位最尊,不过同样是独自一人。
接下来便是两位异姓郡王,本来少有交集的两人在东北的这段时间里却是熟稔不少,今日一起出了未央宫,并肩而立,一起望着御道上浩浩汤汤的群臣背影。
此时文武百官都在议论纷纷,不过身在宫禁之中,自然没人不开眼地去非议什么,更多还是恭祝之词。
查擎第一个收回视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雄伟未央宫,缓缓说道:“恍然若梦。”
赵无极轻声笑道:“的确是做梦也没想到。”
两人话语未尽,因为在这几年里没想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没有想到圜丘坛之变,没有想到三藩之乱席卷天下,没有想到两代帝王先后驾崩,没有想到帝都惊变,没有想到徐北游定东北、平江南、扫西北,立下不世之功,更没想到萧知南竟是要成为第二位女子皇帝,不敢说前无来者,恐怕是后无故人的壮举了。
一桩桩,一件件,谁又能想到。
此时在两人更前面的位置,谢苏卿和萧摩诃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走下了未央宫的须弥座,来到殿外广场的御道上,萧摩诃紧走几步追上谢苏卿的身形,道了一声“谢阁老”。
谢苏卿没有刻意停下脚步,只是稍稍放缓了速度,与萧摩诃并肩而行,在两人周围,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道无形间距,将二人与周围百官隔开。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百官们都看得出来,如果抛开高宗肃皇帝萧白不提,蓝老相爷与太祖高皇帝是君相相得,太宗文皇帝与韩老相爷是君臣一心,到了长公主这里,就是这位韩阁老了,毕竟长公主在掌权之前,就与这位当时还远在江南的韩阁老相交甚密,以“谢叔叔”称之,去往江南时更是留宿于江左谢氏的谢园之中,如今长公主执掌朝廷大权,韩阁老又是病重,重用谢阁老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反观萧摩诃,严格来说,他一直都是整个宗室的边缘人物,既比不得父辈萧疏和萧公鱼的位高权重,也比不得同辈中赵王萧奇在朝中枢,更比不得晚辈中的燕王萧隶封藩坐镇一方,就算这次凭借军功得以封为亲王,又接过了宗人府宗正的大权,可终究还是根基浅薄,与这位谢阁老相比,地位上兴许犹有过之,可论起实权,就远远不如了。
更何况在大战之后,必然是文官抬头的趋势,内阁再次凌驾于大都督府之上也不是不可能之事,谢苏卿身为未来的内阁首揆,其权势之盛,可想而知。
萧摩诃想要在帝都立足,少不了要与这位阁老打交道。
萧摩诃抬头看了眼高大巍峨的宫门,感叹道:“前几次入京,来去匆匆,都没有来得及细看。”
谢苏卿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就怕王爷会看得腻歪。”
萧摩诃轻轻说道:“当年太祖高皇帝曾言,红墙金瓦为居,大丈夫平生所愿也。只是后来高皇帝认为大郑是火德,而我大齐取大郑而待之,应是水德,水为玄色,故而我大齐尚黑,就连这宫廷内外都改成了以玄色为主,再无红墙金瓦了。”
谢苏卿道:“王爷有话就请直说。”
萧摩诃犹豫了一下,道:“我大齐宗室人丁稀少,故而没有前朝宗室不可参政的规矩,犬子世略,顽劣不堪,已是近乎而立之年,却还无一立业之资,都说武夫马上打天下,文人马下治天下,从今往后便是太平盛世,所以本王也不想让他在军中继续厮混下去,故本王想要求阁老一事,请阁老帮忙为犬子在朝中谋一差事。”
谢苏卿没有太多意外之色,淡笑道:“那可真是巧了,前几天西河郡王徐仪与莱国公的孙女魏元仪定下了亲事,既然马上就要成家,那么也要立业才是,长公主殿下和帝婿忙于国事,将此事忘却了。为此,永嘉大长公主专门找到了我,让我给这他安排个差事,正好内阁中还缺两位内阁学士,正五品,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内阁学士虽然只有五品,但是与内阁大学士只有一字之差,可见其中的分量,平日在皇帝和诸位内阁阁老之侧,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位卑权重。
再加上一个等同于亲王世子的西河郡王徐仪,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有了。
萧摩诃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立时拱手道:“本王谢过谢阁老,此中恩情,本王铭记于内。”
谢苏卿侧过身子,只受了萧摩诃的半礼,然后又还了一礼。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三十一章 年号靖宇替承平
新皇登基,第一件大事便是要更改年号。
大齐从开朝以来,经历过三个年号,分别是黄龙、太平、承平。大齐太祖高皇帝萧煜执政三十年,立国的前十年年号为黄龙,在黄龙十年之后,萧煜因为天劫临头的缘故,开始专心钻研破劫之道,无暇顾及朝政,于是逐渐将朝政交到皇后林银屏和长大成人的太子萧玄手中,因为这个缘故,又更换了一次年号,由黄龙变为太平,一直持续到太平二十年的蓝韩党争。
在萧煜退位之后,萧玄继位,是为太宗皇帝,将年号由太平改为承平,意为承继天下太平,至今已有二十四年。
萧白因为继位时间太短,还未更改年号,所以大齐只有三个年号,不过现在马上就要迎来第四个年号。
至于萧知南到底要取一个什么年号,本该是由礼部拟定,不过萧知南却决定由自己来选,纵观历史,不乏有皇帝按照自己的喜好更换数个年号的先例,所以年号由皇帝决定也在情理之中,身为礼部尚书的谢苏卿没有任何异议。
为此,萧知南还在竹宫的书房里翻了好久的典故,又与徐北游商议之后,最终选定为“靖宇”为新年号。其中“靖”字意为平定、靖难,象征着萧知南在主政期间,朝廷平定了三藩叛乱,“宇”字自然就是宇内,正所谓上下四方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以“宇”一字指代指国之疆土,两字合起来的意思便是平定国内叛乱。
徐北游对此并无异议,于是萧知南便定下了靖宇为接替承平的新年号。
至于其他,萧知南也早已大致安排妥当,主要是各个功臣勋贵的分封,虽然还未正式昭告天下,不过都已经定下。
其中第一个便是徐北游,虽说徐北游与萧知南已是夫妇,夫妻本一体,徐北游又是证得飞升之机之人,要不要这些封赏都已经无甚所谓,不过在萧知南的坚持下,还是给出了最为让人目瞪口呆的赏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