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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徐北游的脸色很是平静,丝毫没有因为慕容萱话语中的讥讽之意而动怒,缓缓说道:“先师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起过夫人,当年的卫国五大世家互相联姻,先师的母亲便是出身慕容氏,从这一点上论起,先师与夫人还是表兄妹。在剑宗倾覆之后的多年之中,也是多亏了夫人从中斡旋,这才让先师得以行走天下,结交各路朋友,再从这一点上来说,夫人对先师有恩情。”
慕容萱沉者脸,默不作声。
徐北游继续说道:“当年我跟随先师前往辽东见牧王棠之,中途路过朝阳龙城,先师还曾专门去拜访夫人,先师回来时曾经对我说过,夫人在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都尽数记在心中,不过这份人情却未必能还清了。”
慕容萱嗓音冷清道:“徐北游,你到底要说什么?”
徐北游笑了笑,“当年夫人问先师,天下太平不好吗?先师回答夫人,这个太平,非是我等丧家之犬的太平。不知夫人现在听到此言,有何感想?方才夫人问我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只能说,我这次来见夫人,看在先师的情分上,不会对夫人有丝毫的伤害举动,请夫人放心。”
但凡是聪慧之人,惯会听话外之音,很多时候,本没有什么话外音的话语落入他们的耳朵中,也会听出话外音来。慕容萱听到徐北游如此说之后,脸色微变,“徐北游,你想对仙云下毒手?”
徐北游一怔,随即失笑道:“夫人多虑了。剑宗和道门同出道祖门下,按照辈分来算,我也是云字辈之人。我在早年时,曾结识了一个名为知云的朋友,后来她去了道门,承蒙仙云师姐的关照,她在道门中的日子还算不错,哪怕是看在这个情分上,我也不会对仙云师姐如何。”
徐北游之所以称呼“仙云师姐”而不是“齐师姐”,是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齐仙云是秋叶和慕容萱的女儿,她应该姓叶,或是随母姓慕容,万万不该姓齐,所以徐北游称呼其道号而非姓氏。
不过齐仙云此时却是没听出这细微差异,反而觉得徐北游故意亲昵称呼,用心必然不良,脸色愈发苍白。
毕竟如今的徐北游可不再是当年她所认知的那个徐北游,现在的徐北游对于道门中人来说,可谓是凶名赫赫,多少成名大真人,甚至是尘字辈的大真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现在他还要丧心病狂地挑战道门掌教真人。
更让齐仙云感到心寒的是,以前的徐北游要找掌教真人报仇,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可现在的徐北游再要找掌教真人寻仇,就没有人再觉得是个笑话,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
正是徐北游用剑下的一条条性命亡魂,才让世间得出了这个理所当然。
故而在齐仙云看来,这样的徐北游,堪称是一言不合即拔剑,拔剑即杀人,与传说中的魔头也并无两样了。
让人如何不怕?
好在慕容萱这位经历世情极多的女子还不至于像齐仙云那般方寸大乱,她听出了徐北游话语中的用意,不过她却认为徐北游是借此嘲讽她们母女二人,本就已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慕容萱愈发感到恼怒,强压了怒气,问道:“那徐宗主又是为何而来?总不会是与我们母女二人叙旧吧?”
徐北游说道:“当然不是,徐某舍弃了老父的七七,也要拼命赶到此地,当然没有叙旧的闲情逸致,徐某这次来,是想请夫人和仙云师姐去碧游岛上做客。”
慕容萱毕竟是世间第一等高阀世家培育出来的女子,又做了半辈子的掌教夫人,何等尊崇,在她看来,死不怕,可必须要站着死,若是要受尽旁人羞辱,那她宁可现在就自裁于此,所以在听到徐北游的话语之后,她立时勃然大怒,道:“徐北游,你若想在天下同道面前羞辱我们,那还不如现在就把我们母女二人杀了。”
徐北游直言了当道:“徐某还不至于做此等行径,夫人也未免太小看徐某了。”
“徐某此番邀请夫人前往碧游岛,只是想要逼迫掌教真人一下,让他不要再躲在玄都紫霄宫中。”
“毕竟玄都乃是当年道祖和玉清大道君的传道之地,徐某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一人一剑杀上玄都。既然徐某登不上玄都,那就只能请掌教真人下来玄都了。”
“当然,夫人若是愿意现在自裁,徐某也不会阻拦,事后徐某会将自己逼死了夫人的消息传到玄都之上,若是掌教真人能对妻女之生死都无动于衷,那徐某也只能自认不如,不再奢求能报师仇。”
徐北游望着慕容萱,一字一顿地问道:“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慕容萱这次可就真是失魂落魄了。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三十九章 白云深处莲花峰
在这些日子里,天机阁向世间无数修士证明了何谓“天机”,此天机非是窥破天机,天是巧夺天工的天,机是研机综微的机。在天机阁的全力援助之下,偌大一个碧游岛仿佛仙迹一般,在不过月余的时间里,一座座楼阁拔地而起,亭台静湖、绿荫小径、白玉广场、雕梁画栋,应有尽有。
在各大宗门的话事人陆续抵达碧游岛之后,便定下了基调,接下来是大批宗门修士来到此地,一下子就使得原本还有些空荡荡的碧游岛变得人声鼎沸。
修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奇人和怪人,此时的碧游岛上,鱼龙混杂,除了仙风道骨有出尘之意的大宗门弟子,也不乏山野散修,其中有披头散发赤足的狂生,有敞开僧衣前襟露出硕大肚皮的笑面和尚,有身高八尺肌肉虬结的武夫大汉,有衣着清凉露出洁白小腹和大腿的妖娆妇人,有戴着头骨念珠的高大僧人,有头发剔去大半的蛮族,也有皮肤黝黑的宝竺国来客,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极西之人。
正因为如此,当一男两女出现在碧游岛上,并不算太过惹眼。
无非是男子眉心处的一枚紫色符篆印记颇为引人瞩目,再有就是两名女子中的年长女子的一头白发有些扎眼,不过再看其面容,却不过才三十许岁的样子,长年在江湖中厮混的大小修士们立时就已经明白,这绝对是位地仙境界以上的大修士,驻颜有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可以随意招惹的。
散修的江湖,远比名门正派的江湖更为残酷,没有一点眼力的人,很难生存下去。先不说这儿是剑宗的地盘,又有那么多神仙高人就在莲花峰上,仅仅只是女子本身的强大实力,就足以让所有没有地仙境界的修士低下头去,哪怕这名女子再如何风华绝代,也不敢多看一眼,唯恐招来不测横祸。
所以当一行三人朝莲花峰行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上演拦路调戏搭讪的老套戏码。
地仙境界以下,是不敢。
若是地仙境界以上,则八成就会认出眼前这名女子的身份。
慕容氏家主、道门掌教夫人,慕容萱。
至于慕容萱身边两位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仅以相貌而言,远不如慕容萱这般出彩,可两人的气度俱是不凡,说的直白些,那就是身上好像带着仙气,此时站在一起,倒是有几分珠联璧合郎才女貌的味道。
只是男子的神态平和淡然,女子的神色中却夹杂着几分紧张。
这两位年轻人都是道祖弟子,且出身也都可以称之为“显赫”,只是如今的命运却截然相反,男子正是碧游岛的现任主人,马上就要举行剑宗宗主升座大典的徐北游,而女子的身份在几年之前,甚至要高过徐北游许多,既是道门掌的弟子,也是秋叶的女儿,本来最有希望成为道门史上第一位女子掌教的谪仙大材,齐仙云。
两人曾经并列齐名,不过现在徐北游已经是世间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天下大势,而齐仙云却是被打落了云端,不但无法返回道门玄都,而且声名狼藉,虽然现在算不上阶下之囚,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世事无常,莫过如此。
在来碧游岛的路上,徐北游与慕容萱这对母子有过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慕容萱再一次确定了徐北游不会出手杀她们,不过这次徐北游为了报师仇,不但将自己的飞升之机赌了上去,而且还舍去面子不要,拿她们两人‘请’秋叶离开玄都。要知道这是寻常市井人物都不会做的事情,无论绿林黑道,都要讲究一个“祸不及妻女”,可徐北游身为名震天下的剑宗宗主,偏偏就这么做了,堂堂剑宗宗主,拿道门掌教的妻女来威胁道门掌教,无论怎么粉饰,日后说起来都不会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这世上有人求名,有人求利。
徐北游名利皆抛却,由此可见,徐北游报仇的决心是何等之大。
慕容萱没有选择现在去死,如果她死了,徐北游无非是将两人死讯昭告天下,秋叶如果连妻女大仇都可以无动于衷,不说他的掌教之位还能否做下去,就是道门的脸面也丢尽了,那样还是让秋叶处在两难的境地。
再有一点,慕容萱从不相信舍生取义那一套,这也是当年她与公孙仲谋的分歧所在。当初公孙仲谋入宫面见萧玄,决意联手大齐朝廷共抗道门,这才引出了秋叶下山之事。在此之前,在辽东龙城,慕容萱曾经隐晦提醒过公孙仲谋,可惜公孙仲谋没有听从她的劝告,一意孤行,最终在莲花峰上,壮烈身死。
在这一点上,她反倒是更为认同韩瑄,人只要活着,就总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所以一路行来,慕容萱没有耍什么小聪明,而是静观其变。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心知肚明,除非是秋叶亲自赶到此地,否则以徐北游如今的修为境界,当真是放眼天下目无余子。
当一行三人来到一座迎客亭的时候,已经有两名女子早就等在这里。
徐北游的师妹,素有“虞美人”之称的吴虞。
还有被吴虞从慕容氏大宅带到此地的小道姑,知云。
徐北游与吴虞点头示意之后,来到知云面前,柔声道:“本不想把你也卷进来,不过最近的魏国都不会太平,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你也带到碧游岛上。”
知云此时也注意到了徐北游身后的慕容萱和齐仙云,小脸微微发白,问道:“徐大哥……你要做什么?”
徐北游说了一句在旁人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你还记得龙门客栈的时候吗?那是我第一次杀人,还是你帮我处理尸体。”
知云脸色愈发苍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徐北游喟叹一声,“那个教我杀人的人不在了,我总要做些什么,无论能成与否。”
说罢,徐北游让吴虞先带着知云安顿下来,最好不要靠近莲花峰,他则带着慕容萱和齐仙云往莲花峰行去。
徐北游和慕容萱并肩而行,齐仙云落在两人身后。
慕容萱问道:“你召集了这么多修士,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围攻都天峰?”
徐北游没有回答,只是一笑置之。
慕容萱眼神晦暗幽深,不再说话。
在她身后的齐仙云嘴唇紧紧抿起,先前的紧张一扫而空,脸上升起一股决然之意。
在她看来,道门即是家。
家若不存,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若为家国之故,男女皆可死,死得慷慨壮烈。
这一刻,她视死如归。
只是她刚要开口说话,母女之间心有灵犀的慕容萱就轻喝打断她道:“仙云!”
齐仙云死死咬住嘴唇,望着徐北游的背影,几乎渗出血丝。
徐北游对于母女二人的一番动作视而不见,抬头望向前方。
在他的视线尽头,有一座山峰平地突起,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直插云霄。
山巅处有云海缭绕如巨大花瓣,使得整座山峰就像一株盛开的洁白莲花。
莲花峰。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四十章 藏龙卧虎莲花镇
莲花峰的山脚下有好大一片城镇,与道门都天峰下的临仙府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没有临仙府那般规模,名字也没有“临仙”这般大气,就地取名为“莲花镇”。
莲花镇修建于上官仙尘时代,当时正值剑宗鼎盛之年,不少剑宗大人物都将自家子弟带到碧游岛上,当时剑宗的各大殿阁之主都是居于莲花峰上,为了方便,便在莲花峰的山脚下各自修建府邸,聚少成多,便形成了莲花镇的雏形。后来在萧慎的建议之下,上官仙尘下令在此正式建镇,因为位于莲花峰下,便取名莲花镇。
在剑宗遭逢大变之后,原本的老莲花镇自然是被毁去,如今的莲花镇是根据张雪瑶的回忆,由天机阁复原建造而成。不过当年莲花镇住的是剑宗各大长老、殿阁之主的晚辈家人,如今住的却是各大宗门的嫡系弟子,都是跟随自家师长来到碧游岛,师长们登上莲花峰,他们就近在莲花镇落脚,再加上一些积年地仙修士,镇里与镇外几乎就是两个世界。
一位因为机缘巧合被朋友带来到镇子里的山野散修,一开始在街上见到了地仙高手沈庚带着弟子匆匆路过,让他大为激动,接着又见到了佛门菩提院首座神真大师,以及一身白色僧衣的佛门八部之主龙王。再往镇子深处行去,见到了剑宗宗主的师妹李青莲,此时这位莲公子正被一众白莲教的女弟子们簇拥着,一帮女子说说笑笑。紧接着又见到了天机阁的大匠造王生和剑宗的大管事张雨萍一道从莲花峰上下来,两人刚好遇到了要登上莲花峰的完颜玉妃和完颜宗必兄妹,驻足笑谈。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一惊一乍,到最后就已经彻底麻木了。平日里那些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们,此时倒像是不要钱一般,一股脑地都出来了。
一座莲花镇,可谓是卧虎藏龙。
在这个时候,别说自己修为高,真正修为高的都已经登上莲花峰。也别说自己背景厚,能住进莲花镇的,哪个不是高人子弟,哪个没有宗门撑腰,若想要在这儿仗势欺人,那可真是选错了地方。
再者说了,这里还是剑宗的地盘,剑宗的手段如何,恐怕已经不用多说,尤其是那位剑宗宗主的威名,已经被道门用十余位大真人的性命做出了血淋淋的注解。先前剑宗已经放出话来,请诸位同道某要生出事端,否则剑下不容情。这也让很多平日里跋扈惯了的宗门子弟心生忌惮,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若是因为自己闹事而被剑宗斩了,先不说占不占理,自家长辈好不好为自己说话,就算是占着理,你又凭什么跟那位大剑仙讲道理,难不成你也是道门掌教的私生子?
在小镇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座可以勉强说是“客栈”的存在,之所以说勉强,是因为这座客栈是由剑宗开设的,并不收取银钱,只要是剑宗来客,都可以入住其中,也提供各种酒食,只是座位和客房有限,需要耐心等候。
此时的大堂之中,便是人满为患,总共十二张桌子都坐满了气态不俗的修士,若是单看做派,无论是衣服着装,还是谈吐举止,都与外面那些“标新立异”的散修们大不相同,从骨子里就透露出一股高人一等的意味,这种好像是世家子弟出身的气态,学是很难学出来的,必然是师出名门,一代代的传承才能造就出这口心气。
不过名门修士之间,也有高下之分,最直观的就是境界之分,就算你出身道门,一个鬼仙境界修士也不敢对地仙散修如何放肆,这是实力使然。此时的客栈中就有两位地仙修士,坐在正中位置的一张桌子上,这张桌子也只有这两人,与其他坐了七八人的桌子相比较起来,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两人都是男子,看装扮不像是中原人士。一人身材高大,闭目养神,一人身材矮小,自斟自饮。
此时,门外又来了三人,是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位略微年长的女子,只是在这位年长女子的面前,那对本该很是出彩的年轻男女就变得不那么出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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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实是这位年长女子太过出彩,若用四字来形容,当是“风华绝代”,就算那位新近登基的女子皇帝,到了这个年纪,也不过如此。
以貌取人,是绝大多数人的天性。当女子走进客栈,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就连那位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地仙修士也睁开了眼睛,唯有那位喝酒之人仍是自顾饮酒。
女子倒是早就习惯了这般情景,脸色平静,看不出分毫变化,径自走向那张只有两位地仙修士对坐的桌子,那对年轻那女紧随其后。
因为其他桌子都已经客满的缘故,所以只有这张桌子还有两个空位,年长女子很不客气地独自占了一个,那对年轻男女共坐了一条长凳。
年轻男子要了两壶正宗江南女儿红。
就在那名年轻女子坐下的一瞬间,这张桌子上的两名地仙修士几乎同时屏息凝神,那名一直独自饮酒的矮小汉子也停下了饮酒,略有惊疑不定地望向那名年轻女子。
如果说那位年长白发女子只是姿容让两人惊异,那么这位年轻女子就是一身实打实的地仙修为让两人感到震惊。
如此年轻就有地仙境界,难不成只是看起来年轻,实际上是哪位驻颜有术的避世之人?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难道两人都看走了眼,竟是没能看出这个年轻女子才是三人中的领头之人?
可这么一想,也不对,如果这个年轻女子才是领头之人,就应该是她独占一条凳子,没有让那名年长女子独坐的道理。
这也怪两人都是山野散修出身,且并不常在中原行走,对于许多天下闻名的大人物,都是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所以遇到这么个地仙高人,还真猜不出来历根脚。
想到这儿,两人交换了一个隐晦眼神。
随即那名矮小汉子望向那名年长女子,只觉得此人身上好像笼罩了一层云雾,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高大汉子则是望向那个年轻男子,却是猛地失声惨叫一声。
两人用的是望气之术,不观外在,只看内里。
在那一瞬间,高大汉子仿佛看到了一把光芒璀璨的出鞘青锋,耀眼灼目,让他感觉自己的两只招子好像要在这一瞬间彻底蒸发。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两人的窥探之举,只是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两位此举怕是于礼不合。”
分明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平常话语,竟是让两位纵横西域多年的地仙修士刹那间头皮发麻,生出一股荒诞不经的错觉。
眼前之人想要杀人,也就在一言之间而已。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四十一章 客栈之中藏玄机
高大汉子微微颤抖,双眼泪流不止。
哪怕是对上比自己高出一个或者两个境界的对手,高大汉子都不曾有过这种悚然感觉,而且他也是刀口舔血谋生活的,从来都是悍不畏死,所以这种恐惧更像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本能恐惧。
万幸,这位深藏不露的年轻男子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是转而对同行的两名女子说道:“女子饮酒,最好不要饮烈酒,也不推荐西域的葡萄酒,毕竟不是咱们自家的东西,最好的还是黄酒。说起黄酒,首推江南,又称花雕。江南人生下个儿子便要为他酿些酒,埋到地窖里,取名‘状元红’,一埋便十几二十年,说是等儿子中了状元再取出来大宴宾朋。同理,生了女儿埋下去,十几二十年取出来嫁人时再喝就叫‘女儿红’,剑宗这次从江都返回碧游岛,特意带了一船女儿红,都是三十年以上的极品花雕,两位还是尝尝,莫要错过。”
慕容萱和齐仙云都是无动于衷。
徐北游转头对那两名地仙修士道:“两位不用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既然来到碧游岛进了莲花镇,那就都是客人,没有对客人无礼的道理。”
两名地仙修士顿时咂摸出些许味道,那名矮小汉子试探问道:“听阁下话语中意思,似乎阁下是剑宗中人?”
徐北游没有否认。
矮小汉子不由看了眼仍是双眼通红的同伴。
高大汉子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众所周知,剑宗宗主是一位不足而立之年的年轻人,从年龄上来说,眼前的年轻人能对的上号不假。可据他们所知,那位剑宗宗主是一头如雪白发,与传说中的大剑仙上官仙尘极为相似,似魔似仙,从白发这一点上来说,倒是与那位年长的白发女子有几分相似,可性别和年龄上又对不上了。
这让两人愈发拿捏不准眼前三人的身份。
徐北游自顾自地倒了一碗女儿红,吸溜一口,将一碗酒液悉数饮尽。
齐仙云仍是无动于衷,不过慕容萱却是伸手拿过酒坛,极为豪气地用酒坛满饮一口,然后赞了一声,“的确是好酒。”
然后徐北游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是好酒没错吧?所以说,我不会骗人,只会说到做到。”
慕容萱微笑道:“不杀我们是说到做到,报师仇也是要说到做到了。”
徐北游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酒渍,“我知道,论修为境界,我差了极为关键的半步,体魄又被污秽,胜算实在不大。若是辛辛苦苦地把人请下山来,结果却是自己输了,不但会让自己变成天下间最大的笑柄,而且这一番基业也未必还能保住。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但是想到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做,因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十成十把握的事情,说再多,想再多,最后还是要落到做上面。”
慕容萱若有所指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谋而动,未必能成。”
徐北游一笑置之。
一直没有说话的齐仙云忽然死死盯着徐北游,开口道:“今日你不杀我,日后我必杀你!”
慕容萱脸色骤变,破天荒地勃然大怒,转头喝道:“齐仙云!你给我住口!”
徐北游没有丝毫动怒,也无甚讥讽之意,只是淡然道:“随你。”
只是徐北游可以无动于衷,此时客栈中的众人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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