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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妖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爱薄倩的王臻
刘大歪嘴点头。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个老家伙并不想再和我透露太多的信息,虽然一口小兄弟小兄弟地叫我,但我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是很不愿意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他那样子,似乎就像恨不得奏哀乐吹唢呐赶我走了。
果真,他下一秒就开始和我谈起这个面具的买卖了,他就想一锤子买卖马上做成,然后让我拿了钱滚人。
“那个,小兄弟呀!”刘大歪嘴很不自然地搓着手,脸上都是那种生硬地堆积出来的笑,“小兄弟,这事也和你说了,线索也给你看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下这面具的价格了啊。”
我其实并不是很反感他这么做,毕竟人家是个商人,一切都是着重考虑利益的,我也完全可以再抬高价位,三十块或者四十块甚至五十块,拿了钱过自己的滋润小日子,起码三年来我都可以衣食无忧的。但是吧,我这个人虽然傻了吧唧的,但是目光不短浅,毕竟我现在年级还是小,要是娶媳妇还得等三四年,那时候我怎么保证还有积蓄拿出来娶媳妇,家里的田被收了,就指着奶奶交给我的这门手艺活混口饭吃呢,现在消遣都是短暂的,到时候真的无所事事了,别说娶媳妇,连养活自己都是困难的呢!
我转了转眼珠子,试问道:“刘掌柜的,你拿了这幅面具后,是要去找这个地方的吧?”
“那是,不然我把这个面具供起来当祖宗养呢,当然是去找这个地方狠狠地捞上一笔了!”
“但是,刘掌柜的,我看你这身板,好像是有点扛不住啊,毕竟年纪大了,亲自做这事不太方便吧。”
“我底下有些人手,我会安排他们去做此事。我是个商人,盗妖冢这行的风险太大,商人不会拿自己性命去做赌注的。”
这时候轮到我笑了。我左右看了看,微笑着地说道:“那你,缺不缺人手啊?”
刘大歪嘴明显是愣了一下,他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主动上来到他这里来“揽活”,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过了好些才道:“小兄弟真是会说笑,你这才刚入盗妖冢呢不是嘛,呵呵,我们继续来谈谈这面具的的价钱吧,其实你情我愿的话这价格还可以上抬一点的……”
“十块。”我直接打断了他的啰嗦,伸出两只手的食指来笔画成十字,“我只要你十块。”
刘大歪嘴又是愣了下,随后立马喜开眉笑起来,乐呵道:“小兄弟果真是体谅人,和那些见钱眼开的愣头青不一样。”
说完,他拉开柜台的抽屉,从里头里拿叠钱给我,不多不少,零散的加在一起正赶上是十块。
我接过手,清点了下,随后取出五块,又压在了柜台上。
“你这是……”刘大歪嘴对我这个举动有些不解。
我道:“刘掌柜的,那个,面具我只卖你五块钱的价钱。”
刘大歪嘴:“那你要的那十块里有剩下五块呢?”
“把黄河的活分我一羹做,收你五块。”
刘大歪嘴的嘴突然抽动了一下,随后惊讶地看着我道:“小兄弟,这活可不是随便人可以接的啊!”
“我知道,我毕竟是刚入这行,自然愣头愣脑的,但总要学着尝试吧,我觉得我可以试试这活。再说了来来回回我也只收你了十块钱,你当时单拿这面具给的价可是二十,我这才到你折中呢。”
刘大歪嘴有些迟疑,摸着下巴的络腮胡没有说话。他肯定是知道这笔买卖不亏,就花了十块钱,捡了个好宝贝,活还有人揽。但我知道他在迟疑什么,他是怕我把这活搞砸了。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面具你还是二十买了吧。”我看着他,顿了顿,“刘掌柜,你手底下的人多我一个,也不是件坏事。”
刘大歪嘴抬头看着我,这是他第一次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虽然往后的十五年大大小小的事都发生过,但我还是很庆幸,当时他答应了我的请求。
“行,小兄弟,黄河这趟活,我也带上你一起,稍后我去安排人手,翌日,你就在头顶上的喇嘛庙等我消息。”刘大歪嘴看了看我,问道:“你的名字?小兄弟。”
我笑着饶了饶头:“徐轩。徐州的徐,轩辕的轩。”





盗妖冢 第十一章 黄河的棺皮传闻
回到家之后,我和奶奶说了这件事,奶奶起初是不放心的,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年纪大了,除了把我带上盗妖冢这行外,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迫不得已只好让我独自前往黄河,简单地嘱托了我些话,并给我收拾了行囊和干粮。
翌日的清晨,我便早早地前往去了那间弥勒佛庙,天才刚蒙蒙亮,寺庙的门已经被敞开了,院子外头有个小僧侣在打扫着地上的落叶。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寺院总给我一种不正不邪的感觉,我并没有感受到太多那种佛教里头的虔诚,不论是敲打木鱼的声音,还是朗诵经书的声音,都给我一种紊乱的心烦意乱,总是莫名地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朝着那座寺院走去,脚踩在落叶上,发出了莎莎的响声。
来到了大门前,可以看到里头的僧人在盘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嘴里喃喃着诗经。我东张西望着,却没有看到刘大歪嘴的踪迹。这家伙不会是耍我的吧?说好的在弥勒佛庙前会面,现在连根头发都看不着。
就在我皱眉思索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头上,顿时吓得我一阵哆嗦。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扫地的小和尚。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没有比我大多少,长得很眉清目秀的,露着微笑,看起来十分的和蔼。
“施主在等人吧?”他开口对我说道。
我点头。
这小和尚又笑了下,道:“跟我来吧。”说罢,便放下了手中的扫帚,把它靠在树上,然后扭头朝着寺院里头走了进去。我看了下他的背影,没有迟疑,跟在了他的背后。
可能是来过这里一次的缘故吧,当我再次迈进这气氛古怪的寺院里,不会觉得那么的不自在了,但我仍是很清楚一点,这个地方非比寻常。
小和尚把我带到了一间厢房面前,靠近后院,也就是靠近妖市入口的地方。厢房的门掩得严严实实的,半点缝隙都不留,就像是整扇门都被镶嵌如了墙壁里一样。还有窗户纸,糊了起码有两层的厚度,屋子头的半点人影你都看不着。
小和尚敲了敲门,这时候我注意到他敲出来的声音和间隔都是不一样的,三长两短,三重两轻,敲法像是一种暗号,果不其然,当小和尚的手放下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里头半遮半掩的露了出来,但是我什么人都没看见。小和尚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对我弯了下腰,随后阿弥陀佛一声便离去了。
我看着这个小和尚的背影发愣,就在这时候吗,门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直接给我拽了进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屋子里头,然后只听哐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刚想喊,就被人捂住了嘴。
“嘘!小声点,小兄弟,是我。”
我这才发现捂住自己嘴的人原来是刘大歪嘴.他正拧着眉站在我的面前,压低着声音似乎怕被人知道自己的位置一样。我觉得纳闷,这老家伙在做什么,这一件事至于这么神经兮兮的吗?
随后,他松开了捂住我嘴的手,再次压低着声音对我说道:“小兄弟,咱们可得小点声,如果这饕餮冢的风声给传了出去,那可就不好了啊,这块肥肉我们几个吃就够了,行上的其他人要是知道了,和我们抢那我们是半点肉末星子都尝不到啊!”
我点了点头。紧接着,我突然瞥见不远处的桌子旁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不过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比较彪肥,在这个连猪都吃不肥的时代里能吃成这样想必后天的努力是很多的。
“这是?”我问道。
还没等刘大歪嘴开口呢,那个胖子就开口道:“刘掌柜的,这就是你和我讲的那个伙计吧?这家伙看起来是个愣头青,盗妖冢能行吗?给小爷我提提行李端端茶水倒是还凑和。”
我当时听了就想骂娘,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谁刚入行不是愣头青,要是早混个一两年的,你现在说不定还跟在我屁股后面拿着牙签给我剔牙呢!这死胖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像嘴里含了口尿似的,叫人听了闷得慌。
刘大歪嘴见胖子的这番说辞尴尬的笑了笑,道:“小兄弟,这个就是这次和你一起前往黄河办事的人,王二保。他给我做活好些年了,手艺也是不错的,这次前行也可以照顾些你。你也不必拘谨,他没比你大上多少,你可以随意称呼。”
我瞧了这胖子一眼,吊儿郎当的真是臭屁。不过毕竟现在我没人家能耐,好多事的确以后还得他点拨点拨我,虽说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为了之后的路上叫人家少给我使绊子,我只能点了点头。
后来一打听,这胖子也算是有趣,出生的时候他娘难产,说是胎儿头大出不来,那时候他爹要他们母子俩都保住,孩子还没出来就取名叫“二保”,虽然后来母子平安,但这个勉强到不行的名字就一直跟着胖子了,到了道上被人戏称做老鸨(保),的确,看样子就像是窑子里头的安保。
刘大歪嘴让我坐下,给我和这老鸨都给倒了杯茶,笑呵呵地搓着手对我们俩道:“这样哈,我们就简单地说一下吧。两个小兄弟,这次叫你们来的事想必你们心里也是清楚了。这是桩大活,但不能大动干戈免得泄露了风声,要知道,这行的人都虎视眈眈着传说中的饕餮冢呢!所以我让你们来接手这活,我们先试探试探这潭水浊不浊,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我和老鸨听了点头。但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了,没有什么以后再见机行事的说法,要是这活真的险,那刘大歪嘴这老家伙就当我们俩是石子一样撇水漂了,丢了后再换人去接这活,说白了。我们俩就是给他探路的。
不过这个时候了,也不管人家把咱当什么,有活做就好,要是这桩活做得好,刘大歪嘴必定还会让我接着去做。这样的话,一来也有点收入,二来自己才可以更好的摸清这行。
这时候,刘大歪嘴从兜里摸出一卷羊皮纸来,摊开一看,是张黄河干道的地图。接着说道:“那张地狼的面具给我们的线索大致是在黄河这带,但是还是很泛,如果我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过去得到猴年马月。昨天晚上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问问看这黄河边上有什么比较不对劲的地方,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有。”
刘大歪嘴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钢笔来,在地图的末端圈了圈,道:“瞧见没,就在这黄河下游最尾巴的地方,也就是郑州这一带,这些天一直有怪事发生。”
我问:“什么怪事?”
刘大歪嘴回道:“我圈的这个地方,方圆五公里就一个小村落,叫做裁村。荒凉的很,而且十分的落后很是偏僻,再改革开放五十年都轮不到它那里去。就在十来天前,村里人下河捞鱼的时候,突然发现河面上浮上来一墩木棺材,村民可能是上游那水土流失啥的把人家棺材冲下来了,而且毕竟死者为大,就把棺材给挪到了村外的山坡上了,但后来的几天,村民源源不断地发现河面上有红漆木棺材飘上来,后来村里的长者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了,按捺不住好奇心,叫人打开一看,结果里头没有什么金银也没有什么尸骨,只有一张干瘪的皮。依次打开其他的棺材,都是如此,一张张得、干瘪的皮。”
“皮?”
“人皮,一整张,活生生地割下来地那种。”
我听了之后吓得不轻,河底飘上来棺材这本就很瘆人的事,结果打开里头装着张人皮更是骇人得厉害。我看一旁的老鸨,这死胖子一脸的严肃,皱着眉几乎要把眉毛给拧巴精光。只见他咂了咂嘴,说了个我听不懂的词:“是棺皮吗?”
刘大歪嘴点了点头。
我倒是一头的雾水,这棺皮到底是什么东西?刘大歪嘴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我的困惑,解释道:“棺皮,顾名思义,也就是装在棺材里头的皮囊,其实准确的来说,是指一种祭祀仪式。在黄河流域这带,古时候的少数民族很多,他们有自己供奉的图腾,也有很多不同寻常的祭祀仪式,棺皮就是其中一种。传闻有一个部落,部落旁的黄河底住着一只妖,喜欢吃人皮,没吃到就会带给地面上的人洪涝之类的灾难、那时候还是奴隶制,部落的首领为了保证来年风调雨顺,每年要把将近百人的奴隶杀死,然后让裁缝匠把他们的皮囊给完完全全给割下来,一个个的装在棺材里头,丢入黄河里,来喂饱这只妖兽。”
老鸨也在一旁补充道:“这棺皮其实是盗墓这行的词,因为这些年去黄河倒斗的土夫子挺多的,大都有遇到过这种现象,但毕竟一来没有宝贝装里头,二来也没有机关藏里面,都不是那么在意。我们盗妖冢这行,对这些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同时也认为,这种现象的发生不单单是个传说那么简单。”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黄河这带真的有妖吗?”
老鸨:“应该是有的,更何况,那个面具的线索也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指向黄河吧。”
我想了想也是,不出意外的话,面具上线索所指的地方就是黄河下游的那个地带了。
这时刘大歪嘴插道:“我觉得棺皮是个重要的线索,如果没有差错,它后头牵扯出来的传闻应该是真的。所以我们这次去的这个地方,十之八九是藏有妖冢的,你们一定要加倍谨慎,该给你们准备的家伙事和干粮我也多多少少给你们准备了些。到了那里,去村子里找我给你们安排的线人接头,接头暗号是: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你们念上半句即可。接头后他会接待你们的。”
说罢,他把手放进兜里摸索了一阵子,随后从里头拿出来了两张车票,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桌上:“到郑州的火车,晚上的票,你们中午就可以进城。”




盗妖冢 第十二章 特务
在七十年代初坐火车对于我们农村人也算是件稀罕事,我们村除了那些进外城打工的人坐过外,其他的人甚至连火车长啥样都没见过。
我们那疙瘩的火车站在县城里头,说实话刘大歪嘴也真的是扣,出了弥勒佛庙后找了个去县城里上货的拖拉机给我和老鸨两人捎上了。一路上我坐在拖拉机的后箱里头颠腾得慌,自己身边都是一堆堆的麦秆,时不时一个跟头摔倒呛到嘴里吃的满嘴都是草。
同行的老鸨倒是一脸的镇定,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闭着眼似乎在假寐,像是武侠小说里在修炼的侠客一样,我心想这也是行内的老手了,做事自然是颇有几分高冷的矜持,但直到最后我看到他嘴里的哈喇子流了一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死胖子他娘的竟然睡着了!
这路途上算是百般无聊,过程就不必赘述了。到了县城后,当时已经是正午了,烈日当头,热得我们浑身黏糊糊的,脑瓜门上的汗珠豆大地往下淌。老鸨怕火车站人太多没位置坐,于是我们也来不及吃口热乎饭,就直接朝着火车站出发了。
大概又花了三十来分钟的时间,这才到了火车站。火车站和我想象中的差不甚多:门口支成一个大棚,算是那时候简陋的一种候车室,进去后可以看见里这里五六十米的地方有着一排排的栅栏,栅栏后头是一节节的铁轨,铁轨很长望不到尽头,有的铁轨上头已经停上了火车,是那种盖着厚厚一层铁皮的,全局是绿色的,腰间有两条黄色的油漆色带,前面顶着一个大鼻子似的火车头,底盘下贴着一大堆笨重的西洋的机器,看起来比较破旧。这种火车,是当时一种廉价的出行工具,也就是后来我们常说的老绿皮火车。
火车站里头的人特别多,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的,更叫人难受的是,大夏天的,一大堆人挤在这闷热的棚子里头,那真的是挥汗成雨,肩头贴着肩头,背贴着贴,本来身上黏糊糊的就腻歪得慌了,这样一来更是受不了。
好一趟的工夫,我总算是找到了地坐下了,这一折腾,肚子更是饿得胸贴脊梁骨,老鸨也是饿得嗷嗷叫,便起身去外头的小吃摊买些东西打算带回来吃,我就一个人搁那里坐着,用自己的行李给老鸨占了个位置,拖着腮等着。
在这个闷炉里头等待是难以忍耐的,燥得我都想找桶冷水浇在自己身上,我低着头,死气沉沉的,像是一直被拍死的苍蝇。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时间,我的余光忽然瞥到自己面前晃着一道影子,模模糊糊的,挡住了光弄得我心烦。我抬头一看,却见眼前正站着个瘦高个的男人,他微伏着身,正脸对着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头蹭了段距离。这男人大概三四十岁的模样,头顶着黑色的瓜皮帽,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还戴着算命先生的那种小圆片眼镜,下巴有点稀疏的山羊胡,整个样子看起来颇有点特务神韵。
我心想这男人看起来贼兮兮的,一看面相就不像是正经人。再一来自己身上也是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要去做的,还是少惹出什么动静来,于是我低下头,刻意躲开他的目光,不想和这种人有半点瓜葛。就在这时候,那个“特务”突然开口讲话了:“小孩,借个火。”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手上叼着一根特粗的皮革色的烟卷。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有钱人家才抽的起的雪茄。
我只好抬头,但是不敢对视他的目光,解开一旁的尼龙袋子,从里头摸出盒火柴来,取出一根划亮,用手捂着火给他手里的烟点上了。这特务把烟送到嘴里用力地嘬了口,眉头一高,像是很享受地样子。果真,瘾君子都这副模样。然后他眉头一低,吐出了一团团厚厚的烟圈。
“谢了。”特务张合着那干瘪瘪的发紫的嘴唇道。那嘴唇有些干裂,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连皮带肉一起扯下来。
我再次低下头,不想去理会他。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俯下腰来,把他还吐着点淡淡烟雾的嘴唇靠近了我的耳边!
“小孩,去郑州的吧?”
我耳边一股凉嗖嗖的寒意袭来,吓得我哆嗦了一下。我没敢抬头,就含含糊糊地嗯了声,也没多说什么,生怕此次行程的目的被自己给说漏嘴吧。
紧接着,这个特务说了让我咂舌的话:“这班火车你得小心点,会死人。”
这冷不伶仃的一句话让我眉头突然一皱。我猛然抬起头来,迎面撞上他直勾勾的目光,透着眼睛片上面的缝隙投向我。
我有些愕然地注视着他。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但他还没有和我对视几秒钟,就忽然对着我呵呵一笑,随后便转身离开,背影慢慢掩盖在密集的人群里。
我目送着他离去,迟迟没有反应过来。这感觉就像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
他刚才是告诉我说火车上会死人吗?这是个玩笑话还是一种威胁?
我觉得这个家伙身上有种我琢磨不透的感觉,扑所迷离般的,是正是邪我看不出来,但肯定是不对劲的。我和他在此前未曾谋面,他为何要口出此言?隐隐约约中,我觉得他和黄河的所隐藏的秘密有关系。
“喂,想什么呢?”这时,老鸨从外头买完东西回来了,手里提着两袋驴肉火烧,看我一副愣神的样子,推了推我的肩膀。
“没,没什么,饿昏头了。”我摆了摆手,随便搪塞了几句,接过老鸨递给我的驴肉火烧,低着头啃了一口,心里还在想着那个特务说的话。
老鸨瞟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挂着的时钟,啧,还有三四个时辰才轮到我们这班车呢,合计着我还等在这个闷炉里头闷上三四个时辰,随着温度的不断上升,候车室里的空气里逐渐弥漫开来一股粘稠的汗臭味,不断地发酵起来。我本就是如坐针毡了,再加上这么一熏,更是抓狂。最后索性也不管了,我就直接靠着椅子打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越睡越凉,最后给老鸨叫醒了,老鸨推了推我的肩膀,指着那个时钟:现在已经是七点多了。
我从兜里摸出那张褶皱地火车票,正正好,我们的那班车就是七点左右到站的。就在这时候,顶上的喇叭里发出了吱吱呀呀的电流声,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后,里头传来列车员的声音:
“各位乘客注意了,各位乘客注意了,驶向郑州的火车即将发车,请搭乘此班列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的行李,前往检票处检票登车。”
我和老鸨听后拿起了自己的行李,朝着检票处走去。
起初我刚睡醒是迷糊的,但可能是夏日夜晚寒凉的缘故,我打了一个哆嗦后,神志也恢复了差不多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本中午还挤满熙熙攘攘人群的候车厅,现在候车的乘客就所剩无几了,也就检票处那里稀稀疏疏地站着只不过二十来人的乘客,整个候车厅给人一种很空旷的感觉。
候车厅的头顶亮着几盏灯泡,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未更换的原因,这几盏灯泡发出来的光线特别的昏暗,也只是让你大致看清楚候车厅里头的模样,蒙蒙胧的,感觉自己的眼前隔了好几层的薄纱。里头像是漏了水一样一直漏风,弄得我和老鸨都巴不得把棉袄披件在身上了。
此时的候车厅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有些萧萧的,像是一个废弃的铁皮屋。我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怪异,按理说那时候的老绿皮火车一班是可以坐下百来人的,但去往郑州的这趟,也在检票处等待的这些人,似乎只有小部分的人上车。
我和老鸨默默地排在了这班人的后头。我也看出来老鸨觉得不太对劲了,他皱着眉,不断地打量着四周围。就在这时候,我似乎在前头排着的队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瘦瘦高高的,低着头不动声色。我一想,这人像是我在哪里见过的,待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中午在候车厅向我借火的那个特务吗!
我心里莫名的起了一个疙瘩。这家伙之前还在我面前胡说八道的,说去郑州的这班火车会死人,怎么现在自己倒乘上郑州的这班车了?
我踮起脚张望着那个家伙,他微垂着头,挡着脸像是不愿意让人看见一样,,半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前头的乘客检票好上了车子空出个位来他才会往前挪一步。
他和其他人一样,轮到他的时候,他也从兜里摸出一张车票来,交给检票的姑娘。就在这空挡,他突然转过头,把面对准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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