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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每天闯我空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婉央
恶魔每天闯我空门
作者:婉央

于7.29周日入v,入v3更,望周知,么么哒“工作还辛苦吗,亲爱的圣女?疲累吗?需要我为您温暖冰冷的手和脚吗?”红色的眼睛望过来,恶魔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自己的三角尾巴,如是说。钱宁宁抬了抬眼。“圣你妈。..





恶魔每天闯我空门 1.第 1 章
宁宁每晚入睡前和每天清晨醒来时都会数钱。
那是一个灰色的小布袋,粗糙的布、韧硬的针脚,毫不起眼的颜色上还混杂着洗不掉的血迹,可以和床下铺的稻草席子混为一体。宁宁睡觉时会将它塞在胸口,离开时则会将它藏在墙后一块松动的石头里。如果出外时把它带在身上,那遇到拦路抢劫的无赖们就很难敷衍过去。
宁宁熟练地拆着布料。她用自己头发搓成的线做了活扣。布料是她去城外的乱葬岗割死人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带着病菌,为了得到这块好的布宁宁在荒郊野外冒着生命危险熬了一晚。她用自己仅有的那点知识,用一块捡来的大腿骨的空洞处装水煮沸了那块布,然后拿回家来。袋子上歪歪扭扭的痕迹也是宁宁自己用发夹上拆下来的针缝的。
她可以用摸的摸出这个钱袋里有多少枚硬币,1枚银币,5枚铜币。她闭上眼睛都能说出这些钱的详细特征。亮一些的铜币,被摩挲太久还被掺了假货而黯淡的银币。花纹也磨平了,皇后的头像上的脸颊上有一条突兀的刻痕。
不过她还是会打开的数,确认数目可对。今天会发工钱,她还能再攒下5个铜币。宁宁将钱倒回去,扣好,她做了这么多遍都已经熟练了。她飞快地爬上床,将手探入床和墙的连接处,过了一晚上又有倔强的蜘蛛在此结网,细长的手指带着蜘蛛挠动的蛰肢一起碰触到墙砖,努力地用指尖的力度抠出来。
“啊,好痛啊。”
她的脸正贴着墙使劲,使劲到都变了形,那个骄横的声音就突然抱怨连连地出现在脑海里。她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抠石头要很小心,石块边缘很脆,如果松落了缝隙下次她就得换地方藏了。墙后是一个铁匠的工作铺,洞正好在炉子的下缘,被不起眼的灶台遮挡。宁宁拨弄钱袋,将它小心地藏在石头中间,确定发线绕在凸起上可以一扯就拿回来,她才将石块扣回去。这时铁匠一家已经起来活动了,宁宁可以听见那边床铺吱呀的声音。
姑且这也算起来活动吧。她爬下床,用昨晚准备好的冷水洗脸。天越来越冷,宁宁宁愿天气热点儿。热的时候虽然整个城市都是臭的,起码不会下雪冻死人。
“叫你呢,钱宁宁,你没听见”
那个声音得不到她的回应而不耐烦地催促。宁宁飞快地用布擦脸,用力擦,直到觉得皮肤发痛。她要去的地方不可以有污垢。擦完她开始一根一根手指地洗手。冻疮有点痛,但还可以忍。她可以不必发声而在心里回:“听见了,刚刚没睡醒。”
“哼,你还没睡醒懒虫。”
女孩的声音很尖锐地回响在脑海,带着不屑的嘲笑。宁宁没有理她,第一遍钟声已经敲响,按她的估算,只要半小时就是第二遍钟声。如果第三遍钟声她还没有赶到教堂,就会被扣掉5个铜板。她穿着衣服说:“嗯,昨天隔壁的小汉斯生病了,去帮忙照看病人,睡晚了一点。”
宁宁要庆幸自己年轻,即使熬了半夜也没什么事。劳动人民总是坚强的,没有可以撒娇耍赖的余地。有工作已经足够好运,如果不病死,那就做到死。听听隔壁的铁匠夫妻,他们大早上还可以运动,已经是很能高兴的一件事情。
“我好痛啊你没听见”女孩打了个哈欠,又不高兴在脑海里抱怨着。这不是她平时起来的时间,是因为突然来临的以外导致了不在作息时间内的苏醒。宁宁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昨晚那个来了。”
昨晚宁宁回到家里收拾衣服时看到了下身的血迹。她的月经和脑子对面那个是同步的。不过还好宁宁不像她一样量大,也不像她那么痛,但谁知道呢,或许只是钱小柔闲得发慌,没事可转移注意力才会如此。宁宁对待它都只有一种方式,就是用一块准备好的棉布团成团塞进阴道里。她会随身再带一块以防万一,不过通常是没有这个万一。小柔发了脾气。“既然这样昨晚怎么不叫我,我一早上起来血都浸透床单了我最喜欢的睡裙”
宁宁:“我叫你了,但你睡着了,没有应我。”
她穿好衣服,确认全部家当除了那个钱袋都已经在身上了,就挪开拦门的石头,拉开门出去。已经入冬了,天很暗。仿佛有一点霜花,沿着灰暗低垂的街道凝结。小柔讽刺地说:“祭司们预告今天会下雪。哈,太好了,我明明可以出去玩雪,现在我只能抱着杯子坐在休息厅的凳子上。”宁宁已经抱着双臂低头跑入风中。第二遍钟声敲响了,她的动作得快一点了。她一边跑一边说:“你还是可以去的。”
“得了,我要厨房给我做热热的奶油汤,坐在休息厅听歌剧。我想到了,我可以只喝一口,这样就可以暖肚子也不变胖了”
钱小柔想喝金子宁宁都无所谓,只要她不跟她炫耀就行。她明知道她穿着破旧到硬邦邦的棉衣跑在街上,那件棉衣是去年的秋收祭上发放的,由好心人捐赠,专门派发给没钱的孤儿。宁宁势单力孤不敢跟别的孩子抢,所以只好拿最破的一件。棉衣很硬,已经硬得没什么保温的温度了。宁宁冷得难受,更不想听这种炫耀。她知道小柔正躺在丝绸和金子的床上,有火焰的魔力给她保暖,牛奶给她洗浴,奶油和蜂蜜给她吃。
她肚子痛不痛关她什么事,她可以在糖罐子里幸福地痛死。“好了我要去工作了我没空跟你说话,今天路都结冰了很不好走”
“你什么态度你”小柔发怒了:“亏我好心来找你提醒你姨妈来了,你就是这个态度对我吗你信不信我喊人去抓你”
宁宁关闭了脑内通话,现在耳朵里只有风声了。她想到小柔在糖罐子里发怒地丢宝石玻璃首饰和跳脚,就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意。不过马上的,灰暗的风和一样灰暗的雪就一起逼到眼前的现实来,缩在袖子里的手冻得没有知觉。这一条路虽然算是贫民区和平民区中间的过渡地带,但因为都是居民区没有商人会维持路面整洁,周围的人会完全没有公德心地将污水和生活垃圾往路上倒,那么冬天的时候,结霜的路就会整个从凹凸不平变成滑腻的凹凸不平,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能摔成狗啃屎。真的狗啃屎那种狗啃屎。
从这一点来看,宁宁倒还宁可雪下大点,下快点了。不过雪下大了以后又会有地保来收钱组织铲雪,宁宁还是希望雪别那么厚了。穷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得瞻前顾后。
她穿过平民区,她虽然知道几条小路,但在不是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敢穿过。肚子空瘪瘪的,风刮在脸上很痛。她算不清楚时间,来了这个讨厌的异世界三年了,没有手表和手机或者任何一种计时器,她对时间的观感已经模糊了。她只能在脑子里还本能的算着,按着这个进度还是可以及时赶到教堂的,甚至还能空处一点时间。
教堂在平民区与贵族区的交界上,这是整个雷乌斯最大的教堂。光明圣殿的总部也建立在这里,它辉煌而洁白的大理石门厅和高大的塔楼几乎可以与遥远的皇室王宫交相映辉。这条可以让四辆马车并行的大路不是给她这种下等人走的,宁宁从小巷里敏捷地穿过去,像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灰老鼠。这里从房子的间隙中可以远远地看见大路,远远地看见教堂的正门。马蹄声传来,火把熊熊的门厅上,圣殿骑士们光辉的盔甲与黎明前破晓的最深的黑暗交相映辉。骑士们每天会巡逻城中两次,早晚各一次。
于是宁宁站在那里,认真地看了一眼。在这里只要一个拐角就可以到厨房的后门了,她速度会很快的。她不太确定她是不是能看到她想要看的人,虽然她每天都这么张望。那些骑士们装备着齐全的盔甲,并看不见完整的面孔,她的实力也不像异人那样敏锐,能看到那么远那么清晰的景象。
她给自己留的时间很短,只在心里数了十个数,骑士们拨转马头,开始向四面八方疾驰而去。于是宁宁也开始向前跑,跑过这条小巷,再往前就是后门了。她跑得太急,突然撞到了拐角处绕过来的马蹄上。
“哎哟”她发出重重的痛呼声,向后摔倒在地。马腿上包着重的护甲,完全不是宁宁这种皮包骨头的弱小鸡仔可以抗衡的力量。这边是会被日夜清扫干净的路段,没有污水和垃圾可以结冰,她一屁股砸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没有肉缓冲的骨头痛得钻心。可她不敢停留,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喊:“抱歉,大人,小的不是有意冲撞到您的”马受惊了,人立起来的高嘶,宁宁在它的阴影下紧张地用眼角余光看着躲避开又不让人发怒的角度,这只需要一点很小的角度就可以,最好是让上头的老爷没看见她动弹
骑士控制住了马的惊吓,那双连指铁手套用轻柔的力道拍拍马脖子,神骏的白马嘶了几声,烦躁地打了几个响鼻,终于平静下来。从头盔下露出的眼睛看着她骑士低声地问:“你没事吧”宁宁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咚”第三遍钟声敲响了。
完蛋,她迟到了扣掉铜板还是小事,她很有可能被责骂、看不顺眼或者被惩罚去干重活。她下意识地扬起了头,虽然又马上控制住自己将脑袋低下。然而这似乎是个好骑士,他可能看出了她的焦急,也可能没有。他稍稍一抖缰绳,让白马让出了一条道路。这就是宽恕她了,宁宁诚惶诚恐地说:“谢谢大人”她爬起来,提着过肥的裤子,踢踏着塞满了破棉的大鞋子往那边飞跑。拐角,马上就拐过了。
厨房的后门当然也有守卫,是一个干瘦干瘦的黄牙兵。这份工作可以养他的妻子和四个孩子,全靠他和另外两个人轮流守在那里,看守和顺便搜刮一番厨房里来往的人的油水。守门的兵不是为了看进来的人,而是为了看出去的。宁宁一边跑过去一边摘下破帽子,被一种她不知道名字的草染成肮脏的暗红色的头发在空中细软地飞扬。她喊:“格吉先生早上好”
格吉朝她露出一个有些幸灾乐祸的微笑:“尼尼,你迟到了。丽莱正在骂人。”他回头朝门里喊:“丽莱尼尼来了”
门口和厨房的门还隔着一条走廊,铺着坚硬的石头,和外头一样冷得空洞。虽然从这里已经能感觉到蒸汽的温暖,烟筒上拥挤着冒出水气和白雾。宁宁暗骂倒霉地站住脚,丽莱大妈的大嗓门已经尖锐地从那边传来,震破她的耳膜。
“光明神在上最近大家都忙得要死,你竟敢迟到”裹着围裙的胖大妈从走廊挤过来,几可地动山摇。“你知道规矩的吧尼尼”宁宁畏惧地说:“非常抱歉,丽莱夫人,我昨天照顾小汉斯睡晚了。我帮小汉斯请假,他今天不能来”她甚至不能说自己撞到一名
“呸,那并不是你的借口迟到就是迟到我昨天对你们这群小崽子三令五申过今天要准时到你该为你对光明神的亵渎去做五十遍晚祷还有今天清理烟囱的活今天的工钱你要扣5个铜板去干活”每年冬天爬上房顶清理烟囱,都是孩子们最不愿意分到的活。但如果反抗的话,失去的会更多。宁宁咬着牙说:“是,我这就去,丽莱夫人”
随即背后有马蹄声传来。宁宁在意识到什么之前先听见了格吉和丽莱惊讶尊敬的喊声:“大人您怎么回来了”“艾瑟尔大人”她听见艾瑟尔
那个高高的声音模糊地说:“我想我应该回来澄清一下,这个孩子迟到不是他的错,是我和布雷迪撞到了他。”
宁宁震讶地回头看去,雪下下来了,马上的骑士摘下头盔,温文俊秀的面孔,褐色长发在背后扎起来柔滑地垂在肩上,湛蓝的眼眸垂下来温和地看着她。雪下下来了,片碎的雪花,晨曦微亮,他的肩甲也是白金的,圣洁得耀眼。她说:“艾艾瑟尔大人”
那个声音明显带着一种尊敬,听过他名号的惊讶和喜悦。骑士讶异地再次看她一眼,随即讶异重新变回温和的微笑,平静而让人温暖的面容。他笑着说:
“哦,你认识我”




恶魔每天闯我空门 2.第 2 章
宁宁当然认识艾瑟尔。三年前她落到这个世界,被人抢劫,差一点就要被侮辱,是艾瑟尔救了她。艾瑟尔把她送到教堂,请丽莱收留她,然后她才会在厨房里混熟,让铁匠的儿子小汉斯也进来做工,然后有了现在这个栖身之所。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由艾瑟尔而给予。虽然艾瑟尔每年都要送来这么一两个孩子,他大概早不记得她了,宁宁每天在教堂门口慢下脚步,她还是想要远远地看他一眼。她一直打听艾瑟尔的消息,有很多小孩、少女、被他帮助过的人都这么打听他,这不算是什么忌讳。宁宁知道艾瑟尔是什么什么伯爵家的儿子,那个家族早没落了,而奥诺德艾瑟尔,他以出色的天赋和虔诚的信仰,在多年征战中众望所归地晋升为光明圣殿的大骑士。
他是异人的死神,穷人的守护者,圣殿的光辉和骄傲。那双蓝眼被仰慕他的少女形容为“矢车菊的微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宁宁低下头,声音变小了一些:“不,我我没有这个荣幸认识您,艾瑟尔大人。”但她本能的不愿意让艾瑟尔想起这段经历,下意识地否认了。丽莱呵斥她:“你是怎么被艾瑟尔大人送来的都忘了吗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宁宁惊慌起来:“没有,我当然不是”这个帽子她不能接下来,教堂当然不会要忘恩负义的孩子。艾瑟尔阻止了:“他只是太害怕了。丽莱夫人,你不用苛责他。”
丽莱悻悻地放过了宁宁。“要不是大人好心给你说话,看你这小崽子今天还能不能好还不感谢艾瑟尔大人”宁宁赶紧要跪下给他行礼:“谢谢艾瑟尔大人”
她没有跪下,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扶了起来。冰冷的雪花落在身上,悄然无声地融化了,柔软的白光浸润进身体,宁宁觉得整个身体都温暖起来。她语无伦次地说:“谢谢谢大人。”她差点又要用回自己的语言,但及时咬住了舌头,忍住了。艾瑟尔温和地说:“你不用谢,是我撞到了你,害你迟到。”
那双蓝眼朝她温和地弯起来的时候,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矢车菊的微笑。”宁宁没敢看他,只瞟到一眼就立刻拘谨的低下了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冻疮和下腹那点隐隐的痛都已经消失了。艾瑟尔问丽莱:“刚刚发的那些棉衣应该还有剩吧”丽莱笑容满面:“当然有,艾瑟尔大人”那个笑容中满是慈祥的亲切的爱,热忱的尊敬,丽莱和所有与她年龄相同的那类中年妇女一样,看待艾瑟尔如同看待她的儿子。她向下瞅了一眼宁宁,眼神马上就掠过一抹凶厉。
“哼,你下次还敢再犯试试看”
宁宁得到了一件温暖的棉衣。虽然棉衣也是被挑剩下的最破的一件,因为她迟到了,最后一个来,但好歹也是一件很温暖的棉衣了,破洞也很少,可以自己偷偷补了,不需跟风像其他孩子一样,花钱请玛丽莱丽莱的女儿,厨房的少女监工缝补衣服。通常来说,这也就是讨好丽莱。
但说出口的惩罚不能收回,宁宁还是要去通烟囱,做五十遍晚祷,工钱也还是要扣掉。当然这并不需要明说,丽莱夫人只需在拿着哗哗作响的钱袋挨个儿给孩子们派发今天的工钱的时候,当着宁宁的面,数出五个铜板揣进自己的口袋里。顺便警告她:“要不是看在艾瑟尔大人的面子上”宁宁低下头,惊惶的说:“是,谢谢丽莱夫人,谢谢艾瑟尔大人的宽容。”
艾瑟尔已经走了,他只是记着最近要下雪,又收集了一些棉衣来发放。他还有巡逻的任务,他的心照耀着整个王城的穷人,并不会只看着教堂厨房里的一个瘦小孩子。矢车菊的微笑,圣殿的光辉和骄傲,也不是宁宁这样的下等人可以坦然平视的。
宁宁至少可以在灶台边吃完了早饭再去干活。这里与其说是厨房,不如说是教堂的面包房。教堂是圣殿的附属,散播信仰,组织活动,那些主教和牧师每天都要发放大量的圣餐,面包、干净的水,一些牛奶,有时也会做薄薄的饼干。这些圣餐只能由干净整齐的小孩子们制作,已经经受过“世俗之亵渎”或者超过一定年龄的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教堂收养许多孤儿,大部分没有战斗和魔法天赋的孩子们就是派这个用场。至于他们成年后谁知道呢反正宁宁不是这个渠道来的,她不关心那些人最后会到哪里去。他们起码在允许年龄内还能住在教堂后面的小排房子里的大通铺,温暖的墙壁和床,先挑选的棉衣,可以填饱肚子的餐食。小块的硬面包宁宁都还只有每天早午两餐能吃到呢。
厨房已经开工了,第三批面包都已经烤出来了,窄小的房子里只有很小的通风口,走到没有火烤着的地方就又湿又冷,让人发抖。丽莱夫人因为早上的事,特别分注意力在宁宁身上,见她吃完了饭就马上驱赶她:“快去通烟囱今天之内你要干完不然明天你就等着看吧”
宁宁只能搬着工具出去。无论如何,因为通烟囱活儿重,她热水可以管够。她饱饱的喝了一顿,穿着新拿到的温暖的棉衣,要通的烟囱在隔壁的小房间里,教堂最多的就是祷告室了,这种小房间又窄又小,还要放壁炉,日夜不停地烧着奢侈的木柴温暖石头房子,就很容易堵。平常都没人用,砌炉子干什么,宁宁骂着。
她得先用工具把炉膛掏空,清理灰烬炭屑,然后才可以爬上房顶,把钩子从上往下捣,把那些堵在烟囱里的东西都弄出来。炉子虽然小,但教堂很大,房子很高,壁炉也很高。宁宁舍不得弄脏新棉衣,只能脱掉衣服,在冰冷的空气里钻进炉子里,每过十几分钟还要出来咳嗽一下,用冷水洗掉掉进眼睛里的灰尘。她锤了锤腰,再摸了摸手指,大概是因为骑士的圣光,冻疮和茧都消失了大半,没有厚皮的保护,粗糙的壁炉将她的指尖磨出血来。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弄脏衣服,坐在木炭里还更温暖一些。宁宁洗了洗手,擦了把汗,就又回去继续干活、
中午时她听见了午声钟响,估量着过了一点时间,偷偷去食堂门口,请一个正好吃饱了饭的认识的孩子给她拿一块面包来。“告诉玛丽莱是给我的份就可以了。”当然每个人拿面包都是有数的,会记帐的。玛丽莱远远地看了她一眼,睁大眼睛,差点都认不出来那个小黑猴是宁宁。丽莱夫人破口大骂:“一身黑的小鬼站在这里干什么想弄脏地板吗快滚”宁宁趁她没骂出更多的话的时候抱着面包赶紧溜了。
大约是今天也有好心人付钱给面包加了料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为教堂捐款的贵妇,为穷苦人的日子哀泣的小姐和绅士,不过宁宁总觉得今天是艾瑟尔。面包很大块,虽然硬,里面有牛奶的清香。宁宁一闻就闻得出来,她也做了三年面包了。她无论怎么洗手还是洗不干净,面上染上了黑乎乎的煤印和血迹,宁宁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一口咬下去。
下午雪更大了,宁宁趁吃饱肚子暖时赶紧去干活。上房的话要去格吉先生那里领一下梯子,格吉先生早上也是当面知道的,看见她来要梯子就说:“喏,在那里了。”梯子已经搬出来了,积了好大的雪,在角落里结冰。宁宁气得要死,还是只能笑着说:“谢谢格吉先生。”赶快给了他一个铜板当作感谢。
格吉和她一起把梯子搬到要去的地方。会有人定期检查烟囱,如果要通的话,就在烟囱上系上一根彩条。不同的房间,彩条颜色不一样,对着房间找找位置就可以,这就是不识数的人的笨办法了。宁宁已经看好了位置,格吉说:“我回去了。”宁宁乖巧地说:“谢谢格吉先生”格吉看了她一眼,宁宁握着手站在那里目送他走,这回可没有铜板了。
宁宁自己一个月也就三十五个铜板。呸,他一个月能拿八十个铜板,还有外快,还要来看宁宁的。
宁宁顶着风爬上了房顶,教堂的房顶有点圆,远远地煊赫地立在前面,然而并不能遮挡风雪,后面的灰色瓦片结了冰,覆了雪,走起来一步一滑,特别难受。每年都有小孩子从房顶上摔下来的事,如果运气不好,就是直接被抬去乱葬岗的命。宁宁趴在房顶上,顶着风,拖着长长的大钩子,发着抖抓着嵌在石头里的把手,努力往上爬。她爬过去的时候,脸上蹭过一片印在雪上的浅浅的印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盖过,她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那双铁的靴子,闯入她的视野,铁的手套,伸入她的眼前。
宁宁抬起头,撞进那双蓝色的眼里。高贵的艾瑟尔大人,站在房顶上,白金的盔甲,弯下腰,伸出他那双高贵的手,在风雪里朝她微笑。湛蓝色的眼眸,矢车菊的微笑。
宁宁说不出话。艾瑟尔说:“是你啊,我想起你是谁了。”




恶魔每天闯我空门 3.第 3 章
宁宁紧张地在房顶上站立起来。雪很大,不是那种规模的大,而是站在高处,无遮无挡,只能任凭寒风和冰晶刮入骨髓的那种大。她交握着双手,惊恐地皱着眉头她不是真惊恐,她只是本能地不想看见艾瑟尔。骑士之光,圣殿的骄傲,高大英武的青年毫不忌讳地解下披风和手套,白金的盔甲蹭着屋顶上的瓦片,哗哗作响。他拿着宁宁的钩子,帮她通着烟囱。
他的力量格外地大,烟筒里随着钩子的动作发出吓人的声响,烟筒里像怪兽侵袭一样浩大,艾瑟尔才工作了十几分钟,抵得上宁宁一个下午的艰辛劳动。宁宁小声地说:“艾瑟尔大人,您不用来帮忙”
宁宁总是偷偷停在教堂门口想看到他。可远远地看着穷人的守护神,和与他近距离接触,接受他的帮助,和他交流,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艾瑟尔问:“你头上的伤好了吗你现在看起来很健康,太好了。”
宁宁头上没有伤。在她来到异世界前,一群女生把她堵在厕所里,把一桶混着鸡血的红颜料当头淋在她身上。她还是小声地说:“谢谢大人,好了。您还记得我,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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