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手玲珑
军师,我们是菜苗吗
此时黎玧还未醒来,几人坐在营房内,各个脸色怪异,黎磊,黎泉都是带着伤,但那点痛完全感受不到,实在是之前看到的景象太震撼了。
人间地狱,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即使他们看过不少血腥的画面,也风里来雨里去多年,可也从没见过那般景象,人人扭曲成一团,满脸痛苦,有的痛得把肠子都刮了出来,有的手还在嘴里,有的甚至自己插了自个儿好几刀。
远处马匹倒是扎堆,跟这边死寂形成了对比,初步看去,大概有几万人的尸体,完全不敢想象,这些人白天还是好好的活着的。
翁求胜慢条斯理的坐着,他的小伙伴们已经收到消息,已经过来,顺便带回来了他要求的东西。
然后张孟秋正半信半疑的拿着那东西混成的汁液,嗯,在洒,看他一文人,此时是最豪气的,时不时的让他们转变方向,确保每人身上都撒那么一层。
这时翁求胜反而看出张孟秋的苦中作乐的本质,也是好玩的人。
“他们,这到底怎么回事”
翁求胜看向黎磊,“不急,等将军醒了,咱们再说吧。”
说后边安排身后的几位少年如何去烧…
“慢着,你就这么烧了,我们如何去查。”
“别查了,小心惹祸上身。”
翁求胜是好心,但是黎磊总觉得不能这么简单就烧了,自然又是一番阻挠。
“这样不明不白,让我们如何取信于人。”
“都差点要死的人,还谈什么取信于人,你要取信于谁”
见自家大哥还是要说,黎泉看着翁求胜,笑了,“大哥,咱们就听这位小哥的话吧,看起来他很了解,不如听他怎么说”
“那事实真相”
“哪有什么真相阿哥,这般看来,我们一直身在迷雾中,要想知道真相,需要先跳出迷雾才行。”
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黎磊也没坚持,事实上刚刚那是他最后一点气力了。
翁求胜见没谁再说什么,便着手去烧了,那边正好张孟秋拍拍手过来,还闻了闻手指头,微微眯着眼睛,笑道,“军师和几位也一起去洗了吧,小心为上。”
张孟秋一听,点头,伸了伸懒腰,“对,我们也要洗,快点!”
说完还不忘催营房里的众人,“把你家阿爹抬上,一起去洗。”
“那给阿爹烧点热水…”
来自黎磊弱弱的尝试,被张孟秋瞪回去了,“拿个水桶,多洗一下。”
“…”
没有办法,黎磊和几位副官把黎玧也架出去了,翁求胜看着惊讶,问着最后的黎泉。
“你们军师什么来头,咱们副将这么听话。”
黎泉脸色微妙,“嘛,毕竟自家阿爹在人面前就被当小孩一样的训着的,做儿子的哪里还能硬气到哪里去。”
了然,黎玧这么多年还坚持在这里,没有太多的错误,怕是这位军师操控得当了,要不然,他可听说,除了上一代南王将做了十五年之久,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南王将这个位置上待上那么久的,少的三五年,多的也就七八年,不为别的,每过一阵子,临华就会来那么一次进攻,好死不死,每次无论输赢,南王将都是错的,原因嘛,翁求胜大胆猜测一下,大概跟他们那位临安王有关了。
看他们走远,瞅着自家的三个兄弟,“你们也去啊。”
“啊这么冷的天。”
“冷吗”
“老大啊!”
好吧,他感受不深。
“那小心不要着凉。”
“呃…”
看他们出去,自个儿也找到一身衣服,换了,拿了火把,烧了,看着火苗,还有远处的大火,翁求胜内心毫无波动。
仿佛就是一摊死水,冒不出半点水花。
黎清站在村口张望,已经两天有余了,为什么还没有任何消息,杜安国上前给她披上外衣,安慰道,“不急。”
这些日子杜安国也是忙的,先是和村民打交道,让他们给整理好地方,一些山丘不能待人的,一些地洞有积水的,在那些日子,好歹弄出了几大块平整的地方,采买了一些基本用具,囤积粮食以备不时之用,不到几天,村子已经大变样,杜安国想到的地方他都打点好了,黎清来的时候完全
33斩首示众
临安国历一千四九年,举国沸腾。
“前任南王将黎玧,和敌国临华勾结,谎报军情,坑害兵士,企图卖国,不从诏令,不退兵,不上报,下令烧毁金城,全城殒命,哀嚎遍野,现根据临安律法,现任南王将执行军中法度,于三日后斩首示众。”
“哎,想不到啊,这黎玧,心太狠了。”
“我听说临华给了丰厚的条件,让他当城主,只要他作假输给临华,明目张胆的,别人查也查不到。”
“那这怎么暴露出来的”
“死的人太多了,金城那边据说惨不忍睹,都是烧焦的尸体,有人发现,秘密上报给临安城,临安城派人去查,一查就全部出来了,那里面一大部分人都是蒙兑的居民,这黎玧,让手无寸铁的居民白白被对方杀了解气,当做见面礼。”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南边那里就是他黎家军一家独大,他说让人去哪,就是去哪,不从的人就杀掉。”
“哎,我是听说他准备把全城都交上去的,锁了天沟堑,那可是唯一通道啊。”
“不对不对,还有个珠城湾啊”
“那里,前些日子不是穿得沸沸扬扬吗,临安城一名官员被刺杀了,目的就是戒严,不让蒙兑的人进出,据说那杀手也是他派出去的。”
“啧啧,堵得死死的啊。”
人声鼎沸,几人低着头,互视一眼,随即离开,绕了一阵子,在一座民居汇合,几人都做了易容,等到了地方,解开装扮,赫然是黎清,黎泉还有花御。
“哎哟,回来啦”
哦,屋内还有一人,慢条斯理的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好不悠闲,穿得十分得体,白色打底,外加深蓝色罩衣,一条蓝色腰带,挂着嗯,黎清身上最好的玉佩,这家伙…
“还有心喝茶。”
气呼呼的坐下,黎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喝白不喝,花了她三个银子呢,还有这屋子,她就不懂了,为什么还要买一座宅子害她的存款一下子就少了大半,嘴巴还不能怠慢了,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连自个儿玉佩都要送过去,简直是…
“当然,要不然喝什么”
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这家伙最会说话了,那张嘴说什么都有道理,就算没有道理也会说得有道理。
花御看着两人,也是摇头,习惯了,给黎泉倒了一杯,自个儿也喝上了。
于是乎等某人想要添个第三杯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叹气,“说都说了,还不让我喝了。”
听这话说的,像人说的话吗
“谁不让你喝了”
“我是说茶少了,你这玻璃心。”
“玉佩还我,气死我了。”
赶紧收好,握在手心,“小子,这可是你的谢礼,这也要拿走。”
“它本来就是我的,而且不是我送你的,是你硬要抢去的。”
“嗨,明明是你自己答应的事情,我赢了,就答应我一件事。”
看着两人吵架,也是无奈,不过,黎泉看着翁求胜,怎么说呢,这家伙现在还在叫阿清小子呢,哪怕他说了这是妹妹,花御也说了这是丫头,然…翁求胜觉得是阿清太弱了,他们才这么叫他的,是看不起她,你看,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盲目。
黎清倒是不以为意,翁求胜确实这些日子教了她不少东西,小子就小子吧,正好,这不为了避免麻烦,黎泉和花御也被迫改了口。
“阿清,可不要闹了,这么紧急的状况,三日后阿爹就要被斩首了,求胜,你可有良策”
翁求胜把玉佩握在手中,还提防着黎清,这新收的徒弟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师长,只会让他教这个,教那个,给个玉佩还要拿回去,不可掉以轻心。
“有啊,截场子。”
呃…
“这改不了局面啊”
当初可不就是觉得逃亡不是办法,这才解散了黎家军,自首了。
“那不然呢,都让他不要去了,不仅去了,还把大儿子一起带去了,蠢死了。”
“你说什么”
黎清狂吼出声,把新生的师父吓得够呛,“我的天,不尊重我也就算了,还吼我,也不看看谁救的你阿爹和阿哥,再说了,蠢死了是张孟秋说的,关我什么事啊。”
看他故作姿态,这个心情啊,真得是火急火燎的。
花御笑笑,“别逗她了。”
那可不行,翁求胜不由心里吐槽,自个儿为这家子忙里忙外的,什么酬劳都没有,找个逗趣的那是必要的。
“哎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你看你们军师,他都已经放弃,回家种地了
34混进去挺容易的
三日后,同样的装扮,还是三人。
站在围观的人群中,随着人流晃动,翁求胜,黎清,黎泉,不同于身边百姓们的指指点点,三人或多或少有些焦急,两个是担心他们阿爹,翁求胜是担心待会这两个会不会掉队,毕竟自个儿到时候拎着两个人,顾不上他们。
其实不带他们来是最好的,可是偏偏有人不愿意。
闹心…
刑场设立在内城门边上,再往上一点就是王的望天台,临安最高的地方,不难想象,此时此刻,那边就坐着临安的王,那个举世无双的人物。
黎清压低脑袋,凑着缝隙观察着周边环境,心里则是在盘算着后面的安排。
阿爹那不认理的死性子这次应该会改一改了,什么王不会不相信他的,一股脑的带着大哥跑过去,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有点蠢,夫子好不容易把他们一行藏在了山里,得知阿爹跑出去之后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摇头笑笑,看来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回想当日,二哥派人来通知,大局无碍,已经安全,她当下又哭了,杜安国安慰她说阿清终于肯哭了的时候她更想哭了。
于是那一哭就是很久,等她回过神来,杜安国已经带着她往蒙兑赶。
因为不知情况到底如何,阿娘被留在了村子里,常泰和花御照料着,随行的则是常泰的义子东流以及几个年轻的护卫,一路上速度奇快。
到了蒙兑,一同往日,再看到黎泉,再也没有忸怩,上去抱了会,就要去看阿爹,黎玧因为伤重,加上高热,已经昏迷许久,好在去得那天早上正好退烧了,已无大碍。
黎玧,黎磊皆安好,不过黎清还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军中无人,难不成全部战死
这般问着,黎泉带着他俩去了前方,那是已经被烧完了的金城。
看着满目的死尸,已经炭焦,那是还是从那棱角中看出些音容,不由的发怵,心跳加快,三人很快过了这一片区域,下午,三人便见到了自家的队伍,然后他们在…收集躯干…
黎清已经不是心跳加速了,她心脏差点停了,刚刚她以为是恐怖的了,但那跟眼前的一幕幕相比,实在是太温和了。
黎泉不忍心看着那肢解了各种躯干,这都是被收集起来的,剩下的还有更多。
拍拍黎清的背,“吐出来会舒服些。”
实在忍不住,在边边的草堆里吐了许久,一边杜安国皱着眉头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们去找求胜吧。”
“求胜”
啊,是那个小子。
一边黎清也是懵逼,什么时候变成求胜了,天理何在啊…那个公然叛国的小子。
虚弱无比,扶着黎泉就到了驻扎地,里面翁求胜那是一个大佬,各种指挥,但是黎家军无比的听话,要是黎玧看见了怕不是要气死。
反正黎清是气死了,狠狠的看着翁求胜,眼神煞是骇人。
“哎呀,来了,干嘛”
“阿清他们过来了,带来看看。”
“看看”翁求胜满嘴的嘲弄,“看什么,大杂烩”
“呃…”
或许是习惯了这样的翁求胜,黎泉摇摇头扶着黎清坐下,这小脸甚是苍白,给倒了水让她喝下。
喝过好过了一些,至少喉咙不是那么紧张了。
“到底怎么回事”
黎清问着翁求胜,甚是不客气。
某人不以为然,完全不理解这小子的愤怒值是怎么攒起来的,他明明对他不错的,是吧
翁求胜扪心自问,越问心里越虚,难不成给那几个小子说中了,这小子不会以为他一直在欺负他吧,那也太冤枉了,明明是跟他套交情…
看翁求胜神情复杂,黎清几人恍惚,应该是很难说清楚的事情,要不然不应该这么为难。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这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但至少,我还是希望你跟我们说点实话,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的。”
黎清说得沉重,奈何这人还在思绪中,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最后还是被人提醒,他才回过神来,“啊,啥”
嗯,为什么感觉更生气了,古怪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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