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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辛苦你们了。”徐寒在这时走到了她们的跟前,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几日未有出门,但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大抵都是知道了,自然也了解三个女孩这几日的辛苦。
而说罢此言,他便看了看周遭正在忙着各自事情的天策府军。
“天策军何在!”他眉宇一沉,随即高声喝道。
那余下的百余名天策府军闻言顿时纷纷放下自己手上的伙计,一个迈步便走到了徐寒的身前,神情肃然的在那处以方阵排开。
“属下在。”然后这些方才还在打扫积雪的汉子们发出一声暴喝,周身的气势在那一刻陡然变得肃杀了起来。
“与我走上一遭。”徐寒见状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作势便要离开,那些天策府军没有问去何处,做何事,他们只是令行禁止的跟上徐寒,数百人间步履齐整,宛如一个整体。
直到徐寒领着诸人走到了门口处,方子鱼等人这才回过神来,她们下意识的问道。
“你要做什么?”
徐寒在那时回过头,淡淡一笑,露出唇下那一排雪白的牙齿。
然后,他轻声言道。
“劫富济我。”





藏锋 第二十七章 沉冤得雪(第二更)
长安,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在这里,你可以看见整个大周的百态。
他有边陲来的难民,在城中哭嚎、哀鸣、昼夜匍匐,只为乞得以往果腹之食。
他也有各处往来的商贩,吆喝着、张罗着自己的生意,只为远方的妻儿能够安稳度日。
他更有那些王孙贵胄,每日花天酒地,一掷千金之事时有发生,几乎到了不值一提的地步。
而无疑,醉仙楼便是这些公子富绅们最喜之地。
在长安林立的青楼中,醉仙楼怎么也能排进前十。每日在这里喝得烂醉的富家子弟数不胜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挺着胸前白花花的肉球,每日给醉仙楼背后的主人赚着白花花的银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下着些许小雪。
街道上的行人裹紧了身上的衣衫,行色匆忙的赶着路。
屋外天寒,但醉仙楼里却一派火热之景。
袒胸露乳的姑娘们招呼着客人,酒客们喜笑颜开的不断从兜里掏出一张又一张的银票。
坐在楼上的殷如归看着这样一番情景,脸上亦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喝着龟奴送来上好女儿红,眯着眼睛,脸上的神情甚是惬意。
醉仙楼是殷家的产业,也是殷家在长安最来钱几处买卖之一。作为殷家的旁系,能够谋到这样一份差事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殷如归想着只要自己好生打理,再过上几年说不准可以被主家认可,到时候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好事情。
所以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
夜渐渐深了,长安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而醉仙楼中的景象却是越来越热闹。
两处不过一墙之隔,却宛如两个世界。
这时,醉仙楼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身着蓝色绒衫,右臂绑着白条的少年步入其中。龟奴与老鸨们赶忙迎上热络的招呼着这客人。
虽然这来客模样比不得那些衣衫华贵的贵家公子,但毕竟是长安,保不齐哪个不起眼的小子身后有的却是家产万贯。
只是那少年却并未理会招呼他的仆从,而是自顾自的寻到一张空座便坐了下来,对于前来侍奉的姑娘们也是置之不理。
老鸨与龟奴们到底是在这醉仙楼混迹过不少日子的人,一眼便看出了这来者不善。
于是坐在高台上的殷如归便被请了下来。
......
“阁下来到我这醉仙楼,不喝酒也不找姑娘,是否是寻错了地方?”殷如归沉着眉头坐到了那位少年的身前,为自己倒上一壶茶水,语调平静的问道。
当然这样的平静下还带着些许忌惮。
毕竟这醉仙楼是殷家的产业,殷家可是长安城有数的门阀,与长夜司交往密切,甚至在前些日子还为苍龙军的重建给祝贤送去了一笔不菲的钱财。
敢来醉仙楼闹事的人,要么是实打实的的傻子,要么就是背后有所依仗的大人物。
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之前,殷如归不敢造次,他如此言罢之后,脸上的神情虽然轻松无比,但脑海里却已经在飞速的搜索着,眼前这般年纪,这样装扮的少年究竟是哪家王侯的公子。
“不喝酒,不找姑娘难道就不能来这醉仙楼了吗?”那少年似乎并不知道殷如归的心思,他轻轻抿了一口桌前的茶水,嘴里便淡淡的问道。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醉仙楼本来就是喝酒听曲寻乐子的去处,不做这些来我醉仙楼做什么?”殷如归这样回应道,眉头却在那时不露痕迹的皱了皱。为了不出岔子,也为了管好这座醉仙楼,他可是做足了功课,长安城里的富家公子的画像他早早的便看过了一遍,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他都烂熟于心,可偏偏这些人中似乎并无一人能跟眼前这个少年对得上号。
“是吗?那这么说来,贵楼除了姑娘与美酒便没再干过其他勾当了?”那少年的眼睛在那时眯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殷如归,如此问道。
殷如归的心头一跳,暗暗觉察到了有些不妙,但表面上还是硬着头皮言道:“自然没有,我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我殷家可是长夜司...”
殷如归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抬出了长夜司,他想要提醒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不要给自己,也不要给他找麻烦。
只是他的话却没有说完,便被那少年打断。
“泰元十四年冬,胡家七口逃难于长安城,住在城郊破庙,一夜间四位男丁离奇死去,妻女三人不知所踪。”
“泰元十五年夏,大周金曹姑息民一家应犯案而被抄家,被遣往边塞的女丁皆离奇失踪并未送达服役之地。”
少年似乎有意为之,他在说着话时,声音变得极大,甚至还掺杂了些许力量于其中,以至于他高亢的声音清晰入耳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这自然便会引来诸人的侧目,尤其是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们,更是爱极了这样热闹的场面,纷纷停下了在身旁姑娘身上肆意的魔爪,转眸看向此处。只是他们未有注意到的是,随着那少年的话,在场有那么几位女子的脸色变了一变。
少年成功引来了诸人的注目,但他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泰元十五年冬,长安城郊,佃户李清誉一家莫名担上一千两的债务,无力偿还之下,夜里一群歹人冲入家中打死了李氏,打伤了李清誉,膝下两位女儿被掳走,至今仍未结案。”
......
那少年侃侃而谈,短短半刻钟的光景,竟是罗列出了数十件女子失踪或是被强行掳走的案件。
殷如归的脸色也随着少年的话而愈发阴沉,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更是闪烁着恶毒光芒,就好似一只恶狼恨不得当场便将眼前这少年撕得粉碎一般。
“公子说的这些究竟是何意思?与我醉仙楼又有什么关系?”殷如归沉着眸子问道,他的语调低沉得就好似屋外的风雪,冰冷幽寒。
那少年闻言在那时忽的一笑,然后他转眸看向那些被客人把玩的女子们,言道。
“我乃天策府少主徐寒!”
“今日奉丞相之名彻查醉仙楼巧取豪夺,强抢民女,诬陷忠良,害人性命之事,诸位有何冤屈尽数道来。”
“我徐寒以命立誓,今日必给诸位一个沉冤得雪!”




藏锋 第二十八章 黄泉路上(第三and第四更)
(ps:大章二合一,今日四更完成,明天继续。)
这话出口,顿时诺大的醉仙楼鸦雀无声。
醉仙楼可是殷家的产业,殷家的背后可是长夜司,可以说这些年来殷家不知道供奉给了祝贤多少银两,那加在一起绝对可以说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这样一个与长夜司关系密切的门阀岂是寻常人敢惹的?
不过很快便有人缓过了劲来。
徐寒?天策府?
这样的辞藻浮现在诸人的脑海,顿时骇然之色浮现在了他们的眉梢。
他们不由得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却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与传闻中那位天策府的少府主的打扮极为相似。
徐寒却也算得长安城中近来的风云人物,大抵对于他,诸人还是很是好奇的,此刻见着真人自然是免不了一阵打量。
而那位殷如归更是在那时脸色一变,终于是记了起来眼前这少年究竟是谁。他早就听闻过他,倒不是因为什么天策府,而是徐寒前些日子曾不止一次去到殷家门中求见家主,想要凑得钱粮,却被一次次拒之门外。
此刻他来到这醉仙楼,说出这样一番话,显然是不打算善了,甚至可以将他此行看做对于殷家的报复。
无论长安城中达官显贵们如何不看好势单力薄的天策府,但对于殷如归来说,天策府依然算得上是一道庞然大物,他哪里敢得罪对方?当下便朝着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快些去主家寻人。
那龟奴也是个明白人,佝着身子就要离去,徐寒见状却并未理睬,反倒是任由那龟奴跑出了房门。
殷如归见状心头稍安,他终是在那时迈步上前,朝着徐寒拱了拱手:“原来是徐府主,早就听闻府主大人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
徐寒脸色一寒:“少与我惺惺作态,今日我便要将你这醉仙楼一网打尽。”
知道了徐寒身份的殷如归反倒冷静了下来,毕竟这牵扯道长夜司与天策府,想来长夜司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他拖到长夜司到来,那么这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着这些,殷如归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徐府主这是什么话?这可是长安啊!”
“你要拿我醉仙楼,终归得讲些证据吧。你方才林林总总念的那些又有哪一样与我醉仙楼有半点关系?”殷如归言罢,还朝着那些女子递去一个警告的眼色,其中的意思自然再明白不过。
他心底很清楚长安城这些豪门贵族哪一个暗地里有没有一些龌蹉的勾当?只是牵扯到了长夜司,谁能管?谁敢管?徐寒说得是正义凛然,可那些女子她们大抵都是些小小年纪便被送到这醉仙楼之人,到了如今早就被调教得听话无比,就是借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发醉仙楼。毕竟那之后她们要遭到的报复绝对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而醉仙楼在长安这么多年的经营中,从不缺乏这样残忍与血腥的例子。
徐寒闻言皱了皱眉头,他转眸看了看周遭那些女子,很明显的是,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些其中一些女子脸上的迟疑,想来或多或少与之前他所提到那些案件都有所牵连。而同时,她们的心底与醉仙楼或者说对于醉仙楼身后的殷家都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恐惧让她们无法在短时间内鼓起勇气将她们的冤屈公之于众。
殷如归见此状顿时眸中的得色一闪而逝。
这天策府的府主无论外界传得如何神乎其神,但说到底终究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做事也只凭一腔热血,这长安城中的门门道道何其复杂,又哪是他能搞得明白的。
他看着徐寒那张皱作一团的脸,暗暗想着若是此事他做得妥当,说不定还可反咬徐寒一口,到时候长夜司得了好处,于主家那里美言几句,那他入到主家的梦想说不定便可早上几年到来。
“徐府主这伸张正义的心情在下明白,可我醉仙楼可是做的正经买卖,徐府主不要偏听偏信错怪了好人啊。”见徐寒哑口无言,殷如归便笑着言道,那苦口婆心的模样端是让人信服。
“正经买卖?”徐寒闻言冷笑着看了殷如归一眼,眸中的不屑就像是再看一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般。
“来人!”他在那时猛地一拍桌面,大喝道。
“属下在!”而门外便响起一阵震天的声响,只见一群身着白甲,器宇轩昂的甲士鱼贯而入,却是那赫赫有名的天策军。而那位方才被殷如归派去搬救兵的龟奴此刻便被其中一位天策军如小鸡一般提着,形容惶恐,显然早就被吓破了胆。
殷如归见状,心头暗骂一声废物,而表面上却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看着徐寒,沉声言道:“徐府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仗势压人,欺我醉仙楼无权无势?”
“哼!”徐寒一声冷哼,“好一个无权无势,今日徐某人便要看看你这无权无势的醉仙楼究竟是怎么压榨民脂民膏!”
言罢,他看向那一百余名器宇轩昂的天策军,又言道:“去,给我好好查一查这些女子的身世,还有再对一对这醉仙楼的账目,看看可有什么来路不明或者去向不正的收入支出!”
这话出口,身后那百余名甲士应声而动。
殷如归顿时脸色一变,他不曾想这徐寒竟然如此霸道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便要搜查这醉仙楼。
要知道醉仙楼这些年却是敛财颇丰,但这疯狂敛财的背后自然是数不清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这些伺候客人的女子中便有足足半数来路不正。若是徐寒真的一一去查,必然会出纰漏,皆是醉仙楼被查封是小,他自己恐怕也会因为此事的失职而被主家抛弃,做了弃子。以徐寒罗列出来的卷宗,哪怕只查出一两件,那都是足以让他小命不保的事情啊。
殷如归想到这里,顿时慌了神,他知道徐寒此举必然是做好了与殷家,或者说与殷家背后的长夜司撕破脸皮打算。这二者的博弈最后谁胜谁负他无心关心,他只是不想去做这两个庞然大物角力下被碾碎的弃子。因此他不得不在那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思索着但如何破解此刻的危局,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的是,这殷如归能够从一个不起眼的殷家旁支摸爬滚打如今的地位,却是有他不凡之处。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妙招。
只见他强压下心头的惶恐故作轻松的走到徐寒跟前,拱了拱手,言道:“徐府主既然怀疑在下,我醉仙楼自然是要配合的,我相信以徐府主的英明必然会还我醉仙楼一个公道。”
这场面话说完,殷如归顿了顿,小心翼翼的以眼角的余光瞟了徐寒一眼,却见那少年脸色依然阴沉,似乎对于他之所言不屑一顾一般。
殷如归醒悟道这徐寒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算得上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主。但表面上他还是挤出一道自以为春光灿烂,实则如东施效颦一般令人生恶的笑容,言道:“但是府主你看,我这醉仙楼这么多客人,终归得让他们先离开吧。”
殷如归的算盘打得很好,龟奴的报信被拦了下来,但这些酒客中不乏与殷家交好之人,只要他们离开了,这天策府查封醉仙楼的消息想必很快便会被传到主家那里,届时长夜司也好,主家的人也罢,便可及时赶到。
那些酒客闻言也醒悟了过来,此时毕竟涉及到两大长安城中的巨物角力,他们不愿趟这浑水,纷纷意动,只待徐寒颔首,便要离去。
毕竟殷如归这个提议合情合理,在他们看来这徐府主就是再飞扬跋扈想来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他总不能将这长安城的豪强都得罪个遍,那届时他又如何能在这长安城中立足?
只是他们想得倒是无错,可却远远低估了徐寒。
只见徐寒闻言之后,便转身朝着这些酒客们拱了拱手,高声言道:“天策府办案,劳烦诸位委屈些许时间,配合在下!”
说罢此言,徐寒便收了声,再无下文。
这般做法却是超出了诸人预料,他们纷纷脸色一变,露出了诧异愤慨之色。
算计落空的殷如归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滞。
他在一阵阴晴不定之后,便再次拱手言道:“府主此举恐怕不合适吧,这些酒客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府主要查醉仙楼在下全力配合,可这不让客人离开,便是有意为难。若是传了出去,说我的这些客人因为醉仙楼自己的家事受到了牵连,我殷某人于心何安?”
殷如归这话说得完全将自己摆在了弱势的一方,言语中更全是为这些酒客考虑,顿时让那些心中本就不满的酒客们义愤填膺,不满的腹诽更是在那时不住的响起。
“天策府就是天策府,了不起啊!”
“可不是吗?带着百来个人就像在长安作威作福。”
“乳臭未干,也不看看当年夫子是个什么下场...”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而殷如归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更是脸露得色,在那时阴测测的看着徐寒,等着见这位徐府主骑虎难下的窘境。
而徐寒也确实在那时侧眸看向那些满腹不满的酒客们,眉头皱起,好似真的在为之感到为难。
殷如归见状,脸上的喜色更甚,他知道只要徐寒承受不住这压力选择放了诸人,那么他计划便成功了大半,想来无论是主家还是长夜司都不会放任徐寒如此嚣张跋扈。
啪!
只是这样的想法方才升起,一道清澈的脆响便在这醉仙楼的大厅中响起。
殷如归只觉得右脸的脸颊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脑袋便一阵空白,随即身子不由自主的栽倒在地。
他足足在地上躺了十余息的光景方才回过神来,然后便是脸颊上传来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伸手微微触碰,那痛感便愈发强烈,他赶忙将手放到眼前定睛看去,却见那手掌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用去看他也能想到,此刻他的右脸必然是红肿的一片。
“将死之人,哪来那么多聒噪之言?”徐寒那冰冷的声音亦在那时响起。让方才还心生得意的殷如归顿时如赤身裸体置于冰天雪地之中,彻骨的寒意顿时传遍了全身。
他明白徐寒看穿了他心底那点小九九,更明白了徐寒想要拿下这醉仙楼的决心究竟有多大,至少那样的决心足以将他这个无名小卒置于死地。
殷如归想到这里,有些狼狈的在身旁龟奴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他看向徐寒,眸中的光芒不再有畏惧,也不再有惶恐,有的只是满满当当的恶毒与愤恨。
但徐寒却对于他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沉眸的看着那些正在醉仙楼中翻查的天策军。就好像殷如归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哪怕只是在他的身上侧眸半刻,对于徐寒来说都是浪费时间一般。
徐寒的霸道着实要超出这些酒客们的想象,在那一巴掌之后,醉仙楼便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数十息的光景之后,众人方才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
大多数人在徐寒这般强势之下都选择的沉默,毕竟在他们看来如今的徐寒已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恶狼,他临死前拼了命都要咬下别人的一块肉,眼前的醉仙楼便是他咬的第一块,而他们可不愿意做这第二块。
当然有人理智,同样也有那么一些人并不够理智。
譬如这时便有一位喝得满脸通红,身着绸缎的公子哥醉醺醺的走到了诸人跟前,指着徐寒的鼻子便骂道:“呸!天策府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不准爷爷走,爷爷偏要走,谁敢拦我?”
那公子哥此言说罢,便接着一声酒劲就要迈步离开。
这公子哥也是一位妙人,乃大周九卿之一卫尉风铸鼎的孙子,唤作风离尘。在这长安城中也算得一霸,仗着家中溺爱可谓为非作歹惯了的“三世主”。诸人见他带头都在那时眼前一亮,暗道难不成这徐寒连那位素来以护短与脾气暴躁著称的风铸鼎的孙子也敢拦?那天策经过今日之事后恐怕在这长安城中便真的寸步难行了。
当然,众人这一次还是同样低估了徐府主的脾气。
那位风离尘方才走过徐寒的身侧,那位府主大人背上长剑便猛的出鞘,横在了风离尘的身前。
淡淡的剑意亦在那时自徐寒的体内溢出,笼罩向风离尘,显然徐寒此举并非威胁那般简单。
风离尘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在那时一变,心头酒意醒了大半。但毕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公子哥,岂能愿意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他凭着胸中那股飞扬跋扈的劲,横眉言道:“难不成你还敢对我动手?”
他说这话时神情倨傲显然是笃定了徐寒不敢得罪他。
徐寒闻言,却在那时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言道:“此刻闹事,便是阻挠我天策府办案,视同于与醉仙楼主谋同罪!”
“同罪?”那风离尘闻言一阵嗤笑,“你还能给醉仙楼定个什么罪?这可殷家的...”
风离尘的嘲弄之言还未说完,这时那些负责搜查的天策府军便有几人走到了徐寒跟前。
“禀报府主,醉仙楼中一百八十余名娼妓,其中半数来路不明,具体来路还需进一步盘问。”
“楼中各种收支不明情况有足足七百处,具体去向还需盘查,同时搜到银票四万八千两,现银四千两,都已经数查封。”
待到那些军士说完,那位一旁的风离尘便脸露不屑之色。
“都是来路不明,难道就能说明醉仙楼有问题吗?定罪?我看徐府主是在痴人说梦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和这醉仙楼一起定个什么罪出来!”他不无嘲弄的言道。
而这时又是一位天策府军走了过来。
他在那时拱手朝着徐寒说道:“禀告府主,属下在醉仙楼后院发现土地有翻新的痕迹,命人挖掘之后发下数具尸骸,此刻已有十具出土,剩余数量暂且无法估量。”
这话一出,满座骇然,那位方才还嚣张跋扈的风大少爷更是脸色一滞,顿时化作了难看的猪肝色。
徐寒闻言,在那时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笑着看向一旁的风离尘,言道:“现在风公子还要与这醉仙楼一同担下这罪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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