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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这很重要吗?”张相眯着眼睛又问道。
这自然很重要,徐寒在心底暗暗想道,天策府在长安孤立无援,张相虽然比不了祝贤,但好歹也是在长夜司一手遮天的朝堂中少有的有话语权的大臣,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相信天策府的状况比起之前必然会有所好转。
只是这样的话徐寒也就在心底想想,并未说出来,毕竟他还摸不准这张相的心思。
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迟疑,却已然将他的心思大抵暴露在了张相的眼前。
“敌友?”老人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对于这个字眼很是反感。“这大周文武百官、王侯州牧每个人都想着,谁是敌,谁是友。所以敌人做什么,无论好坏都要阻止,朋友做什么,无论善恶都要帮衬。所以,大周才有了今日的模样。”
老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他佝偻的身子忽的停下,转眸直直的看向徐寒。这才再次言道:“徐府主想让老夫做天策府的朋友,那就得让老夫知道,天策府要的是什么样的朋友。”
徐寒闻言一愣,张相这番话他听得似懂非懂,好似抓住了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抓住。
“丞相什么意思?”他皱了皱眉头问道。
“无他。”老人又是一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处,那里是心脏跳动的地方。
“祝贤这里装的是溥天宫中那一方龙椅。”
“魏公公这里装的是君为天,臣为子,君让臣死,臣想方设法都得去死。”
“宇文洛呢?这里装的是管他生灵涂炭,管他民不聊生,只要国运尚存,便要坐上一万年的皇帝宝座。”
“而老夫想要知道府主这里装得是什么?”
徐寒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
譬如苍生大义,譬如江山社稷,这应当博得这位老人信任的最好办法,可偏偏在那时,他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佝偻,毛发雪白的老人时,那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却如何也吐不出来。
他为的不是这些,他来到长安虽然不乏报答夫子师徒之情的心思,但说到底更多的却是为了自己,所以,他在那时莫名有些羞愧,低着脑袋不敢言语。
“那先生呢?你装的又是什么?”半晌之后,徐寒方才鼓起勇气问道。
这一次,他换了称呼,换了一个张相当得起的称呼。
老人看着不曾回应他的徐寒,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
他在那时长叹了一声,言道。
“长安。”





藏锋 第二十四章 天寒
接下来的几日,徐寒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了许多。
递上去关于苏古魏离奇死于狱中的折子也受到了宇文洛的恢复,负责看守的狱卒被押入了大牢,由大周廷尉负责料理。与之前所想一般,这样的事情想要对祝贤造成实质性的影响确实不大现实,但徐寒也不以为意,毕竟初衷就是要为苏古魏讨上一个公道。那狱卒不是公道的全部,但也是其中的之一。
鹿先生与侯岭也抵达了大黄城,有他们在,大黄城的局势好了不少,但是钱粮人手的匮乏依然是不小的问题,而牧青山也传回了消息,大夏似乎也并不安生,崔庭虽然战败,但剩余的两位国柱却都争先恐后的请战,想要趁着剑龙关与大黄城百废待兴,而捞一个开疆拓土的大功名。
转眼到了十月,初冬的长安城迎来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雪不大,落地既融,但天气却也因此变得愈发的寒冷。
筹集钱粮之事依然没有进展,冀州的百姓因为战乱而缺少熬过这冬天的粮食,而大黄城与剑龙关的将士也缺少御寒的衣物,两处送来的求援信在天策府早已堆积如山,可徐寒却依然想不到解决此事的办法。
“徐府主,我家老爷今日身体抱恙,着实无法出门相见,请回吧。”
时值傍晚,穿着一件蓝色绒衫的徐寒在一家府门前矗立良久,迎来的却是一位管家这样的回话。
“走吧,小寒,看样子这长安城可没有人愿意借咱们钱粮。”一旁的楚仇离撇了撇嘴,脸上还带着些许昨日宿醉之后未有消去的醉意。
徐寒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当然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楚仇离见他这般模样,心头一跳,到了嘴边的话,也在那时收了回去。
“得想个法子...”徐寒喃喃自语道。
“能有什么法子?这长安城但凡有些家底家族门阀我们都问了个遍,哪有一人愿意见咱们?”楚仇离又撇了撇嘴,方才咽回肚里的话,在这时好似找到了出口,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
“你想啊,大家都知道这是乱世,搞不好哪一天祝贤就篡了位,又或者夏朝的蛮子就打了进来,门阀也好王府也罢,有些钱财哪还不都留着自己养些门客私兵,等到真的到了天下大乱那一天,终归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你说是吧?”
“况且还有祝贤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与祝贤谁强谁弱?谁会为了一只幼狼,去得罪一只猛虎呢?”
只是楚仇离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规劝却依然没有得到徐寒的回应,那少年仰着脑袋,看着那府门前的牌匾上那两个大字——殷府。
殷家是大周出名的富绅,其家族产业偏布梁州各处。家族中更是不少在朝中为官之人,与祝贤更有许多不可言说的利益关系,在长安的势力可谓盘根错节,复杂至极。也真是因为如此,他家中一位小小的管家才敢如此与徐寒说话。
说到底天策府府主也好,大周太尉也罢,徐寒在长安的达官显贵们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顶着高帽,却没有半点实权可怜虫。
看着满脸郁色的徐寒,楚仇离大抵也猜得到此刻徐寒的心情是如何的不好。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大汉倒是一个妙人,他在那时拍了拍脑门,故作豪气的言道:“要不我楚某人再来重操旧业,将这长安城偷一个天翻地覆?”
徐寒闻此言,终是回眸看了他一眼,然后那少年摇头笑了笑,“楚大哥,今日你先回去吧,我有点要事要做。”楚仇离所言自然只是戏言,试想他就是一身本事再厉害,要偷够这整个冀州度冬的度用,那就是将楚仇离累死,所得恐怕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小寒,你要去做什么?”楚仇离一愣,不免有些担心,当下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逛逛。”徐寒淡淡一笑,脸上的阴霾散去,他在那时便转过了身子,朝着与回到天策相反的方向走去。
雪大了几分,右臂绑着白布,背上负着长剑的少年冒雪而行,那身子于漫天飞雪中显得格外单薄。
楚仇离怔怔的看着那少年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徐寒有时候成熟得有些过分,这样的成熟往往容易让人忽视这个少年的真实年龄其实才不过十八岁。
而他所背负的东西,远比他想象中还要重。
“这么好的孩子...沧海流你们为什么救偏偏选中了他呢?”
楚仇离喃喃自语道,就在那时,一道身着青纱的身影盈盈的来到了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那身影生得一张很是精致的脸蛋,不同于少女的活波,更像是一种久经岁月之后,依然固执绽放的梅花,带着一种勾人的风情。
“这便是你们找到的种子?”女人在那时轻声问道,声音轻柔,如月光皎洁,飞雪无暇,干净到了极致。
楚仇离在那时侧眸看了看身旁的女人一眼,似乎对于她的忽然出现并未赶到半分的惊讶。
中年大汉咧嘴一笑,倒有些倨傲的言道:“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只可惜再好的种子想要长成参天的巨树,也需要经过无数的风雨,没有人能保证他能走到那一天。”女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淡漠,但饶是这样的淡漠,却依然带着一股勾人心魄的魅力。
“我觉得他可以。”楚仇离闻言转过了头,再次看向徐寒离去的方向,又笑了笑,这一笑露出了自己泛黄的门牙,这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傻气。
然后他收敛起了这份笑意,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要不要在想想,我们一道...”
“盗圣门已经没了。”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女人生生打断。
“我不敢赌,也赌不起。”
女子那决绝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而这份坚决,亦让楚仇离心头那份仅有的幻想付之一炬。
中年大汉的脸上少有的浮出一抹肃然之色,他直视这女人那张美艳的脸蛋,一字一句的言道。
“那就让我来赌吧。”
“输了你半辈子,但这一次,我觉得我会赢。”
男人说罢,那张粗糙得有些过分的脸上再次扬起了那傻里傻气的笑意。
女人愣了愣,她深深的看了楚仇离一眼。
“你已经欠下三条命了,别死得太早。”
此言说罢,她便决然的转过了身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楚仇离的眼前。
雪还在下,在长安的街道上堆积了薄薄的一层。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空气中还残留女人的气味吸入鼻中。
然后,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恢复了以往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
“十月飞雪天,炉火温酒暖。”
“哈哈!”
“今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言罢,他大笑三声,便迈着步子,走向漫天风雪之中。




藏锋 第二十五章 诛心
(ps:终于可以和大家解释一下最近更新的问题,嗯...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真的诸事繁忙,更新非常非常非常的慢。今天四更算是赔罪,明天会继续四更!!!望大家能够感受到我诚挚的歉意。)
夜已深。
长安街道上了无行人。
雪越下越大,似乎要将整个长安城吞没。
梁州算得上整个大周疆域中天气最为宜人的地方,而这方才入冬,便下起了如此大的雪,可想而知,今年的大周百姓恐怕又要经历一个饥寒交迫、饿殍遍野的冬天了。
约莫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天,老乞丐合了眼睛,徐寒才走入了森罗殿。
这般相似的情景让徐寒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些往事。
可今年的冬天,又会有多少的乞儿如当年的自己一般,寻不到半点活路呢?
想到这里,望着窗外大雪的徐寒叹了口气。
“久等了。”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位身材单薄的老人从屋外缓缓走去其中。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头上与肩上都还沾着些许雪花,显然是方才从外面归来。
徐寒见那老者,赶忙恭敬的拱了拱手。
“徐寒见过丞相。”
“徐府主不用客气,请坐。”老人,也就是张相在那时笑了笑,便示意徐寒在屋中的矮榻旁坐下。
徐寒倒也并不客气,这边与张相于矮榻的两侧对坐。
“徐府主寻老身所谓何事啊?”张相给徐寒倒上了一杯茶水,随便便笑呵呵的问道。
徐寒闻言,像是端起身前的茶水抿上了一小口,随即面色肃然的看向那老人,问道:“冀州这段日子传来的奏折,不知丞相可有看过。”
“唔。”老人半眯着眼睛饮下了一杯茶水,算是承认了此事。
徐寒见状,望了望屋外的大雪,又言道:“长安尚且如此,于冀州,不知今年又要冻死多少人。”
“唔。”老人已然眯着眼睛,不置可否的敷衍着徐寒。
“大黄城尚未重建,剑龙关上五万牧家军人手严重不足,若是大夏在这时引兵来犯...”徐寒见他如此,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只是这一次他的话并未说完,便被对方生生打断。
“大夏朝的三位国柱,除开已经失势的崔庭,剩余的邱尽平与江之臣二人都是比崔庭还要难对付的狠角色,他们可是看得明白得很,牧极不好对付,难啃的骨头就交给了立功心切的崔庭。而现在的大周防御薄弱,他们二人自然都想着要好夺下这块肥肉,为了争出个雌雄,此刻的大夏想来也不得安生。短时间内,剑龙关无忧,府主也不必太过担心。”
房内的烛火摇曳,体己的仆人还在屋中烧着炭火,屋内的温暖与屋外的天寒地冻就好似两个世界。
徐寒看着侃侃而谈的张相,眉头又皱了几分。
“难道丞相准备对此事置之不理?”他沉着脸色问道,在此之前他确实未有想到张相竟然会是这般态度。
“理?”老人闻言眉头一挑,眯着的眼睛在那时似乎睁大了几分。
“大周有冀、徐、梁、青、幽、充六州,徐州得天独厚,梁州为大周中心,二者可以自足,除开这二州,剩余四州哪一个不是府主所说的惨况?府主要我管冀州,那剩余三州如何?朝廷能够放下的钱粮本就不多,若是都给了冀州,那其余三州的百姓是不是就活该饿死呢?”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徐寒见张相误会,赶忙解释道。
“剑龙关的牧青山与府主私交甚厚,大黄城的林御国又是靠着府主才守下了大黄城,冀州夹在二者之间,说是府主为大周夺回了冀州,但倒不如说是府主靠着这乱世为自己谋了一块私地。”只是张相却并没有听徐寒辩解的意思,他根本不待徐寒说话,便在那时再次自顾自的言道。
徐寒一愣,不可否认他于心底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至少他将冀州看做了自己在长安立足的根本,他很清楚在祝贤重新建立起一支足以对抗大夏的军队之前,祝贤是不敢拿他真的如何的。所以他如此紧张冀州的局势,说到底确实是有私心在。
“在下确实并非没有私心。”徐寒知道他这些心思是瞒不住张相这个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狐狸的,他索性坦然道,“但冀州局势关乎大周百姓安危,难道丞相就一点都不在意?”
“自然在意。”老人也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但我今日若是帮了你,将朝廷拨下的本就为数不多的钱粮都给你徐寒,各州州牧藩王必然对祝贤愈发不满,而冀州却因此稳住了局势,那么下一步,便是你天策府与长夜司位置对换,强弱易主。”
说到这儿,这位老丞相顿了顿,他眯着的眼睛在那时忽的睁大,直直的看着徐寒,就好似要透过眸子将徐寒彻底看个透彻一般。
“那我又如何保证坐拥冀州天险的徐府主,不会是下一个祝贤呢?”
嗒!
听闻此言的徐寒脸色一变,拿着茶杯的手也在那时一抖,一滴茶水顺着杯盏溢出,落在了矮榻上的案台上,发出一声脆响,却在此时静默的房间显得如此刺耳与清晰。
这般响动自然瞒不过张相的眼睛,老人的眉头一挑,看向徐寒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直到良久的沉默之后,徐寒方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沉着眸子看向张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是祝贤。”
“当然不会,祝贤可没有府主这般浓郁的龙气,那可是可吞真龙之相啊。”老人沉着声音言道。
屋外的寒风在那时吹入了房门,房内的烛火摇曳,将张相那张满是褶皱的脸映得忽暗忽明,他眸中的光芒在暗处幽深,像极了密林中的恶狼,却不食血肉,只诛人心。
徐寒再次沉默了下来,他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忽的感到,或许整个长安城,最可怕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宇文洛,也不是只手遮天的祝贤,而是眼前这个谁也不曾注意,早已垂垂老矣的大周丞相。
数息之后,窗外寒风暂歇。
屋内的烛火再次将房间照得通明。
张相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和蔼的笑意,他端起眼前的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淡淡言道:“府主是个聪明人。”
“我想来之前便知道我不会答应此事,那么必然另有所求。说吧,老夫或许可以在能力之内帮衬一二。”
徐寒得此言,脸上的凝重之色并未因此而轻松下来。
他并不喜欢跟张相这样的人打交道,那种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人前的感受对于徐寒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但他却没有选择。
所以他在那时咬了咬牙,再次仰头看向这位大周的丞相。
沉着眸子,也沉着声音,说道。
“我要殷家五年来所有的卷宗。”
......




藏锋 第二十六章 劫富济我(第一更)
从丞相府回来之后,徐寒便将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两日的光景。
他从未出关的房门,也从未见任何人,就连饭菜都是叶红笺或者秦可卿亲自送到门中。
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却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譬如关于这个冬天下拨各个州郡的赈灾粮饷如何分配。
入冬以来,长安城中的雪断断续续的下着,天气终是阴沉沉的,惹得人莫名有些心烦。
堆积在天策府中的积雪在地面上铺起了厚厚一层,一些府军们正在打理。为了节约开支天策府并未有请任何的仆从,所有的杂事都是自家人打理,有些寒酸,但如今的境遇,终归是能省下钱财便省下一些。
“怎么样了?”这时天策府的大门被推开,身着红衣的叶红笺踩着积雪迈步而入,在演武台上与一位天策府军比试剑法的方子鱼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有些焦急的问道。
叶红笺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
“二十万两银钱,冀州只有一成。”她沉声说道。
这话出口,顿时周遭的诸人脸色一滞。
二十万两银子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放在整个大周便算不得什么,而其中的一成,对于如今的冀州更是杯水车薪,这还不提层层下拨过程中起码会被各个官员吃去的七八成。
最后落在冀州手中不会超过五千之数,五千两银子能做什么?莫说一州之地,就是一座小城也不见得能依靠这点银两挨过冬天。
方子鱼闻言亦是脸色一沉,漂亮的脸蛋上愁云密布。
“这两日鹿先生与姓周的又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冀州已经大雪封路,好几处地界都因为缺少粮食而发生了民变,大黄城派出安抚民众的士卒寸步难行,大黄城的重建也只能暂时搁置,而剑龙关外似乎夏朝又开始有人员调动...”方子鱼蹙着眉头说道,显然对于此事也是忧心忡忡。
叶红笺闻言亦是叹了口气,不知当说些什么。
“难不成朝廷的人都是些傻子?不知道冀州一旦被破,梁州便一览无遗的暴露在夏朝的铁骑之下。”方子鱼又言道,神情有些困惑,她确实不明白,她都看得透彻的道理为何这些朝堂中的大人物们偏偏看不明白。
“哪是看不透彻,不想看罢了。”叶红笺到底是自小生活在长安的人,一语便戳破了这异象的根源。“但祝贤可不傻,朝廷为什么只拨下了这么点银钱,我听我爹说,其余大半都进了祝贤的口袋,估摸着此刻他正在紧罗密布的重建苍龙军吧。”
“姓徐的呢?为什么这么几天都不见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方子鱼的性子素来大大咧咧,听了这番话便不由嘟囔道。
“徐公子前些日子为了筹集银钱的事情忙坏了,估计这几日正在休息,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可卿闻言在那时终是发了话,不过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她在叶红笺的面前总是没来由的有些气弱,声音小了几分。
叶红笺也在那时深深的看了秦可卿一眼,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徐寒做事情自有他的分寸,我们不用担心。”
这话说完,三位女子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些许无奈之色。
这天策府如今的处境端是堪忧,鹿先生不在,徐寒又不知这几日在做些什么,她们忙得手忙脚乱,却又无法取得半点成果,这样的感觉着实让她们颇为沮丧。
“对了,我这次去还挺我爹说了一件事情。”见气氛沉闷,叶红笺赶忙转移了话题。
低着脑袋的方子鱼闻言抬头问道,疑惑的看向叶红笺。
“祝贤已经给玲珑阁发了请帖,听说司空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什么?”方子鱼脸色顿时一变,要知道宁竹芒与钟长恨可是死在了司空白的手中,方子鱼对那位仙人可是恨之入骨,听闻此言,自然免不了胸中情绪翻涌。
“方师姐,你可不要轻举妄动,这事...”秦可卿见她如此,顿时有些担忧,赶忙轻声言道。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可不会急着去送死。”方子鱼笑了笑,如此言道,只是那脸色的笑意怎么看都带着浓浓苦涩与无奈。
“喵!”
就在三女说着这话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的从某处蹿了出来,却是那几日一直在屋中陪着徐寒的玄儿。
那黑猫落在了三人的身侧,旁若无人的歪着脑袋看着她们,似乎在疑惑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三人在这时自然也看见了玄儿,她们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抬起头看向天策府的某一处,而那里,那位右臂绑着白布,身着蓝色绒衫的少年正如她们所料一般,从那处缓缓走来。
他还是那般模样,身材修长,衣衫整洁。只是面容有些邋遢大抵是因为这几日将自己关在屋中未有出门的缘故。但他那双眸子中却闪着光芒,灼灼逼人。
“姓徐的。”
“徐公子!”
“徐寒!”
三个不同的称呼从三个女孩的嘴里发出,显然对于徐寒的出现都是掩不住的欣喜,至少有徐寒在她们不用如无头苍蝇一般,忙前忙后,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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