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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但饶是如此,雁擎山也不愿意与徐寒大动干戈,他身子退去一步,喝到:“徐寒,这里可是长安,你当真敢如此行事?”
徐寒闻言身子顿了顿。
他看出了雁擎山并没有退去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这长安城可不比玲珑阁,若是动起手来,且不说胜负,但凡被祝贤抓住点由头,以武力强行镇压,届时鹿先生与侯岭不在,他们的处境便愈发的危险。可是如今宇文洛的心思,徐寒摸不清楚,若是将苏慕安真的送到了祝贤的手中,他的境遇可想而知,徐寒怎能忍心见一个十余岁的孩童,一个天天一脸崇拜唤着自己府主的孩童落入歹人之手?
见自己的威逼无用,对方似乎铁了心要强拿苏慕安,徐寒的心头在那时一沉。
自己若只是想要苟活,他何须来到长安?来此求的便是一个逍遥痛快,搏的便是一个我命我定。若是现在他任由苏慕安被抓走,那徐寒便不是徐寒了!
想明白了这些,徐寒的双眸一寒。
只听哐当一声,他背上长剑出鞘,猩红色的剑身在黑夜中闪着血一般的光芒,宛如密林中择人而噬的恶狼。
淡黄色的剑意带着无比高亢威压自他的体内涌出,他沉眸望着雁擎山,喝到:“天策府军听令!”
“在!”身后百余名身着白色甲胄的天策府军刀剑亦在那时出鞘, 嘴里如此高声喝到。
“片甲不留!”徐寒冷言说道,身子一顿便要上前。
雁擎山倒也并非胆小之辈,见徐寒执意如此,他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推让。
他的身子亦在那时迈出一步,手中刀猛地出鞘,上面寒光乍现,他狞笑着上前一步:“既然府主大人冥顽不灵,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让这般说罢,身后的黑甲贪狼卫们亦在那时纷纷抽出了刀剑。
这一白一黑,两方人马杀气腾腾,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
轰!
可就在那时,一声巨响爆开,那天策府的府门从内被人以某种巨力所轰破,双方皆是一愣,纷纷在那时侧头望去,却见那破开的府门中,一道瘦小的身影正立在那处。
见徐寒望来,那身影仰头露齿一笑。
“府主大人,这一次,就交给慕安自己来吧。”
那身影这般说道,脚步迈出,而背上那把他视为至宝的长刀,也在那时缓缓被他抽出。
那一刻,一声高亢刀鸣升起。
好似虎啸龙吟。
排山倒海,又遮天蔽月。





藏锋 第十九章 秋尽冬来叶未凋,赊刀人到莫出刀
苏古魏是一个很古怪的人。
当然被关在这长夜司天牢之中,却又未被祝贤杀掉的人,大抵都有自己的古怪。
譬如关在地字七号牢房的那个老头,听闻还是大周某位皇族后裔,曾经接手过宗正之职,因为某些谏言惹怒的了皇帝,才被关在此处;又譬如关在天字三号牢房的那个女人,传说是妖族派来的奸细,为此她的牢房周遭都被空了出来,就连负责看守他的侍卫都换成了女子,怕的就是她魅惑牢卒。
但相比这些,苏古魏依然称得上是个很古怪的人。
他被关在人字八十六号牢房,他牧家军的旧部,梁州边城人世,家里似乎从前是出了名的刀客世家,不过遇上了变故,家道中落,到了他这代,就只有他一人以及他膝下的那位儿子。平日里他总是跟人吹嘘他虽然资质愚钝,但自己的崽子可是一个天才,说什么陈玄机也好,祝龙起也罢,都不见得能接住他儿子一刀。
牢房中的犯人们为此取笑过他不止一次,可苏古魏却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
这长夜司的大牢可不比寻常地方,吃的都是猪食,喝的都是浑水,隔三差五还得被送去受那么一顿毒打。能熬到秋后问斩那一天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在这非人的折磨下,早早的咽了气。
苏古魏那堪堪三元境的修为在这上至王侯皇族下至江湖豪杰的长夜司大牢中并不出奇,但他却活了很久,细细数来足足也有那么一年光景了。若是一切顺利,他可以成为这牢房中少有的熬到秋后问斩那一天的那么一小撮人。
但这些依然无法构成他的古怪。
年过四旬的男人,最奇特的地方在于,除了谈及自己的儿子,他最常说的那么一句话就是:“秋尽冬来叶未凋,赊刀人到莫出刀!”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但近来他的呢喃呢喃越来越频繁,一句接着一句,昼夜不歇。一些熟悉他的犯人都曾劝过他,但苏古魏却好似听不进去一般依然不断的呢喃着这么一句话。
负责看管牢房的狱卒被他吵得烦闷不已,不止一次用皮鞭收拾过他,只是都不管用。只要他还没事,只要他还能张开嘴,他的嘴里便始终呢喃着这么一句话。
“秋尽冬来叶未凋,赊刀人到莫出刀!”
“秋尽冬来叶未凋,赊刀人到莫出刀!”
“秋尽冬来叶未凋,赊刀人到莫出刀!”
......
这一天,苏古魏照样被夜里打盹的狱卒一阵毒打之后,被血肉模糊的抬到了牢房中,他被犹如烂泥一般扔到了角落处。
似乎因为受伤过度,他许久都没有苏醒过来。旁边闹房的犯人试图唤他名字,但几次呼唤对方都没有反应。这样状况持续到了亥时,牢房中阴暗烛火摇曳,狱卒在这样的沉闷气氛下又开始打盹。
而那躺了许久的苏古魏忽的像是魔怔一般,双眸猛地睁开,嘴里又开始那一段听得诸人耳根子 生出老茧的呢喃。
他的声音从细微慢慢变得高亢,从高亢变得似乎嘶吼,他的身子也在那时缓缓站起,整个人都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神情狰狞可怖。
狱卒终是被他这样的呢喃所惊醒,一旁的犯人们好心的提醒着苏古魏,让他不要再惹怒狱卒,可对方却依然对他们的善意视而不见。
“秋尽冬来叶未凋,赊刀人到莫出刀!”
......
他还在不断的呢喃着这么一句话。
“叫什么叫,没打够吗?”从美梦中被惊醒的狱卒显然心情坏到了极点,他快步走到了苏古魏的牢房前,用手中的铁棍敲打着牢房的铁柱,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赊刀人到了,不能出刀,不能出刀!”
浑身是血的苏古魏在那时站起了身子,他连走带爬来到那牢房的柱门前,高声言道。
“什么赊刀人,什么出不出刀,老子看你就是欠揍!”凶神恶煞的狱卒显然没有心思去细细品味苏古魏这番话里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作势就要上前抽打苏古魏。
他的用力极大,带着倒刺的铁棍不出意外的划破了苏古魏的身子,淋漓的鲜血在那时奔涌而出,将让本就浑身浴血的身子侵染得愈发的狰狞可怖。
可是苏古魏对此却好似犹若未觉一般。
他死死的抓住牢房的铁柱,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看着那狱卒。
“不要出刀!不要出刀!”
“赊刀人来了!”
“不要出刀!”
他大声吼道,就像是一只穷途末路的豺狼,在临死前发出最后的哀嚎。而泪水也在那时顺着他眼眶奔涌而出,混集着他脸颊上未干的鲜血,在他的脸庞之上再添出两道血痕。
狱卒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样的变故,他被苏古魏这疯癫的模样吓得心头一条,身子下意识的退去一步。
可待他回过神来正要为自己方才的胆怯找回一些场面时,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忽的眼中神采一凝,瞬息变得空洞起来,他握着牢房铁柱的手也在那时缓缓松开,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仰面倒下。
轰!
伴随着一声轻响,苏古魏身上的气息忽的涣散。
“姓苏的?”那狱卒愣了愣,下意识的唤了一声,但对方却并无回应。为以防万一,狱卒赶忙打开了房门,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苏古魏的跟前,伸手放在他的鼻尖,狱卒的心头在那时一沉,那里已经没了气息。
死了?
他这样想到,不知为何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之前苏古魏那古怪的模样,他觉得有些晦气,索性摆了摆手,便叫来了一同巡守的同僚,抱着那具已经没了气息的尸骸,慢慢悠悠的将之抬了出去,扔到了负责停尸的房间中。
这样的事情每天在这长夜司的天牢都有发生,那狱卒虽然心头有些不郁,但却也未有放在心上。
只是待他出了房门之后,那停满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房间中,却忽的有一道虚影缓缓浮现。
黑暗中他的模样模糊不清,只是周身所散发的气息却有些晦暗可怖。
他缓缓走到了那具方才抬入的尸体旁,细细的看了许久。
然后他喃喃自语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身子亦在那时缓缓散去,消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此时正值秋末,房间外的窗口处,一颗古树上树叶枯黄,寒风吹过,树叶一阵摇曳。
可最后却还是固执的挂在枝头...
未有凋落...




藏锋 第二十章 刀出鞘
徐寒看着眼前那瘦弱的男孩,莫名的觉得此刻的苏慕安似乎与之前有些不一样,可究竟是何处不一样,他一时也说不真切。
“你干什么?快回来!”一旁的方子鱼可没有徐寒这样的心思,她见苏慕安上前,心头一惊,便要伸手将之拉回来。那可是贪狼卫啊!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京城里臭名昭著的恶鬼!苏慕安落在他们的手里,那下场当是何等的悲惨,方子鱼是想都不敢想。
虽然平日里她喜欢逗弄这个男孩,但打心眼里她却是善良得紧,自然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
“没事的。”可那时,苏慕安却侧头对着她笑了笑,皆白的牙齿好似天上的月牙,漂亮到了极点。
“你就是苏慕安?”雁擎山看着那忽然迈步而出的男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虽然他不惧徐寒手上那点天策府军,但能减少冲突,完成祝贤交代下来的差事终归是好事,见对方主动出现,他自然是心头一喜。
“嗯。我是苏慕安。我爹呢?”男孩很是笃定的回答了雁擎山的问题,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爹?你爹在长夜司的大牢里等死,你很快便可以见到他了。”雁擎山狞笑着言道,他并未将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男孩放在眼里,他如此言道,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苏慕安身后的徐寒,他很想看一看方才还装腔作势的徐寒此刻脸上的神情当是如何的精彩。
只是可惜的是,饶是到了现在,徐寒也未曾在他的身上注目半刻的目光,年轻的天策府府主,正紧皱着眉头,盯着苏慕安,似乎是在诧异着些什么。
“等死就是没死,那长夜司的大牢究竟在何处?”苏慕安似乎听不出雁擎山言语中的讥讽,他继续问道,脸上的神情也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
但雁擎山却没了与苏慕安这样的黄口小儿继续对话的兴致。他摇了摇头,朝着左右言道:“去,将这小子给我拿下。”
此言一落,周遭数位黑甲甲士便猛地迈步而出。
苏慕安在那时皱了皱眉头,身子竟然在那时变得玲灵动无比,只是几个闪身便挣脱围上来的数位甲士,来到了那雁擎山的跟前。
“你还没有告诉我大牢在哪里?”男孩追问道。
“嗯?”雁擎山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瘦弱得有些过分的男孩竟然如此灵敏,他微微一愣,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擒住那男孩。
只是他的手方才伸出,苏慕安显然早有警觉,便在那时又是一个闪身,退到了数丈外,让雁擎山伸出来的手,生生落了个空。
本来未有在徐寒手中讨到便宜的雁擎山心头便憋着一口恶气,此刻被苏慕安接连躲过自己的擒拿,自然心头的火气便腾腾往上攀升,他也顾不得其他,当下便大喝道:“快,给我抓住这小子,生死不论!!”
长夜司的等级制度素来森严,此刻听雁擎山此言,那些甲士们自然不敢迟疑,纷纷亮出刀剑,朝着苏慕安杀来。
苏慕安那小小的身躯,在众多犹如恶狼一般的甲士的包围下,看上去好似一只待宰的羊羔,下一秒便会被那些豺狼撕裂。
“尔敢!”本还在观望的徐寒见此状顿时心头一凛,口中大喝道,身子便在那时一跃而出,而身后的叶红笺等人见状亦赶忙跟上。
只是他们的反应终究慢了一步,这时那些甲士们已经将苏慕安团团围住,他瘦弱的身躯在那些虎背熊腰的壮汉的遮挡下几乎寻觅不到踪迹。
徐寒的脸色一变,心头大骇。
可就在那时,一声高亢的刀鸣忽的升起。
在寂静的夜里宛如雄鸡唱晓般,直摄人心。
然后诸人诧异的目光下,那些围着苏慕安的甲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飞出去,而那瘦弱的少年此刻正立在原地,目光幽寒的看着不远处的雁擎山,他一只手伸向他的后背,那把比他身子还大出一分的长刀已然出鞘了三寸,刀身上光芒耀眼,让人难以直视。
“这...”这样的变故自然是在场诸人都始料未及的,可最诧异还是当属那位之前没少拿此事取笑过苏慕安的方子鱼。她愣愣的按着那少年,神情有些呆滞的喃喃道:“还...真是...刀客啊...”、
“我爹说过,这刀是杀人之器,出之夺命,饮血方归。”
“我不想杀人,所以,我给你五息时间,告诉我我爹在哪里!?”
身材瘦弱的少年迈着步子缓缓走到了雁擎山的跟前,他仰头直视这那位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的黑甲男子,如此问道。
之前徐寒与他说过不日皇帝便会下令放了他爹,所以他安心等待,可是方才那位皇帝大人不知为何变了卦,要处斩他爹,苏慕安等不下了,他要救他爹,这是他来长安的目的,也是他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
刀意自他的体内如潮水一般翻涌而出,磅礴得宛如江海一般望不到尽头。
雁擎山着实想不到一个看上去如此年幼的男孩竟然拥有这般力量,他微微一怔,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
但他毕竟是贪狼部的统领,在长安城里作威作福惯了,更何况苏慕安说表现出来的身手虽然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符了,但毕竟也才三元境左右的样子,想要拿下对方在雁擎山看来应当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也敢于我面前叫嚣,找死!”雁擎山寒声言道,手中的长刀在那时横于胸前,身为通幽境巅峰气势猛然爆开,强悍无比,气势骇人。
这样的作为自然是表明了他的态度,苏慕安就是再懵懂也在那时明白了雁擎山是不会遂了他的心意的。
他稚嫩的脸上在那时浮出了一抹无奈之色,似乎是在为某些即将逝去的事物而感到遗憾一般。
他不再犹豫,脚跟猛地点地,身子高高跃起,背上的长刀猛然出鞘,被他举过头顶。
他的刀映着夜里的星光,闪着耀眼的寒芒,璀璨夺目。
他的双目瞪得浑圆,脸上的神色狰狞而高昂。
如那下山的幼虎,又似那出海的蛟龙。
虽未成猛虎真龙,但已得三分风云。
而依仗着这三分风云,想要取下雁擎山的命,却是绰绰有余。
......




藏锋 第二十一章 赊刀人
苏慕安的刀带着狂暴的刀意与通天的气势直直的朝着雁擎山的面门劈了下去。
这一刀中所裹挟的力量远远超出一位寻常三元境修士所能拥有的极限,而作为这一刀的目标,雁擎山自然是最为直观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脸上在那时浮现出骇然之色,他不敢托大,狂暴的真元于那时自他的幽门中涌出,在他与苏慕安之间形成了一道厚重的真元屏障,而他手中的刀亦被高高举起,用尽全身的气力试图挡下苏慕安这来势汹汹的一斩。
只是这些做法到最后却似乎都化作徒劳。
苏慕安的刀,刀身洁白,像是那隆冬的雪,一尘不染。所过之处,阻挡他去路的磅礴真元更是纷纷如潮水般于的刀芒下退去。就像是入海的蛟龙,无需任何力量的碰撞,海水便自发的为他的王让路。
然后,雪白无暇的长刀极为顺利的便落在了雁擎山的刀身上。
叮!
二者的碰撞让静谧的天策府府门前升腾起了一声轻响。
诸人屏息凝神看着这幅场景,他们以为,或者说认为,接下来会发生的应当是一场针锋对麦芒的惨烈比拼。
而事实上,除了那一声轻响之后,二者的刀锋便再无任何的交集。
只是微微的一下触碰,雁擎山提起的刀便在那时碎了。
是的,雁擎山的刀碎了。
不是断,是碎,如同琉璃一般,由内至外,由点至面碎掉。
就好似有什么力量从雁擎山刀身的内部荡开一般,他的刀忽的就在那一瞬间化为了粉粒。
他的脸色从凝重到诧异,从诧异到惊恐,这一些复杂的转变却只用了一息不到的光景,而这一息的不到光景,却也足以让苏慕安手中的刀越过二人之间并不漫长的距离,落到他的头顶。
死亡的气息在那一刻笼罩向雁擎山的身体,他的身子开始颤抖,瞳孔亦那时放大。
时间或是因为濒死的缘故忽的变得慢了下来。
至少在雁擎山看来,那一刻,苏慕安的动作似乎的真的慢了下来。他能清晰的看到男孩脸上的神情由暴怒缓慢的化为诧异,似乎对方也在因为这一刻的怪诞景象而感到不解。
他的刀悬在雁擎山的头顶,却迟迟未有落下。
雁擎山无法确定,这样的变故究竟是他错觉,还是真的存在的某种神迹。他想要趁着这个时机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可他却惊恐的发现,他的思维可以如常的运转,但身体却难以超脱这缓慢的时空,脑中所下达的命令被身体缓慢的执行着,但却难以躲开苏慕安的这一刀。
似乎如此下去,除了延长那死亡到来前的恐惧,这般忽然发生的神迹于他的性命便再无任何帮助。
但就在那时,一道浑身包裹着光晕的身影忽的出现在了二人的身侧。
雁擎山意识到了对方的存在,他想要去看真切那身影模样,但即使是侧眸这般简单的动作,此刻他做起来却显得异常的缓慢。
“虎豹之驹,虽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气。鸿鹄之蔻,羽翼未全,而有四海之心。”
而那浑身包裹在光晕之下的身影显然未有去关心雁擎山的意思,他那双闪着诡异光彩的眸子直直的落在了苏慕安的身上,他看着那几乎被定身一般停滞在半空中的男孩,细细打量,就好似在观赏某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而在好一会之后,他终是点了点头,嘴里发出那般的感叹。
那语调之中包裹着的是由衷的赞赏,以及评价货物一般冰冷的判断。
“苏家欠我一刀,已有足足八百余年,这一刀,可做利息。”他又这般言道,而后手指微微抬起,朝着苏慕安的刀身上轻轻一点,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稍触则退。
于是,停滞的时间在那一刻又猛然开始流淌。
苏慕安的刀带着狂暴的气势继续斩向雁擎山的门楣,而雁擎山那狼狈到有些滑稽的躲避显然无法避开这一刀。
似乎一切都未有改变。
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就在苏慕安的刀即将触碰到雁擎山的面门时。
淡黄色的锈迹忽的漫上了苏慕安的刀身,一点又一点,速度极快,犹如蝗虫一般转瞬便密布了他的整个刀身。
而在他的刀终于落在雁擎山的头顶之时,那把之前雪白无暇的长刀竟在那一刻化为了铁锈,敲打在雁擎山布满惊恐的脑门上,却只是留下一道不深的血痕,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
劫后余生的雁大统领足足用了数息的光景才醒悟过来。
那近在眼前的神秘人影犹如鬼魅一般的立在他与苏慕安的身侧,时刻提醒着他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并非错觉。
出于某种连他自己也说不真切的恐惧,他不敢抬头去看那人影,但却又很奇怪的感受得到对方的目光似乎在某一瞬落在过他的身上。那是一种冷漠到极致的目光,就像是一尊擎天的巨人在俯视一只可怜的蚁虫一般。这发生的一切着实太过诡异,他根本无心去庆幸这侥幸捡回的一条命,雁擎山在回过神来的数息之后,举目望了望周遭真的诸人。
显而易见的是之前的一系列变故并非他一人所见,满场诸人无论敌我都目睹了这样一番变化,此刻他们脸上与他无出一二的震惊之色便是最好的证明。
雁擎山硬着头皮朝着那敌我不明的人影拱了拱手,但脑袋却依然低下,不知为何那人影给了他一股极大的压迫感,让他根本不敢仰头与之对视。
“谢过前辈救命之恩。”他这般说道,声音之中带着一股明显的抖颤。
“救你?”那人影闻言嗤笑一声,低沉的声线厚重无比,带着一股奇怪又深邃的韵律,好似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这你没你的事,快滚。”
那人如此说道,没有明显的怒意与厌恶,但却让雁擎山的心头生出一股恶寒,他根本不敢去忤逆那人的意思,在那时连连点头,呵斥着自己手下的数十名贪狼卫,极为狼狈的跑一般的离开了这天策府的府邸。
.......
这样的过程用去了足足数十息的时间,而那之前还杀机凌冽的苏慕安却始终低着头,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已经化为铁锈的长刀,沉默不语。
而那浑身包裹着光晕的人影在呵斥走雁擎山后,则转头看向了苏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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