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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徐寒这些日子的行为确实颇为古怪,几乎很少参与府内的议事,只是时不时带回一些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让天策府军有证据的去收割某些门阀士卒在长安城的中产业,虽然每次都并未遇到太大的阻碍,但收获却如方子鱼所言,少之又少。
“急什么?线已经放出去了,等鱼上钩就好。”徐寒却是淡淡一笑,对此不以为意。
“到底什么鱼?这话你都说了快半个月了,也没见有什么东西上钩啊?”方子鱼不满的问道。
徐寒却并未接话,只是淡淡一笑,随即端起了身前的杯盏,再次一饮而尽。
这时,一位负责把守府门府军忽的走了过来,他来到徐寒的耳畔,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只见那时徐寒的脸上荡开一抹浓郁的笑意,他站起了身子,看了看诸人,言道。
“鱼上钩了。”





藏锋 第六十七章 筹码
作为大周的王爷,皇帝陛下的胞弟,宇文阳生命的前三十年过得很是舒心。
吃喝玩乐、犬马声色,每日最大的烦忧便是纠结今日应当去打猎赛马,还是却喝酒听曲。
宇文阳曾一度认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的持续下去,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那位自从登基以后便与他鲜有接触的哥哥在他四十三岁的寿宴上忽的提出了想要立下太子的念头。
这自然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偏偏他那位在位十九年有余的皇帝哥哥这么多年来却硬是未有诞下一位子嗣。那他要立太子,能找到的对象无非便是旁系的皇室,而他作为泰元帝同父同母的胞弟,自然便是不二人选。
宇文阳虽然在长安城中的大多数人看来都只是一个酒囊饭袋,他那浑圆的身材,肥肉横行的脸庞都无一例外的在向世人证实这一点。
而事实上,当时才十六岁的宇文阳能在决定屠戮所有皇子的宇文洛的大刀下活下来,靠的却不是单单身为宇文洛胞弟的身份。
他其实很聪明,至少比这长安城中大多数每日都想着如何机关算尽的达官显贵们都要聪明。
他很明白想要在这波澜诡诞长安城中生活下去,他需要做到两件事情,于宇文洛无害,于祝贤无害。
宇文洛想要的是保住皇位,所以他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隐藏了下来,无论何时都不对皇位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艳羡;而祝贤呢?祝贤倒是麻烦得多,他容不得异己,哪怕一点点对于他的威胁都喜欢抹杀在摇篮之中,于是宇文阳便索性一头扎进了这花天酒地之中,不曾过问半点关于朝野之事,甚至但凡有人问起,他也都是一问三不知。
凭着这些,他很愉快的活过了三十多个年头。
直到不久之前宫中那场闹剧,这个已经被众人遗忘的王爷方才再次进入诸人的视线。
这是一件对于宇王殿下来说称得上是灭顶之灾的事情,祝贤谋逆的心思如今几乎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他可以用各种的办法来解决掉泰元帝,泰元帝无后,王位的归宿便会成为一个问题,这便给了祝贤可乘之机。而一旦太子立下,各路藩王州牧便有了勤王的理由,无疑会平添许多变数。以祝贤素来不容异己的心思,如何能让宇文阳好过?
随着各部之间关于宇文阳成为太子的传闻越来越多,宇文阳可以明显感到自己的府邸前多了许多之前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他们每日便盘恒在府门外,如猎犬一般来回游荡。
以宇文阳的本事想要对抗祝贤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思虑了良久,终于意识到祝贤这一次是如何都不可能放过他,因此,他这才下定决心,来到了天策府府门前,敲响了这府邸的门楣。
带着极为忐忑的心情宇文阳在这府门前站了足足十余息的光景,一位府军才再次来到他身前,朝着他一行礼便言道:“王爷里面请。”
闻此言的宇文阳微微松了口气,徐寒既然愿意见他,至少说明对方并不抗拒他,宇文阳想着这些,便赶忙跟上了那位府军的脚步,朝着府中走去。
走在天策府府中的宇文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座府邸内的情形。
天策府的府邸自然很大,但被利用的部分却很少,约莫几百人的样子,但却异常的忙碌,时不时便能看见一两位府中的负责人领着些明显便是寻常百姓模样的人出入于府门中,他们或愤怒或悲伤的向天策府的人员说着些什么。
听闻那位徐府主在天策府的府门前设立了鸣冤鼓,这些日子从长安各处前来鸣冤的百姓可谓乐意不绝,甚至已经到了出了案子,百姓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京城中的官府,而是这位徐府主的地步。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这时一旁传来一阵明显带着哭腔的高呼,宇文阳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妇人正跪在一位府军的身前,神情激动的言道。那位府军几次想要扶起那位老妇人都无功而返。
“来燕燕,快给恩公跪下!”似乎是觉得如此并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的谢意,那位老妇人又拉了拉一旁那位看上去还很是乖巧可人的女孩,那女孩亦在那时跪了下来,朝着那府军言道:“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这是在下分内之事,快快请起。”那位府军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这母女二人,在那时连连言道,却依然不能阻止那母女拜谢的行为。
宇文阳似乎还从未看过这样的情形,心底觉得稀奇得紧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妇人的丈夫是一个赌鬼,在三日前喝得酩酊大醉之后,与人赌博,输红了眼便将十六岁的女儿当做筹码,压了上去。”
这时宇文阳的耳畔忽的传来一道声音。
他一个激灵,臃肿的身子在那时有些艰难的转了过去,入目的却是一张淡漠又干净的脸。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宇文阳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来者。
“府主大人。”他赶忙拱手言道。
他是亲王,徐寒是太尉,二者的身份相差极大,按理说应当是徐寒向他行礼,不过嘛在这长安城中卑躬屈膝惯了的宇文阳却不觉有他,反倒是将这一礼行得坦坦荡荡,恭恭敬敬。
徐寒受了亲王一礼,也同样不觉有何不妥,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还礼。
“府主大人,在下此次前来...”抱着有求于人的心思来到天策府的宇文阳,无论是态度还言辞都表现得极为恭敬,但当他正要摊明此次的来意,徐寒却在那时伸出了手,将宇文阳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挡了回去。
“宇王殿下觉得我这天策府如何?”年轻的少府主如此问道。
体重足足两百斤开外的宇王殿下,心底虽然急于知晓徐寒的态度,但本着有求于人的心态,表面却不得不选择附和这位府主大人。因此,他在他肥厚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并不好看的笑容,然后说道:“古色古香,沉淀厚重,却又不失风雅,不落俗套。”
数年未有再看过正经书本的宇文阳搜肠刮肚半晌方才说出这样两个辞藻。
可是这样的溢美之词却并未有招来徐寒的半分喜色,这位天策府的少府主依然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这下宇文阳便有些摸不准徐寒的心思了。
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决定换些辞藻再夸一夸这位徐府主:“磅礴大气,别具一格。”
可徐寒依然没有说话。
这让宇文阳顿时慌了神,他愈发的看不透这位徐大人的心思,为此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迹。
“府主大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终是忍不住问道。
“宇王大人摊上的可是大麻烦。”
徐寒面无表情的言道,让人难以从他脸上的神色变化而推敲此刻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宇王想要天策府帮你挡下这麻烦...若是连坦诚相对都做不到的话,未免他没有诚意了些。”
“这...”宇文阳闻言一愣,而徐寒的声音却在这时再次响起。
“所以,宇王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宇王觉得在下这天策府何如?”
宇文阳终于在这时明白了徐寒的意思,但他免不了仍有迟疑,有些不理解为何这位徐府主对于此事这般在意,又或者还有其他的深意。宇文阳暗暗在心里衡量究竟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让徐寒满意,可就在这时他却对上了徐寒那双冰冷的眸子,他心头一惊,从这双眸子中知道了徐寒方才所言并非作假。
只要他在不给出徐寒想要的答案,很可能这位徐府主便会将之逐出天策府。
这样想着的宇文阳索性心头一横,终是如是言道:“破破烂烂,不堪入目。”
宇文阳毕竟是大周的亲王,无论是他出入的场合还是自家的府邸哪一处不是装饰得富丽堂皇,而眼前这座天策府,却似乎除了大上一些,便确实没有了任何可取之处。
说完此话的宇文阳心底便有些后悔,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寒唯恐这位府主大人此刻的脸上流露出半分的不满之色。
“既然宇王殿下也看出了我天策府的现状,那为何会选择与天策府合作?”徐寒的脸色却并未有因此而有半分改变,他依然神情淡漠的问道。
宇文阳听闻此问,心底不免肺腑,若不是祝贤一副要至他于死地的架势,他又怎会选择投靠天策府,徐寒这个问题明眼人都应该看得清楚,宇文阳不免疑惑,以这位徐府主在来到长安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与手腕不应问出这般问题。宇文阳觉得这位徐府主总归不会天真到以为他前来投靠是因为什么社稷江山或是苍生大义之类的原因吧?
徐寒似乎也从宇文阳脸上的异色中看出了些什么,他古波不惊的脸上在那时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或者我换个问法。”
徐寒的眼睛在那时忽的眯起,他的声音也随即低沉了几分。
“天策府帮殿下挡下了这场麻烦,可在下应该如何保证,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当别人再开出某些诱人的筹码时,宇王殿下不会成为我天策府的敌人呢?”
这话出口,顿时宇文阳脸上便泛起阵阵潮红,他从徐寒此言之中听出了很多东西,譬如徐寒对于解决这次麻烦的自信。他赶忙激动的言道:“徐府主放心,我宇文...”
“宇王是个聪明人,而既然是聪明人,在下以为就不需要这些无所谓的过场了。”徐寒打断了宇文阳就要脱口而出的信誓旦旦。
宇文阳愣了愣,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他臃肿的脸上浮出一抹决色,肃然问道:“那就请府主明示,要在下付出些什么吧。”
“我要殿下为我做一件事情。”
“何事?”
“一件足以让祝大人对殿下恨之入骨的事情!”




藏锋 第六十八章 礼尚往来
大夏对着陈国出兵,于长安的大人物看来,这其中不乏值得商榷的疑点,同时亦存在着许多际遇。
而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他们却只知道大夏与陈国打仗,那大周便可安生一段时日。
这当然应当算得上是一个很好消息。
漫长的冬天也终于过去,这才不到辰时,天色还有发暗,东方的天际太阳方才露出些许鱼肚白。
而长安的街道上便已经热闹了起来,早起赶工的匠人,喝得宿醉的酒客,还有那些准备迎接客人的商贩都在这黑夜与白昼的交界时分,走上了街头,开始为新的一天而忙碌。
年景不好,寻常百姓想要讨得一份生计,便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这一点对于某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达官贵人来说似乎也同样适用。
譬如此刻溥天宫的宫门前,负责值夜的守卫还未来得及换班,这宫门前便早早的跪着数道身影。
他们的年纪大都四十岁开外,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上绣蛟蟒,显然都是颇有身份的人物。早在卯时这些人便跪在了溥天宫前,所行所为何事不得而知,但那些百姓们却很快便从这些人的身上认出了几位熟悉的身影。
譬如九卿之一的奉常、少府赫然在列,还有京兆尹、执金吾这类的京城要员,而这些人虽然分属的官职不同,权利大小亦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姓——宇文。
吱呀。
伴随着一声沉重又绵长的声音,溥天宫的大门终于被推开,那些跪拜在府门前的人群终于在那时鱼贯而入。
而不远处的阁楼上,一位干瘦的老者眯着眼睛看着这番情形,转头问道:“王爷想明白了吗?”
身后那体重足足两百斤开外的胖子裹着一身臃肿的长袍,沉着眉头言道:“丞相大人放心,这一次本王想得很清楚。”
那身材臃肿的王爷说着,迈步亦走到了阁楼的窗口前,望着那涌入溥天宫的人群,再次说道:“祝贤这半个月来派出了不知多少爪牙在本王的府邸前游荡,就算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我无心那皇位之争,可他依然不愿放过本王,既然如此...”
“那便鱼死网破吧!”
那位干瘦的老人听闻此言,转头看了看一脸决色的臃肿男人,本想说些什么,但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将那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
“宇文阳他是疯了吗!”
祝府之中,身为九卿之一的赵行正与顾司锦跪在那房门之中,身子瑟瑟发抖。
而祝贤却是一把推开了他身前摆放着的茶具,那些名贵的瓷器,便在那时摔落在地,尽数瓦碎。
他高声吼道,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到了极致。
“首座大人,今日早晨以奉常、少府为首的皇族宗亲入宫弹劾我顾赵二家,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唆使,我听闻在这之前,宇王还曾去过天策府,与那徐寒会晤良久。”
“是啊,祝大人,那些宗亲手上握有不少我们的把柄,若是真的...”
赵行正与顾司锦赶忙言道,语气颇为急切。
“二位放心,你们跟随祝某多年,祝某不会见死不救,你们先且回去,我这就安排人手帮你们解决此事。”祝贤沉声言道。
那顾赵二人闻言有些迟疑,这毕竟事关二族的生死,祝贤的态度未免让他们有些失望,只是祝贤在说完此话之后,便没了继续与他们对话的心思,二人互望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不得不在那时纷纷退下。
待到二人退去,屋中的后门忽的走入两道身影。
一位是身着黑衣的儒生,一位是一袭青色长裙的美艳女子。
“二位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黑衣儒生闻言,皱眉言道:“宇文皇族倒戈,想来必是那位宇王殿下从中作梗,这些年来,宇文阳虽然看似无心政事,但暗地里在他的拢落下,一盘散沙的宇文皇族却渐渐凝成一团,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宇文阳素来聪明,善于审时度势。为何会在这时选择与首座为敌?难不成真的是被太子之位冲昏了头脑?”
青衣女子对此却是不置可否,他冷哼一声,便言道:“哼,人心叵测,无上权势在前又有几人能真的把持得住?”
“宇文阳究竟哪来的胆子,我已经不关心了,既然本座放他一条生路他不愿意走,那就别挂本座无情,你二人这便去清点那些入宫的皇族,每一个都给记在案上,但凡有些许把柄,便让公孙明领兵将之押入大牢。”祝贤说罢,双眸在那时一寒,“哼,这长安城的门阀士族,有一个算一个,哪怕你宇文皇族,也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那台下二人对望一眼,都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决意,顿时不再言语,纷纷拱手退下。
......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些朝臣真的去宫中弹劾顾赵二家了?”天策府中,方子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带回这个消息的楚仇离。
“那还有假?你可没看见满满当当几十号人在溥天宫门口从卯时便跪下等候,全是清一色位居三品以上的大人物。”楚仇离声情并茂的言道,似乎能目睹这样的场面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这么说来昨日姓徐的与那位王爷聊得很不错嘛。”方子鱼眯着眼睛拍了拍一旁徐寒的肩膀。
“......”徐寒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发声。
“听说这次那些弹劾顾赵二家的大人们可都带着确凿的证据,将顾家与赵家这些年犯下的事情记载得清清楚楚,我估摸着,这两家算是彻底完蛋了。”楚仇离说着撇了撇嘴,在徐寒身旁坐了下来,脸上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模样。
“哼,活该。”方大小姐闻言,冷哼一声,“不过你说这祝贤也真是啊,明明有把柄在人家身上,还非要去祸害人家,这不是逼着人家与他鱼死网破吗?”
“你说这祝贤这么笨,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位置的?”方子鱼说着,颇为疑惑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徐寒。
“谁能没有个昏招呢?就是我楚某人纵横赌场这么多年,有时候也会阴沟里翻船,不稀奇,不稀奇。”只是还不待徐寒回应,楚仇离便一脸理所当然的接过了话茬。
只是他的言论自然无法让方子鱼信服,女孩白了他一眼,随即目光还是落在了徐寒的身上。
徐寒正要说话。
可叶红笺却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她对于诸人视而不见。径直来到徐寒的跟前,问道:“今日还要派人去宇王府外吗?”
这话出口,周遭诸人先是一愣,随即都纷纷露出诧异之色,目光惊讶的看向徐寒。
而徐寒却只是淡淡一笑,他端起身前的茶杯,轻轻一抿。
言道:“宇王大人言出必行,帮了我这么大个忙。”
“他这‘大麻烦’我们自然得礼尚往来,帮宇王殿下挡下来。”
“去吧,告诉那些府军今日起便不用再去宇王府外,叨扰宇王大人了。”




藏锋 第六十九章 计划
数十位皇族宗亲弹劾太仆与治粟内史二家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长安城。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但大多数却带着些悲观情绪。这些年顾赵二家仗着起九卿的身份,在长安城中可没有少做欺压良善的事情,城中百姓对于他们可谓怨声载道。而自然在这样的重压之下,还是曾经有过冒险告发这二家的事情发生的。
但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告发之人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事情也就随之不了了之。
顾赵二家,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长夜司,在百姓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到了无可撼动的存在,即使皇族弹劾,在大多数人心底对于能否拔出这两道深种在大周血肉中的毒瘤,依然保有极大的怀疑态度。
不过很快便有了让这些寻常百姓为之一振的好消息传来。
在接受到这些弹劾之后,朝廷便派出了内官带着圣旨去往了天策府,据说是将此事的查办尽数交给了那位少府主。
这位少府主也算得进来长安城中的风云人物。
先是查封了殷家,将与长夜司联系颇深的殷家连根拔起,除了一些老幼,其余殷家嫡系尽数伏诛。而后更是搞出了一个鸣冤鼓,大肆收集长安城中那些门阀士族们犯案的证据,且无论大小都尽力调查。虽然城中不乏有人说着刚过易折之类的话,来质疑这位府主大人即将遭受到的命运。
但这一晃几个月的光景的过去,天策府非但没有倒下,反倒是经过几次扩展已经到了七八百人的规模,而那些长安城中的门阀士族却没有一个敢跳出来与之正面抗衡。
如今朝廷将调查顾赵二家的事情派放到了天策府的身上,以天策府与长夜司之间那水火不容的架势,显然这件事是没有了善了的可能。而作为旁观者的长安百姓们对于此事的发展亦变得极为关心起来。
......
一晃便是四五日的光景过去,天策府调查顾赵二家的事情倒是进展得如火如荼,甚至为此天策府又进行了一次扩充,足足将人员加至了近千人的地步,长安城的街道随处可见调查顾赵二家的天策府府吏。可饶是这样的紧闭,顾家与赵家也未有做出任何的反击。至于他们身后的长夜司倒是有所动作,但目标却并非那位徐府主手中的天策府,而是那些弹劾顾赵二家的各个皇族宗亲。
就在宗亲们弹劾顾赵二家的次日,那位消失了数年的贪狼部御使公孙明再次出现在了诸人的视野中。这位曾经主导过牧王逆案的御使大人,手段极为狠厉,即使面对皇族宗亲也不曾手软,短短几日光景便有十余位宗亲被他以各种或荒谬或骇人听闻的理由抓入了长夜司的大牢。
于是一道极为荒谬的景象便这样浮现在了长安城的百姓眼中。
天策府不断的查封着顾赵二家的家产,一些与之亲近的家族也随即纷纷被牵连,甚至直接被打入大牢,顾赵二家虽然短时间内还无法被扳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只是迟早的问题,而长夜司则不断的搜捕着那些皇族的宗亲。二者都在不断加快自己的速度,但却又同时极有默契的并未有对对方动手。
这长安城中每一日都不断有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沦为阶下囚,一时间诺大长安城可谓风声鹤泣,人心惶惶。
......
砰!
桂花斋的包厢中,祝龙起一把摔碎了手中名贵的瓷器,脸色阴沉坐在首座上,一言不发。
“祝公子消消气,别为了这些事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浪潮一脸谄媚笑意的为祝龙起倒上了一杯美酒,笑呵呵的言道。
“哼!也不知父亲究竟在想什么就这样任由那徐寒在长安城中兴风作浪。”祝龙起一口将身前的美酒饮下,愤恨的言道:“以往那徐寒手握冀州,掌握这大周的门户,忌惮也就罢了。”
“可如今,大夏已经更陈国打得不可开交短时间内根本无暇应对大周,况且苍龙军的组建也完成得十之八九,为何还要任由那徐寒嚣张跋扈?”
一提到徐寒这个名字,素来颇有气度的祝龙起便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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