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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这还不待徐寒回过神来,玄儿便急不可耐的窜到餐盘前,叼起一块鱼肉,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也吃啊!怎么就看着玄儿吃!”楚仇离忙得满头大汗,看着徐寒问道。
徐寒闻言终是转过了头来,看向一脸殷勤的楚仇离,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除开在长安城那不算愉快的相遇不谈,他与楚仇离大抵只能算得上是萍水相逢,可这男人表现出来的对徐寒的关心端是让徐寒有些受宠若惊。
这才清晨,便弄出大鱼大肉送到跟前,细细想来,徐寒这整整十八年的生命里却是从未受到过如此礼遇。
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爱,况且楚仇离的来历本就诡异得很,徐寒不可能毫无疑心。
或许是心底本就有鬼,在徐寒的注视下,楚仇离本能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与徐寒对视。
“徐公子...这是怎么了?”他支支吾吾的问道。
“楚大哥好生殷勤,在下有些受宠若惊。”徐寒眯着眼睛回应。
“兄弟哪里话,我本就是一个猎户,幸得小姐看重收作家奴,侍奉徐公子,这些事情都是我楚某人应做的。”楚仇离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但凡猎户,都是靠力气本事吃饭,无论是开弓引箭,还是挖坑埋刺都是力气活。”只是他却远远低估了徐寒的本事,少年的目光在那一刻落在了楚仇离的双手之上,“这样的事情干得多了,手掌也好,十指也罢都得生有厚厚的老茧。”
“可楚大哥的呢?”徐寒的斜眼看向楚仇离。
这壮汉在那时脸色一变,本能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那是一双与楚仇离粗犷外表极不匹配的手,十指修长,白洁如玉,除了那些富贵人家,大抵寻常人是生不出这样一双干净的手的。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又与叶红笺那般熟识?莫不是那大小姐的姘头?”徐寒问道,说到最后脸上端是露出揶揄的笑意,“想不到这叶大小姐的品味这般独特。”
“小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楚仇离闻言顿时像是被踩了痛脚的野猫一般,炸了毛,他站起身子,赶忙辩解道。“元归龙那家伙喜欢红笺得很,端是将她视为己出,要是让他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可不得拿着他那把大刀削了我的脑袋。”
“元归龙?”徐寒敏锐的捕捉到了楚仇离话里的关键,他双眸一凝,问道:“你是天策府的人?”
这个问题问出,还不待楚仇离回应,徐寒的心中却是有了答案。
从叶红笺之前的表现中不难看出,叶红笺私下与天策府联系颇多,而叶红笺被收入玲珑阁门下,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也算得上是天策府与玲珑阁的结盟。而这关键人物便是叶红笺。
这样的人物岂能没有一个像样的高手护送?
如今看来,眼前这个不起眼的楚仇离便是天策府安排的高手...
“怎么?我不像吗?”似乎是读出了徐寒眼中的狐疑,楚仇离少见的一拍石桌,作义愤填膺状的问道。
“像、像、像。”既是天策府的人,徐寒也就放下了心底那一抹小小的戒心,他无心与楚仇离争辩,便在那时连连点头,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些什么,疑惑的看向楚仇离问道:“你既是天策府派来保护叶红笺的,那我与那修罗使对战之时,你在何处?”
“额...”这个问题让楚仇离脸上的愤慨之色瞬息烟消云散,他的气势一落千丈,当下支支吾吾半天,竟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在徐寒那愈发狐疑的目光中,终是支撑不下,这才说道:“都怪那镇上吴老三酿的女儿红着实香醇得很......我这......”
这后面的话,楚仇离自是没脸在说下去,反倒是一脸委屈小媳妇的模样,怯生生的看着徐寒。
徐寒顿觉一阵反胃,他摆了摆手,算是揭过了此事,正欲说些什么。
那楚仇离一派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我跟人约好了清晨去山下办事,差点忘了,我这就得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还不待徐寒回过神来,便一阵忙活,有从屋里不知道倒腾出了些什么东西,便急忙忙的出了门,末了还不忘提醒徐寒吃了那些饭菜,说是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见那楚仇离笨重得有些可笑的离去,徐寒摇了摇头,端是不明白天策府怎么会派出这样一个家伙来护送叶红笺。
这样想着,他提起了筷子,便要尝一尝眼前的饭菜。
可那时,屋外忽的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似乎来了许多人,嘴里嚷嚷着一些类似小偷、盗贼、或是鸡鸭之类的字眼。
徐寒一愣,再次看向自己桌前的饭菜。
这是玲珑阁,楚仇离与他一样初来乍到,能与何人相约?
而眼前这满桌的鸡鸭鱼肉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徐寒顿觉眼前发黑,端是在无心吃下去了。





藏锋 第二十七章 情窦初开
待到酉时,天色渐暗。
叶红笺回到小轩窗时,院落前却是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依稀可见的还有几位青衣弟子。
在重矩峰上,青衣代表着执剑堂,玲珑阁中许多有关山门规定的事物,又或是对外的一些行动,大抵都是由执剑堂行使。
叶红笺一愣,很快便想到了些什么,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朝着院落走去。
“对,就是他,我今日便看见他的家奴在院子外鬼鬼祟祟,然后我钦点数目的时候便发现少了一只鸡。”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指着院落便大声说道,神情颇有些激动。
“就是,我院中的一只鸭子也不见了,你看他桌上摆的那饭菜,分明便是我家的鸭子!”紧接着便有人附和道。
“是啊,还有鱼塘里的鱼。”
“还有我家碗!”
“还有我院子里的柴火!”
人群里的呼声越来越高,神情激愤着似乎已经打算冲入院里,揪出他们口中的罪魁祸首。
几位青衣执剑堂弟子对视一眼,面露苦笑。
这些外面小辈弟子不知,可他们却清楚得很,这院子昨日已经分配给了叶红笺,待到她走过了拜师的过场之后,便是师叔辈的人物,他们这些执剑堂的青衣弟子哪敢得罪?
可眼前这群弟子有说得有板有眼,他们端是不敢强行驱散,只能是守在院门口,以免发生些不测。
宋月明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师兄,一边抵御着几次想要冲入院内的弟子们,一边小声的问道:“鸿师兄去请丁师叔请了这么久,怎么还未有回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宋月明很无奈,他好不容易从众多内门弟子中脱颖而出被选入了执剑堂,这第一天便遇见了这样的差事,端是与他想象中那威风凛凛的执剑堂弟子天差地别。
身旁的执剑堂弟子唤作顾家清,他年纪稍长,在这执剑堂中也待过不少日子,当下闻言便白了宋月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他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顾家清的心底也是好生郁闷,午晌的时候还未吃过午饭,便接到了这通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哪曾想却是那小师叔叶红笺的住处。
昨日师尊们齐齐下山迎接叶红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样的人物他哪敢得罪...
只能是与宋月明守在门口,安抚这些群情激奋的外门弟子,又让鸿图前去请丁师叔定夺,可他这一去便不复返,端是让顾家清与宋月明苦不堪言,心底更是将那鸿图咒骂了千遍万遍。
“怎么回事?”叶红笺终是快步走到人群跟前,她沉着声音问道。
她的声线并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人群顿时在那一刻转过了身子,望向叶红笺。
今日的叶红笺穿着一身红色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扎成了马尾,用紫色的细绳绑着,脸上虽然未施粉黛,但奈何天生丽质。立在那里,就好似一团火焰一般,引人夺目。
周围的气氛有那么一瞬沉默了下来。
叶红笺皱了皱眉头,排开人群走到了两位青衣弟子的跟前,再次问道:“怎么回事?”
宋月明感觉很奇怪。
他在叶红笺出现那一刻便觉得周围的世界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天旋地转、万物无声。
似乎眼前只剩下这一道火红色的身影。
他觉得...
他好像爱上了她。
砰!
这样怦然心动的感受还未持续多久,他的脑袋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看什么看,小师叔问你话呢!”一旁的顾家清没好气的斥责道,叶红笺生得漂亮不假,但她是什么身份?宋月明又是什么身份?这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是高抬了宋月明,况且人家早就有了婚约。顾家清可不想让自己这师弟惹了叶红笺不快,吃不了兜着走,当下便狠狠的拍了拍失神的宋月明的脑袋。
宋月明这才回过了神来,他看着眼前皱眉的佳人,也知道自己的失态,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位佳人便是那位司空白收下的关门弟子——叶红笺。
他赶忙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心神,但双颊却是压不下的绯红。
然后,他结结巴巴的将此间的事情一一说来,但目光却是忍不住的时不时落在叶红笺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听完宋月明的话,叶红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楚仇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大抵还是知道一些的,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这里毕竟是玲珑阁,落在她的头上终归是不好交代的。她在此时却是有些后悔将那酒鬼带上玲珑,恐怕之后的日子是太平不了了。
想到这里,叶红笺觉得有些头疼。
但脸上还是堆起了温婉的笑意,轻言细语的说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我家夫君与我同住一处,他的为人端是不会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既然诸位弟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辩驳,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与弟子们分了,算是红笺的赔罪。红笺初到玲珑阁,以后还劳烦诸位多多照料。至于家奴究竟有没有做哪些下作之事,红笺回去定会与夫君严加管教,还请诸位见谅。”
叶红笺到底是大家闺秀,这番话说得是让人无可挑剔。
只是诸人的心思在那时却是早已不再那鸡鸭鱼肉的上面,而是叶红笺口中那夫君二字......
宋月明更是愣在了当场,方才还面色潮红的他,瞬息之间被打落了悬崖,心如死灰。面对叶红笺递来的钱袋更是犹若未觉一般,愣在原地。
一旁的顾家清见自己的师弟如此失态,心头暗恨他不争气,但自己却是赶忙上前一步接过那钱袋,口中说着:“小师叔放心,在下一定会帮你将这事处理妥当。”
叶红笺见状盈盈笑道:“谢过师兄了。”
这称谓端是有些古怪,但也在情理之中。
叶红笺迟早是司空白的弟子,届时他的辈分便与那掌门相当,顾家清称她一声小师叔却无任何问题。而叶红笺毕竟还没有拜师,唤他一声师兄也是说的过去。
对于叶红笺的客气顾家清心中还是有些好感,到底没有想象中的盛气凌人,只是对于叶红笺的好感越大,那对于那位躲在院中不肯示人的徐寒便敌意更深,毕竟从回来的童铁心等人的口中,关于徐寒的风言风语早已传开。
用他们的话说,便是一颗好白菜被一只猪给拱了,却是让人有些不忿。
只是叶红笺却没有去关心顾家清心思的意思,她朝着他点了点头,又冲着诸人一阵致歉,然后便转身走入了院门。
入了院门,待看见盘膝坐在院中,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徐寒,再看了看那石桌上已经发凉的丰盛饭菜,叶红笺端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气冲冲的坐到了石桌旁,脸上再也寻不到方才那温婉的神情,反而是满脸怒意的说道,“你们倒是好鱼好肉,吃得丰盛啊。”
这话里的讥讽之意端是毫不掩饰。
徐寒闻言在那时慢悠悠的睁开了双眼,看向叶红笺。“你带来的人,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吗?”
徐寒那话里藏针的语气让叶红笺一阵气结,甚至莫名有些委屈。
楚仇离说是她带来的人,但归根结底却是他天策府派来的,可她却又无法明说,一时间端是寻不到辩驳之言,只能是恶狠狠的盯了徐寒一眼,然后站起身子,摔门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看着叶大小姐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徐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大小姐的心思到底是有些古怪,有时候城府如海般深沉,有时候又义气用事得很,端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徐寒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他再次闭上了自己的双眸,沉心入定。
虽然那日天雷之事已经过去,但有些古怪却始终盘踞在徐寒的心中让他解不开。
无论天雷最后是否散去,但当时他已经被天雷所伤,因此才会陷入昏迷,那究竟还是什么力量将他五脏六腑里的伤势治好的呢?那股从玄儿体内吸收来的妖力吗?
徐寒觉得并非如此,那股修复他的力量,他虽然无法控制,但隐约却感觉到与妖力有截然不同的区别,具体是什么,徐寒说不上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力量的层次一定比妖力高出许多。
可是他的体内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力量吗?徐寒想不真切,如果有的话,那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当然最大的疑惑还是为什么会有天雷降下,当时那个回应他的声音又是什么?
这些对于徐寒来说都是未解之谜。
他一日想不明白,一日便不得安生。
就在徐寒苦苦思索,想要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时,院门处却忽的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徐寒的感知何其灵敏,当下便睁开了双目,转头望去,嘴里低喝道:“谁?”
“嘘。”可在那时门外却探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却是那失踪了整整一日光景的楚仇离。
此刻他正贼眉鼠眼的朝着徐寒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声张。而手里却是提着满满当当的一大袋子事物。




藏锋 第二十八章 盗圣门
“这是?”徐寒一愣,看着楚仇离手中提着的袋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详之感。
但楚仇离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他兴冲冲的关上了们,拉着徐寒便去到了他的屋内。
然后将那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倒在了徐寒的身前。
待到看清那些东西的模样,徐寒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一双用过的有些发臭的马靴...
两间皱巴巴的衣衫,看模样应当是外门弟子们的衣物...
几件翡翠模样的小饰品,应是女子所有之物...
还有一些胭脂水粉,泛黄的书籍...
最后一个瓷瓶,徐寒拿着摇了摇,好似里面装着类似丹药之类的事物...
“这些是...”徐寒黑着脸转头看向楚仇离,眸子中压抑着丝丝怒气,今日楚仇离偷了那些鸡鸭,已经带来了不少麻烦,此刻又倒腾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以他接触楚仇离这段时间的遭遇来看,应当也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楚仇离好似没有注意到徐寒此刻已经难看到了极致的脸色,他笑呵呵的拍了拍胸脯,说道:“那些小兔崽子今日竟敢围堵公子,老哥我看不过去,就去他们的住处洗劫了一番,这些都是我从他们那里拿来的,你看看有什么咱们能用的东西,要是还差什么,你就跟老哥说,我再去给你顺回来!”
楚仇离说得是义正言辞,那满是胡须的脸上端是寻不到半点偷鸡摸狗之人应有的羞愧。
徐寒觉得自己的脑仁有些发疼,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心里暗暗想到,这天策府怎么会派出这样一个活宝保护叶红笺?
“你...你...”徐寒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能言善辩,当初就是靠着这一手巧舌如簧让沧海流收留他,可此时,什么礼义廉耻、什么是非善恶,在这楚仇离满脸的理所当然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他指着楚仇离,端是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都不合适?没关系,明日我再去为公子顺些来,或者公子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这天底下没有我楚某人顺不来的东西。”楚仇离却是丝毫没有理解到徐寒痛处,继续口若悬河的说道。
“顺...顺个屁啊!”饶是徐寒的性子,在那时也不住骂出了一句脏话,不过话一出口,他忽的一愣转头看向楚仇离,眸子中的光彩忽的亮了起来。就像是那饥肠辘辘的豺狼看见了迷途的绵羊一般,目光之中写满了灼热之色。
“公子...你...”在热切的目光之下,楚仇离下意识的环抱住了自己的胸口,惊尤不定的说道:“公子,楚某人卖艺不卖身啊...”
徐寒闻言一愣,看着那犹如小媳妇一般惊慌失措的楚仇离,心头一阵恶寒。“想什么呢,我是问你方才所言当真?”
“方才?”楚仇离听了徐寒之言这才回过神来。“公子是说顺东西对吧?”
说到这里,他顿时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眉飞色舞了起来。
“不是楚某人吹嘘,我其实乃是盗圣门第六十三代传人,普天之下没有我楚某人偷不到的东西,就是偷不到,楚某人骗也能骗到。”
楚仇离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丝毫没有身为一个梁上君子的自觉。
徐寒也懒得纠正他歪到没谱的三观,也没有去深究楚仇离口中的盗圣门究竟是真的存在,还是他胡编乱诌,“那你能帮偷几样东西吗?”
“公子说便是了。”楚仇离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
“楼云草、北芒花、凝香果。”徐寒倒也习惯这浑身是戏的楚仇离,他嘴里一连串的吐出了数道名字。
楚仇离脸上的义薄云天在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高大的身躯似乎也干瘪下来。
他哭丧着脸看向徐寒说道:“公子这是要让小的去死啊!”
“此话怎讲?”徐寒一脸不解。
“这些可都是悬河峰上最珍惜的药材,大抵都放在悬河峰的济世府中,那可是由离尘境高手把守的重地,这哪是我能去的地方?”楚仇离满脸不忿。
“可是不是你说的普天之下没有你偷不到的东西吗?”徐寒倒也是临时起意,说到底对于这事也没有报多大的期望,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此刻看着这般模样的楚仇离,忍不住打趣起来。
“我们盗圣一门修的是偷骗二术。有道是盗亦有道,骗亦有道。这偷讲究的是一个神不知鬼不觉,这骗嘛讲究的是一个心悦诚服。离尘境的高手坐镇,就是一只蚊子飞进去相比也拦不住,那到时候就不叫偷了,那叫抢,有违门规,楚某人干不来的。”楚仇离连连摆手的说道。
徐寒听得有趣,他伸手随意的翻弄着那些被楚仇离顺来的东西,嘴里问道:“不是还有骗吗?偷不行终归能骗吧?”
“这个...”楚仇离闻言一阵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之后,方才扭捏的说道:“这骗术比盗术难出太多,我技艺不精...”
这时的徐寒从那些杂乱的事物之中翻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他随意的打开看了看,目光却忽的凝住。
那是一本叫做《玲珑山水记》的书,内容大概是介绍玲珑阁的历代历史,从一千多年前,玲珑阁的开山老祖开始一直到历代先贤的事迹。
天下大抵有些底蕴的宗门都会整理出这样一份记载,门下弟子也是人手一份,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端是难以深究。
徐寒自然不会被这些吹嘘自己门中大能的肤浅故事所吸引,真正让他瞩目的是他恰好翻到的这一页中所写的一件事情。
“四代重矩峰长老,幼如烟,天资卓绝,三十二岁窥破天机,于大寰峰上登临地仙之境。”
“时值天妒其资,以天雷为劫,降下责难。”
“幼如烟持青锋三尺,对抗天雷。”
“待到她力竭之时,天雷乃尽。而天雷之力那时反哺,将她残躯修复,修为更进一层。”
徐寒看到这里,端是身子一震。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面对的那场雷劫,似乎便是所谓的天雷,他却是想不明白那种仙人级别的大能才能招来的东西,为何会盯上他?只是因为他将妖力注入了大衍剑种吗?
徐寒想不明白这些,但是有一点,雷劫虽然散去,但他的伤势却诡异的痊愈,难道说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散去了的雷劫,却被天地误以为是他度过了天劫,故而反哺他的身躯,这才使得他由危转安?
这个推测在徐寒脑海中浮现,他心底越想越觉得颇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一旁的楚仇离。
或许被徐寒之前的一些要求吓住,楚仇离在那时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说道:“公子...那东西不是楚某不帮忙...不瞒你说,楚某是家中五代单传,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看着一副滔滔不绝,大有说上一两个时辰趋势的楚仇离,徐寒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打断了楚仇离,然后说道:“大寰峰有许多藏书阁,里面的典籍众多,我想让帮我找一找关于天劫或是凡人登临仙境的记载。”
“嗯?”楚仇离端是没有想到徐寒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大寰峰是玲珑阁教道弟子文法之地,里面的藏书甚多,徐寒想寻的古籍虽然稀奇,但却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想来把守也不会太过严厉。楚仇离之前吹得牛被徐寒打回原形,正愁找不到机会证明自己,当下停了徐寒此言,便一拍胸脯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帮你去顺些回来。”
说到这里,楚仇离又顿了顿,追问道:“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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