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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用沧海流的话说,天下剑招,无论如何高深,皆是脱胎于一刺、一扫、一劈、一挂、一撩。
只要将这些练到极致,皆是修炼任何剑招都可谓事半功倍。
见识过沧海流强悍剑法的徐寒对此自然深信不疑,这些日子因为诸事繁多,他对修炼剑法之事多有懈怠,便想着好生熟练一番,过些日子便去执剑堂换上一本上层的剑诀。
他身为客卿每个月有三百之数的凝元丹,加之雁来城之事他立了大功,所得的功劳想要换上一本剑诀倒也不是难事。
想着这些,徐寒愈发的卖力,手中那把刑天剑更是被他挥舞得虎虎生风。
“哼!姓徐的你给我出来!”只是这架势方才摆开,门外便响起了一道气鼓鼓的声线。
徐寒一愣,随即苦笑着收起了手中的长剑。
一旁在地上与虫子玩得不亦乐乎的黑猫端是一震,如临大敌一般的逃到了屋内,不敢露头。
这玲珑阁能让玄儿如此恐惧的也就只有那位二师姐方子鱼了。
徐寒想着,便打开了小轩窗的大门。
入目的便是方子鱼那撇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徐寒问道。
“那姓陈的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小师姐一跺脚,怀中抱着的红薯便有那么一两个滚落到了地上。
徐寒也不答她,他到底是习惯了这位小师姐隔三差五的抱怨。他默默的躬下身子,捡起地上红薯。
“走吧,我带你去烤红薯。”徐寒说道。
这话一出口,方才还怒气冲冲的方子鱼顿时眉开眼笑。
“就知道姓徐的你最好啦。”
房中黑猫在那时闻言探出了头来,它看着正在离去的二人,终归是抵不过那烤红薯的诱惑,迈着自己的四足跟了上去。
......
“喵!”木亭旁的空地上,玄儿吃着红薯,嘴里时不时的发出满足的轻唤。
“怎么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徐寒抚摸着玄儿背上的毛发,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要将红薯当做那位大师兄一般恶狠狠咬着的方子鱼,笑着问道。
“陈国离山出了位姓蒙的小子,你知道吗?”方子鱼含着未吞下的红薯,含糊不清的说着。
对于方子鱼不喜叫人名讳的说话方式徐寒也算是适应。
他微微一愣,便想到前几日宋月明咋咋呼呼的与他说过的事情,当下眉头一挑问道。
“你是说那位衍千秋的高徒,已经打败了十余位大周年轻剑修的蒙梁?”
说起这位蒙梁在如今的大周也可谓家喻户晓。
约莫年前从离山出关,一路从陈国杀到大周,但凡有些名气的年轻一辈剑修皆逃不过他的挑战,虽不曾真的伤人,但泱泱大国却寻不到一人是他的对手,端是令整个大周江湖蒙羞。
相传如今他已经到了徐州的天斗城,与岳扶摇之子岳成鹏,下了战书,三日之后便要决战。
若是岳成鹏也落了败。
那大周剑修的颜面可就丢尽,而唯一能挽回这样颓势的恐怕就只有那位陈玄机了。
想到这里,徐寒大抵是有了些了解。
“嗯,那姓蒙的厉害得很,师傅都说了,岳成鹏决计不会是他的对手,而唯一能与他抗衡的便只有姓陈那笨蛋,为了玲珑阁,他自然得好生修炼准备应付那家伙。”方子鱼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看样子是恨不得将那蒙梁撕成碎片一般。
“那陈兄也是为了正事,你就不要与他见气了。”徐寒闻言哑然失笑。而心头对于那位蒙梁又有了更高的评价。毕竟钟长恨都已经下了定论,那么想来,大抵是错不了。
徐寒却是想不到陈国离山竟然能培养出这样一个妖孽,到底是可畏可敬。
“哼,正事,正事!什么都是正事,就是陪我不是正事!”方子鱼显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主,徐寒的劝解反倒是让这二师姐心头的不满更甚,她又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红薯。
徐寒自然不敢去触她的霉头,赶忙笑呵呵的附和道:“陈兄此举却是不妥,不妥。”然后又赶忙从火堆掏出两个烤好的红薯递到方子鱼的身前,这才稍稍平复了这位二师姐心头的不满。
......
好不容易送走了满心不忿的方子鱼,徐寒带着玄儿回到了小轩窗。
吃过了红薯的他到了午晌也不觉饥饿,便想着好生修炼一番剑法。
只是这架势方才摆开,院门方向又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徐寒叹了一口气,提起的剑再次放了下去。
他有些无奈的走到了院门前,伸手打开了院门。
而入目的那张脸却是让徐寒当下一愣。
“陈兄?”他出声言道,语气之中多少有些诧异。
门前那位白发白衣的男人浅笑着看了徐寒一眼,问道:“怎么,徐兄不欢迎陈某?”
徐寒听了这位重矩峰大师兄所言,这才回过神来。
他赶忙侧过身子,将陈玄机请入屋中,又从楚仇离不知从哪里顺来的茶叶里挑出一份色味俱佳的茶叶为陈玄机泡好,递了上去,这才坐下。
“白落尘,徐州出产的好茶,前些日子执剑堂的丁师叔因为这茶叶失窃发了好一阵子雷霆大怒,却是不想徐兄这里也有这样的好茶。”陈玄机端起那茶杯轻抿一口,一言便道出了这茶叶的来处。
徐寒自然是免不了一阵尴尬,心头暗骂楚仇离端是越来越胆大妄为,执剑堂丁景程的东西也敢偷。
但表面上徐寒还是故作镇定的挠了挠头,说道:“哈哈!是吗,想不到丁执事也喜这茶。”
陈玄机深深的看了徐寒一眼,自然是看出了此刻徐寒的窘态,却也并不点破。
“子鱼之前来过?”
“嗯。”徐寒倒也不想在之前那样尴尬的话题上继续下去,闻此言之后赶忙是点了点头。“方才离去。”
“子鱼这孩子心底善良,但却有些跳脱,这些日子难为徐兄了。”陈玄机颔首致歉,态度端正无比,端是让人难以跳出半分毛病。
徐寒闻言连连摆手,笑道:“子鱼虽然有些任性,但本性不坏,与她相处,其实于我也很开心。”
这话徐寒所言却非虚言,他性质如此若是喜欢之人他自全心以待,况且方子鱼几次维护他,他怎会觉得麻烦?
“那就好,这玲珑阁里我观也就徐兄能得子鱼青睐。他日若是我....子鱼那边,徐兄还请多多照顾。”
“陈兄何出此言?虽然听闻那离山的蒙梁来势汹汹,可以陈兄剑道修为未必不可一战。”玲珑阁的论道大会即将开始,却突然杀出了蒙梁这样的妖孽,想来这些日子陈玄机过得也很是烦恼。
但蒙梁无论如何强悍,一路杀来倒也未有听闻真的伤过谁,且以陈玄机在剑道上的修为,想来也不必如此悲观,这样好似交代后事一般的话,落在徐寒耳中,到底是让他颇为不解。
“剑道本就是杀伐之道,陈某既然选择了此道,自然不惧一战,徐兄不用担忧。”说到这里,陈玄机微微一笑,却也不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而后他又沉吟言道:“其实今日我来此,并非为了子鱼。”
“嗯?”徐寒一愣,却是想不到除了方子鱼他与这个大师兄之间还能有何交集。
“我听周章说,徐兄想要离开玲珑阁?”
这话出口,徐寒的眉头便是一皱。
前些日子与游岭屈童铁心的冲突中,徐寒知晓了周章实际上是那位钟长恨的弟子,与陈玄机、方子鱼师出同门。他们之间有所交流徐寒倒不奇怪,奇怪的只是,这周章不仅自己劝说他留下,如今还派出了这位大师兄出马。莫不是对于他徐寒的事太过上心了一些。
“嗯,确有此意。”虽然心头疑惑,但徐寒还是如实回答,只是语气之中到底还是多了几分警惕之意。
“徐兄不比如此,陈某前来可不是做说客的。”这样的模样自然是逃不脱陈玄机的眼睛,他在那时飒然一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递到了徐寒的跟前。
徐寒接过那事物,定睛一看,却是一封信。
“是去是留,徐兄看过此信再做定夺。”
“只是无论徐兄作何决定,当日雁来城徐兄舍命救下子鱼与诸多师弟的恩情。”
“陈某永世不忘。”





藏锋 第七十四章 南荒有座坟
南荒有座坟。
不葬过来客。
不葬不归人。
南荒,虽然荒凉。
却住着那么一群人。
中原唤他们蛮子,他们唤中原异族。
他们以狩猎游牧为生,信奉着自己古老的神祇,过着千万年不曾更改的生活。
同样,看似松散的部族生活,其上却有着共同的王庭。
王庭的权利变更从来不曾停歇。
新王取代旧王的事情时有发生,比起中原权利中心的风云诡诞,南荒王庭的权利更迭更加血腥与直白。
新王杀死旧王,夺走那把据说是由世上最后一头真龙脊梁铸成的骨鞭,然后便可享受万民拥戴的果实。
但无论每一代王庭的掌权人如何暴戾与嗜血。
那座矗立于南荒深处的坟冢却永远是每一个王者心头的禁地。
那是每个南荒孩童都会传唱的歌谣。
南荒有座坟。
不葬过来客。
不葬不归人。
那里葬的是剑,守的却是规矩。
而此时就在这座坟冢前的一间茅屋内。
一位剑眉星目的老者盘膝而坐,他面容刚毅,虽然额前的乌丝上已有白雪生出,但脸上却寻不到半分的褶皱。所谓鹤发童颜,大抵说的便是如此。
这时,草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沙哑的声响在静默的坟冢中显得格外清晰。
男子睁开了双眼,看向房门的方向。
一位黑衣男子缓缓步入了其中,那男人背负一把长剑,腰身笔直,即使只是立在那里,未有半点剑意泄出,但看上去他依然那般出众。
甚至无需背后那把剑,常人也能看出他是一位剑客。
就好像,他生来便是一把剑一般。
笔直,刚毅。宁折不弯。
“伤养得怎么样了。”屋内的老者问道。
背负长剑的男人闻言一笑。
“内息稳固,五脏之伤也以剑意压制,大抵再活个七八个月的光景应该无碍。”
老者的眸子在那时一颤,声线莫名的干涩了几分。他又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男人的装束,终是问道。
“你要离开吗?”
“嗯。”男人点了点头。“墨尘子此去,恐怕便无再与师兄相见的机会,这剑陵,便托付给师兄了。”
“剑陵剑意盎然,流转不息,若是你能安心静养,又有剑意加持,再多活一年半载并非难事...”老人在那时说道。
但话还未说完便被男子打断。
“不了。在剑陵寂寥了六十载,多一年少一年并无区别。守了六十载,剩下的日子墨尘子想为自己而活。”
老人闻言,沉默了一小会,方才止住了继续劝解的心思,而是问道:“那你要去何处呢?”
“见一见她,再寻一位守陵人接替我的位置。”男人沉声言道。
“她?鬼菩提吗?你还是忘不了她?”老人的眉头皱了皱。
“我非无情客,如何忘得掉有情人?她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大抵也是因我而起,这到了临了,终归还是要见上一见,给个交代。”男人的语气极为平淡,端是听不出半点将死之人应有的踌躇与悲伤。
“后悔吗?”老人追问道。
“大义当前,不敢言悔。”男人的回应一如他所修之剑道一般,刻板得近乎固执,固执得近乎无情。
“唉,我们兄弟三人,属你性子最为沉稳,若是依得海流的性子...”老人说着,眸中光芒深邃,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
“师弟有师弟的活法,师兄有师兄的活法,我也有我的活法。无关对错,只问本心。”男子打断了老人的话,似乎是并不愿意纠结于过去的某些事情。
“嗯。”老人显然看得透彻,他点了点头,对此也不再多提。“那之后呢?守陵人你当去何处寻得?还是说是之前那海流留下的种子?”
“师弟的性子师兄岂不清楚得很,他选中的人岂会是甘心在这剑陵孤寂百年终老的性子?”男人闻言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那位早已死去的师弟。“七八月的光景,我想若是有缘,我应当能够遇见中意之人,届时我会与他传承,待到机缘成熟,他便会来到此处,届时还请师兄多加照料。”
老人沉默的看了男人许久,到了嘴边叮嘱与挽留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咽下。
到了最后只能是愁然言道:“剑陵寂寥,六十载守候...”
“辛苦了。”
男人闻言,知道是到了道别的时候。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眼前这位老人一眼,终是拱手言道:“此去诀别,师兄珍重!”
说罢,男人便转过了身子,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茅屋。
那一刻,剑陵之中安息万载之剑纷然破土而出,负于天际,一道道白衣剑客的身影自那剑身之上浮现。
他们凝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朝着他盈盈一拜。
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听不清声音,却读得懂真意。
他们说。
“剑陵寂寥,六十载守候...”
“辛苦了。”
那时。
万剑齐鸣,如百鸟朝凤,众星拱月。
决然而去的男人在那时似有所感,他那刚毅的嘴角忽的浮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转过了身子,同样朝着那漫天长剑盈盈一拜,恭恭敬敬的说道。
“六十载寂寥得诸君相伴,可论剑道,可佑苍生。”
“何苦之有。”
言罢,他仰头大笑,再次转过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剑陵。
而茅屋之中的老人愣愣的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直至再也寻不到踪迹。
他终于喟然长叹一声,声线萧索,模样在那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万载守望,剑陵传人,见得白头,却终究见不得善终。”
“唉....”
那一年,南荒剑陵,只余一人还枯坐于剑陵之中。
南荒的子民不知剑陵孤苦,只以为有仙人坐镇,护佑南荒。
只有稚童们还在用他们青嫩的声音传唱着那首有关于剑陵的童谣。
一如那位守陵人般,千百年来不曾更改。
南荒有座坟。
不葬来时客。
不葬不归人。
冢中有个人。
守着万千刃。
守到万古亘。
太阳升,黄沙沉。
明月来,江河滚。
他在等,他在等。
莲花九瓣开,仙人落凡尘。




藏锋 第七十五章 馅饼?陷阱?
徐寒站在重矩峰山顶的一处府邸前,犹豫了许久。
终于他还是伸出了手,敲响了府邸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童子,唇红齿白,颇为可爱。
“在下徐寒...”徐寒赶忙在那时拱手说道。
只是话才出口便被那童子打断,“徐寒是吧?师伯已经吩咐过今日你会来的。走吧,我带你去见师伯。”
说罢,那童子便转过了身子,领着徐寒朝着府邸的深处走去。
徐寒一愣,这才迈出脚步跟上那位童子。
昨日陈玄机亲自上门给徐寒送来了一份信。而信的内容却很简单,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一份邀请。邀请徐寒今日来到这府邸,与这府邸的主人见上一面。
府邸不大,但却胜在别致。
府中陈设着的各项物件看上去都极为古朴,从古玩到字画显然都是世间少有的东西,却不张扬,反倒是有着一股古朴之感。
徐寒随着那位童子穿过了府中的正殿,来到一处尚且还算宽阔的空地。
地上铺着上好的石材,光滑平整,又打扫得一尘不染。
而那里一位红衣老者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他的身材有些干瘦,一头白发看似胡乱实则颇有章法的梳理着,配上他浓密的胡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上一头威严的雄狮。
虽然未曾谋面,但这一眼徐寒便已然认定眼前这个老者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大衍剑仙钟长恨。
“徐寒见过钟前辈。”第一次见到沧海流这样级别的剑道宗师,徐寒的心底难免生出些涟漪,他在第一时间便恭敬的拱手见礼。
“嗯。”钟长恨点了点头,他的双眸在那时睁开,浑浊的眸子中看不道徐寒想象中的锋芒毕露,反倒是像极了一位寻常的老人。这与他的那位高徒陈玄机倒是如如出一辙,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大抵说得便是如此吧。
身旁的童子见状倒也知趣,这便退了下去。
而徐寒在那时打量着钟长恨,钟长恨亦在那时打量着眼前的徐寒。
二人之间沉默了十来息的光景。
“不错。”钟长恨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
这不错究竟说的是哪里不错,徐寒自然是不解,钟长恨这样的开场白也让徐寒有些不适,但出于对这位剑道宗师的尊重,徐寒下意识的便要拱手致谢。
但话未出口,钟长恨便再次说道,而关于究竟什么不错的疑问也在那时解开。
“这妖族大君的手臂确实不错。”
徐寒到了嘴边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一股寒意自他的小腹中升起,额头上顿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迹。
这是除了宁竹芒第二个看出他根底的人。
宁竹芒的动机不明,但却没有加害之意,而眼前这位钟长恨,徐寒却是不明白他的目的...
本能的他的身子弓起,周身的气机流转,只是瞬息光景便将自己调整到了一个最完美的状态。他可以瞬间发难,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虽然这些伎俩在这位大衍剑仙的手下或许会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幼稚。
但徐寒却是从来没有任人宰割的习惯。
“我要杀你,就是你逃出了玲珑阁,我也能千里之外取你首级。所以...”徐寒的异状自然是瞒不过这位剑道宗师的眼睛,他轻飘飘的看了徐寒一眼的淡淡的说道。随即便转过了身子,朝着府邸的一道房屋之中走去。
“所以,还是来与我谈谈吧。”
钟长恨走得很是轻松,没有丝毫的防备,似乎并不担心徐寒逃走。
而事实上也确如他所言,徐寒就是逃出了玲珑阁,以他钟长恨的本事想要追上也远非难事。
因此,徐寒在微微迟疑之后便收起了逃跑的心思,无论钟长恨是敌是友先谈一谈终归是好的。而且若是他真的有心加害,又何苦让陈玄机送信上门?不如直截了当的出手岂不省去诸多麻烦。
想到这里,徐寒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慌乱,便迈着脚步跟上了钟长恨的步伐。
......
那房间之中二人与矮榻上相对而坐。
徐寒目光阴沉,神情之中戒备异常。
相比之下那位大衍剑仙则轻松许多。
“前辈寻我来究竟所谓何事。”见钟长恨迟迟没有说话的意思,徐寒端是受不了此刻这沉默的氛围,率先开口问道。
“你的事,是竹芒告诉我的。”钟长恨却是答非所问。
徐寒闻言一愣,他本就奇怪,若是钟长恨是这次相见方才看出他的根底,以钟长恨的修为想来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属正常,但是在这之前他便发出了邀请,显然不合常理。撇开徐寒的根底不谈,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客卿,就算有着叶红笺未婚夫的身份,也端是不至于让这位大衍剑仙亲自邀请。此刻听来,却是与那宁竹芒有所关系。想到这里徐寒的心便安稳了几分,毕竟与宁竹芒的接触看来这位掌教大人对他并无加害之意,反倒是处处维护,虽然不知他为何告知钟长恨,但想来宁竹芒之前既然做了那么多,这时端是没有任何理由加害于他。
“那前辈知道了这些,是想做些什么呢?”徐寒沉声问道,即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但他却依然未有完全对眼前这位老人放下戒心。
“无他,只是想给你一个留在玲珑阁的理由。”老人的双眸一眯,一件事物便在那时被他放在了二人身前的案台上,随即推到了徐寒的跟前。
那是一本书,一本有些年岁,书页发黄的书。
待到徐寒看清了那扉页上的四个大字,饶是以徐寒的心性也不禁身子一震,某种爬满了骇然之色。
“这是...《千字剑典》?”他不由的轻呼道。即使他极力让自己保持震惊,但这一刻,他的鼻息也难以遏制的重了几分。
《千字剑典》乃是脱胎玲珑阁无上修炼法门《寰宇大典》,但却经过数代改良,早就自成一体,放眼整个天下,也是世上顶尖的剑修法门,依照此法修炼,玲珑阁不知出过几多的剑仙大能。
而现在,这个可以比拟《大衍剑诀》的剑法便摆在徐寒的面前,也难怪他一时难以自已。
“前辈?”但徐寒毕竟心性了得,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抬眸看向钟长恨。《千字剑典》虽好,但沧海流传于他的《大衍剑诀》却也不差毫分,有道是贪多嚼不烂,徐寒对于自己的天赋还是有所了解道,因此在从震惊之中醒悟过来后,他便将自己心底的那些贪恋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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