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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听到这话的方子鱼,哭得更厉害了。
以至于她的哭腔都有些变形,像极了那孩童失了最心爱的事物,听得徐寒都有些鼻子发酸。
约莫一刻钟的光景过去,方子鱼的哭声终于是渐渐小了下来。
她或许是真的哭完了,也或许只是哭累了。
她从徐寒的胸口抬起了脑袋,在对上徐寒关切的目光时,脸色不由得一红。
然后她又瞥见徐寒胸口处的那一抹湿润,以她的聪明自然明白,那究竟是由何造成的,她的脸色因此越发的红润。
徐寒倒也看出了对方的窘态,他在那时微微一笑,言道:“无碍。”
方子鱼闻言,想着这些日子里徐寒对她的包容,也想着她曾经不止一次对陈玄机的胡搅蛮缠,那时她只觉得一切理所当然,但现在想来却暗暗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陈玄机。甚至连他是陈国皇子这样的事情,她也是今日才知道。
她固然对于陈玄机的离开很是不郁,但真正让她如此伤心却并非单单他决定离开这一件事情。
她与陈玄机相识以有近十年的光景,她在很早很早之前,便认定了陈玄机。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虽然他也常常为了修炼而忘记与她之间的约定。但他很温柔,总是满足她那些看起来并不合理的要求,也总是包容她的蛮不讲理。
她曾觉得陈玄机心里应该如她认定了他一般,也认定了彼此。
知道今日,陈玄机在做下这样决定的时候,根本未有想过征求她的半点意见时,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甚至若是细细想想,陈玄机似乎对于每一位玲珑阁的弟子都是如此的包容,只是她错把这样的温柔当成了独此一份的厚爱罢了...
其实撇开一同拜入钟长恨门下一事不谈,她似乎比起其他的弟子,并不与陈玄机亲近多少。
想到这里,方子鱼脸上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谢谢。”她朝着徐寒歉意的说道,然后转过了身子。“我要回去了,你不用送了,我没事的。”
徐寒闻言,虽然心底还有些不放心,但这个时候或许让方子鱼自己待一会可能会对她更好一些。因此徐寒便点了点头,嘱咐道:“早些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
“嗯。”方子鱼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便在那时朝着重矩峰山顶的方向走去。
徐寒却并未有就此离开,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他想着要看着方子鱼走回山顶的住所,自己才能放心回去。
而就在这时,方才离开一小会的方子鱼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转过了头看向徐寒。
“姓徐的。”
她这般唤道。
“嗯?”徐寒有些奇怪看向不远处的方子鱼,似乎不解她为何忽的回头。
“你说得很对。”
“我等不到他,不是因为我带的红薯不够多。”
“而是他,真的不够喜欢我。”
女孩这般说道,她红着眼眶的脸上,也在那时浮出了一抹,让人心疼的笑容。





藏锋 第一百零一章 怒气冲冲的叶红笺
徐寒将方子鱼送回住处之后,又去到了木亭。
那里,墨尘子与那紫瞳少女早已等候多时。
对于那紫瞳少女的身份,徐寒已然猜到了几分,但是对方既然不愿说出,徐寒也没有去点明的意思。
他在看清二人所在位置时便快步迎了上去。
“师伯,二师娘。”他朝着二人拱手言道,神态恭敬无比。
“嗯。”立于木亭之中的墨尘子点了点头。“再过三日我便要离开这里了。”
“这么快?”徐寒闻言有些诧异,墨尘子这位师伯虽然与徐寒相处并不算久,但对于徐寒的关心徐寒自是感受得到,他亦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师伯,却是不想这离别竟来得如此突然。
“嗯,三日之后,蒙梁的伤就应该勉强恢复,届时我便要带着他去往陈国。”墨尘子在那时点了点头如是说道。
这些日子在与墨尘子的交谈中他所表现出来的对于蒙梁的关心徐寒自是能够感觉到,只是的他的性子使然让他对于这些事情虽然好奇,但很少主动过问。可这时,他终是憋不住心头的疑惑,问出了这个问题。
“师伯似乎很关心那位蒙梁,弟子斗胆问上一句,师伯与蒙梁...”
“怎么?你不喜那位离山高徒吗?”徐寒的话还未问出口,墨尘子便在那时眉头一挑,打断了徐寒的话。
“不是,我与他接触不深,未有喜恶之别,只是觉得我与师伯相见时日尚且,师伯若是无事可以在这玲珑多呆上些时日,师伯若是觉得有何不便,我自会与阁中分说,想来掌教也会给我这点薄面。”徐寒赶忙解释道,唯恐墨尘子误解了他的意思。
“这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我终有一别,何必作那些女儿家的期期艾艾?”墨尘子温言说道,虽是训诫之言,却听不半点的苛责之意。“至于蒙梁,剑陵虽然人丁稀薄,但终归是要有一份传承的,那蒙梁便是我看中的弟子。”
墨尘子此言,徐寒却是未有料到。
蒙梁虽然败于了陈玄机的剑下,但他所展现出来的剑道天赋绝非寻常人可比,若说墨尘子真的要收下一位弟子的话,蒙梁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蒙梁本就投身于离山门下,按江湖规矩,无论是大周还是陈国,甚至夏朝。未得师门应允,一徒不可拜二师。更何况蒙梁可是离山的高徒,衍千秋的亲传弟子,他怎可能再让蒙梁拜入南荒剑陵?
“可是蒙梁是离山的弟子,且不说他是否愿意,他身后还有离山剑宗在,岂能...”因此,徐寒在那时不禁愈发疑惑。
但墨尘子闻言之后只是淡淡一笑,便说道“所以我要与他一同前往陈国,向衍千秋那小老头讨要这个徒儿。”
徐寒听到这里,不免皱了皱眉头,蒙梁这样的弟子,衍千秋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才培养出来,岂能因为墨尘子一句话便让给南荒剑陵。即使徐寒也听出这事情中的诸多蹊跷。但他将墨尘子一脸笃定之色,终究不好多问,因此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便祝师伯此行顺利,若是届时得了空闲,不妨再来玲珑阁,弟子短时间内想来不会离开此处。”徐寒拱手言道。
“嗯...”墨尘子闻言点了点头,声线有些沉闷,让徐寒有些奇怪,亦让一旁的紫瞳少女眉头微皱。
不过他很快便在出声言道:“还有三日便要离开,今日我再为你好生讲解一番《大衍剑诀》剑招部分的问题吧。”
徐寒听他此言,心头的疑惑更甚,但墨尘子已然开始讲解他所说剑招,徐寒却是不敢打断他,因此只能是沉下心思耐心的听取他的一字一句。
......
很快时间便到了丑时。
墨尘子结束了今天的教导,徐寒看墨尘子并无再与他细聊的心思,因此只能是压下心底的疑惑,与他告别。
待到目送徐寒的身子消失在眼帘,墨尘子身旁的鬼菩提终是忍不住问道。
“你为何不告诉他真相?”
她话里所指的真相自然便是墨尘子的寿元只余五个月不到的事情。
“风雨欲来,他的路比我的路更难,何苦再让他平添烦恼呢?”墨尘子望着徐寒消失的背影,淡淡言道。
鬼菩提在那时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对此不置可否,而是问道:“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事已至此,何苦追问?”墨尘子淡淡一笑。
“你是怕我替你报仇?”鬼菩提的心思何其机敏?她三番两次的询问此事,可都得不到墨尘子的正面答复,唯一的解释便是害怕她替他寻仇。
而若是真是如此,那要么是那仇家太强,墨尘子担心她有所意外,要么便是他害怕她迁怒他人。
似乎是真的被鬼菩提言中,墨尘子在那时忽的沉默了下来。
“你说与不说都无干系,回去之后我只需调动森罗殿的网罗,便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清楚楚。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世上绝对没有森罗殿想要查清而查不清的东西。”
“是啊。”墨尘子在那时点了点头,随即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看向身旁的女子,言道:“那这么说来,你也并没有那么讨厌我这位师侄嘛。”
女子脸上的神情在那一刻豁然凝固,随即羞怒之色浮上眉梢。
......
回到小轩窗时,时间已经很晚。
一路上的弟子房门都早已熄灭了灯火,除了负责巡逻的弟子,重矩峰上几乎再也找不到任何他人活动的痕迹。
小轩窗中的众人也都早早睡下,徐寒为了不吵醒诸人,便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在院中洗漱了一番,便要回到楚仇离的房中睡下——自从前几日他与叶红笺起了那番冲突之后,他便又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可就在那时,叶红笺房中的烛火却忽然亮了起来。
徐寒在那时一愣,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那房门便被叶红笺从里打开。
然后徐寒便见叶红笺一脸不忿的站到门口,此时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徐寒。
“怎么?吵醒你了?”徐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不无歉意的说道。
但叶红笺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就这般直直的看着他。
直到百来息的光景之后,徐寒在叶红笺那样的目光已然有些头皮发麻,他正盘算着要不要找个借口脱身,可那时叶红笺的声音却忽的响了起来。
“佳人失意,趁虚而入,这手段,啧啧,不错啊。”叶红笺的小嘴撇了撇,脸上却依然带着重重的怒气。
徐寒听了此言,这才醒悟了过来。
原来叶红笺所指之事竟是关于方子鱼,他本是在她的授意下去安慰方子鱼,但却久久未归,因此在叶红笺看来徐寒是与方子鱼独处到现在才回来。
“不是...”徐寒在醒悟过来之后,赶忙解释道。
他与方子鱼早就分开了,若是这被人如此误解,他倒没有大碍,可于方子鱼一个女孩子的清誉却是极为不妥。况且虽然方子鱼方才趴在他的怀中哭了许久,但无论是他还是在方子鱼的心中都很明白,对方都只是朋友,对于彼此都并无其他心思,那扑入怀中之事也只是一时心头悲戚所致。
当然除开这些缘由,徐寒那般急于解释此事是否还有其他原因,他自己或许也说不清楚。
“我可没兴趣听你在这胡编乱诌。”徐寒那急切的神情落在叶红笺的眼中,她脸上的怒色忽的消减了几分,但依然严肃得很。
徐寒见状,到了嘴边的话,便收了回去。
倒不是因为叶红笺的阻止,只是他虽然未有与方子鱼独处这么久的时间,但他确实回来得极晚,而这原因,他亦显然不可与叶红笺道来,因此一时间他也确实不知当如何解释此事,索性便顺坡下驴,收了声。
“那我去睡了?”徐寒看了看脸色似乎好了些的叶红笺问道。
“嗯。”叶红笺不知喜恶的点了点头,只是身子依然立在门口,并无回房的意思。
徐寒见状可不敢多留,赶忙就要转身回到房内。
可这脚步方才迈出,一道破空之音忽的自背后传来,他反应灵敏,身子赶忙向着一旁侧开,而那时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便贴着他的身子直直的飞了出去,插入了楚仇离房门旁的木柱上。
剑身摇晃,入木何止三分。
那屋中楚仇离的呼噜声停下,然后便见那邋遢的大汉一脸惊慌失措的跑出了屋外,看向门口处。却见徐寒与叶红笺立在院中,他的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便意识到似乎眼前的情形并没有他插嘴的余地,因此便悻悻的收回了到了嘴边的话,安静的退回了房中,将房门缓缓的关上。
徐寒在那时转头看向叶红笺。
他着实不明白这叶大小姐究竟是个什么脾气,他就是回来晚了些,且不说他没有与方子鱼之间发生什么,可就是发生了,以他与叶红笺之间的关系,对方有什么立场去生气?甚至还以飞剑伤人?
这一点着实让徐寒不喜。
“叶大小姐,你这是何意?”他沉声问道,脸上的神色极为不悦,显然是压制着自己体内的怒火。
但面对如此怒火中烧的徐寒,叶红笺却分毫不让,她依然冷着脸色看着徐寒。
而她冰冷的声线也在那时想了起来。
“我说过,你要和我睡一起。”




藏锋 第一百零二章 既食其肉
叶大小姐的心思徐寒终归难以捉摸,她既然执意如此,徐寒也不愿与她再起争执便只能是在楚仇离那揶揄的眼神下抱着自己的被子走入了叶红笺的房门。
不知为何,那时的徐寒心底竟莫名的生出一种小媳妇即将被恶霸强占的怪异感。
“子鱼怎么样了?”待到徐寒在地上打好了地铺,叶红笺那轻柔的声线便再次响了起来。
方才躺下的徐寒闻言微微思索了一番,便如实回答道:“不好。”
方子鱼究竟有多喜欢陈玄机,这一点不言而喻,而陈玄机的决定虽然于情于理都无可挑剔,但对于方子鱼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短时间里,想要方子鱼走出这阴影,恐怕是不太现实。
“你觉得陈玄机会感觉不到方子鱼的心思吗?”叶红笺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依然轻柔的声线中却带着些许困惑。
徐寒一愣,方子鱼的心思就是木头一样的宋月明都看得真切,陈玄机怎会不知?
徐寒大抵便猜到了叶红笺此问的意思。他挠了挠鼻子,下意识的说道:“或许他因为陈国皇子的身份,故而不敢直面...”
“是不敢直面,还是不想直面?”叶红笺忽的坐起了身子,漆黑的眸子在黑暗的房间中好似繁星一般,熠熠生辉,在那时直直的看着徐寒。
徐寒被叶红笺这忽如起来的追问给唬住,他觉得叶红笺这个问题,似乎不止是在问陈玄机,也似乎在问他。
他的心底难免泛出一丝异样,一时间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哼。”叶红笺见他如此,嘴里发出一声闷哼,随即便躺回了床上,嘴里嘟哝着。
“天下乌鸦一般黑。”
......
第二日清晨,徐寒顶着一身的疲惫早早的便起了床。
他去往了这几日都未曾去到的钟府,寻到了那位剑道宗师钟长恨。
对方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在徐寒入府之时,便见钟长恨已经在侧殿中摆好了茶盏,似乎等候他已多时。
“我想你今日应当没有心思学剑,不若来尝尝丁景程昨日送来的雪雕云。”见徐寒入房,坐于矮榻上的钟长恨便在那时举起了手中茶杯朝着徐寒笑道。
这几日徐寒因为墨尘子的原因皆没有来钟长恨所在之处修行剑道,其中的缘由以钟长恨的心思自然是看得通透。
徐寒在那时点了点头,便坐到了钟长恨的身侧,端起那早已为他备好的茶杯,饮下一口其中的茶水,顿时茶香四溢,充斥了他的口腔。
“雪雕云可是大夏朝的贡茶,寻常王侯想要弄上一些也是难上加难,说是一两千金也不为过。丁执事为前辈备上这样的厚礼,恐怕别有所求吧。”徐寒在那时对上了钟长恨的目光,淡淡的问道。
“就是龙隐寺那些自诩四大皆空的秃驴们都想着如何将道统传入大周,更何况他丁景程?这世上之人皆有所求,不足为奇。”钟长恨闻言只是一笑,对徐寒话中之话却是不置可否。
徐寒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想道,看样子龙从云的嫡系们并没有就此放任宁竹芒做大的打算,更大的算计还在酝酿之中。
只是这些事情与徐寒的关系终究不大,他亦不打算多问。
于是便在那时话锋一转,问道:“前辈,在下今日前来,却有一事想要求教前辈。”
“关于玄机的?”钟长恨眉头一挑,又饮下一杯茶水。
“嗯。”徐寒知道自己这心思瞒不过钟长恨,当下便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爽快的点了点头。
“怎么?你也为子鱼那孩子抱不平吗?”
“陈兄所为之事徐某自然理解,徐某前来说要请教的是前辈为何如此爽快放陈兄归去陈国。”
徐寒的心思缜密,陈玄机回归陈国之事看似简单,但其中却藏着祸端。
玲珑阁的外强中干,大周天下世人皆知。
虽然有钟长恨这位堪比地仙境的剑道宗师坐镇,但钟长恨毕竟不是仙人,他已经七十余岁的高龄,他能再活多久?十年、二十年、又或者三十年,但他终归是要死的。
那时没有仙人级别的大能坐镇的玲珑阁又当何去何从?
徐寒知道,想要解除玲珑阁这般现状的唯一办法便是再生出一位仙人境的大能,方可保玲珑阁百年基业稳固,而纵观玲珑阁弟子之中最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那陈玄机。
钟长恨放走了陈玄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将玲珑阁的未来置于险地。
又或者说将玲珑阁的命运尽数堵在了被世人看好的叶红笺的身上。
但无论如何,对于玲珑阁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这样的举动着实太过冒险了些。
钟长恨听闻徐寒此言,也是微微一愣,他沉眸看了徐寒许久。
他自然很早便看出了徐寒心思远非寻常人可比,可当徐寒问出这个问题时,他才明白这个少年究竟在这心思缜密的程度上达到了何种地步。
“你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想必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那又何必再来问我?”
徐寒在那时心头一震,这个回答虽然未有明说,但显然已是肯定了他心底的猜测。
他不由得抬起头,透过屋中的门窗,望向那重矩峰山巅。
......
位于青州的牛头村,村后是一座大山。
唤作蛮牛山。
相传数百年前此处曾有一头蛮牛成妖,四处作乱,后被青莲观中的道家仙人镇压,方才除去此害,但蛮牛山也就因此得名。
或许真如传言所说,蛮牛山上曾有牛妖作乱,但如今这曾经的大妖栖身之所,却成了牛头村百姓赖以活命的靠山。
熬过了又一年凛冬的村民,迎来了耕种的春日。
今年的光景比起去年要好上许多,至少目前看来没有大旱的趋势,但早已没了余粮的村民想要熬到那秋收那一日依然需要不少的时日。
而枝繁叶茂,野兽丛生的蛮牛山便成了村中百姓活到那一天的唯一希望。
这一天夜里,身为牛头村村长的刘壮领着村中百姓再次去往了蛮牛山。
夜里的山间比起白日里要危险得多,大多野兽都会选在这时出没,但同样,那些山鸡野兔也大抵会在这时活动频繁。
这些果腹的食物来之不易,甚至很多时候都需要村民们赌上性命方才可取得。
但在这样的年景之中,摆在众人面前的选择其实并不多,而这一条,似乎是最好的一条。
广林鬼跟在了刘叮当的身后。
他们躲在队伍的最后方,小心翼翼的跟在村民的身后。
入山打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刘壮却拗不过自己这宝贝女儿,在她的再三哀求下终于是答应了她。领着她入了大山,不过却要求她只能看着,可不能干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好不容易才得到刘壮许可的刘叮当自然是一个劲的答应下来,但刘壮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太清楚自己女儿这跳脱的性子了,因此在出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同前来的广林鬼,让他看住自己的女儿。
广林鬼很欣赏刘壮。
刘壮这个中年大汉在广林鬼看来,算得上他离开破庙后遇见的第一个好人。嗯,当然刘叮当也能算是一个好人。
他的修为在那之后便一直未有恢复,短时间内他也寻不到任何的去处,因此思前想后,加之刘叮当与刘壮的热情挽留,广林鬼便索性在这村落中待了下来。
牛头村中的百姓还算热情,虽然偶尔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但对于那位每每身先士卒,又乐善好施的村长大家也都爱戴得很。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凄苦,但广林鬼却觉得心安,至少比起他在那破庙中的那么些光阴,这里的日子很真实。
而或许是因为那位村长的缘故,村里的百姓亦很快便接受了广林鬼的存在,只是有时候免不了取笑他一个和尚竟然吃起肉来比诸人还要厉害,但广林鬼对此却不以为意,只是回上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便又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起来。
......
这时,前方队伍中传来一阵异动。人群顿时紧张了起来,在刘壮的指挥下诸人开始有条不紊的铺开队列,准备围杀。
看样子是个大家伙。
“别乱跑。”广林鬼看了看身旁提着一把弓箭,像模像样又蠢蠢欲动的刘叮当,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刘叮当才十二岁,又是女孩,身子还未长开,那把弓是刘壮特意为她做的,小巧得很,而杀伤力也很是有限,莫说什么野猪豺狼,就是山鸡雪兔也不见得能够拿下。
“哼!”被拦下的刘叮当跺了跺脚,很是不满。“胆小鬼。”
她朝着广林鬼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但还是收起了上前的心思。虽然平日里她常常对着自己的老爹大呼小叫,但在这事关村子口粮的大事上,她还是不敢造次。
“快!”
“左边!”
“放箭!”
这时,刘壮粗犷的声音响起,急促又中气十足。
然后人群在他的指挥下开始不断的移动,一道道利箭的破空声响起,随后便是一声野兽巨大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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