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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不过很快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城门口那犹如黑色汪洋一般攒动的人群,身着白色甲胄的天策府军正在秦可卿的安排下给诸人纷发米粥,但人数着实太过巨大,这样的纷发不知道要在何时才能做完,况且,这宁交城中能寻到的粮食也远远不足以养活这么多人。
“那这些难民当如何是好?”徐寒沉声问道。
这个问题出口,在场诸人皆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位胖太守的身上。
“诸位大人就不要开玩笑了,我这宁交城能自饱自主已是不错,这么多难民,怎么装得下。况且冀州那么多,又哪是我一个区区太守能够管得了的。”见诸人向他望来,他顿时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言道。
这话虽然只是推诿之言,但道理却是不差。
若是冀州真的沦陷,难民的数量必然远远不止十七万这样简单,宁交城装不下,也养不活,十七万的衣食住行,开垦荒地,以及熬到丰收前的一年光景,所需要的花销都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数字。更何况,以大周近年的光景,来年盼来的是丰收还是颗粒无收都还没有定数。
一群人在那时你看我我看你,显然都很是无奈。
就是鹿先生在这时也只能是深深皱眉,对此无可奈何。
“不若交给我吧。”可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的响起了一道明亮的声线,诸人一愣,纷纷循声望去,却见那发声之人竟是那位来自天斗城的少主——岳成鹏。
他的发声让他身后那位余啸大统领有些不满,微微皱眉,但最后还是未有出言阻止。
“岳兄有办法?”徐寒沉声问道,他与这位岳成鹏相交不深,昨日一见也只是相互交换了一番消息,更谈不上如何了解他的人品,此刻他的忽然发声倒是颇为出乎徐寒预料。
“徐州乃是鱼米之乡,就是这几年的年景不太好,徐州却也依然算得上风调雨顺,这十七万人去了徐州,想要某个生计我想并不难。况且我父亲与徐州州牧素来交好,这个面子,想来是要给的。”岳大少主笑呵呵的说道,似乎对于此事有着十足的把握。
但观这半日相处,徐寒却始终觉得这位岳大少主做事有些不着边际,十七万人的性命交到他的手中,他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因此,他侧头看了看一旁的鹿先生,以此询问他的意思。
鹿先生会意的点了点头,在那时站出了身子,“岳公子宅心仁厚,能有此举着实是我大周之幸。徐州太守素来有爱民美誉,此事想来问题不大,只是此去徐州路途遥远,公子又带着这么多难民,恐怕得走上一个月的光景,这其中的麻烦,公子可有想得明白。”
十七万流民可不比军队,路途遥远,且不说民变、离队这些问题,就是这十七万人如何管制,口粮如何得来,又如何运输,甚至到了何处当安营扎寨这些都是问题。
想来鹿先生也是怕这位岳公子一时脑子发热应下了此事,可之后又不知当如何去做,半途而废,糟蹋了这十七万条性命。
可谁知听闻此言,那位岳大公子只是盈盈一笑,极为洒脱的言道:“鹿先生能有此问,想来便已是想好了办法,教我便是,岳某只承诺只要他们到了徐州,岳某便保他一个安身立命。”
岳成鹏这话端是让在场诸人纷纷一愣,之前岳成鹏的各种表现让诸人都暗暗以为这位岳公子更像是一位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可这番话,却是摆明了看穿了诸人的心思。而他却也并不恼怒,如此气度,却是让诸人暗暗羞愧自己方才那一番暗自揣测的“小人之心”。
“岳公子此话当真?”鹿先生随即问道。
“绝无虚言。”岳成鹏笃定的回应道。
那时他嘴角上扬,眸中带笑。虽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莫名的让诸人心头一荡,暗暗为他此刻风姿心折。
......
鹿先生到底不亏是天策府三千红袍公卿之首,这十七万流民的迁徙之法,他只用了两日便安排妥当。
先是逼着那位胖太守借出了一千守军,又讨价还价一番,最后拿出他足足有着四处私宅之事威逼利诱,让他给出了十七万人七日的口粮。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难民逗留这几日用去的粮草,足足掏走了一半这位宁交城的粮库。
然后,鹿先生将十七万人划成数个编制,一千守军各自负责一百七十余人,并立下军令状若是无故走丢一人,便得为负责之人试问。又从一千天策府军中抽出三百余人负责押运粮草,这才算安排妥当。
第三日的清晨,徐寒一群人便来到城门口,送别即将带着十七万流民上路的岳成鹏。
几人一番寒暄,便要作别。
而那时,鹿先生却将岳成鹏拉到一旁,递去一份地图,上面勾画出了此行去往徐州路线。而更是在其中宁交、页明、虎安、柳目四城上勾勒出了一个特殊的标记。
“这是此行最稳妥的路线,还请岳公子随身携带,莫要遗失。”鹿先生如是言道。
“谢过先生。”岳成鹏仔细看了一番,暗觉鹿先生不凡,这条线路虽然算不上最近的,但沿途皆是官道,无论是行走的便捷还是安全都是上上之选。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那些标记,又问道:“只是这上面的标记又是何意?”
“此行路途遥远,岳公子只带了七日粮草,怎么能够,除去宁交,剩余页明、虎安、柳目三城,公子到了,皆可再纷自取上九日的粮草,以防万一,但不可多取,饶了城中百姓的生计。”鹿先生眯着眼睛言道。
那岳成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了苦恼之色。“可是我一个天斗城的世子,怎么唤得动梁州的太守,他若是不给...”
“老朽为公子挑的这几座城池都是小城,但粮草储备都极为丰裕,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鹿先生顿了顿,苍老的脸上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军备比起这宁交城还要差上不少。”
“先生的意思是...可是我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届时被人知道了此事,朝廷追究起来...”岳成鹏的脸上依然满是苦恼,但眸子中分明透露着如狐狸一般的狡黠之色。
鹿先生闻言,淡淡瞟了这岳成鹏一眼,淡淡言道:“岳公子贵为岳剑仙之子,为人光明磊落,自然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我那三百府军闲野惯了,不停劝告,擅自做主。这与岳公子,能有何干系?”
听到这话,岳成鹏的脸上顿时眼睛眯起,露出了笑意。
“先生好计谋,好计谋。”他连连感叹道,看得一旁的诸人不明所以。
这时,负责指挥调度的余啸走了过来,告诉诸人一切准备妥当可以上路了。
岳成鹏闻言正要辞别诸人,可那时,那位鹿先生却猛地勾下身子,朝着他行了一个大礼。
岳成鹏见状脸色一变,赶忙伸手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扶起,“先生这时何意,莫要折煞晚辈啊。”
“公子深明大义,为这十七万流民当受老朽一拜。”鹿先生却是口中如此言道,执意一拜。
岳成鹏几次阻止无果,只能是回了一礼,这才与诸人辞别,领着浩浩荡荡的十七万流民,踏上了去往徐州之路。
那时,诸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唯有那位鹿先生深深叹道。
“虎父无犬子...”
“岳扶摇后继有人啊...”
闻言回过神来的徐寒看向鹿先生,问道:“对了先生,方才见你与岳公子相谈甚欢,不知所为何事?”
那时这位德高望重的红袍公卿,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的回道。
“叫他代我向岳剑仙问声好。”





藏锋 第一百五十章 面圣
剑龙关上的消息终于传了回来。
确切的消息却是让诸人极为震惊,大夏的铁骑并未有攻破剑龙关。而是那位牧王自己开了关门,引兵入关。据说这是长夜司的一位驻守剑龙关的御使带回来的消息。
当然,在以往近十年的光景中,诸人从未听闻过剑龙关上除了牧家军还有别的什么御使,因此这所谓御使究竟是御使还是安插在牧极身旁奸细,这一点便很值得商榷。
不过这显然不是诸人关心的重点。
牧极叛变,二十万能征善战的牧家军握于他手,加上那位崔大国柱手中的五十万夏朝铁骑,如此数量的兵马,足以成为让大周灭国的可怕力量。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即使是祝贤在听闻此事后相传也是气急败坏,那整整一日,祝贤的行宫中传来的怒吼便从未停止过。
朝廷慌了神,试图各处调配兵马。
但几年的灾祸,为了减缓朝廷的压力,除去几大重要关隘,各州郡的兵马数量都是一削再削...
就是有手握重兵之地,但也都是由各自的藩王、州牧以私粮圈养,岂会甘心送给祝贤拿去到大黄城上送死?
朝廷的调令如雪片般传向各处,但最后去到大黄城上的军伍,不过两万余人,加之那位林守手上握着的十万兵马,满打满算不过十二万人,这样的数量能守下七十万大军吗?
即使那人是有天下第一守将之称的林守,大周天下对于此事也依然是抱有极大的怀疑态度。
长安城那歌舞升平盛世天下的美梦,终于被大夏的铁骑敲碎。
披星戴月,一路驰骋的诸人,在四日后来到了这座大周的都城。
长安城依然热闹,但热闹之下所裹藏惶恐已经是人尽皆知。
许多酒楼歇业,街上的行人大抵行色匆匆,坐在酒肆酒客谈论也不再是什么风流韵事,而是深皱眉头想着那即将发生的大战。
天策府的到来对于如今已经绷紧了一根弦的长安城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一路走来徐寒等人自然是免不了被这些行人们指指点点。
“那少年便是天策府的少府主?”
“听闻好像还是宁国侯叶承台的女婿。”
“三千公卿、三万天策府军就剩下这么点人马?凭他们解得了大黄城之危吗?”
“难说,就是长夜司祝贤这一关都不见得能够过去。”
“祝贤这些日子忙着召集兵马,恐怕没有心思去理这些残兵败卒吧。”
“哎...若是夫子在就好了...”
一路上两侧新人的窃窃私语大抵瞒不过徐寒的耳朵,他听着这些,眉头深皱。
说这些的人看模样都是些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是男儿身,国难当前,却不思如何抵御外敌,反倒是如妇人一般围在街头嚼着舌根。长安如此,大周如此,也难怪这些年大周在边境战事上屡屡积弱。
若不是有剑龙关上的北疆王牧极以及天山关上的赵王赵褚,靠着这些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想要保下大周,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府主以为长安如何?”这时走在徐寒身侧的鹿先生似乎注意到了徐寒的异状,他眯着眼睛轻声问道。
“人心涣散,不堪入目。”徐寒想也不想的言道。
“大厦将倾,蚁虫不思扶柱,用之牙噬柱根,不用污言惑乱人心。世上乱世皆是如此,府主不必挂怀。”老先生轻声说道,言语之中对于周遭诸人亦有鄙夷之色。
徐寒闻言,点了点头,索性便不去听周遭诸人的污言秽语。
......
一行人在鹿先生的带领下,穿过了长安城最为繁华的闹市,来到了那座巨大的皇宫前。
此宫乃是前朝大楚行宫,唤为朝泱。周朝太祖篡逆之后,为去前朝遗风,修缮一番之后,改作了溥天。意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意。由此可见当年太祖开朝何等雄心壮志,只是如今莫说开疆拓土,自家宅邸便已然不保,如今看着那宫门上大大的溥天二字,除了滑稽便只余唏嘘感叹了。
此刻溥天宫前,朝中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
天策府的到来无疑会给如今本就混乱不堪的大周带来更多的变数,而身为处在权利中心的诸人,自然得好生看一看如今的天策府究竟有没有改天换地的本事。
那时诸人在那巨大的皇宫大门外站定,鹿先生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寒,笑呵呵的言道:“去吧。”
徐寒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正如传闻所言,一座王朝的存在自有天地气运加身,在这座宏伟的宫门面前徐寒竟是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一般。
他沉下心思在周遭的文武百官的注视下,挺直了身子走到了宫门前。
只是他方才迈出脚步,一位身着黑色甲胄,肩头挂着狼头披肩的男子便迈步而出。
“皇宫禁地,善入者死。”那人如是言道,身后便有数位禁军模样打扮的士卒从宫门中窜出,拦在了徐寒跟前。
“在下乃是天策府第四代府主徐寒,前来求见陛下,还请将军行个方便。”徐寒皱了皱眉头,他固然知道此处长安之行不会顺利,但这第一步便遇见了拦路虎,着实让徐寒心烦。可这毕竟是长安,即使再不济,也是龙盘虎踞之地,徐寒只能是压下心头不快沉声言道。
这是他来到长安的第一步,也是尤为重要的一步。
天策府,是一个很特别的机构。
他隶属于朝堂,却不似一般的官位,更像是藩王王位,由每一代府主钦点传人,再由皇帝册封。
徐寒得了夫子的首肯,但尚且还差上一道皇帝的册封,故此诸人来到长安的第一件事便是求见皇上,只有得到了那个册封,徐寒才能算是名正言顺的天策府主,而许多事情行使起来也必然会方便许多。
“第四代天策府主?恕在下愚昧,只听闻过第三代天策府主夫子,可没有听说过什么徐寒?”那位男人低着眸子瞟了徐寒一眼,随即便淡淡的说道,神情倨傲,显然一点都不将徐寒放在眼里。
徐寒成了天策府的府主这个消息早已被路途上各个长夜司的爪牙传入长安,眼前这些文武百官显然也是早已知道此事,这位禁军统领如此言语显然是受人指使,有意为难。
至于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有多大,其实并不尽然,天策府虽然落寞,但毕竟是曾经的一方巨擘,想要入宫,自然有人肯伸出援手,而这位禁军统领如此行事无非两点。其一是代表他背后的长夜司向京城中的各方势力展示祝贤的态度,让那些想要站队墙头草好生掂量,其二嘛,便是搓一搓徐寒的风头,如此而已。
看似拙劣的伎俩,却将祝贤难容异己行事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唐将军好久不见。”可就在这时,徐寒身后的那位鹿先生迈步上前,走到了那位将领的跟前,笑呵呵的朝着对方行礼。
鹿先生的威望比起夫子也不见得小上多少,他的出现让方才趾高气扬的唐姓将领,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原来是鹿公卿,失礼失礼。”那将领显然也是圆滑之辈,赶忙还礼,但挡在诸人身前色身子却没有丝毫退去的意思。
“徐府主是老府主钦点的传人,这一点老朽可以坐镇,还请唐将军行个方便。”以鹿先生的眼力,自然看出了这样的异状,他沉着眸子,嘴里依然不动声色的言道。
若是放在几年前,以鹿先生的身份,说出这样话,莫说他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就是王侯也得忙不迭的伺候,可如今的天策府不比以往,这位唐姓将领似乎也是打定了注意要好好的恶心一番众人,以此讨好他被后主子。
“鹿先生的话自然可信,可是唐某毕竟身负保卫皇上安危的重责,不敢怠慢,这事...在下也很为难啊。”他故作苦恼的言道。
这模样落入周遭的文武百官之眼,心头却是不由暗暗感叹,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时候堂堂天策府竟然也会在一个禁军统领面前施展不开,想到这些,诸人心头亦是免不了百感交集。
“这么说来将军是打定主意要为难在下了?”徐寒在那时沉着眸子如是言道。
身后的七百天策府军亦闻出了徐寒话里的怒意,纷纷脸色一正,迈步而出,一股悍然的气势在那时拔地而起,朝着那为首的将领笼罩而来。
徐寒并非鲁莽之辈,但如今天策府本就势微,若是任由这些跳梁小丑拿捏,传出去恐怕更是难以服众。有时候这世上名声二字着实重要。
既然打定主意要为老头子的天策府谋一个稳如泰山,徐寒自然就得全力以赴。
“你!难道还想强闯皇宫不成?”那位唐姓将领见状不由得脸色一变,他却是未有想到这徐寒竟然如此狠辣。
“来人,禁军统领唐海玩忽职守,以权谋私,于我拿下,一同进宫面圣!”一旁的鹿先生根本不待徐寒发言,便在那时高声喝到。面容沉寂,苍老的脸上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之色。
只听一道整齐的哐当之声。
身后七百天策军长剑出鞘,竟然就这样直直的朝着那位唐海以及他身后数十位禁军迈步走去。
这样的情形让周遭诸人一愣,本以为唐海如此行事,天策府必然吃下这个暗亏,可观如今的情势,这天策府的强势,着实要超出了诸人的预料。
眼看着双方就要刀剑相向,可那时,宫墙之中却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圣旨到!”




藏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催命符?
随着那一声尖细的鸭公嗓落下,在场诸人纷自脸色一变。
这时宫内送出圣旨,其所针对的事情就用屁股想在场诸人也能猜到几分,只是宫中那位对于天策府究竟是抱着何种态度,诸人就不得而知。
可他们毕竟来不及细想纷纷在那时跪下身子。
徐寒等人亦是示意那些府军们收起刀剑,跪了下来。
这时,只见一位身着黑袍,头戴高帽,长须垂腰的太监在诸位禁军的护卫下,走出了宫门。
“徐寒接旨。”他用他尖细的鸭公嗓高声言道。
“臣在。”徐寒心头一凛,暗道果然是冲着天策府来的圣旨。他的心里此刻难免有些起伏,那位宫中的皇上究竟对于天策府报有什么样的态度,尚且是未知之数。但如今,他也只能静待对方的宣读。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爱卿徐寒,年少有为,明德有智,知仁为善,品行具兼。”
“既有夫子钦点,今寡人赐予天策府主之位,官居一品,位同军候,钦此!”
老太监那鸭公嗓落下,在场诸人心头皆是一惊。
宫中那位还未见过徐寒,这封赏便已然赐下,如此说来,皇帝是想要依仗着天策府制约长夜司了吗?
这一道圣旨落下,诸人的心思便顿时活络了起来。
早年皇帝害怕天策府坐大,因此扶持了长夜司,也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古人言与虎谋皮,便是如今皇帝的处境。
长夜司如今虽然说是掌管了朝政,大权在握,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他有气运相护,祝贤也不可能做到事事专断独行,而天策府的出现更是为这微妙的局势平添了许多变数,诸人此刻心头已经再暗暗思量是否要对天策府释放出些许善意。
“徐寒接旨。”徐寒闻言心头亦是一喜,虽然此行有那唐海阻挠,但到了现在还算得顺利。
只是他方才接过那道圣旨,身子还未站起,那老太监便伸出手按在了徐寒的肩膀上,一股如山岳般的巨力在那时传来,徐寒的身子一震,额头上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一旁的叶红笺等人看不出门道,只是暗暗奇怪为何这老太监会忽然如此,只有那位鹿先生在那时双眸一眯,却并未言语。
“徐府主莫急,老奴这里尚且还有一道法旨。”而老太监那阴测测的声线也在那时响起。
“嗯?”徐寒闻言一愣,这才收起反抗之意,再次跪了下来。
“咳咳!”老太监清了清了嗓子,便果真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份圣旨,于手中缓缓展开。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北疆王牧极世受皇恩,不思上报天子,下安黎民。却苟同夏国贼子为祸冀州。”
“特封天策府府主徐寒为大周太尉,官居一品,赐三锡,即日起钦点兵马,赶赴大黄城,助林守将军平定此乱,不得有误。钦此!”
老太监的声线清亮又尖锐,好似一把利刺刺入了徐寒意中人的胸膛。
一道彻骨的寒意在那时自徐寒的脚跟升起,越过他的胸膛,穿过他琵琶骨,直抵他的发梢。
“徐寒,接旨。”他阴沉着脸色站起了身子,接过了这第二道催命的圣旨。
“徐太尉,大黄城战事紧急,不容有失,你且快些去吧。”老太监瞟了徐寒一眼,眸中带着丝丝讥讽与怜悯。
说完这话,那位老太监便头也不回的转过了身子,迈步走入宫内。
只余徐寒愣愣的看着手中那道圣旨,目光幽冷。
大黄城是个什么地方?
冀州与梁州最后一道天堑,即将面对七十万大军的修罗场。
朝中武将避之不及,各路藩王州牧即使抗旨也不愿前去,这天策府方才回到京中便被一纸圣旨派到那处,这哪是有意重用,分明就是恶意捧杀。
太尉虽然位居三公,算得上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可如今的大周哪有半点兵马能给他调用,这太尉之职说到底便是一个实权连随意一个太守都比不了的虚职。
那些闻讯前来的文武百官哪一个又不是心思活络之辈,他们纷纷在那时收起了之前向天策府靠近的心思。此刻看向徐寒等人的眸子除了怜悯便只剩下深深的嫌恶。他们随即便打着哈哈各自散去,端是未有一人敢与徐寒众人有半分的交集,唯恐引火上身。
世态炎凉,由此大抵可见一二。
......
“这一没钱,二没粮,三没兵马,怎么去守大黄城?这皇帝是脑子糊涂了吗?”一行人方才来到长安,便又不得不马不停蹄出了长安城。方子鱼的脾气上来,口不择言的便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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