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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炼成了?”他那双黑色瞳孔中浮现一抹诧异之色,他显然想要将这样的异色遮掩,可他毕竟不善此道,因此这样的遮掩落在女孩眼中,多少有些滑稽的味道。
女孩笑了笑,她盈盈的走到了男人的跟前,在他的身旁坐下。然后用她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盯着男人,好一会之后方才问道:“说吧,究竟在大渊山上,那位妖君与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忽然对于半妖这东西感兴趣起来?”
男人脸上的神色又是一滞,他将手中那张皮纸不露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怀中,问道:“你说森罗殿炼成了半妖?这世上真的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吗?”
女孩自然看出了男人是刻意在转移之前的话题,但她却并不戳破。
而是在那时伸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笑盈盈的看着男人。
小屋里烛火摇曳,少女那双紫色的瞳孔映射着烛光,好似天边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那模样让男人有些失神。
“嘻嘻。”少女似乎很满意男人的反应,她笑了起来,嘴角勾起了酒窝,脸上荡开了春色,就连房中的烛火也似乎在那时明媚了几分。
“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想来不会有错,似乎是偶然间完成的,具体如何恐怕还要交给那些老怪物研究好一阵子才知道。”女孩随后还是告诉了男人他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男人微不可察的摇了摇脑袋,他觉得脑袋有些晕沉,这对于他这样的仙人来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仙人之躯超脱凡世,若是愿意,他甚至可以几年的不眠不休,为何此刻会生出这样一股难以遏制的疲倦感?
是那大限将至吗?
男人说不真切,他本能的想要压下这样的感觉,他不想死,更不想在女孩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疲态。
“为什么??”女孩反问道,似乎并未理解到男人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东西出来。我是说这对于你们,或者说之前那位大楚皇帝来说有什么意义?”男人追问道,脑海里那股疲倦感愈发浓烈。
“这很奇怪吗?神种既是强大的兵器,最锋利的刀刃,亦可以作为灵魂最好的载体,甚至据文料记载,只要拥有足够多的神种,人甚至可以通过灵魂的寄生达到永生。这些还不够吗?”女孩如此言道,却似乎并未察觉到男人的异状,反倒是他脸上的笑意在那一刻愈来愈盛。
“这样...这样吗?那太阴...”男人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却在那时如潮水一般涌来,他的脑袋一歪,竟然就这样倒在了女孩的怀中。
女孩对此并未有表现出哪怕半分的诧异。
她看着怀中人儿那已经苍白的鬓发,有些心疼。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男人有些粗糙的脸颊,小心翼翼,就像是捧着一道稀世珍宝。
“当然不够。”
她的目光在那时变得迷离起来,她看着屋内摇曳的烛火呢喃道。
“一旦被炼成神种,一切死迹都会被消除,所谓生死人,活白骨大抵便是如此。”
“你欠我的那么多,我怎么能让你死呢?”
“你说对吧?”
女孩这般问道,嘴角勾起了一抹勾人的弧度。
......
盘膝坐在客栈中的徐寒身子不断的颤抖,一旁的玄儿见他这般异状,急切的围着他打转,却不知当如何才能帮到徐寒,在几次呼唤无果之后,黑猫跳到了徐寒的身侧,蜷缩下身子,关切的注视着他,用自己仅有力量温暖着不断颤抖的徐寒。
或许在它小小的脑瓜子里,会以为徐寒的颤抖只是因为夜色太过寒冷而已。
只是这样的做法,似乎并未有取到黑猫想要的效果,徐寒身子的颤抖愈发的厉害,连嘴唇也开始泛白。
黑猫站起了身子,它盯着徐寒,琥珀色的眸子中写满了困惑。
它很是仔细的想了想,究竟是什么让徐寒如此寒冷。
似乎在玲珑阁的时候并未有这样的情况。难道是因为和另一个人类睡在一起的缘故?
黑猫很是困惑,但徐寒的状况却越来越差,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似乎已经冷得不成人样。
黑猫终究太过担心徐寒,它不再犹豫,它的身子在那时弓起,小小的身躯中磅礴的妖气弥漫,只是瞬息的功夫他便化为了近乎三尺高的模样,就像一只黑色的猎豹,然后它体内的妖气涌向徐寒,将他的身子轻轻托起,放在了它的背上。
它用了约莫三息的光景适应这第一次化出的新模样,随即身子一顿便跃出了房门。
它的动作很快,但落地时却轻得了无声息。
它记得另一个总是穿着红衣的人类的住处,很快他便寻到了那里,它从窗口跃入其中,那个生得很是漂亮,胸肌发达得有些可怕的人类此刻正沉沉睡在床榻上,玄儿来到床前,确认自己的行动并未将之吵醒,它松了口气,然后便再次运集起妖力,将背上的徐寒,轻轻的放到了那人的身旁。
做完这些,它又仔细的看了看徐寒,似乎对方真的因此而好了不少,至少他身子的颤抖明显降低了许多。
黑猫终于是松了口气。
它像是完成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一般,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吼,身子在床榻旁趴下,周身的妖气散去,又化为了那黑猫的模样。
夜色朦胧,月上柳梢。
体内剑意翻涌的少年抱住了一团温润的柔软,他觉得很是舒适,于是又抱紧了那事物几分。
女孩也嗅到了某些让她心安的味道,她往那怀里凑了凑,似乎想要拥有更多那样的温暖。
于是,那一夜,毫不知情的二人,在黑猫满意的注视下。
相拥而眠。





藏锋 第四章 晨色亦撩人
龙气入了剑种。
那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便传遍了徐寒浑身上下。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就好似有千万根利刺,在同一时间刺入了你全身的每一处毛孔。
徐寒却咬着牙忍下了这份痛楚。
然后,他已经生出嫩芽的剑种开始颤抖,剧烈的颤抖。
随着那剧烈的颤抖,剑种开始膨胀,就像一只细蛇吞下了一头大象一般,象虽入肚,却难以将之消化。
所谓巴蛇吞象。
现在的徐寒,或者说徐寒体内的那枚剑种就是巴蛇,而龙气便是那头巨象。
龙气的力量层次显然已经超出剑种的承受范围,因此剑种被龙气撑大,却难以将之化为剑意。
那龙气显然并不甘于就这样屈居于剑种之中,他开始狂暴的在剑种之中乱窜,这让徐寒感受到的痛楚,又大了几分,而他的身子自然免不了不由自主的颤抖。
徐寒知道如此下去,他剑种必然被龙气冲破,剑种一破,轻则一身修为化为虚无,重则很可能落下个人死道消的凄惨下场。
徐寒岂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在那时咬了咬牙,周身的剑意猛地被他尽数调集,将剑种包裹其中,然后他在心头默念一声:“收!”
那磅礴的剑意便猛地紧缩,将膨胀了数倍的剑种压缩下去。
里外两股力量的对碰,让徐寒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甚至额头上也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汗迹。
但他却没有半分松懈的打算,他知道剑种被破他的下场当是如何凄惨,与其那般,他自然要拼命一搏。
因此他咬着牙承受着这份莫大的痛楚。
时间的推移,让他的精神渐渐趋于萎靡,隐隐约约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在移动,但显然现在的他却并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事,他全力压制这那膨胀的剑种,每一息对于他来说都是如此的艰难。
但或许是他的执念让冥冥中存在受到了感化,又或是在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中,龙气终于无法支撑。
剑种膨胀开始放缓,渐渐开始萎缩。
这样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徐寒却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让徐寒心头一正。
他再次振作起来,调集周身的剑意疯狂的朝着那剑种挤压。
剑种萎缩的速度开始变快,而那剑种之上的嫩芽颤抖的频率也随即变得迅猛了起来。
叮。
一声轻响在那之后忽的于徐寒的体内响起。
剑种的嫩芽之上,一道淡淡剑意涌了出来。
那剑意似乎与寻常剑意还有些不同,带着一抹与那龙气一般的淡黄色。随着剑意的涌出,亦标志着徐寒的剑种终于将那龙气同化,于是接下来的一切便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剑种不断的萎缩,剧烈的痛楚渐渐消散,淡黄色的剑意自嫩芽上不断被喷吐而出。
而随着那龙气化为剑意涌入徐寒的体内,徐寒原有的剑意似乎也在那淡黄色剑意的滋养下有了些许变化,到了最后,所有的剑意都化为了淡淡的黄色,徐寒也说不真切这样的变化,对他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但龙气被转换,至少意味着他有了向着修行的下一境迈出的资格,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徐寒很满足。
带着这样的满足与疲惫,他决定好好睡上一觉,他伸出了手忽的拥住了一道温软的事物,他没有心思去细想那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困意袭来,便再也坚持不住,倒头沉沉睡去。
......
第二日,住在客栈中的天策府诸人。
是被一阵绵长又高亢的尖叫声所唤醒了。
或许是还未从大黄城上那紧绷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在听到这样的尖叫后,侯岭提着大戟便来到了叶红笺,嗯,也就是那尖叫传出的房门处。
鹿先生在几位红袍公卿的搀扶下,亦快步赶来。
苏慕安一把推开了喝得醉醺醺楚仇离,提着刀大步流星跨到人群前。
方子鱼拉着还在为诸人准备早餐的秦可卿,在门外很是担忧的望着。
就在诸人你望我,我望你,神色凝重就要破门而入之时。
叶红笺的房门却忽的自己打开了。
嗯,准确的说,是被人从里面狠狠的撞开了。
然后,在诸人诧异的注视下,天策府的少府主徐寒就在那被摔成了碎块房门残渣中狼狈的爬起身子。
“徐寒,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剥了你的皮!”而叶红笺那带着滚滚怒气的声音也极为适时的响起。
诸人看了看穿着明显是睡衣的徐寒,又看了看里屋那道躲在门帘下根本看不清身形的身影,顿时纷纷面露了然之色。
“咳咳,天气不错,跑上一趟对身体好。”一脸胡须的侯岭打着哈哈,将手中的大戟放回了自己的背上。
“对对对,确实感觉不错。”一干天策府的士卒纷纷干笑着应和道,然后一群人便逃一般的撤离了此地。
“年轻人啊。”鹿先生伸手拍了拍徐寒的肩膀,脸上写满了揶揄的笑意,然后亦在其余红袍公卿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厉害啊,小寒。”似乎宿醉未醒的楚仇离很是佩服朝着徐寒竖起了大拇指,似乎还想着要与徐寒好生交流一番,却被一旁的苏慕安拉着,不情愿的离开。临走时,小家伙还不忘小声的叮嘱道:“府主,我老爹说了和婆娘睡过后,就会有小孩,养孩子可麻烦了,你可得好生准备。”
秦可卿满脸羞红看着徐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是跺了跺脚,气呼呼的离开,她身后的方子鱼负着双手,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指了指徐寒,好似也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也是未有说出半个字,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迈步离去。
徐寒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的心中万马奔腾,无数的疑惑闪过他的脑海。
他明明记得昨日他在自己的房中修行,为了将龙气转化为剑意,还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可今日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叶红笺那含羞带怒的双眸,然后,还不待他回过神来,他便飞了出来,接着便是众人的一阵他听不明白的胡言乱语。
“徐寒,你给我进来。”这时屋内传来了叶红笺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徐寒愣了愣,觉得这时的叶红笺显然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本着好男不与女斗的原则,徐府主硬着头皮走入房中。
这时的叶红笺已经穿戴好了一袭红色长衫,但脸上却还带着羞怒之后未有退去的潮红,她本就生得极美,配上这样的神情,莫名有些勾人的味道。
“喵。”这时,玄儿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跳到了徐寒的肩头,用脑袋亲昵的蹭着徐寒的颈项,似乎是在兴奋于徐寒的好转。
徐寒愣了愣,他看了看一脸邀功之色的玄儿,又看了看脸色幽寒的叶红笺,再联想昨夜的情形,大抵是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咕噜。
他咽了口唾沫,看着叶红笺便要解释道:“红笺,你听我解...”
“今日到了长安,第一件事,做什么?”只是话未出口便被叶红笺生生打断。
“见...叶侯爷?”徐寒做贼心虚,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叶红笺的心思。
“然后呢?”叶红笺又问道。
“然后?”徐寒不解。
“见了我爹,你应该说什么?”叶红笺见素来聪明过人的徐寒这时候却忽的如此木楞,顿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说...问好?”
“订婚期!”
这话说完,叶红笺的脸色再次变得绯红,她侧过了脑袋,不无责怪的低声呢喃道:“迟早的事,急什么。”
而被吓得不清的徐寒显然并未听到叶红笺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只是望着那脸色绯红的少女,觉得她此时模样,映着窗外射入的第一缕晨光,美艳无比。
他看得有些发愣,半晌后方才愣愣的点了点头。




藏锋 第五章 长安不安
接下来诸人便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
路上倒还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但让徐寒有些郁闷的是诸人看他的目光都颇为异样。
揶揄、感叹、羡慕之色尽皆有之,让徐寒好生不自在。
秦可卿更是处处避着徐寒,说不出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难过。
徐寒在一阵无奈之后,也不得不开始暗暗审视自己对于秦可卿与叶红笺的情感。
人生终归得有个决断,若是抱着红薯想着苹果,最后对自己不好,对别人也是祸事。徐寒并非优柔寡断之辈,但这男女之事,着实是理不清剪不断。
饶是徐寒也有些苦恼。
但昨日...
想到清晨的荒唐,坐在马车上的徐寒便没好气瞪了瞪了正在他身旁睡得正酣的玄儿一眼,那到了嘴边的苛责,终是无法说出口。他叹了口气,若是告诉叶红笺昨天是玄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他拖到了她的房中,恐怕免不了遭到对方刀剑相向,以叶红笺的性子,徐寒丝毫不怀疑对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叶红笺毕竟是叶承台的女儿,又是夫子的半个弟子,无论如何她都跳不出长安这场风云诡诞的漩涡,秦可卿却不一样,虽然对方已经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但徐寒却着实不愿意见对方趟这趟浑水。
想到这里,徐寒心头便有了决定。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在去到长安之后,要寻上一个合适的机会,与秦可卿摊明此事。
......
盟下城距离长安不过八十余里路,说远不远,说近却也算不得近。
一行人并未特意赶路,来到长安城时却是已到暮色。
徐寒安排着诸人去往天策府打点一切,又麻烦鹿先生去溥天宫跑了一趟,递上明日面圣的折子。这京城不比那些边外小城,城里密布着祝贤的耳目,他们回到长安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祝贤,徐寒也没了继续隐藏下去的心思,因此便索性与之摊明。
而他则依照着今日早晨与叶红笺的约定,随着她一道去往了宁国侯府。
当然二人的离开免不了的是,招来众人的一道道揶揄的目光。
......
长安的街道宽阔且四通八达,每日都有特定的人手打扫,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虽夜色已深,但街道上往来的行人却是乐意不绝,街边的商贩,巷中的酒肆,生意火爆。
似乎大黄城中的那场战乱丝毫没有让这座繁华的古城受到半分的惊扰。
而走在这长安城中的二人更是带着各自的心思,气氛有些沉闷。
叶红笺低着头,用脚丈量着铺就长安街道的青石板,她踩着奇怪的韵律,每一次落脚都准确的落在了下一块石板的中心。
九十八...
九十九...
一百...
她在心头默默的数着数,直到在第一百块青石板落下自己的脚。
女孩叹了口气,她侧着脑袋看了看身旁依然低着头的少年,莫名有些生气。
“怎么,去见我爹有这么难为你吗?”叶红笺不满的问道。
“啊?”这时的少年闻言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半晌才反应过来。
见叶红笺的脸色不郁,他赶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比见我爹还重要?是你那位可卿姑娘?舍不得啦?”叶红笺显然没有就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徐寒的打算,她在那时言道,问题如连珠炮弹一般,接二连三的轰响徐寒。
徐寒侧头看了看那气鼓鼓的叶红笺,他似乎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暗暗觉得有些好看,自然便多看上了两眼。
但叶红笺却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两颊泛上一抹潮红,慌乱的撇过了头。
徐寒见她如此,在那时微微一笑。
“我只是在想咱们这么空着手去见老丈人,是不是有点不妥。”
叶红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那脸上的潮红再次向着上方爬升,转眼她的耳根子都变得绯红。
她在好一会之后,方才用她那轻不可闻的声音嘀咕道:“油嘴滑舌。”
然后便快步朝着宁国侯府的方向走去。
自始至终徐寒也未有让徐寒看到此刻她的正脸。
但徐寒却相信,此刻叶红笺的那张脸应当是如熟透了苹果一般,甜得诱人。
......
长安城,是龙盘虎踞之地。
随意一座庭院之中走出的一位公子都有可能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子,又或是与某位王侯攀得上三代以内近亲关系的显贵。
达官显贵多了,自然忌讳也就多了。
什么人惹不得,什么地去不得都有讲究。
譬如眼前这座黑木筑成的府门,便是长安城中的忌讳之一。
府门并不大,通体的黑木让他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院中那若隐若现的烛火非但没有让这做府门多出几分烟火味,反倒是将之点缀得好似鬼门一般幽深可怖。
这样的模样,自然犯了些人的忌讳。
但真正让长安的王孙贵胄们对其避之如猛虎的原因,归根结底却只有一个。
这府门...
姓祝。
对于长安城的百姓来说,祝贤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神秘到大多数人都自听过他的名字以及那些凶名赫赫的事迹。
有人说他生得三头六臂,目可喷火,嘴含利齿。
亦有人说他乃是妖族奸细,日食处子,夜啖幼 童。
更有人说他是恶龙转世,吞大周气运,已成真龙之身。
百姓们的传得玄乎,但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许除了与人闲聊时多些吹谈的资本,祝大首座对于他们所最大的重用便是用了止一止夜里啼哭的孩童。
只是,或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被近乎妖魔化的祝首座,看上去只是一位看上去寻常到了极致的中年男子。
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色蟒袍,蟒生四足,足有四爪,颇有真龙之相。头上的黑发中藏着些许白雪,脸上也不乏皱纹,这让他看上去似乎比本来的模样要老上些许。
“查到了吗?宇文家的龙气究竟落在何处?”他的声音在那时响起,低沉的声线几乎的与夜色融在一起,让人分不清那声音究竟是从他的嘴里吐出还是从某个不知名角落升起。
府门内的烛火算不得明亮,但也足以视物。
一位同样身着黑袍的儒生好似凭空出现一般,来到了祝贤的身前。
“泰元帝那里的龙气受了大黄城兵败的困扰,降到了淡青色,但若是假以时日,能稳住冀州局势,恐会有所提升。宇王那里的龙气依然不过淡黄色,至于各州的宇文氏藩王,坐拥青州半壁的信王宇文成也不过深黄色,就是将这些加在一起,也凑不齐皇室几乎赤色的龙气...”
那儒生如是言道,显然对此也颇有疑惑。
“难不成这龙气还能凭空多出来?”祝贤皱了皱眉头,模样同样很是寻常,没有那帝王一怒的杀机凛冽,亦没有枭雄凝眸时的霸道凌厉。倒更像是那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庄稼汉,在为秋后的收成暗暗发愁。
“这自然没有可能。”黑袍儒生脸色变了变,赶忙说道:“在下想来,恐怕能产生这般状况的原因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儒生顿了顿,似乎有所顾虑,但在感受到那位祝首座投来的目光时,他便没了迟疑,赶忙言道:“我们算漏了某位...”
“漏了某位?”祝贤重复着这话,似乎在那时响起了什么,他的双眸一凝。“你是说十多年那位...”
“可是他即使还活着,又怎可拥有这么多的龙气...”祝贤的心思何其缜密,很快便否定了那儒生这样的猜测。
“若是那位只是侥幸捡了一条命苟活于世,自然不会拥有这么多的龙气。可若是,他并非苟活,而是活得很好,活到可以左右大周局势的地步...”黑袍儒生在那时轻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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