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
素秋取来冰块,浸凉了帕子,替嬴晏敷了敷眼睛和额头,哭泣后留下头痛和眼酸稍散了不少。
只是眼睛还肿着,嬴晏没打算出门。
望着外边的艳阳天儿,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倒真是应了顾与知算的那一卦,忌出门远行、会客游宴。
快到晌午时,外边来人通传,说是姚贵妃和嬴域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嬴晏不显地蹙了细眉。
她对这母子二人无甚恶意,甚至心底还挺喜欢嬴域的,可是这不代表,她想与姚贵妃深交。
自嬴启被废黜后,朝堂之上求永安帝立储的呼声此起彼伏。
而永安帝膝下成年的皇子,如今还活着的,除了被废的嬴启,就只有被贬交州、不得再踏入燕京一步的八皇子。
再往下就是十皇子嬴宽,年十三岁的十七皇子,年十岁的十九皇子,年六岁的二十二皇子,年五岁的二十四皇子和刚刚满周岁的二十八皇子嬴域。
十哥太扶不上墙,没少将父皇气得跳脚,断然不会成为太子。
余下几位小皇子的才华也不甚出彩,拼起他们的母族来,亦是相差无几,皆是从民间选来的良家子,也无外戚能帮衬。
可比起他们的母妃位分来,当属二十八皇子嬴域的娘亲最得圣宠。
嬴晏虽然不太清楚如今宫里是怎么个情形,但也略有耳闻姚贵妃的事迹。
而且她看得出姚贵妃那双勾人狐狸眼里,野心勃勃。
div
div
权臣他重生了 第95节
若是她现在还是十四皇子,定然愿与姚贵妃母子深交,毕竟新帝登基,她还想安然无恙地恢复女身,做长公主。
可是如今她三哥有可能回来。
思及父皇对她的厌恶,嬴晏心里怀疑,按照父皇那脾性,没准不会欢天喜地迎三哥回来,甚至会一并迁怒三哥。
姚贵妃会对她三哥手下留情么?
嬴晏不以为然,她若是姚贵妃,一定会在三哥重新在燕京立稳脚跟之前,将人除掉。
思忖的一会儿功夫,姚贵妃抱着嬴宽,已经入了正殿门。
姚贵妃的目光落在她眼睛上,微微停留。
嬴晏的眼睛几乎瞧不出肿了,可是眼周还有点微微泛红。
姚贵妃很快收回视线,没有多嘴一问,只一副亲近模样,唇角带着笑意。
嬴晏敛了衣裙起身,面上含笑:“贵妃娘娘怎么来了。”
“还不是怀里这个小东西闹的,”姚贵妃捏了捏嬴域小脸,笑着说,“一大清早就吵闹着说想十四姐姐,本宫没法子,只能带着他来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嬴域咧嘴一笑,露出上下几颗小白牙齿。
他朝嬴晏伸了两只肉乎的小手:“姐…姐姐。”
嬴晏不会怀疑一个刚刚周岁的小孩说谎话,而且她自对人的情绪敏锐,能感受到嬴域这个小娃娃,是真的喜欢她。
“小域儿想我了么?”嬴晏屈指,勾了勾他小鼻尖。
逗得嬴域咯咯直笑。
有了上次的经验,嬴晏再抱嬴域的时候,熟练了不少。
姚贵妃桃面带笑,颇为歉意道:“本宫与域儿叨扰福寿殿下了。”
“贵妃娘娘言重了。”嬴晏淡淡一笑。
姚贵妃带着嬴域前来,她总不能将人赶出去,嬴晏抿了下唇,心里又思忖一番。
是她顾虑的太多了,三哥若是能回燕京,还说不准是什么情况,若是谢昀愿意帮衬,十个姚贵妃也掀不出浪花来,何必如此早担忧。
如此想通,嬴晏心口松了几分气。
嬴域生得模样好看,性格也乖巧讨喜,正牙牙学语、磕磕绊绊走路的时候,倒是十分有趣儿。
嬴晏看着他奶白可爱的小脸,心软了又软。
姚贵妃与嬴域一同在少莲汤用过午膳,又哄着孩子午后小憩片刻,直到傍晚太阳快要落山时,才准备回芙蓉汤。
嬴域抱着嬴晏的胳膊不撒手,小脸蛋上写满了不舍。
嬴晏无奈一笑,温声软语地哄人:“天色快黑了,小域儿该回宫了。”
姚贵妃喜闻乐见这一幕,面上温柔地拉开嬴域小手,说道:“知道你喜欢十四姐姐,母妃明日再带你来可好?”
嬴域似懂非懂,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点了点头。
……
少莲汤坏了一张木床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内官监,也传到了陈文遇耳中。
不止如此,他还听姚贵妃说,嬴晏的眼睛肿了。
陈文遇负手立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飞檐楼阁,那个方向正是少莲汤所在。
直到一阵叩门声响起,陈文遇转过身,淡声:“进来。”
一位蓝袍宦官入内,低声说:“督主,肃国公和其夫人昨日傍晚,已经到了回阳驿馆。”
陈文遇“嗯”了一声。
回阳离燕京不足六十里,肃国公夫人身体不好,驾车慢行,明天应当能入城。
第80章
一辆两马并驾的华丽马车入了燕京城门, 在肃国公府停下。
随着车帘缓缓掀开, 先下来的是肃国公谢山如,他朝马车里递了手掌, 而后伸出了一双白皙秀美的小手,搭在上面。
一位身着淡青色襦裙的美貌妇人熟稔地扶着谢山如的手掌下了马车。
正是肃国公夫人陈宜画, 她与谢山如已经成婚二十四载,老夫老妻。
谢夫人年轻时是个美人, 朱唇玉面, 娇艳如牡丹,即便这些年忧思成疾,身形清gzdj瘦不少, 却得上天垂怜, 未曾忍心在她眼角多添几道的皱纹。
等过了年关,谢夫人就四十岁了,保养得宜的脸蛋却不见老,举手投足之间,反而多了几分少女没有韵味。
肃国公世子谢时身为大理寺卿,这次没有随鸾驾前去汤泉宫,而是留守在了国都。
瞧见父亲和母亲下了马车,谢时上前喊了“阿爹”、“阿娘”,将人迎进了府里。
肃国公夫妇所住的木桃居已经提前打扫干净, 静待主子回来。
彼时。
谢昀正身骑骏马,在回燕京的路上。
汤泉宫离皇城不远,快马加鞭回来, 不到两个时辰。
谢昀到肃国公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西移,天色却还没暗。
他一路往木桃居走,奴仆们见了谢昀,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躬身喊了一声二爷。
肃国公府的确十分清净。
同其他绵延百余年的老世家一样,历经两朝的谢家家风也是十分严肃,嫡系一脉尤显,只是谢家的家规中有一条,不准纳妾。
世风日下,总有那么几个生性风流的。
谢昀的伯公就与妻子不睦,只是家规严,不敢堂而皇之言纳妾,就在外边偷偷摸摸养了外室。
孩子养到了三四岁的时候,他伯公心里想,总该给她们母子二人一个名分。
谁曾想,谢昀的曾祖父得知后,勃然大怒,不仅没认那外室所生的孩子,还连带着亲儿子都不认了,一并赶出家门,不准再冠谢姓。
而谢昀的伯公婆出身名门望族,生性刚傲,断不肯受此折辱,当即带着四岁的儿子和离,誓不再踏入谢家一步。
谢家亏欠她们母子,倒不好相拦,只能送了金银俗物补偿。
故而这肃国公的爵位便落到了嫡次子,也就是谢昀的祖父身上。
谢昀的祖父与祖母先后病逝,偌大的肃国公府便只剩下谢山如一脉。
谢山如上无叔伯兄弟,又无妾室庶子,余下就是隔了不知多远的堂亲,府邸愈发清净。
……
木桃居布置雅致,处处都透着肃国公夫人的喜好。
正房窗前有一丛紫色的丁香花丛,过了花期之后,上面结着一串串的丁香果,玫红色的椭圆果实沉甸甸地压在枝头。
谢昀看了丁香丛半晌,意味不明的讽笑。
他岂能猜不到,母亲是为了什么回来。
二十多年前的时候,谢昀的父亲娶了陈宜画,后来谢昀的小舅舅陈贺仙,又娶了他的小姑姑谢姝,谢陈两家亲上加亲,世人皆笑称绝世好姻缘,然而百转千回一番,竟成了仇家。
痴情多遇负心郎。
说得就是他小姑姑谢姝和小舅舅陈贺仙。
谢家家规严肃,男子不许纳妾,老肃国公夫妇恩爱,膝下只有一子谢山如,一女谢姝,这样环境下养出的女儿,自是一顶一的性情烈。
听闻夫君在外边偷摸养外室,谢姝怒而提刀,砍了陈贺仙一只手。
陈家嫡系一脉,就陈贺仙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儿子成了残疾,陈镜岂能不怒?
谢姝带着儿子陈昭回了谢家,陈镜怒而上门要人,不肯善罢甘休。
谢山如心疼亲妹,自是不肯放人,一来二去地胶着,两家的关系愈来愈差。
而陈宜画身为陈氏女,处在中间,亦是难做,谢山如一面要护着妹妹,一面要顾念妻子,可是谢陈两家的恩怨,也得了断。
这恶人,只能由自幼不长在母亲身边的次子谢昀来做。
诸人皆以为谢姝伤心伤情,隐姓埋名去了天下游历。
只有谢昀知道,小姑姑死了,死在了陈贺仙手下。
他当然,得替小姑姑报仇。
可是这其中缘由,谢昀不能告诉父亲,也不能告诉母亲。
已经有一对壁人成怨偶,他的父亲和母亲没必要再因为他们生了隔阂,夫妻反目成仇。
谢昀敛了思绪,精致的眉眼凉薄淡漠,收回视线,掀了水精帘入内。
年龄大了之后,肃国公身上的锋利被削磨,愈发温和,早在四年之前,他已经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辞下,专心陪夫人寻访医师,调养身体。
瞧见二儿子进来的一瞬,肃国公笑着朝谢昀招了招手,示意坐下。
谢夫人听见珠帘叮咚的声响,也抬了头,唇角的笑意怔了怔。
她这二儿子和大儿子不一样,天生凉薄寡情,又长在山里十年,性情古怪无常,自奔赴战场起,就有虎狼之将的恶名,手段狠决,就连对血脉至亲,都能下得狠手。
可是每次到她跟前,都会敛了眼角眉梢的冷戾,换一身淡青色的锦袍,似是公子俊美如玉。
陈宜画岂能不知,次子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
世人常言,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放在谢夫人身上,也是如此,她一见到二儿子,就会想起陈家递来她弟弟丧信时的悲戚,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挂不住了。
她弟弟纵然有错,陈家纵然咄咄逼人,可是万万没到需要人命收尾的下场。
再想起侄子陈昭的来信,陈宜画面上神色又冷了几分。
昭儿已经隐姓埋名,去势入宫,再不招惹两家纠葛,昀儿为何不肯放过,竟然想要杀他?
谢山如轻咳一声,打了圆场,吩咐下人们上菜。
一顿晚膳用得貌合神离。
div
div
权臣他重生了 第96节
烛灯上的火苗跳跃,在墙上投下孤寂的身影,夏风卷过水精帘,珠石叮咚作响,好似一柄锋利的斧头,在无情地雕捶山石。
这种情景很少出现。
谢昀平日都一人待在上善院,寻常不出现在谢夫人面前,即便是上元、中秋、年关这样喜庆的日子,他也不会出现。
谢昀不紧不慢地用了菜,最后还盛了一碗竹笋鱼汤,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地舀勺子,优雅至极,似是对稍显尴尬的气氛毫无察觉,又或是不在意。
昏黄的光线笼罩在他天青色的衣衫上,映出一层温润的光泽,谢昀骨相俊美,薄唇噙着一抹淡笑,是从未有过的内敛和温和。
用过晚膳后,谢时先行离去,谢夫人忽然“啪”的一声撂了筷,面上的神情失望而怒。
银筷与瓷碗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谢昀舀鱼汤的动作稍稍一顿,而后慢条斯理地用了最后一口,神情如常地放下了碗。
有时候七情六欲寡淡,也是一件好事,必如现在。
他嗓音凉而淡,不见情绪起伏,“阿爹阿娘早些歇息,儿子告退。”
谢夫人盯着儿子那双无情黑眸,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疼。
这般凶狠冷漠的性子,既不像夫君,也不像她,也不知随了谁。
若不是一胎双生,陈宜画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生出的儿子。
谢山如叹气,按了按妻子的手安抚,温声对谢昀道:“昀儿,先坐下,为父有话与你说。”
谢山如顿了顿,语重心长,“陈文遇是我亲外甥,也是你母亲的亲侄子,更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表弟,凡事留三分余地。”
知子莫如父,谢山如点到为止。
谢昀唇角轻勾了一个讽笑的弧度,“儿子知晓。”
谢夫人狐疑蹙眉,“这几日陛下对昭儿频生不满。”
谢昀“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宦官御前伺候,触怒龙颜常有。”
谢夫人眉头又蹙了几分,心里隐隐约约还是觉得不对劲,索性直接道:“不管如何,陈文遇不能死。”
谢昀轻声似笑,缓缓摇头:“阿娘,生死有命,我不是掌管生死簿的阎王。”
谢夫人被他的话一噎,“谢昀!”
“父亲和母亲的意思我知晓了。”
谢昀声色淡漠平静,收了面上慵懒,深长的眼睫垂落几分,如翎一般的弧度,正好遮了三分黝黑眼眸,“阿娘好好将养身体,儿子不多待了。”
说罢,他起身离去。
谢夫人没想到他走得这般痛快,她望着他高挑的背影,微微失神。
什么时候……他长这么高了呢?
自他七岁去雾枝山,一年也见不到两次面。
直到他十七岁回燕京,不久就奔赴边关,四年多时光匆匆过,转眼小儿子已经二十二岁。
谢夫人眼底似乎有泪水氤氲。
许久,她忽然偏过头,怔然问谢山如:“时儿在信里所说,昀儿想娶的姑娘,可是……十四公主嬴晏?”
谢山如颔首,拇指搭在她眼角揩了揩,“宜画,我知道你心里有结,我和你都老了啊,过了不惑之年,奔着知天命而去,我们膝下就这两子,得看着他们娶妻生子,才能放心不是,往事不可追,我们做活人的,不能总缅怀过去。”
一通话说下来,谢夫人眼底的泪再也止不住了,“成渊……我知道啊,我也不想,可是我就放不下,陈贺仙是我亲弟弟,亲弟弟啊……”
陈宜画俯在谢山如肩头泣不成声。
谢山如轻声而叹,手掌落在她背上轻抚安慰。
……
谢昀离开木桃居时,夜幕已经落下,他却没在上善院住下,而是骑了骏马回汤泉宫。
等他到少莲汤时,明月高悬,已至夤夜。
时间已经快到七月中旬,月亮愈发的圆,几近满月,皎洁的月光一衬,密布的星光黯淡。
嬴晏已经睡着了,卷翘的眼睫如小扇,身上盖了一条柔软轻薄的绸被,袖口翻卷间,露出一截细白如藕的手腕,乖巧地搭在小腹前。
谢昀长臂一伸,把人勾在了怀里。
嬴晏浅眠,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借着淡淡的月辉,瞧清了谢昀的模样。
意识朦胧间,她也没反应过来谢昀明明回燕京了,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少莲汤,只是如往常一般伸手抱住他,轻喃:“二爷……”
细腻肌肤贴上来时,卷着一点遮不住的淡淡的甜果香。
谢昀见人醒了,哪能没动作,冰凉手指拨开碍眼的墨发,轻咬上了她耳垂。
他低哑的声音绕着蛊惑,又开始心痒难耐地撩拨,“晏晏,想我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27 01:23:36~2019-12-28 00:5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下未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他的声音很轻, 卷着温热的气息, 像是一片羽毛划过。
稍显昏暗的床帐里,女子的眼睫颤了颤, 缓缓露出了乌黑眼瞳,从茫然到睁得圆圆。
四目相对间, 嬴晏呼吸一窒,意识瞬间清醒了。
她懵了一瞬, 不知谢昀为何会出现这里, 等回神儿,神情随即变得疑惑。
“你不是回燕京了吗?”嬴晏轻软的声音因为刚醒带上了一点儿哑,语气迟疑。
谢昀“嗯”了一声, 手指扯着她耳朵来回捏, 漫不经心道:“回来了。”
嬴晏:“……”
她没有太惊诧,这位爷能三更半夜潜入皇宫,也能夤夜至白云观,似乎从肃国公府赶回汤泉宫,也没什么稀奇。
父皇不是准谢昀休沐三日归家与父母相聚么?
嬴晏若有所思,唇角翕辟间的功夫,谢昀那厮已经伸手抱住她,将整个人压在怀里,俊脸埋到了她肩颈, 冰凉的手掌穿过青丝,搭在后脑勺上。
似乎带了一点异样的温柔。
谢昀轻车熟路,已然知道了她哪里最碰不得, 撩拨起来得心应手。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嬴晏细白的手指微微捏紧,唇齿间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咛。
可是。
嬴晏眼眸微闪,忽然伸手拽着谢昀头发,将流连在她肩颈的男人揪了起来。
“二爷,等一下。”
谢昀抬起俊脸,一双内勾外翘的眼眸危险地眯了眯,似是不满意,没等说话,只见怀里的小姑娘翻身下了床,捧着火,点燃了床头的缠枝莲烛灯。
烛火亮起的一瞬,嬴晏的视线顿时明亮了。
她重新转过身看向谢昀,瞧见他如往常一般的俊脸,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肃国公带其夫人远行寻访名医瞧病,这在燕京里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嬴晏自然知晓。
可是父母亲归家,谢昀身为人子,岂有这般仓促离开的道理?
而且谢昀说过,他眉骨上那道疤是被她母亲拿茶杯砸的。
嬴晏心思剔透,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昔日时,她一定会视而不见,乖乖巧巧地顺势卷到他怀里,安安稳稳睡到天亮。
不仅不会好奇地窥探谢昀往事,心里还恨不得知道的越少越好。
只有这样,她与谢昀之间的纠葛才浅,若是有朝一日两人断了关系,谢昀应当会念着那点儿情份,不至于杀她灭口。
嬴晏抿了下唇,重新爬回床榻,跪坐在凉簟上。
半晌,她心中的好奇终于胜过了谨慎。
她犹豫着,小声问:“二爷,你……”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
这么直白问似乎不妥当。
谢昀挑了眉,不意外嬴晏心思敏锐,却愉悦她开口一问。
不过在小可怜的脸上瞧见了一种名之为“怜爱”的神色,这对谢昀而言,是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谢昀没马上说话,而是撑着胳膊慢慢坐了起来,脊背半靠在床头,长臂一勾,将嬴晏拽了过来,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人面对面。
“……”
嬴晏没少坐在谢昀腿上,如此坐姿却是第一次,她心头一惊,忙要站起来,却被谢昀按着腰重新坐了回去。
谢昀拨了拨青丝,别到耳后,懒洋洋道:“嗯?”
嬴晏知道他是在问那句未完的话,她想了想,话音一转道:“国公夫人身体如何了?”她觉得这样委婉一点。
谢昀轻嗤了一声,点她眉心,“想问什么直说。”
嬴晏默了一瞬,她思忖片刻,斟酌着、小心翼翼开口问:“你母亲为什么不喜欢你?”
倒是真的会挑话问。
谢昀笑了下,冰凉手指下移,落在她胸口按了按,慢悠悠道:“让我瞅瞅,晏晏这颗心是七窍玲珑心么,竟然这般敏锐。”
嬴晏耳尖红了,忙拽下他手,义正言辞:“二爷,你这是借机吃豆腐。”
谢昀毫不客气地应下,那只被拽下的手也没闲着,落在了她脊窝上游走。
嬴晏一噎,暗怪自己言辞不当,怎么忘了谢昀这厮喜欢吃鱼和豆腐。
她抿唇正懊恼,只听谢昀沉默良久,开口说话了,偏凉的嗓音淡淡,没什么情绪:“我七岁那年去了雾枝山,拜入云梦谷门下,常年不长在母亲膝下,母子情薄,强求不来。”
嬴晏一双桃花眼睁圆,尽是不可置信。
她虽久居深宫,但也听过云梦谷的大名,传闻云梦谷的祖师有通天彻地之能,智慧卓绝,通日星象纬,占往察来,懂六韬三略,行兵布阵,其博闻强识,是不可多得的在世大才。
她手指忍不住捏了捏,果然么,他不在燕京。
div
div
权臣他重生了 第97节
嬴晏轻咬了唇瓣,似乎还想再问一问,可是一抬眼,瞧见了谢昀那张凉薄寡情的俊脸,余下的几个问题便缓缓收了回去。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再问了。
多问一分,便多陷一分。
谢昀显然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他目光幽幽下垂,落在她肩下的起伏,而后他压在她后背上的手掌轻轻一扯,有裂帛的声音响起。
嬴晏惊呼,手忙脚乱去挡,然而霜白的绸衣还是如雪花一般飘落,紧接着就被谢昀按下纤细手腕,什么都遮不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