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闻言,嬴晏眼睛睁得圆圆,终于慌乱了起来,手忙脚乱把谢昀扒下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似要开口嗔怪,却碍于方才所言,只能压低了声音,那七分嗔也变成了八分娇。
“那……那你别说话了!”
谢昀见此,轻声而笑,长臂一揽把人勾回了怀里,指腹点她眉心嘲笑:“假的。”
嬴晏:“……”
谢昀俊脸上的若有若无的戾气尽散,笑得乐不可支,伸手拍了拍她后腰以下,幽幽道:“今日不动你,躺过去睡吧。”
清心寡欲了半个来月,再来一次,他心头那点刚消虚火的就前功尽弃了。
嬴晏微微松了一口气,被这么一闹腾,因为三哥失忆而引起那点儿心酸已然消散的一干二净。她扯过薄被,抬着微红的警惕眼,将自己卷了进去,翻身睡觉。
谢昀倒没在意她戒备,只笑了笑,把人柔软的身体勾在怀里,抱着入睡。
一夜好眠。
然而少莲汤此时却不平静。
半个月来,陈文遇同谢昀一样,皆是忙碌。
八月初三这一日,谢昀闲下来了遣人给嬴晏送书,陈文遇亦是。
陈文遇知道他逼得越紧,嬴晏心中防备愈甚,日后再想做什么,便会越来越困难。只是他心里忍不住,想来看一看她。
然而入少莲汤的一瞬间,陈文遇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跟在嬴晏身边的暗卫不在。
陈文遇神色一凛,推门进入屋内。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陈文遇脸色阴沉,往外走了一圈,仔细查探,素秋等人睡得香甜,没如往常一般留人守夜。
看来是晏晏自己离开的。
陈文遇袖口下的手指不显地翘了翘,人去哪儿了?与谢昀在一起么?两人去了哪里?
除此之外,陈文遇想不出第二个人,因为今日汤泉宫并入嬴晏出入的记载,她甚至连少莲汤都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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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晏晏。”
“晏晏, 明日三哥下学堂, 带你出去玩好吗?”
……
“晏晏。”
“不哭了,明日三哥带你去骑马。”
“晏晏不是奇怪的人, ”少年一边揩去她脸蛋上的眼泪,一边轻声哄, “晏晏是女孩子,只是现在得假扮成男孩子, 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男童漂亮的眼睛里含泪, 神色茫然而疑惑。
显然,她这个年纪,还不能清晰的认识到男孩和女孩到底有什么区别。
少年揉揉她的脑袋, “以后再有人说奇怪的话, 不要一个人偷偷哭,告诉三哥去教训他们。”
……
嬴晏的眼皮千斤重,似乎陷入一个梦魇中醒不过来,直到一道凉飕飕的风在她耳畔划过,“晏晏。”她倏地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嬴晏睫羽忽闪几下,待看清了眼前人,不禁心头一窒。
谢昀无疑生得容貌俊美。
他是那种骨相比皮相还出挑的男人,眼角眉梢间都藏着锋利, 一双内勾外翘的眼眸尤为精致惑人。
嬴晏见过很多美人,平日里顾镜自怜,也没少欣赏自己的美貌, 自以为不会沉溺美色。
可是一大清早,从谢昀怀中醒来,这种感觉让她有那么一瞬,怦然心动。
谢昀在她乌黑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扯着唇角笑了下,指腹在她眼下划过,落在眼角泪花处轻按,“做噩梦了?”
嬴晏回神儿。
“没有,”她摇摇头,轻声说:“梦见了小时候的事。”
谢昀“嗯”了一声,没再开口,伸手揉揉她有些凌乱的青丝。
他起身下床,拎起了木施上的衣衫穿起,动作优雅散漫。
外边太阳初升,渡了一层淡色的光芒的窗户上,透过窗隙,正好投在谢昀的脸上,半明半昧,勾勒出一副惑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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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00节
嬴晏看了须臾,忽然张口喊了一声:“二爷……”
谢昀正在香汤净手,闻声微偏了头,笑问:“怎么了?”
嬴晏欲言又止,半晌笑笑,“没什么。”说完,她也掀开薄被,起身下床。
人大抵都是贪心的,得到一样东西之后就会忍不住渴求更多,就连一向懂得知足不辱的嬴晏,也难免动了几分心思。
嬴晏敛了心思,走到谢昀身边,递过一方净手的帕子,转而问道:“二爷,你昨日说我三哥的记忆还有救,是要喝药吗?”
“不必如此麻烦。”
谢昀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没擦,而是顺手掬了一捧水淋上了她脸蛋。
香汤温热,手掌微凉,嬴晏吓了一跳,两腿一挪便要往后退,却被谢昀轻而易举地拽了回了。
“别动。”谢昀说。
嬴晏默了须臾,已然恢复如常,乖巧地不再动。这种事情上,她无法拒绝谢昀。
“你三哥伤到了后脑,这么多年调养,淤血已经散了,没有后遗症,多带他去熟悉的地方走一走,见一见熟悉的人,没准哪一天就会想起来。”
谢昀一边说,手指一边慢慢划过她脸蛋,从一弯黛眉到眼睫,再到小巧琼鼻,就连唇瓣都没放过。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肌肤白皙滑润如羊脂玉。
谢昀稀奇,她怎么能生得这般精致漂亮。
感受到人在她脸蛋上慢悠悠描绘,嬴晏耳朵又红了,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看。
谢昀又道:“明日我会带你三哥去觐见陛下。”
嬴晏闻言,蓦地睁开眼,迟疑问:“明日?”
谢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你父皇身体每况愈下,宜早不宜晚。”他顿了顿解释,“晚了恐生变数。”
这些时日陈文遇动作不断,明显是想扶二十八皇子嬴域上位,永安帝若忽然一命呜呼,再折腾一番委实太过麻烦,不如早早复了太子位,这样也好名正言顺的继承正统。
嬴晏心里担心,“可是三哥的记忆,还有父皇……”
谢昀笑了笑,打断道:“无妨,你父皇不会对嬴柏做什么。”
永安帝刚愎、无情、贪图享乐,可他心里还记挂着大熙江山,除了嬴柏,他已经没有第二个出色的儿子可以选择。
何况在永安帝心中,怕是只有嬴柏,才与他有那么几分父子情谊。
听谢昀如此说,嬴晏便不再担心,点头应下。
她心里想:这样也好,三哥早一日掌权,陈文遇便可早一日告老还乡,到时候两人之间的纠葛也就彻底断了。
彼时她还不知道,谢昀心里想的是,让陈文遇给她父皇陪葬。
一场晨起梳洗,慢吞吞地拖拉了快三刻钟。
直到推门而出的时候,厨房备好的早膳已经凉了,不得不又热了一遍。
嬴晏没有在山庄久待,三哥明日便去面见父皇,那兄妹叙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于是用过早膳后,她就与陵玉骑马回了汤泉宫。
*
“右边这本是燕京的人脉关系,左边的这本记载着你的往事,应付一般人绰绰有余。”
谢昀拎了两本三指厚的册子,推到嬴柏面前,“明日觐见陛下。”
赵绍安:“……”
他的视线在两本册子上扫过,忽而抬眼去看谢昀,“谢大人为何如此着急?”
谢昀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道:“陛下沉迷寻仙问道,国不能一日无君,殿下早一日复太子之位,天下子民早一日得安稳盛世。”
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赵绍安心底埋了几分疑惑,一个十八岁就上战场的男人,明显是奔着建功立业而去,真的对权势一点留念都没有么?
这未免和传闻中的谢昀出入太大。
赵绍安沉吟片刻,“谢大人想要什么?”
谢昀拎着茶壶转了一个圈,漫不经心地笑,“天下太平。”
乍一看去,仿佛只是一位赤诚精忠的臣子,为了嬴熙皇室鞠躬尽瘁。
赵绍安手指捏在茶杯上,狐疑地凝了谢昀半晌,
谢昀似乎一点也不怀疑他消失的八年里是否性情大变,也不担心他能不能坐稳太子之位、成为心系天下的贤君。
似乎连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担心都没有。
在那张凉薄寡情的俊脸上,瞧不见半分端倪。
赵绍安神情稍沉。
谢昀轻声笑,知道嬴柏在思忖什么,不露一点他的心思,怕是嬴柏会心生疑虑。
“明年双春年,宜婚姻嫁娶,还望太子殿下早日掌权。”
赵绍安:“……”
随着话音落下,赵绍安终于迟缓地明悟过来,谢昀费了如此周折,只是想娶他妹妹。
*
嬴晏从后山回汤泉宫,刚过了一座水榭,就瞧见了陈文遇的身影。
不止是陈文遇,还有父皇和姚贵妃,郑礼和王才和也随侍在身侧。
嬴晏讶然,父皇不是在金沙洞闭关么?
嬴晏不太想出现在永安帝面前,只是帝王就在眼前,岂能容她绕路,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圣安。”
永安帝闻声转过头,狭长眼眸扫过嬴晏,落在她一身男儿装上,额角顿时突突直跳,隐现青筋。
若是其他女儿如此打扮,永安帝还能开口赞一句英姿飒爽,不输男儿,颇有吾少时风姿,然而落在嬴晏身上,则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被苏氏骗了十六年。
嬴晏心思敏锐,察觉到永安帝不善的目光,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永安帝皱眉斥道:“如此妆扮,成何体统。”
嬴晏乖巧认错:“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一旁的姚贵妃见了这一幕,娇艳的脸上闪过惊讶,目光在永安帝和嬴晏身上来回流连,没想到父女二人一见面竟然是这般剑拔弩张。
姚贵妃眼波流转,思忖着要不要帮衬个话,直到瞧见一旁郑礼朝她摇头:不可。
见此,姚贵妃作罢。
她知道,郑礼不会害她。
郑礼叹了口气,她入宫晚,心机再多,也绕不过永安帝心思深沉,说到底还年轻,明哲保身最好,他跟在永安帝身边三十年,自是知晓嬴晏和苏氏是什么情况。
郑礼默默的把视线从姚贵妃身上收回来,站在永安帝身侧,一如既往的面带笑容,手揣拂尘伺候。
永安帝冷哼一声。
年纪快过半百的帝王坐在水榭龙椅上,面容严肃,不怒而威。
不远处身姿纤细的小姑娘踌躇不安的站立。
永安帝盯着她模样,思绪逐渐飘远。
他少年就被封为太子,直到登基帝王,一路顺风顺水,大熙在他手里头,虽不说蒸蒸日上,却也没山河日下。
有朝一日羽化登仙,见了祖宗,嬴承毅心里想,自己也能说上一句心中无愧。
仔细算来,他这一生,最多的跟头是栽在苏蕴禾身上。
两人少年夫妻,十余载相伴最后却反目成仇,倾尽半生心血养的大儿子英年早逝,尸骨无存。再说俩人的小女儿,欺君罔上,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血脉。
如此想了一通,永安帝的胸口堵了一口气,修剪整齐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
年龄大了,总是容易追忆往昔,不过永安帝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错的只能是苏皇后。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嬴晏那张低眉顺眼的脸蛋上,永安帝才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顺了不少。
嬴晏和苏蕴禾长得太像了。
以至于神情恍惚间,永安帝甚至以为自己瞧见了苏蕴禾。
若是苏蕴禾的性子有嬴晏一半软和,朝他服个软,夫妻二人何至于穷途末路?
嬴晏被永安帝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中不知该悲该讽,还是该惧,于是行了一礼,十分识趣地道:“此处风光极好,父皇与贵妃娘娘同游,儿臣不再打扰,这就告退。”
永安帝眯了狭长眼眸。
那些久远的记忆慢慢浮上心头,苏蕴禾也是这样不咸不淡,“陛下有淑妃相陪,妾不打扰了。”
不过比起她母亲来,嬴晏显然更乖巧温软,没有冷着一张小脸。
然而永安帝还是怒从心中起,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石桌上:“朕让你离开了?”
比起年轻时,年迈的永安帝脾气越来越大。
嬴晏:“……”
她无声叹气,怕是今日不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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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夏日的风很燥, 烈阳当空。
永安帝的心火也燥。
嬴晏眼帘垂下, 眼睛转了几转,手指有些紧张地捏着。
有天降福星这么一个身份, 她不担心永安帝降怒赐死,可是若是她有一点言辞不当, 不如父皇的心意,小责小罚肯定少不了。
整个水榭寂静无声, 气氛稍显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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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01节
阳光照在嬴晏身上, 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色,永安帝看着她露出的半边脸蛋,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一时间竟分不清, 站在他面前的是苏蕴禾还是嬴晏。
“过来。”永安帝开口道。
嬴晏上前,站在他面前。
永安帝皱眉:“把头抬起来。”
嬴晏想,她父皇大概还是不甘心。她这个“孽障”杀不得,既然如此,如果她是他的子嗣,那他心里还好受些。
她缓缓抬了头,露出整张脸。
常言女儿俏父,儿子俏母,可是苏蕴禾生下的一儿一女, 都像极了她,尤其是嬴晏。
昔年时,苏蕴禾常常看着她的脸蛋, 感叹上天不怜惜,那时嬴晏不懂,如今却明悟了其中含义,若是她容貌俏父,何须战战兢兢扮十六年男子?
永安帝仔细地端详着站在面前的“十四女儿”,意图在她的眉眼间瞧出点什么。
可是看了良久,他只在嬴晏眼角眉梢瞧出苏蕴禾的影子。
这些陈年往事,知情者寥寥,在场的人里头,只有郑礼知晓。而姚贵妃入宫晚,王才和在御前伺候也不过两年,不曾见过苏皇后。
只有陈文遇曾在昭台宫伺候三年,是见过她的。
永安帝收回视线,缓慢递往椅子上靠了靠,抬了茶杯抿了一口,仿佛只是父亲一句不经意地问:“文遇啊,你觉得福寿是像皇后,还是像朕。”
明眼人一瞧,便知嬴晏容貌像极了苏皇后,和永安帝倒是瞧不出相似来。
陈文遇眼神动了动,御前伺候这么久,很快便揣测出几分心意来——陛下想听什么。
“福寿殿下眉眼像皇后娘娘。”陈文遇说完,声音顿了顿,视线落在嬴晏身上。
小姑娘眼帘微垂,盯着足前三分地,不曾分半分目光给他。
她只要看他一眼,他就会开口帮她,可是她竟然宁愿一个人孤立无援,也不肯向他求助。
陈文遇眉眼倏地阴沉沉,忽然想恶意地说一句“福寿殿下瞧着和陛下一点都不像呢”。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陈文遇敛了那些阴狠的心思,神色如常地笑道:“不过福寿殿下轮廓间的神韵,倒有几分俏似陛下。”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王才和,眼神示意。
比起陈文遇来,贴身伺候永安帝起居的王才和,在说话间更能讨永安帝欢心。
王才和会意,笑眯眯地对永安帝道:“老奴不曾目睹苏皇后天颜,不过这么一瞧,福寿殿下轮廓间的神韵,的确俏似陛下。”
闻言,永安帝铁青的神色稍霁,将视线再一次挪到嬴晏身上。
他是个多疑的人,怀疑一旦埋下了,一两句话是无法消除的,可是因为方才陈文遇与王才和的话,永安帝心里堵着的气顺了不少。
今日嬴晏虽做男子打扮,却没有刻意描眉描眉,一张脸蛋白皙莹润,乖巧可爱。
自从废后以来,他已经整整八年没见过苏蕴禾,记忆中模糊的身影与嬴晏渐渐重叠,永安帝微微眯了眼眸,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中。
永安帝十分注重身体保养,二十余年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依然老当益壮。
这些时日来,他在金沙洞闭关,每日里清心寡欲,服食丹药,夜深人静时,竟常常想起少年时的事情。
感受到永安帝打量的目光,嬴晏手掌有些紧张地握起,她知道,父皇在透过她看母后。
可是她被这种眼神儿看得浑身不自在。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永安帝忽然摆摆手,吩咐姚贵妃一众人退下,不多时,水榭之中就只剩下他与随行的宦官。
永安帝嗓子有些发干:“你母后……临终时可说过什么?”
她父皇又开始深情了。
嬴晏眼睫微垂,无声讽笑。
此时此刻,她只要编两句说,母后思念过也后悔过一类的话语,便能讨得父皇欢心。
可是嬴晏不想。
她的父皇是帝王,坐拥天下四海,一道圣旨下,便有无数官员谄媚,尽心尽力地从大熙十四州里遴选美人送入宫,供他挑选。
他什么都想要,太贪心了。
在有些事情上,嬴晏一向执拗和倔强,添起堵来,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
嬴晏唇角轻扯,偏偏不想让他如意,淡声道:“母后说,但愿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永安帝怔住,脸上的情绪霎时五彩纷呈,悲恸难言又或是面色铁青,倏尔又化作勃然大怒,最终化作一声冷笑。
“好一个生生世世不复相见,是你母后会说出口的话。”
永安帝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如此忤逆过,胸口起伏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郑礼见状,忙上前虚扶捶,却被永安帝挥手退了下去。
他抬起狭长眼眸,死死地盯着嬴晏那张与苏蕴禾像了六七的脸蛋,“你认为你母后是错是对?”
嬴晏面色不变:“人子不议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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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冷笑,“那是认为对的了?”
嬴晏沉默。
永安帝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怒从心中起,蓦地挥袖,桌上的茶水点心劈里啪啦砸了一地,迸裂的碎瓷片飞起,落到了嬴晏的手上。
瓷片锋利,在手背上割出一道血痕,疤痕不深,奈何手背细嫩,不多时,便有血珠争先恐后的流出。
陈文遇心头一紧,然而却只能站在永安帝身侧,不得上前。
嬴晏恍若无所察觉,温声道:“父皇息怒。”
永安帝听了,却是愈发怒不可遏,情绪起伏间,开口降罪,“来人,把这个孽障拉下去……”话未说完,他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
手掌再移开时,上面染了一抹鲜血。
永安帝心头一震,脸色顿时惨白,一旁的郑礼见了,慌忙道:“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整个水榭乱成一团。
父皇这两年不停的服食丹药,到底伤了身体。
嬴晏低眉敛目地跪在地上,没抬眼,也没说话。
直到永安帝的鸾驾匆匆离去,被遗忘在一角的嬴晏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回了少莲汤。
永安帝吐血的事情被悄无声息地瞒下。
嬴晏在少莲汤等了一日一夜,也没能等来永安帝的降罪圣旨,却等来了明宣太子死而复生的消息。
彼时。
陈文遇的神色不太好看:“谢昀将嬴柏寻回来,带到了陛下面前?”
一旁的宦官点头,“谢昀曾两次派人前去云州大规模查人,第一次是以差户籍人口的名义,第二次是以捉捕刺客的名义,属下想,谢昀那时是在寻找嬴柏。”
陈文遇垂下眼帘,只听咔擦一声,手里的茶杯倏地碎裂,锋利的瓷片割破手心,他却浑然不觉,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疼一般。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嬴晏从少莲汤消失那晚,怕是去见嬴柏了。
可是嬴柏若是登基为帝……
陈文遇阖了眼眸,手握成拳,任凭粘稠的鲜血流淌,滴落在地板上。嬴柏若是登基为帝,他就再也没有办法除去谢昀,也没有办法得到嬴晏。
……
不得不说,比起遭到永安帝厌弃的嬴晏,嬴柏的确得他宠爱。
永安帝满面春风,连闭关修道也不顾了,整日里拉着嬴柏絮絮叨叨,有些是往事,有些是时政,尽心尽力地给这个儿子铺路。
中秋家宴变国宴,在汤泉宫大摆宴席,整个燕京的王公大臣皆做出席,贺明宣太子回来。
见永安帝的架势,诸人心里便有计较,知晓嬴柏的太子位已经十分稳当。那些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人,纷纷偃旗息鼓,就连姚贵妃也不曾再抱着嬴域出现在少莲汤。
一别八年,燕京中的官员升迁贬罚,变动很大。
嬴柏初回燕京,根基不稳,明枪暗箭不少,忙得脚不沾地。
谢昀也一连六七天不曾出现在嬴晏面前。
先前送来的那箱子书,落在书架上已经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嬴晏这一日刚刚练过剑舞,从青玉池回正殿,瞧见那一架子书时,视线停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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