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王珍依旧低着头。
陶文君当着众人这一席话说出来,那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离了。
王康脸上就极难看起来。
连陶全、陶文熙也是惊疑不定。
他们说是来给陶文君出气,实是来敲王家竹杠的。
但若陶文君真要离,却是竹杠变竹篮,打了一篮空水。
终于,王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和离。”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不离也得离。”陶文君竟是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这几天来,你一直躲着。我受够了你这窝囊样。今天必须给我放妻书,不然我抹了脖子,让你王家在京中臭了名声!”
“啊……”
全厅的妇人尖叫起来。
陶文宜捏着手帕几乎要晕过去。
满厅的“哎哟,不要如此”的惊呼声。
王珍转头看向陶文君,眼神颇有些难过。
“你一定要和离?”
陶文君压了压手中的匕首,道:“一定要和离。”
王珍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好。”
王康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一口气顶到胸腔。
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白义章就是皮,王家就是依附于他的毛。
现在王珍这个逆子要与陶氏和离,就是要剥自己的皮!
“孽障!”
他猛然扬起茶杯,重重砸在王珍的额头上。
“当”的一声重响。
满堂的人都吓了一跳,一声惊呼顶到嗓子眼却都喊不出来。
堂里便安静了下来。
王珍血流如注,他晃了一晃身子,又直直跪在地上。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写和离书,老夫与你恩断义绝,从此休再提你是我王康的儿子!”
王康须发皆张,怒目圆睁,极有些凶狠。
王珍抬起头,望了望王康,又望了望陶氏。
“呵呵,”他突然轻笑起来,“我王珍,读圣贤书却于国无益,是为不忠;一应花销如流水,皆是家中剥削而来,是为不仁;我为人夫,却流连楚馆醉生梦死,是为不义;我为人子,害得父亲如此怒急伤心,是为不孝……哈哈,那今日就写了这放妻书,再与父亲恩断义绝罢了……哈哈,从此我自遨游天地间,大鹏飞兮振八裔……”
“孽畜!老子就当没生过你!”王康一脚踹在王珍肩头,又拿起一个茶杯向他砸去。
却突然有人握住他的手腕。
王康转头一看,却是王笑。
王笑皱了皱眉,转头四下看了看。
那边陶文君已是目流满面,却依然拿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王康显然是怒极攻心,脸上满是戾色。
堂中所有人都已呆住。
“你们干嘛要这样欺负大哥!”
王笑如此吼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气势。
王康眉毛一皱,大喝道:“孽障,放开!你还敢打你爹不成?”
“我放开,父亲也别动手。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谈,都是一家人……”
“放屁的一家人!”王康吼道。
王笑翻了个白眼。
早上让我去向崔氏歉意,说大家是一家人。现在就成了屁了。
他松开王康的手,道:“父亲,大嫂,请不要再……”
下一刻,王康看向王笑的眼,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
“孽障!”
“啪”的一巴掌,摔在王笑脸上。
王笑脸上火辣辣的疼,只愕然了片刻就反应过来。
父子俩的目光再次对上。
畜牲!你母亲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然是装成了痴呆!
怒火上涌,王康一句话堵在喉咙里还未来得及说出来。
“老爷,不好啦!”
接着,却是一排太平卫番子按着刀冲进堂来。
“太平卫拿人!哪个是王珍?!”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68章 太平司
“太平司”三字入耳,王康瞳孔一缩,脚下一软,几乎要晕过去。
他年轻时是见过番子有凶狠的,此时心中的阴影盖上来,他咽了咽口水,嚅嚅开口道:“各位大人,怎……怎么了?”
王珍与陶文君对望一眼,想到那日说的白义章私吞赈灾粮一事,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恐惧。
王家如今虽说是家大业大,平日里看着满堂富贵。但一朝番子进了门,却依然像个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瑟瑟发抖。
绝望如山般压下来!
一个番子目光在大堂上睃巡了一眼,盯着西府那一众莺莺燕燕看了一会,舔了下嘴唇,显出些饿狼般的神情来。
“哪个是王珍?”
他嘴里这般问着,脚下却向一众女子走去。
忽然有人张开手挡在他面前。
那番子凝神看去,眼前是个很好看的少年,半边脸还被打红了一块。
他眯了眯眼,目光肆虐地打量着王笑,像在看一个笑话,也像是看一只蝼蚁。
呵,倒是个当兔相公的好苗子。
这般想着,他凑在王笑脖子边嗅了一下,以一种戏谑的口吻道:“你是王珍?”
王笑顿时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极不适起来,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由不得自己作主。
“我便是王珍,你们要做什么?!”那边王珍朗声应道。
听到身后的声音,那番子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轻声在王笑耳边道:“老子名叫卫奇,你大可以记住老子的名号。”
声音阴狠,能让人感到大恐怖。
他很喜欢这样吓一吓软弱的羔子。
呵,一个半大的小崽子,还敢来拦老子。
心中冷哼着,卫奇又打量了后面那群女子一眼,才转过身向王珍喝道:“你就是王珍?”
“不错。你们有何事?”王珍道。
“你谋杀朝庭官员的事败露了,跟我们走吧。”卫奇随意道。
王珍愕然。
接着却是松了口气。
他向陶文君看了一眼,竟还笑了笑。
似乎在说:还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不是那桩抄家灭族的大罪。
陶文君愣愣的,一时也不知是该放松还是该紧张,只是拿一双泪眼看着王珍。
卫奇见了王珍神情,骂道:“还他娘的笑,看来定是你杀的。”
王珍问道:“死的是谁?”
“哈哈,还跟老子装蒜。”卫奇抠了抠鼻孔,却还是回答道:“张恒。”
王珍微微皱眉:“我杀了张恒?”
卫奇不理王珍,目光在陶文君身上用力地剜了两眼,又将手指上的鼻屎抹在梨花木的桌椅上,转身往堂外走去。
“带走!”
一行人便押着王珍走。
王笑皱了皱眉,抬脚便跟了过去。
厅堂内陶全与陶文熙对望一眼,目光极有些复杂。
“悔不该与王家磨磨蹭蹭,早逼着王珍写了和离书才好!”
王康嘴唇抖动着,只觉一口凉气堵在心间,让他感到背上发冷。
葛氏却是捏着手帕望向门外,心道:痴呆儿若是想女人了,竟是连番子也敢为自己拦着……
那卫奇领了十几个番子押着王珍走到大堂外,王家的管家连贵便上前来,笑吟吟地递了一大锭银子到他面前。
卫奇冷笑一声,重重一脚踹在连贵身上,将他踹倒,银子便落了一地。
他眯着眼看了会地上的银子,目光又在远处那些丫环身上望了望。
“王珍杀了人,他家里必有证据,给我搜!”
下一刻,王笑却又拦了上来。
“搜什么搜!你们凭什么说我大哥杀的张恒?”
卫奇咧嘴一笑,道:“小兔崽子,你还敢与老子纠缠。”
他没想到王笑居然没被自己吓住,但他其实也挺愿意与王笑多说几句。
卫奇摸了摸下巴,思量着这个半大的少年模样比一般的小娘们还要俊俏些,若是能拿鞭子抽这小子,怕是比寻常活计还快活些。
“你们说我大哥杀人,可有证据?”王笑又说道。
卫奇听了,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他手在腰间的刀上一拍,笑道:“证据,便在这里。”
顷刻间便有番子拔出刀来,放肆大笑道:“小兔崽子,你莫不是想劫人?”
卫奇眼中肆虐之态愈盛,道:“证据在这里,王法也在这里。你还有何话好说?”
王笑大怒。
他愈怒,脸色却愈是平静下来。
他张开手拦在院子中,心中其实是盼着王珠早些过来,昨日他便看出来了,王珠与那太平司百户裴民关系蜚浅……
卫奇与几个番子那种带着挑衅、羞辱、戏谑的目光则是如实物般在王笑脸上睃巡着。
王笑也知道这些笑容放肆的大汉盯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但他反正不在乎,被当成小白脸一样的玩物看也无所谓,爱看多久看多久。
下一刻,有人跑进院里来,却是潭香。
她听说王珍被人拿了,便连忙跑过来,此时见了被押着的满头是血的王珍,她便一下子哭了出来。
“夫君……”
潭香其实还不太习惯这样喊王珍,但这一声呼唤,她却是盼了很久了,没想到方才如愿,她的夫君便遭此大难。
她今天穿了一身简简单单的红裙,梳了个新妇的发鬓,红衣映得她肤白似雪,十七岁的佳人芳华正好。
卫奇眼睛一亮,拿手一指潭香,喝道:“这小娘们想劫人,老子亲自来搜!”
他说着,快步上前,一双手便向潭香按去。
“啪!”
王笑猛然出手,重重一巴掌摔在卫奇脸上。
所有人都惊呆在那里。
没有人想到,这个半大少年居然敢打太平司的人……
王笑手心痛到发麻,却只觉得痛快至极。
他昨天被人打了一棍,今天又被崔氏、王康打骂,不知道谁还在自己身上乱摸……
积攒了一肚子气,此时终于化成这一巴掌,将卫奇一张脸打到肿了起来。
在所有人都愣住的片刻时间里,王笑甩了甩发麻的手,又是一脚踹在卫奇肚子上。
卫奇捂着肚子连着退了好几步,几乎要摔在地上。
“老子干碎了你!”
他悖然变色,怒火腾起,拔出腰刀便向王笑劈来。
誓要将这小兔崽子砍成残废!
王笑却只是冷冷一笑。
“来啊!来砍我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不退,反而向卫奇迎上去……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69章 北镇抚
“我是楚朝的附马都尉、淳宁公主的未婚夫婿。来!有本事你一刀砍死我!”
这句话猛然出现在王笑脑中,他再也顾不得别的,张口就大喊出来。
重生以来,他所做的,无非是像上辈子一样努力赚钱。
但到今天他才知道——活在这个封建王朝中,只有银钱却没有权势的人,就只是案板上的鱼肉而已!
所以,世人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所以,范家不惜花费,投了无数银钱在芳庭用来培养人脉。
所以,王家将家族的希望放在王珍的科举仕途上,而后又让自己这个痴呆儿去选配附马。
到此时,王笑才知王珠的用心。
“来,砍我!”
王笑死死盯着卫奇,眼中尽是狂悖。
一句话入耳,卫奇硬生生止中手中的刀势,眼中神色变幻。
附马都尉这种东西,天下间没有几人瞧得起。
但瞧不起是一回事,能不能得罪又是一回事了。
卫奇懒得去分辨王笑说的是不是真的,对方这品貌家境,又还有什么好分辨。
只能在心里狠狠骂一句——王八蛋子兔相公,没骨气的贱骨头。
他脸上阴晴不定了一会,又是冷冷剜了王笑一眼,方才从他身边走过去。
“将人带回去!”
王笑还想再拦,却见王珍冲自己摇了摇头。
王珍额头上的血流了一脸,双手被人扣着,显得颇有些狼狈,他脸上却依旧是一种‘万幸’的表情。
“没事,大哥和他们去一趟,你照顾好家里。”
他也只来得及与王笑这样交待了一句,便被押着匆匆离开了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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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珠得到消息后并没有急着赶回王家。
骏马跑得飞快,长嘶一声,停在了太平司南镇抚司的衙门前。
王珠翻马下马,裴民便快步迎上前来。
“王公子,不是我们南镇抚司捉的令兄……”
“我知道,我想求见镇抚大人。”王珠道。
听他语气平静,裴民便放心下来。
“镇抚大人亦在等你。”裴民说着,目光落在王珠身后那个名叫锅头的汉子身上。
王珠会意,转头交待了一句:“锅头,你在这里等我。”
太平司分为南、北两个镇抚司,因开国起便是北镇抚司负责监察京师的不轨事、设有暗谍,所以北镇抚司才是太平司的权力中心。
但对于南镇抚司指挥使邱鹏程而言,自己才刚收了王珠一坛金子,转头人家大哥就被拿了,这便是砸招牌的事。
这事若没兜住,往后还怎么开张?谁还给自己送钱?
因此一见王珠进来,这位往日颇有凶相的邱鹏程便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
“令兄的事我打听过了。”邱鹏程道:“人是北镇抚司拿的,我……”
后面的话邱鹏程便有些为难起来——人家不给我面子,我在人家面前算个屁。
好在王珠颇为懂事,只是问道:“家兄如今被关在北镇抚司大牢?”
北镇抚司大牢即是诏狱,进了里面,不死也要脱层皮。
邱鹏程道:“那到没有,此次太平司只负责拿人,现在人押在刑部大牢。”
王珠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在诏狱,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便郑重抱拳,躬身向邱鹏程道:“谢过镇抚大人。”
邱鹏程也明白:王珠知道自己其实是使不上力了。
但这一声谢,便表示王珠是极懂事之人。
“此案我打听过了。”邱鹏程便道:“死者张恒是今科进士,刚任刑部主事没多久,与令兄有过冲突。他昨夜惨死家中,被砍了三刀。死时手里握了一张纸……”
“一张纸?”
邱鹏程道:“是从《东坡词集》上撕下的一页,正是那首‘山下兰芽短当浸溪’,而且张恒身下还写着一大一小两个‘王’字,依字迹推断,确实是张恒用血写的,似乎要写‘王珍’二字……”
王珠冷笑一声,道:“我大哥心思细腻,若要杀他,不会留下破绽。”
邱鹏程道:“但这桩案子证据确凿,死的又是朝庭官员,实是不好办。”
王珠问道:“为何刑部的案子,却是由太平司拿人?”
邱鹏程一愣,他却没想过这个问题。
王珠微微眯了眯眼,沉吟道:“因为他们知道我和裴民的关系……让北镇抚司出面,这样南镇抚司便不能动……而知道我这层关系之人,呵,看来还是与罗德元背后之人有关……”
他思量片刻,向邱鹏程拱手道:“今日谢过镇抚大人指点。”
他说罢竟是转过身就走。
邱鹏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后悔起来。
那一坛金子就放在自己桌子后面,偏偏刚才自己鬼使神差的,竟没来得及还给王珠。
唉,钱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容易下定决心不要。
接下来这些事,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一坛金子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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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巷。
王笑站在唐芊芊的院子门口发着呆。
她竟是又不在家。
他昨天已然怀疑过她一次,后来知道自己冤枉了她,心里是极为自责与懊悔的。
可现在,他没办法让自己不再次怀疑她。
王笑看着紧闭的大门,事情的经过便在他脑中一点一点还原起来:
她让人假扮罗德元,要接近的目标便只有张恒。她设下这个仙人跳的局让张恒上勾,不是为了银钱,其实只是为了杀他而已。但结果,假的罗德元在杀张恒的过程中反被打死。
昨天她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事情还没了结,于是她先是利用自己的计划骗了贺琬三万两银子,晚上便杀了张恒,然后逃之夭夭了。
“不会的……”
这般想着,王笑喃喃了一句。
但这是目前最合理的猜想了。
王笑抚着额头,心中失落再次涌上来。
他也看得出来,唐芊芊一直是在把玩着自己的情绪,她时而亲亵,时而嗔娇,时而妩媚,时而疏离,让自己在她的笑语嫣然中,一步一步弥足深陷下去。
两世为人,自己终究还是被她玩弄了。
自己一人被骗了也就罢了,却还害得别人受到牵连。
若非自己色令智昏,也不至于让大哥与张恒生出隙怨,还被怀疑成凶手。
怪不得二哥前几日要骂我……
王笑闭上眼,默想了片刻,将这些自怨自艾的想法从脑中抛出去。
事到如今,救出大哥才是正经。
再睁开眼,他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不要急,冷静想一想……”
若论人脉,如今认识的能帮忙的却只有秦小竺姐弟了。
于是王笑转过身,向巷子西边跑去。
等到了积雪巷西三十六号的院子,却见院门上也是挂着一把大锁。
王笑愣了愣才,想起来,这个时间那姐弟俩肯定是在赌博啊……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70章 秦玄策
秦玄策今天却没有在赌。
他今早起来后,极惊讶地发现秦小竺居然穿了一身女装,还坐在那抹了胭脂。
秦玄策自然是吓了一跳,问道:“你是疯了?还是你打算把王老虎睡了?”
“蠢货!”秦小竺骂了一句,道:“今天是初八啊,我要进宫见皇后娘娘。”
“那我去哪?”
“我管你去哪!”
秦玄策转念一想,这是好事啊。
今天揣了一百两银子在身上,姐姐又不在,自己正好潇潇洒洒。
他假模假样地在院里耍了一套枪法,等秦小竺一走,他便换了身衣服兴匆匆地就出了门。
才走到文贤街准备买两个肉馍吃,秦玄策便皱了眉。
“银子呢?”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孪生姐弟间的心灵感应,秦玄策用腚都能想到,秦小竺此刻正掂着荷包说“想花老子抢来的钱?没门”之类的话。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决定去巡捕营找耿当。
当王笑跑到积雪巷来找他时,秦玄策正策着马,行在京城外的官道上,算是陪耿当回村里。
马是从巡捕营牵的劣马,但就这样的劣马,在秦玄策的腚下却显得颇为精神稳健。
“你竟带了一盒胭脂?”秦玄策看了一眼耿当的包袱,忽然说道。
耿当颇有些吃惊,讶道:“你咋知道俺包袱里有胭脂?这是俺娘托俺带的。”
秦玄策道:“我闻到的,你为何要买石榴味的?”
“俺也不知道是啥味的,是那店老板给挑的,你鼻子咋这么灵?”
秦玄策道:“闻马粪闻出来的,我在辽东,见了马粪就得闻,推测那马是多久以前拉的粪。”
耿当道:“真的吗?”
“这可是保命的技能。”秦玄策淡淡道。
说着,他指了路边的一堆马粪,道:“你看,那便是新拉的马粪,能拉出这样大的一坨,定是骏马无疑,吃得还是上等的干草,看湿度,便在我们前面不远。”
耿当倒吸一口凉气,赞叹不已。
秦玄策翻身下马,过去端详了一会,还拿手比划着地上的马蹄印与车轮痕迹。
“三匹都是骏马,还有两辆马车,带了仆人护卫若干,一刻钟前从这里过去。”
耿当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再看秦玄策,已是惊为天人。
却听秦玄策道:“我们追上去。”
“追上去做啥?俺们又不认识这些人。”
“他们队伍里有女子。”
耿当大惊,道:“你这都能闻出来?”
“这不是闻出来的,草丛里有方手帕,应该是风吹出来的”秦玄策说着,将那一方帕子收入怀中,翻身上马。
耿当挠挠头,道:“就算有女子,又与俺们有啥关……”
“驾!”
马长唏一声,如箭离弦。
耿当一愣,暗道巡捕营的马竟有一天能跑这么快。
他看着秦玄策矫健的身姿越来越远,心中极有些崇拜。
玄策果然是自己遇到的最全才之人,竟连骑术也这么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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