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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春天的地铁(真骨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是鸦仔
梁迦斟酌着此话,渐渐地噎语。
“你晓得?”她抬眼眸,谨慎地试探。
陶秀真放下手镯,深叹一声道:“等你以后有娃儿了就晓得了。有的时候父母不讲,不代表不晓得。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做啥子事都瞒不过亲爹亲妈。”
梁迦心脏一紧,脊柱有斜箭穿过。
“不过还好断干净咯……”
“你当初为啥子不劝她?”
“我啷个劝呢?她老爱翻旧账,讲我跟你外公是失败的婚姻。她人还小的时候,你外公打我骂我都是她护着我的。勒个人有她自己的脾气,我太了解她咯,除非自己想清楚,别个人都讲不通。”
陶秀真与其亡夫是旧式婚姻,浸润在他酗酒暴力的阴霾中长达多年。梁迦听母亲提过零星半点,大抵能从中窥见,魏娟是她苦难中唯一附存的光和希望。
梁迦默默包住外婆的手背。
陶秀真眼尾噙了丝泪光,自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递给她,“过年之前我去看过,存了八万多,你拿去用。不管是结婚还是换门面,总能顶点用场。”
“我不能要。”梁迦摇头,“你年纪大了用钱的地方多又没得正经收入。”
“瞎说,就是年纪大了花钱的地方才没你们多噻!”
陶秀真皱着眉,老花眼覆上涟涟泪水后才显得有神。“收着吧。”她将语调放柔,“活到我勒个岁数真没啥子盼头,就盼着小的好、过得平安。”
存折有些年头了,由其封皮设计可判断,然而保存得宜,未见留痕褶皱。梁迦手指在上面拂过,心绪复杂地点了点头。
“好好的,晓得不?”陶秀真挨近,颤颤的手梳捋她额前的碎发。
日照烘暖了空气,是丝绒糖霜质感。新年伊始的近半月,重庆一直是盛晴天。
“晓得了。”梁迦说。
*
林靖博对待工作格外精勉,整个小组提成属他拿得最多,于是花起钱来手面也阔绰得很。
周六中午跋涉回渝,他第一要紧是带梁迦吃饭逛街,随后再去看电影。
不得不说,此人蛮有时尚鉴力,人常嘲讽的直男品味于他身上不存在,为梁迦挑选衣服,比她还了解什么颜色风格才合适。
可是梁迦执意不收。她一般会囫囵试上,而后以“不太喜欢”在穿衣镜前婉拒他的好心。、
无论一旁柜姐如何抵命推销,言辞吹得天花乱坠,梁迦始终神色平平,一句“不喜欢”讲得心安理得。
林靖博出了店门,笑得行不稳路。
“……笑什么?”
“我笑你太逗。”他起身,扣住她肩膀往怀里收,“你信不信明天这个商场所有女装店都会拉你进黑名单?放一张照片,再附文‘小广告与此人勿入’。”
梁迦浮浮眉不作声。这人是真的头脑简单。
如此折腾良久,林靖博终究死了给梁迦买衣服的心,改道楼上男装店,拜托她为自己出谋划策。
他身段还是有的,与衣服能达成互利共赢的效果,且酷爱休闲运动,算个不甘落后的弄潮儿。
梁迦还是令他失望了。她没什么品赏能力,全程几乎坐在休息位,二人在逛街消费这件事上好似反串对调了角色。
然而林靖博依旧习惯问她的建议。
譬如此刻,他换上一件后出了试衣间,走到放空的梁迦面前挥了挥手。
“怎么样?”林靖博煞有介事地拎拎衣襟。
梁迦抬头,旋即怔然。
看这反应究竟是太好还是太差?林靖博陡然失了主意。
“不好看啊?”他讷讷侧身,望向镜子里,寻思这黑夹克还挺衬皮肤。
“……不是。”梁迦垂眸,声气低微,“挺好看的。”
“真的?”林靖博愕然睁圆了眼睛。
学生得高分因而获双亲夸耀大概就与他这时的神态无异。
“嗯。”梁迦颔首。
“那我就买这件好吗?”
“你决定吧。”
林靖博眉开目舞地卸下这件结了账。
收银员问其是打包还是现穿,他不假思索择了后者。
下午三点,二人转战私人影咖。近期排挡电影口碑尔尔,林靖博遂认为还是影咖可选性更高。
他让梁迦裁夺看什么电影。
食指在屏幕上平划几番,梁迦指定一张图片道:“就看这个吧。”
林靖博凑过去看,“《开往春天的地铁》,老片子了。”
“嗯,很久远的电影。”
“那就这个吧。”他仰头知会店员。
梁迦呆钝,“你……其实如果有想看的可以不必这样屈就我。”
“什么叫屈就啊,”林靖博不以为意地咕哝,半搂她深望进那双眼里,“出来约会不得女朋友意见为大啊!我这人观影口味重,平时偏好惊悚血腥类的,也不适合带你看。”
梁迦不咸不淡掀掀唇角。
双人厅厢逼仄昏暗,电影声色能盘踞每寸缝隙,各种色素音频蛮横且暗昧地在空气中缠裹碰撞,床戏动静之真实自不待言。也无怪,影咖会成为调情圣地。
抬高几分米的卧榻,梁迦半躺其上,与林靖博仅隔分寸。起先他尚能满足于牵牵她的手、指尖抚弄她的腕心,抑或用下颌触碰她的头顶,电影过半终于蓄了势,一把箍住她下巴转向自己,迅速果决吻了上去。
梁迦打了个寒噤,由他的舌尖侵入,不懂一个恋爱经历泛泛的男人吻技竟也这般高超。
约是在擦枪走火的当口,林靖博抬起手探进她内衣之下,有如缝在她身上,来捏揉她禁地前的两处浑圆。他的手很凉,引得她四肢百骸生起入髓的麻意。
一时,紊乱的气息和衣物的摩擦甚能盖过电影的背景音。
但台词依旧清晰可辨,是男主角的内心旁白:
她让我心如刀绞,七年,就像是一大块从我身上切下的肉,我不忍心一刀就这么切下来,哪怕还连着这最后的一丝。
梁迦深喘口气攘开了林靖博,他的手也一并退开她身体。
“怎么了?”林靖博眼神还是情潮未凉的状态。
“没什么……”她抿抿嘴,“就是突然呼吸困难。”
林靖博凝视她,半晌后挨极了将她满抱入怀。“小迦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他嘴唇来碰她耳廓。
梁迦找个更舒适的姿势躺着,却控制不住地浑身瑟动。
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这秘密,世上除了她只有一个人知道。
“嗯。”
“也许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吧,可是我对你真的有种想和你过日子的喜欢。”林靖博开始激动。
电影主角说:“就比如说你是鱼翅我是燕窝,那总有吃腻的时候吧吃了一辈子,就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一个大白菜,得咬咬牙坚持住还得咽口唾沫。”
梁迦轻出笑声,指指屏幕看向他,“你看他们,爱了七年也有尽头的时候。”
林靖博不由沉默,片刻后道:“管那么多呢?能在一起一天就是一天。尽不尽头的都去他妈的。”
梁迦缓缓收敛了笑,安顺地融化在怀抱中。
兴许是时辰到了,或者是行其心之所安。
晚上梁迦未回家,而是随同林靖博去了宾馆。第一回没持续太久,不过他精力十足,又满怀初尝滋味的浓郁兴致,缠着她又来了两回,到下半夜才歇停入睡。
*
约二十天后,梁迦的正常来潮期延迟了。
她有些慌,尽管当日林靖博做了安全措施,但这东西变数难测,不排除有意外的可能。于是她趁着店内不忙赶去药房买了测孕棒,回家进厕所验了一下。
一道杠,虚惊一场。梁迦惴惴地将其丢入垃圾桶,如释重负折返发廊。
姚欣慧联络梁池的次数有些频繁了,俨然已经毫不避讳地坦率自己的勇敢在对他求爱。
梁池头疼不已。
他倒不是忌惮她的工作身世,只是无法消受这种死缠烂打的戏码。那天她众目睽睽之下强吻他,已令他有了深重的阴影,乃至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看见警句女同事靠近都反射性后退。
以恋爱达人自况的小刘笑他,“你勒是单身太久得了恐女症!”
梁池无言以对。
晚上回家,他照例在楼下抽了根烟才上楼。
这段时间他着家次数越发的少,要么因公值班出差,要么干脆闲杵在单位,由此一来,连梁迦的发廊都近乎未踏入。
减肥辟谷最治标治本的是什么?莫过于索性不看食物。
不看一切具有诱惑力的食物。
魏娟又在砌长城,家里只有梁迦。
灯光蒙暗暗的,铺开的夜色渗进窗,像墨水吃纸一样包吞光亮。
梁池瞟了一眼大房间,搁下钥匙去上厕所。
他阵仗不小,梁迦听着歌也知晓他的归来,摘下耳机犹豫许久后起身,踱到门口揿住门框准备阖上。
豁然一道后坐力,她被猛可冲进门的梁池推到床上。
他盛怒到近乎掣动了全身的骨骼,热息胡乱扑喷在她脸上,“你他妈跟他都不戴套吗?!”
梁迦起初尚没反应过来,觑见他握着的验孕棒才恍然,愣了几秒要动,又由他倾轧回去。
“他戴了……”她无奈。
梁池仍旧愤不可遏,抬腿疯踹一下床板,即刻牢牢拷住梁迦的双手,“你让他记好了,要是有一丁点想乱来的念头,老子杀了他。”
“你发什么疯?”梁迦挣扎。
“我疯还是你疯!”梁池声息大乱,“你要不要脸?才谈几天就跟人上床!”
言毕,二人同时怔住。
梁迦忽而有了力气反抗,竭力搡开他后回斥,“是!我是疯了,从跟你当兄妹那天起就已经疯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这样做不是正好和你心意吗?”
“什么和我心意?”梁池听笑话似的皱眉。
“……不说了。”梁迦站定后潦草理理头发和衣服,紧赶着对他下逐客令。
梁池手上还握着那根验孕棒,于昏暗处紧紧望了她半晌,最终缓缓撤出房间。
他走了,梁迦迟迟未动。
月凉星疏,楼上麻将的搓动声尤在耳畔,她眼前的光影仿佛被冻结,定格于梁池那腥红欲泣的双眼。
*
说点啥:
之前因人打小报告卸了文章,无奈无语至极。
放上来仅仅是为了方便不爱关注作者微博的读者,本文引起不了任何热度,有心者大可不必费力,消停吧,省省劲儿留着自己码字哈!
另,文会he,篇幅不长,可能不超过十万字





开往春天的地铁(真骨科) 12
“哥,下雪了。”
梁池听见她说,扭过头,果然望见纷纷洒洒的细雪。
雪如玉屑降落人间,人们驻足、仰脸、欢呼,好似此生第一次得见。
“你这样看得清吗?”他坐在石阶笑望她,青灰烟幕后梁迦扒着栏杆探头探脑,他的外套松松垮垮抱在她身上。
“有点困难。”
当然困难。
轨道三号线的铜元局站楼梯,纵深交错,绵长曲折,人在其中仿佛置身几何迷阵。梁迦的视野、脱缰的心思,受到了这些白色钢筋的巨大局限。
梁池一双笑眼袖手旁观许久,然后才摁熄了烟,三两步跨下石阶到她身后。他蓦地托起她,双手握腰那种。梁迦惊叫间扬起了胳膊,摊掌承接星星点点的冰凉。
“还是雪水,”她道,“一落到手上就化了。”
梁池的腰腹和栏杆牢牢相夹着她,“有就不错了,对重庆来说。”
“你来试试?很冰。”梁迦回伸手,越过自己来贴上他的脸颊。
“很爽。”他打趣,“像冬天被窝里蹭到你冻僵的腿。”
“恶趣味。”
以此姿势,梁迦的臀部擦在梁池下腹,衣料相挲带来的体感,是隔靴搔痒的字面含义。
那天的雪下到后来,不争气地化作了雨。重庆的每座山都做好了为雪白头的准备,老天却不给它们遂愿。
而梁迦将哥哥那件黑夹克一直披到了雨停。
……
梁池从梦里抽离,挪动身子时倏尔一怔。他遗精了,腿根湿泞一片。
此刻天光大破,邻里间的烟火声气已然十分喧嚷。他抬臂覆额叹了口气,不上早班就是自在,自在到习惯早起的人也结结实实睡了个懒觉。
几分钟后,小刘问候他沉默的手机,“老大,换个班呗。我有了新目标,下午跟人约会。”
梁池吃力地支开眼皮,“你他妈成天到晚就想这事?脑子里能装点别的吗?”
“没得法子啊,这不也想趁早找一个定下来吗?”
“那就广撒网?”
小刘人是好的,自打分派过来跟着他干,公务上也一直勤恳敬业,待梁池也有如亲兄长,唯就男女风月事上欠债太多,周正民常训话编排他“作风不正”。
“总好过干等嘛,等着等着就得上金佛山当和尚咯……”小刘卖乖口吻,“得行不?回头请你吃串串!”
梁池徐徐起身,从鼻腔里沉“哼”一声。
“嘿嘿,你真是人美心善!”
“……”
小刘心愿成真,并不赶着挂电话,又继续聒噪了数句有关和新目标的艳事,直呼“暧昧”应当引为人生一大乐。梁池听得太阳穴发紧。
“是真的,”他笃言,“听过王菲的《暧昧》吗?”
梁池单脚跨进厕所,“听过,挂了。”
“诶我还没讲完呢……”尾音被利落掐断。
上午九点的梁家是一天内最无生命力的时刻,空气静谧如死。
洗漱收拾完毕,梁池心血来潮地走进大房间翻找那件黑夹克。
他们家素来就这一立大衣柜,任何常用或搁置的物事都收纳进去,想立刻寻到要找的东西并非易事,可也算不上那么难。梁池的手指掠书脊似的与一排挂好的衣服擦肩,定住了,定在两件紧挨的校服。
一白一蓝。
他笑笑,继续往下找。
黑夹克被叠在最拐角的纸箱子中,折得棱角分明,有一个优等生对待答题卡那样的细致严谨。
梁池看到的瞬间对母亲的整理能力刮目相看。
手挂住柜门出神的功夫,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里,为何要找这件衣服。
就因为那个梦?
还是因为如《暧昧》里唱的那句,“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未留住你却仍然温暖”……
*
常在河边走,是真没有不湿鞋的时候。
眼下,小刘深切体会了这道理。
他凝视梁池小臂上几公分长的刀伤,悔青了肠子,“梁队,真真真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绝对老老实实的!”
伤口还不到要上医院的地步,却也见了血,铁腥味像浓醋进汤,很快弥散在车厢内。
梁池神情发沉,“我跟你讲多了也没用,你谈不谈恋爱我也管不了你。但是好歹有点甄别能力。你他妈过完年也二十五了吧?自己还是个警察,长没长脑子?”
事情实在啼笑皆非。
小刘搭上一个艺校学生,网聊阶段对方包装精彩,又是川美研究生在读又是各式摄人心魄的美照。
这倒是其次。他栽就栽在对方话术高明,善用春秋笔法掩饰自己骗子的真实身份,一口一个“宝贝”唤得尤其热络。于是干柴碰上烈火,一点就着。
下午小刘到达她指定的茶餐厅,前半程未发觉什么异样,直到天价账单甩上桌,他即刻因仅存的职业警惕发现了不对劲。
未想对方真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犯罪团伙,且胆大包天无所畏惮。他觉得不该急着亮身份,而是假作上当,顺便知会梁池带人来查。
梁池一伙来得很……巧。
巧就巧在小刘刚好露馅,团伙气急败坏动起了刀具砍人,梁池替他挡下一刀,挂彩的节骨眼险些鸣枪示警。
最终收押成功,小刘也以一种尤为滑稽的方式立了功,荣登单位闲话热门榜首。
脸丢大了,他心里亦是歉仄难当。
“梁队,你怎么这么护着我啊?”快哭的语气。
梁池脑内闪现那个千钧一发的片段,刀离小刘的脖子仅仅半米,他怒道:“滚!谁护你?老子就不该替你挡刀。”
“唉,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吃串串,”小刘示好,又皱起眉盯住他淋漓的伤口,“不上医院吗?感觉血流得好多哦……”
“有什么好上的?你小时候被蚊子咬了也上医院?”
“……那好歹包扎一下。”给他一个机会用金钱偿补。
“不用了,你回去吧,师傅保不准发火要找你。”梁池完好的左手点根烟,平静望着血顺向往下淌。
小刘背冒寒意,“我真要回去啊?”
“真,”他颔首,“你别看师傅平时笑呵呵的,徒弟犯错这种事绝对容不得。回去挨顿骂吧,犯了错总要承担后果。”
“行吧行吧。”小刘一脸苦相开门下了车,“那你自己注意点,最好找点东西止止血。”
梁池抽着烟冲他点了点头。
又下雨了,细密雨脚噼啪砸璃。
阵阵摊位路人撑伞的声响中,舞厅仍在尚未浓妆登场的阶段,低调地安歇于街旁。梁池呼烟望着它们,无巧不成书,他和杨家坪有股割不断的缘分,小刘的约会地点竟是也在这里。
正放空,眼前车窗被人叩了两下。
梁池目光定焦,觑见姚欣慧的笑脸。
欢悦的声音透进紧闭的窗,闷闷的很不真实,“查案子吗?”
……他有些不想理睬。
这样做的后果,是姚欣慧直接兀自开门坐了进来,并旋即惊了一跳。
“你勒是……为啥子搞成勒样的?”
梁池后退两寸,“误伤。”
“好多血哦!”姚欣慧揪着心脏,“快上医院!哎呀你还有心思抽烟?”
“不用上医院,小伤。”梁池真心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好歹清理一下嘛!再小的伤也有感染的可能,”姚欣慧攒眉,“要不你在勒等到起,我去给你买点消毒的东西。”
梁池咬着烟还未来得及回绝,她就风风火火推门下了车。
此时的雨越发的大了,车厢陷进类似冰雹砸窗的声浪里。
然而他望进后视镜,女人奔来奔往始终没打伞,甚至抬起手挡一下雨都没有。
梁池轻叹。
姚欣慧折返得很快,怀里瓶瓶罐罐抱了许多药物。先用双氧水清理伤口,她低着头嘴里念念有声,“你放心噻,我很专业的,启文念书的时候跟人闹架,受了伤也是我给他处理。”
离得过近,梁池低眉时她的后脑就在自己眼下。
姚欣慧与梁迦的发质相似,顺软且黑中带栗。
“家里有个弟弟妹妹的,大的总是要操心。”
他微眯双目,“我懂。”
“你懂?”姚欣慧冷不丁抬头,好险磕到他下巴。
“嗯,我也有个妹妹。”
“真的?那她应该也很好看吧?”
“为什么这么说?”
姚欣慧笑弯眼,“因为你好看啊。”
梁池对着那双眼睛有一刹那的恍神,又顷刻被伤口的辛辣唤醒。
男人静默时唇缝紧并,和缓的声息掺杂烟草的涩味。姚欣慧紧紧注目片刻,猛扑上前吻他。
梁池一时愣住了,而后才有知觉推她。
但是无果,她整个人都欺压上他的腿,坐在他小腹和裆口的交界处。
攻势强劲,唇舌并用破他的城门。
窗外雨声杂沓,车内呼吸交乱。
烟头于男人指间青丝袅袅。
梁池浑身发烫,挣扎着坐正后推开了她。
“你……”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姚欣慧深喘着气,面容虾红,“你有反应了……”
梁池沉默。
“你有反应为啥子要拒绝我?”她眼底泛红,“是嫌我干过楞些事嘛?”
“不是。”他拧眉。
姚欣慧定格半晌,开始解外衣的纽扣。她其实不善言辞,又有种低入尘埃的卑微,想说“我真的喜欢你”,冒出口却变成“你不用给我钱”。
梁池手中的烟在颤,随即按住她俨然疯魔的手。
“我求你,欣慧,”他头一回直唤她大名,语调抖得像那根烟,“不要这样。”
“为啥子?”她流泪。
梁池不作声,换拽紧她衣服的举动代替。
姚欣慧搂紧敞开的外套贴住车门,无言哭了一阵。
原来她想拥有正常爱情的顽执仍是这样可笑。
哭够了,她抹把泪复转身来,狼狈道:“我不乱来了,你手给我,我继续给你清理。”
梁池叼着烟把手臂抬过去。
“你别误会,”稳重的声线略含无奈,“你跟我……不会有好结果。”
姚欣慧停下棉签,低声说:“你心里有人吗?”
梁池不动声色掀了掀唇。
听不见回音,她只好暂且死心,缄默着完成了所有处理工序。
“你跟我讲讲你妹妹的事吧。”系好绷带,姚欣慧撤开后忽道。
梁池穿外套的动作一顿,“没什么好讲的……”
他敛眸,“一个很傻的人。”
“傻到家了……”
外套口袋无由跌出梁池的皮夹,恰好以敞开的姿势掉落在姚欣慧脚边。她先一步俯身去捡,拾起时翻过面看,那一瞬他的心脏蹦到了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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