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累金铄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一钱
后来夏目事物缠身,对他少有注意,偶尔照料院中花草时听见他和邻居女孩谈些漫无边际的话。
“爱莉,你爸爸为什么不出现。”
富酬问在篱笆跟用塑料小铲子抠土的小孩。
“他太弱了。”
爱莉头也不抬的回答。
“他生病了?”
“他没生病,他会潜水,会隐身,一般人不能看到他也不能找到他。”
夏目跟富酬说过,她爸爸失足摔进江里,尸体至今没能打捞上来。
“他人怎么样?”
爱莉扔下小铲子,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我不让你做我小弟了。”
“为什么?老大,你不能这么对我。”
“做小弟就要有做小弟的本分,你不问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就,”她用沾满湿泥的小手一抹鼻子,“我就还能当你大哥。”
“好,我不问了。”
富酬站起来,从篱笆这边把他大哥薅起来,然后拿出她妈妈装在她兜里的手绢,给她擦鼻头。
爱莉仰起小脸蛋,顺富酬的手往前扑在爬满牵牛藤蔓的篱笆上。
“你想做我爸爸吗?”
“那得问你妈妈。”
“她会说保守秘密。”
听到这,夏目觉得可能再有几个月,新房客就去隔壁住了,但秋月夫人现在真的有这个心情吗?她正身陷官司。
隔天夏目比原计划早回来,听到租客房间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
第一个念头是,他在上吊。
夏目冲进他房间,看见的场景和预想中的别无二致。他上前抱住富酬的腿,试图让他有余裕呼吸。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约的律师临时有事取消了预约。”尽管他很轻,夏目也举得非常困难,“我们能换个姿势谈吗?”
“随你。”
这是随我的问题?夏目尽力冷静:“我拿给你剪子,你能自己剪断绳子吗?”
夏目当他默认了,刚要放开一下去拿剪子,他扯了下绳结,绳子松了。
“还有人绳子打活结上吊?”
“闲来无聊测试一下。”
“测试……绳子的强度?”
“测试我命运的强度。”富酬咳了几声,躺在地板上,“我可以自杀百分之百被救。”
听起来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夏目叹了口气:“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不了,毁你心情。”
“呃,”夏目提议,“我刚买了七迁屋的馒头,要不要出来和我们吃点,还有西瓜,然后坐一会儿……”
“同情我?”
“没有。”夏目的确觉得他做出这种举动是出于孤独,想引人注目,“是我有些地方不顺心,想找人倾诉。”
“我不想听。”
“……”
“我果然很难伺候吧。”
“嗯。”
两人相对无言,微尘在晌午光中漂浮,蝉声和植物香气从窗缝墙隙透进室内。
“真的有西瓜?”
“有。”
猫咪老师的胃口让富酬叹为观止,豚鼠是杂食动物没错,但能长得这么肥硕是靠它自己努力。
然而西瓜只是个借口,富酬讨厌红色。
“不过很快就看不到了,那时就不用再讨厌任何东西了。”
“移民到哪里都会有金发。”
“我视神经出了问题。”
“啊……对不起。”
“是我错,年轻时太任性的后果。”
“你现在看着也很年轻。”
“时间唯在健康方面不对我施以援手。”
“能治好吧。”
“我透支身体唯一得来的就是这些慢性病,珍惜成果还来不及呢。”
“……”夏目一时停止吃瓜。
“我在开玩笑。”
“我知道,但我笑不出来。”
“你善良过头,缺失残忍的幽默感,而我的幽默几乎都这类的。”富酬倚着门廊柱,指尖爬上一只蚂蚁,“咱俩不适合结婚呢。”
“根本不会有那种发展。”夏目吐槽。
“慢性病不致死,无法根治,就是有点难挨,”前段时间阴湿的梅雨季节差点要了富酬老命,忙着疼都忘了无聊,他把蚂蚁放到地上,“时间久了会习惯。”
“你至少得治眼睛啊。”
“已经在练习盲文了。”
“这样是不会幸福的。”
夏目见隔壁的以食物香气为生的小妖怪背着小包袱去找下一户人家,想来受官司搅扰,秋月夫人没功夫研究美食了。
“幸福是流动的,轻柔的,令人不易察觉,而又源头不安定,不持久,终会干涸,所以要好好珍惜。”
“你说你约了律师。”最近富酬身体和精神状况还好,“我以前从事法律工作,姑且算经验丰富,在官司上有问题可以问我。”
夏目想了片刻,似乎在反应跳跃性的话题,组织语言。
“你是来修养的,我刚才还劝你去治疗,这么打扰你有点过意不去。”
“少废话。”
“倒不是我的官司,我只是被波及,也不确定会不会失去这栋房子。”夏目不客套了,“房子是原田卖给我的,我和她签了合同。而她的房产是她死去的丈夫留下的,现在她丈夫家里人出现要跟她打官司,让包括房产在内等一切债券、商铺、保险金和遗产继承失效。”
“遗产纠纷跟你关系不大,你只需要等到官司完了,秋月亲戚胜诉,你跟他们就房产合同谈,就算打官司,大概率会判定合同有效。”
“那个,”夏目犹豫着补充,“起诉方严格来说不是秋月亲戚。”
“那是直系血亲?”
“差不多……是秋月先生另一个老婆。”
[综]累金铄骨 二九章
“重婚?”
“我也没怎么弄懂。”
漫不经心的听着夏目说话,富酬向后仰躺,头顶是木质的房梁,稍微挪挪身子,余光可以看到一点散发霞光的天际。
“无论哪方占理,你都是无辜的,没必要掺和。”
“邻居太太孤身带着女儿无依无靠,独善其身我过意不去。”
带有盛夏热度的光线充溢在每寸空间里,植物的气息,翁响的蝉鸣,还有体表止不住的热汗和体内从未散去的寒意。
想放过自己,改过自新,才发现重拾底线比抛弃底线难得多,追求效率成了条件反射,利己主义深入骨髓,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在乎,这就让他全部在乎的热情都转为近乎仇视的冷漠。
他试图放慢多年的快节奏,反而打乱了全盘乐章,意志疲软,迷茫散漫,一边为原地踏步焦虑,一边一动不动,循环往复地加剧混乱和憋闷。他这么躺在这,感觉自己的血管内流淌着金属液,要么高速沸腾奔流,要么逐渐冷凝僵死。
挂坠冰着他的胸口,他甚至能闻到心脏时时泵出的铜臭味,挥之不散的对黄金的谄媚,虽然已失去了冠冕堂皇的敛财理由,可他唯恐自己稍不注意,还会回头信仰金钱。
可怕的是现在他还清醒,倘若他病痛缠身,精神低迷又当如何?
世事变化是极其复杂的,人身上没有什么奇迹不能发生,当然这奇迹有好有坏。
闭了闭眼,富酬缓缓起身,完整的晴空出现在视野中。
“你继续说。”
是逃避恐怖的设想,也是寻找行动的方向。徘徊在上一条路尽头,下一条路开端之时,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正确的事做。
“这件事我会帮到底。”
“所以说,你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夏目收拾了果皮碎屑,听到隔间传来物品倒地的沉闷声音,差点以为猫咪老师也上吊了,到想猫咪老师胖得没脖子又放下心来,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回来时抱着猫咪老师,提着一台老式收音机,也就是它碰倒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另一位夫人原姓名濑。”夏目无聊的调试着前任主人遗留的老古董,伴着哗哗的音频声响,继续说,“名濑女士是名正言顺的,她丈夫和原田结婚划户籍的是秋月动用了关系,动用的还是妻子娘家的关系。”
“所以名濑和秋月是法律效应的夫妻。”富酬不关心八卦,无所谓谁好谁坏,“有儿女吗?”
“没有。”
“遗嘱什么时候立的?”
“秋月意外死前四个月。”
夏目手抖,收音机滋啦的尖叫起来。
“怎么分割的遗产?”
“全给了爱莉。”
“这处房产是秋月和原田婚前还是婚后财产?”
“不清楚,”夏目手忙脚乱的关了收音机,“好有紧迫感。”
“快速对话是给我省时间,给顾客省钱。”
“此次咨询在计费?”
“没,”富酬拍了拍自己额头,“我职业病犯了。”
夏目叹了口气,善意的笑了笑。
“通过强势的问话掌握主导权,可以有效支配没主见或者莫名自信的法盲,取证和签相关书面文件环节会方便一些。”
“听懂了,学不会。”
“不用会。”
谈话间天色渐暗,微暖的风轻拂而过。
富酬拖过收音机,几下调出了能听的电台,正播放巴赫的钢琴曲。
“我的执照在这不生效,只能提些意见,你们官司按原计划的步调走就好。”
夏目有点疑惑。
“我们什么计划?”
“官司的计划啊。”
“计划什么官司?”
“计划你们官司。”
“官司没有计划。”
两相沉默,蝉鸣声渐响,鸟鸣长啁啾。
“没计划就说没计划……”富酬失笑。
夏目也忍俊不禁。
有时候气氛轻松,对话没头没脑,笑点自然莫名其妙的怪异了。
“好些人这辈子都摊不上官司,没有准备,走一步看一步。”夏目近乎呢喃的说,“没人总为迎接坏事做准备,生活的动力是等待好事发生不是么。”
夜幕柔柔披下,没有月影,没有星星,树影亭亭立在暗淡的夜空中,淡天一片琉璃,老旧收音机的沙沙声伴着静谧温柔的《月光》,清质悠悠,简单稳定。
“你踢翻凳子时脑海里想什么?”
“不好踢,脚疼。”
夏目笑了笑:“凳子又不是用来踢翻的,稳固是它的职责。”
“如果是你会想什么?”
突然的问题让夏目想了好久。
“我从离开这座小院开始,一张白纸,度过了动荡的童年,之后遇见各种各样的人,成长为这样的大人,没弄明白的事还有那么多,如果就这么结束了,肯定很遗憾。。”
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出现,他舒朗的侧颜轮廓反射着清润的光,浅色的瞳仁满盛柔软。
“不过既然必须结束,我没有理由不接受,生命最后一刻,世界还是那么漂亮,我应该能看到在乎的人吧。”
收音机切换成了德彪西的《水中倒影》。乐曲轻快动荡,搅得清凌月光漾起一圈圈涟漪。
“会跳舞么。”
夏目保持着微笑歪歪头。
“诶?”
富酬站起来,向他送去一只邀请的手。
“我不会。”
“互相踩脚也正好。”
富酬调侃的说,夏目望见他浓郁蓝绿色的双眸流转着清辉,一如流淌着乐曲。
“曲子还剩不到五十秒。”
夏目不再举棋不定,抓住他的手。
五十秒里,这座小院是不可名状的漂泊在世界之外的屿,既浮在云环雾绕的空中,又沉在空明潋滟的水底。
无论什么颜色的一双眼睛,都可以看见更漂亮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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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派音乐《水中倒影》是德彪西作于1905年的《意象》第一集中的第一曲。封面的画是印象画派作家莫奈的1872年所作的《日出.印象》
[综]累金铄骨 三零章
过了几日,双方在一个下午进行庭前调解。
原田不受劝阻请了熟人介绍的律师,夏目听说这位律师擅长领域不是民事和遗产方面。
夏目有点忧虑,把富酬也劝来了调解。
“我可能帮不了忙了。”富酬突然如此断言。
起诉方的人踩点到了,看起来极为专业的律师团队。
原告名濑美月衣着举止都是上流阶层做派,貌美自信,还礼貌的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目光盯住了富酬。
“也好,本来就不是你的事。”夏目能够体谅,“我多嘴一句,你和她认识?”
“准确的说,我认识她哥。”
之前富酬还对名濑这个姓氏不以为意,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和他刚开始做律师的那个世界融合了,而且双方居民似乎没有察觉。
这两个世界同样存在妖怪,通常情况下人看不见妖怪,双方互不打扰,但存在恶灵伤人和除妖师,名濑氏便是坐镇一方的捉妖师世家,富酬还曾帮这家改变传统经营模式转型上市。
世界的融合是动态的、持续的,规律让人捉摸不透,富酬一时想不到各个世界如何拼凑成一体,只能由此推断融合规则是倾向于相似相融,越是相似,融合越是紧密。
而且融合世界极可能有正反面,不然无法解释他跳海后出现在吉尔伽美什世界,也无法解决世界之间的能级不对等的问题。
富酬多少去了十来个世界,长期工作捞金是在六个较和平的世界,世界之间的差距他很清楚。各界规则下的文明程度,能级和体系、念力和超能力、忍术和灵能、有魔法和无魔法都是硬性差异。
差距过大的世界无法互相渗透,即使仅让大陆相接,也避免不了战乱和倾轧,文明颠覆,规则崩坏,它们的融合方式只能是互为背面。
他从美慧的普通世界跳转向吉尔伽美什的世界,落点却是这。那个世界存在不为常人知的魔法,与这两个已互相渗透不分彼此的世界相似,能级相当,势均力敌却体系不同,因此仅仅大陆相接。
这种推理目前是成立的,整体看来,如果宗像的王权世界、库洛洛的念力世界和宗教繁盛的灵能世界是正面;吉尔伽美什的轻魔法世界,夏目的灵力世界和名濑的异能世界就是反面,像盘底对盘底的两盘饺子,三对三,正平衡。
富酬去过的大半世界都在融合,虽不成因果关系,但他忍不住想,假如,右京的世界已经是个融合世界了呢?
没有超自然力量的诸多世界,不用考虑平衡,各世居民自然而然的融合,甚至没人察觉半分。
富酬的能力令他对世界的性质有基本嗅觉,上次回去右京世界,尽管心绪纷乱他还是隐约注意到空气中的世界元素稍微变了,变得驳杂,乱中有序。
各个世界简直就像被宇宙巨人随意糅合堆砌的玩具。
而且三是神的数字。三指神的完全,一指神的联合。三与三成六,神在第六天造人,六是人的数字。世界仿佛是如此按神的旨意整合的。
从逻辑出发,既然有顺序、平衡和秩序,就一定目的,小孩子摆玩具积木心里都有想要图形,让富酬想到自称为“神”的那个人。
如果是他,他不再满足与和人类进行无聊交易,想要用世界堆出什么图形?
近乎无解的问题凭是想不通的,回归现实,富酬故态复萌,打算撂挑子。
如果说他最不愿见的人中,吉尔伽美什在首位,对面原告她哥绝对排次位,当初能勾搭上不算光彩,后来离开闹的更是难看。今日侧面看名濑氏权势不减,那位一旦通过妹妹知道富酬出现了,会怎么招呼他也是无解。
“我为了丈夫去你的烹饪班上课,每天叫你原田老师,怎么想得到你这边给我菜谱,那边睡我丈夫,孩子都帮我们生了。”
调解开始富酬在想饺子时就吵得不可开交,随案情展开名濑女士情绪愈发不稳。
“是他追求我。”
“那孩子也是他怀的?”
“……”
“你看着他失足掉进江里,半月不到,就变卖债券房产隐居乡下。对我,对他的妻子我来说,尸体一天没找到,就不能说他死了。你那么急财,他怎么失的足我都觉得有意思。”
“因为他生病了啊。”原田温软的辩驳,“我也很悲痛,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他是我合法丈夫,”名濑女士显然被她这句气到了,“别忘了她是私生子!”
说到底,最该受谴责的是拿着娘家的钱起家却吃里扒外的秋月,她们风华依旧,本应享受自己的人生,却在官司里浪费口水。
夏目这么想着,不禁低声感叹:“争一个不存于世的人根本没有价值。”
富酬倒不觉得,浪费生命也算生命价值之一。
“她们不止在争男人,更多是不甘心的争口气,虚荣心罢了。”
眼下名濑女士还能看出她对死去丈夫的爱,原田的神情则有些耐人寻味。
富酬看了眼室内的钟,要避开那人最好不要久留。
正当此时,会议室门忽然大开,确是名濑博臣。
面貌上精致张扬的部分,兄妹俩如出一辙,西装革履的兄长风度成熟,英俊挺阔,眉目间郁色深沉,室内没空调的夏季却颈围围巾。
因为名濑的异能副作用就是畏寒,富酬记得他永远暖不起来的体温。
名濑微微躬身,向法官致以打扰的歉意,法官满脸堆笑,看起来十分荣幸受他打扰。
接着他提起椅子,迈步走来,视线从始至终凝住在富酬身上。
富酬垂着头,名濑将椅子不远不近的放在富酬身侧,坦然坐下来,目光若无其事的放过了他。
很快因名濑的到来和落座阵营而陷入静默的现场,由名濑女士起头重又辩论起来。
“首先,秋月先生坠江前不久中过一次风,事故发生时刚痊愈不久,失足有迹可循。”原田的律师接过话头,“再者,秋月先生留下遗书,一半财产留给父母,一半财产留给秋月爱莉,由于其未成年,我的当事人作为监护人代理,抛售债券出售房产合同正规,受法律效益保护。”
“正好辩方律师提到了秋月先生的病史和遗书,我方提出异议。”原告律师提出,“即遗书写成日期是在秋月先生中风一周后,那时他刚恢复意识不久,头脑清醒程度有待商榷,疑似受人诱导,我方认为,遗书的效力还需做进一步讨论。”
双方律师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绵里藏针,挖坑设套,富酬作为旁观者听着,身侧坐着几个世界前结的孽债,恍如隔世。
躲不过也不必躲,富酬抬头看向名濑,名濑却忽然越过富酬和夏目攀谈道:“舍妹没有失礼吧?”
“没有。”夏目笑着摇摇头。
“那就好,美月感情用事,非常自我,容易对别人造成困扰。打官司其实不是在乎遗产归属。”
“显然不是为了钱呢。”夏目了然的应。
“不过我很喜欢她我行我素的性格。”名濑维持着不影响辩论的音量,口吻自然,“不在意未来永远都不会影响到人生的人的想法,不会每天活在辜负了人的愧疚感中。”
夏目瞥了眼富酬,静听不语。
“你能想象存在那种和她截然相反的人吗?如果存在,某种意义上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自己为难自己,脑残程度不下于自残。”
刻意无视,指桑骂槐,富酬感到十分冒犯,懒得回嘴,掏出烟盒起身离席。
抽烟不利于疗养,何况没有火富酬拿什么点烟,夏目望着他位置上从烟盒里滑出的打火机,连这都没注意,他在躲什么。
半分不到,名濑推开椅子,大步走了。
见其神情,夏目捡起打火机也跟了出去。
楼梯间有动静,从门缝向下,他看到密集的灰尘在黄昏光线中飞扬,楼梯中间平台上立着名濑,视野边缘只有富酬半个侧影。
而人前温雅的名濑,鞋底碾过一根整烟上前,掐富酬下颌,将他怼在墙上,视野所限,只见他们贴的很近,似乎说了什么。
“富酬。”夏目推门。
意外响动让名濑稍微松了手,完整现出富酬面容,由于他面色苍白,唇色本来很浅,此时略微充血的嘴唇便红得异常明显。
夏目望见名濑紧紧扣在富酬腰上的手,知道自己多余了,还是将打火机抛过去。
“需要帮忙吗?”
富酬扬手接住,松弛的靠在墙上,对现状安之若素。
“我能处理。”
“那,”夏目转身,识趣的带上门,“打扰了。”
再次剩下他们二人,名濑低笑。
“富酬……不止眼睛颜色,卢让也是假名。”
“我清楚的重申,我离开不是因为你订婚,再出现也不是因为你离婚。”富酬蹙眉,尽量耐心,“你我从来都是各取所需,你何必摆出这副面孔?”
后面那句富酬是原封不动复述他的话。
“你骗术高明,怎么连气话和假话都听不出来。”
富酬虽然意外,却没什么特别感觉。
“谁知道。”
他那时心境处于转变期,偏执情绪深重,满心工作,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要么无心留意,要么都想当然的曲解了。
“你一直自顾自的行驶在你的轨迹上,拗在自己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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