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苦流
海涛不想再刺激美联,闲谈起风景。
美联点头赞同,舒眉婉声道:“只要站在船楼上,迎着江风随着江波漂呀漂,荡呀荡;看着这江水江浪,江雾江峰,江岸灯林;再看那江月,光华四洒迷漫苍穹,空空荡荡清清净净;就觉得神清气爽心安神定,烦恼化为无形似的。海涛,我们继续走走吧,去船尾看看,那儿视线更加宽广。”
“好。那里更是令人心荡神怡。”
海涛紧扣美联之手,凝视着挚爱之人踏出右脚。
美联握牢海涛之掌,随同海涛肩并肩信步而行。
两颜相依两身相偎,两心相连两情相眷。
江滨,浮水扶浮光。江面,浮波凫浮月。
流情水上有情天下,情风回绕中的两人来到船尾。
美联停步手抚铁栏,凝神细听桨击破涛声,心动神摇思绪翩翩,转首对海涛笑道:
“好像唯有此般古朴苍邃的建筑,独树一帜的民风,才能勾画出渝州独特的韵味,催人心生空迷杳惘的忆念。这种感触看不清、摸不到,可是又深植于脑海,镌刻在心田,清晰直白触手可及。还有那位张恨水先生,就以此城为据,写出了好书,认真读过就能体会出此种味道。”
“是吗?你知道我读书少,对这位张先生一无所知。美联,跟我说说他的事迹。名字挺怪,恨水!为什么要恨水呢?痛恨苦口的药水差不多。”
海涛傻笑着打趣。
“我是上中学时看过他的书,当时特别喜爱他的作品。像《金陵春梦》、《春明外史》、《啼笑因缘》……”
一时忘事卡顿的美联,羞赧一笑柔声续语:“事隔多年,好多想不起来了。对了,还有部《八十一梦》,就是他在重庆避难时创作出来的。张先生原名张心远。恨水是笔名,应该出自南唐后主李煜,《乌夜啼》词中‘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一句。他有许多笔名呢!恨水一名最为人所知。他毕生勤奋,是位高产作家,著作总字数达到两千多万字呢!好多是章回体言情小说。他的文,清新自然,十分贴切市井百姓生活,毫不矫揉造作故作高深,平淡中拈来趣味,趣味里飘出清雅,自显真情自现真意,我可喜欢看了,读了后美感长留在心,经久不忘。哈哈,这下你知道了吧?一下子记忆苏醒了,许多旧事我都想起来啦,恰恰正如‘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欢语完的她,微嘟小嘴笑个不停。
她那张俏美无限酥媚无比的欢颜上,眉梢烟拢,柔卷云心,眼魅秋波,宛动风情。
苍凉夜 第44章 无尽的夜(二)
海涛愕然,装腔作势沉声喝问:“好哇,小小年纪就看言情小说,该当何罪……”
他又瞪大双眼惊疑叹道:“两千多万字,我的娘呀!光数字数一年半载也数不完呀!这位恨水先生一定发了大财!”
美联展颜一乐,欢声说道:“你呀,就知道钱。如此浩瀚巨作是恨水先生穷尽一生、几十载春秋笔耕不辍所致。若单论稿酬,天底下有几个正文作家发了大财,绝大多数都是两袖清风,一生贫困。单凭写书养家糊口或有可能,想要发家致富是很难的!”
“聆听美联才女一席话,远胜寒窗苦读十年书。看来我选对了职业,幸亏没去当穷作家。坐得腰酸腿疼、眼直口呆就不说了。到头来,想喝盅小酒跳曲探戈、划桨荡舟游山玩水、驾车狩猎下海捉鳖什么的,都得把钱袋子掂了又掂数了又数、算了又算楞了又楞,跳了又跳哭了又哭,还是得灰溜溜打道回府,酸溜溜喝下二两地瓜烧,倒床蒙头鼾鼾大睡,梦会金银台榭潇湘妃子去喽。白日梦醒来后,无奈事事捉襟见肘,锱铢必较万事不成。岂不是自讨没趣,斯文扫地。如果……”
海涛只管把眼觑视美联美美呆呆的脸,故意闭口不言,撩拨伊人。
美联呡嘴一乐,知道后面不会是顺耳喜心话语,作出俏媚态放出发嗲声,诱引海涛续言,“如果什么?不妨说来让我听听,我保准不会生气的。”
“你说的,不准出尔反尔喔,更不许生气哦,生气就是小兔哦,耳朵会变长长的。”
海涛满心欢喜,深吸口气猛然出声,“如果鄙人再想交交女友,泡泡情人,掐掐连理枝,闻闻并蒂莲,追寻那鸳鸯之爱、鱼水之情。可是兜里连两个大钱都摸不出来,求天求地也是一筹莫展,当衣当物更是无济于事,那岂不丢人现眼无地自容,哭无可哭气无可气。倒不如回老家刨地种红薯,或者找个偏僻小地撞东墙投西井。”
边听边双眼大瞪的美联,鼓腮咬唇脸颊绯红,半晌才憋出一句微弱声音,“我是你情人?还是你女朋友?”
。
海涛“嘿嘿”的酣快笑着,顾左右而不语,眼角偷觑美联一直怒视自己,只得装傻扮癫敷衍其辞,“反正你的耳朵还是好好的,没有变长……你说是什么就算什么,我没意见。”
美联欣然一乐柔媚一笑,一把挽住海涛手臂娇声道:“不跟你逗嘴了。陪我安心看风景。碰到你这个油腔滑调没脸没皮、没心没肺没眉没眼、没头没脸没仁没义、没上没下没大没小、没三没四没事找事、没头苍蝇没……什么都没有的家伙,算我倒霉。哪天再敢戏耍我,把我惹急了,非用胶带纸把你这张臭嘴牢牢粘住,饭都不准你吃,饿你三天三夜,看你老实点不?不过我还是要夸奖你,你那些啰嗦话牢骚语,听来荒诞怪谬夸张离奇。但经回思默想,反复咀嚼,又觉见解精妙独辟蹊径,甘之如饴回味无穷。把那些穷作家的寒酸落魄模样、艰难困顿的生境,描述得淋漓尽致纤毫毕露。尤其是心境刻画得入木三分,悲苦万状。神态描摹得活灵活现,生动绝妙。让人可悲可叹,可歌可泣!”
“嘿嘿,我可是如沐春风如浴春雨,欣喜若狂志得意满!难得听到你夸奖赞美之词。不过我的话语向来是发自心灵深处,加之我本性善良淳朴,心声心语自然含义隽永,沁人肺腑。不是自我陶醉自我狂语,更不是自夸自大自吹牛皮,我对我的本领和能耐可是自信十足、自我佩服。先且说我的口才,那是口角生风能说会道。再说我的心计,可谓千机万变神鬼难测。至于我的金身,可称铜头铁臂丹心碧血、忠肝义胆侠骨柔肠。最后说我的力气。”
海涛指手画脚比划起架势,“那是倒拔杨柳立拽九牛,拳打猛虎脚踹蛟龙,刀劈华山杖捣鬼窟,斩妖除魔驱邪……不对呀!这好像是崂山道士的活路,不能抢夺他们的饭碗,不仁义也不道德。美联,是吧?嘿嘿。”
苍凉夜 第45章 无尽的夜(三)
美联笑不合口欢声道:“好了,说你一句好话,就顺杆猛爬自夸十句。纯粹是骄傲自满好大喜功。让我评断你呀,堪比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还差不多。实在是羡慕又景仰你!秃驴当完了又想做牛鼻子老道。真是脸比天高,皮比地厚!喂,好生走路,别乱靠乱蹭,听到没有!”
海涛愈发贴紧美联,歪着脑袋嘻皮笑脸的怪语连篇,“我是脸软眉慈皮薄情厚,锦心绣口瘦头小耳。只不过你的戏言很有道理。明天我就去剃个大光头,用你的唇膏在脑门上描画出六个圆疤疤。再去弄套道士行头穿起。手持拂尘念阿弥陀佛和无量寿佛,嘿嘿,那感觉那气势那神韵,不摆了,不可言传。美联,你只能意会哟。”
美联乐滋滋笑道:“好哇,我用鸡毛掸子和你意会哈,打得你这不僧不道,不仙不魔的四不像满身鸡毛,叫花子卖身一样,人践人勒,践踏的践,勒紧脖子的勒。意思是人人见了你都要踢你一脚,再用绳子套你脖颈上,牵着你游街示众。哈哈。”
海涛喜滋滋说道:“没关系,今晚一进家门,我就把鸡毛掸子扔楼下去。嘿嘿,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美联甜滋滋笑道:“我也没关系,鸡毛掸子杂货店里多的是。好了,不闹了。告诉你,那叫戒疤,有违佛教本义。而且不仅仅只有六个疤痕,还能有三个,九个,十二个。但是现在的和尚不兴烫疤了,不时髦了,懂不懂?嘿,海涛,瞧那对春心荡漾的小情侣,两张脸都黏在一起啦,鼻对鼻,嘴贴嘴,今晚必定一枕同眠。嗬嗬……”
两人紧紧相依,携手沿着甲板徐徐漫步。
寒江渡影,冷月飞光。冰心痴心,犹近又远。
“瞧哇,看那江岸高处的蜿蜒山道,那缓缓移动的汽车灯光,像一盏盏光团幻幻的小灯笼,迷迷朦朦一闪一闪的,仿佛虚幻地飘浮在浩瀚夜空。海涛,快来看。”
美联伸直右臂指示着方向,口中急急催促海涛随视,颜欢语也快,“咦!有几盏藏起来了。嚯,又钻出来啦。看到没有?”
海涛抬头仔细观望,高声答道:“看到了,应该是个车队,挺有意思。看来是急急忙忙赶路,速度不慢。”
“我倒是觉得速度很慢呢!这样最好,要是融入这片星斗一样的灯海里,就……好如光华短暂的急火流辉,生命匆匆消逝的人生过客,烟消云散梦断残楼似的。”
眼神迷惘又空幻的美联,颦着眉头越说越慢,心神飘忽愁绪纠结,感伤连连。
海涛凝视美联消沉容颜,内心愀然,只能巧言化解她心结的锁。
他抬眸扬声笑道:“你知道什么,距离太远,看上去似乎很慢,其实行驶速度特别快。想知道原因吗?他们一定是长途货运车队。这个时段,那些司机大哥,个个渴得喉咙冒烟,饿得腹内干瘪,累得有气无力,困得没精打采。只想快点赶路找家旅店,好好饱餐一顿,美美睡上一觉。具体就是,喜哉肉吃胀,爽哉酒饮酣,悠哉烟吸足,游哉茶喝爽。晕乎乎飘飘然、乐悠悠美滋滋、怀里再紧紧搂着个俊俏小妞……”
看着目光转向自己的美联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怪异摸样,海涛欣喜莫表,暗叫:有效果!
于是他立即继续往下说:“那是什么滋味?自己去琢磨体会。你这位吃饱喝饱了就胡思乱想的女子,哪里能够体会饥肠辘辘饿汉的苦楚。若是依你之言,明天市里的收尸队,肯定会有加班工资等着他们去挣。”
“行了,笑得我肚子都疼起来了。”
乐不可支的美联,弓着腰俯身伏在栏杆上“哧哧”声欢笑不断,“再说下去,马上就会有人命丧此地。”
笑过一会,她抬起头笑问海涛,“你还能说出什么来?一天到晚品天论地,胡吹乱侃。幸亏读的书本不多,否则呀,你非得把飞在天上的飞机都吹下来!”
海涛笑笑,“有呀,我的存货多得很,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之妙言,如无边海涛,无穷无尽。那个吹牛可以,把飞机吹下来不行,那是犯法……其实,有些家伙专门跑夜车,白天只管把觉睡足。晚间车少人稀,道路通畅,路况好的地段速度也提得起来,运气好还能逃掉过路费。但是山上的这个车队,应该是白天跑车。不信的话,我俩这就下水,来个夜渡长江。之后爬山,来个突破天堑。随后拦住车队,来个奇袭长蛇阵。然后拽个司机下来,来个严刑拷问。最后我俩又站回此处,把手言笑对月赏景。嘿嘿。”
烟云悄蔽月,千里江涛百尺衷肠。
霜雾暗自浓,万许柔情一流心殇。
心绪翻飞的美联,百感潮涌,双目晶亮瞳泛光波,含情脉脉忧忧而言:
“万千世界,茫茫人海,今生偏偏遭遇到你,如此百般呵护眷顾于我,对我真是情深似海!意比天长!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愿今年今日,此时此刻,你知我心,我知你心,铭记永世,终生莫忘……海涛,哪天我们去买盏孔明灯,躲开城管,跑得远远的去放,好不好?我想呀,将它放飞天际,将我们两个人的希望和祝福,永存天地。无论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无论千难万阻生死离合;纵有万里之遥阴阳之隔;永永远远生生世世,终将再续今生相会之缘。”
江岸深处,濛濛雾霭笼罩千窗光暖。
逆行舸中,愔愔戾气盈溢怨女心田。
苍凉夜 第46章 花成蜜就(一)
四十二
花成蜜就
穿件紫红色真皮毛领大衣、头戴一顶深紫色加厚贝雷帽的吴雪,长吁口气,牵起子建左手迈动小碎步,颜欢语愁道:“你父亲病情好像又严重了些,真叫人担心。一旦看到你老爸的冷厉模样呀,我这颗心就不由噗通噗通的乱跳,像是得了恐惧症一样。”
将就吴雪步调随行的子建,面露几丝嘲笑:“不是吧!一位憔悴病弱的老人就把你吓成这样。过不了多久你就得喊他爸爸,那时看你又怎么办?至于老爸的健康,不必过于担忧。我这位老父亲命硬,说不准会长命百岁。你看他精气神依然很好,仍旧把公司权政牢牢掌控在手。”
此时,两人正朝方家别墅旁的车库走去。
车库里面,子建的黑色宝马车,端端正正停靠在中间的车位上。
左边的车位停放着辆红色小车,是子建母亲温霞的座驾。虽然很少使用,却是擦拭得车身逞亮,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方父的私人黑色奔驰大越野车,并没停在车库里,看来是暂时借给公司使用。
吴雪暗暗默算:今天是一月十号,婚礼定在黄道吉日二月五号,距离婚期只有二十六天。二月八号就是大年三十,春节长假随之开始,真是妙不可言!
此时此刻的她,心里是又喜悦又紧张,倍感甜蜜亦觉恍然,一颗心犹如活勃的小鹿乱蹿乱跳,不甘平静。
漫思在华梦里的她,又想到:自己和子建住在一起仅仅五十天,就定下终生。如今花成蜜就,恍如置身温暖的爱海,徜徉美幻的梦境。
“你得答应我,婚礼结束后,我们还是回去住自己的房子。这儿喜欢是喜欢,就是感觉不踏实,不自由。”
吴雪满脸娇昵之色,眼见子建将手提式黑皮公文包夹在肋下,双手在大衣口袋里和裤兜中找金子似的一阵乱摸乱掏,心中不由好笑,口里大声提醒:“是不是找车钥匙?我看见你塞到公文包里面了。瞧你这丢三落四的记性。”
言毕的她,侧转身注视前方的华美别墅,目光流盼不定,攒额蹙眉心下暗忖:此处似乎有种梦幻般温馨感觉,但又深藏冷淡陌生之气,让人无法亲近,难以企及。
枯黄的落叶散布在草坪和石径上,稀稀疏疏,寒风拂过沙沙作响。
花坛里,少数孤残的花枝随风颤动在空幽冷华中,瑟瑟蜷缩着忍耐这冬日严寒。
散乱的林木四处耸立着,秃干弯曲扭矗,枝间残叶寥寥,间或零星林叶飘落,随风翩翩卷卷。
枝的枯花的残,叶的落风的寒,撩起她心头一许清冷的惆怅。
子建打开车门,看着吴雪轻声道:“你亲耳听到的,爸妈的意思是希望我们长住此地。其实我也愿意单独另居,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多好。老爸管制我比对你严厉得多,住在这里我都觉得压抑。你再宽容我些时间,我跟他们慢慢磨叽。但是,婚礼期间肯定是要在别墅暂住一段时日。毕竟是大户人家,老爸又是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怎么的都要给爸妈绷足面子,别让下属和那些小股东笑话咱们。你放心,想回我们那个小家的心思,我比你还着急还强烈。肯定搞定,大不了多哀求妈几次。”
“你这家伙,正事不行,只会耍小伎俩。”
吴雪欢笑着弯腰上车,嘴里言语不停,“虽然急于快点完婚,本以为会在春节后面举行,却没料想到安排在节前,倒有些措手不及,弄得慌里慌张。”
“什么慌里慌张!婚仪事项都已经准备齐全,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你这位新娘子。其实妈老早就……”
子建边说边上车,待到坐定椅上,无意间瞅到吴雪惊疑的眼神,顿时住口不语。
“老早……”
一脸狐疑的吴雪,双目直视子建,“早到什么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
苍凉夜 第47章 花成蜜就(二)
“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喔。严格而论应该是公司的产业,股份上我们公司占大头。”子建笑了一笑后大声续言,“婚宴就在一楼大堂举办,只有在那里整个酒宴才安置得下。三楼的会议大厅空间偏小,其它地方更加不行。如果一楼大堂桌数摆放不完的话,可能还要安排数桌放置到三楼。”
吴雪嘀咕道:“是不是噢?那么多人呀!还是尽量安排在一起为好,拥挤点都不怕,分成两处不吉利。”
她又偏着头笑问子建:“哈哈,有长进,懂得以公司为重啦。再问你,我穿白色的婚纱好看哩?还是穿红色的合适呢?”
“这个……没有亲眼目睹你穿婚纱的模样,不敢忘下结论。”
子建再迟钝木讷,也明白婚纱对闺门女子的重要性,回答得十分谨慎也就不足为奇喽。
“耶!怎么变得这么聪明?”
吴雪鼓鼓嘴巴,眼珠快速滑动两下,“其实呢,我那几位好友,早就陪着我去看了好几次婚纱啦,就是建新路那家很大的婚庆用品专卖店,婚纱款式不少,品牌和颜色也全。就是价格不得了,非常昂贵,动辄几千上万。”
“价格你无须考虑,婚纱花费由老爸承担,连妈的小金库都无须动用。老爸很喜欢你,婚礼的所有费用皆由他出资。你只管选你中意的。要不下午我陪你去看看?”
吴雪心喜如蜜笑容璀璨,欢声叫道:“好哇!原先还想实在不行就去租一套。现在放心了,有你老爸这位超级大款当冤……”
高兴的忘乎所以险些失言的她,停顿一下,羞答答轻声问:“有几位说我穿纯白色的好看,说是显得高雅大方,清新俏丽。”
“那就选白色。”
子建回答的如潘石般坚定。
吴雪眨动眼睛慢言慢语:“可是另外几位,又说我穿金红色的为佳,说是显得华贵奔放,风情万种。”
子建镜片后的眼睛不由睁大,“……那就各买一件,婚礼那天抓阄,抓到哪种就穿哪种。”
吴雪不禁一愣,实在没想到这个呆瓜竟回答的如此奇葩!不由气哼哼的高声抱怨:“什么馊主意!你以为这是买坝坝彩票哇,乱抓一气。我问你,你觉得我穿哪种颜色合适?”
子建温和的反问:“你试穿过没有?还有其它颜色吗?”
“废话,没试穿,我跑到那店里去干什么!当示众傻站的模特呀!”
看见子建嘴角上撇暗暗偷笑不停,吴雪害起臊来,声音转为柔声道:“其它颜色不考虑。红色和白色是经典颜色,也符合传统和时尚。”
子建微笑道:“那就等到下午,我看你试穿后的效果再定。”
“你这呆瓜,不行。现在就说,凭你的直觉。”
吴雪使起小性子。
“行行,凭直觉嘛……这个,好像还是红色,比较适合你的形貌和气质。”
子建回答的犹犹豫豫。
“哦。”
吴雪两只眼珠快灵灵地转动一圈,猛然转脸疾声发问:“那白色的适合谁穿?”
“当然……我哪知道?你问我,我又问谁!你不是让我凭直觉吗?这就是我的直觉。”
子建频频挪动上身,“屁股坐麻啦,我得动动。”
吴雪此时对方子建是又气又怜,又爱又恨。
迟疑半晌,她方才从鼻腔里哼出句话,“你不给公司打个电话请假?”
吴雪心里明白:如果把自己和美联比较,当然是清雅婉丽温柔似水的美联,更适合穿白色的婚纱。
“早上就打过了,等会我再打一次。”
子建小心陪话,心中直叽咕:吴雪这丫头诡诈得很,老是给我下套。以后千万注意,嘴巴严实点,三思后再开口。
他转念想到:可能吴雪已经联想到美联,不如顺势就此提出此事。
子健于是小声问疑,“小雪,有件事情装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这个婚宴请柬,到底给不给夏美联送去呢?”
“送,为何不送!我还想请她当我的伴娘呢!”
瞳仁泛光的吴雪,想都没想,厉声脱口而出。
“开玩笑吧……是气话吧?”
子建又把车速放慢,不住撇动眼珠瞟视吴雪。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
吴雪声音已恢复常态,但表情还是略显僵硬,“但是说不定,她还真同意当我的伴娘呢。别看夏美联外表柔弱,她那颗心可是异常坚强,韧性十足。”
看到子建不自然的表情,吴雪也觉得自己这种说法对于美联,太过残忍刻薄,不由心生内疚小声温柔道:“子建,我是胡乱说说,闹着玩的。喜帖还是要送给夏美联,把我们两人的名字都署上,这是礼仪。她来不来都没关系,反正心意到了就行……让人代送吧,你看这样行吗?”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觉得这样最好。”
子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苍凉夜 第48章 花成蜜就(三)
吴雪眼睛接连眨动,“是吗?”
瞬间,她又高声叫了起来,“好哇,拿辆旧车糊弄我呀!”
其实,吴雪内心很是喜欢那辆红色车子,虽没仔细观察过该车,但经粗略浏览觉得车型优美,外观华雅,而且大小适宜,颜色亦合心意,十分适合自己这般的年轻女子驾乘。
“你呀,那是老爸送给小妈的礼物,高档的很!德国进口原装可以敞篷的跑车,价值过百万呢。我当初并不在乎车子好坏,想着弄个几万元的国产货,像什么夏丽、奥拓之类的就行,反正有车开就可以。妈不同意,说我开那种车太掉价,丢老爸的脸。就给我买了这台车,售价才三十多万,跟妈那辆红车差远啦。这下该满意了吧?我这宝马车最早的译名叫巴依尔,香港人首先称呼为宝马的,这称呼没保时捷叫起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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