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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苦流
见王焕宇和肖婷都只是点头,不说话。美联缓缓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细长的烟,动作优雅地含于唇间。
骤然一声脆响,一小团淡蓝色的火焰,出现在她的美颜前方。她眼帘掀动,那位年轻男子微笑的脸,就在她眼眸之前。
“请你见谅,我妄自效劳了,我也是烟民。”
莫寒弯身点燃美联的烟后,自点自烟吸了起来。
美联平淡以对,缓然吸吐了几口烟后,微仰起头用手捋捋发梢,眼珠缓缓转动,不卑不亢地发话:“两位警官,我经营这家酒吧一向遵纪守法,自问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不明白三位此行的来意。”
“我看你这间酒吧里的漂亮女孩不少呀。”
肖婷一脸严肃,话音平淡,听不出一丝感情。
美联淡然回答:“是不少。酒吧是漂亮女孩吃年轻饭的地方呀。”
肖婷眸珠定然不动,“她们很热情呀!喝酒、玩骰子、烛灯舞、猜拳、唱歌什么的,样样都来。”
“做这行,底薪只能喝稀饭,售酒抽成才是大头,互动热情点很正常,纯属家常便饭,合情合理。”
美联神气活现的眼神,直接回视着肖婷。
肖婷微微抬眸,“她们是不是对男人热情过度了!我看见她们经常跟男人搂搂抱抱着出门而去。”
美联面露苦笑,“在酒吧里我可以管束她们,一旦出了酒吧大门,我想管也管不了,这些吧女都是自由之身,愿意在我这里做我欢迎,愿意走的我随时欢送。总之,她们出台在外交男友谈恋爱,放荡滥情还是纯洁单一,与我无干。你们专程来此,不会是只想与我讨论社会道德学吧。”
肖婷快速摇摇手掌,“你别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夏……夏老板,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美联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大大方方地说:“问吧,有多少问题敬请随便问。”
肖婷眉睫微动,倏然问道:“你这所酒吧里的女孩,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呢?”
美联稍微一愣,不由重新打量起肖婷,随即以平和的声音浅笑着答道:“这得因人而异。如果你来,恕我直言……”
她的手指摸索着又取出支烟,目光和和看向莫寒。
莫寒见状,倾身向前为之点烟。
肖婷不动声色,静静观看眼前薄施淡妆、婉美清新的高个女子。
见夏美联再次看向自己,肖婷微笑着问:“直言什么?说来无纺。”
“屈居尾后。”
美联半垂眸玩弄着自己指尖的美甲缓缓而语:“陪酒女郎无非就是要求容貌、年龄、身材、肤质还有酒量,剩下的就是口才、文化、礼仪呀之类的内涵素养,综合起来就是一种震慑人心的美感和气质。”
“那夏老板,你跟她们比呢?”
肖婷的脸,再次显现诡异颜情。
美联冷冷一笑,“没比头,我都是老太婆了,比什么!”
“冒昧的请问一下,那你今年多少岁了?”
肖婷的声音低落下来。
美联嘴角翘得高高的弯弯的,笑容古怪又幽默,直视肖婷以沉稳的声音坦然作答:“我四十了,就快四十一了。”
“真的吗?看不出来。看着光华满身光艳满颜的你,好像你比我都年轻!”
肖婷微偏着头,一脸怪异表情,“看你走路的步态有型有款,轻飘飘美悠悠的,你学过舞蹈?”
“我没有学过舞蹈。我出身农村,前半生都在忙碌如何挣钱讨生活,哪有兴趣和精力,学那些个附庸风雅的花活。”
美联隐约透出清冷意味的随和目光,袅袅轻飘,缓缓流动在肖婷等三人脸上。
一时间,分坐桌旁的四人皆静坐不语,死气沉沉的轻寒气氛无由而起。房间里,隐约可闻来自吧厅节奏劲爆的舞曲声音。
五十三
会说话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美联打破沉寂,“三位,请喝茶。不介意的话,我请三位喝酒,我请客。”
王焕宇开口道:“不用了,谢谢。夏女士,我们其实是有一桩非常重要的事情,拜求你帮忙。”
美联轻挪上身端正坐姿,“请说,王警官,我自会尽力。”
与夏美联正对面隔桌端坐的王焕宇,他的双眼死鱼般紧紧盯视着夏美联的脸。他微抬右手指了下莫寒,“就是她的妹妹,名字叫莫雨,已经失踪多日。我们几经寻访,确定她是偷偷离家出走寻找生母,而她的生母,你认识。”
“我认识!是哪一位?她的妹妹找生母,那他呢?”美联目光看向莫寒。
王焕宇的目光仍旧直视着夏美联,“莫雨年龄很小的时候,就被莫寒母亲收养。莫寒和莫雨没有血缘关系。至于莫雨的生母,我们有她十七年前的一张画像,所以专门来此请你辨认,看看是谁。”
“十七年前的画像!”美联神态颇显稀奇惊讶,红唇微动,“那我看看吧。”
她看着王焕宇莫寒把画像铺展在宽大的木质茶几上,脸孔凑近画像仔细观看。
过去片时,美联抬起头看着王焕宇,慢慢地摇了摇头,“看不出像那个人。”





苍凉夜 第205章 会说话的眼睛
“你再仔细看看。过了十七年,又是比拟画像,难免与她现在的模样有些差别。你注意看她的大模样,看细致点,在脑海里慢慢思索,与你周边的中年女性朋友进行宏观比对,哪位的脸与这张画像中的女人有些相像,有些类似就行。”
王焕宇轻言牵引诱导,“这位女人的身高和你差不多,身形要比你状实一些,而且姓氏很可能姓吴。”
美联点点头,凝目又开始细细观看。片刻后,她还是对王焕宇摇摇头,“实在想不出哪位像她。”
肖婷温声旁言:“你再仔细看看,认真想想,这对莫家来说,是件紧要大事。”
“哦。”美联看向肖婷,“怪不得刑警都来了。不对诶!你是刑警呀!这位莫雨姑娘出事了?”
肖婷回视美联,“出没出事不知道。我是莫家的朋友,王老师也是。你别管这些事情,只管看画像想人就对了。”
美联低着头又看视画像少时,直起腰身往沙发背垫一靠,舒展双眉慢言慢语地说:
“想不起来,再看也想不起来。我做酒吧生意,需要人缘好,认识的男士很多,女人也见过不少。不论是点头之交,还是熟识旧友,出去陪着喝茶饮酒,跳舞唱歌是常有之事,应酬实在是太多了!好多人打了交道后没过两天就完全甩在脑后了,没留下一丝印象,模样都想不起来。何况你说这张画像里的颜容,是她十多年前的样子,说不定这位女孩子的面貌,现在变的连她老母亲都不认识她了。”
“你不要说这么多。我只问你,你周边有没有跟这张画像上的人,面容相似的女人,或者说有点相像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提醒你一下,你和她曾在一家咖啡馆里会过面,并且不止一次。那家咖啡馆的店名,叫后天咖啡馆。”
肖婷语速变快,语气已带一丝焦灼气息。
美联依旧缓声而答:“想不起来,我去过的咖啡馆可多了,你说的那家,我根本就没留下什么印象。总之,我能想到的人当中没有相像的。”
肖婷继续问:“认识的人多,应酬也多,哪你一定见多识广啰?”
美联眨眨眼睛,一时估摸不透肖婷这不搭题问话的含义,须刻方才应道:“哪里见多识广,天天守着这店,孤陋寡闻差不多。”
王焕宇掏出莫雨照片,“画像就不看了。夏女士,再请你看看这张莫雨的照片,是否见到过她?”
“那就看看吧。我想看也是白看,哪会那么巧,凑巧就看到离家出走找妈妈的小姑娘。”
美联接过莫雨照片稍微瞅了几眼,转眸瞧向莫寒,“你妹妹很漂亮呀!你要努力寻找呀,如此娇灵美丽的妹妹丢了很痛心的。”
肖婷微微撇嘴,“问你见没见过这个人,你对他说这些干什么呀!”
美联轻柔一笑,“哦,对不起。没见过,我没见过。”
王焕宇急道:“先别说的这般肯定。这位莫雨姑娘不但容貌俏丽,而且个头很高,比夏女士你还高出一小截,并且身材很是健康匀称,十分显眼。”
“是吗?这位姑娘个头这么高哇!多少岁了?”美联微笑着问。
“十七岁。”莫寒接言。
美联瞥了一眼莫寒,转向王焕宇,“对不起,王警官,帮不上你的忙,这位莫雨姑娘我没看到过。”
王焕宇慢慢收拾好照片和画像,目视夏美联道:“夏女士,承蒙招待,多谢。打扰久了,我们就此告辞。”
肖婷两手一张,“且慢,夏老板,你刚才不是说要请客吗?老实说,这种场合我很少来,不敢来呀,太贵了!花销不起。”
美联顺势接话挽客,“你们是难得来一次的贵客,款待各位理所当然,请你们喝酒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肖警官,我们都是女人,以后请多来关照,我给你打五折。这点点优惠可不是贿赂你哦,只是希望你多来,我们可以聊聊女人话,你懂的。”
“懂,我懂。”肖婷对莫寒王焕宇笑个不停。
美联婉柔一笑,盈盈起身雅雅而立,手臂徐抬亲和而语:“三位请随我来,我领你们去内台。”
“看这位女人性格很野很烈呀!修炼的城府很深。小婷,你有意与她兜了若多弯子,她心不浮气不躁,丝毫不急不恼,世事锤炼的十分精明,句句辩驳的山水不漏,守中还有攻,真是心思细密,外柔内刚!”
黑沉的街面上,王焕宇垂着头慢步而行,口中回述着会面感触。
“废话,不厉害怎么能做女老板。”
肖婷对瞪向自己的王焕宇急忙一低头,唇角咧开快速一笑,“对不起,老师,随口之语,莫怪莫怪。我只是从我们女人的角度来看待她,我很佩服她,也很敬重她。”
见王焕宇看向自己的眼睛又张大了,肖婷也是双眼大睁,“老师,我没喝醉,我说的是女人才能领会的话。昨日还一袭楚服,高雅美艳的令人心潮起伏,今晚就一身普装,素雅清秀的让人神魂摇动,这个冶艳又高冷的女人,实在是吸引人又震撼人!眼眼留情步步抛情,怪不得引来如此多的悲欢情史。”
王焕宇瞥了眼身侧的肖婷,略带不满的冷声轻讽,“不是吸引人,是你道行修养不深,被她慑服。莫寒,你开腔说两句话呀。”
“不必,我听你们俩说就行。”莫寒快语一句。
“你这个人呀!莫寒,我问你,第一次近距离正面接触这位女老板,有什么感受?”
肖婷斜着眼睛盯了莫寒一小会,不耐烦追问道:“有什么感想?说呀,真是一言千金,你就说一句吧!”
“要说感想,就觉得她那双眼睛好像……”
莫寒突然驻足站定,侧身转眸回望酒吧方向。
“好像什么?”
秉性一贯寡言少语的莫寒,他的怪诞行为愈发激起肖婷的好奇心。她不由也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彩光流溢的酒吧大门。




苍凉夜 第206章 迷途(一)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乎在呼唤着你,能把心醉倒,能把人吞没。”
莫寒双目里的迷然之光,依旧远飞前方。
闻听此言再瞅着莫寒惘然欲呆、失魂一样的神态,肖婷心里直嘀咕:天下没一个男人不好色,见到绝色女子就犯癫。
须时,三人继续迈步向车场走去。
车内后座上的王焕宇,神色诡异,右手五指不断互相搓动,“我不能确定她有嫌疑,但也不能判定她清白无辜。我一上来就把我们的真实身份报给她听,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报上肖婷名号时,她依然淡定自若,真配得上那句话,眼皮都不动一下!”
紧挨王焕宇而坐的肖婷,面色绯红,“老师,酒吧的美女大老板,何种人没见过,说不定领略过的官威,比你我能面见的官老爷都大。”
“是吗?但是普通老百姓听到是刑警,面部神情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不自然反应,或者些许其它变化,可是这个女人,当时我看不到她脸上一丝的异常迹象,依旧平静如水。我猜测,这位夏女士以往和刑警打过交道。”
王焕宇略带一丝尴尬之色,话语也变得缓慢许多。
肖婷摩挲着鼻窝微声咕哝:“真是神探呀!若再继续推测,就能推测到别人的情人都是哪些家伙了。”
她伸手推搡了下莫寒肩头,“喂,莫寒,老爷车开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莫寒降低车速,微微扭头,“王伯,下一步怎么办?”
王焕宇未加思索即答:“查,就以这位夏美联为中心。围绕她排查与她有接触、符合条件的每一位女人。服务生看到画像都能辨认出来相似的人,这位酒吧女老板,连一个怀疑对象都提供不出来,未免有些不对头吧?”
“诶,累人的活又要开始了!”肖婷悲叹。
“对,而且你还是主力。这位夏美联女士的通话记录,只能拜托你喽。还有,回局里后别忘了向老赵头多说点好话,别让他揪你的小尾巴。”
王焕宇的老脸,露出一丝少有的欢欣笑容。
五十四
迷途
冬夜江畔,寒风凄凄江水凄凄。迷途之人,青丝冷冷衣袂冷冷。
“急慌慌找我到这里来,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瞧你的恐慌神色,到底什么事?”
一袭黑色风衣附身的海涛,疾步走到站立江畔石栏前的美联身边,连声询问。
黑色宽檐帽下美联白皙的脸上,她那一对黑幽幽的丹凤眼,张开得格外的大,“不是急慌慌,是急迫!电话里坚决不能说,不安全,万一被窃听就惨喽!”
海涛不解,张口即问:“为什么?”
美联微微转眸避开海涛的直视目光,答话的声音虚弱又缓慢,“前两天,有位已经退休的老警官找到酒吧里来了,是来调查莫雨,也就是吴冰的失踪案。”
“唵!”暗夜里淡光下的海涛,闻言有如霹雳炸耳、狂澜惊心,一时惊愕得呆愣不动。
美联瞥视着海涛愁郁的脸,狠下心继续说:“他身边还跟随有两人,一人是莫雨的哥哥莫寒,另一位是在职的女刑警,听话音是那位老刑警的徒弟。”
“还有呢?”欲明全情的海涛,他的问话,急促又沉闷且压抑。
“还有!”
美联一时迟钝不语。
一步之遥近身对视的两人,如断线的木偶静静站立着。他们之间,弥满漫荡的寒寒江风,似欲牵连他与她痛惜和迷愁的目光;又似欲隔断孽缘,导正迷途。
苦闷无语的短时消去,美联裹紧些身上的黑色女式风衣,低下头哀哀地诉说:“他们今天又来了,看来是盯准我了。那位老刑警的眼神很是犀利,像鹰隼一样,第一次进我写字间没几分钟,就盯着那幅画看个不停。你说,墙上挂了十几副装饰画,古怪离奇的抽象画好几张呢,其它的不看,偏偏专注那幅图画。看得我心头寒气森森隐隐作痛,浑身不舒服。”
“什么画?”海涛愈发纳闷,“难道画也跟吴冰失踪案有牵连?”
“就是我办公室墙上的那副风筝画。”
看着海涛一脸茫然的面态,美联轻叹:”诶!你平常不注意这些的。”
“这下问题严重了。怎么会这样呢?没道理呀!这几个人怎么找上来的?”
海涛大惑不解地揉捏着眉骨沉思,满颜疑色。
倾时,美联微弱的声音响起,“他们手上有吴冰的照片。”
“哦,这很正常。”
海涛面色凝重,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美联,目光又转回江面。
“他们手上还有吴雪的画像。”
又过了一会,又是咬唇又是揉手的美联,垂首呆视着地面说出此句。
“什么?都查到这个地步啦!”
海涛大吃一惊。双眉紧皱深思一会,他转过身双目紧盯美联,面态异常严肃,“他们怎么会有吴雪的画像?怎么得到的?怎么弄出来的?”
美联快速抬眸看了眼海涛,头又迅速的垂下,“我想,是因为吴冰养母家,曾经有一张吴雪年轻时的照片……”
海涛双手叉腰,冷颜冷语道:“继续说呀。”
美联黑黑的长长垂发已将她雪白的脸颊遮掩大半。她的声更轻,她的语更弱,“那张照片是吴冰还是婴儿时,放进她襁褓里的……”
“继续说。”海涛的脸寒若沉霜,他的声冷硬如冰。
美联满颜无以复加的悲苦和惶恐,戚戚然怯怯微语:“照片是我放进去的……我还在照片背面写上了几个字……就是婴儿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吴雪的画像,或许就是根据吴冰养母、或者她哥哥的描述画出来的……我说完了,没有了。”
“你!你呀你!十七年前,你的偷梁换柱掉包计,最后时刻变卦,我容忍了。之后你又.....我也容忍了。上次问你吴冰是如何找上门来的,你说是母女连心,缘分未了,人海中的瞬间偶遇连起了这份亲情,赌誓说吴冰就是吴雪真正的女儿,我还是容忍了。这次又冒出张照片!美联,你留那张照片究竟是何用意?你到底还有多少




苍凉夜 第207章 迷途(二)
颠转乾坤的事情瞒着我?”
海涛气愤不已,口出一连咄咄逼人之语。他右手食指亦是不停的在美联眼前晃动着。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美联的曼丽容颜,因为惊骇和恐惧反而显出一种惊心的奇异美。
“海涛,本来上次就想一并向你坦白的,就是害怕你生我的气,痛恨我离弃我。你知道吗?吴雪为这张照片简直骂得我体无完肤,懊丧的我,滴落的泪水成河都可以行船了,哭的嗓子都哑了,悔恨的泪都流完了,流不出来了。我当时是糊涂得该死,只想到是好心,没想到是多事。”
美联的心无比懊恨,声音无比悲苦。她满含哀怨哀愁的目光,时不时窥觑面向长江的海涛侧脸:
“海涛,其实不必过于担心,那幅吴雪年轻时候的画像,跟现在的吴雪并不相像。如今的吴雪富态多了,脸型都有些变化,我看后只是觉得有点像。”
“有点像也是像!”海涛高声气语一句,立刻压低嗓门又道,“既然都找到你头上了,把吴雪查出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就是,我也明白这点,吴雪浮出水面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头次送走那三人后,我感到那位王警官不同寻常,就去大堂了解情况,一问吓一跳,原来那个老刑警已经暗地里来了好几次,带着那几个家伙到处打听,问了有关我的不少事情,可能也探听出你的存在。每次都是那名年轻小伙子,开辆小破车搭着那几个人来的。问话基本上都是那老头唱独角戏,其他的人很少开口。”
停语的美联,抬眸看了会海涛无言无语的呆滞神态,不由气怨的究问:“海涛,你说话呀,吓呆了?”
“我是被你气呆了!”海涛的声音,分外沉闷格外冷淡。
美联微微地咧咧嘴,软声的轻轻说:“真要吓呆了,就去把出国护照办理好,有备无患。情势不妙时撒腿开溜就行了。”
海涛转头目视美联,“你呢?”
“我也办好呗,陪你一起走呗。反正有你,还怕把我饿死了。”
慢言慢语的美联,取出香烟吸了起来。
海涛双掌所接触的青石栏杆,冷冷如冰,它所郁积的深深寒气,通过他的手臂如不休凉风传遍他全身,伴随闯入他心灵的美联哀语,一同发难于他,泛起爱的浪,拨动情的伤。
半晌的苦思后,海涛哀弱的声音传出,“我不想出国。在国外人生地不熟,你我语言都不通,又被通缉,就像被谁都能轻易踩死的小蚂蚁。想必隐姓埋名的生活异常悲苦,何况洋鬼子一贯只认钱不认人,你我都是普通人的身份,一旦钱被挤光,说不准还会被洋鬼子出卖遣返回来。即使能够侥幸继续呆在国外,钱用完了只能当黑工下苦力,丧家犬一样的活下去,我可受不了!想到你可能跟我一起受这样的苦和累,心里全是浓浓的悲和痛的味道。”
“其实,我也不想出国。除掉你说的那些,凭什么就这么走了。家,亲人,多年的努力成果都在国内,都在这座你我留情留爱的城市里。要么活的风风光光,要么死的痛痛快快。”
美联的怨言恚语,猛地转为柔和的缓声,“海涛,我们还是早点去办护照为好,以备万一用来救急,若果真怀疑到我们头上了,就不方便了。以防不测,还是去办吧。”
“好吧。只是现在去办也晚了吧?会不会被盯上?”海涛愁眉难展,言语无力。
美联不假思索即道:“有可能。那就错开时间,你先去办,我晚个十天半月再去。这样稍好一些,不易惹起怀疑。”
海涛四处乱望,“你说,现在有盯我们的人吗?”
“盯呗,反正我们两个在这个。”
美联两手的食指指尖,灵巧地顶触在一起。
海涛咧开嘴笑了笑,“行吧,想不到会这样。早知道……”
他凄苦的眼神看视了一眼美联,目光转向江面,住口不语。
美联鼻里冷哼两声,两手十指捋动肩头被风吹动乱散的长发,“现在的情形就是马临断崖,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只有拼死一跃,成则脱身,失败了大不了坠崖身亡。反正不能束手就擒,不拼搏不反抗,等待我们的必是死亡之路。啊!我说错了,你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最多关几年就出来了,照样如常喝酒如常泡妞。只不过我要是不高兴起来,我这张嘴巴就会乱说乱骂的,我自己都克制不住的,那个时候,恐怕你要在牢房里回忆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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