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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棠弥
卫恒想到小路子提到的‘优待’二字,生生把梁竹音三个字咽了下去,讪讪一笑,恭送萧绎棠离开。
*
待萧绎棠更换了一套云龙纹绛色纱袍,腰束金玉带,下辇后到达临湖殿时,皇帝正在问起他因何事耽搁了。
“太子,你心中可有了人选?”皇帝看着自器宇轩昂的儿子,越看越有成就感,问起话来也犹如一名慈父般温和。
萧绎棠请安后,恭谨回道:“儿臣惭愧,让父皇与母后如此操劳。人选之事,儿臣还未来得及仔细斟酌。”
这时小黄门上前禀报:“陛下,钦天监有事要奏。”
“快传。”
永熙帝颇为惊讶,他素来深信天象与卦论之说,急忙命人速速通传。
钦天监见在座的三人皆是这大齐最尊贵之人,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跪拜道:“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快平身,爱卿可是发现什么异状?”
钦天监见皇帝直接提起此事,赶忙顺水推舟地说道:“陛下英明,臣昨日夜观天象,见紫薇垣中,白气漫漫,摇卦后发现东朝方位有异象。”
他见皇帝狐疑地看向太子,便知皇帝已然信了七八分,继续说道:“臣唯恐对殿下不利,想到近日以来为殿下遴选太子妃一事,便将礼部的名册拿来与殿下的生辰八字重新相合,果然发现了不妥之处。”
“有何不妥?”永熙帝不耐地催促他,“快快说来。”
“那沈氏女的八字对太子殿下犯冲,若被选为太子妃则对殿下十分不利。”
皇帝听闻只是去掉一名待选之女而已,便“唔”了一声,放松下来。
“那便将沈氏去了吧,梓潼有好的人选也可加进来。”
“臣妾省得,务必要为太子好好选一门亲事。”皇后看了一眼颇有惋惜之意的萧绎棠:“太子,不如你替本宫尽地主之谊,去园子里与众娘子赏赏花罢。本宫陪着陛下对弈几局,就不去凑热闹了。陛下您说呢?”
永熙帝颔首,“还是梓潼想得周到,咱们若去了,太子反而束手束脚。”
萧绎棠面上一派恭谨从容,“是,儿臣遵旨。”
皇后飞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永熙帝,温声说道:“太子,陈复之女陈芷兰,可是京里女子诗会拿了头筹的女状元。相比之下,她的门第与才气可是最佳之选。”
永熙帝为太子遴选太子妃的标准,出自名门,并且才貌双全者才可堪当东宫主位。她刻意隆重介绍陈氏,自然是投其所好。
“儿臣知道了。”太子拱手作揖后转身离开了临湖殿,眼中的笑意慢慢散去,目光徒厉,仿佛笼着寒冰。
那日在书房内,在场之人只有卫恒与她,提到沈氏为备选,今日沈氏便因八字不合被排除在外,这一切果真那样巧合么。
他宽大衣袖内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微微侧首看向小路子:“命梁氏将殿内的《卫氏和南帖》拿来此处。”
“诺。”小路子手拿佛尘指着一名小黄门,命他速速去传旨。
这拿物件儿不新鲜,这指定梁司寝亲自送来……殿下的心思真是犹如海底针。
萧绎棠负手不紧不慢地往御花园中走去,左右那帮贵女今日不见他是不会回去的。沈氏八字不合,陈复之女,他微微冷笑,眸中暗流涌动。
*
命妇院,正堂。
梁竹音因今早寝殿发生的事,正在聆听着玉瑾的训示。
玉瑾脸色阴沉地来回踱步。手下的女官第一次上值就意欲魅惑主上,这罪名若要从严论处她也难辞其咎。除了按照旨意制定严格的考核办法,将张馡回炉改造之外,对于其他女官以及宫女也要严加教导。若皇后娘娘怪罪下来趁机将她换掉,那么她一丝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梁竹音身兼三职一事,在本朝以来从未有过,很明显殿下有意责罚,她就更不敢生出异议了。
“你是个伶俐的,上值时间擅离职守,怎么想的?虽说张馡主动犯错在先,你却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玉瑾走至梁竹音面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罚她不罚你难堵悠悠众口,宫规誊抄三遍后上交给我。”
梁竹音早已知晓惩罚逃脱不掉,赶忙应道:“诺,谨遵尚宫教诲。”
她刚走出正堂,便被气喘吁吁赶来的小黄门拦住,肃立听完萧胤棠的旨意后一怔,“殿下让我送过去?”
小黄门颔首,“奴婢亲耳听见太子殿下如此下旨。”
梁竹音疾步向丽正殿走去,不忘仔细问道:“送去御花园?”
小黄门想了想,好心提醒,“殿下是要去往临湖殿,想必会在御花园与临湖殿那一带赏花。”
赏花……
她不知道萧绎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只得拿完名帖后匆匆前往复命。待气喘吁吁走进御花园,便看到萧绎棠斜靠在宝座上,漫不经心地听着世家贵女逐一介绍自己。
“陈氏芷兰,拜见太子殿下。”陈芷兰一双妙目大胆地看了萧绎棠一眼,脸红地低下了头。
萧绎棠目光一巡,见到疾步而来的那一抹碧色身影后,当众丝毫不掩眸中的欢喜之意,起身相迎。
众人惊讶地回头看去,见是一名长相秀美的女官,纷纷带着酸意小声八卦着:“还是做女官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梁竹音丝毫不知她已成为了众矢之的,她被萧绎棠那分外灿烂的笑容吓到了,下意识觉得准没好事儿。
“殿下,这是您要的《卫氏和南帖》。”她感受到前方颇为敌意的目光,想着送完字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又没催促你,做什么这样匆忙。”萧绎棠亲手将她扶起,那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第8章 胜出
还没等梁竹音反应过来,萧绎棠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将一朵绽放的芍药簪在她的发间,附耳冷冷说道:“写簪花小楷时,若被人比下去,那就等着领罚罢。”
梁竹音瞬间明白了萧绎棠的用意,正因为他知晓自己的书写水平,所以意图利用她打压园子里的这些世家贵女,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难道说,沈氏的事情败露了……她抬眸,惊慌失措地睃巡了前方穿红着绿的莺莺燕燕们,可是她并未见过沈氏,也不能得知人群中有无她的存在。
她飞快地觑了一眼萧绎棠,突然发现他一直在打量着她,那表情就像猫儿遇见了猎物般的兴味盎然,只得咬牙“嗯”了一声,悄悄后退一步,始终低着头,不敢再看向他那张辨不清真假的脸。她打算拿出自己从不外露的看家本领试图抵消愧疚的心理,本来打算岁末时给恩人写一幅字的,却好似再也没了机会。
万花丛中,两人站的那样近,轻声絮语旁若无人般地交谈着,羡煞了在场的所有贵女,尤其是报上姓名后便被晾在一边的女状元陈芷兰。
萧绎棠并不给梁竹音躲避的机会,执起她的手向众人前面走去。
两手相握的瞬间,两人皆停顿了下。
梁竹音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萧绎棠更大的力道握住,她不由自主带着一些怒意与他对视,却被恨不得要将她刺穿的森冷目光,吓得匆忙调转视线,再也不敢挣扎。
“陈娘子,孤失礼了。”萧绎棠凝视着梁竹音,柔声埋怨:“因为你来了,我竟然当众失仪,罚你写一篇字来给我看。”
陈芷兰见萧绎棠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名女官,咬唇忍着酸意回道:“芷兰惶恐,殿下并无任何失礼之处。”
“孤听闻陈娘子学识甚佳,借此机会不如写一篇《卫氏和南帖》来让大家赏阅一番。”萧绎棠淡淡一瞥陈芷兰后,再次看向梁竹音,“孤身边的女官亦写得一手好字,若陈娘子的字迹优于她,那么孤便钦定你为太子妃。”
梁竹音在众人再次的抽气声中看向萧绎棠,这人疯了吧?!果然拿她做幌子,是了,写的好与不好还不是他一句话……
陈芷兰则掩饰不住欣喜之意,论笔力,在这京城内的世家贵女之中,若她排名第二,那便无人能排名第一。这突如其来的幸运另她措手不及,赶忙娇声应道:“芷兰听从殿下安排。”
梁竹音在萧绎棠隐含胁迫的眼神下,只得应道:“臣遵旨。”
小黄门已将两张宣纸铺好,备好了笔墨。
萧绎棠这才放开梁竹音的手,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梁竹音恨不得将他面具撕下,下意识将微微有了一些汗意的手心贴住衣裙,顺势擦了擦。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念头快步走到桌案前,生怕下一刻忍不住露出鄙薄之意,被他发现再次挨罚。
一直以来,很少有人能另她情绪波动的如此频繁,她将这一切归功于那位惯常喜欢做戏的太子身上。
陈芷兰见小黄门点燃了安息香,知晓已开始计时。她出于礼貌,向梁竹音微微颔首后,对照着小黄门公示的字帖,提笔书写了起来。
众贵女因萧绎棠在场,纷纷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梁竹音略微思索后,并未对照字帖,而是直接敛袖,拈起狼毫凝神下笔。
萧绎棠并未将下首那一双双炙热的目光放在眼中,他接过小路子奉上的茶盏,顺势睃了一眼正在书写的梁竹音。她站在骄阳下身姿娉婷,白皙的皮肤在发间芍药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冰肌玉骨。
他今日安排这一出顺势而为的场面,此时此刻到让他的怒气消了大半,顺势而为……他心思一动,低垂着长睫掩去了眸中的精光。
这时不知是哪家贵女,鼓起勇气走上前来盈盈下拜,说道:“殿下,臣女虽然学识上不如陈姐姐,但是,我大齐世家贵女善歌,善舞以及精于齐射之人不在少数,殿下可否也给臣女们一次机会,分别展示一番。”她面色绯红,最后一句声若蚊蝇。
众贵女见她开头,也纷纷附和着,这个说她会马球,那个说她会蹴鞠,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 第7节
萧绎棠玩味一笑,“哗”的一声打开了骨节扇,随口问道:“唔,那么,你有什么才艺展示?”
贵女娇媚地看向他,“臣女善舞,不知是否能为殿下献舞一番。”
“这里是禁中大内,不是平康坊。”萧绎棠轻摇扇子,半眯着凤眸晒着阳光,一句颇为随意的话,便将她说的面色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众人见她被太子殿下讽刺,吓得人人自危,场面再次安静起来。
陈芷兰稳稳补上最后一捺后放下笔,看了一眼还在书写的梁竹音,带着必赢的信心将宣纸呈交给小路子。
小路子赶忙将佛尘夹在腋下,双手接过。顺势悄悄觑了一眼梁竹音,见她也快写完了,这才放下了心。
小黄门朗声报时,安息香还剩下三分之一。
梁竹音将她写的也呈了上去。
萧绎棠目光先是在陈芷兰的手书上随意一扫,随即看向梁竹音的,便未再挪开。他颇为惊讶地发现她居然会反手书写。
陈芷兰忍不住看向萧绎棠面前的宣纸,她带着一抹震惊看向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梁竹音,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
“陈娘子的字虽然工整娟秀,但是整体上终究差了梁氏许多。这做人能切记要不矜不伐,方才是处事做人之道。”
陈芷兰从小便被封为才女,众星捧月般长大,哪受过这等奚落,早已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萧绎棠起身后并未停留,径自向身后说了句:“回宫。”
小路子向梁竹音点头哈腰一番,示意她第一个跟随。
梁竹音无奈,只得在众人的恭送声中,微微向众贵女行礼后,快步追上已然登上御辇的萧绎棠。
*
萧绎棠直接回了崇文殿,命人将卫恒传来见他。
他疾步绕过书案,坐下时扫了一眼带有鲁班锁的盒子,见这锁合拢后的排布与三日前一模一样,便放下了心。
卫恒刚回到府上,茶还未饮上一口便被小黄门匆匆传唤了回来。他迈入崇文殿,本打算在萧绎棠面前抱怨一番,可当他看到那张犹如乌云压顶,狂风过境的一张脸时,立刻生出万分小心,陪笑道:“师兄,让你久等了。”
萧绎棠没时间跟他废话。
“韩延之事查的怎样了,可有掌握证据?”
卫恒拱手:“那密函中披露的线索颇多,逐一查证下来皆能发现问题。关键是韩延这老狐狸,吃干净了不说还抹干净了嘴,眼下想要深挖他与军饷一案有关联,势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多方搜集证据,仅仅从户部的账面上丝毫看不出异样。臣已经从平康坊开始入手查了,那韩延之子与张九郎关系甚好,说不定推杯换盏间能窃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萧绎棠把玩儿着手中的白玉镇尺,思忖着距离他留下那份密函已然过去了三日。属意沈氏为太子妃人选和军饷案均为当晚所说。关于沈氏,今日已有所行动。那么,韩延却尚未有所行动,难道是……
他看向卫恒,唇角微微一勾,“你不是发愁韩延没有马脚可查么,去将梁竹音唤来。”
萧绎棠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另卫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得起身应是,打开殿门时刚好发现梁竹音立在廊下,顺势笑着向她招手。
梁竹音见被传唤,犹如披上铠甲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带着一颗忐忑的心,端起茶盘随着卫恒迈入殿内。
萧绎棠见她端上来的又是敬亭绿雪,凤眸内闪耀着锐利的光芒,在她面部来回睃巡,吐出的话像是从鼻腔内发出。
“今日,我依旧要喝枫露茶。”
“臣这就为您泡制,容臣下去准备。”
梁竹音心中一跳,果然第一句话就来者不善。
萧绎棠看了一眼卫恒,淡淡说道:“卫大人夸奖你茶泡的好,今日便赐他近距离观看。”
他手拿白玉镇尺指了指卫恒身旁的桌几,“你将茶具取来,就在这里冲泡。”
“诺。”
梁竹音觑了一眼萧绎棠,见他眉眼间虽依旧清冷,却并未有其他的情绪外露。
她拼命安慰自己,太子还在为今早的事情埋怨她,想尽一切办法整治她而已。不过,让她随侍在侧到正中她下怀,虽然她趁换班时的空档打开了鲁班锁,但是那封密信涉及朝政,她实在不敢传递如此重大的消息。但是,那获取消息之人明显知晓她每日在崇文殿内随侍多久,殿内还有些什么人,若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势必前功尽弃。
为今之计,只得多听一些内容,然后避重就轻,才能躲开一劫。
萧绎棠隐约听到脚步声,便开始说起:“既然在短时间内捉不到韩延的破绽,平康坊暂时也收集不到证据,还是要想办法找寻突破口。”
卫恒起身拱手:“是,臣回去后再将线索过滤一遍。”
萧绎棠突然话锋一转,“梁竹音,上次摔书册一事,别以为我不提,便作罢了。”
他指着书案上一摞批改后的奏疏,阴鸷地看着她:“顶着奏疏,廊下罚跪三个时辰。”你不是想看么,那便让你看个够,如果你有那个胆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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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求我
卫恒一怔,小路子口中的‘优待’就是这般待遇?他小声嗫嚅着:“师兄……”当看到萧绎棠眼峰如剑时,吓得闭口不言。
梁竹音强忍着心中的胆寒之意,提裙下跪叩首道:“臣遵旨。”恭谨地双手捧起书案上的奏疏,去了廊下。
“你回吧,这几日加派人手在韩府周围,以及韩延之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卫恒只得行礼后退了出来。
此时廊下罚跪的梁竹音,正在努力保持平衡。
如今天气虽然逐渐变暖,但这殿前玉阶之上依旧凉风扑面,她要随时抬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奏疏,跪了一会儿,膝盖便酸痛的没有了知觉。
不过,今日如此遭罪也值了。太子想要韩延露出马脚,而她要传递消息,二者一拍即合。她隐约觉得逼迫她的人操控着巨大的势力,想要将萧绎棠拉下太子之位,若知晓他想要查韩延,那么势必会有动静。她需要斟酌着说,绝对不能全盘托出,说的越多那么日后想要活命的可能就更加渺茫。至于这幕后之人,宣王最为可疑,皇后拥立宣王,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如今想要看清真相并不容易,但她必须探得一切,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卫恒出来时,看着廊下跪着清丽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萧绎棠从殿内走了出来。
小路子见萧绎棠脚步未停的下了玉阶登上了辇车,并未有丝毫想要赦免廊下跪着人的意思,他只好同情地看了一眼单手扶住奏疏的倒霉人,赶紧追上仪仗。
*
萧绎棠走进寝殿,一眼便瞧见了南窗下秘色瓷瓶内盛放的棠棣花,粉色的花蕊竞相吐艳,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他一时间心虚纷杂,这是她潜意识里强烈的求生之念,并不是对他的一种讨好。
小路子见他看向那瓶清晨梁竹音亲手所摘的花,忙笑着替她说话:“殿下,梁大人曾说棠棣花的味道与迦南香不犯冲,可做为调剂之用,还是梁大人学识广。”
萧绎棠由着小路子宽衣,服侍盥洗后靠在床榻上拿起了书卷,随口问道:“今日拿去御花园内的字帖呢?”
小路子何等精明。见萧绎棠问起字帖,便知是问梁竹音今日写的手书有无拿回,他试探着回禀:“奴婢早已命人将字帖与梁大人的手书全部拿回,放置在您的书案上。”
萧绎棠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斥责他多话。
小路子心中暗喜,看了一眼殿内的铜漏,见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悄悄觑向专注看书的萧绎棠,得寸进尺地提醒道:“殿下,三个时辰了……”
萧绎棠翻了一页书后,才漫不经心唔了一声:“让她起来吧。”
小路子赶忙大声应诺,“奴婢这就去命人送梁大人回命妇院。”他一路小跑招呼小黄门速去崇文殿传旨,“你把前段时日送王监用的小滑竿带上,想必梁大人不肯让你们背她,到时抬着滑竿也不至于太扫她的脸面。记住了,走那僻静的小道儿。”左右天黑了,也没什么人看见。
谁知一炷香后便听到宫女来报,说梁竹音求见谢恩。
小路子眼珠一转,带着探究的心看了一眼起身去博古架更换书卷的萧绎棠,琢磨着到底见还是不见。
萧绎棠却没让他等太久,淡淡说了句:“让她进来。”
梁竹音谢绝了宫女的搀扶,一步一挪进了寝殿。
如今她身上的罪名那般多,若再心大到受了惩罚坦然回命妇院歇着,那么就算以后小命儿不保也是活该。这点眼眉若再没有,就别在东宫混了。谢恩终究还是要的,别管是不是出自真心,面上的功夫始终还是要做足。
“多谢殿下宽宥。”
梁竹音对着博古架前身着寝衣的背影,艰难下跪叩拜。
片刻后,才听得那不急不缓地声音响起:“若再犯错,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臣……会注意。”她终究无法昧着良心说出做不到的保证。
她咬唇觑向萧绎棠,见他只着了一身寝衣,下意识看向手臂上搭着的他遗落在崇文馆的披风,带着愧疚之心,忍痛起身默默踮起脚尖为他披上。
萧绎棠转身对上她还未来得及低垂的星眸,看见她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措,迅速隐藏在长睫之后。
他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凑近她低声质问:“你平日里视我于洪水猛兽,恨不得司寝换人才好,怎得今日却主动上前示好,目的何在?”语气虽柔和却不带一丝感情。
见梁竹音眸中复又闪现出日常的戒备与疏离,他眼尾狭长上扬,极具魅惑,伸手将她发间的金簪拔出,瞬间那一头乌黑的墨发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看着她眸中荡漾着震惊与羞赧,萧绎棠像是开启了欢乐的源泉,原来整她,心中竟能如此的愉悦。
他变本加厉,将手中的金簪随意抛出,顺手拈起她一缕发丝放在鼻间轻嗅,暧昧低喃:“你若求我,我便让你成为彤史记录中的第一人,如何?”
梁竹音快要哭出来了,她万分后悔方才那自以为是的盘算和愧疚。
她下意识迅速抽出萧绎棠手中的发丝,“咚”的一声,用力跪在地毯上,此时膝盖的疼痛比起心中的惊吓与恐惧,根本算不得什么。
“殿下,我……臣蒲柳之姿,不配得到殿下垂怜。”
萧绎棠听着她如此敷衍的求饶深觉刺耳,他厌恶般地扫了她一眼,拿起绢帕擦了擦手,仍在了她的面前。走至窗前,披风随着他的步伐飘然滑落,只听得一声阴沉的命令:“出去。”
梁竹音被他的行为怄的又恼又羞,匆忙应诺后,也不顾膝盖的疼痛,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出去才好。
萧绎棠听着她急促喘着气离开寝殿的声音渐渐消失后,余光一扫,见那枚被他随意扔掉的金簪躺在罗汉床旁,在烛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他走过去低垂着双眸审视一番后,指着地上的金簪命令小路子,“扔了。”
小路子手忙脚乱地捡起,又听得一句:“命她明日好生思过,不必上值。”
“诺。”
小路子本来一脑袋官司,想着如何传达这个旨意,后来想想……这待在命妇院思过,又没提怎样思过,躺着思过也可以啊。他甚至觉得这是殿下找借口命梁大人歇息一日。
*
阿蕴最先见到被小黄门押送回来的张馡,而后便听说梁竹音也受罚了,她焦急地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忙前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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