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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棠弥
孟颙此举意在考察萧绎棠的胆识,以及验证他在高家的地位。若他能品得如此金贵的贡茶,那么便是嫡系传承人无疑。
而对于萧绎棠来说,则意味着鱼就要上钩了。
果不其然,孟颙爽朗大笑:“高兄好眼力,正所谓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皇帝老儿喜爱的茶孟某却不放在眼中。改日你来致远斋,我那里还有更好的。”
萧绎棠自然无不应允,“能遇一知己,着实不易。要不是最近祖父管得严,我便想与孟兄畅饮一回,岂不快哉。”
孟颙却还想再多方试探下萧绎棠的家底,他继续转回方才的话题:“听说高兄手中有那《温泉铭》,要知道我花了大价钱命人到处找寻,均无功而返。这生意之事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萧绎棠“哗”的一声摊开折扇,闲适般说道:“谁无事将名帖带在身上,那可是有价无市万金不换的物件儿。”
孟颙见状也不勉强。他自视甚高,传说汴京城内只有他手中与宣平伯府有此帖的拓本,真迹早已消失不见。而拓本对他来说,早已失去了收藏的价值。
他打了一个酒嗝,“既然无贴可看,那便下次再谈合作罢。”
卫恒见他摇摇晃晃起身,焦急地看了一眼萧绎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且慢,我若能证明我有,今日便立字据如何?”萧绎棠合上扇子,指着孟颙说道。
孟颙哈哈大笑,复又坐了回去。
“有意思,那孟某便静等观赏。”
萧绎棠随意般看后方瞟了一眼,命道:“阿蕴,你来将《温泉铭》写给孟老板一阅。”
卫恒悄悄叹了一口气,看来在师兄心中,字帖比梁姑娘重要。他只得将锦阁内的文房四宝端来,亲自为她磨墨。
梁竹音一怔,下意识觉得要是写了出来,势必与她脱不了干系,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只得应了一声,起身跻坐在长条桌几的中间位置,拈起笔刻意写的比平时要逊色几分。
萧绎棠漫不经心地说道:“在我收藏的字帖中,这本着实算不得什么,就连我的侍女都能信手写出。”
孟颙开始哂笑了下,认为萧绎棠试图用美人计来蒙混看似醉酒的他。
他看向全神贯注书写的梁竹音,见她长睫低垂,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微挺的鼻子下唇形红润,耳垂上挂着一颗珊瑚耳珠,越发显得她脖颈间肤若凝脂,白皙可人。虽然跻坐,但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与恰好好处的翘臀,看得他血脉偾张,竟然有了感觉。这般来看,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若再识文断字临摹字帖……他越发的来了兴味。
萧绎棠目光扫向紧盯梁竹音的孟颙,眉眼间像是笼着寒冰,恨不得要将他冻在三千尺下的冰层内。
梁竹音边写边琢磨,这本名帖一共三百五十四个字,若她都写完最少需要一个时辰……难道说这屋内的三个人要眼巴巴地看着她一个时辰么。
她写了两行,故意放下笔,拿起宣纸看向萧绎棠:“郎君,婢子有些手生,您看看,若不好婢子重写。”
萧绎棠刚要伸手接过,却被孟颙一把抢过。
那字体化成灰他也认得,看着宣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他不相信地上下打量垂眸静坐的梁竹音。
“高兄,有一桩买卖,需要前期投入一部分银两,但是后期盈利却很可观,若你想加入,我可以让四分利给你。”
萧绎棠一幅心领神会的模样,“不知此次投入需要多少?若数目小,我便能做主。若数目太多,则需要请示家父。”
孟颙看着梁竹音,下定决心般说道:“数额可以再少一些。”他比划了一个五。
萧绎棠预估孟颙会跟他开价八十万两银子的门槛入股,没想到梁竹音能让他生生减少叁拾万两。他怎能不知,这叁拾万两能帮他解决很多迫在眉睫的安排。如今,他根基不稳,很多地方均需要用钱疏通渠道。
“若你将此女送给我,那么我可以最终只收你五成。”孟颙志在必得,越想越不亏。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他上哪去找具有倾城之貌,且会临摹名帖的妙人儿去。
梁竹音猛然抬眸看向萧绎棠,倔强地不肯开口央求。
她明白对于萧绎棠来说,她只是一个下人,而且还是个样样皆不入他的眼的下人。想到继母私下里将母亲遗留给她的嫁妆拿去典当,足足当了七万两银子,要不是那家典当行是舅母的产业,她还被蒙在鼓里。舅母曾说,七万两银子可以买下一座农庄,可以在西市买下两家店铺,更何况叁拾万两。她自嘲地嘴角微扬,原来她也是有价值可言的。





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 第10节
如果她是萧绎棠,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同意。她也明白萧绎棠没有理由拒绝,所以她并没有开口央求,也是不想在已知的结果下,尊严还要拉出来受到一次凌迟,又何必作践自己。
她看向萧绎棠,他的眼中一派淡然甚至还有一丝玩味在内,想必是在打量着自己灰败隐忍的表情。她仓惶调转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紧紧交握的双手,想起这段时日的境遇,老天爷像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任凭她如何折腾,也逃不过悲催的命运。
卫恒忍无可忍,起身说道:“孟兄……”下一刻却因萧绎棠的动作惊呆地说不出话来。
梁竹音被萧绎棠一把拉至怀中,听得他那犹如清泉流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早已是我的枕边人,转赠给孟兄恐怕不妥罢。”
饶是她即便知晓这是萧绎棠的权宜之计,却依旧被他的行为羞恼的面红耳赤,只得借为他斟茶挣脱他的怀抱。
萧绎棠歪头看着她,伸出手在她面颊上一捏,“你去马车内等我,莫要睡着,仔细着凉。”
梁竹音胡乱行礼后,手忙脚乱地拉开直棂门抚着脸颊跑了出去。
“孤本《温泉铭》以及叁拾万两银子,若孟兄认可,这有现成纸笔,立即草拟契约。若不同意,那只能下次再寻合作机会了。”萧绎棠见梁竹音听话离开,心中像是突然轻松起来,就连谈判都有了精神。他算准了韩家撤出后,孟颙一时间也无人可选,开价叁拾万两银子是给他加价的空间,料定最终也不会超过四十万两。
孟颙方才看到他与妙人儿如此亲密,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虽然大齐民风开放,但是让他买一个非完璧之身的女郎,让出两成银子的确有些不甘。
“三成半,让那美人儿这两日前来‘雅集’为我誊抄一份完整的字帖。”
萧绎棠眸中的狠戾一闪而过,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淡淡回道:“三成,《温泉铭》孤本,这是高某的底线。”径直走向门口,不再给孟颙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在卫恒拉开直棂门的瞬间,孟颙只得说了句:“成交,我今晚就要看到《温泉铭》。”如今这大齐敢和他坐地开价之人,还真没几个,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被胁迫过了,心中自然不爽,要求也苛刻起来。
“好,立字据。”萧绎棠看向卫恒,“你过会子陪同孟兄在此等待,吃喝一应记在我账上。”
卫恒连忙称是,亲自将字据写好供萧绎棠与孟颙签字。总算是将这桩买卖谈妥了。
*
梁竹音屈膝坐在车内,额头靠在手臂上。
方才之事细想起来越发令她羞恼。
现在细想起来萧绎棠不可能将她送人。他自称姓高,想必是不愿那人知晓他的身份,若将她送人,岂不是要时刻担心她会说出真相。除非,送人后再找机会将她迅速灭口。那人在探他的底细,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他为何多此一举带她前来,难道不怕她将今晚之事泄漏出去么……还是没将她送人,想让她承这份情?
她冷笑一声,像是明白了一切。
当初那人的也不知她会临摹字帖,萧绎棠这是用她作为谈判的筹码探得对方底牌,最后再拿出名帖谈定最后的价格。若……身份透明之人见此场景,必然会对他心生感激,继而知恩图报。
狐狸,他就是一只狐狸!
若萧绎棠今晚所用一石二鸟之计……她突然觉得周身冷寒,忆起方才她故作镇定毫不求饶的样子,简直懊恼死了。
“表哥,你放心,我会将一切办妥。”
帘外传来卫恒的声音和众人的脚步声。梁竹音立刻变为跻坐,并且开始酝酿情绪,瞬间眼眶中蓄满了泪。你会做戏,我也不输给你。
随着车帘一掀,萧绎棠扫了一眼泪痕满面的她坐在了软垫上。
马车徐徐跑动了起来。
梁竹音转向萧绎棠,举手加额叩拜下去,“臣多谢殿下不送之恩。”
场面话始终要说,并且她也想看看狐狸听到她的拜谢,是否会觉得有一丝尴尬。
谁知萧绎棠再一次刷新了她对毒舌之人的认知。
他挽了挽衣袖,慢吞吞继续说道:“我还要派人冒着风险暗杀你,代价太大,并不值得。”
第13章 庆生
梁竹音默默将这一切记在心里,依旧带着感激之意应和着:“殿下英明。”
“若孤真将你送人,你会怎样?”
“臣不会说出殿下的身份。自服侍殿下以来,臣屡次当差不周,殿下均网开一面,臣无以为报。”
梁竹音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他这是在试探,可他为何要试探……
“巧言令色。”萧绎棠阖目,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梁竹音能感觉出萧绎棠对她有很大的不满,这种不满体现在任何地方,尤其话里话外丝丝透着凉气儿,**味甚浓。如果他发现了她的另一重身份,还能留着她过年么?!
通过今日之事,她开始对萧绎棠有了新的认知。他非但不向外人眼中的那般毫无根基,并且安然享受着东朝之位,而是带着敏锐的洞察力,想要逐一揭开一切对他有利的阴谋,从中获利。
她忍不住觑了一眼萧绎棠如凝霜般俊逸的面容,拢在袖中的双手忍不住紧紧相握。
*
翌日,命妇院。
梁竹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屋内,简单盥洗后倒在了床榻上。萧绎棠自回来的路上全程冷面,小路子又另有差事要做,她只得提起万分小心应付上夜,好在这一夜总算相安无事。
睡意朦胧中她听到有人敲门,吓得猛然坐起,细听之下知是阿蕴,这才放下心来。
“姐姐,今日是我生辰,姑姑命柳大娘整治一桌席面,傍晚时分邀请大家热闹一番。”阿蕴提裙向梁竹音温婉行礼,圆润的小脸儿上笑眼弯弯,笑时露出一排贝齿,煞是可爱。
梁竹音见她今日穿了一件俏红色交领襦裙,发间簪了一枚玉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日她及笄。
她赶忙让阿蕴先坐下等她片刻,打开从家中带来的首饰盒,想了想拿出舅母当年所赠的翡翠葫芦簪插在了阿蕴发间。
“这枚簪子一直是我心爱之物,如今转送给你,希望你带着它一生福气满满,永无烦心之事。”
阿蕴见她拿出这枚簪子时便知价值不菲,忙伸手摘下,“姐姐,这簪子一看就是你心爱之物,我不能要。”
梁竹音握住了她的手,复又将发簪帮她戴好,“你若摘下来,便是与我不亲厚。”
阿蕴见她抿着嘴如此执着,只得感激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姐姐赠物,来时我已经和小路子说了,晚间他替你当值。”她看了看床榻上摊开的被褥,知晓她昨晚定是上夜了,抱歉地挠了挠头:“我打扰姐姐补眠了,我先走了,下午我再来接姐姐。”说罢提裙跑了出去。
梁竹音无奈地笑笑,想了想她宁愿去参加生辰宴,也不愿在那只狐狸面前晃悠。既然阿蕴帮她告了假,那便最好不过。
到了傍晚,阿蕴果然亲自来请她,见她依旧一身万年不换的宫装撇了撇嘴:“我整日里看腻了这身宫装,今日是我的好日子,你就不能换一件别的穿么?”
梁竹音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今日是你这个寿星的好日子,做什么非让我换装。”
“今日我是寿星,所以我说了算。”阿蕴拉着她走到了箱笼前,命她挑拣了一件樱粉色的春锦长衣,搭配月白色海棠裙。
然后又将她按坐在妆凳上不满的念叨着:“整日里都是双环髻,毫无新意。”熟练地散开了梁竹音一头乌黑的长发,为她梳了一个随云髻,在发髻顶端簪上一枚流苏坠饰,这才满意地顺手为她点上花钿,涂抹口脂。
梁竹音知晓反抗是无用的,只得由着她摆弄。
阿蕴装扮完毕后看着淡妆之下的梁竹音,羡慕地说道:“姐姐,你真的好美呀。我要是男人,一定要把你娶回家去。”
梁竹音乜了她一眼,“又浑说,你是寿星不能晚到,快走罢。”拉着她走至正堂前的院中时,见众人已然开始布置起来。
她顺着酒香一眼望去,只见长条桌几拼成一个长方形,上面摆上了酒瓮与茶瓮,还有各式果子,炙羊肉一些平日里不曾吃到的菜式。
她见司膳郑盈端着一盘七宝五珍烩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将手中的银盘在阿蕴眼前晃悠了两下,“寿星果然还是和竹音最要好,这亲自去邀请,我们可是要吃味儿的。”
阿蕴拿了一条吃进嘴中,口齿不清地说:“我知道郑姐姐是在说笑,这柳大娘的手艺真是妙极。”
随着一声:“参见尚宫。”玉瑾面上挂着笑容向这边走来,众人与她见礼后纷纷落座。
梁竹音扫了一眼盛装出席的众人,见张馡与郭玥儿未到,正在暗自思忖,耳边传来郑盈的声音,“阿蕴没邀请张馡,郭玥儿自然也不敢来。”她转头看向郑盈,见她相比入宫初期人也瘦了一些,淡妆之下也颇有一番风韵。遂笑着“哦”了一声,便随着众人举杯恭贺阿蕴。
这一晚阿蕴显然心情极度欢喜,一直在不停的喝下众人敬的酒。玉瑾见她喝了不少,命令她不许喝了,众人才不敢去敬她了。
阿蕴又嫌弃玉瑾在,众人不得说话,悄悄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又撒娇般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玉瑾神色一软,看向梁竹音,“这猴子不让我在此监督她,你帮我看住她,莫让她胡作非为。”
“诺。”梁竹音笑着从命。
阿蕴却并不给她监督的机会,她见姑姑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后,站起来动员众人,“姐姐们,是不是要将梁姐姐灌多了,便没人监督我们啦?”
宫女们平日里战战兢兢劳作,如今抓住机会自然想松快松快,听她的话纷纷簇拥着梁竹音,争先恐后地说着:“梁大人我敬您一杯……”
梁竹音气鼓鼓地瞪着阿蕴,却拿她无可奈何。
她看着送至嘴边的诸多酒盏欲哭无泪,厚此薄彼毕竟不好,只得咬牙逐一饮尽。趁着新一波前来敬酒的人来到之前,她快步离开桌几前。而这时,已然开始有略微眩晕的感觉了。
阿蕴满意地拈起一枚茴香豆丢入口中,眉飞色舞地将签壶“咚”的一声放在桌几上,招呼着大家:“诸位,饮酒怎能没有酒令,行酒令怎能没有签壶。”说罢第一个拿起签壶“哗啦哗啦”地摇了起来。
众人皆兴高采烈地行令,梁竹音简单用了一些食物后,因心中有事并未参与到其中,只笑着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看着她们笑闹。
阿蕴见她过于安静,只得加快了摇签的次数,终于随着一枚竹签落在桌几上,众人抢来竹签一看,上面写着:“行令者右手之邻,用一乐器演奏一曲助兴,违者饮一大海也。”
阿蕴一把抢来竹签,读完签背上的释语后哈哈大笑。她拿起放有西域葡萄的大银碗,将葡萄全部倾倒在桌几上,命人将此银碗装满果子酒,起身将梁竹音拉至她右手边的座位上。
“姐姐你若不表演一番,这一大海便是你的了。”
众人起身跟着叫好,场面好不热闹。
梁竹音支着额,看着这一大海欲哭无泪。明白阿蕴必不会放过她,只好说那便吹奏一段曲子吧。
阿蕴拿着小宫女送来的玉箫,将她推回众人前面的秋千上,命她在这里吹奏一曲,就着月圆之夜别有一番景致。
梁竹音想了想,吹奏了一曲《潇湘水云》,此曲寓意泛舟而游时见潇水浇山,远远眺望下观赏云水奔腾,颇有看尽世间美景之意。可她在吹奏时,因醉酒缘故,想起自己曲折的经历,又念起恩人,颇有山被云水遮蔽,不见天日之感。
一时间忍不住悲从中来,箫声渐渐从悠扬转至呜咽,众人听了面上无不伤悲,有的人触景伤情,甚至留下了眼泪。
此时在崇文殿殿批改奏疏的萧绎棠,听着这悠扬的旋律,最初以为是大内梨园中练习吹弹的宫女所奏,当他听到如此自然质朴的转音时,并不像是梨园派系的吹奏方法,仿佛自成一派,便生出了探究与之心。
他忍不住走到廊下驻足倾听,萧声却逐渐生出了幽怨之意,待一曲结束后,他忍不住唤来身着内监服饰的暗卫,命道:“循着东南方位,探寻这名吹奏之人的身份。”
暗卫一揖,消失在重重宫阙中。
*
梁竹音吹完一曲,悄悄将面颊上的泪痕拭去,试图平复被一曲箫声扰乱的心绪。她下了秋千,脚步虚软地走至阿蕴面前,本想着趁机告辞,谁知阿蕴满面泪痕地扑进她的怀中,哭闹着还要她在吹奏一首。
她想到阿蕴的身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温声劝道:“最后一曲,听完之后便乖乖回去盥洗,不然姑姑是会要责骂的。”
阿蕴嫌弃她与玉瑾那般聒噪,又将她推至秋千旁,醉醺醺地央求着:“好姐姐,你若吹奏一夜,我此刻便是再回到掖庭也值得了。”
梁竹音见她提到掖庭二字,警觉地看向人群,见众人三五成群在一起饮酒笑闹,并未有人注意方才的对话,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她小声附耳警告着阿蕴:“你不是答应过我,掖庭之事不得再与第二个人说!”
阿蕴见她疾言厉色,酒意吓得都消散了几分,嗫嚅着央求说她不敢了。
与此同时,暗卫极快地返回崇文殿,低声说道:“殿下,吹奏之人乃是梁司寝。”
萧绎棠执笔的手一顿,沉思片刻说道:“退下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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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 第11节
水白墨宣黑 6瓶;文山舞海、栖栖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仙子
梁竹音见阿蕴神色哀泣,必是想到诬告之下被斩首的家人和在掖庭病逝的母亲。及笄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而她身边却没有家人陪伴。想到此,有些懊悔方才对她那般态度。
她轻抚着阿蕴的背柔声说道:“姐姐会一直陪伴着你,你的家人此时也会在天上看着你,她们希望你这一生平安顺遂,你不会让她们失望的 ,对么?”
阿蕴小嘴儿撇着,抽抽噎噎地颔首。
郑盈和一名宫女见寿星久不回席,只得前来将她搀扶了回去。
梁竹音靠坐在秋千上,望着宫阙之上的悬挂的那一轮皎洁的圆月,也不知信远行是否收到了恩人的回信,收到了又能如何……那封信三年后才能看到。
她鼻子一酸,执起箫缓缓吹起一曲《鬲溪梅令》,试图从箫声中寄托着满腔的心事。如今一扇宫门隔绝了一切,与外界如同相隔两世,此时就算有双翅膀,恐怕也飞不出这重重宫阙。
萧绎棠循声而至,见到的是杏花疏影里那身姿娉婷的身影。她斜靠在秋千上手执玉箫,发间的流苏随着晃动微微闪烁着星芒。那熟悉的眉眼,白皙的玉颈,肩若削成,一身粉衣长及曳地,在溶溶月色中,犹如月宫仙子下凡那般的虚幻缥缈。
果然是她。
萧绎棠蹙眉听着这首寄托着缠绵相思之意的曲子,面容逐渐清寒至极。他不愿被人发现行踪,本想转身离开,可那箫音却像是施了法力般令他脚下生根,一番挣扎之后,只得遵循自己内心,走至古树后单臂支撑着树干,面无表情地垂眸倾听着,试图中箫音中探究千变万化的她。
随着一曲缓缓结束,便未再有曲声传来。
萧绎棠压下想要探得一番的念头,打算回丽正殿继续批改奏疏。一名疑似奸细的四品官之女,并不配他如此大费周章地查询关于她的一切。
他刚迈出一步,便见到一名举止鬼祟的宫女从小路走出,东张西望地四处查看着。他慢慢退回至方才的位置,透过树叶的缝隙见那名宫女快步走进了命妇院的大门。
萧绎棠眉间渐渐狠戾,轻轻吹响了口哨。
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跪在他面前等待下令。
他隐含怒气的声音低低响起:“跟随目标,迅速回禀。”
*
梁竹音刚要盥洗便听到了熟悉的叩门声,瞬间所剩的一丝酒意也醒了。
这次面见她的是第一次威胁她的宫女。
“太子昨夜有无宠幸莹莹?”宫女冷着脸单刀直入般的质问。
梁竹音顺势装作醉酒,脚下不稳地扶上宫女的肩,将她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太子又……不让我在旁边看着。”她双颊嫣红,眼神迷离,端起茶盏摇摇晃晃地指着宫女打趣道:“难不成,姐姐你也希望受到太子殿下的……宠幸?”
宫女一脸嫌弃地训斥她:“我没时间跟你闲扯,快说!”
梁竹音一个趔趄,装作不小心将茶泼在她的宫装上,赶忙慌乱地拿起桌上的抹布,站立不稳地为她擦拭着衣裙:“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没烫……坏吧,哦,这是……凉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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