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下沉

回到车上看赵亮，这厮眼色果然和蔼了些。钱倩摊手：“就是这么受欢迎，我也没办法。”
钱倩带赵亮回了公寓。唯二先生的投资观念朴素而实用，要么地产，要么黄金。给钱倩的都是硬通货。无论落脚在哪座城都宾至如归不必租房，真到通货大爆炸时能拿块金子换个馒头，不至于挨饿。小赵总觉得这一点值得借鉴，比酒店的千篇一律多了些烟火气。
放下行李钱倩先去浴室给他放了一浴缸的水，虽是夏日，也洗洗尘解解乏。赵亮洗了淋浴出来，瞥了一眼浴缸，实在下不去腿，直接出来了。钱倩推他回去：“泡一会儿吧，杀菌护肤。”直男亮指着按摩浴缸里一片粉蓝色亮晶晶的梦幻泡泡：“这怎么泡？”钱倩迟疑一下，端起一旁的小竹筐，又往里扔了一把玫瑰花瓣。
赵亮：？？？
整理停当，真正让赵亮放松下来的，是钱倩做的那几道家常菜。钱倩的基因里大概就携带有调味天赋，烹饪手法浓淡相宜。恶劣的自然环境重塑不了小赵总那娇嫩细腻的肠胃，飞沙走石严寒酷暑赵亮都不怕，但是他始终受不了异乡的饮食。饭不要紧，他可以挑着吃，水比较为难，李又明的固定任务就是给他空运过去纯净水。
看着眼前人吃得津津有味，钱倩打开了视频，跟李特助汇报：“看着啊，符合你的要求。”
特别讲究仪式感的李又明助理，特意嘱咐钱小姐：“我哥出来了，一定要做一道豆腐，从今开始，一清二白地做人。”
赵亮：？？？
吃完饭赵亮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钱倩去洗掉一身的油烟。一进浴室，她就反锁了门。从重逢起，她就提起了防备。赵亮看她的眼神让她联想起那些猛兽或猛禽，无疑问地是，这男人变本加厉地野性难驯。心惊肉跳地洗完澡，果不其然，那人抱着胳膊，正怼在门口。不慌不忙地上前，捧住她的脸，鼻尖对着鼻尖，似笑非笑地说：“又跑？”
黑了叁个色号不止的脸庞上，黑曜石一般的眼亮晶晶地吸住她的眼眸。整个人精瘦了些，强壮不减，肌肉更紧实了些。指尖明显变得粗粝，划过她的皮肤，泛起一片微红。赵亮把她抱起，放到玄关柜上，脸埋进她的胸前，深深呼吸。
此心安处是吾乡。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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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下沉 爱之无涯
色即是空。
心若能不垢不净，欲便能不增不减。可是赵亮的心不能。
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眼前，而且是剥光了近在眼前。灯光下肤色透着莹白，山茶花一般在他掌中绽放。蜂腰贴上他炙热的小腹，玉腿勾上他劲瘦的腰身，媚眼如丝，无一处不在邀请。霎那间小赵总化身猎豹，缄封她的红唇，放出豪言：今天我要亲遍全身！
可这哪是什么亲，分明是撕咬。久未碰触，赵亮快要忘了她身体的线条。他一寸一寸地用唇舌勾画丈量，一分一分地吞吃入腹，攻城夺地，分毫不让。钱倩被撩拨起了火，羞中带着渴求，皮肤泛出了淡淡的红晕。乳尖如同被捻透的玛瑙佛珠，嫣红挺立，赵亮含在口中，嘬咬咂磨。
经此一役，钱倩才知道以前的赵亮是多么的克制。彻底释放本能的他，或提起她的腿大力抽送，或扶着她的柳腰温柔款曲，耳鬓厮磨地交颈缠绵，不知飨足地翻云覆雨。吻去她的眼泪，啄她每一处的敏感点，变着法儿地哄她张开双腿。
偏偏，就算钱倩累极，花径却一直为他软濡湿滑。那一根硬挺几乎不用润滑，便可缓缓跻身而入。花唇贪恋那份饱胀，温柔缱绻地吸住他的高昂坚挺不放，任由他横冲直撞，九浅一深地出出进进来来回回。纵她口中说一万句够了停下不要了，可穴口玉液淋漓，蜜汁泛滥，说服力尽失。只能攀着他的宽肩，撑住一身的酥麻绵软，任他往深处顶弄，撞碎她的魂，似一叶扁舟，欲海沉沦，寻极乐之巅。
说不清是痛苦还是销魂的呜咽，绵绵不绝。毋庸置疑，这欠了一年多的，赵亮都要讨回去。
接下来数日，钱小姐拒绝和人视频，因为没有高领衫可穿。
暑假一过，钱倩飞回学校，继续读书，准备毕业。小赵总飞回了总部，真格逐步恢复了正常的线下办公。这两个人的异地恋颇为辛苦。疫情有小范围的反复，赵亮去找钱倩，落地隔离两周。见面也就叁五天，飞回去，又隔离两周。一来二去，一个月30天，就这么隔离过去了。叁番几次下来，真格的股价受到了影响：这家ceo动不动就人间蒸发被隔离，是几个意思？
吃瓜群众宋其荣（还记得他十六岁就喜当爹吗）不禁竖起了大指：“看见没，这才是真挚的爱情～”
秋风再起，钱倩婉拒了老板留校的邀请，准备毕业后去和赵亮会师，在本市任教。跨年之前，她先回到了隔壁省，在她的再叁建议下，唯二先生准备迎娶女友。多年感情，女友说早已不在乎形式，钱倩说不在乎那更好就直接接受吧！
她知道准后妈怕她心有芥蒂，可这一年下来，失去的已不能再多。有生之年，爱与厮守理应名正言顺。唯二先生道：“非常时期不宜广泛聚集，就邀赵亮一家过来，小坐一下吧。”
钱倩此行另一重点就是汇报感情事宜，但唯二先生这般熟稔的叫出赵亮的名字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追问之下，早在她困于抑郁从真格离职时，赵亮就曾独自驱车前来，自报家门求见。他得知的所谓内部消息，都是来自她亲爹的第一手资料。
唯二先生欣慰道：“倩倩，老天总算是公平，虽然没了她，有赵亮在，也算弥补。”
方默黎女士接到儿子转述的邀请，立即满面春风杀入珠宝店。正犹豫钻石手链和项链那个更适合倩倩，耳边悠悠吹来凉风：“八字儿还没一撇的事情，着什么急买钻石。”
方女士后背顿时像是塞了把戒尺，身姿骄矜挺拔道：“早晚的事情，何必在乎早晚。”袁女士怒其不开窍：“主角是人家主母新婚。”
兴头儿上的方女士这才想起来，赞道：“智商姑且不谈，人情世故倒是考虑得周全。”
刀光剑影一番珠宝店总算送走了这两尊大佛。袁女士上车，助理拿上来两个礼品袋：“方女士说这两个新款是小赵总送给两位小姐的新年礼。”正是那两条手链和项链，袁女士嗤之以鼻：“说亮亮送的就行了，不必加谁谁说。除了贵好看在哪。”另一边，助理端详着那一方复古红宝石胸针和一款简约彩金手镯，赞不绝口：“真是好看又看不出贵。”方女士倒是难得地没发一言。
门铃一响，保姆阿姨看到赵亮喜笑开颜，热烈欢迎道：“请进。”钱倩惊讶，这厮难道诱敌深入已经打入了她家的服务行业？阿姨认得他的声音，道：“这就是那位「我回来了」先生。”
赵亮回国落地之后，给钱倩打了个电话，伊人放暑假在家，手机放在一楼。保姆阿姨看鸣响不止，接起来道歉：“请稍等，她在家，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赵亮回答得干脆：“不用麻烦，请告诉她，就说我回来了。”随即挂机。
钱倩有时在二楼书房，有时在地下的影音室，还有时候在顶楼游泳，她在叁楼的实验室是不让阿姨进去整理的，怕有误伤。所以阿姨确实不知道她在哪里。
方女士听闻兴致大起：“倩倩在家里还有实验室？！快带我去参观。”
与此同时，唯二先生夫妇带赵先生观摩了酒窖，宾主把酒言欢。方女士对钱倩的实验室赞不绝口，一心也要在家如法炮制，新的一年有了新的建设方向。
傍晚时分，一行人团团围坐，方女士不忘让人拍个照，发个朋友圈，特别艾特了一下袁女士。虽地冻天寒，大家共同举杯。
致生之有尽，
致爱之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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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去年这个时候，我记得在看「爱的迫降」，而今年，复习了一遍1988之后，没什么有聊的。
整个2020年，一整年的兵荒马乱，糟心事多到不敢看新闻，感觉每天都会花式出幺蛾子。找了半天没有想看的，干脆我自己写吧。（对，就是这么牛逼）
打开电脑，文本右边提示我“首字下沉”，好的，那就叫「首次下沉」。非常随意随便随我心情那种，不讲逻辑，道理我说了算，只有一个要求，错字不要太多，也不太照顾观众的心情。（鞠躬致歉）
在此感谢一路同行听我讲故事的你们，同一片天空下，我们共读了一篇文字，同度了叁分之一个凛冬，共同走到2020的最后一天。希望你能从我的字里行间感受到爱，友谊，亲情，获得轻松平和愉悦的心情，并更懂得珍惜拥有的一切。
感谢那么多多多多多闪闪亮亮的大珍珠，我喜欢。
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作者非专业人士，杂事一大堆，如果有空，可能会写一下李又明助理的乡村爱情的番外，毕竟我越写越爱他；或者宋其荣的校园早孕恋；抑或薛稷藏被小姨子虐的片段（人渣也有人权嘛），那就非常不确定了。
但愿新的一年，不是新的困难的开始，但愿大家都有爱谈有爱做有钱赚有饭好好干。
再见。




首次下沉 番一：只争朝夕
时事多艰。
大局观使然，真格大厦自上而下动员原地踏步过大年，十九楼当然要身先士卒作表率。有小赵总明里暗里的挽留，加上唯二先生（即钱倩父亲）新婚燕尔，钱倩想给新婚夫妇多一点独处空间，故她也决定留在本地，反正就在隔壁省，回去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佳节将至，李又明致电钱小姐：“小范围约个饭？”钱倩嫌他迂回：“直接跟赵亮约不就行了，你们整天泡一块儿。”
李助理不赞同：“你俩时间能同步？”
这倒是。钱老师刚结束一个学期的课程，正忙着收尾，今年又多了个留守学生安置问题，她和赵亮的时间碰不上也是常事。看了下日历，钱倩答：“要不就明晚？”
一般人闻听此言，大概率就欣欣然挂机了。但我们的李助理脑筋多转了一个弯，耳朵立刻竖成了天线：“亮哥说他今晚上没安排，你这是要单飞去哪？”
挂了电话，看一眼大班椅上一门心思跑代码跑到走火入魔的那一位，李又明皱起了眉头：“钱倩今晚跟孙行之（就是钱倩小时候那个跟屁虫长大了当了检察官）一起吃饭，还约到了家里，没跟你说？”
赵亮正全心投入浑然忘我，被李又明的喋喋不休拉回了现实，好大的不耐烦：“之前跟我提过一句。特殊时期，在家吃顿饭而已，有什么要紧？”
什么叫口嫌体正直？夜幕低垂，没什么要紧的小赵总四平八稳地坐在钱倩家的餐桌边，不紧不慢地拧着开瓶器，以满满的主人翁姿态跟孙行之寒暄：“孙检随意，别客气，千万别见外。 ”就是那笑容实在是看不出有一丁点的真诚。
孙行之嗤笑，道：“赵总专程赶来，这是有多不放心？”
赵亮端起来自在放开也不手软：“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孙行之神色自若，并未看出有多挫败，只是瞥一眼赵亮手中正在调制的味碟，提醒：“她不爱吃花椒油。”
这是提醒吗，这是报复加挑衅，效果是碾压式的。看到小赵总手下一顿，钱小姐心头一颤。钱倩小时候贪玩，把阿姨晒在院子里的花椒抓起一把嚼了，半边舌头麻了好几天，从此单方面拒绝那个味道。这些日常琐事，他们还没来得及互通有无。但她知道，赵亮不喜明明他是她的恋人，而对她了解更多的却是别人。
赢得了时间的是感情，赢不了时间的也是感情。若论相处的时间，他如何比得了她的青梅竹马，更何况本就不长的时间里，还有蹉跎和分离。
饭毕，钱小姐主动负责扫尾（逃避），赵亮和孙行之走到阳台，各自点上了一支烟。赵亮直言不讳，问：“你因为什么滞留？”
孙行之哑然失笑，答：“当真就这么容不下我。”
小赵总毫不掩饰：“嗯，基本上，算是天敌。”
孙行之笑容渐冷，道：“既然这么在乎，当初何必要走。”
赵亮分毫不让：“我走那么久，你不一样没机会。”
很多时候，一时的不甘大多只是失去了一份习惯。习惯了有某个人一直陪你走，忽然有一天她告诉你，她提前到达了车站，那份独自面对前路的彷徨，往往会带来失重感。冷静下来之后，时间自然会帮你分清楚理智与情感。
孙行之想了一下，说道：“也行，赵总有专业优势，告诉你说不定能开拓一下思路。”
孙检这次来本市，主要是因为隔壁省一个高官的贪污案。疫情迭加中美关系紧张，对于这个案子倒是塞翁失马，把他一部分家人扣在了关内，要不然现在一大家子人早已全部叛逃国外。人是拦住了，但苦于没有找到证据。官员被扣押在任职的隔壁省，家人主要居住地在本市。孙行之围着他在本地的宅子转了半个多月，无从下手。这一家的反侦察能力超一流，大部分黑钱早早被洗白流向国外，没来得及洗白的受贿资金不知所踪。明面上的搜查与调查一无所获，暗地里的窃听器种一个被拔一个，移动和固定通信被昼夜监听也毫无所得。偏偏赶上防疫措施升级，年关在即，为了避免反复跨省，孙行之一行人等甚至打算放弃回去过春节。
赵亮听完，问：“他在国内的家人还都有谁？”
孙检答：“一个十五岁的小儿子，还有孩子的姥姥姥爷，老婆和大儿子已经跑了。”
思忖半晌，小赵总把烟蒂捻灭在琉璃盏，说：“孙检应该知道，我们真格科技一直是以遵纪守法为行为准绳的。”
这话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弦外之音，孙行之熄灭忽明忽暗的烟：妥，这事儿有戏。
被轻易放过的钱小姐百思不得其解。
相较于言语之间的云淡风轻，赵亮其实敏感得多。本来钱倩一直猫在厨房，搜索这种尴尬沉闷的局该怎样文明收场。但结果令人气馁，各大引擎对于这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烂梗都持悲观态度。实在没有什么好的解题思路，钱倩本来打算干脆来个硬关机就地解散，一出来，这两个美男子居然心平气和一前一后一起离开了她的公寓，几乎肩并肩，就差手牵手了。画风突变，钱倩一时间难以适应，打电话跟吴绸（就是那个马桶集团的叁女儿）吐槽：“是不是一支烟的时间，他们发现爱上了彼此？”
接下来的台本也出人意料。不出叁天，孙行之检察官再一次申请了搜查令，直奔那个他盯了快一个月的宅子，进去二话不说直接砸柱子刨地挖墙，并在地下室下面抠开一个暗格。高官无愧于自己的人生高度，给这栋房子设计了精巧的内置「血管」，掩人耳目，巧妙躲过各种探测器。厚厚的钢筋水泥树脂材料之下，是更加厚的美金欧元，通过地下室的暗格挤压泵入房间的空心管道，清点过后，总额破亿。
叁天前，小赵总跟随孙检连夜走进检察院技术部门，坐在一边指导孙行之敲代码。身为市面上最火爆网游之一的缔造者，不出他所料，高管的小儿子也是他们项目的资深玩家。且适逢寒假，小伙子挂在游戏上的时间还不短。打游戏开麦是人之常情，一旦开麦能收到的声音当然不止玩家一人，而且玩到入神，玩家不会轻易挂麦，通过适当辅助手段，环境中的其他声音也可以被收入。
当然作为有良心有底线的开发公司，真格绝不会干这种侵犯玩家隐私的缺德事，但是作为一个有良心有底线更有着巨大社会责任感的新兴产业代表，配合公检法机关的正常执法工作，在合法通道内提供必要技术支撑，也是责无旁贷的。通过这一出其不意的「监听渠道」，孙行之终于摸到了高官的命门。
一周以后，孙行之匆忙踏上回程，匆忙到来不及跟钱小姐当面道别，只在电话里说了声回头见。拿到了第一手证据，专案组赶着在节前回去，尽早进入公诉流程。
挂掉跟孙行之的电话，钱倩扭头看向吧台边盯着显示器的赵亮。这厮凹了一个希腊神话雕像般的侧颜给她，但她知道，他的余光里有她。果然，小赵总造型摆得差不多了，金口一开：“看什么看，这叫凭实力请走情敌，你有什么意见。”
钱倩哭笑不得，道：“赵亮你是不是还不够忙？有这找假想敌的功夫你去补补觉行不行。我要是对他有意思何必等到现在。”
小赵总合上显示器，转身正襟危坐面对她，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看到别人跟你那么熟，我有点儿难受。”
钱倩走过来抱他，给他顺毛：“来日方长，多得是时间慢慢了解。”
赵亮偷一口她颈窝的香气，继续认真：“我想有更多的时间了解你，你考虑一下，我们要不要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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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下沉 番二：厮守之前
然而并没有经过太多考虑，钱倩和小赵总就达成了事实同居。
契机源于钱小姐新后妈的侄女。这姑娘今年大四该毕业了，在本市找到个实习机会，非常时期就不回去了，省得麻烦。小姑娘人生地不熟，新妈专程打电话拜托，请多关照。
虽说是人之常情，倩欧尼还是拓展了一下关爱范围：“住我这儿过节关照一下就行了？用不用趁机做做其他的思想工作？”新妈顿了一下，说：“不用，其他问题让她自己体会去吧。”
一如钱倩所料，表妹不归不单是因公，还因交了个举家反对的男朋友。左不过是才子家穷门不当户不对的老调，表妹铁了心要来本市跟心上人一起发展，几乎闹到了跟家人反目的地步。不过远远远房亲戚倩是当然不会有什么先入为主的主观臆断，当表妹有点害羞又不失礼貌地问，她同为学生的男友明天能否过来看望？月老倩自然不会阻拦，大手一挥：客卧你们随便用！
表妹更加不好意思了：“哎呀姐姐我生理期快到了这又是你家，我们肯定老老实实的。”
当晚钱倩叫小赵总上来一起吃晚饭，人上来之前，表妹一边摆碗筷一边问：“姐夫贵姓？”钱倩随口答“赵亮”，表妹没防备笑出了声：“这也太接地气了！”
钱小姐是多护短的一个人，当时就刻薄了起来：“马老师那么俗一名，不也没耽误你叫爸爸。”
这帮孩子就是缺乏生活的毒打，对霸道总裁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要知道真正的巨富，着实没几个高帅，往往还要加个老字，像小赵总这种适龄高帅，离大大的富还有好几轮发际线需要后移。
不过之后的饭桌气氛也没有受钱小姐的大小姐脾气影响。小赵总觉得这个表妹是在来得实在很是时候，她刚一到钱倩就给他发信息，说明天开始先去他那里住几天。他和颜悦色地对表妹表示欢迎，嘘寒问暖多说了好几句，表情也较平日丰富了许多。搞得小表妹盯着这个初次见面的便宜姐夫看了又看一直看，直到钱小姐无奈地说：“他说话时你看他，我跟你说话时你也看着他，你好歹也看看我，我长得也挺好看的。。。”
次日，钱倩正式把场地让给了表妹，下楼去找赵亮。拉门一进去，看见赵亮正在看地产材料，问：“你要搬家？”
赵亮分了几份给她：“你也看一下。不是我，是我们。”
一场瘟疫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方式，也刷新了很多生活理念。赵亮习惯四处奔波，但是这一年多的经历告诉他，既然注定宅家，那么就必须让家的环境和功能丰富起来。
而钱倩想得是：他们的确需要多一点的空间，万一有碰撞和摩擦，可以找个地方各自冷静。
她终究是有些悲观。
下午，小赵总和钱倩出门，去看了几处房产，大部分都是比较成熟的社区，开发商捂着没卖的尾房。本来在犹豫是选独栋还是迭拼的洋墅，独栋着实冷清了些，但是从迭拼出来，碰到一位阿姨，衣着颇为讲究，跟他们搭话：“来看房？”
赵亮笑而不答，钱倩不愿太显高冷，点头微笑称是。这阿姨颇为热情地介绍小区情况，最后着重强调：“你们结婚多久啦？这里很适合小夫妻生活，将来有了小孩子也很好的！”
钱倩礼貌致谢：“我们还没结婚。”
阿姨惊诧了起来：“还没结婚就要住一起啦？！哎唷这在以前可是犯法！”
钱小姐立刻不高兴了：“所以以前的人十几岁就成亲啊”，瞥了一眼这位不太谨言的女士：“而且能活到您这岁数的还真不多呢。”
果断排除了这个小区。
为什么一提到同居，世人的定义就是非法、就是婚前性呢？一起睡觉是约会时该做的事，一同睡醒才是同居的意义。每个人都有他的喜好和生物钟，正是因为这些因素很难调和，学校集体宿舍才会硬性规定作息时间表。当两个人全凭爱意走到一起，如果没有充分的契合和包容，那日后的婚姻生活必定坎坷。如此重要的步骤，每每被人提起，语气大多调侃，大概真像鲁迅先生所说，看到胳膊肘子的终点就是交配。
看出了钱倩的郁结，赵亮捏她的手心安抚：“走先去买几件你喜欢的睡衣床品，其他的节后再说。”
胜喜百货近在眼前，五楼家居用品部，钱倩被赵亮牵着左看右看闲逛，忽然不远处一个挺阔的门面，一个服务生惊喜一喊“赵总！”赵亮循声抬头，惊出了后悔：也是大意了，没事溜达到这里干嘛？！




首次下沉 番三：旧时月色
在赵亮的一众绯闻女朋友中，福祉家纺的大小姐冯春时，被公认是最疑似正牌的那一个。她是赵亮的大学学妹，还没毕业时，福祉家纺的大当家的（也就是冯大小姐的父亲）不幸罹患脑卒中，她不得不临危受命，早早扛起家里的大旗，天南海北地跑业务。聚少离多，情缘渐浅，否则连小赵总自己也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不会仅止步于暧昧。等冯大小姐终于带领福祉集团在纺织领域站稳了脚跟，物是人非，轻舟已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