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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蜜三刀
盛桃上了他的车。
*
纪灼走进家门,随手扔下塑料袋,环顾四周看了看冷清的家。
成橙把盛桃所有东西都收走后,又恢复了她来之前冰冷整齐的样子,没有一点人气。
他轻笑,坐进书房的椅子,百无聊赖的从抽屉里摸出一包。
红酒爆珠,像极了她嘴里的味道。
安静的吞云吐雾,长指随意拨起书页,纪灼取出那张相片,盛桃背靠着富士山,温柔的笑颜;另一张是夕阳下她柔软的背影。
相片被他摩挲的边角泛白。
烟蒂被摁灭在玻璃烟灰缸里,发出咝咝啦啦的声音。
*
日子就这样稀稀拉拉的过着,说不清是在逃避还是在虚度光阴。
就算是装模做样的好好活着,盛桃也渐渐感受到了内心的平静。
盛清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那些人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过去好像真的只是一场梦,或者一出荒诞的话剧,一场无厘头的电影,时而悔恨的拍拍大腿,时而痛快的大笑出声,笑一笑、哭一哭也就散场了。
如梦泡影,跟温医生新学的词儿。
盛桃不再能轻易的感受到空虚。
她能记得祈放被无情赶走时幽怨的眼神,能记得成橙帮她换药时叹了几次气,能记得她哪顿饭少放了盐又多放了糖,能记得她偶然提起祈放时黯淡的眼神。
她能记得窗外飞来飞去的孤独麻雀,能记得今天的天气是晴还是雪,能记得关注的奶茶店推出了几款新品,能记得电视上出现了几位眼生的明星。
偶尔会记得纪灼的话。
她翻书读到雨果的话。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有人因为你是你而爱你,或更确切地说,尽管你是你,有人仍然爱你。”
或许她听一些爱不爱的情话听的太多,又或许演戏念的台词太多,这时候才清醒的意识到纪灼那时候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因为你是盛桃而爱你,只是因为你而爱你。”
偶尔记得翻翻微博,给那些爱她的人反馈回声。
在她打算退出的时候点到刷新,看到最上方的id——盛桃唯一的老公是我。一股微妙的情绪流转,盛桃点了进去。
【看到你刚发的照片,成橙炒的酸辣笋丝有我炒的好吃吗?】
她心头一动,先点进那个人的主页,全部都是空白的,只有头像是纯黑色的。她退出去,返回消息页面,手指飞速向上滑,从第一条看起。
[1月1日]
你这么多粉丝,应该看不到我发的消息吧。聊天/听歌/支付软件都被你拉黑了,我就只能关注你的微博发一些说不出口的废话。
你真能惹我生气啊。
[1月2日]
喂,你躺在病床上睡觉,睡得香吗?
我真想带把菜刀也带来,把你另一只爪子也剁下来。
别睡了行不行?
睁开眼看看你的手,我包的真好看,不许碰水。
[1月3日]
今天有两个女生边玩手机议论你,说的字眼我想不起来了,总之很难听。于是我多扣了她们的平时分。下午老师们判完试卷我去核对名单,果然挂科了。
你如果是我的学生,一定也会挂科。
[1月4日]
我刚才去学校的天文馆里转了转。
你知道玫瑰星云吗。
[1月5日]
我到家了。今天好困。你吃饭了吗。
[1月6日]
今天下雪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我身边。
[1月7日]
妈晚上来,炒了醋熘白菜。她没找到你,很不高兴。我也很不高兴,菜炒的太酸了。
那个男人是谁?
[1月10日]
盛桃,我不开心
[1月31日]
别闹了。今年春节陪我回家吃饭行不行?
盛桃被成橙踹了一脚,“你对着手机哭个屁啊?我炒菜被油溅的满手泡,我还没哭呢”
“——你是不是咸的?”
盛桃扯过被角胡乱擦了把眼泪,纪灼不喜欢她哭的。
她不知道心里应该有些什么想法,感动欣喜都说不上来。
有种去到海边,暖融融的晒太阳,整个身体都埋进沙子里的温吞感觉。
被人在乎的感觉。
盛桃躲开成橙,走到阳台拨通了纪灼的电话。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向他确定。
接的不是纪灼。
是一道娇嫩甜腻的女声,“喂,哥哥他不在,你有事先和我说吧——喂?”
盛桃看了眼手机,21:05,这个时候陪在纪灼身边的,是什么人?
如果只是碰巧被接起,只能说明纪灼突然有事,应该很快就会接过去。拜托,快点接到我的电话吧。
她心如乱麻,觉得这分秒的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大姐我都说了他在忙,你有什么话就先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
盛桃点了结束通话,再次把纪灼的名字拖进了黑名单。
连同自己腾升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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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桃 你来了
盛桃发烧了。
成橙第二天中午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门换完鞋,就看到盛桃睡在沙发上,像是睡得极为香甜。
沙发里奇形怪状的可爱抱枕被挤下床,成橙走过去捡起她垂到地面的手,外面温度低,成橙一下子就摸出来她体温热的烫人。
下意识就要联系祈放扛她去医院,成橙才想起来他去外地拍戏了。
成橙小心的拉开她的手臂,夹好体温表,拨通了温医生的电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松了口气。
然后仔细拿冷毛巾擦了擦她汗湿的面颊,然后搭在额头,抚平她眉心的褶皱,但是听不清她唇间反复的呓语。
成橙想起来没办法自己做的事太多,没办法解决身边的泥泞困顿,没办法找到失踪在晚会的盛桃,没办法在盛桃发烧的时候抱起她冷静的开往医院。
没办法和他一样强大到无坚不摧。
温医生到底来了一趟,其实他不像坐诊医院里的医生主任一样忙,况且他总是和媳妇一样,身上有一副悲悯的温柔,都很心疼这位外表看起来26岁心理年龄却只有16岁的小朋友。
与他想的一样,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幸而成橙已经按他说的喂下药。
他凭着当年留学记到现在的外科医疗知识,拆开裹得厚重的纱布,据成橙说前些日子拆的线,现在看来伤口又裂开了,还得去趟医院缝合。
只是恢复的好好的伤口怎么又烂成这样?
*
纪灼看着手机里明晃晃的来自老婆的通话记录,响铃只有十几秒,他却想了一夜,她到底是不是拨错了?
即使清晰的看到微博里每一条标上“已读”的消息,心跳的砰砰作响,他仍不敢确定,盛桃是不是直接点的“一键已读”?
快过年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被她扔在一旁的自己?
还有一个久远的问题,是不是那杯奶茶的口味她不喜欢?
纪灼继上次威逼利诱成橙把他偷偷领到医院,再次觍着脸皮拨通了她的电话。
驾车驶到楼下的时候,纪灼敏锐的扫到一辆眼熟的黑车,上次只看到车尾,这次得以看清全貌,很低调的款式,但又不容忽视,明晃晃的停在正央,像有急事,停的很随意。
他揉了揉自己紧绷的发疼的太阳穴。
一室狼藉。
温医生捡起盛桃方才不管不顾扔向他的各种抱枕、棉被、毯子,如同眉眼带笑的和蔼家长,纵容着孩子吵闹,哪怕是把屋顶掀翻也没有一句责骂。
成橙被他推进厨房,关上门隔断这一切。
盛桃嘶吼的嗓音沙哑,目光落在他手臂上被抓出血迹的红痕。
她视线右转,看到地面碎成渣子的玻璃杯,以及被砸进一个丑陋的窟窿,歪曲成无数条裂缝的电视屏幕。
整个人像被带着锯齿的利刃切割成四分五裂的碎块。
耳边破碎的叫声重复回放。
盛桃抱紧自己的双臂,吸进窗户冰冷的空气,瑟瑟发抖,像受到猎人伤害的小动物,瑟缩着用舌头舔舐自己的伤口。
这些都是她做的吗?
她是不是疯了?
温医生揉揉盛桃乱成窝的发顶,盯着那个小小的发旋,无数玻璃杯碴撒向心口。
不敢想象妻子生育的痛苦,他见过太多医院冰冷的案例,粘稠的冰冷的血液一点点流干净,最后化成彻目的白;不敢轻易养育一儿半女,他见过太多被世事折磨的发疯的患者,在抑郁和狂躁的边缘被撕扯的扭曲,找不到回家的路,灵魂化为乌有。
他期待自己会有天真可爱的女儿,更怕她会被人世间无穷无尽的痛苦所伤,肉体的亦或是心理的,或者更甚。因为舍不得亲手带来世界的生命承受这般,他们夫妻迟疑了二十年,没能完成这项神圣的使命。
生命是可爱的,也是脆弱的。
很多人意识不到这一点,由着一时的愉悦或恨意,亲手把一个个小天使拽往人间,又对他们的万劫不复视而不见。
就像盛桃这样难过。
会因为在意的人惩罚自己,会因为冗杂的情绪伤害自己。命运般的深陷泥沼,救命稻草般的双手降临之际,会因为不敢相信而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密。最后的下场一般只有两种,奋力挣扎直至穿破之后得到救赎,或是自暴自弃极速下坠向另一条歧途。
最幸运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那双手。
显然盛桃不是。
这双手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她试探着,动了动,没够到,又被人硬生生拖下去。重新蓄力就需要更大的勇气,下坠的机会同样翻倍,细微到不起眼的一草一木,都能轻而易举摧毁她的力量。
衣襟被39.4c的眼泪淹没。
盛桃本就虚无的力气挥洒干净,然而哭泣是一件极耗体力的苦差事,尤其是突然爆发的痛哭,喉咙抽噎着,身体颤抖着。
“……温医生,他、他不要我了……”
他心脏倏地一颤,好像被紧紧捏住的不是衣角。
“...他不等我了...他有别的、别的女孩子陪...她们都比我好的...我是、是精神病...”
“……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爱我了...没有人愿意要我了...”
他扯动干涩的唇,“你不是精神病。你只是情绪失控了而已。只是普通发烧...”,宽厚的大掌摸了摸盛桃的额头,哄骗着说:“吃药不管事,我们就去医院,把伤口再缝合一遍。”
她还在喃喃自语:“都怪我把他弄丢了...”
成橙强忍着眼泪帮她换好衣服。
温医生收回眺望的目光,从阳台走回到客厅,把她打横抱起,像抱住一团没有骨头的烂泥,围巾包的松松散散。
他说:“这次愈合之后就一定会好的。”
*
纪灼把车里弄的像仙境,香烟一根接一根的点亮、燃烧、熄灭,阴沉的烟雾怪兽一样的触手伸到车厢每个角落。
他眼神始终盯紧楼区大门,像伺机而待的野兽,手上的动作重复而单一,他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慌。
娇小的女人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高大的男人怀里,纪灼几乎倏地就要冲出车门,盛桃怎么能被他抱着?
不能。
不该这样的。
美目娇盼,温婉可人,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盛桃。
但他以什么身份抢回来呢?前男友?
他恍惚想起秋岚没好气的责骂。
“到嘴的儿媳妇都能被你弄丢...桃桃这么好你都不死缠烂打的把握住...”
“追女孩子还要什么脸...”
“这下好,你爹十年前跑了个儿子,他该嘲笑我如今跑了个女儿...”
他清楚看见盛桃的眼泪。
“啪嗒”落到地面,隔着车窗都能听到,重重敲打在心脏。
纪灼坐不住了。
车门甚至都要被极重的力道摔掉,纪灼把他们逼停在车头,锐利的视线扫过面前男人发红的眼圈。
“行,我开车。”男人温和的嗓音说。
纪灼怀里被塞进一团,顺手快速接住。仓促间抬眸却看到男人掏出车钥匙迅速坐进了驾驶座。
浓厚的烟味儿简直像刚从烟灰缸里泡完澡的人,盛桃却从里面嗅到了一丝清冽如竹的气味,像松石间沉寂的一湖水。
刻在骨子里的气味。
盛桃心脏有了落脚处,毫无预兆的沉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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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桃 我也爱你
醒过来的时候双腿没有知觉。
她抬起沉重的头颅,瞥到两腿被夹在黑色的裤管里动弹不得,腰上紧密环着一只手臂,她仰头,睫毛扫到枕在脑后的胳膊。
纪灼,霸占了她的病床。
盛桃被钳制的一动不能动,索性观察起近在眼前的纪灼。
眼眶深陷,睫毛根根分明,又浓又黑的趴在眼窝,脸部线条越发瘦削锋利,嘴唇干的起皮,撕破的地方还结痂了,流畅下颌线上的胡须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这样也好看。只是太瘦了。
她真傻,为什么会把他弄成这样呢。
盛桃右手被压制,左手高高的吊着,唇肉鼓起,咫尺的距离,轻轻吻了下纪灼的胡茬。
很痒。
两人交缠的呼吸像胶水一样黏着,只是纪灼的陡然加重,喷洒在她微启的口腔。
盛桃掉进他漆黑似墨的瞳仁,写满了浓稠的情绪,被分明的淡红血丝分割。盛桃偷亲被人抓个现行,蹩脚的想起心中组织很久却没说出口的台词。
被纪灼抢先,“那个,昨天接电话的是宋阿姨的女儿,上高叁呢,非让我给她补课,她做题,我去外面逗了逗小孩儿,她就接了电话,说你奇奇怪怪的就挂断了”
“宋阿姨,上次给我们送大闸蟹的,你还说好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错了不要误会。”
他眉眼还雾蒙蒙的,带着些刚醒过来的慵懒气息,专注的看着她,锋利的眼神直勾勾的。
盛桃脑子里断路的地方好像突然被人接通了,丝丝缕缕的电流穿过,连成一片闭合完整的通路,均匀而持续的发起电。
原来他知道,他都知道。
并且同样在意。
盛桃拼凑起那些要趁着头脑发热在电话里问出的问题。
“纪灼你、你会一直爱我吗?”
盛桃看见这双好看的眼睛顷刻漫起水雾。
一颗透明的液体从一只眼睛掉落,滑过眼角,滑过鼻骨,滑进另一只眼睛。
纪灼把头埋进盛桃的颈窝,蹭了蹭。
盛桃觉得凉凉的。
自己是不是还在发烧?
“会。”从他的喉咙共鸣发出,从柔软的嘴唇震动传导,贴到盛桃敏感的颈肉上,骨传导的速度比空气传导要快一些,她体内206块骨头先于沉寂的灵魂听到这句振聋发聩的低语。
“就算我以后老的掉牙,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步履阑珊,穿不上漂亮的小裙子,踩不动精致的高跟鞋,你也会——”
“会”,纪灼等不到她说完,他甚至想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他甚至瞎想,如果盛桃死在自己前面,他肯定会安排好一切之后跳进火化炉抱着她一起烧成粉末,由他们的儿子女儿或者孙子孙女埋进提前选好的坟墓。
但他不敢在盛桃面前提“死”。
于是他说:“我会帮你安好假牙,给你的白发染上你喜欢的颜色,每天睡前晨起给你涂好保湿补水的面霜,用缝纫机制出你能穿的裙子,扶着你踩上你爱穿的低跟小凉鞋……”
“你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老太太,我就不一样了,像个人样就行,穿上保安的老派制服,跟在你屁股后面保护你,谁叫你一声奶奶或者阿姨之类的称呼,我就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就像那天打司牧一样。”
越说越没正形,盛桃笑出声来,落在纪灼耳朵里比手链上串珠碰撞的声音还好听。
她嘴唇蹭了蹭纪灼的额角,轻声说:“你知道吗,我甚至没想过能活到那时候。根本难以忍受年老色衰,我就要在最好看的时候死去。去年的9月31号之前,我在思考未来拿完影后的那个晚上,穿哪件高定礼服从酒店跳下去”
“我真没想活太久,这世界没什么可留恋的,所以跟你告别后我好像变回了之前那个我,拿着刀子去找盛清影的时候没想太多,反正和你在一起一场已经够开心了。不过我这人比较佛系,没死成那我就接着活吧”
盛桃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一直沉默不语,她抽出被紧握的右手,戳了戳纪灼硬邦邦的腹肌,“喂,其实我想说”
她试着鼓起腮帮子,给自己打点气,“其实我、我——唔”
嘴唇被他咬住,势如破竹的灌进烟的气味。
又沾了点血腥的铁锈味,缠绕出黏腻热切的亲吻声。
亲得她沉沦。
纪灼呼吸平稳,感受着盛桃因为发烧鼻塞而缓不过来的急促喘息。
刚才听盛桃生生死死的一派胡言,现在又听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一夜未睡的起床气翻涌,纪灼方才得了甜头,嘴唇闪着亮光,殷红的诱人,嗓音却沙哑低沉。
“别他妈说了”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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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老师:你急死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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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桃 这个瞬间最爱他
纪灼一点一点吮去她的眼泪,但速度不及她快,雨点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把他们靠住的棉枕都打湿一片不小的水印。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打定主意明年还许同样的生日愿望,只是千万不能再说出来,不止明年,未来每个生日都许这个愿望,连带着看见流星滑过、火山爆发、锦鲤飞跃的时候都默念一遍,念到把菩萨耳根子都磨软。
才好再也别让她掉眼泪。
喜极而泣都不行,高兴了就要弯起眼眉和嘴唇,好让他珍藏所有明晃晃的笑容。
盛桃哭够了,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不敢由着心意找回纪灼,不敢明目张胆的倾泻醋意,不敢毫无保留的诉说爱意,她只好口齿不清的蹦出几个字词,“…我是个笨蛋。”
纪灼手钻进了她的病号服,摸上她柔软的小腹,两侧胯骨明显撑住,中间一片小小的凹陷。
一阵不见,又瘦回这样,成橙准没带她吃些好的。又气愤,祈放真行啊,拍电影拍到连家都不顾了。有句话怎么说的,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看这样子,他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难怪他成日要死要活的借酒消愁。
接过她的话,纪灼轻声骂:“是啊…你就是个笨蛋…”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一下下的叼她耳垂上的软肉,温热的手掌在她肚皮上打圈儿,盛桃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猫,吃饱喝足了懒懒的躺着,被尽职尽责的主人揉揉肚皮,顺顺皮毛。
她想起来已经很多天没见过奶油了。
不知道奶油怎么样了,纪灼一向爱干净,现如今却连胡子都忘了刮,猫粮一定也没按时喂,奶油肯定也瘦了,和她没出息的爸爸妈妈一样。
盛桃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抛夫弃子,有家不回。
纪灼的手掌滑到肋骨,从胸罩和骨头的缝隙穿插进去,牢牢捏住一手乳肉,严丝合缝的包裹,盛桃甚至能感受到清晰可感的掌纹。
但他好像没有做这种事的表现,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就像在牵她的手或者揉捏她的肚皮一样自然的水到渠成。面对盛桃的僵硬,反而变本加厉,五指使了些许力道,乳肉从指缝间溢出。
盛桃脑子里闭合的电路又短路了,被强大的电压激出噼里啪啦的火花,烧的发热,她瞳仁被染的晶亮,偏头去看纪灼虎视眈眈的眉眼,坚定的说:“纪灼,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抛弃你了...”
纪灼只当她又接通了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但他忙着动作,没理她。
很快,如同刚捞出水面的海绵被榨干水分后仅剩些微的水滴,她刺痛又愉悦,右手握住他手臂上的肌肉,堪堪把住,喉咙艰难的挤出断句,“别弄了……”
手掌倒是离开了,但很快,从柔软的一小片到战栗坚硬的一粒红果被他拧住,脆弱又敏感的感受到他印在上面的圈圈指纹,像投进湖面的小石子,荡起一片涟漪。
“啊——嗯……可这里是、是医院”,盛桃咬住下唇,收回出口的破碎呻吟,“咔哒”一声,内衣的暗扣被解开了。
被束缚的乳肉弹跳而出,呈自然垂坠的水滴状摊在细嫩的胸膛,纪灼充耳不闻她说的话,一手握不过来就把两颗拢到一起,两粒挺拔的乳尖都落在他的掌心。
“别叫”,纪灼说,锋利的牙齿轻咬盛桃的耳廓,手上动作没停,抱住一团揉来揉去,“不在这儿弄你。”
他声音又哑又磁,像被打磨仍然粗糙的砂纸,像泛起颗粒的不平整磁铁,紧密吸住盛桃这块没骨气的小磁珠,她将近半推半就的要让他硬的发沉的炽热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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