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要上你(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咎狗
偏偏在这时,远处轰隆隆的马蹄声划破墓园寂静的天空,烟尘中出现了一列身着银铠的骑兵,后面跟着一辆金顶黑色马车,装饰奢华而精美。
克罗莉丝心头一紧,会是他吗?
一个月以前,父亲曾暗示自己,国王陛下已经有与内陆的萨法维帝国联姻的计划,身为公爵之女的克罗莉丝是绝佳人选,甚至没有拒绝的机会,她的婚事就已经被国王和教皇敲定了。萨法维的王子已经启程朝见罗马教皇,他之后会经过翡冷翠,估计是想看看自己的准新娘是否与使者送去的画像一致。
公爵的卫兵已经在艾蒂安的指示下上前,整齐的排开一条道,既为了迎接陌生的来宾,也能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主人的安全。
雕着金色鸢尾花的车门缓缓打开,当看清了下车之人的穿戴,所有人顷刻间都明了了他的身份。
他身穿红色绒布长袍,戴着绣满圣经的圣带,棕色的卷发一半被红色圣帽遮住,胸前挂着熠熠生辉的纯银十字架,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翡冷翠的使者,里昂·德·斯福扎红衣主教,奉教皇之命来为罗德里戈一世次子,罗马尼阿皇帝的兄弟,阿方索·德·瓦伦蒂诺公爵做临终弥撒,以圣子,圣父,圣灵的名,愿他的灵魂安息。”一同下车的神仆在一旁念念有词,顺便将一封用来证明身份的印着火漆图章的信封交给卫兵。
可能是从翡冷翠到维罗纳的冗长旅途使养尊处优的主教疲惫不堪,他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克罗莉丝暗暗打量着这位名叫里昂的主教,他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二十岁左右,不过年轻的红衣主教在翡冷翠并不少见,他们往往是几大贵族的子女,受过良好的教育,她还注意到他一直在缓缓转动食指上的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冷淡的神态中透着一丝倨傲。
如果在平时,克罗莉丝一定会虔诚的轻吻他的戒指,然后邀请神职人员前往维罗纳的城堡共进晚餐,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独自呆一会儿。
克罗莉丝牵动嘴角,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沙哑,“如您所见,尊敬的主教阁下,我的父亲刚刚入土为安,弥撒早已经结束,您请回吧。”
她说话时,里昂也一直在打量眼前的女人,不得不承认,即使以最挑剔的眼光来看,死去的维罗纳公爵之女的美貌也无愧于她传闻中的盛名:虽然她耀眼的金发被黑色缎带盘在脑后,黑礼帽和面纱遮掩了部分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依然能看清她湖水般碧绿的眸子,小而挺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嘴角好像时刻都带着妩媚的轻笑,长而浓密的眼睫在脸颊投下两道玫瑰色的阴影。
尤其是她的眼睛,在说话时散发着光彩,里昂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凝视镜子。
主教却并没有因为公爵已经去世显出惊讶或尴尬:“翡冷翠的信鸽飞得太慢,我们没收到消息......太遗憾了,我无法完成教皇的使命了。”
他话锋一转,突然压低了声音:“殿下,我必须和您单独谈谈,教皇还传达了一道机密的旨意,只能告之您一人。”
******
圣帝诺教堂就在墓地的尽头矗立,奶油白的墙壁和深红色圆顶,在维罗纳的任何一个方向眺望远处,都可以看到它的塔尖,能安葬在这里的只有维罗纳的公爵和其家人,当然,在这里密谈也再合适不过了。
斯福扎主教随手打开一间忏悔室的门,摆出请的姿势。
艾蒂安灰白的眉毛皱起来:“小姐,这……”他担心克罗莉丝的安危,虽然他已经确认了那封教会文件的真伪,但谁知道这位从翡冷翠赶来的神父是不是心怀鬼胎,他宽松的长袍看起来就是个藏凶器的好地方。
斯福扎主教轻笑:“保持警惕是必须的,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只是向新继位的瓦伦蒂诺公爵传达教皇的旨意,不放心的话,你们尽管来搜身好了。”说着脱下外面长长的红色罩袍。
艾蒂安当然不会客气,他仔细的查验一番,最终确定没什么能威胁到公爵小姐的安全,才退远些,让公爵的卫兵守在大门之外。
克罗莉丝不害怕里昂主教会否有什么阴谋,一旦他有什么异动,一定会在眨眼间被外面把守的士兵用长矛捅成刺猬。
她缓步走进忏悔室,里昂轻轻关上门,插好门栓后转过头来,凝视着摘下面纱的克罗莉丝:“难怪他们都称您是“维罗纳的玫瑰”,克罗莉丝小姐,您确实是个绝色美人。”
他脸上疏离又傲慢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味盎然的打量,用十分真挚的语调赞美她。
克罗莉丝心中疑惑,隐隐预感到事态不妙,就在她想要打开门呼叫艾蒂安的瞬间,里昂突然抬起手,红宝石戒指的微光在暗室中闪烁。
那块价值连城的宝石并未镶嵌在指环上,现在它像盖子一样被打开了,瞬间一股白色粉末从中喷出,克罗莉丝毫无防备下吸入了不少,她的眼前立刻像被蒙上一层白色纱幔,整个人昏昏欲睡,恍惚间她听见有个声音说:“睡吧,殿下,你是安全的,没人会伤害你。”
她一丝声音也发不出了,渐渐跌入了一个黑甜的梦中。
******
克罗莉丝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她眼前一片昏暗,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她大概是被绑架了。
抬手摸了摸两边,她大致知道自己在一个长条木箱子里,而箱子是在一架马车上。
克罗莉丝忍着浑身的酸软猛敲箱盖,一下,两下,终于在第五下时得到回应:“别敲了,女公爵,你只能暂时住在里面,等我们离开维罗纳你就能出来,如果你继续不听话,我就拔光你的衣服将你绑在马背上。”
那语调十分轻佻,克罗莉丝分不清是玩笑还是威胁,但她已明白现在是无法求救的,她只是想听听外面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漆黑的箱子里,即使留有透气的小孔,她依然感觉难以呼吸。
刚才回答她的人不是那个自称里昂·斯福扎的男人,但声音同样耳熟,克罗莉丝脑海中划过闪电,是那个和斯福扎主教一同下车的神仆!他说话时始终低着头,都不曾露出正脸,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这些假扮教廷使者的狂妄之徒,显然他们将她昏迷后从圣帝诺教堂运了出来,但究竟是用何种方法,可以瞒过戒备森严的守卫?难道是以她做人质威胁了忠心耿耿的艾蒂安。
想到年老的管家艾蒂安,他对自己就像对待女儿一样,克罗莉丝一阵揪心,他现在一定急的快发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克罗莉丝觉得自己是被遗忘了,她忍不住又要敲打木箱板时,箱盖被打开了,克罗莉丝还没来得及适应外面的光线,就被用厚布带蒙住了眼,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扔进一个稍大点的箱子里,她可以坐在里面,但不能站起来。克罗莉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躲过各处岗哨警卫和城门口盘查的,车子在继续摇摇晃晃的前行,显然还没到达绑架犯的老窝。
一路上,她的眼睛始终被蒙住,嘴被布条塞住,只有偶尔喝水时才被取下,克罗莉丝能感觉到一把冰凉的利刃抵在脖颈的血管上,伴随着那名神仆亲切的话语:“最好别给我添麻烦,尊贵的殿下,我们在到达目的地前不能出任何意外,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
所幸这些匪徒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在暗无天日的被绑架途中,克罗莉丝唯一不能忍受的居然是她一直穿着一件衣服,而且箱子里都是灰尘,还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她感觉自己头发和身体都要发霉发臭了。
饥饿会影响人质的安全,臭味却不会,也不会有人关心维罗纳女公爵的仪容问题。除此之外,这帮匪徒的计划周详、行为老辣,不仅在光天化日下假扮神职人员,伪造文书,亵渎神灵,而且无论克罗莉丝怎样套话,都不能问出有用的信息,“斯福扎主教”几乎不说话,而“神仆”总是用嘲弄来回答她的问题。
克罗莉丝恍惚的打起瞌睡,她打算养足精神,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咚”的一声,马车突然停下,克罗莉丝撞在箱壁上,脑袋嗡嗡作响。
她感觉自己呆的箱子被抬下车,光线从透气孔中射进来,一根根分割她的身体,她变成一条被海浪拍上岸边的鱼,只能在挣扎中窒息或者被宰杀,她闭眼回忆模糊在久远记忆中的母亲,希望借此抑制颤抖的双手。
木箱稳稳落在平地上,打开箱盖的那一刻,她闻到了海风的咸腥味。
热烈的阳光下,一个高大的影子罩住了自己,蒙眼的布条被粗鲁的扯下,克罗莉丝一时适应不了刺眼的光线,她勉强睁眼,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和自己无数个夜晚梦到的一模一样,虚幻又真实。
他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是那名神仆的声音,语调欢畅又戏谑:“好久不见,亲爱的表姐。”
偏偏要上你(H) 02撒丁岛的蓝鲨
维罗纳的女公爵失踪了!
参加葬礼的贵族众说纷纭,瓦伦蒂诺公爵在葬礼上人间蒸发,城堡的守卫被全部调动,搜查城堡周边的森林和所有村落,还在交通要道和码头盘查了叁天叁夜,却依然一无所获。
有人说她是由于不满国王的赐婚,和秘密情人私奔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传闻;有人说她其实是被热内亚湾最出名的海盗头子“蓝鲨”绑架,“蓝鲨”看中了女公爵继承的巨额遗产、又或者女公爵本人,毕竟他这样臭名昭着的海盗一定会想要亲手采摘这朵娇贵的玫瑰……
地中海的海盗猖獗数百年,“蓝鲨”是其中名声最响的一位,他的“月光石号”在海上所向披靡,如同海中的国王,在数十年间席卷了意大利的海岸线。
以前的“蓝鲨”只是个无名海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有幸存下的船员称他像蓝色的幽灵,眼神如同深海的鲨鱼凝视猎物,自此之后,“蓝鲨”的名号就传开了。
但近些年他一改往日作风,只劫掠贵族和教廷的货船,渐渐积累了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和火枪炸药,甚至将撒丁岛变为一座自己的要塞,教廷和皇帝数次派出舰队想要打击这些可恶的强盗,但都损失惨重,无功而返,过后则遭到海盗疯狂的报复,“月光石号”的黑帆如死神双翼,令来往的商队苦不堪言。
在大家热烈的议论中,萨法维的船队悄悄到达了,当有人从阿迪杰河的岸边看到金狮太阳旗在桅杆上飘扬,流言就如同发酵了一般在维罗纳的各处角落膨胀,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猜测:如果知道自己的未婚妻遭遇绑架,萨法维王子会不会取消婚约?
传说“蓝鲨”曾经一天之内将教皇的叁只船队洗劫一空,只留下被扒光衣服绑在船头的主教和他脖子上的十字架,希望这位无辜的王子可不要也被他盯上了,不然不仅罗马的颜面扫地,萨法维与翡冷翠的好不容易建立的外交也会被破坏。
******
“告诉我,亲爱的,如果知道他的未婚妻被劫走了,那个萨法维王子会怎么做?”蓝眼黑发的年轻人钳住克罗莉丝的下巴,用大拇指仔细摩挲她花瓣一样的粉唇,幸灾乐祸的笑道。
克罗莉丝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跪坐着,对他赤裸裸的调戏无可奈何,躲不开他粗糙的手指,就只能用愤怒的眼神警告他:“我不知道,但你绑架了公爵,一定会被送上断头台。”
她环视四周,只有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水,几只黑尾海鸥从头顶掠过,一天前,她被这两个骗子和强盗带到热内亚湾码头,随后被绑上了这艘小船,彻底断绝了最后一丝逃跑的希望。
年轻人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是吗?那一定要由你亲自来行刑,不然撒旦也带不走我。”他说话时眼神一直黏在克罗莉丝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克罗莉丝发现了他不怀好意的邪恶视线,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几乎忘记了淑女的矜持,脱口而出:“西罗·斯维尔,你这个……”脏话差点蹦出口,但从小受到的严格教养又让克罗莉丝把那个词咽了回去,最后只能恨恨的说:“你无耻!”
西罗没有丝毫被发现的羞愧:“真让我高兴,表姐,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克罗莉丝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开,看向一旁一直在默默划船的“里昂主教”:“如果你救我,我可以给你一万个金币。”
“里昂主教”仿佛没听见她诱人的提议,反而一脸惊讶的冲西罗叫道:“你以前可从没提起过有个姓瓦伦蒂诺的亲戚!去世的瓦伦蒂诺公爵是你的什么人?”
西罗微笑:“这一点,你可以问问他的女儿,她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他目光转向克罗莉丝,语气中透出一股淡淡嘲讽:“说起来,我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我,都要感谢公爵。”
“里昂主教”刚要发问,狭窄的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是一旁的女俘虏突然站起身,她的双手被缚所以不易保持平衡,只听她仿佛使出吃奶的劲儿向远处大喊:“救命!我在这儿!救命——”
原来,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一艘大船无声无息的靠近了他们背后,克罗莉丝的心在剧烈颤抖,她由衷祈求上帝保佑,那艘船上的水手能听见自己的呼救。
然而,小船上的另外两人却聋了似的无动于衷,在不到半海里的时候,克罗莉丝看清了远处那艘船的样貌,船头的地狱叁头犬雕像仿佛在咆哮,斑驳的金漆让它显得狰狞而诡异,一面黑色的骷髅旗缓缓升起,顷刻间好像遮住了太阳。
克罗莉丝的希望彻底落空,并且陷入更大的绝望中,即使她此前从未见过海盗,也听说过他们的种种可怖事迹,面前的巨轮是“月光石号”,教廷和皇室货船的噩梦,属于传奇海盗头子“蓝鲨”的战船。
装载着叁十门巨炮的庞大船身渐渐贴近他们的小舟,在海面掀起波涛,克罗莉丝甚至能听清甲板上鼎沸的人声。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双手还被绑在身后,惊慌之下差点从狭窄的船上栽入海中,西罗伸手拽住了她长长的裙摆,轻轻一拽,克罗莉丝立刻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孩一样正面跌倒在他怀里,她的鼻子磕在坚硬的胸膛上,不由发出一声痛呼。
克罗莉丝感到西罗的胸腔因低笑而发出振动:“别心急,宝贝,等上了船,我们有的是时间。”
一架绳梯从“月光石号”上抛下来,“里昂主教”捉住绳子,率先攀了上去。
克罗莉丝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困惑最后转变成了惊讶:“你要做什么?我们,啊——”
西罗扛一袋面粉似的将克罗莉丝固定在肩上,一手锁住她的双腿和屁股,一手抓住绳梯,敏捷的踩上去,绳梯缓缓升高,克罗莉丝的视野中只能看见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样倒悬的姿势让她头晕目眩,绳梯擦着船身左右摇摆,克罗莉丝害怕的拽住西罗的衣服,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显得这样娇小,甚至无法够到他的腰带,他肩膀上的肌肉像铁块在挤压她的腹腔和肋骨,简直令人无法呼吸了。
克罗莉丝摸到头顶,拔出固定头发和帽子的帽针,将它藏在袖口。
感到了肩上小人在不安分的挣动,西罗冷酷的话语传来:“你最好乖一点,表姐,如果你掉下去,热内亚湾的鲨鱼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公爵小姐。”
鲨鱼……克罗莉丝像被拔了发条的木偶一动也不敢动了。
终于,在她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潮湿的船舷出现在眼前,西罗轻松跳上甲板,克罗莉丝则难受的踢踢腿:“放我下来。”
船上原本吵闹的人安静了一下,原来一直扣在克罗莉丝头顶的黑色纱帽在颠簸中掉了下来,现在她的头发全散开了,遮住了大半边脸。
“一个女人!”船上的人霎时再次沸腾。
没什么比在全是男人的海盗船上出现一个女人更让这些水手躁动的了,他们常年在海上航行,只有趁靠岸的时间找酒馆的妓女寻欢,有时候船几个月不靠岸,饥渴到甚至要找头母羊泄火。
克罗莉丝趴在西罗肩膀上艰难的仰头,她头回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海盗,他们一个个赤裸着上身,亮出古铜色的肌肤和健壮的肌肉,用豺狼一样危险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西罗拍了拍肩上备受瞩目的小东西的屁股,不悦的说:“把头低下!”
克罗莉丝虽然不愿听从西罗的吩咐,此时也不得不低头。
“船长,这就是你说的那只会下金蛋的鹅吗?”人群中一个光头大胡子的壮汉走出来。
他是“月光石号”的大副韦鲁斯,也是船上最有经验的水手,叁天前,西罗突然指派他临时指挥船只,自己则急匆匆的带着军需官驾小船离开了。
韦鲁斯十分疑惑,出发前不停追问西罗他们的去向,西罗却仿佛不耐烦解释,只说:“我会带一只下金蛋的鹅回来。”他在海图上留下一个标记,命令韦鲁斯叁天后到这接应,然后就一脸阴沉的消失了。
此时韦鲁斯目光炯炯,他舔了舔嘴唇,紧盯船长带回来的猎物,作为一名优秀的海盗,他的眼神极佳,匆匆一瞥就看清了克罗莉丝的脸,加上她亮如熔金的头发,即使是一向不好女色的韦鲁斯也开始兴奋起来,同时对这个美女的身份和来由充满了好奇,更何况其他如狼似虎的同伴。
克罗莉丝完全忽略了他人投来的探究又贪婪的眼神,也忘了西罗自从贴在自己屁股上就不停作怪的手,这一刻她的心中只剩下震惊:西罗·斯维尔成了海盗“蓝鲨”!
偏偏要上你(H) 03不安的心
西罗在众人的起哄中终于淡定的开口了:“这个女人是维罗纳的女公爵。”
船上的人除了西罗和里昂,都彻底惊呆了,随后爆发出更加热火朝天的议论,他们大多是出身底层的穷光蛋,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会做海盗这种玩命的勾当呢?现在却见到了活生生的王室成员,更何况是艳名远播的克罗莉丝·瓦伦蒂诺,据说她的美貌比她那个迷倒了上任公爵的平民母亲还更胜一筹,即使是那不勒斯最南端那些不识字的农民,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而现在她却到了“月光石号”上,这真是做梦也不会发生的事。
“船长大人,快让我们瞧瞧,这朵维罗纳的玫瑰究竟长什么样!”已经有人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克罗莉丝忍不住瑟缩,西罗·斯维尔难道真的要把自己当做战利品,分享给这些海盗,她摸到藏在袖子里的帽针,手指微微发颤。
大副韦鲁斯皱皱眉头,拦住起哄的人,一脸严肃:“西罗,你在开玩笑吗?”
“千真万确。”西罗不管克罗莉丝如何疯狂捶打自己的肩膀,毫不犹豫的伸手,退下她食指上的醒目的祖母绿戒指扔给韦鲁斯。
韦鲁斯诧异的接住,借着地中海正午的骄阳,仔细端详那枚价值连城的宝石,晶莹剔透的没有一丝杂质,维罗纳公爵的荆棘玫瑰家纹刻在背面的白金底座上,周围一圈点缀着几十颗完全相同的钻石,如同拱卫圆月的星河。
西罗不理会手下贪婪的眼神,接着说:“各位,瓦伦蒂诺公爵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和里昂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她请到船上来做客,现在是国王陛下向我们证明他对好侄女的爱的时候了,在知道女公爵究竟值多少个金币之前,她必须完好无缺,如果被我发现,有人胆敢违抗命令或者动手动脚,”西罗环视一圈:“那他就不配再拥有手和脚。”
他的声音不大,但平静的语调中透着令人臣服的威严,那些原本对克罗莉丝虎视眈眈的海盗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海盗船虽然有船长,但还是实行民主制度,船长由大家一致投票选出,必须得到大多数船员的赞成才能当选。眼下他们有些人虽然没有歇下觊觎之心,但更害怕西罗的威胁,毕竟他的脾气是喜怒无常,有时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就举刀砍断某个倒霉鬼的脖子,处决一两个违反纪律的人也是家常便饭。
“好了,兄弟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舵手,返航!我们回撒丁岛,不用多久,翡冷翠的使者就会带着载满金银的船队来接人了!”
显然黄金对于海盗的吸引不亚于美女,虽然有的人依旧发着牢骚,为自己无法享用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而不满,但还是有序的开始工作起来。
年轻的海盗头子则扛着还在喋喋不休咒骂自己的女公爵,高高兴兴的下了船舱。
甲板上的韦鲁斯一脸困惑的看向里昂,低声问:“军需官大人,那女人和船长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是怎么把一个活生生的姓瓦伦蒂诺的女人安全带离陆上?”
里昂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西罗·斯维尔自有他的办法,我只是负责接应而已。”他拍拍韦鲁斯:“伙计,别多想了,这可是‘月光石号’,不是维罗纳的城堡,就算西罗真的把她睡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那样我们就要遭殃了!里昂!”韦鲁斯瞪大眼睛,气的胡须都在颤:“她可不是酒馆里叁个铜币就能随便干的婊子!”他的直觉在报警,西罗·斯维尔可不会像表面上那样为了赎金绑架一个货真价实的公爵小姐,这只下金蛋的鹅现在像是填满了火药,稍微一点火星,就会让整个“月光石号”倾覆在汪洋之中。
******
“啊!”
克罗莉丝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一张硬板床上,尾椎立即传来一阵又麻又痛的感觉,更难受的是,她倒挂的时间太久,骤然支起身子,浑身的血液还没从脑袋流回去,脸蛋红的像在发烧。
西罗已经关上了门,在寂静而昏暗的船舱里,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和海浪拍打的声音,一束光从背后的小窗里射进来,照在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你!你,无耻的强盗,把戒指还给我!”要不是畏惧他腰两侧挂着的圆柄佩剑和长弯刀,克罗莉丝已经扑上去撕咬他的耳朵了。
那枚戒指是上任维罗纳公爵为克罗莉丝母亲打造的的定情信物,在母亲去世后,公爵烧毁了几乎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除了这枚戒指,它不仅象征着爵位,对于克罗莉丝来说,它还代表了母亲。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