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要上你(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咎狗
之前的事情在脑中回放,克罗莉丝的脸色冷下来,推开西罗,背对他躺回床里侧。
西罗的目光闪过失落,随即又恢复如常,他从床头拿过一个瓷盅:“你一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吧。”热腾腾的香味飘至她的鼻端的同时,克罗莉丝感觉自己空空的肠胃几乎要打结了,本能的驱使下坐起身——她现在饿得恨不得吃枕头了。
西罗舀了一勺冒着热气的鱼汤,这是他刚刚亲自烹饪的,海盗的生活条件非常一般,平时只能吃些硬的硌牙的干面包和海里捕捞的生鱼,西罗怕他娇贵的表姐吃不下,偷偷生火把鱼和牡蛎煮熟了,还加了些盐渍干鱼籽调味,虽然弄的整个厨房乌烟瘴气,但现在看来这道海鲜汤的卖相还是不错的。
克罗莉丝躲开喂到嘴边的勺子,黑着脸说:“我自己能吃饭。”西罗只能悻悻的将汤和勺子递给克罗莉丝。
即使是快饿疯了,克罗莉丝仍旧保持文雅的吃相,就算沦为阶下囚,她也不在旁人面前失态,尤其是西罗·斯维尔。
克罗莉丝用她最快的速度吃完了这碗不怎么精细的晚餐,现在她的胃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西罗双手抱胸,望着克罗莉丝,笑得很开心:“船上的食物有限,等我们到了撒丁岛,那的美味就多多了,到时候……”
克罗莉丝咬了咬下唇,打断他:“如果你现在把我送回维罗纳,我保证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罗从床边站起来,眉头微微扬起,如果了解他的人会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这是不可能的,亲爱的,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他的话语让被绑架的女公爵感到十分别扭和荒唐:“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拿我去和国王换金子?”
西罗并未因她语气里的怀疑而发作,缓缓摇头:“我不会,这只是让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的第一步,之后的事情我自有我的安排。”
看着克罗莉丝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西罗实在不懂如何说服女人,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强行带到这,但我是出于无奈,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要和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萨法维混球结婚了!”他吼完,发现自己的嗓门不知不觉中有些过高,克制了音量,尽力显出自己的诚恳:“克罗莉丝,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
“你在开玩笑吗?”克罗莉丝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使劲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刚刚听到的话从耳朵里倒出来。
“当然没有,克罗莉丝,我说过,我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我,都要感谢公爵,公爵已经没法保护你了,他甚至从来没有让你感到快乐,而我现在有能力给你快乐的生活,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在一起?”西罗死死盯着一脸茫然的克罗莉丝,像是想从她白皙的面孔上看出些什么:“我始终爱你,难道你已经忘了我吗?”
克罗莉丝震惊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呆呆的低头,盯着他沾满泥灰的皮靴:“我从来没有忘记,我……你不能就这样突然出现,然后安排我的一切,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西罗发现她的态度有些转变,欣喜的拉住她的手,单膝跪在床前,抬头望着克罗莉丝:“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公爵他骗了你,我其实……”
“西罗,我们到家了!”门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船舱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是下锚产生的晃动,克罗莉丝惊叫一声,扑倒在西罗怀里,又赶紧手忙脚乱的推开他坐回床边。
西罗无奈的看了一眼门,紧紧捏了下她的手说:“你先好好休息,之后我会向你说明一切。”随后面色如常的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克罗莉丝却看到他背对自己时胳膊在动作,往怀里揣了个东西,警惕的发问:“你又在搞什么鬼?”
西罗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说:“克罗莉丝,现在外面有点乱,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暂时呆在这儿,我马上来接你。”
“等等!”克罗莉丝连忙下床,但当她光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板上时,明白刚才西罗偷偷藏进兜里的东西了,顿时肺都要气炸:西罗拿走了她的鞋子!
“咔嚓”一声,她听见房门落锁的声音。
克罗莉丝冲至门前,狠狠的拍了几下厚重的门板,显然不可能得到什么回应,她将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外面嘈杂的声响,好像是西罗和大副在指挥水手搬运货物下船,他们要把那些抢来的蔗糖,朗姆酒,火药和其他值钱的东西带到码头贩售。
显然她已经到了撒丁岛,海盗的天堂,回家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克罗莉丝郁闷的坐回床上,她趴在狭窄的窗户上向远处的海平线眺望,黯淡的星光洒在她失落的脸上,连陆地的影子也看不见。
被囚禁在海盗船里的公爵小姐不会知道,此时也有一个人在向撒旦岛的方向眺望。
热内亚湾的港口,阿尔斯兰正独自站在岸边,他金色的瞳孔中倒映波光粼粼的海面,身旁不远处,数十艘黑色的战船正静静的停泊在码头,金狮太阳旗和翡冷翠的鸢尾花旗帜一同在海风中飘扬。
******
维罗纳城堡中,年老的管家艾蒂安发出了今晚的第二十声叹气,自从克罗莉丝随“里昂主教”消失在圣帝诺大教堂的忏悔室里,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担心中,他拷问了那些胆大包天假扮教廷骑兵的家伙,发现他们都是些街头流氓,从一个蒙面人那儿收了大笔好处后,才答应陪着所谓的“里昂主教”演戏,他们本来就是些游手好闲的人,在金子的诱惑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至于其它的事则一概不知。
作为在维罗纳城堡侍奉了近四十年的老管家,艾蒂安自然清楚,这帮歹徒应该是通过教堂地下的密道带着克罗莉丝逃走了,但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个机密的呢?难道......
不过现在找到公爵才是当务之急,就在全部的城堡侍卫都被调动,搜索维罗纳每一处角落却始终一无所获的时候,一封署名“蓝鲨”的信被一个小乞丐送到了城堡里。守门的年轻卫兵本来以为是恶作剧,然而当他拆开信封时,硕大的祖母绿戒指从中掉出,差点摔碎在城堡的大理石台阶上。
艾蒂安借着闪烁不定的烛火又读了一遍这封丧心病狂的威胁信:请转告国王陛下,尊贵的维罗纳公爵,他的侄女,克罗莉丝·德·瓦伦蒂诺在我们手上,请在十天内用十倍于这个戒指的钱来换回完整的女公爵,不然我会将她分批送回维罗纳。蓝鲨敬上。
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信被上报至翡冷翠王宫,国王被彻底激怒了,现在萨法维王子已经请命带队前去营救自己的未婚妻,并且剿灭这帮恶贯满盈的强盗。这样千载难逢的新闻不得不让整个罗马的好事者浮想联翩:蓝鲨可不是吃素的,女公爵能回来吗?或者说她能完好如初的回来吗?就算王子成功的从蓝鲨手中夺回她,他还会娶这位已经清誉不保的未婚妻吗?
其实不光翡冷翠充斥着流言蜚语,“月光石号”的船员最近也议论纷纷:一向公平公正的船长这次居然独占了女公爵,难怪西罗最近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定是忙着给这朵维罗纳的玫瑰开苞去了,想想她迷人的金发和脸蛋,只可惜身材稍稍有些干瘪,除此之外真是个尤物了,可真是令人既愤恨又羡慕啊。
偏偏要上你(H) 07命运的荆棘
“荆棘号”,翡冷翠皇家海军中最雄伟的舰船,载着500吨金银和瓷器的宝船,底部的24支巨型船桨让它行船速度极快,可以同时配备500名弓箭手和火枪手,40门迫击炮的船身也让地中海海盗们几乎望而却步。然而,地中海的风暴却不会因此止步。
“这里的天气经常这样吗?”里昂·斯福扎在摇晃的船舱艰难的喘气,温暖的烛火照亮他因为不断呕吐而发青的脸。
“不,主教大人。”船长笑着说:“通常更糟糕。”
里昂难过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听着外面雷声轰隆,呼啸的狂风将雨点砸在甲板上,仿佛世界末日。他说:“上帝保佑,这样的鬼天气,海盗应该也在家休息吧。”
“哈,不必担心,即使他们有胆子,迎接他们的也只有炮火和箭矢。”船长不屑一顾的摇头。
他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里昂勉强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一个中尉军衔的士兵急切的敲开了船长室的门,带着一丝哆嗦着说:“船长,瞭望台看到了一艘战船驶来,它,它……”
船长被他的支支吾吾搞得火大:“它怎么了!”
“它升起了黑旗……船长,是,是‘月光石号’!”中尉的语气泄露了他此刻的恐惧。
“该死!”船长一怔,随即起身带好帽子,冷冷的说:“这些野蛮人!异教徒!胆敢调整教廷的权威!这次让他们有去无回!”他向一脸慌张的士兵下令:“通知炮手,上好炮弹,准备作战!”
中尉低声建议道:“船长,我们还是加速前进,或许可以甩掉他们……”
“不行!”船长立即否决:“风向对我们不利。”
一旁的主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另一个士兵慌张的跑进来,差点将中尉撞倒:“船长,不好了,我们的弹药不够了,恐怕只能挺过一轮炮击了!”
“不可能!”船长站起身,瞪大眼睛:“我们有整整一个舱底的库存!”
士兵哭丧着脸,声音像卡了膛的火枪:“是法尔内塞将军的命令,上船前,为了装更多的金子,他把火药换下了船……”
“见鬼!见鬼!你说什么……”船长的脸色也变了,他刚想咆哮,突然想起一旁的主教,缓缓的回头,语气生硬而艰涩:“斯福扎主教,请你,先去底下安全的船舱避一避。”
斯福扎主教此时的内心是奔溃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倒霉!偏偏赶上了海盗上班的日子。作为翡冷翠最年轻的红衣主教,他被教皇亲口委派监督这次的押送任务,人人都在羡慕他的光明前途,没想到却碰上这样的事,这艘满载黄金的大船,是要变成他的坟墓了吗?怎么会这样?
当里昂拖着长袍,迈着灌铅的腿一步步向下层船舱蹒跚走去时,他还在思考,是不是跳船的生还可能性更大一些,越向下走,或许离地狱就越近……
就在他浑浑噩噩的时候,上面似乎已经开战了,炮轰声不绝于耳,火药味和血腥味弥漫船舱,周围全是士兵,有的在给燧发枪填火药,有的是被弹片击中的伤员,有的还在穿衣服像是刚睡醒。熙熙攘攘的推搡间,里昂再也忍不住,随意冲进一间屋子。
门一关上,外面混乱嘈杂的声音小了不少,那些令人窒息的气味也消散了,里昂微微吐出一口气,他手忙脚乱的插上门闩,回过头,身体猛地一僵——只见一个高个子的士兵居然也在房间里,正飞快扯去一具尸体身上的制服,显得有些诡异和滑稽。
“你在做什么!”里昂瞥见他的肩章,是个中士,不由讶异的问。
“救自己的命。”黑发的年轻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自顾自的忙活:“主教大人,我建议你也选一件穿上,要知道,海盗对神职人员可不那么喜欢。”
里昂看到面前的案台上还放着刀叉和盘子,还有各色未完成的菜肴,头顶铁钩上甚至还挂着一只猪头,再看地上躺着的人,从穿着看应该是厨子。他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发现自己的手心比额头还湿:“上面还在战斗,如果事后发现你这个逃兵……”
“我会被处死。前提是法尔内塞将军还有命在。”年轻人冲他轻蔑的一笑,里昂此时才注意到他有一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是个长相英俊的少年。
里昂咽了一口唾沫,他的灵魂像是要钻出肉体,甲板上的厮杀声,炮火砸中船体的巨响,还有各种渗人的惨叫声,都在这一刻传进了耳朵,他猛然回过神,飞速蹲下身子去扒另一个看起来像是船工的人的衣服,这个可怜虫的头上中了一刀,脸被劈成了两半。
上面的战斗显然还在继续,在这样极度不安的环境中,里昂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可怕的沉默:“他们怎么死的?”见鬼,刚一问出口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年轻人阴恻恻的一笑,让里昂浑身汗毛倒竖:“是我杀的,我本来只是想躲在厨房避避难,谁知道这两个狗东西说要告发我。”
里昂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有一边换上沾着血污的衣服,一边在心中不断喃喃默诵:“万能的主,救你的信徒,我必报偿你的恩德……”他颤抖着双手将自己的红袍给那具光溜溜的尸体穿上,最后将脖子上的十字架取下,挂在尸体的脖子上。
年轻人的动作比他快很多,已经换上了厨子的白色制服,随手扯下一条边上盘子里的羊腿啃起来,里昂极力忍住干呕的感觉,不去看眼前尸身的惨状。
年轻人放下羊腿,把沾着油脂的手在尸体穿着的神袍上蹭了蹭:“主教大人,海盗船里虽然不需要牧师,但像我这样会做饭的厨子可是很抢手的人才。”
里昂抖了抖:“我不会做饭。”
年轻人摆摆手:“你一定识字而且会算数吧,这样的人就更稀缺了。”他露出让里昂心慌又莫名安全的笑容:“只要你听我的话,或许能混成个军需官也说不定。”
里昂忍不住问:“你是谁?”
“西罗·斯维尔。”年轻人顿了一下答道。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里昂一瞬间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离,好像被这个名字勾起了无穷心事。
******
“事情就是这样。”里昂摊摊手。
“所以你想说,你们是被逼无奈才当海盗的?”克罗莉丝有气无力的靠在床边,撒丁岛的空气既潮湿又闷热,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水分在一点点的蒸腾。
里昂殷勤的为她端来一杯水,说:“当时的情况,我只有这样才能活命。”
克罗莉丝支着脑袋,撇撇嘴:“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主教大人,那后来呢,为什么要继续当海盗?”
“刚开始我也想找机会逃走,不过西罗他不愿意离开,如果我独自跑掉,他或许会被怀疑,所以我……”
“你真是个伟大的朋友。”克罗莉丝哼了一声。
里昂不理会她语气里的讥讽,继续得意的说:“谢谢,不过以我的智慧,做个海盗还是轻而易举的,我经过这几年不懈的努力,勤奋的工作,成了船上的会计,西罗也变成了大副,你瞧,就在一个月前,我们一起罢免的‘蓝鲨’,西罗终于当了船长……”
克罗莉丝糊涂了:“什么意思?西罗·斯维尔不是‘蓝鲨’?”
里昂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西罗当然不是‘蓝鲨’,他的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呢?真正的‘蓝鲨’查尔斯·维恩已经被我们罢免后流放了,我的殿下,可不是有蓝眼睛的人就是‘蓝鲨’的。”
克罗莉丝难为情的捂住自己的脸:天呐,她真蠢,见到西罗成了“月光石号”的船长,就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了‘蓝鲨’,实际上,按照里昂的说法,西罗是叁年前才做了海盗的,而‘蓝鲨’成名已久,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了……
里昂笑够了,才接着说:“其实我之前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继续当海盗,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他摸摸下巴,佯装深沉的说:“像他那样的小人物,想要娶公爵的女儿无异于痴人说梦,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要紧紧抓住。”
克罗莉丝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注意:“什么机会?”
里昂刚要解释,突然收起嬉笑的面孔,变得严肃起来,克罗莉丝也反应过来,放下水杯在床前正襟危坐。
过了叁秒,传来敲门声:“午饭做好了。”是夏尔。
里昂开了门,小厨子夏尔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看见一向忙碌的军需官大人,疑惑的问:“里昂,你怎么在这?”
里昂泰然自若:“船长让我给公爵送衣服。”
克罗莉丝如梦初醒,她拿起床头的衣裙,正是被西罗无情撕碎的那件,她先前被带到岸上时胡乱穿着西罗的旧衣服,所以没有注意,现在再看,裙子居然被缝好了,针脚细密,外边看不出破绽,她有点奇怪:“是谁缝的?”难道海盗里还有人当过裁缝吗?
“是我……”里昂颇为哀怨的看了一眼克罗莉丝:“谁让我是军需官。”
偏偏要上你(H) 08愤怒的理由
“啊,你不能轻点嘛?“克罗莉丝趴在枕头上不满的嚷嚷。
“哦,我尽量。”
西罗轻轻的用拇指将药膏涂抹在她后背上,克罗莉丝一边嫌弃他的手法,一边抱怨撒丁岛恶劣的环境简直不适宜人类生存。
克罗莉丝来到充满疯狂和野蛮的海盗王国已经两天,在她看来,这个风景如画的小岛毫无舒适安全可言,除了每晚她所住的小木屋旁传来吉卜赛人的鬼哭狼嚎,撒丁岛的蚊虫显然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细皮嫩肉的美餐了,毫不留情的在她的身上绘制出一幅红白相间的完美画作。
刚开始她忍不住抓挠那些又痒又疼的红包,等给她送饭的夏尔发现时,她已经把自己的胳膊抓出一片片可怖红斑。
好在后来夏尔调配的药膏很管用,不仅止痒,还有驱蚊效果,她的胳膊已经好多了,但后背上她够不到的地方就有些麻烦,这里也不可能有服侍的仆人,克罗莉丝只能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给自己涂药。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正在她不得不难受的曲着胳膊找寻后背的疙瘩时,小木屋的门猛地打开,两天都没见踪影的海盗头子卷着湿热的海风冲了进来。
“克罗莉丝,你还好吗?夏尔说……”他突然定住了,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像是猫儿盯着鱼。
克罗莉丝尖叫一声:“你为什么不敲门!”惊慌中差点把手中的药瓶丢在闯入者俊俏的脸上。
西罗见她慌忙拉过旁边的羽毛毯子披上,脑中还在回放刚才的香艳场景,挺翘的胸脯,上面顶着小红尖,像夏天奶油布丁上的红樱桃。
他压下心中的躁动,面色如常:“对不起,我以为你生病了。”
道歉的真是迅速,克罗莉丝也失去了继续斥责他的理由,只能裹紧自己的小毯子缩在木床深处,不安的说:“你出去,没看见我在涂药吗。”
没想到她低估了对方的厚颜无耻,西罗像没听见一样走近:“我来帮你。”
克罗莉丝当然打死也不想他帮这种忙的,她宁愿去找隔壁那几个奇装异服的吉普寨女郎,但西罗怎么能允许这种美差落到别人头上,这次他无需手铐就可以让公爵小姐乖乖就范,克罗莉丝只能在对方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趴在床上,战战兢兢等待“折磨”降临。
冰凉的药膏伴随指腹火热的温度落在她的背上,一下缓解了之前的不适,但又挑起了新的痒意,克罗莉丝哆嗦了一下,差一点就发出奇怪的呻吟。
等她整片后背都被凉意笼罩,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消退了,克罗莉丝慌忙的拉好衣裳,眼神仿佛一只警惕的鹿在提防狮子的袭击,上回被撕成两半的裙子昨天才被军需官重新缝好穿回自己身上,她可没忘记西罗在船上的无耻行径。
西罗仿佛知道说什么最能够使她生气似的,将药盒搁在一边,故意毫不留情的嘲笑:“表姐,放心,你的头发都快变成鸡窝了,我可不会和一只母鸡睡觉。”
克罗莉丝的脸颊立即像喝了葡萄酒一样泛起嫣红。
她对自己的外貌非常骄傲和在意,现在却被讨厌的西罗·斯维尔当面嘲笑——虽然自己的头发确实不太干净——不由愤恨的冲他大喊:“谁要和你睡觉!而且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洗澡!我要洗澡!我有权利洗澡!”自从她再次遇见这个混蛋后,好像就把前二十四的教养全部忘记了,常常不顾淑女的矜持只想大声尖叫。
“等你身上被挠破的伤口全部结痂了,你才能洗澡,不然会感染的。”西罗用哄小孩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回绝了,冰蓝色的眼中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好像她越气急败坏,他就越畅快。
克罗莉丝渐渐觉得这样和他争辩实在没有意义,她被困在这个小木屋寸步难行,除了夏尔定时查岗外,西罗不知道给了旁边那群吉卜赛人什么好处,他不在的时候,她的好邻居就寸步不离的监视她,哪怕探出一只脚尖到门外,也会被立刻制止。况且外面的人是那样陌生又危险,她时常听见醉汉斗殴的声音,即使西罗不用手铐锁住自己,她也不敢独自出门,更别提打水洗澡了。
想到这儿,克罗莉丝泄气的耷拉下脑袋。
西罗本以为公爵小姐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这样他就可以顺势抱住她了,没想到克罗莉丝只是像烈日下的樱草叶似的,蔫蔫坐在床边,于是他得寸进尺的挤过去,跃跃欲试的说:“表姐,别生气了,前两天船上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现在好不容易有空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享受一下美好的二人时光吗?”
克罗莉丝揪掉他放在自己腰间的狼爪,不客气的说:“不觉得。不过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了。”
“里昂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的手仍然坚持不懈的想要靠近她的胸部。
克罗莉丝用胳膊机警的护在前面,不无讥讽的说:“他只说了你是怎么当上海盗的,可没说你怎么当上海军中士的。”
西罗的手总算老实下来,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克罗莉丝:“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不生气。”
“取决于你的回答。”
“好吧,”西罗下定决心般叹口气:“是公爵让我参军的。”
克罗莉丝瞬间瞪大眼睛:“为什么!不可能!爸爸怎么会……”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本来将我关在褐石塔(维罗纳的监狱),后来突然有一天来看我,他说要送我去军队,并且承诺只要我能出人头地,就允许我回到维罗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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