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舳前
洗手的时候,门外传来音乐声,起初只是试音,后来变得流畅,却听不出节奏,直到乔榕回到客厅,旋律忽然变得激烈高昂,她才隐约品出曲子中隐含的高超乐感和娴熟技巧。
他的手指和琴键很相称,跃动的样子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直到很久之后,乔榕才知道这是拉赫玛尼诺夫的《升c小调第二号前奏曲》。那时她正窝在乔维桑怀里啃一只番石榴,被晌午时分满屋的树影包裹,昏昏欲睡。
乐曲停下。乔维桑转过身,门口空空如也。
回头时,他笑了笑,神情轻松满足。
-
回到磬山,情况和乔榕想的差不多,付佩华旁各种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和人闹了矛盾,受了委屈才跑回来。为了避免过多解释,乔榕默认了。
正值金秋旅行季,客栈上下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乔榕收拾出自己的屋子,第二天一大早也租了出去。晚上,她躺在付佩华旁边,闭着眼睛数羊,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我知道你没睡。”付佩华说。
乔榕不睁眼。付佩华叹着气,咳嗽了两声。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被逮了个正着。
“你什么都瞒不过我。”付佩华笑道。
乔榕翻过身面对她,“还不睡小心明天起不来。”
“我肯定能起来,倒是你,要是醒不了就不勉强。”
“我跟你一起,早上那么忙,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
“不要小瞧我,你不在的时候还不是我一个人?忘记妈妈以前有多厉害了吗?”
乔榕说,“当然没忘,妈妈全天下最厉害。”
付佩华抱着她的脑袋香了一口,“没白疼这么多年,妈就知道你最乖。”
乔榕呼吸暂停两秒,接过话说,“弟弟比我懂事多了。”
“他就怕你,在你面前装老实,其实淘气得很,跟你哥一个德行。”
提到了乔维桑,乔榕按捺不住地问,“妈妈,为什么你不太亲近哥哥呢?”
这是她第一次对付佩华提出这个问题,她凝神等待她的回答,可是只等到付佩华慢慢收敛的笑容。
乔榕不敢出声,直到快要睡着。她听到付佩华轻轻的说,“有些糟心的事情没必要弄得太清楚,心里大概明白了,就让它快些过去,要不然会更难受,妈妈也是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困意袭来,乔榕没能听清,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小跟班(骨科) 靓
将近一个月时间,乔榕偶尔会想到乔维桑,不再像往常那么频繁。她将此归功于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
租客多半是两叁天就走,也有长达一周两周的,平时免不了打交道,一来二去也就熟了。住在她房里的是个比付佩华小几岁的旅行家,经营着收入可观的个人博客,每晚在客厅大桌上编辑照片和文档到深夜。
他总打着借东西的名义找付佩华借东西。乔榕看出他好像对妈妈有点意思。不过比起这个内向的中年男人,付佩华的回应更让她感兴趣。
十几年来,付佩华再没和男人建立过亲密关系。刚搬来这里的时候,来打听消息的人不少,但付佩华全都拒绝了。乔海合让她恨极了谈感情,但是如今面对这个旅行博主,她好像没有表现出排斥。
至少她会跟他聊天,而且经常说着说着就笑了,容光焕发,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做饭的时候,乔榕问她是不是对那个人有好感。付佩华嗔她多管闲事,整天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榕闭上了嘴巴。
年轻的住户会在晚上举行一些活动,通常是玩卡牌游戏,要么聚在一起看电视。乔榕总是守在旁边,后来被邀请参与进去,她适应得很快,并且还能时不时插上几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天晚上大家又凑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起了最近的大事件。乔榕不太关注网络热点,窝在角落里听他们从明星私生活聊到基金股市,又谈起最近在国外上市的某某公司。
“你们还知不知道海合跟贺氏一起抢了块超大的肥肉?”
“听说过,好像是阿笠群岛?”
“他们野心很大,据说要做出国内数一数二的度假景点。”
“海合牛逼,贺氏这么粗的大腿都能抱住。”
“我甚至怀疑他们是看脸交易,之前看到新闻照片,好家伙,前排一溜全是明星脸。”
“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海合的老板是帅大叔吗?”
“五十多了还大叔,亏你叫得出口。”
“长得好看有特权。”
......
乔榕往周围看了一圈,付佩华不在,她站起来,看到她和博主坐在院子里聊天,没有注意这里的情况。
她坐回原位。
有人打开电视,用手机投屏视频。大家的视线被缓冲条吸引,可能不到半分钟,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装饰清奇的论坛场地,乔榕在一众西装大佬间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我擦,有必要吗?你连新闻视频都存着?”
“就是今天的新闻。”
“贺朝荣怎么也在?!”
乔榕不知道贺朝荣是哪位,但已经有租客跳到电视前指了出来。她看向画面c位,略有些惊讶。
她去缙安找乔维桑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人,被一大堆人簇拥着,看起来位高权重,不好相处。
在他旁边,就是她的父亲,乔海合。
两个人礼貌地握手,微笑,神秘兮兮地耳语几句,然后面对镜头,一副同谋者的样子。
闪光灯频率过快,刺得人眼花,乔榕好半晌才确认这是在室外,没猜错的话:一座热带海岛。
她心中出现某个期待。
她在心里默念着倒数,还没结束,乔维桑便从屏幕边缘进入画面。他穿着一身奶油色休闲西装,站到了乔海合身边。
深色里的一抹白。
他是镜头里最年轻的参与者。也是唯一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人。
客厅里沉默了。
离屏幕最近的男人最先开口,“难道他就是乔海合的儿子?”
没人接话。不知道是不能确定,还是因为看得太专注。
镜头被切之前,乔榕眼尖的捕捉到乔维桑勾了下唇角。这个表情说不上和善,却出奇的吸引人。
他的深褐头发在热带阳光下闪闪发亮,乔榕感觉到有一部分自己正躲在心里大哭。
离开他的住处时,她连正常的道别都做不到。很丢脸,她是逃走的。
多看一眼,她的防线就多崩溃一分。她怕自己会留下来照顾他。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惊慌的呼喊,乔榕迟钝几秒,立马跳了起来。
凳子被带倒,她慌张地跑过去,抱住了脸色苍白的付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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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雨季寒冷得无情,隔壁大妈都不怎么过来串门了。
客流量逐渐降低,偶有几个独身旅行的散客,行踪不定,发出的动静也小,没什么存在感。
付佩华整日靠在窗边看书。窗外菊花爪牙残败,走廊满是细细的花瓣,吹散又聚拢,最后通通被乔榕扫进花圃当养料。
乔榕找工作的想法没有变过,可是付佩华说已经快到年末,让她过了年再出去。
“妈妈又不是没钱,在家待上几个月还是养得起的。”
乔榕不作质疑。她从没打听过抚养费。以前觉得付佩华不会接受,但随着年纪增长,对妈妈理解得更深入,她改变了想法。
付佩华生活朴素,对她和锦榆也是同样要求,因此家里开销一向不大。乔榕觉得不论乔海合给的多或少,现在应该已经是相当大一笔金额。
因此听到付佩华说明年想要四处旅行的时候,她并不是很惊呀。
“所以你和那个人只聊了这些?”她问。
“要不然呢?”
乔榕尴尬地说“哦”。
博主离开前留下了一本自着的游记,付佩华没事就拿出来看,附赠的手绘地图折痕开始泛白。她脸上的期待让乔榕也开心起来。
十叁年里,乔榕见过她在法庭外对乔海合拳打脚踢大吼大叫的样子,见过她发疯砸东西的样子,也见过她在夜里流泪的样子。
时间安抚着世间所有的愤怒和痛苦,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付佩华仍旧不能看到粉色碎花的床上用品,不能看到乔海合和她的旧照,甚至连乔海合这个名字都无法忍受。
客厅的电视屏幕很大,乔榕始终不知道那晚她看了多久,又想了些什么。
付佩华后来解释说是自己忽然有些头晕,可能因为没吃晚饭,低血糖发作了。
乔榕默认了她的说法。不管是低血糖还是其他原因,她很快恢复了平静,这已足够。
她照旧收到乔维桑的消息,他特意提醒过有关自己的新闻,但是那天乔榕把手机扔在房间里,没有看到,直到睡觉前才发现。
“看电视。”附加了一个频道号码,还有可爱的派大星表情包。
乔榕怀疑这是他以前从自己这里偷的。
她没有多说,只是把另一个系列的傻狗表情包发给了他。
“这个更适合你。”
她关掉屏幕,想到什么,又重新打开。
“没必要打扮得那么精致,靓过了头,闪人眼睛,小心招人惦记。”
接着,“操好自己的心,不要总是骚扰我。[发怒][发怒][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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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过半,乔榕找到了工作,就在本地。准确的说,在磬山深处。
那是一座覆盖青苔的建筑,外面探出一片木质展台,乔榕走员工通道,也得上九十九级台阶。
每一级跨度都很大,几百年下来,石板已经崩裂,却稳固如初。
乔榕独自走过山间雾气蒙蒙的早晨,净手焚香,向穿着陈旧道袍的塑像祈祷,最后进入侧边的工作室,继续前一天未完成的工作。
这里是一个画神像和风俗画的小作坊,除了她,剩下几位画匠都是爷爷奶奶辈。
她是被领街一位老奶奶带来的,老人很喜欢她,时常给她说一些流传很久的故事。
乔榕从前没画过神像,但从临摹描线到能够独立上色,只用了不到一周。
空闲时间,她对照着一本佛经讲义,趴在桌上抄写心经。
一次暴雨过后,离画坊不远的古老道观一夜坍塌,没了住处的老道长只得搬到高处金碧辉煌的新道观,乔榕主动背起一部分行李,帮忙搬家。
上到云雾缭绕的顶峰,乔榕累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临走前,一直默默擦着眼泪的老人取出一只包袱,放在桌面一层层展开,颤巍巍地腾出一些旧物。
他打算卖掉。
乔榕看中了一只拇指长短的香囊,古色古香的蓝染已经褪色,里面放置着一块小小的玉佩,雕刻纠缠往复的莲花纹。
其他物件很快被领走,唯独这块玉,众人听到价格后纷纷退却。乔榕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揣着现金爬上山顶,说明自己诚心想买。
道长只收了一半价钱。
剩下的,乔榕用来捐了香火。
“他在这里守了六十年。”奶奶说,“这样的人养出来的东西是有灵气的,你拿回去了好好保养,肯定能保佑家里人平平安安的。”
乔榕取出玉佩,挂在了脖子上,用自己的体温养护。
日复一日,抄写的心经已经有了厚度,乔榕选出一张最工整的,拿回家裱起来,挂在自己房间。
付佩华看到后,代她辞了工,不再让她上山。
“不要把脑袋画出问题了。”她看着那幅字,表情微妙,“妈妈不希望你有出家的倾向。”
乔榕说我不会出家,但也不想结婚。
“恋爱呢?”
“我谈过的。”
“一年?还是半年?你从来没在家提起过那个人,我和弟弟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真的喜欢他吗?”
乔榕不答。
“有些事妈妈不问,但不代表妈妈什么都不知道。”
付佩华换了表情,严肃,但又带着笑意。
“榕榕,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小跟班(骨科) 大熊和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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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班(骨科) 我不换
磬山降下今年第一场冰雨,细碎的雪籽夹杂在雨丝中,屋檐沙沙的响。
乔维桑前两天寄来崭新的巧克力礼盒,体积颇为壮观,乔榕拆出来后,付佩华评价了一句“浮夸”,然后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
乔榕觉得她大概产生了某些误解。
圣诞恰好周一,学校不放假,但是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乔榕看到乔锦榆走进了院门。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见付佩华不在附近,说,“他派人来接我了。”
乔榕本来舒舒服服地窝着,听完立马站了起来。
“司机在外面?你把他们带回来干什么?”
乔锦榆烦躁地松开围巾,“是他们自己跟来的。”
“那你就去啊。”乔榕毫不迟疑地把他往外推,“趁妈妈没看到,赶紧走,我帮你瞒着。”
“姐,你怪我。”他委屈道。
乔榕这段时间想明白很多事情,认真告诉他,“我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你去一趟也没事,他这么喜欢你,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以后对你有好处。”
乔锦榆惊讶,“他是不是给你洗脑了?你不会真要去他那个破公司上班吧?”
“嗯,年后就去。”
乔锦榆的嘴巴半天没合上,“姐,我现在真不想去了。”于是换作他把乔榕往屋里推,“别去别去,这是群人贩子,他们非要回来把你接上,我搞不懂那个人在打什么主意,肯定不是好事。”
两人拉拉扯扯,鬼鬼祟祟,没注意旁边有人走了过来。
付佩华手捧保温杯,腋下夹着一本书,停在走廊中央。“你——”她皱眉指着乔锦榆,“胆子大到敢逃学了?”
乔锦榆和乔榕顿时风化。
“我想家了。”乔锦榆弱弱地说,脸蛋被憋成了粉红色。
过了几秒,付佩华忽然笑了起来。乔榕和乔锦榆松了口气,然而就在此时,司机半晌没等到人,自作主张走进了院子。
付佩华仍是在笑,乔榕看着她慢慢转过头,似乎叹了气。
-
夜晚的缙安市区繁华如梦,郊外却比磬山周围的小镇还要祥和静谧。
大片枯叶旋转着从空中落下,圣诞装饰在远处闪闪发亮,乔榕和乔锦榆跟在侍应生后面,走过草地,湖泊,和树林。
乔榕从乔锦榆的眼神中看出他很想吐槽,她耸了耸肩,把围巾往上拉,遮住半张脸。
太冷了,现在已经快到十点,却要在这种荒郊野岭吃晚餐。
乔锦榆凑到她耳边说,“待会要是那个人也在,你要提醒我,我们马上就走。”
乔榕僵硬地比了个ok手势。
进了包厢,乔锦榆冷得抱着手臂打哆嗦,乔榕没比他好到哪去。他抖索着把她的手牵过来,放进自己怀里。
“这样暖和了吗?”
乔榕精神不太集中,只是点了点头。
屏风方向传来轻咳声,乔榕立马转头,乔海合穿着休闲装站在那边,手里拿着报纸。
他又咳嗽了几声,表情有些羞涩,声音也不自在,“来了就坐下吧,就我们叁个,不用讲究。”
他似乎忘了讲究的人只有他自己。
饭菜滋味超出想象的好,乔榕大快朵颐,乔锦榆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乔海合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没人说话。
他稍稍变换坐姿,先出了声,“你们的哥哥有一个紧急项目要处理,过几天才能回国。”
乔榕给自己添了一碗汤,乔锦榆看她一眼,“嗯”了声。
他的回应让乔海合信心大增,转而询问起乔锦榆的学习,乔锦榆比私底下收敛很多,不太情愿地回答他。轮到乔榕的时候,乔海合放开话题,说起她和乔维桑从小就亲密无间的关系。
乔榕白白警惕了半天,才发现他是在为某个话题做铺垫。
“他年纪也不小了,正是成家的好时候,我看最近他那个前女友来公司找过他,能说会道,气质也清爽,挺不错的。”
乔榕放下汤匙,“我前段时间遇到过她。”
“原来你们认识?你觉得她人品怎么样?”
乔榕说很好。
“那就是我的眼光没有出错。”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问题出在你哥身上,他太冷淡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没见他请人去吃顿饭。”
“说不准呢。”乔锦榆说,“我还记得他好久以前就带女孩子回家。”
这显然是乔海合不知道的部分。
他微笑着喝完茶,把陶杯放回桌面,“榕榕,你和你哥关系好,这方面一定要帮忙做工作。他平时除了工作就没有多的爱好,我真怕他走进死胡同,学人家丁克。”
乔锦榆轻嗤一声。
乔榕扯了扯他的衣角,说,“我知道了。”
坐在车上时,她摸出手机,考虑良久,把徐菲的电话号码发给了乔维桑。
“爸爸希望你能继续和她交往。”
直到深夜乔榕才等到他的回复。
“你呢?”
“你知道我怎么想。”
紧接着,来电通知覆盖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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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叁年前,乔榕曾经短暂的见过尤淡如两面,一次是在打官司期间,一次是在外婆去世后不久。
第一次是在非常混乱的情况下,她隐约记得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留着长及臀部的直发,走路的时候低着头,与人对话也不看眼睛。
第二次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那时家里一大堆琐事等着处理,付佩华带着乔锦榆暂时住回了外婆家,乔榕和乔维桑要上学,丧事过后一起留守在家里。
乔维桑要上自习,每天九点左右到家,而尤淡如七点多出现在了院门前。
乔榕当时正提着花洒浇水。屋里传来新闻联播主持人铿锵有力的报道声,尤淡如摸着大门铁条,打量着眼前的房子。
乔榕记得她问了自己两个问题:
“你妈妈不在家?”
“你吃晚饭了吗?”
她都没有回答。
她不记得尤淡如是带着怎样的表情离开的,只记得她的背影,瘦弱得可怜可欺。
这么多年过去,乔榕看到似曾相识的侧颜,迟疑地放慢了脚步。
这是来缙安的第二天,她刚走进酒店的自助餐厅。
乔海合在缙安有一处固定居所,但没邀请乔榕和乔锦榆过去。他订好了市中心的酒店,说好接下来两天让乔锦榆去公司待着。
乔榕抛弃同盟,表示自己没有必要去,乔锦榆报复心作祟,一大早把她吵醒,说自己不知道在哪吃早餐。
就在乔榕打算移开目光的时候,静立在窗边的人忽然转了个身。
视线相遇,尤淡如轻松地接住她的打量。
外貌和以前没有多大差别,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乔榕暂时说不上来。
放在乔榕身上的视线很快移到乔锦榆身上,他全神贯注地在奶油意面周围绕一圈圣女果,没有注意到被人盯视着。
乔榕谨慎的盯住尤淡如,发现对方似乎露出了宛若失望的神情。
她没有过来打招呼,而是不声不响地离开,从玻璃门进入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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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最后一天,乔榕钻出鹅绒被,一眼就看到了窗外静静飘飞的大雪。
她不想出门,叫了送餐服务。
乔锦榆是叁天前的晚上离开的,那时他们决定一起走,结果被乔海合拦下,乔锦榆发了顿脾气,成功脱身,而乔榕却留了下来。
乔海合说的话,她到现在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说要帮自己相亲。
乔锦榆义愤填膺拿年纪帮她开脱,可笑的是乔海合也同样抓着她的年纪不放。
乔榕表明自己不需要也不想去,乔海合让她先别决定,单独把乔锦榆拉到旁边,低声又激烈的争辩了好一阵。
乔锦榆妥协了,司机把他接走,乔榕茫然的背着包站在酒店门口,看他从窗户中探出脑袋,和自己说再见。
“过两天有一场商务晚会,你和我一起去。”乔海合语气严厉,不容她质疑,“人选是我考虑了很久才敲定的,相当优秀,我认为你们很合适。”
乔榕气得说不出话,乔海合安抚似地补充道,“放心吧,爸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口中的晚会就在今天。
“相亲”两个字从梦中蔓延出来,直到乔榕被门铃惊醒,依旧顽固不休在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仿佛能看到一具模糊的男性形象,身上充斥着陌生的香水味,汗味,食物残留的味道,端起酒水向她问好,
或许还有混杂的脂粉味。
她没有按照乔海合的意愿打扮自己,找上门的造型师被她打发走,如果不是担心过于失礼,她可能连淡妆都不会画。
所以晚上到达宴会所处的酒店门前时,她看起来就像个来通勤的服务员。
乔海合气得不轻,“趁现在有时间,去换条裙子。”
乔榕把手插在大衣外兜里,围巾裹住大半张脸。
她摇了摇头,“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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