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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班(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舳前
乔榕有意拉近两兄弟的关系,却见乔锦榆怔了怔,瞬间垮了脸:“我才不要他的礼物,我只要你的。”
说完捡起贺卡揣进口袋,耷拉着肩膀横冲直撞走开了。
桌椅板凳被碰得哐当作响,乔榕自动屏蔽,端起碗继续吃。
她早就习惯了弟弟这破脾气。
不管怎么逗他,不过半天就会消气。
在乔榕眼里,比起乔维桑那必须要人哄着的性格,心比较大的乔锦榆显而易见好糊弄得多。
于是她第不知多少次忽略掉乔锦榆的小情绪,选择先翻出通讯录给几位还保持着联系的亲戚打拜年电话。
等到所有的客套话都说尽了,新年的程序也就走完了。
-
以往过年的时候,乔维桑一般是法定假日最后两天回来,然后直接回去工作,这是头一回春节当天就回家。
乔榕总担心他被其他事情拖住,不能及时回来,中午吃饭后就有事没事往院门口跑。
乔锦榆十分不满:“他又不是没长脚,你这么操心做什么?”
乔榕:“会不会说话?快去做你的作业。”
乔锦榆气哼哼地回房间,把房门摔得巨响。
付佩华在院子里晒太阳,被这动静吵醒,皱眉说了一句:“越来越不听话,完全和他哥反过来了。”
乔榕也有同感。
不过乔锦榆大部分时候都很乖,只是每当提到爸爸和哥哥的时候,脾气才会变得古怪。
乔榕能理解他不喜欢乔海合,但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乔维桑的态度会那么别扭。
她安抚付佩华道:“可能是有危机感吧,担心以后没他哥哥有出息?”
说完只见乔锦榆房间的窗户突然被推开,她弟探出个脑袋反驳:“我才不担心,我肯定比他有出息。”
乔榕欢快地点点头:“争取今年考个状元回来。”
乔锦榆:“我不仅要考状元,在工作上也要做得比他好。”
乔榕:“加油哦,看你能不能把你爸的产业全部撬走。”
付佩华插了一嘴:“这就得要点本事了。”
院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以往姐弟俩偶尔也会开玩笑似的提起这种话题,付佩华就算听见了也从没接过茬,乔榕听到她的发言之后十分意外,乔锦榆显然也是。
付佩华翘起了唇角:“妈妈说句实话,在做生意方面,你可能真的比不过你哥。你比你哥优柔寡断,也比他重情义,又没有他的厚脸皮,你以为拿你那点小机灵就能混到饭吃吗?再说即便只论机灵,你哥也比你强。”
乔榕:“……”
乔锦榆:“……”
付佩华柔和了语气,继续对弟弟说:“妈妈相信你以后能慢慢成长起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但是世路役役,最易没溺,不管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妈妈都希望你保留着现在的品质,不要被坏人污染,知道了吗?”
乔锦榆蔫蔫的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往边上看一眼,乔榕正在发呆。
乔榕在想正事。
付佩华的话让她想到乔维桑初入社会的经历,也正是那些经历,把他从一个聪明一点的普通人,打磨成了如今让人可望不可即的模样。
乔维桑没有正经对她聊过这些,但是乔榕总会被自己的脑补吓到,进而对他生出几分怜爱。
因为那些年,妈妈似乎从没关心过哥哥的情况。
-
哥哥到家门口的时候,黄昏降落,无风无云,乔榕把门槛都坐热了。
脚边的大橘猫“喵呜喵呜”的叫起来,甚至还摇起了尾巴,看起来比乔榕还开心。
“一直等着?”
他碰了碰乔榕露在围巾外的耳朵,冰凉。
乔榕说:“没等太久,偶尔出来看看。”
乔维桑:“不信。”
话音没落就躬身凑近了一点。
乔榕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立马捂住他的嘴,后退一步,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实木院门上。
乔维桑皱皱眉,把她拉回来,揉她的后脑勺:“你躲什么?”
乔榕脸红:“这么近,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她瞟了眼门框斜上方:“而且,这里有好几个摄像头,被拍到了怎么办?”
乔维桑听完后,脸上表情登时有几分古怪:“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乔榕:?
难道是……
乔榕心底一沉,立马举起双手揉了揉脸。
结论是脸很干净,没有什么奇怪的脏东西。
乔维桑看不下去她这幅呆样,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从她的围巾里摘出了一片枯树叶,然后又轻轻按压她的后脑勺,确认有没有磕出包来。
乔榕:“……”
乔榕为了挽尊,立马拉着他指了指大门上新贴的红纸说:“哥哥,看我画的门神,是不是很可爱?”
画纸上是用水墨细描的两个童子,圆脸赤脚,扎着丫鬟髻,一位手托木匣,一位肩扛莲花,神情动态相当讨喜。
“这是和合二仙,保佑家庭合睦的神仙。”
乔维桑似乎觉得还不错,多看了几眼:“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胖得看不到脖子在哪。”
乔榕假笑:“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
乔维桑:“有关你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乔榕觉得这话耳熟,脑子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模仿自己,别扭地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乔锦榆从房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院门那边的动静。
他加紧脚步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只手捏住栏杆,仿佛要把木头给捏碎。
门口两人立在粉调的暮色中,凑得极近,脚边还有只猫儿窜来窜去。
他看见乔维桑摸了乔榕的头发,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乔榕没有避让,静静待在原地,仿佛已经习惯。
在他身边,偶尔刮过来的风把身旁的牵牛花架吹得簌簌作响,苗圃里没剩多少绿,满眼的衰败干枯。
像十多年前一样,乔锦榆忽然很想躲回自己的房间,假装忘掉自己看到的一切。
几分钟过去后,乔榕才发现乔锦榆呆在走廊中间看着自己这边。
她心底一惊,想想刚才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很快冷静下来对他微笑:“哥哥刚回来,怎么不过来打声招呼?”
乔锦榆这才挪动脚步,一双眼睛盯着脚下,牙关咬得死紧。
乔榕察觉出他的异常,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不是说前段时间学了几道菜,正好到饭点了,拿出来秀一手好不好?”
乔锦榆拒绝得干脆:“不要!”
乔维桑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眼底情绪难以辨别:“我来吧。”
-
乔维桑回了一趟房间,出来之后脱了外套,单穿着一件米色毛衣,径直走到厨房门口系上围裙。
他只是在腰间围了一圈,腰线被掐了出来,显得肩膀和后背宽阔厚重。
乔锦榆见乔榕盯着他看,心里不乐意了,起身走过去抓起另一件围裙套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乔维桑后面,把他的背影挡得很严实。
乔榕要跟过去看,然后被乔锦榆伸出手臂挡在了外面。
“油烟对皮肤不好,别进来。”
乔锦榆以前从未这样关爱过自己,乔榕先是感动,感动过了又觉得奇怪:“我就在门口围观。”
乔锦榆想关门,他哥拦了一下:“去洗菜。”
简简单单的叁个字,硬是被他说出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乔锦榆大概也没想到乔维桑会主动指使自己,在原地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乔榕用口型对他说“还不快去帮忙”,他皱起了眉头,露出一脸仿佛喝了涮锅水的表情。
开火之后,乔锦榆手忙脚乱,但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胸有成竹,一副要和乔维桑比出高下的样子。
乔榕看了一会,怕给弟弟造成心理压力,悄悄退出去了。
到了上桌吃饭的时候,乔榕有心夸奖乔锦榆,然而没吃出来哪道菜是他做的。
不止是他,一贯对食物比较敏感的付佩华也没能吃出来差别。
等到乔锦榆去洗碗的时候,乔榕偷偷问了乔维桑,得到的回答是:调料全是他帮乔锦榆放的。
“他连生菜和油麦菜都分不清,菜切得很难看,还把糖和盐搞混了。”乔维桑如是道。
乔榕想想自己做菜的样子,闭上了嘴。
-
天黑不久,隔壁蒋阿姨叫付佩华去她们家打麻将。
“叁缺一,马上开始。”
蒋阿姨正要先走一步,余光看到客厅里叁个年轻人像土豆一样窝在沙发里,折返过来说:“要不要来我家玩?我家刘莘带了几个大学同学回来,你们年轻人正好凑一块,热闹。”
乔榕晚上吃得太饱,到现在还没消完食,整个人都有点倦,听完只是摇头:“阿姨,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在家睡觉。”
蒋阿姨看向乔维桑。
乔维桑拿起平板说:“不去,我有事要处理。”
屋里四个人看向乔锦榆。
乔锦榆坐直了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乔榕替他说:“你去吧,给妈妈做个伴,帮忙看牌。”
乔锦榆立马带着火气说:“不去!”
“不去就不去,还得罪你了?”付佩华拿起鸡毛掸子敲他。
乔锦榆抱着脑袋窜到乔榕身边,撇了撇嘴:“我好累,我也要在家睡觉。”
“大小伙子做顿饭就累了?那就待在家做题吧。”乔榕揶揄。
乔锦榆不乐意了,扑过来挠她痒痒,乔榕娴熟地躲避攻击,并且留有反击余地,一看就是经常这样闹。
两人打成一团,付佩华见怪不怪,回房间拿了手包就走,乔维桑面上看不出什么,唯独飞出来的眼刀凉飕飕地往乔锦榆身上扎。
等到付佩华离开,乔维桑的淡定全部归零,起身一把拎起了乔锦榆的后衣领,把他从乔榕身上扯了下来。
乔锦榆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飞快挣脱,回转身去紧紧抱住了乔榕。
“姐!”他大叫,一声控诉包含千言万语。
“你还小?”乔维桑声音很冷。
乔锦榆不说话,把脑袋埋进乔榕怀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她维护自己。
乔榕确实这样做了。
“没事。”她打开了乔维桑的手,接着拍拍乔锦榆的后脑勺,“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重啊?压得我喘不过气了,还不快起来。”
乔锦榆赖了好一会才起身,抬起头的那会儿,他背对着乔榕,冲乔维桑露出瞬间的攻击性表情。
乔维桑懒得给他眼神,伸手把乔榕拉起来,帮她把上卷的衣服牵平。
-
到了月亮升到穹顶的时候,家里还是只剩下了乔榕和乔维桑两个人。
乔锦榆一时一个主意,刚才听到隔壁热热闹闹的喧哗声,看不进书,跟乔榕报备了一声就跑过去了。
乔榕在他走后就回了房间,先是洗了个香香的澡,出来看到房间窗户还没关,立马过去拉上。
窗扇拢到一半,被一股阻力挡住了。
乔榕“咦”了一声,不解地推开,对上了她哥那张镇定自若的脸。
他侧对着房间站着,大概是在外头等了一会,听到她从浴室出来了才转过身。
空气里有淡淡的烟草味没有散开。
乔榕暂且忽略掉他偷偷抽烟的行为,很真诚的说:“其实你可以从门那儿进来。”
乔维桑说:“你锁住了。”
乔榕:???
你不会敲门吗?
乔维桑把她看得透透的:“如果我敲门,你会装作没听到。”
窗户就这么不开不关的静止了,乔榕不收手,乔维桑也不离开。
院子里传来扑簌簌的响动,隔壁家一只仓皇出逃的走地鸡飞上树梢,叫声急促又喜感。
乔榕见乔维桑似乎分了神,趁其不备,动作飞快地阖上窗户。
然而外面的人比她更快。
结实沉重的窗棂被乔维桑用手臂抵住,他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推开了窗户。
乔榕邀请似的往后连退几步,乔维桑双手往窗台上一撑,长腿一抬就翻到了她身前。
落地的声音很轻,像猫儿。
乔维桑转身关了窗户,卧房安静到仿佛隔绝尘世。
“我就进来坐一会儿,可以吗?”
他的语气不掺任何多余暗示,乔榕忽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她的视线停留在墙面那幅心经上。
然后放弃般低下头。
“可以啊。”
乔维桑此刻怀着心事,视线在玩具熊上停留了片刻,没有发现她的心不在焉。
直到看到乔维桑径直朝床走去,乔榕才意识到他说的坐是在床上坐。
他盘腿坐在床沿,垂着头默了一会,再抬头的时候,一把将满脸不明所以的乔榕捞进怀里,转身面对着那只大熊。
他伸出手,摸索到玩偶身侧,被毛茸茸的粗短手臂挡住的部分。
乔榕眉毛抬了一下,随后便一声不吭的看着。
看着他拨开隐藏在细密绒毛间的暗扣,一粒一粒地分开。





小跟班(骨科) 拜访
纽扣分开的同时,面料豁出一个椭圆的伤口,顷刻间涌出了一小堆天鹅绒玫瑰花。
由于填充得太紧密,大部分花朵都堆在一起,相互粘黏着不分你我。
乔榕把手伸进去,拿出一朵饱满的花骨朵,放在鼻尖猛嗅。
绒布特有的温暖质感让香薰味儿一直留存到了现在。
“你打开过?”乔维桑问。
乔榕:“收到的第一天就发现了,香得我整晚没睡好。”
乔维桑闻言把她怀里那些扒拉到床上:“还有没有发现别的东西?”
乔榕不解地抬起眼:“嗯?”
看她这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乔维桑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没发现,那就好。
他有些小小的得意,表面上不动声色,慢慢俯身,把手臂探进了玫瑰丛中。
玩偶的胸口因为他的动作而膨胀,乔维桑凭借直觉摸索着,收回手时,掌心静静躺着一只黑色丝绒盒。
乔榕屏住了呼吸。
“没发现这个?”他问。
乔榕摇了摇头,视线没有移开。
乔维桑轻声笑起来,对着她的方向抬起盒盖。
灯光反射出明亮的光影,乔榕的眼睛被闪了一下,她侧头避开,等了一会才偷眼去瞧。
浅米色软垫中央固定着一枚轻巧的钻戒。
戒圈纤细,是澄澈的银色,钻面盈盈生辉,切面水光流转,仿佛藏着无数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乔榕回身看了乔维桑一眼,又迫不及待地转回来,等到乔维桑拿起戒指,她却不动了。
她有些难为情的笑着,眼中泛出湿润。
乔维桑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低眉擦掉她眼尾的水光:“怎么了?不喜欢这个款式?”
“喜欢。”乔榕咧开一个笑。
听到她的回复,乔维桑的唇线放松下来,带着几分把握去抓住她的手,可是乔榕像平常在公共场合那样把手收了回来。乔维桑抓得紧,她颇费了点劲。
乔维桑眉头微敛,沉默了。
乔榕过了好一会才讲话,声音有点堵:“哥哥,这个……我不能收。”
戒指在乔榕眼里是一个象征,试探着她的态度,如果收下了,就代表着彻底落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直以来,她都没勇气直面那个关乎未来的问题,更不敢找乔维桑谈论,此刻猝不及防地被人亲手揭开那层故意蒙在眼前的布,乔榕脑袋空空,只知道下意识的拒绝。
身后乔维桑的呼吸声变轻了一些,哄孩子似的说:“至少先试一下,让我看看合不合适。”
乔榕手指越收越紧,磨蹭了一会,破釜沉舟一般张开了手。
乔维桑心里终于舒服了点。
他郑重的拿着戒指,仔细对比着她的左手无名指,慢慢推到了尽头。
完美吻合。
手指被一圈冷冷的金属束缚住,乔榕连呼吸都轻了许多,心头觉得新奇又紧张,靠在乔维桑的颈窝,举起手翻来覆去的看。
她发自内心的笑了声,笑完又觉得自己刚才表情有点傻,看了眼乔维桑,见他没注意到自己,又偷偷笑了声。
乔维桑其实看到了,只是有点自顾不暇,埋头准备着自己的plan b。
他取出托底,下面躺着一条细细的银链。
乔榕秒懂他是什么意思。
戒指被她取下,落到乔维桑的掌心,随后滑到银链中央。
他为她戴上,接扣在颈后牢牢咬合。
“这样可以留下了吗?”乔维桑问。
乔榕歪着头没说话。
她摩挲着戒面,过了好一会才问:“哥哥,买这个花了你多少钱?”
乔维桑小心翼翼地悬着一颗心,几乎把所有被拒绝的理由都想过了,唯独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下意识地想要剔掉一个尾数,乔榕望了过来,眼里全是期待。
乔维桑把想好的说辞咽了下去,报了原价。
“真有钱。”乔榕撇了撇嘴,“明明也没多大,像个仿真玩具似的。”
乔维桑:“嗯,就是个玩具,送给你玩玩。”
乔榕托着下巴摇摇头:“你不真诚。”
乔维桑:?
乔榕:“起码得买个鸽子蛋吧,这么点克拉,我得拿着放大镜才能看清楚,丢了都找不到。”
乔维桑一阵无语:“你喜欢那种的话,以后再给你买。”
“那这个就先,当饰品?”乔榕说得不太有底气。
乔维桑已经看破她自欺欺人的路数,心头不愿,嘴上却说:“既然送给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只是……”
“只是什么?”
“不要扔了它。”
-
送出礼物之后,乔维桑没待多就自觉离开,在关门之前抬眼对她说了句:“好好保存着,丢了找你算账。”
语气很淡,然而乔榕听出了威胁。
她学着他那副神态语气回应道:“已经是我的了,我怎么处理,你管不着。”
学得太像,乔维桑怔了一下,然后凉凉地笑了。
他干脆止步,靠在门框上,双手抱着胸问:“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欠收拾了?”
乔榕见他表情不似开玩笑,这才慌了起来,连忙躺下把被子盖好打呵欠:“你快走吧,放心,我会戴着的。”连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也缩了进去。
乔维桑给她关好门之后,在外面走廊站了一会。
今夜月光明亮,院中枯枝瘦叶阴影分明,清辉笼罩的部分仿佛披着一层薄霜。
临近古宅的屋檐犬牙交错,有的人家檐下挂着一串串纱灯,风吹过,烛火闪烁不定。
乔维桑心平气和地盯了一会那只被困在树上的鸡,对着空气说:“出来吧。”
话音刚落,院门方向传来一阵磕碰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碰掉在地上。
乔维桑看向那边,毫无意外的看到乔锦榆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紧捏着双拳,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
弟弟的心思一点都藏不住,此时此地只有两人,更是连装都懒得装。
乔维桑似乎压根不在乎弟弟对自己的成见,依旧是一脸平静表情。
“你在那边待了多久?”乔维桑问,顺手从口袋里抽了一支烟出来。
乔锦榆特别受不了他哥面对自己时那副胸有成竹,仿佛高人一等的样子,现在看着对方含着烟点火,眼神浮动,更是觉得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
于是那份讨厌更为深刻了。
他没回答,一声不吭地步入走廊,走向自己的房间。
经过乔维桑身边的时候,他没忍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烟雾缭绕。
其后的一双眼闪烁光亮,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
明明两人身高快要持平,可是乔维桑身上那股日趋成熟厚重的气质却令他觉得自己被对比得无知又幼稚。
树杈上的走地鸡咕咕哒哒地叫。
乔锦榆停下脚步,目视前方道:“离姐姐远一点。”
毫无转圜余地的命令语气。
乔维桑掸了掸烟灰,一手插在兜里,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他说话的方式很寻常,可是乔锦榆偏偏听出了几分被轻视的感觉。他转身道:“那是我姐姐,我有义务保护她不被某些奇怪的人盯上。”
乔维桑:“我是奇怪的人?”
乔锦榆冷冷道:“你不是谁是?”
乔维桑垂眼默了一会,再抬头的时候,眼神变得犀利无比,仿佛带着雷雨将落未落的压力。
乔锦榆猝不及防,脚下不自觉地想往后退,反应过来又被他死死的压制住了。
乔维桑却忽然笑了声:“你知道什么?可不可以当面说清楚?”
被他这样不留后路地一提,乔锦榆心中陡然一慌。
是啊。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能保证记忆没有任何偏差吗?即便没有偏差,也或许是他自己思想走偏,脑补过剩。
即便哥哥有那种想法,也不至于真的堕落成变态吧?
而且姐姐从小到大都那么懂事,更不可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思路这么一岔,乔锦榆越想越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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