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送我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余竹
他又打什么坏主意?
即使如此,阮厌还是被他牵着鼻子走:“那你说,嗯,怎么办?”
纪炅洙抬高她的腿,大开大合着抽插,花穴深处不断有爱液涌出来,可见她天生就这么适合做爱……少年把她摁在床上,灼热的掌心暖着她的腰腹,就这她的液体凶猛地挤了进去,细嫩的甬道被硬生生破开,几乎可见糜烂的软肉。
“多来一次,有备无患。”
“你想得美!”
阮厌想骂他,但她身子不争气,初经人事的花穴尝到肉味,争先恐后地吸绞体内的性器,把绵密不绝的快感送到女孩的神经,让她用呻吟这种方式诉说自己真实的感受。
偏偏纪炅洙喜欢得很,不停亲着她:“多叫叫,厌厌声音含着糖呢。”
阮厌呼吸都乱了,他半点也没有早泄的样子,动作又快又凶,把她收到身下肆意妄为,他果然是个骗子!
可阮厌着了道,她被顶得只会媚叫,身上留下很多吻痕,少年循着她的内壁越插越重,直逼她的宫口显然已经熟悉,阮厌挣脱不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朝着无尽深渊越陷越深——她就不该答应的。
高潮来得突然,阮厌毫无经验,穴口收缩得很紧,脑子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什么旖旎的念头都抛弃干净,她不会控制身体,纪炅洙也没学会,来不及从她身体里退出去,被迫交出了处男身,见阮厌已经适应自己的尺寸,心里开始打第二次的主意。
“你……不许……”
阮厌被吻得晕乎乎,索性自暴自弃,被纪炅洙哄着又撞了进去。
水光漫上阮厌的眼,她大概是真的要哭了,可这才到哪儿啊,她朦胧看见细碎的雪花飘进了窗沿,但长夜漫漫,雪落无声,能听见的只有身上咕叽的水声,和她出口就碎了的娇喘,恐怕她想要玩雪的愿望已经夭折腹中。
何风送我归 香风(一)
“厌厌,你还在生气啊。”
纪炅洙给阮厌发了好多的道歉消息,都没回复,就只好跑到她楼下堵人,顾忌女生不想惹麻烦就没有喊,垂着头等了好久好久。
阮厌拎着感冒药回来,看到他吓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纪炅洙听她声音就不对:“你嗓子怎么了?”
“感冒了。”阮厌习惯北方暖气,回家没注意,穿的稍微薄了些,“没事,几天就好了。”
还好,不是被他搞到嗓子哑,纪炅洙帮她拿药:“几天了,你身子本来就弱。”
阮厌想不起来了,再说纪炅洙碰到她的事就神经兮兮,跟当初碰到晏晏一样,可能感情依赖症作祟?阮厌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要见习吗,怎么回桐庐了,而且还没有跟我说。”
“春节医院也要放假,我肯定要回来。”纪炅洙摸了摸她的额头,把她领到楼道内,“还以为你一直生我气,所以要先来道歉。”
“?我生你什么气。”
“我把你欺负成那个样子,你走的时候都不让我碰一下。”没见过防男朋友比防色狼还严实的,“难道不是在生气?”
阮厌哽了下,当然那个时候的确有点生气,久旱逢甘霖也没他这样凶巴巴的馋,但除了开始破处疼,纪炅洙对她还算小心,而且她最生气的点是没有玩雪,现在雪都化干净,她去哪里生气?
“消气了。”她相当坦诚,“除夕啊,你去哪里过年,回你们老家吗?”
纪炅洙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见我妈,见了估计要吵架,大家都不高兴,我弟也说现在去很戳气,我俩明后天抽个空拜拜老爷子就行。”
“亲儿子除夕都不回家?”阮厌不理解大家族的礼节,“虽然是你弟弟,不可能这么偏心你吧。”
“他偏什么,我家关系一言难尽,亲戚多,真以为除夕其乐融融?”
“那你今天就待在家里,跟丁伯?”
“丁伯也有家人,他几天前就回家了。”
所以这么多天都是他一个人过?太心酸了吧,阮厌看他两眼,以为纪炅洙会哭可怜,但他依然神色自然,仿佛除夕一个人很正常,反而更让阮厌心疼。
算了,她牵他的手:“除夕去我家吧,上来。”
她一个主意把纪炅洙打蒙了:“这么快就要见家长?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不用,不是正式见面。”
阮厌笑他紧张,见他非要买些见面礼:“勿碍,这时候店铺都关门了,你买什么东西,再说我家不重视这些。”
“那也太随意了,不合礼数。”
“那就当同学来玩,关系稳定了你再正式上门。”阮厌拉着他上楼,他半推半就,“你是嫌弃我们家没有你家大吗?”
“不是,你怎么这么想?”
所以果然还是拉扯进了家门。
阮清清正在切杀好的鸡,看到阮厌带了个活人:“哎呀,带同学来玩啊。”
回头一想不对,放下刀出来,看见是纪炅洙,愣在原地:“厌厌,你没跟我说除夕要带男朋友上门,你,你看你也不让我收拾一下。”
“不用不用,楼下撞见,顺路捡回来。”阮厌安抚了一个,又赶忙安抚另一个,跟阮清清解释原因,阮清清点点头,拘谨地擦擦手,“桌子上有水果,哦对,厌厌你把粽子拿出来,叫你男朋友坐沙发上吃,还有那电视……”
“知道了知道了。”阮厌把人往厨房里推,“我想吃鸡,你先炖。”
纪炅洙虽然想帮忙,但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厨艺拿不出手,只好安分坐着:“你家跟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对,我妈不是找到工作了吗,跟我商量家里太老旧,就重新装修了。”
她把阮厌深藏在墙面的银行卡提起来,置换家具,重刷墙面,屋子焕然一新,提到这个,阮厌想起来了,跑到门边:“你弟弟不会过来了吧,他别半路又敲我们家门。”
“不会,钊弟给我打电话说他去了河南,找了个能赚大钱的活。”
哪有这么容易,不来吸血就谢天谢地,阮厌不跟阮清清争论,拿了阮清清做好的
清炒虾仁解馋,阮清清赶她:“你给小纪拿过去尝尝啊。”
她从小不经常食荤腥,馋也正常,但纪炅洙什么大鱼大肉没吃过,阮厌假装生气:“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呢?”
“人家是客人,主客有别。”阮清清往阮厌嘴里塞了一个,“你想吃过几天妈再给你买。”
“小纪少爷厌食,你做油腻了他也不吃,不如都便宜我。”
话是这么说,阮厌出了厨房就开始咳嗽,嗓子干得几乎磨砂,这才想起来还没吃药。
纪炅洙早料到,起身递过杯子:“没到饭点,先喝药。”
阮厌咳嗽着把东西都推他怀里,闷着一口尽,想起什么似的跑去卧室:“水土不服,先是感冒又来例假,我这段时间不要安宁了。”
人间烟火气就着飘香饭菜味传向千家万户,夜晚来得很快。
纪炅洙还是搭了下手,阮清清记着阮厌说的话,饭菜少有油腥,阮厌一颗想要大展身手的拳拳心毫无用武之地,她回来阮清清都不让她做饭,只好流着口水做捧哏:“超级香,真的,信我。”
虽然不能完全避开纪炅洙的雷点,但却是香气四溢,入口鲜滑爽脆,纪炅洙捧场,心里做好了被拷问的准备。
不知道阮妈妈能接受医生工作的女婿吗?
他心里忐忑,阮清清却什么都没问,她只跟他聊北京是个什么样的城市,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宿舍和食堂什么样子,还有就是阮厌,像极妈妈嘱咐拱了白菜的猪,反让纪炅洙放松下来。
窗子外热闹极了,烟花炮仗不停歇,流光溢彩,对面楼层灯火通明,小孩子在窗户挥舞着仙女棒,手卷成烟囱状喊着新年快乐。
跟他以为的新年一点都不一样。
“哎对了。”阮清清抬起头,“中心广场有灯会,你拉着小纪去看。”
“你怎么办,不是要守岁?”
“我跟你几个姨娘……”阮清清见阮厌脸要沉,“十几年朋友说散就散,她们日子不好过。”
阮厌不高兴:“为什么不学你,近朱者赤,非要在圈子里混。”
“别人的事,少问。”阮清清不想在这个时候苦口婆心讲别人的心酸,她吵不过阮厌,“你都认识,人不坏,摸几把牌就回来。”
阮厌耳朵竖起来:“……你不赌钱吧?”
“不赌不赌。”阮清清不玩这个,最多讨个彩头,“她们叫我好几次,本来我不想去,不过今天守岁你有人陪……”
她眼神瞥向无辜的纪炅洙。
阮厌都快给气笑了:“哦,原来我把他带回来,是给你打牌创造机会?”
“这不凑巧了吗?”
他们两个熬过高考,也熬过异地,看起来感情还不错,阮清清算放心,更何况阮厌知道分寸,不会轻易跟男人搞到床上去,她还来着例假,阮清清总不能无缘无故排挤客人。
她哪里想得到,不久前阮厌就被哄着滚床单了。
吃完饭,阮清清客气拒绝纪炅洙帮忙洗碗的要求:“这我来,你们现在去广场,再晚人就多了,阮厌你拿着钥匙。”她想起来,“厌厌,对了,还有一件事,小纪今天睡哪里?”
“啊?”阮厌愣一下,震惊地睁大眼睛,“你还留他过夜?”
何风送我归 香风(二)
没办法,没人接,总不能让小纪少爷凌晨十二点走着回家。
“是我冲动了。”
阮厌踩着地上被风扬起一角的鞭炮残屑,透明的红色碎片轻飘飘就碎了,晚灯亮得柔和,一只扑棱蛾子朝着热源飞去,呆在灯罩不动了。
“嗯?”纪炅洙是客,出门不用带东西,只拎着个保温杯,“怎样,现在是你嫌弃我留宿不够格吗?”
他这个话听着呛人,阮厌被他养出了些刁性,斜着眼睨他:“你正经说话。”然后又解释,“我家太小,又无地暖,你来我家没有换洗衣服,我还要买洗漱用品,还有还有,你睡哪里也是个问题。”
“没事,用我的钱。”
“你是有钱,可哪里有店开着门!”他智商被扔到家里了吗,阮厌叹口气,“洗漱好说,家里没男人,哪里给你找衣服去。”
“你说的好像我要在你家长住。”纪炅洙笑起来,“原来厌厌想要的是个上门夫君,这不好说。”
他什么时候这么贫了?
他们来的算晚,入目已是熙熙攘攘,摩肩擦踵,阮厌被光华熠熠的各种巧灯攫住目光,明月逐光来,亮如白昼,地面切割成奇形怪状的阴影,远处烟花璀璨,表演如火如荼,恰是火树银花的妙景。
还有小摊子,饮料小吃,竟还有套圈。
灯光为喧闹的红尘让路,昏黄晕染,小孩子蹲着点炮仗,有几个穿着新衣踩着滑板从阮厌身边溜了过去,一路银铃似的欢笑声。
“今年怎么这么热闹?”
虽不算稀奇,但阮厌之前来这想的只有别人欢乐,和自己说不出口的家境,望不见尽头的学生时代,好像泼了黑漆的看不见明天的未来,两相对比,越发惨淡,此刻心境与往年大不相同,当然觉得热闹。
纪炅洙没来过,他学生时代病情严重,不常出门,在阮厌身后看着繁华人间,笑了起来,仿佛找到另一种证明自己活着的方式。
“你还想买吃的?在家没吃够?”纪炅洙见她眼神往摊子上瞄,“怎么,家里的比不上外面的?”
“不是,我想要那个。”
阮厌指了指前面套圈,她嗓子哑,背后蓦然一声炮仗爆炸声,纪炅洙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上前两步低头看她:“你说什么?”
阮厌站在灯下,小脸红扑扑地注视他,不知怎么不说话了,一双眼睛秋水潋滟倒映出少年的身影。
“厌厌?”
阮厌惊着似的退一步,忙道:“你为什么还能长个子。”歪头指着套圈摊子上一个小猫玩偶,毛绒绒,大小正好可以单手抱住,似乎是个小抱枕,“那个,我看着还挺有趣的。”
纪炅洙眯眼打量一圈,发现是个叁花猫的造型。
他心一动,垂眼看阮厌:“你想要只猫,买只真的不就好了。”
“真的养起来麻烦,我们还上学,没精力。”阮厌似乎打定主意,捏着纪炅洙的衣服难得撒娇,“试试嘛,说不定运气爆棚。”
“先说好,我可不是小说男主角,一环必中还是不要想了。”
纪炅洙没想过自己还有跟小孩子和小孩子家长蹲在一起玩套圈的场景,他估摸了一下位置,叁花猫在倒数第二排,远而且偏,纪炅洙要了五个圈,看大小不太可能套进去,只能挂个耳朵。
他视死如归的尝试终止在第四环和阮厌在旁边哈哈出声的笑意里。
第五环就象征性地甩了个圈,意外套到了个奥特曼,顺手就送给旁边眼巴巴瞧着的小男生,小男生很会礼尚往来,而且特别会看眼色,把两只玫瑰往阮厌手里塞。
“这个不行。”
纪炅洙赶紧拦住他:“玫瑰不能随便送人,要送也得是哥哥送姐姐,我们不要东西。”
小男生在纪炅洙和阮厌两人之间巡视好几圈,嘿嘿一笑:“姐姐,这是替哥哥送给你的。”
蹦起来,塞人手里撒腿就跑。
纪炅洙抱着抱枕,叹为观止,啧啧称奇:“唉,我要是有这本事,脱单说不定还能再提前一点。”
抱枕是给他的,少年不理解这个逻辑:“我拿我的钱套了个娃娃,怎么最后就成你的礼物了?”
“因为,是我想要的?”阮厌心虚,“没有关系,是谁的都一样。”
她慢悠悠地逛广场,繁光远缀天,烟花在她头顶如雨吹落,灯展绚烂,远处行人的欢笑逐渐远去,这是人间最真实的模样。
还想玩,但没一会儿阮厌就打哈欠了,纪炅洙知道她困:“要不回去?”
阮厌摇摇头,又点点头,每次新年她都守不到十二点,习以为常。
回去十一点半多,阮清清不在。阮厌找了个瓶子,盛水把玫瑰放进去,拿出多余洗漱用品,然后给纪炅洙抱被褥:“不要睡地上,太冷了,你在沙发凑合一晚上吧。”
她一边说一边咳嗽,纪炅洙给她递保温杯:“要不要再开包药,你咳嗽一路了。”
“没事,喝不喝药都是七天好。”阮厌深信不疑。
好不容易睁眼到十二点,阮厌撑不住,揉着眼睛去睡,阮清清回来看他们已经收拾好,轻手轻脚跟纪炅洙打了个招呼:“厌厌睡了?”
“刚睡着。”
阮清清见他坐在沙发上,还很清醒,以为他不适应:“你在这,你舒服吗,要不你去我屋里睡,我们家确实太小了。”
“不是不是。”纪炅洙没说自己失眠,这个点肯定睡不着,“我担心厌厌再咳嗽,她坚持不吃药。”
阮清清哦哦两声,她还想问很多问题,但她选择相信阮厌,纪炅洙她没挑出毛病,品德不错,但有件事一定要问:“厌厌说你生病了,你现在好了吗?”
纪炅洙哽了一下,这个问题怎么答?
“我现在。”他心悬起来,觉得答错一点都要完,“我现在病情稳定很久了,就精神类的疾病不太好判断能不能痊愈,需要长时间观察。”
阮清清嗯了一会儿:“那这个病它遗传吗?”
“……”
纪炅洙如被刀扎心,刹那慌了神,他从前刻意没想这个问题,说得很艰难:“不是遗传性疾病,但有遗传易感性,就是有一定遗传倾向,如果家族有确诊后代患病率更高,但不是百分百,我不是遗传性双相。”
阮清清听得一知半解,她没有表态,又含糊几个问题就不打扰他了,纪炅洙心却始终七上八下,他仿佛回到年少时迷茫地起床,然后发现所有家人都消失,只有他站在空旷的逃不出去的大房子里,数不尽的孤独拥抱了他。
所以果不其然抑郁了。
即使提前吃药,纪炅洙也控制不住地流眼泪,思维能力的迟缓和痛苦是他没办法控制的部分,眼前的一切开始虚幻到只剩下剪影,耳边出现嘈杂的嗡嗡声。
但这些都不是存在的,纪炅洙明白,但他无所谓,他艰难地想不再用自杀这种废物才用的招式结束无尽的可笑的人生,但他同时意识到当他开始给自己的人生加那种烂死人的词汇时他就已经想死了。
他几乎无法喘气,他知道那是幻觉。
身体的累让他动弹不了,而意识的活跃正告诉他死亡是多解脱的事情。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纪炅洙大汗淋漓地坐起来,然后看见阮厌抱着保温杯站在卧室门口,静静看着他。
“你……”他口舌发干,“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阮厌说,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可能注定吧,一直咳嗽,然后听见有人在哭。”
纪炅洙没什么力气地反驳:“不是我想哭。”他自暴自弃地笑起来,“双相就是这个鬼样子,你永远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发作,也不知道发作起来你要陷入什么情绪里。”
“你一直告诉我你病情稳定了。”
“是稳定了。”纪炅洙觉得自己的用词跟别人的认知好像不是一个概念,“我抑郁发作频率大概一周一次,但已经差不多四十天没有复发了,对我来说,已经很稳定了。”
“所以是为什么?”
明明冬天,他竟然出了汗,被他揉皱的叁花猫抱枕湿了一片,少年表情看起来阴郁又颓废。
“我……”他看着阮厌,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最终还是抱住她,“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何风送我归 香风(三)
“因为这个?”
阮厌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但双相一般心思都极敏感,阮厌了解一些,不触他的逆鳞:“你想的太远了吧。”
“你没想过跟我结婚?”
果然双相患者都太敏感了,尤其犯着病的,真会抓重点。
“我……”
阮厌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从来没想过这么长久的未来,她跟纪炅洙关系其实一直不稳定,她觉得过一天就有一天:“不可否认,如果你现在提结婚的事,我肯定是要慎重考虑。”
她四两拨千斤,但纪炅洙听出来了,一边知道她说的对,一边又失落着:“不用了,真到了那天,逃避的人一定是我。”
他突然很后悔:“早知道是这样,我不该这么冲动的。”
他很容易被一场病发打落谷底,阮厌对他的善变有心理准备,轻轻咳嗽几声,抱着保温杯慢慢喝水:“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有的感冒会传染,但即使是传染性感冒,也不一定真的能传染到别人。”
纪炅洙转头看她。
“所以按你这么说,我今天就不该靠近你,万一把你传染了怎么办。”阮厌不等他截话,没有停顿,“但是,我总不能因为一个可能,就真的把你丢在家里。”
“一天过去了,你看,你还是生龙活虎。”
“那不一样。”纪炅洙立马反驳她,“感冒和双相不是一回事,应对一个精神病人已经很艰难了……戳气,我当初应该慎重考虑,现在根本在祸害人。”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阮厌好笑,觉得他钻牛角尖,她很想激将他纠结干脆分开,但显然这招不适合用,她只好先炖个温暾水,“是我愿意的,我有这个心理准备,而且你病情最严重的模样我见过,也没有怎样。”
“以后万一……”
“万一没有呢?”阮厌拿他的道理噎他,“你没必要拿一个未知的可能性来扼杀所有。”
纪炅洙用一种虚脱似的无奈后仰在沙发背上。
他没有立马答话,而是垂着眼睛看地板:“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后悔现在选择我,而失去更自由的人生,但如果真的担心,现在最好的办法反而是离开你,厌厌,我得承认,在这方面我是个懦夫。”
“也不是离不开你,可我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他把阮厌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纠结无用,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他除了控制变量没有其他法子可以想。
在这方面,阮厌远比他勇敢。
但阮厌纯粹是没想那么多。
她对四年的感情一直打问号,毕竟新鲜感只会随着时间减少,而感情,或者说“过日子”也存在惯性,纪炅洙跟她想象的模样并不一样。
偶尔阮厌会因为这个不一样怀疑自己是否消磨了喜欢。
但有更多的瞬间,譬如刚刚消弭的那个烟火璀璨的夜晚里,少年低头看她的刹那,阮厌依旧能看见她最初憧憬的爱情的样子,为了这个憧憬,她有直面所有现实的勇气。
她被纪炅洙抱了好久,好半天才想来正事:“你松开。”
“嗯?”
“松开。”阮厌推他,她一瞬间又觉得他幼稚得要死,“我还没换卫生巾……我不想洗带血的内衣!”
她咳嗽了好几声,回来看着纪炅洙:“你今天还能睡着吗?都凌晨叁点了。”
“没事。”大不了通宵,又不是熬不住,纪炅洙把她往房间里推,“我没事了,抑郁已经过去了。”
阮厌狐疑地抬头看她,忽然攥着他的袖子,哑着嗓子:“去我房间睡。”
纪炅洙睁大眼睛,懵在原地,看阮厌真的要拉他,忙往反方向撤:“不用不用,我在这里躺一会儿就行。”
“我不放心。”阮厌拽着他,不放手,“我房间是双人床,放得下你。”
“这不是床的问题。”纪炅洙好笑,捏捏她的脸蛋,“厌厌,如果我有一个女儿,我绝不会让她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门就跟她睡在一张床上,这是礼节问题,如果我这么想,你妈妈也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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