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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HClO3
这依然是个无效的问句,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答案。提问只是给予一层台阶,让林静从自我保护的高台上跳下来,落入他备好的捕兽夹中。
“......”
林静没有立刻回答,陈峰也没有催促。他是一个充满自信的猎手,他知道该如何交流,也清楚林静最终会咬下他刺入兽夹顶端的红果子,因为她需要将这场对话进行下去,她想要知道诱饵背后的陷阱。
“是啊,”良久的沉默后,林静猛地抬起头,看着陈峰虚张声势地反问,“我是有点好奇,不可以吗?”
陈峰笑着吸了口烟,没有反驳,只是沿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monica最开始只是凯sir的朋友,......是我把她介绍给切总。漂亮、聪明、温柔、顾家,没谈过恋爱,她具备传统女性的所有特质,留学圈里非常罕见的那种大和抚子。”
“某种意义上说,跟你还挺像的,不是吗?”陈峰在旁边的玻璃烟灰缸中,掐灭了烟,“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挺配的,所以他们离婚的时候,我有一些自责。”
“monica觉得切总不够爱她,总是忙着工作,没有给她足够的关心和安全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切总跳槽了。但是......”陈峰把烟灰缸放到一边,抬眼看向林静,“想必你也清楚金融业在加班上,从来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多和少的问题。”
“当然,要找个完全朝九晚五的,比如说什么国行战略部,也不是不可以。但要他做那种一眼看到头的工作,”陈峰摊手,“跟杀了他没区别。”
林静皱着眉,想了下,“所以,肖先生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但对于monica来说这还不够?”
“是啊,”陈峰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打个不恰当的比方,monica像养在温室里的花,美丽却脆弱,她完全能够理解阴天需要存在,也努力包容风沙和霹雳,但当她感受不到阳光时,她就会慢慢枯萎。”
陈峰看着林静,一字一句,说得郑重,“温室中精心栽培的花朵无法在沙漠中盛开,这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她无法阻止凋零,因为这是她的本性。”
“我不明白,”林静有些迟疑地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肖景行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说。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再认真考虑一下,”陈峰浅浅地弯了下嘴角,褪下工作时的圆滑温和,朋友间的嬉笑怒骂,真诚平和地凝望,“你的本性是什么?”
“也是一朵娇花吗?”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32.骄花
娇花为什么是娇花呢?这不是她自己选择的。
花朵生在荒野里,原本没有姓名。是人群,在茫茫稠紫密红中择取她,培育她,从此她被定义成了娇花。
她的本性是什么?林静从未思考过这些。
她贫瘠的人生挤满了目光。她是女性,是女儿、妻子和母亲,永远被凝视,永远被推搡。她有无数的角色,黑夜中万万束追光灯,投下无数定位的光圈,交汇成她的路。一条既定的路,她畅通无阻,直到走进墓地,睡在棺材里,虫蚁涌来,人群散去。
只是没有人会在乎林静的本性是什么,包括她自己。
肖景行还在打电话,林静拒绝了师宜聆开车送她。她吃了一粒布洛芬,带着琪琪打车回家,直到坐下打开微信,才看到肖景行的消息。
- 去哪了?
这是最早的一条,时间是她刚出门不久,看来是电话会结束了。几分钟后,又发了第二条消息。
- 怎么不等我?
因为不想打扰你。林静如此回复。
- 为什么不让凯sir送?
因为也不想打扰她。
消息发过去后很久,林静都没收到回复。她握着手机,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惹肖景行生气了,要不要再说点什么,他却忽地转移了话题。
- 我下下周去英国,你想要什么。
林静愣了一下,连忙回:不用麻烦了,我没什么缺的。
- 凯sir和陈峰我都问过了。
言下之意是不单单给你,别多想。
所以现在......她在肖先生心中,是跟陈峰和师宜聆地位相等的存在吗?
林静望着聊天界面,抿了抿嘴唇。
- 那帮我带点红茶吧。
- 好。
对话便结束了。没有确切的承诺,也没有直接的回应。
早晨遥远得像隔世。那个梦一般的吻,他们不约而同地都选择按下不提,但成年男女的默契本就是暧昧,像是鲜妍曼妙的纱丽,隐约可以望见模糊人影的轻薄,缠绕又分离,是隔阂,也将边界模糊。
肖景行倚在露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冬日的天黑得快,天际已经染上了金边。他指尖燃烧的香烟尾部猩红一点,明灭在夕阳间,为他的侧影渡上萧瑟的暖色。
陈峰今天已经抽过烟了,坐在旁边喝咖啡。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坐一立。过了一会儿,陈峰将快见底的咖啡放下。
“喂,”他试探,“你和林静没发生什么吧。”
“发生什么?”
“你说呢?”陈峰反问。
“没有,”肖景行吐了一口烟,有些不耐烦,“她都疼成那样了,我能想这些?又不是畜牲。”
“是嘛,”可陈峰不相信,“晚上她是睡了,那睡醒以后呢?也什么都没有?一个吻也没?”
“......”肖景行弹烟灰的手一顿。
“跟你没关系。”
呵,没直接怼人。那就是有。
陈峰叹了口气。
“不是吧切总,你来真的?”
“我就说为什么小婕那么出色,你都不要,”他仰脖给自己灌下最后一口咖啡,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啊。”
肖景行瞥了陈峰一眼,没回答,也没有否认,只是安静地又抽了几口烟。
“凯sir说,你刚才把林静叫走,聊了会儿天。”
“聊了点什么?”他把烟蒂按进烟灰缸里,缓缓地捻灭,“说来我听听。”
“没什么,就是她那个案子的事。”
“是吗?”肖景行不置可否。
“是啊,你不信我?”陈峰靠在椅子上,笑着问他,“你怎么不问凯sir跟她说了点啥?”
这看似是玩笑话,但在肖景行跟林静的恋爱问题上,这对情侣抱有相同的态度。
不同的是师宜聆是觉得肖景行不适合当恋人,希望林静不要那么着急,与其在男人身上找寄托,不如自己坚强起来,免得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精神状况还没稳定,就被二次伤害。
而陈峰呢,啰里八嗦扯了一堆本性啊娇花啊,其实只是单纯觉得林静配不上他这个兄弟。
这不是性格合不合适的,性格合适的女人海了去了,林静再怎么好,硬件条件还是太差。扶贫是党的事情,个人能帮一把也就帮一把,但照顾来照顾去,把人拖家带口都照顾到户口本上,这个盘就接大了。
然而现在似乎说什么也没用了,如果只是林静一方单相思,他还可以劝劝,结果现在搞了半天,肖景行对林静也是有好感的。
那还能咋办?
陈峰不由叹了口气,瘫在椅子上,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喊道:“算了算了。你看上就看上了呗,你开心就好。就是现在人林静还在婚姻存续期间,你稍微悠着点,注意下咱国家的公序良俗,我呢也努努力,让她早点把这婚离了。等她小红本一扯,你们两个再公开,成不成?”
纵然条件不匹配又怎样?人家两情相悦,哪轮得到他这个妖怪来说叁道四?
“不一定。”
“哈?”
肖景行转过身,说:“我们不一定会在一起。”
“你不喜欢林静?”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是林静,”肖景行回答他,“她不一定喜欢我。”
“她喜欢你啊,”陈峰莫名其妙,“搞什么啊,我和凯sir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你不会到现在都没看出吧?”
“我看得出来,”肖景行冷静地说,“但我并不觉得她喜欢我,她只是喜欢上第一个帮助她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只是恰巧是我。”
他推了一下眼镜,“她现在依赖我,下意识地想要把我留在身边,是带着滤镜在看我,我是一个帮助者的形象,而不是我本身。我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明知如此还要接近她,严格来说是在趁人之危。”
“不是,”陈峰被他整晕了,“先不说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喜欢第一个帮她的,还就是喜欢你。既然你都那么清楚了,那你倒是离她远点啊。”
“所以我才说......”
肖景行深深地看向陈峰,神色复杂,“我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
他知道怎样做是道德的,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在用理智做决定,如果林静抱着这样的印象,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他在一起了,那么在见识到他的真面目后,她迟早也会跟他分手的,但偶尔有时候,他也会不那么理智。
永远理性的是神,而他不过是凡人。
对于肖景行的纠结,师宜聆和陈峰的心思,林静都一无所知。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把琪琪接回家后,她就开始准备搬家。
除了在法庭上,她不想再见到俞泽远,所以她立刻在短租app上锁定了几个合适的房源,商量好看房时间。没有惊动任何人,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刻在林静的脊梁上。签好合同后,林静自己找了搬家公司,然后默默地,带着孩子拜别了这个囚她六年的牢笼。
坐在沙发上,她发现到了吃止痛药的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了布诺芬,空的。金黄色的药板上徒留一个个荒诞的凹洞,像是一口口人肤蝇的巢穴。
不能吃上瘾了,林静告诫自己。
她把空药板丢进垃圾桶里,决定去找谢奕帆。
就今天。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33.勇敢
肖景行可以在她摔倒时扶她一把,但人始终还是要一个人走的。
林静不想习惯于被搀扶的安逸,将人生的重量倚放于旁人的臂膀。被驮扶,再甜蜜也是赘疣,双腿枯木般荒废腐烂了,主人走后,便只能跌回泥淖中,像蛆虫般蠕动着爬行了。
林静设置了一键报警。没有打电话,她是直接去的。她没想过谢奕帆会不在家,反正大不了就是再来一趟。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大约只有二十五六,中等的身量,皮肤很白皙。
他的眉眼精致,只穿了件宽大的t恤,露出的锁骨上印着新鲜的吻痕,很刺眼。这倒是在林静的意料之外。她想象中的谢奕帆高大英伟,可以是温柔的,亦或是直率的,但总该是硬朗的线条,像块粗粝的花岗岩,而不是眼前这副柔美的模样,好似一握光滑的鹅卵石。
“hello,你哪位呀?”他问。
“我叫林静,”她说,“也许你不知道,你的男朋友已经结婚了。我是他的法定妻子,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谈谈,没有恶意地谈谈。”
“w...what?!”
男人几乎是瞬间变了脸,极尖的调子在上爬时破了音。张着嘴,他摊开的手僵在空中,似乎想在紧张的氛围中寻找合适的说辞,几秒后,重重地吐了口气,两弯精心修缮的眉微微蹙起,近乎搓成一股做手链的细红绳。
“你先进来坐吧。”他冷着脸说。
那是间很小的屋子,有些凌乱却不脏。林静在沙发上找了块没堆衣服的地方坐下,然后看着他一撩头发,转头向屋里尖啸:“谢奕帆!你个王八蛋穿好衣服,给老娘滚出来!”
过于洪锐的叫声刺得林静一激灵,她眨了眨眼,缓了两叁秒才道:“你不是谢奕帆吗?”
“哈?我当然不是了,”他单手叉着腰,站在林静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既然这样,你说的那个骗婚男,应该是谢奕帆的男朋友咯?”
林静点点头,就看到男人将掌跟扶在额上,似在思索什么,随后又气势汹汹地反问:“......可是我就是他男朋友啊!姐姐,你不会搞错了吧,今天之前我可是见都没见过你啊!”
“那可能他还有其他男朋友吧,”林静淡定地回答,“或者是前男友,也有可能。”
男人眉峰一挑,似是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双手抱胸地也找了个空地坐下,说:“那我们等他出来,扯扯清楚。”随后停了片刻,又补充道:“我叫joe。”
气氛跌到了极点,忘关的窗子漏出呼啸的北风,寒厉,将衣架上红黑色制服刮得漂泊无依。谢奕帆从房屋深处走了过来,带着迷惑的表情,出现在林静眼中。他高大,皮肤蜜棕,五官英气,乍看不算亮眼的长相,却是符合传统男性粗糙的帅气。
林静皱着眉,总觉得他有些眼熟,阳台上的外套被风吹得哗哗响,她仔细想了下,终于记起来那个苍白致歉的年轻人。“你还记得我吧,”她说,“两个多礼拜前,你还给我送过快递。”
男人低下了头,默认的意思。一旁的joe也看出来了,质问他:“那个骚货是谁?我跟他谁是叁!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给我解释清楚!”
“不、不是这样的,”谢奕帆慌忙抬起头望向joe,嗫嚅道,“我绝对没有出轨,你相信我!我是跟他分了,才跟你在一起的。”
“分了,”林静看着他,问,“什么时候分的?”
“两个多礼拜前,我看到你的时候。”
“可俞泽远还在局子蹲着吧,你是怎么联系到他的?”
“是......我单方面分的,还没有通知他,”谢奕帆解释道,脸色有些难看,“我不知道的,他有老婆这件事情。”
“......”
怨怼、愤懑、惆怅还有恨,复杂的情绪交织衔连,好似斑斓的线在白布上缠绵,交错成好一副刺绣,又在霎那付之一炬。她可以怒斥明知故犯的帮凶,却无法对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有半点指责。哪怕他在不知情时曾将她重伤,就好像随手掷出篮球,砸到了路边正进食的野狗,咬死旁边摆摊的小贩,但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只是妻子,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已经五岁了,很懂事,”林静叹了口气,“其实你是他所有男朋友中,交往最长的那个。”
谢奕帆无措地站在她的面前,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小孩子,沉默着。林静只得苦笑,平静的脸庞下是无处发泄的怒火,寂静地焚烧心肺。
“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她说,”别误会,我、我只是有点好奇。”
谢奕帆张了张嘴,又看向joe,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倒是一旁的joe,状似不在乎地呛他:“厚!你想说就说咯。分都分了,老娘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听你的口音,应该是上海人吧。”他这才开口。
谢奕帆看着林静点点头,弯起一个很浅的了然的笑,继续道,“你应该没听过朝溪吧,我家就住在那里。明明也是个市,又穷又落后的,谁都不知道在中国还有这样一个地方。高中毕业后,家里没钱继续供我了,我寻思上海这么大的城市,肯定有很多的机会,大家对......我这种人也会包容些,就来了。”
“也是来了以后我才发现:在上海,高中文凭根本什么都干不了。我每天投简历,跑遍了全上海的人才市场,才找到这份送快递的活,你说——”
谢奕帆有些自嘲道:“阿远能接受像我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我的福气吗?我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地位,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彻头彻尾的废物,能够跟一个坐在写字楼里的白领处对象。他还那么温柔地照顾你,尊重你,理解你,换做谁都会感动吧。”
“那你既然这么感动,又为什么要跟他分手呢?还在分手后短短几周,就有了新欢。”林静冷淡地反问他。
林静的问话让原本翘着二郎腿的joe,调整了坐姿。他看向谢奕帆,锋利的斜睨有威胁的味道,像是一只准备扑鸟的猫。他等待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否则就决不罢休。
“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总不能继续跟个有老婆孩子的人处吧。我没读过多少书,但这个道理,我懂。然后......”
“我......我不也是没想到缘分会来得这么快嘛,”这个老实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说,“joe......他是那种很厉害的人吧。”
“太阳一样,好像什么都不怕,大胆地向全世界出柜......那些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他通通可以做到,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从来、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勇敢的人。”
林静问:“所以你敬佩他?”
“是的。我敬佩他。”谢奕帆承认。
“老公,你说什么呢。”joe的脸刷得红了。原本张扬的人,像加热后的糖块立刻软化了,他单手捂着脸,空出的手轻轻挠了谢奕帆的肩膀一爪,小猫似的,装模做样的羞恼。
这突然和谐的气氛,让林静也忍不住笑了下,发出感同身受的感慨:“我听说......喜欢一个人总是因为他有些地方,会让你敬佩,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想向他靠近。追慕更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共性。自己是有瑕疵的,而对方是完美的,想让自己变得像对方一样无暇,于是爱情就产生了。”
“是这样。”谢奕帆挠了挠头。
林静看着他露出赞同的神情,胸有成竹地继续说下去。
“那么你有变得更勇敢吗?”
她注视着谢奕帆,“过去的你是懦弱的,平庸的,但是突然有一天,上天在芸芸沉沦的众生中,发现了你。那么幸运地,你被赐予了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遇见了一个那么闪耀的,那么坚强的人。你有向他靠近吗?你已经做好了、变成一个更勇敢的,一个更配得上他的人的准备了吗?”
一字一句地说:“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证明你配得上他的机会。想试试看吗,和我一起?”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34.培火
疾风不断捶打着玻璃,呼呼作响,像野兽发出威胁的低吼。
“想试试看吗,和我一起?”
寒冷使羸弱的肉躯拥聚,围在明亮的火焰旁,渴望摄取一丝温暖的希望。噼啪声奏响,她再添一根柴。林静的眼瞳如此清澈,映出两张惶恐的面庞。
“什么机会?”取暖的人不安地开口。
“跟律法对话的机会,”培火的人坚定地回答,“我希望你可以出现在法庭上,向法官证明俞泽远是个同性恋,证明这场婚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诈骗。”
“可是......”谢奕帆迷惑地问,“为什么呢?”
“不是他打你的话,就可以离婚了吗?”
“这还不够,”林静说,“我需要的不只是离婚,而是他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却伪装成异性恋骗了我,因此我们才会离婚。”
“好好吧,但难道我随随便便说几句话,他们就会相信吗?”
“不只是几句话——”
林静沉着一口气:“照片、聊天记录、视频、通话记录,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总归会留下些什么吧。这些东西都可以作为证据。”
“啊?”
“不好意思啊,我......我可能还是不太明白,”谢奕帆有些迷茫,“就你说了这么多,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呢?”
“他会变成一个案例!”
林静飞速地回答他。
“当人大提议同性婚姻合法化的草案时,他会被统计进去。如果我是因为家暴而离婚的,那么根据裁决文书关键词统计制作的报告,就只会被定性成家暴的危害,推动《反家暴法》的完善。”
她望着谢奕帆,回想着出发前准备的话术,慢条斯理地说着,垂下的手却是抖的。
“但如果越来越多的婚姻,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站出来,让社会和法律发现——同性恋因为得不到承认,而选择跟异性结合的现象,同性恋在《婚姻法》中就不再是隐形人了。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法律也必须为同性恋指一条出路。”
“我......”
谢奕帆张了张嘴。那双浓墨般的眉用力地蜷起,在眉宇间,理性和感性厮杀的战场上,留下一轮辙痕。他无声地挣扎着,往昔的感情海啸般汹涌袭来,他处在惊涛的中心,可云端又降下逻辑的铁链,将他层层裹束。
“可他毕竟以前跟我在一起过,我......不能这么对他。”
最终淹没了,沉入蓝黑色的海底。
林静将视线寄托在joe身上,希望他的醋意能在此刻发挥作用。可是没有,jo在接到了林静的目光,却只是低下头。
没有谁会比同性恋更了解同性恋出柜的艰难。再果敢的人,都能理解这种痛苦,像是割除心口的病灶,是当机立断地快刀斩乱麻,还是彷徨于手术的风险,选择慢性自杀?医生给予的利弊再恰当,凡是生过病的人总难免心生怜惜,尊重当局者自己的决定,而不是旁观者冷酷的分析。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还不能放弃。
这是一场艰难的战役,她的手上没有任何筹码,可她必须胜利。因为她站在了冰山的角上,而海平面下是这个国家1600万女性浮肿青紫的尸体,无人问津。
“如果你真的为他考虑,就不应该看着他一而再,再而叁地错下去。”
林静注视着谢奕帆。他也低着头,整张脸沉入深海般的阴影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林静无法再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自己是否需要调整说辞,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跳出环环相扣的理性,用最原始质朴的感情来试图打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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