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HClO3
“两个多星期前,你跟我说对不起。这句话是真诚的吗?”
林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回想着自己被俞泽远按在地上殴打的凄惨模样,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她的眼泪很快就出来了。
“现在这个年头,诈骗只需要超过叁千元就可以立案,可他骗我结婚,骗我生孩子,骗我少工作多照顾家里照顾他爸妈,自己却在外面找男人,却没有任何惩罚。”
她流着泪,说:“为了快点离婚,我们有些人放弃了孩子,有些人放弃钱、车、房子。我们大多,这辈子都等不到一句对不起,甚至可能还傻傻地觉得错的人,是我们自己。”
“的确。”
直视着谢奕帆的眼睛,林静不允许他有任何移开的机会,不惜装得楚楚可怜,用道德来绑架他,只要有效就好。
“我的确可以用被他打了这个理由来离婚。可是其他人要怎么办呢?谁可以救救她们呢?”
但说到最后却分不清是说服的手段更多,还是真情的流露更多。
“抱歉,莫名其妙说了那么多......”林静垂下眼,有些粗鲁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情绪平静了下来。
“但其实我们才是一边的,我们才是受害者啊,不是吗?”
再说话时,只有眼中湿润的红血丝,证明她曾经哭过。她勉强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我因为这些骗婚的人,做了六年免费的保姆。你们也因为这些骗婚的人,被人看不起。分明伤害那些无辜女人的不是你们,可有些勇敢地站出来为同志正名的人,却要为——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背上社会的指控。”
“多不公平啊,”她看着不知何时抬起头来的joe,压低的嗓音好似一根抱着火种的芦苇,“不是吗?”
“......”
joe咬着下唇,原本保养得到的粉色,在无意识中被咬得艳红。灰白的石像被鲜血染上新的色彩,在破败的寺庙中逐渐复活。
“老公,”他用舌舔了舔流血的创口,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我觉得......她说得其实还蛮对的欸。”
他缓慢地罗列:“首先,骗婚是不对的,他本来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其次,他犯的错让所有人一起承担,就是不公平。虽然那些有偏见的贱人,我们不理他就好了。”
他每说一句都悄咪咪地看向谢奕帆,好似第一次上台演讲的孩子,做贼似地瞥向坐在观众席上的长辈,生怕哪里出了错误,“但也会有那种心里比较脆弱的姐妹,就可能会困扰啊,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傻逼瞎几把说......”
他看着谢奕帆默默抬起头,却并没有直接反驳,默默挺了挺胸,原本压得极低的声音也逐渐拔高,“凭什么啊?”
谢奕帆没有说话,但他的缄默在林静看来,何尝不是一种动摇?
林静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她的喉咙好似一口干涸的井,她的声音却是一口铿锵的钟,“你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天赋的人权,人造的法律怎么能剥夺自然的赐予?法律装作看不见你们,社会选择性忽视你们,但是你们自己不能放弃自己。既然没有罪,为何要妥协?向世俗的目光低了头,终身伪装成主流,这样的人生的确比较容易。”
她的眼中含着苦涩的泪,头脑一片空白,但那些涂涂改改地细心准备,磕磕巴巴地排练了无数遍的话,却似水般流淌,似火般燃烧,冷静却又热烈地脱口而出,绽放于这个平凡的冬日。
泪再次落下,最软弱的液体,砸在最坚硬的石头上。
她以水击石,向他叩问:“可是我们的后代要怎么办呢?我们今天的社会,依然有那么多人这、辈、子、都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这是为什么呢?你们有想过吗?正是因为我们的先辈选择了苟且,所以今天的我们失去了声音。而假如今天谢奕帆——你!依然选择沉默,那么我们的后代就依然会被社会歧视。永远沉默!永远歧视!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
谢奕帆捂着眼睛,他粗肿的指节挤出脆弱的苍白色。窗外漏出的风刮到骨头里,如此冷,可胸腔中翻滚的血液,又如此热。
“能让我......不好意思,可以再给我叁分钟吗?”他乞求。
在心存的热血烧完前,在淳朴的灵魂冻死前,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35.稳定
“你没有病。”
男人趴在双人床上,他的软肤同酒店的床单一样白,眼尾斜睨而望过来,还染着情逝的春艳。
“是他们病了,而我们,只是恰巧生在了一个有病的时代。”
“.......所以啊。”
他优雅地起身,为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咬着烟,他说:“我们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做个普通人,结婚,生孩子,数时间,然后再被子女养。其他的事,下辈子再说吧。”
白玉般的双腿交迭着堆放在浅灰色的单人沙发上,好似一条肉欲汇成的河,汤汤流过黑夜下的城。
“我开玩笑的啦,别那么严肃嘛,老公。”
他笑着,花枝乱颤。暖黄色的灯光如此温情,勾起绵软的尾音。
轻颤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扫出一片慵懒的烟雾,吹在脸上,同那句钩子似的“老公”一般痒。
他说:“你还年轻,年轻就是希望,还是要好好生活下去,尤其是要拼命工作。要不然挣得那么少,以后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呀。”
“那你呢?”
男人秀丽的眉微微蹙起,“我也是没办法。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孩子,还能怎么办?”
他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云雾般的哀怨,“如果他们能够认可我们,我犯得着委曲求全去娶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吗?!”
“老公,我也不想这样的——是这个时代错了。生在这样的时代,我们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他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清癯的骨头挂着白色的衬衣,身躯觳觫如风中飘飘洒洒的末季花。
俯下身,男人空荡的领口伸出深邃的诱惑,胸膛间灰色的缝隙凝成一条弯曲的蛇。他注视着,秋水般的眼。总是矜贵的人少有垂眉顺眼的求:“帮帮我吧,老公。就这一次,我求你。”
缄默的指针走个不停,目光的水潭困着一只挣扎的蚂蚁。
“能让我......不好意思,可以再给我叁分钟吗?”
“......”
谢奕帆嗫嚅着。法官、林静、律师们、书记员还有坐在更远处的陪审团,无数的目光交织在他身上。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他缓慢地抬起头。他曾经的情人皱着眉,眼眶中盈满脆弱的月光;林静故作镇定,脸上鼓励的笑容却已经僵硬了;双方的律师皱着眉,琢磨着为他们各自的委托人谋取最大的利益;亲朋们坐在旁观席上紧张地握着手,而法官已经不耐烦了。
“你与被告间存在暧昧,或者不正当男男关系,是吗?”法官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叹气,长长的气。他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说:“......是的。”
他看到俞泽远失望的眼神,惶恐的泪眼无声地控诉着他的背叛。法官平淡地扬起了眉,让原告律师向证人提问。
“2019年2月14日,我们是在blued上认识的。那是一个男同性恋的交友网站......
“是他先找上我的,他说他很寂寞。当天晚上,我们发生了关系。
“在酒店里,有开房记录可以证明,我在上面......”
“在他家里也有过一次。那天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我们在他家的沙发上做过。”
照着事先给出的问题,他说相爱的时间地点和经过,说恋爱期间他们已经进展到了哪一步。
“好的,”指针缓缓走过半圆,陈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认为被告是同性恋吗?”
俞泽远的目光刺过来,一把刀似要将心肠剖开。
谢奕帆闭上了眼睛,任它袭来,只是更大声答:“是的。”
原告律师就这样问完了,于是又轮到被告。衣冠楚楚的律师站起来,淡然地开始他的提问。
“被告是同性恋,这是经过专业机构的鉴定得出的结果吗?”
“不是。”
“所以你认为被告是同性恋,只是你自己的主观猜测,是吗?”
“不是,”谢奕帆皱眉,“是他亲口承认的,有聊天记录可以作证。”
律师了然一笑,“那聊天记录里只谈及我的委托人有过几任男朋友,他都娶妻生子了,为什么不可能是双性恋呢?”
“如果是双性恋,那为什么只和男人出轨?”谢奕帆追问。
“也许是因为原告没有很好尽到夫妻生活的义务呢?”律师反问,“原告无法满足我委托人的需求,使得他对女性暂时失去了兴趣,所以在婚姻期间,想要找一点新鲜。你如何肯定我的委托人就是同性恋呢?”
“他亲口承认过。”
“但是你没有他承认的录音,是吗?”
“......是的。”
西装革履的律师满意地笑了下,对法官坦然道:“按照证人的陈述,就算这位谢先生的确是我委托人的情人,被告在婚后的确对同性有过一点倾向,但这依然无法证明被告就是同性恋。”
“小夫妻共同生活了六年,有一些矛盾很正常,就算爱情淡了,亲情还是在的,”律师侃侃而谈道,“哪怕被告有过一些暧昧关系,也不代表之前他们就没有感情了,更何况现在我的委托人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目前双方的孩子还非常年幼,正需要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从长远来看,这段夫妻感情是可以修补的。”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陈峰要将重点放在证明俞泽远是个同性恋上。毕竟《婚姻法》的本质又不是为了维持爱情,法官可不管你夫妻生活幸不幸福,只要稳定就好。
这男人有了家就有了盼头。于经济发展上,可以为了奶粉钱努力奋斗,于公共安全上,哪怕是想想自己的儿子,也尽量不跟人发生冲突。
不出人命,皆大欢喜。
虽然大家嘴上说着《婚姻法》维护公民离婚自由的权利,但实务操作中离婚率直接与辖区稳定性挂钩,与经济发展挂钩。目前的人口结构逐年老龄化,人口红利降低,养老金亏空,大方向希望民众能够谨慎对待婚姻,翻译过来就是多生孩子少离婚。
他微微一笑。攻城难守城易,第一次起诉离婚一般都不判离,这招和稀泥叁板斧——先是模糊矛盾点,再强调夫妻走到一起不容易,最后祭出杀手锏孩子还小,离异不利于孩子成长。虽然是俗套了点,但胜在有用,不管他们最终会不会离婚,只要这局稳住了,之后进了法院调解阶段,就可以再拖六个月了。
听完他的解释,法官点了点头。
望向陈峰,法官问:“那原告,你们还有其他的补充证据吗?”
“当然。”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36.剥皮
对于被告律师的春秋笔法,陈峰并不恼。从口袋里拿出mp3,他摁下了按钮。
骤然间,哭声、争吵声、歇斯底里声在整个法庭间炸开。无法装聋作哑,它开到最高音量,将每字每句凌厉的真相挖出来,如钢针般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这是一份交谈录音。首先从双方的称呼和声音中,我们可以确认对话主体是被告与我的委托人,”伴着凄凉的抽噎声,陈峰淡定地调整进度条,“在末尾处,被告询问我的委托人‘今天做了什么啊,那么香?’证实录音地点在我委托人的家中,所以这份录音并不侵犯被告方的隐私。”
“被告在录音中面对我委托人‘不要喜欢男人了,喜欢女人好不好’的质问,亲口回答‘我也想啊。谁不想喜欢女人啊’以及‘我真的有努力试过!可是我做不到’,”冷眼看着陪审团中的老人们面色骤变,陈峰停顿了片刻,照顾消化不良的他们,又继续抑扬顿挫地陈述,“这里的‘试过’指的就是与我委托人的婚姻关系。足以证明:原告不论婚前还是婚后,其性取向自始至终都是男性,不具备喜欢女性的能力。”
陈峰讽刺地一挑眉,堆起的梨涡中填满了讥诮。
“要修补原告律师口中所谓的夫妻感情破裂,那首先也得有感情存在:一个无法喜欢女人的男同性恋和女异性恋之间是不存在任何感情的。我的委托人之所以上诉离婚,并非一时冲动,反而正是在冷静思考后——正视自己被欺骗的现实,并尊重对方性取向的表现。”
中年的法官若有所思地垂垂眼,随后追问道:“这份视听资料的原始载体,你们可以提供吗?”
“抱歉,”陈峰淡定地回复,“被告在2020年1月1日深夜为了销毁这份资料——他对我的委托人进行了残酷地殴打,并将她的手机,也就是原始载体从12楼摔下,致使其无法恢复。但我们已经申请了司法鉴定,报告得出的结论是这份录音并未经过二次剪辑和修改,是真实完整的。”
“嗯,我大致了解了,”法官低头整理了下资料,然后抬眼看向林静,“原告,你再详细说说家暴这件事吧。时间、地点、次数、后果啊之类的,以及有什么证据吗?”
“......被告对我统共有两次施暴。”
嘣!嘣!嘣!
心脏在声带上打鼓,蹿到喉咙又落入胃带,但林静知道:她必须保持冷静。
眼泪和愤怒,那些浓稠和激烈的情感,就像是铺天盖地的狂风。没有人会在意风从哪里来,他们只会对受害者皱起眉头,心下暗暗困惑:至于那么激动吗?更何况早已见识过太多疾苦的法官。
林静在桌下握成拳头的手不断颤抖。默默吐气,她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对上法官的眼睛,慢条斯理地答:“第一次是2019年11月5日,第二次是2020年1月1日,两次家暴都发生在家中,原因都是他企图以侵害我生命权的方式禁锢我的婚姻自由,威胁我不准离婚。在第一次家暴中,被告主要采用了扇耳光,撕扯头发,击打头部等方式,导致的后果是全身多处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和发烧......”
林静冷淡地叙述着,用不带任何起伏的声调,她将自己从故事中抽离出来。
“第二次除撞击头部,撕扯头发外,主要采用了碾踩喉咙和踢踹腹部等方式,造成我的声带受损,腹腔内脏受损,头皮出血和子宫内出血。”
女人说话本来就不比男人受重视。一个女性受害者更容易与情绪化,不讲道理,精神脆弱等形容词相联系。林静强迫自己冷静袭来,因为她必须要更冷静,才能在法官面前塑造一个理智的形象,让自己的诉求被严肃对待。
“两次的鉴定报告都是轻微伤和并留有医院的病历记录,第二次家暴有派出所的出警记录,邻居的证词,录像以及告诫书,并施行了十天的行政拘留。”
中年的法官推了推眼镜,初次正视这个常见的家暴受害者。
那些哭哭啼啼、语无伦次的柔弱倩影,他早已见过太多太多,可这么逻辑清晰、口齿清楚的受害者,倒是少有。
没有任何的夫妻旧情,既没有怨与恨,更别提爱与念,仿佛她早已超脱于故事之外。好似一个冷酷的旁观者,又像是检察官在宣告罪状,对恶徒降下审判,倒确如其律师所说——这并非一气之下的闹别扭,这是个绵羊般忍耐的女人,在日益剧增的虎狼般的侵害和作践中,终于不堪重负,随后鼓起勇气击鼓鸣冤。
暗自叹息,法官面上却古井无波,毕竟这样的事实在太平常了。人类道德的底线不断下降,看客同情的阈值不断抬高。长年累月,他浸染于离婚官司中,似乎早已失去了怜悯的能力。
“好了,你就陈述到这里。现在被告你对原告方的诉讼请求以及事实理由,陈述你的答辩意见。”
法官的笔划过纸上的红色圈画,“我们一个个来好了,对同性恋的相关陈述,你有异议吗?”
“......”
俞泽远缄默了。他能感到无数灼热的目光镭射般射进瞳孔,宛若要将他就地焚烧。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好似看着一个装在笼子里的怪物,又像在欣赏马戏团里走钢丝的猴子。轻挑的眉梢含着对猎奇生物饶有兴致的打量,平静下撇的嘴角蕴藏着沉默中最高的轻蔑,还有母亲......
他年迈的母亲十指相扣,教徒祈祷般贴在胸前。她浑浊的眼里含着泪,像是粗制滥造的脏玻璃,紧紧皱起的眉头,牵动所有松弛的皮肉。
失望吧,难受吧——谁叫你非要来呢?说了多少遍,明明就叫你不要来了!是你自己不听话!
俞泽远死死地咬着嘴唇,安静地吮吸着皮肉中的血腥味,像是一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野兽。他张开嘴,下唇凹陷的孔洞涌出滚烫的血。
他打心底认为忠诚的爱人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当着所有人的面与他的老婆站在一起,捅他刀子。他想奋力一搏,向这个世界反抗说‘我不同意’!可就连他花钱雇来的律师都冲他摇了摇头,暗示证据已经确凿了,再硬着头皮反抗只会显得胡搅蛮缠,拖延庭审时间,况且根据他们的战略,是不是同行恋也不重要,关键还在于家暴。
血流到了下巴上,总是温文尔雅的男人少有的狼狈。
他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有异议。他想要大声疾呼,他想要高声控诉,他想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却终究被扒下披着的人皮,在众人面前,露出禽兽腥膻的内里。
无可奈何,他只能低下他高贵的头颅,累累如丧家之犬。
“我......”他闭上眼睛,不愿看到母亲为他落下眼泪,“没有异议。”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37.宣判
俞泽远听到远处——
陪审团传来的窃语声和抽噎声,悉悉索索的好似啃食玉米叶的贪夜蛾,又仿佛漫天的蝗虫云扇翅掠过金色的麦田。法官的锤子敲在桌面上,斥责:“肃静!”
直到黑云消散,又接着问:“那家暴呢?有没有这回事?”
俞泽远默了片刻,努力想解释清楚。一旦涉及家暴,人们总容易偏听偏信,无条件地袒护女性。
“......我们之间是有过一些推搡,但绝对没有她说得那么严重,”他顿了顿,“当时还是她先动的手,疯了一样朝我扔东西。一个花瓶,陶瓷的那种,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我觉得这不能算是家暴,我只是在进行正当的防卫。”
“所以你有受伤吗?”
“......我反应比较快,躲开了。”
“你说自己是在进行正当防卫,那你怎么解释伤情鉴定报告中‘受反复踢踹导致的腹腔脏器受损,头皮出血,子宫轻微出血’以及原告四肢上的多处挫伤?”
“因为她也一直在企图攻击我。”
“那你有受伤吗?”
“我没有及时地拍下证据。”
“这是原告方陈述的第几次家暴所发生的事?”
“第二次。”
“那第一次呢?也是她先动手的吗?”
“......不是。”
法官面无表情地问:“所以是你先动手的是吗?方才原告方陈述家暴的原因,说是你想用武力威胁她不准离婚,你认可这一点吗?”
“......”
“对不起,”俞泽远落寞地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认错:“我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我真的只是太爱她了。“
他说:“其实第一次之后,我就知道自己错了,还向她道了歉,然后她也接受了。我就很天真地以为这些事情都过去了,然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我们感情很好的,”他有些哽咽地抹了把脸,继续解释道,“没想到那天她突然就说要离婚,我真的接受不了,一激动,然后我又喝了酒......”
话还没说完,却被法官抬手打断了,“你不需要跟我说那么多。你就直截了当告诉我,原告的陈述是否属实,是或不是?”
俞泽远惶惶然抬起头。他的眼中还缀着泪,鼻子眼睛一片艳粉。
“我发誓绝对没有任何想要威胁她的意思,可能是她误会我了。她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我只是想要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有时候我太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用打她的方式,来挽回感情吗?”
“没有!”他马上辩驳,“当然那时候情况比较复杂,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些纠缠,但我绝对没有打故意她,哪怕有一些身体接触,也顶多是推了一下。”
“伤情鉴定报告上的结果可绝不是‘推’了一下。”
法官只是冷酷地看着他。
“被告,你说你们之间是互殴,甚至是对方殴打你,你正当防卫,可你却并没有相关的材料佐证,你说你想要挽回你与原告的感情,却对原告造成了多处挫伤和出血,你说你只是推搡,可鉴定报告却显示你是屡次施暴。我现在就问你原告方递交的材料是否属实,麻烦你直接回答是与不是,不要再含糊其辞,混淆视听。”
俞泽远被这种冷漠无情的袒护吓住了。他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感情和因果,难以用只言片语来陈列,他想要再细细琢磨言辞,可那个麻木的中年法官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哀叹。他只能从牙齿里挤出一个满是冤屈的“是”。
“你还有什么证据补充吗?”
“......没。”
俞泽远直勾勾地盯着法官。听到结论后的中年人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短促地扯了下嘴角,嘲讽一般,跟他的律师简单地沟通了几句原告的诉求后,又巴巴地向着林静他们——事无巨细地核对家暴的细节,她想要离婚的原因,关于财产分配以及抚养权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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