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HClO3
“抱歉,”他说,“你这副样子,让我有点生气。”
“......”
肖景行有些烦躁地猛吸了口烟,侧头吹到窗外,转身又狠狠地掐灭了它。烟尾立在烟灰缸里,像是一座墓碑,黑灰是烧过的纸钱。
林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却找不到合适的话。不仅肖景行生气,就连她自己也对自己生气。
她生气于自己的平庸,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我努力,我奋斗,我曾经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我熬过来了,我没有放弃,所以我成功了。这些刻在成功学书上的名言警句多好听,可她就是这样平凡,能力普通,既没有运气,也没有天分,放不下孩子,也享受不了孤独。
无言的缄默。林静放弃抵抗般低着头,她想这一次,肖景行应该对她彻底失望了。
半晌,却听到他好似无奈地长叹。
“这样吧——”他认真地说,“我给你提个方案。”
“什么方案?”
“你跟我在一起。”
“什、什么?”林静被这突如其来地转折,弄得头脑一片空白。
“这个方案,对你有叁个好处。首先,我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其次,你先前还欠我一个人情,我跟我在一起,就算还了,最后,你想要的家,我也可以给你,虽然我的工作性质在这里,有时候比较忙,但我想至少比你那些亲戚,介绍给你的乱七八糟的货色要强。”
他半阖着眼,每说一点,手指便敲在操作台上,碰出敦实的响声,一下下像是锤子落在桌面上,答案钉入心底。
“怎么样?”他稍抬着下巴,姿态倨傲地提议让她考虑一下。
还没等林静回答,又紧绷着下颌线补充说:“当然,如果你哪里有疑问,我也可以展开......”
“好啊。”
林静不知道肖景行为什么突然会想跟她在一起,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她不假思索地点头,害怕他反悔。
这个过于快速的回答让肖景行微微有些皱眉。他看着林静,好似一个老练的基金经理,目睹理财小白直接全仓。
“不要答应得那么快,你要想清楚。”他告诫。
林静却说:“我想得很清楚,慢一点我怕你反悔。”
优柔寡断只是因为选择还不够好,如果选择够好,哪怕再优柔寡断的人,都会瞬间变得当机立断。
“你,” 肖景行的食指顿在空中,一时间哑然失笑,“你还真是......”
最终只好垂下手,将车子启动。
“那个......现在去哪里?”
“我家,”握着方向盘,肖景行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我饿了。因为你的个人原因,我还没吃饭。”
“而且,”他顿了下,低声说:“lasagne也想你了。”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43.约会
林静有时会感到不真切,就像是刚中彩票,还没来得及兑现。
患得患失的赌徒既不敢大肆宣扬,又不想遮遮掩掩。只有在睡不着的时候,回忆变成一块巧克力饼干,被掰碎了泡在牛奶里。林静望着天花板发呆,呆着呆着又突然想起肖景行,明目张胆地开始笑。莫名其妙。
午夜的饼干屑混着牛奶,豁楞豁楞,揉成一个甜美的梦;而白日里,干瘪的、贫乏的人生,林静一如既往地过。
他们的感情平静得像一碗水,没有争吵,也没有太多激情。肖景行的工作确实忙,今天发的微信,可能明天才回,但只要他周末有空,就会来见她。虽然林静总觉得他其实已经很累了,比起约会,更应该躺在床上,睡到昏天黑地。
俞泽远带给林静的初恋,让她对恋爱没有太高的要求,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早已超过她的预期太多太多。有时,林静也会觉得太平淡了,但她将这归为恋爱中的荷尔蒙作祟,一种矫情的伤春悲秋。她打心底地唾弃自己的无理取闹,努力压下贪得无厌的思绪。
你要学会懂事,学会知足。她这样告诫自己,于是更多的时候,她等待着。距离他们上一次约会,还是两周之前,她等待周日的来临,肖景行难得的休假。
没有吃饭,这次约会的地点是一家猫咪咖啡屋。肖景行预定了时间,整间猫咖只接待他们两个顾客。坐在窗边,金色的阳光穿过法国梧桐的叶子,照在肖景行的身上,柔和了他过于冷峭的眉眼。
林静发现他好像天生受猫欢迎。不需要弓着腰摇晃逗猫棒,肖景行只需要坐在沙发上,各种花色的毛团子便喵喵着围了过来,趴在他的膝上,躺在他的腿边,好像他不是咖啡馆的顾客,而是巡查领地的王,猫猫大臣纷纷赶来觐见它们的君主。
“下周四晚上六点,你有空吗?”他整个人被淹没在一堆猫猫虫里,修长的手指伸入猫蓬松的毛毛。
“有啊,”林静问,“是有什么事吗?”
“嗯。要跟几个经销商吃顿饭,他们说要带女朋友。”
一只俄罗斯蓝猫懒洋洋露出脆弱的腹部,尾巴勾着肖景行的手腕。肖景行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它梳毛。
“所以我来问你了。”他抬眼看过来,嘴角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一时间,林静竟然不知道是该羡慕肖景行,还是该羡慕那只猫。
“怎么了?”肖景行看着林静,说,“这家的猫蛮温顺的,而且我之前问过店主,它们都打过疫苗了。你不用担心。”
“这样啊。”
肖景行轻轻嗯了一下,拉过林静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猫的背上,“很软吧。”
“是......好软.....”软绵绵的一团,比棉花更软。
“你以前总是怕被挠,”肖景行笑了下,“胆子特别小。”
“以前?”
“嗯。我们是高中校友。周五早放学,你会去草丛里撸猫,我也会,”他看了林静一眼,“但是你记性差,把我忘了。”
林静愣了良久,这才从记忆深处挖出那个有些阴郁的少年。
“啊......不好意思,”她道歉,“我记性不太好。”
他们其实没太多交集。林静的高中生活很平庸,成绩和人缘都不好不差,而少年时期的肖景行比现在更傲慢,整天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中二气场,虽然成绩很好,但人缘特别差。
他们上高中的时候正是《热血高校》最火的时候,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都是那些喜欢打篮球,有些痞气的男生,而肖景行这种不合群的优等生,只会被认为是无趣的书呆子。再加上他本就少言寡语的性格,经常被骂假清高,让林静很难把当年那个体育课和放学后没人陪,只能一边摸猫一边看书的小可怜,和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没事,”肖景行气定神闲地端坐着,“我记得就好。”
林静细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容,褪去了过往的青涩,现在的他举手投足都显得优雅淡然,但骨子里的傲其实并没有被磨去多少,只是像入鞘的宝剑般收敛封藏。
少年时期的林静觉得肖景行有点可怜,但从现在往回看,或许他本人根本就没在意过,还觉得这群食物太吵闹,别来烦他正好。
“那你还记得高中时的那只橘猫吗?”他撩起眼皮问她。
“当然记得。”
“嗯,”肖景行摸了下怀里的猫,“lasagne是她儿子。”
林静眨眨眼,回想起草丛里的那只胖橘,再想想lasagne的毛色和身形。怪不得它长得那么蓬松敦实,脸还大,这样的流浪猫的确不太常见。
得不到撸毛的猫主子爪子扒在沙发上,喵呜喵呜叫个不停。一只丰满的金渐层干脆地跳到沙发上,用屁股挤走了肖景行膝盖上的蓝猫,碰瓷式仰面一瘫,腹部的毛毛看上去厚实又顺滑。
林静望着那只猫,手痒得不行。不由叹息,同人不同命,为什么肖景行那么招猫喜欢?
“想摸?”肖景行看着林静,挑了一下眉毛。
林静点点头。于是肖景行抱着猫站了起来,坐到林静身旁,两人肩并肩挤在一起,环绕着肖景行求而不得的猫猫们,就堆在了林静的身边,任她抚摸。
金渐层趴在林静胸前,弄乱了她的头发。肖景行撩开林静有些凌乱的黑发,将它挽到耳后。他们凑得太近,所以当他侧首说话时,几乎贴着林静的耳廓。
“我今天喷的香水,成分有猫薄荷。”
他说,声音很低。唇间溢出的热气,好似钻到了林静的耳朵里。林静只觉得耳朵好麻,肖景行的嘴唇像是注射针筒,一字一句将麻药推进耳孔。她整个人僵在那里,舌头都有些动不了:“是、是嘛......”
“嗯,”肖景行笑了一下,很轻,“总要做好准备,再行动。”
他边说着,边望着她缓缓地给猫咪顺毛。这样的目光让林静心慌,她有些胡乱地挠着猫猫的下巴。
尤其是他不说话以后,沉默将一切细节放大。林静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还有一点后须水的味道,的确是跟以前冷淡的雪松味不一样了,但仍然很好闻。
明明只是相挨着,林静却感觉从未有过的近,甚至就连他身上的香味都在缠绕着触摸她。
咖啡馆放着舒缓的音乐,但林静似乎依然能听到肖景行放缓的呼吸声。阳光将她的耳廓照得有些烫,她的心越跳越快,甚至莫名觉得猫也没什么好摸的。
下一秒,林静感觉肩膀一沉。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才发现肖景行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林静抿了抿唇,轻轻地拍了下金渐层的屁股,看它不情愿地跳到地上,然后小心地托着肖景行的脸和肩膀,让他睡在自己的大腿上,舒服一点。
总是一派冷肃的肖景行闭着眼睛,毫无防备。浓密的睫毛安静地搭在他的脸上,露出眼尾那颗鲜红色的痣。他今天没用发胶,林静上次撞见他刚洗完澡,也没用发胶,自然垂落的黑发看上去像是那种细软发质。
林静的指尖又感到那股奇异的痒。她有点想摸摸那颗痣,犹豫了片刻,怕把他弄醒了,手伸在半空中,最终只是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果然,总被人说脾气很坏的肖景行,头发很软。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44.衰老
吃饭那天,林静特意化了个全妆,配上她衣柜里最贵的包:一只lv的老花手提包。同事们纷纷感到惊讶,倒不是惊讶于林静有多漂亮,而是单纯地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隆重打扮。
合群是传统企业的核心,而国企合群的本质则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哪个位置上的部件,可以撬动哪些齿轮,又必须对谁毕恭毕敬。从言行到着装,无一不壁垒森严,甚至就连办公室的凳子,都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你不要僭越。
林静不需要偶然听到茶水间或者卫生间里的闲话,从同事们的眼神中,她可以很自然地读出她们的打量,但她已经不怎么在意别人说了些什么了。
一整个上午,她趴在电脑前,眯着眼做自己的账,直到发觉施工费的数字对不上,她才转过身喊:“小曼,你过来下。”
她对李歆曼说:“你这张表里的数字好像不太对。”
“......”
“小曼?”林静又叫了一声。
李歆曼这才有些恍惚地抬起头,顶着有些红肿的眼。
这是哭过了?.......林静想,却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麻烦你翻下四月份的凭证,大概是第二本,看看是不是输错了?”
毕竟她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李歆曼不说,她没必要刨根究底。
可人闲着总要找些话题,国企的员工们各个练就了一双捕风捉影的好眼睛。李歆曼的秘密,没挨过午休,就在关切声中扒了个彻底。
林静这才知道,原来她这一整年不相亲,不是不想谈,而是已经谈了。本来最近都准备要结婚了,没想到对方年前升职加薪,换了一辆更好的车,也顺便换了个更漂亮的女朋友。
阿姨妈妈们颇为同情地拍拍她的肩,一边分着水果,一边替她骂那个劈腿的渣男,说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的陈词滥调,然后又开始兴致勃勃地为她介绍对象,将她的行程表一下子排到了八月份。
“欸,小林,”经理介绍完自己的侄子,把葡萄皮吐进碗里,抬眼扫过林静时,打量了一番,“我有个表弟,做物流的,去年跟伊老婆离婚了,跟侬蛮合适额,侬高兴去见见看伐?”
“呃......不用了,谢谢。”她有些尴尬地拒绝。先不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她们的关系可没好到,对方会真给她介绍对象的程度,嘴上说着合适,想来也是把她卖了,给男方做人情。
“为啥啊?”她只当林静是害羞,”侬之前不是在相亲伐。这个男小孩人长得老实,工作还稳定,要不是现在想为伊囡囡再找个姆妈,绝对不会找个离过婚的。侬现在年纪也大了,就不要挑叁拣四的,错过了这个,以后到哪里去寻条件噶好的啊。”
林静低着头听完经理的说教。她原本觉得跟同事没必要多讲,可现在既然问起来了,也没必要刻意避讳。
于是她说:“谢谢姐,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噶快啊?!”
就像是往蜂巢上挂了一串鞭炮,蜂子被炸出了窝,又嗡嗡地绕着掉落的巢穴转个不停。对于同事们的八卦,林静只是透露了些不痛不痒的信息。事情落进旁人的耳朵中,又从嘴巴里说出来,变成了谈资。
林静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有人调侃:李歆曼年纪也大了,之前给她介绍对象,那眼光叫一个高,现在看看——没人要,开始急了吧。
26岁也算年纪大?林静的脚步一滞,就听到里面话锋一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阵咯咯咯地笑声,说她才离婚多久啊,下家都找好了,也不挑一下,是个男人都行,老“开放”的。
“那男的也是,居然愿意养别人的儿子,”里面的人又笑了下,说,“我看啊,不是年纪大的小老头子,就是没钞票的瘪叁......”
林静就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茶水间的女人们端着水果盒,齐刷刷地伸着头看向她,瞬间噤声,像是一排被掐住脖子的母鸡。
“不说了?为什么刚刚聊得多起劲,”林静看着她们,“怎么我在这里,你们就不说了?是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哎呀也不是,我们还能聊什么嘛,不就是小孩读书,鸡蛋落苏(茄子)的事,跟侬有什么好讲的嘛。”
“是啊是啊,讲了侬也不高兴听。”
小员工们进公司,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业务部门说上话,但一定会跟财务打交道——林静,她们自然是认识的。哪怕跟她扯皮,也总是轻声细语,像尊没火气的泥菩萨,什么时候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
“是吗?那你们还挺空闲的嘛。”
林静生气起来,声音也不大,却像是一把温柔的刀,薄薄的刀锋剐在肉上,创口细长却露骨。
“这个月的报销交了吗?”
“我上午交了。”一个中年女人嘀咕说。
“我叁天前就交了。”
“我也是,没超时。”
阿姨妈妈们纷纷附和。
“哦,”林静点头,温和地看过来,“那报销批下来了吗?”
阿姨妈妈们面面相觑,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一声不吭地埋头吃水果。林静也没再说什么,挽起袖子,开始洗杯子,整个茶水间像是墓地一般安静,只有水流哗哗的声音。
李歆曼苍白着一张脸,勉强挤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说:“林姐。”她叫得很亲热,靠在洗手池旁边,像个坐在台阶上等妈妈回来的孩子。
林静看了李歆曼一眼。其实刚才她就发现这另一个当事人,居然也在里面,略微惊讶后,就干脆无视了,纯当李歆曼是一团空气。
李歆曼咬着嘴唇,小尾巴般跟着林静溜了出来,然后低着头用很轻的声音说:“林姐,我刚才.....”
“她们说她们的,你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就行。”
“哦——”
李歆曼的睫毛垂了下来,长长的尾音像是一杆浸满污水的拖把,沉甸甸的。林静其实没同李歆曼说过多少话。李欣曼活泼开朗,又那样年轻,跟她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此刻,林静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看着李歆曼,霎那间觉得她们那么像,又或者说大多数的女人一旦过了25岁,都会变得越来越像。
她把手搭在李歆曼的肩膀上,试着安慰说:“你还年轻,不要着急。”
李歆曼却摇了摇头。
“林姐。”
原本宛若泡在蜜糖中的嗓子,而今无端便得苦涩起来。她比枯叶更憔悴,比粉墙更苍白。
“我还有个弟弟......”
她愈说愈轻,尾音吞没在高跟鞋的哒哒声中。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李歆曼的家境林静也是有一点耳闻的。
她不是上海人,只是大学考到了上海,又靠着国企落了户,父母都是工薪阶层,虽不能说差,但如果想留在上海的话,也没什么助力,还有个正在上学的弟弟,据说花费并不小,每个月发了工资都要打钱回去,这些零零碎碎的问题加在一起,像蛛网般将她缠在其中,动弹不能。
“小曼,你要想清楚。”
林静不难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以及她爸妈对她的“期许”。
“你弟弟是你妈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你对他没有赡养的义务,”她拍了拍李歆曼的肩膀,柔声说,“你可以帮他,但不能让他成为你的负担。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人生是自己过的,你要多为自己考虑。”
“林姐,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的人......”李歆曼看上去有些感动,正在林静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的时候,她无奈地笑了下,说,“但他毕竟是我弟弟。”
林静皱着眉,宽慰的话梗在喉头,像是一团被粗暴塞入的抹布。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都不是小孩子了,”她说,“你应该能分清楚。”
“我知道的。”而李歆曼只是点头。
林静抿了抿唇,只好沉默。道理都是普世的道理,但没有人比李歆曼自己更了解自己,此刻,作为一个普通同事,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傲慢,显得肤浅。
甚至,她真的有资格劝她不要着急吗?林静回想起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相亲经历,想如果哪天肖景行要跟分手,她该怎么办?
她们都总归会结婚。因为害怕孤单而想结婚,这个理由看似合理,但其实也就比她好一点点。她能够选择嫁给谁,而不是卖给谁,可她们一样没太多选择。
别着急,再挑挑,再等等,你会找到的。
可她们一天天地衰老,而这个社会就只看这些。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45.回家
这场对话以沉默告终,再回到办公室时,她们皆装作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埋头于手中的月报和发票。
下班的时候,电梯被下班的员工们挤满了,一直到1层过后,只剩下了零星几人。
林静的经理会载顺路的下属们一起回家,这是一种有效展现亲和力的方式,也是她笼络班底的独特手段,大约只有叁四个人,通过一连串非公开的评价指标,顺利地成为她的心腹。当然,林静并不是在其中,她向来不是个讨喜的人。
李歆曼看到林静下到b2的时候说:“林姐,你买车了?”
林静摇摇头,“我今天有个饭局。”
李歆曼眨眨眼,来不及询问更多,电梯门就开了。肖景行的车停在电梯口不远处,向前穿过临近的d区,可以轻易地看见他。
他靠在车边,一如既往穿着合身的定制西服,单手拿着一个ipad,通过蓝牙耳机,远程指挥着工作,手腕处价值不菲的腕表,移动间生着冷光。
“肖经理?”经理有些讶异,“哦对——听说你升上副合伙人了,恭喜啊。”
肖景行抬手,按停了通话。他掀起眼皮看了一下经理,然后瞥向林静。不知为何,林静竟然有点心虚。
“谢谢,但我已经跳槽了。”肖景行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她。
接过名片,经理愣了一下,“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肖先生就变成肖总了,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叁十岁初头的副合伙人还算多,但副总便一下子稀缺起来。虽然肖景行作为职业经理人,远远算不上什么资本家,但在中产眼中,却好像也勉强可以挤入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上流社会,更何况他,还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而非父母的关系。
权利和金钱让男人永远年轻,叁十多岁的年纪跟同阶层一比较,说一句‘年轻有为’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下属们面面相觑,经理见肖景行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地意思,又说:“肖总来华鑫是有什么公务要办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闻言,肖景行微抬了下眉峰,倒是缓和了眉宇间的疏离。
“不是,”他平静地说,“我来接我女朋友。”
“女朋友?”
肖景行“嗯”了一声,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像是钓鱼用的钩子,将林静的心钩过来。
他看向林静,说:“上车吧。”
猝不及防的短短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张口结舌,仿佛自己被人掰开嘴,硬塞了一个超大的瓜般,噎得直喘气。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这是第一个念头,然后目光又忍不住飘过去,暗自打量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女人,奇怪难道是自己审美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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