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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HClO3
“规定的精神补偿费只是毛毛雨,不重要。我们应该争取的是建立在公序良俗下法官的同情心,10%自然不是我的水平,”陈峰抬手比出两根手指,“20%,这才是我的底线。”
“至于房子的问题,产权我们自然是要主张的。你那套房子等法院的判决下来,贷款差不多也还完了,我们可以出售变现补偿你丈夫的份额,”陈峰慢条斯理地说,“你那套房子是按揭购买,还是贷款?”
林静有些迷惑:“这个有区别吗?”
陈峰详细地解释说:“按揭买房比较特殊,在还没完全还贷的时候,会有一个抵押权,并且《新婚姻法》对按揭买房有特别规定,按揭贷款要按照双方按揭的数额来分割,贷款的话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一般来说婚后很难分清出自来源,大多是五五分的。”
林静微微点头:“我们是贷款买房的。”
“大概多少坪?哪个小区?”
“120坪左右,春夏路的文澜南苑。”
一旁的律助joyce很快根据电脑显示的资料报出了价格:“估值大约1000w左右。200w首付再加上六年每月3w的贷款,即将还完,六年前购入时的房屋价格大约420w,用比较简单的算法:对应增值部分=当时出资部分÷房屋购买价x(离婚时房屋的市场价值-房屋当时购入价),可得需付对方大约428w的补偿款。”
“ok。用剩余的钱换一套小一点的房屋,也足够你和孩子居住了,”陈峰温和地笑了下,“至于抚养费,一般支付其月总收入的20%-30%左右,一直持续孩子年满18岁,我觉得我们可以主张每月至少10k。看望时间完全没有是很难做到的,但是在实际操作上拒绝探视,那就是另一种小技巧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林静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真的很感谢你。”
“没什么好谢,我也是拿钱和人情办事,”陈峰低头看了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要一起吃个饭吗?附近有家还不错的意餐,我跟切总经常去,也许我们可以边吃边聊?你可以接受意餐吗?”
“切总?”
“啊抱歉…...我说顺嘴了。就是cesare——切萨雷,切总。我们上学的时候给他取得,我觉得还挺恰当的,私底下就一直这么叫了,”陈峰嘴上说着抱歉,脸上没有露出半分不好意思的尴尬,“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我稍微随意一点,可以吗?”
“可以的。不过那个总是总经理,总裁?”
“呃,其实是总统,”陈峰把文件装进公文包里,笑了下,“你不觉得他颇有那种独裁者的傲慢吗?”
两人一起走出了会议室,再吃饭前先回陈峰的办公室拿外套。
“肖先生看上去冷漠,但其实是个善良又体贴的人,”林静没有同意,“不过这个称呼我之前还听肖先生的pta jesscia说过,你们认识吗?”
“你说jesscia啊,她姐姐是我的女朋友,大概是这么传过去的,”陈峰穿上大衣,把衣帽架上的深蓝色围巾戴在脖子上,“喏,我女朋友织的,好看吧?”
卡其色的西服其实跟深蓝色的围巾并不般配,戴上围巾后的陈峰笑容依旧是春风拂面,只不过少了那份在职场上游刃有余的内敛,反而笑得像个憨憨的傻狍子。
这种反差让林静一时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但依然还是很捧场地说了句:“挺好看的。”
“嗯,我也那么觉得,”陈峰颇为满意地把围巾绕了两圈,像是戴了个深蓝色的u形枕,有些滑稽,“话说回来,切总这个外号最开始还是他前妻取的,不过北美留学圈就那么大,藤校的大家基本都认识,慢慢也就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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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部分的内容是我自己查的资料,再加上找了法学的朋友和离婚律师咨询了下,参照的是最新的婚姻法,但肯定还是存在bug的,现实的情况复杂得多,大家还是要找专业的律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12.剥皮
所谓肖景行喜欢的意餐厅在太古汇边上,从锦天城步行不过两叁分钟的时间,倒也的确是近。入眼黑白灰的装潢主色调,桌距拉得略开,颇有些性冷感的味道。
午市的人不算多,但也仍有叁叁两两坐在一旁排队,很安静。陈峰上前去跟服务生说了几句,回头对着林静笑了下,露出八颗小白牙:“解决了。”
服务生在前面领路,林静向前几步,与陈峰并肩走在一起,侧首低声问他:“这样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陈峰不在意地说,“切总是frasca的老顾客,报他名字就好了。”
林静坐下,把包和大衣挂在椅子上:“这家餐厅离你工作地方那么近,我还以为你会来得比较多。”
“那还是比不过切总。其实麦肯锡到这里也挺近的,除开来找我,他经常开车过来解决晚饭,”陈峰的眼睛在笑时像狐狸一样眯起,“不过谁叫他不会做饭,也没有女朋友呢,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他不会做饭吗……林静讶异着翻开厚重的菜单,然后对着上面的价格愣了一秒,她还以为两叁百就可以解决的呢,该说不愧是肖景行的食堂吗。
“要不还是你来点吧。”林静有些肉疼地把菜单递给陈峰,自己给自己来一刀和让别人捅自己一刀之间,林静宁愿选择后者。
陈峰接过菜单也不打开,随意地放到一旁,问她:“那我们就简单的吃个工作餐?前菜的话这家的帝王蟹沙拉不错,你对海鲜过敏吗?然后第一次来的话,我推荐这家招牌的提拉米苏和海鲜意面。哦对,还有pinsa,上海很少有意餐店能做这么正宗pinsa,你要试一下吗?”
林静干了七八年财务的脑袋里立刻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菜单上的数字,伴随着支付宝扣款地机械声,但她仍摆出僵硬地微笑说:“都可以。”
“ok.“陈峰叫来了服务生,除了之前说好的菜,还为自己点了份牛肋排和栗子蛋糕,林静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实体化的现金流。
“再来杯aperol spritz,”陈峰谈笑间送走了1k,“林静,要喝开胃酒吗?”
“不了,我不喝酒。”林静的笑容终于如被打碎的石膏像般裂开了。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是陈峰不了解工薪阶层的生活状况,还是在房贷和两足吞金兽的重压下苟延残喘的她早已没了未婚族的潇洒,而对面的陈峰还不自知地坐在那里迭围巾。
“frank,你跟女朋友感情那么好,有考虑过结婚吗?”
陈峰笑着把迭好的围巾和大衣一起挂好,“其实我是不婚主义者,我感觉同居和结婚,除去一张证也差不多,没必要给自己添上枷锁。”
林静愣了一下,“不生孩子吗?”
陈峰不在意地浅笑道:“我女朋友是丁克,我对小孩子欲望也不大,所以一直没这个打算。”
“这样啊。”
“其实养孩子这件事向来是投入大于汇报,不计算为人父母的情绪价值,在剔除自然赋予人类的生理感性下,我认为真的不太值当,”说到这里,陈峰顿了一下,“而且对于女性来说,相信你也懂得,工资啊身体啊都会受到影响,更别说孩子生下来还需要照顾,有这个时间金钱,我更倾向于投入在我的爱好和女朋友身上,毕竟人生苦短嘛。”
“这样啊。”苦笑,林静下意识地咬住了唇下侧的软肉。
她当然爱琪琪,像所有母亲愿意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屎尿不再恶心,摔倒犯错都成了可爱。可她很难解释自己的这种喜爱,母性似乎随着生产前的麻药一起注入身体,又好像是早已定时的闹钟,沉寂在基因深处二十五年,在看到那个皱巴巴的粉红幼崽时突然响起。
她不后悔生下这个孩子,哪怕他带给她物质和生理上的双重磨难,在肚子上留下永恒的伤疤,可在没有孩子的前二十五年,她从未有过这种渴望。她的怀孕生子更多的是顺其自然,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在一个女人的生命进程中,生育可以是一道选择题。成为母亲是一种经历,可放弃成为母亲也是一种经历,她从未残缺过,所以孩子也并不会让她的生命变得更完整。
她不是自己想要孩子,她为家庭生育,像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一样被社会推着前进。
一时间,声带沉重,林静只觉得喉中吞垂着一块铁,但她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笑着点点头说:“那好像的确除了法律保护的仪式感外,并没有太大区别。”
服务生从吧台端来了开胃酒,陈峰小酌后道:“为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仪式感,而大动干戈我觉得真的性价比不高。不是我官司打多了,职业病日常恐婚,而是现在离婚真的很麻烦……”
“有多麻烦?”
陈峰放下酒杯,侃侃而谈:“上海的司法环境在全国来看已经算是非常开明的了吧。但你知道去年第一次起诉离婚的成功率吗?——17%,意思是除了家暴,吸毒,赌博等法定原因,或者说原本不同意离婚的人突然被下降头了一样说还我自由,基本不判离。失败以后法官再意思意思甩你六个月的冷静期,意思是起码等六个月后才能再起诉,第二次起诉也未必给你判,就这样拖着耗着,总要打个一年半载,《论持久战》都可以韦编叁绝了,才放过你。我最多的一次打了8次法官才谢天谢地相信他们感情总算是破裂了。”
“那我的case……”林静的两弯细眉拧了起来。
“从离婚的角度,你还得谢谢你老公打你。先不提出轨搜证难,开房记录甩法官脸上,对方律师还可以反驳他们只是在宾馆里下象棋,你老公搞同性恋难上加难,我都可以想象法官大人小小的眼睛里露出大大的迷惑了:我跟同事出差,我们也开一间啊?”陈峰摇着酒杯,挑着眉毛嘲讽道,“更别说出轨本身就不算法定离婚原因,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很多年纪大一点的法官根本不认为出轨是什么大事:哎呀,我觉得这段婚姻还可以抢救一下的嘛,双方还是有这个感情基础的。”
林静握紧手中的钢制刀叉,向来温声细气的女人,难得有些薄怒。她的脖子有些泛红,声音虽然不大也不尖锐,用词却已经是她激烈范畴的极致了:“难道同性恋不可以作为离婚的理由吗?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我们怎么会有感情可以抢救?”
“那么你怎么证明他是个同性恋,还是双性恋呢?”陈峰的笑容无奈又讽刺,“不说我国司法环境不承认同性婚姻,主流社会压根没有同性恋这个概念。哪怕真的承认同性恋确实存在,担着藐视法庭的罪责,在法庭上,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放部动作片,用他是否生理性激动来物理判定他是否是对女性没有兴趣,他依然可以看着动作片,在脑内意淫他情人的美好肉体。”
林静语塞了,接近300元的沙拉,她放进嘴中,味同嚼蜡。她想要继续维持愤怒的情绪,却又无可奈何地觉得迷茫。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站在车流涌动的十字路口,她不知道该怨恨谁,是无法反抗的现实,法律,俞泽远还是愚蠢的自己。
“怎么就那么难呢?”林静低着头,不由喃喃道。
“以后还会越来越难。现在和平离婚起码还是预约制,像看病一样提前挂号,等个一两个月到你了医生药一开,你病算看好了。最近民法典草案提出了离婚冷静期,你也许还不知道,简而言之就是协议离婚在民政局办完手续后的一个月内,任何一方有反对意见,都可以要求撤回登记。为了降低离婚率以提高生育率维稳经济,可以说弹尽粮绝下饮鸩止渴,反正消息发布的时候我微信朋友圈都炸了,”陈峰云淡风轻,他的嘴角依然挂着笑,但没有温暖的春意,只有夹着寒风的揶揄,“反正你只要知道《宪法》规定的婚姻自由,仅限于结婚自由,就可以了。当然我国的司法环境就是法越上位越无用,大家早已司空见惯了。”
“说实话,我之前从没想过离婚会那么复杂,毕竟没有人结婚是抱着离婚去的,”林静的笑容淡而苍白,“现在看来婚前咨询律师,真的挺重要的。”
“是这么个理,”陈峰咧嘴一笑,“两个人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就相当于两家公司合并。哪个ceo搞并购前,不是会所咨询公司投行律所挨着问,当然人结婚也跑,只不过跑完酒店影楼婚庆公司,偏偏不顺道去一下律所。其实简单的婚姻咨询并不贵,只可惜大家没这个法律意识,就好像许多人没有定期看牙医的习惯,非得等牙疼到睡不着觉了,才肿着脸去看牙医,人也只好给你做根管治疗,当初轻率怠慢法律,法律即使想要保护你也是有心无力啊。”
林静沉默不语,只是看似受教地点点头。
婚前咨询确实能够保护她的财产,可是她的感情,她的青春,资料登记时深渊般的离异二字,又该向谁讨回公道呢?他们大可肆无忌惮地欺骗,以一纸婚书享受免费的保姆服务和一个清白的子宫,坐在女性后半生的残骸上纵情欢歌,反正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陈峰坐在餐桌的对面,刀叉划动间如此优雅地切割着那块醇厚多汁的牛肋排。
林静的婚姻早已死去,在此刻宛若被放上解剖台的尸体,一层一层,展露出残酷的内里。
六年的生活,这场婚姻黏附在她的毛皮上,融为一体再难分离。她在知道真相后混混噩噩,在下定决心后捂着耳朵,尖叫着赤足狂奔,誓要与过去一刀两断,而在今天她像是被剥皮的浣熊,后知后觉地回头望见了那层被残忍剥下的皮囊,正是鲜血淋漓。
这层皮囊价值几何,奄奄一息的她会从中分去多少?俞泽远可以笑嘻嘻地拎着那层垂挂着粉色碎肉的毛皮,血一路滴答滴答,消失在黑色的奥迪车前。她会看着他扬长而去,自己却一无所有,而当她往前看,准备爬完她苍老的后半生时......
她突然意识到在她看不见的遥远角落,这世上又有多少被剥皮的女人,正艰难地向前爬行呢?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13.过去
肉粉色的毛绒拖鞋整齐地摆在鞋架第一层。林静不在,这是俞泽远回家后注意到的第一点。
在妈妈苦口婆心的唠叨和眼泪攻势下,精心准备的一长串说辞突然失去了预定的观众,俞泽远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有种淡淡的遗憾。
他换了鞋坐在沙发上,琪琪听到开门声后,像小鹿般闯进了客厅。“妈妈!……”他眨巴着眼睛愣了一下,“爸爸?!”
“嗯。”俞泽远实在不擅长应付孩子,尤其是男孩。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摸摸琪琪的脑袋,在幼儿浓郁的孺慕之情中尽量不显得过分狼狈。
“爸爸出完差回来啦!”久不见父亲的孩子,小粘糕般抱着俞泽远的腰,“游乐场!琪琪要去游乐场!”
“游乐场?”怀中多了一团热乎乎的幼儿,俞泽远不由自主地后仰,直到西装紧贴着布艺沙发,避无可避。
“爸爸上次答应的!”琪琪委屈地仰起头,小孩子的快乐和悲伤来与去都匆匆如七月天气。
他抱着俞泽远的腰,眼眶有些红了,包子脸瞬间充气,好似一只受到威胁的河豚:“爸爸不能说话不算话!”
俞泽远有些慌乱地揽住琪琪。太小了,像朵刚长出芽儿的花,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个变态吗?知道他的母亲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抛弃他们吗?浅淡的愧疚从心的裂缝中涌出,而伴随着思考的沉默,一旁得不到回复的孩子,尖声重复着‘爸爸不能说话不算话’,拿头拱着俞泽远的腰蹭来蹭去,刺耳的哭闹和突如其来的过分亲密都让俞泽远觉得无所适从。
“好好好,你先在这里看会儿电视,”俞泽远拍着他的背,低声哄他,“等你妈回来了,我们一起带琪琪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琪琪打着哭嗝:“爸爸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
“嗯嗯,反悔是小狗。”
俞泽远见琪琪收住了眼泪,继续顺着他的话安抚他,在看到琪琪终于心满意足地找遥控器时,才放松地呼了口气,回卧室换衣服。
这套房是叁室一厅一卫的,林静睡主卧,琪琪睡小房间,而他则睡客卧,其实如果不是林静总明示暗示地缠着他要做,他并不介意跟林静一起睡觉,就像高中时他也曾跟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朋友面过基,在宾馆的双人床上盖着棉被,从黑夜聊到天亮。
他叫她欢儿,零几年的时候他们在贴吧认识。她说她是攻,说她很喜欢他,说她想要他的照片看看。他们昏天黑地地聊了叁个月,从性向到钙片,再到生活: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男性心动的恐慌,随着同学嬉笑却知道自己永无法如他们一般正常的悲伤,以及未来无尽如阴沟中老鼠般永不见天日地躲藏。
在最黑暗迷茫的日子里,他像贪婪的果蝠,吸取她甘美的鼓励过活,自此将备好的刀片锁进抽屉的深处。哪怕后来她怀着勇气和内疚坦言:她其实不是攻,甚至不是男的。她只是一个腐女,一个相信真爱可以跨越性别,同性恋是无罪的女人。他在愤怒中拉黑了她,又在一天后把她从黑名单中解放出来。
他还能怎么办?他只有她了,只有她可以平等地看待他,只有她可以随意甚至天真地说出:男男最有爱了!异性只是为了繁殖,同性才是真爱有木有!
小心翼翼地多报些书本费,早起喝一杯水攒下早饭钱,走路去学校省下公交的两枚硬币,跨越500多公里,他坐着绿皮火车去找她,在灯牌都半暗不亮的盗版如家,那一床还带着霉味的被子里,第一次让他漂泊无依的灵魂感受到了归属。
“如果我是男的就好了,”他的欢儿长发乌黑,看上去乖巧又文静,实际上却是个直爽豪迈的女流氓,“如果我是个男的,我就可以当攻了。哪像现在坐拥可爱受受千万,只惜上辈子太色被没收作案工具,只能对你空流泪。”
“当女人不好吗?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男生在一起,不像我……”他有些无奈地对她笑。
“那不一样好不好!”她抄起枕头打他,鼓着脸一本正经地反驳, “帅哥都是帅哥的!”
“那你以后怎么办?像我一样不结婚吗?”
“不知道欸,我真的对和那些小男生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耷拉着眉毛,丧气满满,“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我这辈子孤独终老,换取来生变做一盆我本命床前的景观植物,天天看他们爱爱的现场直播。”
“那也许你以后可以跟我结婚?”
“欸!”她瞪圆了眼,有些惊讶地望向他。
“反正你对男生没兴趣,不如帮我打个掩护?我们一起买一套房子,你可以天天来听我和我老攻的墙角。”
他的欢儿笑容灿然,像是天上永恒的太阳:“那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许反悔啊!”
“那是当然,谁反悔谁是小狗。”
于是他也露出了笑容。两个小傻子欢天喜地地谋划着如何瞒过父母,房子要买多大,家务要怎么分配,要不要做个试管婴儿,真像是梦,宛若阳光下七彩斑斓的肥皂泡泡,顺着风飘啊飘,在蓝天下守着一个卑微的愿飞了五年,最终被那一纸刺眼尖锐的情人节合照戳破。
她兴高采烈地发来语音:“阿泽,我有喜欢的人啦!”
他打字的手指发颤:“那我们的约定呢?”
换来一句无辜的迷惑——“约定?……不是开玩笑的吗?”
那最初的蓝色连帽衫q版人物头像,几经变革,成为加了厚重美颜的自拍照。他精心守护的肥皂泡泡,原来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少女随口吹出的玩闹,随着成长被抛到脑后,随着删除好友消失不见。
他的欢儿有男朋友了,那他呢?他该怎么办呢?
俞泽远在19岁鼓起勇气第一次注册了淡蓝网。一句‘看看你?’开启了第一段恋情,不到叁个月便寿终正寝,再后来他明白这不过是圈内的正常速度,毕竟他们是没有未来的。既然注定不可能收获稳定和光明的家庭,为何不趁着年轻肆意生活?所以后来他换过多少任,他都没数过,也再没流过眼泪。
俞泽远坐在卧室的床沿上打开blued,慢慢删除新私信中直白的器官图和那句乏善可陈的‘看看你’,此时又有一条新私信跳了出来。
惹事生非的joe: ?[照片]
惹事生非的joe: ?hi~你首页的西装照完全是我的type,超级欲!
江泽泽:谢谢,你也好看。
惹事生非的joe: ?那个......我是0.5偏1,但偶尔也想做0,你可以接受偶尔做1吗?
江泽泽:0.5偏1只做0是吧。姐姐有1惹,酸死你这个小贱人。
惹事生非的joe: ?你老公不会重视你,你婆婆不会疼爱你!
江泽泽:滚(黄脸微笑.jpg)
俞泽远嘲讽地笑笑,把页面切到微信,再换了一个账号。
江泽泽:老公,这周六我有点事不能来找你了
凡是而且:没事,我周六也要上班,我们下次再约。
俞泽远微笑着回了句‘嗯~老公辛苦’,便听到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俞泽远等着林静来兴师问罪,可没有。他惴惴不安地切了微信账号苦等,仍是没有等来林静的问询,所以他打开房门自己去找她。
林静在厨房炖汤,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让握着刀的手勉强不再发抖。俞泽远靠在门边问她:“琪琪呢?”
“我让他先回房间写作业了,”林静平静地盯着砧板切百合,“你答应他去游乐场了?”
“嗯,”俞泽远的语调慢而柔和,“我说我们叁个一起去,就今天好不好?阿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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