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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HClO3
“我只是觉得小婕妹妹挺好的,你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来照顾你了。”
“jessica提议的?”肖景行懒洋洋地呼噜着猫。
陈峰拉开椰奶的易拉环,赶忙摆摆手,“她哪有这胆子啊。”
“所以,”肖景行缓缓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朝陈峰遥遥一举,“你是主谋。”
陈峰有些无奈地喝了口奶。
一起留学的时候,肖景行不是没有异性缘,相反还是有不少热情的义勇军不惧他的冷脸,表白追求暗示送礼,但要么是被直接拒绝,要么是留点面子,默默疏远,久而久之,人家姑娘也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性冷淡,别追,没结果。
又不是演电视剧,成年人有几个痴情种子?谁会死皮赖脸地巴着你不放?又不是爱情至上的琼瑶男女,见几面就非你不可,要死要活了,好不容易碰到个对他有些好感,又近乎完美符合他需求的师宜婕,真不知道他在矜持些什么。
“我又不是叁姑六姨那种瞎做媒,我是严格遵循你之前颁布的择偶条例,深入调查,旁敲侧击,最终才拟定的人选!”
陈峰再喝了口加油奶,痛定思痛重新整理思路,晓之以理:“首先,漂亮可爱有灵气,小婕长得不漂亮可爱有灵气吗?其次,逻辑能力和思辨能力及格,可以理解你的意思,人家名牌大学研究生,你自己也当过她领导,再雕琢雕琢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性格是有点活泼,但很顾家啊,即便没有达到你要的温婉,可那不是因为还没坠入爱河嘛!更何况人家小姑娘可是连恋爱都没谈过,配你一朵高岭梨花绰绰有余了啊。”
“……”肖景行拧着眉,刚启唇想要反驳什么,立刻被难得强势的陈峰打断了。
“你先打住,听我说完,”陈峰微笑着请他闭嘴,“而且你这个臭脾气不是你下属,谁能忍你?洁癖,是不是你?强迫症,你有没有?对自己女人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吵个架永远不肯低头,对不对?”
“笑话,”肖景行冷哼一声,“我没错为什么要认?”
“……因为从生物学来看,你这种家伙在未来是会灭绝的。”
“难道想延续自己的基因,就必须要失去尊严吗?”肖景行挑着眉毛反问,“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不能讲道理?你刚才的男性谦让论,我想凯sir一定会很热衷于听到。”
陈峰的攻击顿时一滞,一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模样,痛心疾首地指着肖景行:“切总,你不能因为自己单身,就把我的幸福也毁了啊!”
肖景行看着陈峰炸毛的样子,满不在乎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悠然自得地抿了口红酒,“自作自受。”
“……”陈峰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沙发上,“我自己当然也厌倦了总是宠着哄着那些妹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换女朋友的速度有多快,基本上搞到手后就没什么新鲜感了。可这是一个供需的事实问题,你要是想找一个新女性,那么她必然忍受不了你的大男子主义。你要是找个普通女性,你又看不起人家,还连敷衍着哄哄都不愿意。”
陈峰惬意地躺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嘴里机关枪般嘟嘟囔囔:“你自己说说看,你能找到个啥?顶多凭着你的经济实力和外貌优势找个自卑入骨,深受父权社会荼毒的清朝遗少,你再看不起人家,人家也可以忍着,这样的女性所剩不多,我劝你可以去深山老林里找找看。”
临了还补一句:“哦对,我忘了,你还有感情洁癖,明明自己都二婚了,还要找个处,不要脸。“
屋外骤响起冬日凄厉的寒风,一阵阵吹打着窗门好似小孩的呜咽,又宛若猫儿春日繁衍的嘶鸣,颇有些凄厉怖人的味道,lasagne也跟着叫了声,就像它也觉察到了气氛不对,往肖景行的怀里缩了缩。
肖景行的沉默让陈峰从嘴炮中清醒过来。他坐正了身子,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尤其是对于像肖景行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可能已经超过了好友开玩笑的范畴。
他漫无边际地转移话题,说:“你家猫什么时候发情啊?”
“去年春天的时候。”肖景行冷淡地回答。
“啊?”
“阉了。”
陈峰干咽了口唾沫,没有说话。
倒是肖景行自己中断了沉默。
“那就单身好了,找不到合适的,在一起也是生活减值,”肖景行顿了顿,温柔地摸了摸lasagne的背,安抚它,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除开性,假如一个人拥有了充沛的物质基础,能够承担孤老的风险,同时他的精神世界又足够丰盈,不需要他人填补,那么好的感情生活也不过是一种生活的调剂品罢了,有则增益,没有也无需焦虑。”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一种我急需伴侣的错觉?难道你在质疑我的能力不足以让人放心?”肖景行缓缓地质问,并回以漫长的凝望。
“……”
陈峰沉默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没有,是我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还没走出来,毕竟你为了她,还换了工作,要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升到ap……”
门外陡然响起敲门声。急促。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20.凝视
离婚好似治疗慢性病。疗程总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像赤裸身体追逐怒江,植根于江岸边的荨麻刺钉入皮肉,纵使体肤烧灼如瓢虫般的红斑,痛痒啃食骨髓与脑干……却要依然,依然奔跑。
林静绝不停歇。
那次分歧后,她收到肖景行发给她的短信:“已经好了,不劳麻烦”。不久,华鑫的咨询项目也结束了,再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可以让林静去找他。
这场机缘巧合产生的关系来与去都很匆忙。林静突然发觉肖景行与她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没有共同的爱好,也没有交集的好友,家庭背景和社会阶级都天差地别,只要工作上的关系一断,他们就可以立刻变回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仿佛彼此就从未亲近过。
……当然,林静不是没有期待过陈峰,也许他可以撑起两座孤岛间唯一的桥梁,但他好似察觉出了什么,又或许是肖景行早就同他澄清了什么。
自那次一别,陈峰对她的态度公式化了许多。
于是林静明白过来,她需要安安静静地退回原来的位子,只要肖景行不愿意,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又或许他本来就没有把她当作朋友过。
如果陈峰对肖景行有所隐瞒,他会追究吗?也许吧,但陈峰依然会是他的朋友,他们是平等的,而肖景行与林静,救赎者与被救赎者,就像是红十字会与灾民,从来就不会平等。
好在,陈峰在公事上依然尽心尽责……只要这样就好,林静依然时刻心怀感激,因为她深深地明白,如果不是肖景行,他不会接她的案子。
凌晨十二点一过,2019年便被埋葬了。
林静把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琪琪哄去睡觉,然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侧头向窗外看去,节假日的上海在深夜依旧灯火通明,那些橘黄色的暖光里是怎样的热闹呢?
总之都是别人的,和她没有关系。
睡不着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但林静从不会想未来,2020年的林静与2019年一样,除了又老一岁,她依旧庸碌无为。
林静生理期的时候,会痛经。缠绵了十多年的绞痛遇上好似永无止尽的失眠,反而中和了她的焦躁。疼痛充盈着下垂的子宫,像一个沉睡的胚胎,林静捂着沉重的小腹,望着窗外的灯火,感到一种吊诡的陪伴。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在凌晨的深夜回荡,如此清晰。
林静只好认命地爬下温暖的床,与往常一样去给应酬回来的俞泽远开门。
满身的酒气。林静讨厌酒精,讨厌醉汉。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因为自己尚有利用价值而暗暗窃喜的白痴了,她乖顺地接过俞泽远的大衣,却在心中唾弃他身上的腌臜。
今天的俞泽远还没有醉到不能自己洗澡,林静看着他指挥自己煮醒酒汤,然后摆摆手,转身走向主卧的浴室。
因为早已习惯,林静心中甚至升不起半点埋怨。
她缓缓地搅拌着锅中烂熟的番茄,这是她尝试过不知道多少种配方,最终推测出的俞泽远喜欢的口味。
只要再忍一下就好了,林静回想起陈峰的话。
她的案子可以被派出所根据《反家暴法》定性为家暴,《婚姻法》解释也支持家暴一次也算家暴,但在法院的实际操作中,通常只有家暴的频率为经常性,且严重到一定程度,产生的原因合情合理,才会被视作可以离婚的法定理由。
虽然偷录的手机录音对方律师一定会以取得手段的合法性为攻击点。因为在私密场所录制、涉及他人隐私的录音属于非法证据,不具备法律效益,甚至可能构成犯罪。可假如录音材料逻辑连贯,被录音人未被胁迫,意思表达清晰完整,没有侵害他人合法权益,不违背公序良俗,那么也是具有效力的,这也就是法律模糊的地方。
虽然保证书也一定会被对方攻击: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签署的,但总是多了一份保证。
除此之外,她还收到陈峰的告诫:一定要保护好原件,虽然有备份聊胜于无,但备份的佐证力度比原件低了很多。
当然,如果能再多搜集一点他出轨,或者是他是同性恋的证据,更是锦上添花,但最关键的居然还是家暴。
林静暗叹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俞泽远的暴力伤害了她,却也正是他的暴力成为了拯救她的唯一途径,使得她初次上诉就判决离婚的概率,比林静了解的其他同妻简单很多。
家暴是法定的离婚原因,是救她于水火的纤细蛛丝,即便再摇晃脆弱,也总是一线生气,以至于若非换手机太麻烦,她的材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不想在关键时节外生枝,总是杞人忧天的她都有些想换部手机了。
就快了,林静鼓励自己,很快就不需要再虚与委蛇了。她可以带着琪琪回娘家,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俞泽远撕破脸,然后她就去公安局提交录音和保证书,拿到家暴的告诫书,然后向法院申请人身保护令,虽然现阶段毫无执行力,却也是减少探望次数的有效武器。
希望,所有的光明都好像隧道尽头的光芒,遥远却又好似触手可及。
林静把冒着热气的醒酒汤倒进了瓷碗里,小心地端起不算烫的碗边,想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转身却发现俞泽远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他在凝视着她。
“怎么了?突然站到我背后,不说话什么的……”林静握着碗边,蓦地有些紧张。
俞泽远缓缓地举起一只手机:林静的手机,按亮了屏幕,上面浮着一条未读的新消息。
——陈峰:你还记得之前我让凯sir帮忙调查同直婚现象的事情吗?
“阿静,这个人是谁啊?”
他抿唇而笑,语气温柔得好似吃醋的情人,林静的背后却开始渗汗。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21.圣母
“哦陈峰啊。”林静故作轻快地说,表情却僵硬得像是一具被冻久了的死尸。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一开始只是喜欢看耽美小说,不知道怎么就对同直婚感兴趣了,然后想要研究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哦,”俞泽远拖着长长地音,歪头笑着问,“同直婚是什么意思?”
“就是——”
林静假装把碗放到一边,趁着这个空闲,迅速编织对策,“就是同性恋婚姻和异性恋婚姻。因为他想要研究现代人的婚姻状况嘛,自然是同性恋和异性恋都要统计到。”
“这样啊,”俞泽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现在这个社会,能产生这样完善的思想,他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搞学术的,思维总是会严谨一点嘛。”
林静在心里想着一定要拿回手机。她笑着附和他,又慢慢地向他走近,小心翼翼又不动声色,好似在接近一只野兽。
“那他的言论一定很有趣,你们之前应该也聊过很多了吧。阿静,你的手机密码是多少?刚刚我用你的生日都没有打开,你什么时候换密码的呀,”俞泽远眉宇间一派温和,他笑眯眯地说,“我想要看下你们之前的聊天记录。”
“小远你想多了,论文那么机密的事情怎么会对我说呢。”林静努力让自己的嘴唇上扬,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没关系的,哪怕只是一点边角料就可以让我受益匪浅了。”
林静下意识地不断后退,而这回反而是俞泽远不断逼近,甜蜜地微笑着,接近他的猎物。
“陈峰是我很好的朋友,如果我没知会他,就把他的聊天内容给别人看的话,他会生气的。”
“如果你不说,我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知道的。”俞泽远像是伊甸园里的蛇,缠绕在树枝上,吐着芯子。
“这……不太好吧,”不断后退,直到腰嗑在硬木的鞋架上,林静知道后面就是大门了,“我不太喜欢骗人。”
“是不想骗人,还是阿静有什么小秘密,不能告诉我呢?”俞泽远眯起了眼睛,本是温和的语气却显得格外阴郁。
完了,他已经发现了。
林静当机立断,抄起玄关旁的玻璃花瓶,孤注一掷地朝俞泽远砸去,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击中,转身大步跨到门前,拧动把手,想要开门逃出。
她的急中生智让她趁着俞泽远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打开了第一扇门,但很可惜,她们家装得是双层的防盗门,而林静也低估了一个正常男人的敏捷程度。
林静拉住外层防盗门的把手,想要大声疾呼,却在刹那间被捂住了嘴巴,呜呜如丧家之犬。
此刻,她的命运好似已经敲定了,就像砧板上的鱼肉,甩尾蹦跳,却再也回不到海洋。
男人的手臂勒住了她的腰,宛若卡在肋下的铁棒,挤着腔内的内脏,往后拖拽。死死地,林静拽住那只把手,像是拽住自由的花束,发不出声音,她只能不停地用拳头砸向着冰冷的金属门。
咚!咚!咚!
柔软的肉锤向坚硬的钢,发出像是跪地求饶时,头磕在地上的声音。
期待,无望地期待有人——有没有路过的、好心的人可以救救她?
可是没有,没有人来救她。林静被扯着头发摔在墙上,接着又被摔在地上,往日乌黑的长发变做操控玩偶的发条,随着撕扯,一缕缕粘着带血头皮的发落在地板上,像是被胡乱削下的梅枝。
她趴在地上喘息,一只脚踹在她的腰上,迫使她像是平底锅上的死鱼翻了一面,然后无力地,她眼球突起,眦目欲裂,眼睁睁看着自己紧握的手,发白的指头被一根、一根掰开。
“不!!!”她嚎啕。
俞泽远却只是攥住她的手指,按在指纹识别的地方。
从拇指开始,到食指结束。
“……为什么要骗我呢?阿静?”
他踩着林静的脖子,擦得锃亮的皮鞋碾烟头般来回压轧她喉咙的软骨,透过鞋底,感受她脆弱的声带似海浪般不断震动,却只能如哑巴般呃呃着嘶吼。
“阿静,总是爱骗人。”
俞泽远的语气温柔如情人的呢喃,脚下却毫不留情地践踏着林静的咽喉,任由她窒息得面目胀红,扒拉着他的裤腿,像是被箭矢贯穿的天鹅,扑扇着翅膀,拼命挣扎。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为什么要伤害他呢?
为什么要欺骗他呢?
俞泽远回想起初次见面时,林静轻声细语地问他有什么忌口的地方,得知他要赶回去加班时,体贴地叫服务生打包好剩下的菜肴,温温柔柔地冲他笑,纯洁得宛若天使一般,好似可以净化这世间所有的污浊。
他以婚姻为代价接受洗礼,用自由换取渡他的神明,却看着他的神明褪色,被生活的锉刀磨下表面的金箔,最后露出大块黑色的石头——哦!原来她也是肮脏的凡胎。
可他能怎么办呢?俞泽远早已献祭了自己的肉体,这个凡胎与他捆绑在一起,从此他便不会有其他的主。俞泽远选择妥协,可他的秘密却被神明窥探,他依然笃信,可他的神明却要抛弃这个信徒。
愤怒。悲伤。逃避。他只得日夜祷告,费尽言辞劝说,抛去尊严请罪,期望得到神明的怜悯……!
然后......他成功了,一切美得像梦一般。
短短的一月,林静似乎又变回最初那座纯洁无暇的圣母像,永远怜悯他,永远宽恕他,包容他的尖刺,回馈以温柔。
不再隐瞒,他将一切都告予她。
那些心底连绵的坟,他用手刨开,挖出死在过去的尸体,挖出被唾弃的魂灵,挖出那颗红色的心脏,献给她,却又在今天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圣母像破碎,乌黑色的石头四分五裂,——原来他的神明早就死了,而他还一直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俞泽远望着林静,他破碎的圣母像被他踩在脚下,沾满了谎言的灰尘,甚至比凡胎还要肮脏,可没有办法,他早已将一切献祭。
他握着潘多拉的魔盒,用力掷向窗外,赐予粉身碎骨。
“乖。”
俞泽远蹲在林静的身边,轻轻地摸摸她的头,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地消失,弯起一抹温暖的微笑。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他没有见过太阳*,是林静给予他光明,把他从地狱带到人间,那么就要负起责任。
一辈子的责任。信徒需要神明,神明也离不开信徒。
他会好好清理她的灰尘,拼凑她枯萎的碎片,重新镀上厚厚的金箔,然后整理出一个崭新的永远爱他的圣母像。
“爸爸……?”
俞泽远回过头,望见躲在门后的琪琪,声音温和地说:“没事,爸爸在和妈妈闹着玩呢,对不对啊?”
俞泽远盯着林静,而她却似乎已经无法回答他了,她对着琪琪张了张唇,却发不出有意义的语句,最终只能沉默着点点头。
“好了,琪琪快回去睡吧。”俞泽远微笑着对琪琪说,目视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地关上了房门。
他的笑这才渐渐淡了,最终变成面无表情的凝望。缓步而来,俞泽远揪住林静的头发,将她拖回卧室。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22.星星
林静想要大叫,愈尖锐愈好,最好可以聚成钢针穿过墙壁,将呼救刺入沉睡者的耳中。
可是她做不到。她敞着嘴,像残破的风箱一样吸气,喉头火烧般灼热,翻炒着粘腻的铁锈。她的声带像蜂鸟的翅膀般狂震,希冀着发出只言片语的呐喊,到头来却只有呜呜的呻吟声,好似窑洞中曲折回绕的风。
卧室天花板的顶灯亮得像燃烧的火球,迸发出炽热的火星,落进她的眼中。她痴望着,承受着俞泽远的猛踹,一脚一脚砸向脆弱的腹部,像是陨石的撞击,铆足了力道,以至于每次他都会被震得反退,歇半拍后再踹出下一脚。
疼……林静连求饶都发不出来。剧烈的、粘稠的疼痛刺入腹部,没有一根骨头阻挡着缓冲,像是内脏被挤压错位,像是将满瓶的玻璃渣从阴道塞入子宫,尖锐的鞋头似锋利的钻头般捅入下腹的软肉,子宫禁脔着将钻头和玻璃渣搅拌,切割温热的粘膜。血肉崩塌着脱落,就连子宫都好似在摇摇欲坠,大片红黑色的沉重肉块顺着阴道坠落,却又在下一刻宛若射门般被踢回腹腔。
林静只能用力捂着肚子,羞耻地咬住下唇抽气。她的月经在酷刑中失控,裙子已经湿了,她能感到浓稠的经血宛若失禁一般顺着大腿根往下流。
她本应该流泪,可眼底却干燥得宛若荒漠。
“阿静,”俞泽远也有些累了,他喘了口气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恨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分崩离析吗?

“阿静,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他捧着林静灰白的脸哭喊,“我不是一个暴力狂!不是一个变态!我做得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都是想要你回来!难道你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眼泪像雨,冰冷的眼泪掉在林静的脸上,倒好像是她在哭。
林静张了张唇,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只能啊啊得发出嘶哑而破碎的声音,她这才想起自己说不出话了。
“抱歉,”俞泽远向她忏悔,“我忘了你的嗓子哑了。”
他拿过床头林静睡前到的水,递到她的唇边。
那杯水早就已经凉透了。冰冷的液体像挂在寒风中的刀子灌入林静的喉咙,在食管中长驱直入,捅进空乏的胃带,却好歹刷去了些口腔中的血涩味。
林静终于能发出些许声音,只是太轻了。
“你想说什么?”俞泽远凑近她的唇边说,“大点声。”
“……你、做、梦。”她气若游丝,扑上去咬住他的耳朵。
死死地咬住,林静的五官在用力中皱在一起,恨不得扯下一块肉来,填进酸液翻滚的胃里。
狡黠的报复带着耳廓的碎肉扯下。
“哈、哈哈哈哈哈......!”
她痛快地大笑,又被一击窝心脚,踹瘫在地上。
暴力的阴云在文明的惩戒中逐渐消逝。人民欢歌着,野蛮却偷偷爬进红色的新房,在婚姻的私密庇护下悄然复辟。小小的卧房里疾雨不断,新娘的哭声却只能被禁锢在白墙红床里。
林静被拖走的霎那,肖景行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那急促的敲门声似乎还在楼道中回荡。
“是隔壁吧?”陈峰坐在沙发上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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