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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既既
赵既怀虽不屑来此处划水摸鱼,但钟白三天两头往这儿跑,次次都是他给拎回去的,当下便轻车熟路地寻了来。
来时已近黄昏,枯杏子树树影斜生,夕阳余晖刚好。广场上的人也不多,他一眼便瞧见了那抹紫袍背影,一旁还围了不少青袍弟子。
他的眼角抽了抽,有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师妹!师妹觉得我如何?”
钟白摇了摇头,“不行,太瘦了,扛不住大师兄两拳。”
“我呢!我壮吧!你看这肌肉!”
钟白凝眉,“不行不行,你这么壮,会压坏大师兄的。”
“师妹觉得在下如何?在下最是仰慕大师兄了!吸溜……”
钟白啧啧摆手,“你可先擦擦嘴角的口水吧!”
赵既怀自后走近了那人堆,却见紫色衣摆边上遗落着一幅字报,齐整大字写着:我大师兄,人帅且强!
诚挚寻友,非诚勿扰!
钟白……
男人站在她身后,眉眼沉黑得犹如能滴出墨来,众师兄弟们吓得落荒而逃。
唯独钟白还傻傻挽留,“别走啊师兄们,大不了条件放低点啊
大、大师兄……”
望着眼前铁青的面孔,钟白怔了两秒,认真思考自己有无辩解的可能,很快得出结论:无。
“大师兄!!我错了!”
饶是重活一世,她这迅速倒地抱大腿的姿势还是做得一气呵成,流畅完美。
“钟白……”赵既怀咬牙切齿,剑眉倒竖,眸底翻腾着愠怒。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第3章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暮色将歇,白鸽乱叫,夹杂着少女呜哇的哭声。
钟白假意哽咽了两声,终觉得不该当着大师兄的面揭穿人家的秘密,便委婉道:“大师兄,我都知道了……只要大师兄喜欢,我都支持你!”
赵既怀:?
钟白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就,二师兄都告诉我了,你、你不喜欢我这样的。”
赵既怀显然一愣,很是意外地哦了声:“那我喜欢哪样的?”
“就、”钟白为难地垂下眼,“就是二师兄那样的嘛!”
非要她暗示得这么明显吗!
……
若是可以,赵既怀真想拿把榔头敲开她的脑瓜,看看里头每天都在想什么。
他冷着脸站在苍茫高台上,无言良久……最后一把扛起脚边那人,不由分说地往回走。
“等一下,大师兄,那张大字报还没拿——”
赵既怀面色一沉,“你还敢提那字报。”
……
钟白觉着,自己明明是在帮大师兄寻觅良人,却落了个被锁入房中不许吃晚饭的下场,定是她用错了方法。
大师兄最是低调之人,这种隐私哪儿愿意这般大张旗鼓地让人知道呢?
也是,怪自己考虑不够周到。
“咕……”叫了一下午的白鸽敬业地呜咽了声,深觉得仙君将这任务分给它是在公报私仇。
钟白瞥它一眼,确信:嗯,这鸽子一定不靠谱!
接近戌时,天色已暗。
赵既怀终是于心不忍,在小厨房那儿拿了些糕点给钟白,她这会倒是老实本分,乖巧认错,还向他保证以后断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想来,汪岭与她说的话该是个误会吧。
飞羽殿前的广场上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飞云峰的弟子们平日里不便下山,每月十五,便在此处搭台兜售二手货物,或以物易物。
赵既怀正要回自己住处,路过此处,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背影,是汪岭。
正好,过两日师傅出关,有些事情要与他交待。
汪岭停驻在一处摊子前,想着今日对小师妹说的一些话确实狠心了些,怕是伤了她的心,这会便买个胭脂给她赔罪吧。
赵既怀走近时,只见汪岭拿着两盒粉红胭脂喃喃自语:“这个好看吗……还是这个好看吧……”
……
他把汪岭叫到了角落,神色复杂。
“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
汪岭:?
钟白怕黑。
那人曾极尽温柔地哄她:
莫怕,往后每一个夜晚都有朕陪你。
呸!这龟孙。
而后,每个她孤枕难眠,独守空殿的夜晚,他在哪儿?
他宿在柳嫔、郑嫔、高贵妃、安答应那儿,且个个都有他的迫不得已和苦衷。
提起裤子说话就是硬气。
长夜漫漫,钟白无心睡眠,索性拿了长鞭走到殿前指尖拂过这金紫交替的细巧长鞭,钟白有些恍神。
这鞭子是她十岁生辰那年,大师兄送她的生辰礼。这鞭子以西海良木作柄,蟒山赤尤作皮,据说这一条鞭子就能买下南骆的一座城。
她拈了拈指尖,仿佛揩下了一层尘埃。脸上的表情在黑夜中显得不太分明。
殿前寂静无声,唯广场四周的夜灯被一道道凛冽的鞭风震得摇晃,月色皎洁,将黑夜镀上了一层银辉,衬得少女的脸更为清冷惊艳。
一片静谧之中,突兀的声音骤然传来,“好鞭法!”
钟白浑身血液都顷刻凝固。
……
这声音,她刻骨铭心。
只一瞬间的慌乱,她退后两步,冷声,“你是何人?”
“师姐勿怕,我是回来取落下的剑的。”那人隐蔽在石碑后的黑暗中,轻笑着与她扬了扬手中剑,“师姐舞得真好。”
钟白冷冷凝视着黑影,没有应声。那人见状,倒也未作纠缠,只说了声再会,便无声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片刻后,她抬起头,屋檐下的白鸽也双目滚圆地回望着她,默然肯定了她心中所想。
沈煜川……
她握紧了手中金鞭,发白的骨节被拧得生疼。
乌云起,将月色微微蒙了一层薄纱,将星星完全隐匿了起来。
一阵脚步急促,大门猛然踹开。
钟白正跨步冲进去,便听见耳旁一声呼啸,长剑刺来,她矫捷侧身,堪堪躲过那凛冽剑势。
“大师兄,是我!”少女身上独特的香味将他扑了个满怀。赵既怀收剑,惊讶,“钟白?”
她缓了口气,“大师兄,沈煜川闯进飞云峰了。”
“沈煜川?”赵既怀皱了皱眉心,打亮了屋中灯火,却见紫袍少女握着金鞭,身子僵直,小脸煞白,“发生什么了,可是他欺负你了?”
“不、不是,方才我在宝仙殿外遇见他了。”
赵既怀顿了下,“夜色沉黑,你可是认错人了?”
钟白着急,却又不能直说她对这声音有多熟悉,“不会的,我听得真切,那人竟唤我师姐。可我哪有师弟啊!”
赵既怀默了两秒,忽然轻笑,“叫你师姐的就一定是沈煜川吗,许是哪个师弟睡迷糊了,将你认错了…”
他揽过钟白肩膀,温热的掌心在她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声音中带着他特有的温柔,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抚慰了钟白心中慌乱,“…何况我申贴都还未下发回去,他纵使是急了,也不该此时上山的。”
这会钟白的情绪也稳定了些,她点了点头,“嗯!许是哪个小师弟觊觎我吧!”
“……”
赵既怀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那我就先回去啦。”钟白摸了摸后脑勺。
方才是她太着急了,想都没想就跑来寻大师兄,且不说沈煜川早就离开了,纵使抓到他了,他贵为太子,又能拿他如何,反而打草惊蛇了。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4节
“以后半夜别这么急匆匆地跑下来,万一摔着了……”赵既怀从屋里提了盏灯笼,在她跟前微微蹲下。
钟白退后了一步,“大师兄这是做什么?我自己会走……”
他并未理睬,“上来。”
……
记忆倏然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傍晚。
为了追一只兔子,她不小心滚进了山包里,卡在石头缝中间动弹不得。她坐在矮石头上,从天亮等到天黑,满脑子都是——自己马上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在石头缝中间,多丢人啊,想到这,她没忍住哭了出来。
恰在这时,眼前茂密草丛被拨开,“找到你了。”
这是前不久新来山上的师兄,听闻是来自极富贵的人家,初来山上时吃喝用度都和其他人不同,格外矜贵。彼时只有十岁的小孩脸上沾满了混浊泥土,脏兮兮的,手臂上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却浑然不觉,只欣喜地拉着她的胳膊吹气,“不怕,师兄在。”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这师兄笑,他笑时狭长上挑的丹凤眸微微弯起,好像两个弯弯的小月牙,清秀标志极了,就像……像她看的画本子里受人欺负的善良小仙君似的。
那时钟白就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师兄!
此后,每当师兄犯了错,遭师傅责罚时,她总是首当其冲地挡在师兄身前,大义凛然,“师傅要打师兄,就先打赢我再说!”
通常,柳霁只是冷笑一声,她话还未说完,就将她拎到一旁去了……

是夜,山道寂静幽邃,唯一盏小小的灯笼徐徐向上移动。
钟白趴在他的肩头,怔怔地望着夜空,“大师兄,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摔进山里那次吗?”
“自然记得。”他不急不缓地往上走。
钟白纳闷道,“那你那时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我记得当时可是摔到了大石头后边,很隐蔽的。”
赵既怀勾唇,目光不动声色地往下一瞥,“自然是因为了解你。”
“也是。”钟白低低地应了声,将脑袋偏了过来。
今夜月亮将圆,银色月光打在男人侧脸上,他的眉眼很深邃,仿佛快要融进身后的一片漆黑中。
咕咕……某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隐匿在黑暗中,但钟白无暇去理。
她眯了眯眼眸,毛茸茸的脑袋窝进他肩颈,低低耳语,“大师兄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赵既怀脚步一顿,疑惑地偏过头,却见那人已然酣睡,便没有开口。
山道冗长而曲折,却令人觉得甚是享受。
清风徐徐,明月寂静。
这一夜,钟白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昏昏沉沉,仿佛忆起了上一世被困冷宫的时候,高贵妃拿来一杯毒酒,告诉她赵既怀受陷敌军,被十万兵马围剿,落了个尸首异地,高将军去寻,只找到了一颗头颅……
钟白愤恨地瞪着她,丝毫不信,大师兄那么神勇的人,怎么可能会输给区区敌军的陷阱呢。
高贵妃嗤笑一声,又轻飘飘道,林家三女儿和你是同门吧,前两日她出言不逊,顶撞了我,我便送她充入军妓了。
听到这,钟白愣了许久。
是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整日挥着剑砍她,当听闻她执意要嫁给沈煜川时,扬言与她死生不复往来的林娇娇吗?
钟白呆愣了良久,震惊到连呼吸都差点忘记,她只睁着眼睛,难以相信地瞪着高贵妃,忽然间,狰狞地扑了上去,——我要杀了你
旁边的公公们迅速将她制服在地,高贵妃冷笑一声,嫌恶地拍了拍袖子。
——对了,前两日,逆贼柳霁携飞云峰逆党意图谋逆,已然尽数被压入天牢,估摸着时间,这世上,已然没有飞云峰了。
只一瞬间,钟白的脑海里空了。
这世上没有飞云峰了……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从小长大的那座山,山上的那些人,那些鲜活的人……没有了吗?
……
这是陛下赐你的毒酒,你本该凌迟处死的,陛下看你诱敌有功,留你个全尸。
……诱敌有功。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啊。
……
头痛欲裂。
再醒时,钟白已经躺在自己卧房之中了,她翻了个身,并未有马上起身的意思。
如果大师兄的申贴那边行不通的话,山中还能帮他的,就只剩了权位更高的人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小白,起床了。”
是大师兄!钟白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给他开门。
赵既怀正端着早饭站在门外,见到钟白衣冠不整的模样,倒也未说什么。
他放下粥饭,径直走进内室,很是自然地拿起挂在床边的紫纱外袍。
“伸手。”
钟白面上一红,“我自己来,大师兄。”
赵既怀板脸,“听话。”
赵既怀拿来的早饭是瘦肉青菜粥,异常爽滑可口。
钟白端起碗,“今天大师兄怎么有空来找我了,不用替师傅看批申贴吗?”
赵既怀给她夹了片青菜,“不用,师傅提前出关了,他自己批。”
“噗。”一口稀粥差点喷出来。
赵既怀慢条斯理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怎么了?”
“师傅提前出关了??”
“是啊,怎么,你不想见到他?”
“自、自然不是。”钟白扯了扯嘴角。
问题是,这事上一世没发生过啊!
第4章 家贼难防!
飞云峰上,有十九位师伯,并称为飞云十九侠。每位师伯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得道之士,大家的脾气也不尽相同。
其中,有的师伯博爱又宽容,收起弟子就跟收容所似的,来者不拒。
有些师伯却小气吧啦,收徒只收俩,还巴不得没人拜师,好自己过得逍遥自在。
后者说的就是柳霁。
……
飞云峰弟子中,受柳霁宣讲蛊惑而来的千千万。
他倒好,只管骗来不管教,将弟子通通丢给其他师伯,惹得人家劳神费力,怨言不断,还义正严词:“我是一派之掌,飞云峰上上下下有太多要管的事情了,就不跟你们抢业绩了哈!”
“……”
难得有人能把懒惰讲得这么理直气壮。
……
钟白随赵既怀绕过宝仙殿,步入后园。
这是一片与前殿的恢宏相差甚远的亭台水榭,园中种不少奇花异草,幽然绽放。
不远的亭下站着个瘦削苍劲的老者,一身白袍须发,脸上褶子横生,却精神奕奕。
“小白,既怀。”老者微微颔首。
钟白眼眸闪了闪,扁嘴跑了上去,“师傅……”
在他人看来,柳霁只不过闭关了一个月,但对钟白而言,却是隔了生死两茫茫的距离……
见她忽然哭了,那故作高深的老者顿时破功,手足无措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啊你,是不是既怀欺负你了?”
柳霁睨了眼赵既怀,但显然自己也不信。
这小子护她护得跟母鸡护崽似的,要说钟白被他欺负,倒不如说钟白欺负他未遂反来诬陷更有可能。
钟白自己哼哼了两声,马上止了眼泪,咧嘴,“没事,就是觉得师傅瘦了,怪心疼的。”
“哎呦,师傅是去闭关,又不是去度假,当然瘦了。”柳霁捏了捏这妮子的脸颊……这么一看,她也瘦了不少。
赵既怀抿了抿嘴,目光在那瘦尖的脸颊扫过,没有做声。
柳霁又道,“为师闭关这一个月,你们可有好生练习?既怀?”
“回师傅,入关前交代的七杀剑法弟子已练至七成,约莫这两日可以完全习得。”
柳霁满意点了点头,又望向钟白,“你呢?入关前不是给了你一本《鞭绝》?”
什么书,《鞭绝》??
钟白暗道不好。
这重生的时间好巧不巧偏偏在月底,这一个月来她满头都扑在沈煜川身上,哪儿有心思练习。
“咕……”那只白鸽不知何时停在了亭下横梁上,双目滚圆,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可钟白无暇思索它的意思。
“练了练了,只是那本《鞭绝》太难了,人家学了一个月才学会了三成呢……”
“呸!”柳霁顿时就恼了,“为师入关前给你的是《十三鞭》!”
钟白惊,随即也皱眉表示怒斥,“师傅!你诈我!”
柳霁冷哼一声,“我还不了解你,油嘴滑舌,整座飞云峰最不自觉的就是你!”他提起钟白耳朵,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为师哪次闭关时你有自觉练习了?”
“欸,师傅师傅——”钟白捂着耳朵上蹿下跳,“——错了,我错了师傅!!”
“你次次都说错了——”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5节
柳霁还想再说什么,身后一只手臂伸来,直接拍开了他留在钟白耳朵上的手。
“师傅轻点,小白耳朵都红了。”
柳霁哼了声,嘀咕,“也不知这懒惰的毛病是随了谁的……”
钟白捂着耳朵,心想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再抬眼,只见横梁上的白鸽昂首挺胸,双目斜睨,一副“让你不听老子话,这下挨打了吧”的欠揍样子。
旁边男人狭长眼帘颤了颤,俯在她耳边轻轻吹气,“不疼了吧?”
满眼温柔仿佛一滩化开的水,轻轻悄悄洒在她的心头。钟白不禁软了心绪,脱口而出一句:“还痛痛……”
“……”柳霁气得胡子直颤。
“师傅也痛痛!”
“……”
“……”
旖旎的氛围朝着奇怪的方向去了……
柳霁轻咳一声,“罢了罢了,为师叫你们来,是有其他事情的。”他从怀中掏出两本书,“你们看,这是什么。”
钟白接过书册,只见蓝色书封上已经泛了黄斑,俨然有些年头了,但却是保护得极好,不见一丝褶皱,至于上头繁琐怪异的字
赵既怀摸了摸钟白小巧粉红的耳朵,收回视线,“一本是《剑道》,一本是《古元说鞭》。”
柳霁抱起胳膊,洋洋得意,“这可是上古大师之作,外面买都买不到的,怎么样,别的师伯可没有这等好东西吧?”
钟白大喜,“师傅是哪儿寻到的?”
柳霁故弄玄虚道,“呵,这是为师的秘密。”
赵既怀瞥了眼得意叉腰的柳霁,声音不咸不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两本书不是皇室收藏的吗?”
……
气氛,陡然凝固
四目灼灼盯向柳霁,他咳了两声,一板脸,“有就不错了!你们俩还唧唧歪歪,不要拉倒!”
他伸手来抢,钟白一把把书收到身后。
……皇家,藏书?
一个大胆而离谱的想法在钟白脑海里产生,这想法过于震惊,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四下一片寂静……
钟白隐隐觉得,头顶有一道蓄势已久的天雷紧随着她,像一桶随机引燃的□□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开。
她逼近柳霁,咬牙问,“师傅昨晚为何提前出关?”
“就、就提前修炼好了嘛……”
“可我记得,师傅修炼的大圆之道明明要修满一月整才行的,少了一天,就会前功尽弃……能让师傅不惜只差了一天也要出关的——”
钟白一掌拍在亭中石桌上,几乎笃定地质问,“昨夜,沈煜川是不是去找你了!”
柳霁惊骇,“这、这,小白,你怎么能诬陷为师呢?”他求助般地望向赵既怀,“既怀,你也不管管她!”
可那男人只是抱着双臂倚在亭柱边,没什么表情,冷冷说道,“昨夜小白在宝仙殿外碰见沈煜川了,师傅耳听八方,不可能听不到吧。”
钟白顿了下,望向赵既怀,有些诧异。昨夜大师兄不是不信吗…
“这,这……”
“师傅向来疼爱小白,怎么会允许把身手在小白之上的危险留在小白身边——”赵既怀停顿了一下,素日古井无波的眼瞳冷了下来,“所以——师傅想做什么?”
“我不是,我……”
柳霁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来分个赃,怎么就被面前这两个小鬼掏了个底裤都不剩!
眼下两道灼人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柳霁惊慌失措,两眼一抹黑。
……
世界纷扰,与我无关。
未几,耳旁恶魔低语:
“师傅,即使晕了我们也不会放过你哦。”
躺在地上的人虎躯一震,微微睁眼,直接对上一道笑吟吟的目光……
山道之上,晨光已越过零碎树梢,洋洋洒洒地映下一片光华。
“没想到啊!”钟白走下台阶,痛心疾首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赵既怀行在她身边,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小师妹不也确实说过…喜欢沈煜川,要嫁给沈煜川吗?”
钟白脚步一顿,想起方才师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扒拉着他控诉
“这个小白!明明先前是她缠着我,求我让太子上山,这会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了呜呜……”
钟白摸了摸眼下脸颊,有些心虚,“我那不是,还小,不懂事嘛……”她知道这事确实是是因自己而起,惭愧垂着脑袋,没有辩解。
身旁一片寂静,良久,才听到大师兄缓缓说道,“昨夜你问我,你摔进山包时,我是如何寻到你的。”
钟白诧异侧目,赵既怀背对着她站定,高大的身形替她挡住了从四周灌来的山风,他自顾说道:“初来飞云峰时,我没有朋友,也不爱与人亲近,那时,总有个小不点缠着我,非要和我说话,和我分享她的小玩具,她的秘密,于是我知道了,她最喜欢一个人跑去那片无人的山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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