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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烟(骨科兄妹1v1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刚奶鸟
“少爷他一直都很有主意,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别人左右不了,这些年想必一直很孤独……”
“的确是没人能改变他的注意。”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谭鸣了,他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像一个孤独的人执意走进窄门里,门里的人苦,门外的人痛,可明明……
“可明明说出来,大家都会好受一点,这条路再窄也不必一个人走。”
谭溪看着窗外的灯火,像无数星辰坠落下来,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属于她,落在人间,也没有一盏灯为她而亮。她在狱里的那七年,两千五百夜中哪怕有一次,谭鸣也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吗?
何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从入狱那天到后来她奶奶去世,七年的时间被人轻描淡写地带过去,落在她心里却变成了一块重石。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谭鸣在葬礼上不愿意多看墓碑一眼,为什么那晚男人攥着病历证明埋在枕头里哭,大火前争吵的话语、调包的信封、卧室里不肯丢掉的白日菊……
“老夫人一直很执拗于你和少爷的关系……少爷没能去看你,也是因为每月的探监日都被困在书房里,老夫人说让他不要……”
“不要靠近。”谭溪脱口而出,“不要靠近我,是这样说的吗?”
“您知道?”
来到临城后她就把烟戒了,现在喉咙生涩,习惯性地去摸烟盒,却找不到能抽的东西。
“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奶奶生前你就帮着做了这些事,她死后你又决心保守秘密,如今千辛万苦要来我的手机号,把一切全盘托出,为什么呢?我又不会原谅你。”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因为小铮。”
“我听说少爷帮忙引荐了某位导师,愿意提前录取他进少年班。老夫人于我有恩,为她做了亏心事我从不后悔。但问心有愧了这么多年,少爷仍旧愿意为裴筝指路,这也是恩情呐……况且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外人的原谅与否都不重要。”她顿了顿,声音再次传来,却好像变了一个味道,“你若做了母亲,你会明白这颗心。”
再无话可说,聊天也要止步于此了。挂电话之前谭溪突然想起来半个月前的身影,赶在对方掉线之前问道:“谭鸣现在还在本市工作吗?”
“我不太清楚,但应该还在吧……听说前几日刚去小筝的学校做过演讲。”
“哦,这样。”
她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如果谭鸣没有来临城,那考试那天出现的人便只是幻觉罢了。
起初她有些担心,设想着如果谭鸣来到临城了她要怎么办。再向南方逃吗,还是和普通人一样遇见擦肩又错过。可知道对方没来的时候又止不住失望,心里落空,一切可笑的情绪都指向自作多情。
爱过的人会永远牵挂,无论消息是好的还是坏的,每日看着新闻,总还期望能听到关于他的音讯,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真让人觉得糟糕。
谭溪不再多想,走之前的那把大火已经把两人的关系烧断了,不可能回到过去,更何况过去的日子也并不美好。
大概距离这事又过了半个月,九月末的时候山上的叶子变黄了,夏天的衣服彻底被移出衣柜,谭溪换上了薄毛衣,和以前一样照常去面包店上班。
她的甜品师证书发下来了,单秋阳来店里买了个蛋糕庆祝,还是她亲手做的,不知道这样的礼物意义在哪里。
“晚上我提前关店,出去喝酒庆祝一下。”
“你们要去哪里玩,我也要去!”糊糊是老杨五岁的儿子,因为总爱犯迷糊,被他爸不负责地起了这个小名。他绕着单秋阳跑,伸手去抓男人手里的蛋糕。
“去喝酒。”单秋阳躲过小孩的攻击,单手制服了他把人挎在腰间,“你去问你爸,他让你去了我就带你。”
“杨糊糊才五岁,他妈连碳酸饮料都不让喝,你敢给他喂酒?”老杨从屋里走出来,话说给单秋阳听,眼神却唬着杨糊糊。
单秋阳摊手:“你爸不让,我没办法。”
杨糊糊还在闹,谭溪在一旁笑着收拾桌子,阳光从落地窗里洒下来,鎏了一地暖金。
“谭溪,听说你甜品师证书发下来了?”
她闻声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见老杨温和又有点局促的笑。
“也没什么事,就是准备给你加个薪。毕竟是有证书的人了嘛,工资自然也要高一点。”
“这么多?”谭溪看着递来的工资卡错愕了,这何止是加薪,完全翻倍了,怎么看都不像在面包店打工的薪水。
“对……”老杨搓着手,含糊地自卖自夸,“我们店福利好嘛,平时我们忙,你还给杨糊糊做饭,我和孩子妈一合计,说趁着涨薪水也表示一下心意……”
这心意有够重的……谭溪皱眉,对方对原因避而不谈,她也没再多问。只要不是遣散费就行,她看老杨没有辞退她的意思,便道了谢收下了。
杨糊糊还在一旁打闹,单秋阳拨开腰间那颗毛茸脑袋,往两人那边看着若有所思。
按照说好的,傍晚他提前关店,卷帘门发出糙厚的声响,把巷口引擎熄火的声音盖住了。
“这么早下班?”一声汽车落锁的脆响,男人的声音也在身后出现。
“对,晚上和朋友有约。”单秋阳回身,看着面前的人笑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下班早,也没什么事,就回家了。”
“好。”单秋阳笑着和他打过招呼,弯腰给门店上锁。
对方是上个月新搬来的,不在本市上班,每天半夜来凌晨走,也就他关门晚的时候能碰见。
单秋阳在报纸上见过这人,前几年杰出的青年建筑师,说什么海市的房价太贵了,只好搬到临城来住。就光看外面停着的宝马7系,他打死都不信这人的鬼话。
“今天有人过生?”
“嗯?”单秋阳一愣,看见对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蛋糕上,了然道,“啊,朋友的甜品师证书发下来了,准备给她庆祝庆祝。”
他顿了顿,客套地问了句:“晚上去喝酒,你来吗?”
“不了。”男人的目光收了回来,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他寡言少语,从最初就带着一股疏离的气息,单秋阳不喜欢他的性格,但想一想也没什么立场讨厌他。
不过有一件事情挺奇怪,他前几日见着那人给了老杨一笔钱,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今天谭溪的工资就涨了。倍数翻得莫名其妙,老杨那套说辞能糊弄谭溪,但糊弄不到他。
“唉,你等等。”他叫住男人,“前几天你给老杨的钱根本就不是要订货的吧?”
那天他也只是碰巧经过,只听见老杨说不合适,又听见什么不要让人知道,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些猫腻。
谭鸣停下脚步,不置可否。
“谭溪之前说她还有个哥,你也姓谭,和她什么关系……”他记得谭溪说她哥八年前就意外身亡了,除了那个哥哥,她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单秋阳!”巷子里传来谭溪的喊声,把他的话打断了,“准备好走了吗?”
谭鸣张开的嘴刚想说什么,闻声突然就噤了音。他不自在地扯了一下衣领,闪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向来不急不迫的步履有些紧,生怕被发现似的。
“来了!”单秋阳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嘟囔了句:“怪人。”
“什么怪人?”谭溪过来了,朝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人,倒是发现了停在巷口的车。“呀?这谁的车,怎么没见过?”
“你楼下那户人的,上个月刚搬来。”
“什么情况哦,开这种车的人为什么要搬到老城区里住?”她皱眉,居民楼已经很破旧了,水电设施老化,隔叁差五就要停电,这人的脑子是被钱砸懵了吗?
“不知道,好像是搞建筑的,不在本市工作。”单秋阳和她一起走着,想起来女人当时看到新闻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哦,搞建筑的人脑子都有病。”她摇头,又补充了一句,“还没有心。”
——
向所有学建筑的人道歉,无意冒犯……





点烟(骨科兄妹1v1h) 40.所谓的成熟稳重,在爱情面前是不存在的。
“我送你回家。”
谭溪喝醉了,单秋阳要来扶她,却被一把推开。对方伸着胳膊往前走,嘴里说着:“我给你走条直线!”在撞向电线杆的时候被他一把揪了回来。
女人身上没有香水味,素面朝天,灯光下脸颊泛着一层浅淡的油光,矮她一头,正在因为酒精作用而闭着眼皱眉。
她当然漂亮,但即使现在捂着胃要呕吐的样子,他也觉得好看,单秋阳知道是心里的偏爱在作怪。这种偏爱可以让时间倒着走,叁十岁的人不着急也可以变回七岁的小孩。
而所谓的成熟从容,对小孩来说是不存在的。
“我今天去了山上的寺庙求签。”他拖着谭溪在路边慢慢走,“还写了我们的名字。”
“是上上签吗?”谭溪笑,没有太醉,意识还清醒,但就是腿软了,得被人架着胳膊往前走。她不必费力气就能站稳,有人托着她,不怕摔倒的感觉特别好。
男人没有立马接话,她睁开眼看着对方的侧脸,从中间察觉到一丝失落,便挥挥手道:“我都顺利拿到证书了,不是上上签肯定是菩萨出的错。”
她似乎误会了求签的内容,单秋阳想要张嘴解释,却被伸来的手打住。对方把他蹙起来的眉扯平,又在眉心上拍了拍,道:“放心啦,我们改天再求一个,肯定会变好。”
单秋阳看着地上歪斜的影子,目光也变得歪斜起来,像月光一样柔软地全部倾倒在旁边的人身上。
他笑,“好,改天一起再去求一个。”
“许愿是有讲究的。有人告诉我,许愿的时候不能说否定句,神仙听不到否定词。比如你说,’求求不要让我卡鱼刺’,老天听到的就是’求求让我卡鱼刺’……所以许愿的时候要永远肯定、永远充满希望,即使没有实现,愿望说出口的时候内心也会变得有力量。”谭溪迈着酒鬼的步伐和单秋阳一起往家走,街上没人了,草丛里的蝈蝈跟着她一起胡言乱语。
“这是谁说的?”单秋阳笑,拖着她一步一步上台阶。
“我哥。”感应灯应声而亮。
“你哥?”单秋阳一愣,低头却看见怀里人的脸落寞了下来,像一层纱渐渐被水浸湿,又被重石拉着缓缓沉入水底。
“对啊,我哥。小时候很害怕他会和别人恋爱结婚,所以每年过生都许愿他不要爱上别人。有次被听见了,他说神仙听不到否定词,我许的愿望都变成了’保佑他一定要爱上别人’……”
谭溪陷在回忆里,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冷笑,“真不要脸。所以后来我都在许愿他打一辈子光棍,然后只爱我一个。”
单秋阳忍不住笑出声,“那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神仙也没有听到,我们分开了。所以也不要太相信老天啦,上上签、下下签都无所谓,本来大家都是……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去熬过余下的大部分、必然的失望。”
嗯,很悲观,但是如果有力量可以支撑的内心不倒下的话,总会有站起来的一天。他说,所以许愿不要带否定词,好了,蜡烛要烧完了,快许愿。
那我许愿,你一定爱我,而且一定会变得很有钱!我吹一半,剩下的愿望分给你,你要许什么愿?
“所以你哥许了什么愿望?”单秋阳和她一起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感应灯灭了,周身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说他大部分愿望都不寄托给别人,除了一个,只有他自己努力做不到。”谭溪咳了一嗓子,把感应灯叫亮,“他许愿说,希望我可以好好长大,健康平安。”
楼道里安静了几秒,单秋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那愿望一定实现了。”
“真的吗?”对方给了她一个拥抱,把她后面想说的话都捂在了嗓子里。
单秋阳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找一些安慰的话语:“许愿的时候不说否定句,面对自己也不要否定了。你现在很好,生活安稳,有工作有朋友,已经很好地长大了。”
“但我的愿望没实现,那个愿望太贪心了。”
“那就再重新许一个?”
“啊……许什么愿望呢?”谭鸣当年的愿望大概都实现了吧,彻底摆脱了谭家的束缚、工作体面、生活富足……如果她不曾到来,这些或许能够更早地实现。
“那就祝他平安健康吧。”她说。
“你哥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单秋阳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她会为自己许愿,至少也该是,祝她自己平安健康吧?
“哦,对。”谭溪想起来自己以前的话,便改口道,“那祝他入土为安算了。”
单秋阳把谭溪送进屋后便下楼了,他家在另一户单元,下楼时看见傍晚的那个“怪人”正站在家门口抽烟。他愣了一下,目光和对方撞上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顺便抽颗烟。”谭鸣扬了扬手指间的半截香烟,道:“刚回来?”
“啊,对。”单秋阳笑了笑,正准备打完招呼就离开,结果对方又开口,把他的脚步牵绊住了。
“楼上那孩子喝醉了?”
单秋阳愣了一下,见对方拿烟头指了指楼顶,这才意识到说的是谭溪,应付着笑了两声,“啤的白的混着喝,酒劲儿是有些上头。”
“啤的白的混着喝?”
对方的声调上拔,把单秋阳吓了一跳,看向男人的目光也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啊,对,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不说话,和他对目僵持了两秒,就在他以为要结束谈话的时候,对方又张嘴了,这次是皱着眉看他,让人很不爽。
“你把她放在家里就走了吗?”
“不然呢?”单秋阳怔然,这人有病吗?
谭鸣掐了烟,抬腿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看了看楼上,又锁死在单秋阳身上,缓缓张口道:“晚上吐了也不管?呕吐物卡在气管里能致死不知道吗,胃烧了口渴怎么办,蜂蜜水至少会泡吧,你就这么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兄弟你什么毛病?”
对方的话语缓慢,却足够单秋阳的大脑宕机了。问的话莫名其妙,男人脸色也沉肃得莫名其妙,感觉下一秒就要拎着领子打起来,他想不通这种敌意从何而来,但秉着以和为贵的心思,单秋阳没有和人争吵,耐着性子解释,“大家都成年了,我又不是她男朋友,喝过酒再留太长时间也不合适。”
“你不是她男朋友?”谭鸣挺意外地挑眉,倚着门框门框又退回一个氛围和平的距离,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不是男朋友还把人在半夜带出去喝酒?”
单秋阳压着心里的火笑道:“现在还不是。”
谭鸣也笑,从兜里摸出来条烟点上,道:“以后就是了吗?”
他妈的。
单秋阳提了一口气,扬起的唇线崩得勉强,“那你和谭溪什么关系,管这么宽?”
“哦。”对方神色淡淡,毫不在意地往他身上瞥了一眼,“我是她那个入土为安的亲哥。”
“……”单秋阳想要抡拳头的心又退回了原位。
…………
第二天水果店没有开门,巷子口的轿车也没有开走。谭溪头痛欲裂地去上班的时候,单秋阳和人去爬山了。
“所以,老杨给谭溪涨的工资都是你给的?”单秋阳扭头,男人落他半步。
西山的上山道陡峭,他是土生土长的临城人,自小爬山习惯了,所以不觉得疲累。倒是对方仍旧气息均匀、面无难色,有些出乎他意料。
“对。”
“那为什么不直接给她呢?”单秋阳往旁边的近道指了指,两人朝着山路向上走,山色已经被秋意浸透了,层林尽染,他们停下来朝山脚看,临城只是片巴掌大的城市。
“她应该不愿意见我。”
单秋阳想起来谭鸣躲避对方的情形,以及谭溪嘴里亲哥的“死讯”,大概猜到两人之间横着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只是一个人许愿仍旧是祝福,另一个又不惜偷偷搬到临城来住,怎么看都不像是彼此憎恨的样子。但无论如何都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多问,便也不在深究,停在一个礼貌的位置继续爬山。
男人的话不多,单秋阳给他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对方也只是用一两句来回应,并无强烈的要攀谈的意思。
除了提起谭溪的时候兴致高一些,其余时间一如既往地冷淡,单秋阳索性也就不再多说,两个人在一种怪异的沉默中达到了寺庙。
“来都来了,不如求个签,临城的山庙还挺灵的。”
谭鸣没说话,跟着单秋阳一同走进去。对方比他虔诚许多,上过香火钱后又磕头拜了拜。谭鸣跟着一起拜了佛,向住持求了块平安符。
“求平安吗?”单秋阳看着他写了谭溪的名字塞进去,刚想张嘴,电话却响了起来。
“什么病……我马上到,你先送她去医院。”似乎出了急事,挂电话时单秋阳神色有些匆忙,朝着谭鸣抱歉地笑了笑,解释道,“家母急症住院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今天就先失陪了。”
谭鸣表示理解,带了两句关心的话。单秋阳走后他没有立即离开,留在庙里四处转了转。
堂前有棵古树,低枝上系满了红绳,他走进了看,每根上都串着人名,两两成对。
谭鸣沉吟了一声,转身叫住旁边扫地的小僧,问道:“这是姻缘树?”
“对,我们寺求姻缘很灵的。”
谭鸣道了谢,伸手在众多的木牌中拨了拨,碰撞的声音和庙堂里诵经声混在一起,他随手一握便是一把挚爱。
【单秋阳 谭溪】
还真让他找到了。
谭鸣看着上面的字迹笑了,松开手,木牌在晚风中碰出来脆响。有小僧上前来询问,他在这树前站了一天了,要不要也写一块?
谭鸣摇头,转身离开。
你爱他,他爱她,世人的爱再混乱庞杂都能光明磊落地乞求庇护。可乱伦的情爱该去往哪里呢?他和谭溪的名字写在这里,怕只会变成对菩萨的亵渎。
日头落西,寺庙要闭门了。和尚开始敲钟,一声长一声短。男人走了两步又折回,从要关上的庙门中侧身挤过去,径直走向姻缘树。
“唉?这位施主——”
他拨开木牌,找到了单秋阳拴上的那块,伸手解了下来。
他身后的小和尚看呆了,“施主,这是你的牌子吗?”
“不是。”谭鸣瞥了他一眼,伸手把木牌放进兜里,“但有人在上面乱写我爱人的名字。”




点烟(骨科兄妹1v1h) 41.我不在的那天她去见他了,机会就是这样离我远去的,说不后悔很难。
谭溪小时候不认路,跟着她妈去公园玩,在旋转木马上转了一圈发现妈没了。从上午等到傍晚,公园要关门,她站在门口,手上还拴着她妈给她买的氢气气球。
公园的管理人员问她是不是走丢了,她说不是,走丢的是妈妈,她得在这儿等人回来。天已经黑了,管理员让她给家里打电话,不然就要把她送到公安局里去了。
公安局都是关坏人的地方,她不去,哇哇乱叫着推开管理员往外面跑,结果一头撞在人身上,她一看,是她哥。
谭鸣也走丢了吗?
她抱着走丢的谭鸣大哭,还好她把他找到了,不然家里丢了两个人,大家得有多伤心。
谭鸣还穿着校服,手掌压着她的头顶,问她在这里等多长时间了。管理员跑过来问谭鸣是不是她的家长,谭鸣说是,管理员便让他赶紧把人领回家。小孩上午十点就呆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你们家长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孩子。
谭溪不走,说妈妈还没有回来,他们一走妈妈就真丢了。谭鸣说妈妈早就回家了,还问她手上的气球是谁买的。
她说,妈妈买的。谭鸣就把气球给她扔了。
她哥绝对是嫉妒,妈妈带她来了公园却没有带他!谭溪大吵大闹,在谭鸣胳膊上抓了叁道血印子。谭鸣不理她了,一个人在前面走,只有影子陪着他,好可怜。
夜路黑,她怕谭鸣害怕,跑了几步又去牵他的手。不怕,牵着手就走不丢了。她哥闻声停下来,低着头问,你是不是傻。
回到家后谭鸣和她妈吵了一架,具体说了什么没听清,她妈哭着跑出去了,谭鸣进到卧室里去了,谭溪没有地方去,就在沙发上张开胳膊抱住自己。
她不傻,知道如果不牵手就会走丢,新闻里走丢的小孩都再也没有回来。可这一次是她主动放手了,谭鸣还会来找她吗?
昏暗的房间,开口的红酒,从椅子上摔下来的人。
红酒开瓶后,为了不浪费就想要把它喝完,一个人的时候不要碰这种浪漫的酒精,谭溪没有记住别人的告诫,在单秋阳走后又独自开了瓶红酒,现在躺在地上,身上桌子上洒的全是暗红色的酒渍。
“叩叩。”
门外想起了开门声,谁会在这个时间段来敲她的门?
谭溪躺在地上,朝门口看了一眼。双腿都软了,她挣扎着拽住桌布要起身,却把上面的东西全都扯了下来,酒瓶、酒杯、餐纸盒……稀里哗啦砸了一地。
敲门声又出现了,比第一次要着急。不是骨节敲在门板上的脆响,而是手掌,掌心的肉和木门撞击在一起,响声急促又沉闷。
摔碎的玻璃碴把她的手掌划破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看不清,迟钝的神经把痛感也拉扯得缓慢温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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