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臣的早死姐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爱心扁桃体
林初月用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绘画技巧,简单的画了几朵牡丹和芍药,看着跃然纸上的花卉,林初月突然有了些想法。她拿上纸笔绣线和绸缎,匆匆赶去了村长夫人那里。
*
还在余安县到李书怀来信的时候,邵砚山就打算过去一趟。他曾经在李家村私塾的那半年,李书怀一直待他不错,虽然在整个私塾要参加童生试学子里,邵应山的年纪还算小,可李书怀却并没有为,因为他年纪小而看轻他。
甚至还大方的分享过自己多次秋闱的经验。
李书怀也有建议过让邵砚山去今年的秋闱探探风声,毕竟年纪还小,就算落榜,那也无伤大雅。但那时邵全德劳疾复发,邵砚山根本无心去百里外的省城。
得到邵砚山今日要来登门拜访的信儿,李书怀早早便下了私塾,嘱咐学生们回去认真温书自己就回了家,让妻子好好的准备午饭,务必丰盛些。
邵砚山是他数年以来最得意的学生,在邵砚山的身上,李书怀真确的察觉到了天赋异人这四个字的含义。
旁人几天才能背下参透的文章,邵砚山一目十行的看,居然就能记个分毫不差。
李书怀曾经校考过他,让他以经书中文句为题。那时邵砚山才十二岁,竟能筹谋写出千字的文章,实在匪夷所思,便是活到这把年纪的李书怀也没见过谁能有这个本事。
虽然知道邵砚山身处不太富余的张家村,但李书怀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蛟龙一时困于浅滩,迟早有一日他能一飞冲天。
邵砚山到的时候,李书怀正好从房出来,看到他过来,喜不自胜。
“砚山!许久未见,这难得拜访何必带上这样多东西。”接过邵砚山手里拎着的礼盒,李书怀迎着他往主屋里去。
“老师见笑了,只是些薄礼而已。”
主屋里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两人一进去,李书怀的妻子随后又端了一碗菜进去,几乎摆满了整桌。
放下碗,李秀云笑着看向邵砚山:“阿砚,许久不见,你可还记得师母?”
他颔首:“当然是记得的。”
“阿砚你是不知道,你老师他到你回信当时有多开心,知道你不久会过来,几乎是把你天天挂在嘴边时常念叨叨的,我都烦了。”
被自己的妻子当场拆穿,李书怀有些绷不住脸,“阿砚别听你师母胡说,她都是开玩笑的!”
李秀云瞪他一眼,全然不在意李书怀的反应,“你瞧他都这把年纪了,行事还遮遮掩掩的,明明心底都把人记挂得紧,还要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书怀气得不行,嘴角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可又拿李秀云没办法,只能斥她,“你少说两句,还不把阿琴喊来吃饭,哪有让客人等她的!”
见李书怀这副模样,李秀云捂着嘴轻笑,“知道了,我这去叫阿琴,你们父女两个真是完全不同的德性,一个遮遮掩掩一个十分大胆,可偏偏遮掩的是男子,大胆的是女子,真是全都反了。”
李秀云去了外院后,李书怀才松了口气。
“你师母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让砚山你见笑了。”
“老师言重了,师母这样的性格,随和可亲,只让人觉得分外亲切。”
“你这小子,夸人倒是张口就来!这样的话……”
“好香啊!”悦耳的女声打断了李书怀接下来的话。
而后,就见屋外蹦蹦跳跳走来一个俏丽的身影。
穿成奸臣的早死姐姐 第9节
第10章 有了想法 砚山拜访旧师……
这可不就是李书怀的宝贝女儿李挽琴。
年方十三,正值豆蔻年华,长得娉婷婀娜,是李家村少有的好颜色。李书怀和李秀云夫妻二人把这唯一的女儿宝贝得紧。也正是因为得宠,李挽琴行事便多了几分率性洒脱,和村里其他人家的女孩全然不同。
就是在这样客人登门的情形下,她也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
“你这小皮猴,一个姑娘家整天在外疯玩,如今都有客人来,怎还不知道敛一下。”
李书怀啧了声,可偏偏这语气温柔是打心眼里的宠溺。
“可不是,都到吃饭的点了,这才回来,真是不懂事!”身后跟上的李秀云附和道。
“哎呀娘,你怎么跟着爹爹一样呛我呢!”李挽琴拉着李秀云的手腕,低声撒着娇。
李秀云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凑到她耳边,“客人在看呢!”
李挽琴撇了撇嘴,悻悻地松开了手,跟着李秀云一起落座。
“阿砚啊,这是我和你老师的女儿,名唤李挽琴,与你同岁,整天没个女孩子的正经样,你可别见怪。”
邵砚山垂眉浅笑,眉宇柔和。
看邵砚山并不在意,李秀云又对着李挽琴开口:“这位是你阿爹的学生,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秀才,若不是有事耽搁了这年的秋闱,可能如今已是位举人老爷了。”
“那不是比爹爹要厉害多了吗?”
李书怀听着连连点头:“确实如此,别说是比我,就是同余安县里那些同龄的学子也不遑多让。”
“老师过谦了。”
李挽琴也难得见自家爹爹如此赞许别人,她悄悄打量起邵砚山,见他端坐着,目不斜视,一张脸虽没什么表情,可却仪表堂堂气度非凡。
李挽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直到身旁的母亲不动声色地扯她的袖子,才后知后觉,羞怯地回目光。
吃过饭后,李书怀让邵砚山同他一起去了书房,主屋里只剩下李秀云李挽琴母女俩,李秀琴帮着自己的母亲整了碗筷,一起去了厨房。
她平常虽爱玩些,但却也不懒惰,得空便会帮母亲做些家事。冬日里的水凉,李秀云不忍自己女儿受寒,想让她先去歇着,但李挽琴却不依,自顾自的动手洗碗。
“阿娘,阿爹那位学生,我怎么看着不太眼熟呢?”
把碗筷沥了水,李秀云答道:“当年砚山只在你阿爹面前学了半年,后面就去了于安城的书院,你又没见过,怎会眼熟人家。”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秀云侧头看她:“以往家里来了客人怎的不见你如此关心?”
被自己母亲问得一怔,李挽琴有些不大好意思,转过头拿棉布擦干净了手上的水。
她嘟囔了句:“那……那以往家里来客人也不见得阿爹如此热情啊!”
“你阿爹热情,是因为砚山优秀,让他引以为傲,”说到这,突然停下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女儿,“那挽琴你又是为何这样,难不成,是瞧上了砚山?”
李挽琴被说的脸热,佯嗔道:“阿娘你可快别乱说!”
“是吗?我是乱说,你脸为何这样红?”
“阿娘,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嘴巴撅得高,一双柳叶眉拧得紧。
“行,不打趣你了,”李秀云笑了声,轻拍自己女儿的肩膀。
“虽说阿砚是张家村的人,但在这十里八乡,但凡是读书人,又有哪个不识得他,他可是鼎鼎有名的,莫说是你,就是后面几个村落,怕也有不少姑娘喜欢他,你要真看上了还不一定排得上号呢!”
“真……真有这般夸张?”
“娘哪里会骗你,不过你若真是喜欢,借着你阿爹这层关系,我们倒算得上是比旁人更近几分,我也挺想要阿砚这样一个女婿。”李秀云说着,脸上多了几分期盼。
她也听李家村旁的人说过,邵砚山家境贫寒,但那又如何,少年有志何愁成事,他们一家也断不会以出身高低去评判人家。
只是……
想到这儿,她侧头看向自己娇俏的女儿。
年轻人的事儿他们也不打算过多插手干预,随缘罢。
*
林初月饭后便匆匆去了村长夫人家。
她带着自己快速描摹的牡丹与芍药。
起初开始画的时候,因为不大习惯这过于薄的纸张,林初月还不小心用炭笔把几张纸戳坏了,后面渐渐的熟悉了才描摹出了明显的花纹。
出来的成品和林初月之前练过的花卉极为相似,虽颜色更深些,但已经是在这个时代能够画出最贴切的模样了。
林初月到的时候,村长夫人也在秀帕子。她的速度要比旁人快上许多,下手既稳又准,绸缎还不见描摹的痕迹,想来是图样已经深入记忆,随意下针,便能稳健的扎出来。
“邵家的姑娘,你是说这牡丹芍药图你有想法了?”村长夫人把手上的绣绷置于小茶几上,抬眸问她。
“恩,”林初月点头,随后把自己画好的图案放置于桌上,给村长夫人看。
“我研究了之前绣铺里绣娘描摹的图案,上面的牡丹芍药都十分美丽生动,让人看了便心生喜欢,两花虽各有千秋,但仔细想来,二者花期确实不同。”
村长夫人颔首,示意林初月继续说下去。
“通常牡丹在五月开放,而那芍药要晚上半月左右,那若在同一时节,牡丹盛放时,芍药应还在闭蕊,芍药盛放时,牡丹花期已过。”
村长夫人凝眉:“你的意思是说,这幅牡丹芍药图雇主要的不是两花争艳,而是一开一败?”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要这副绣品的人是于安县富绅钱老爷的夫人,听绣铺掌柜说,几年之前,钱夫人和钱老爷还是伉俪情深,恩爱有余,即便成婚已有二十余年,依旧恩爱不改。
可偏偏几年之后钱老爷却看上了一位院里的清馆,听人说那女子身世可怜,是罪臣之女,原也是千金小姐,一朝厄难才流落到这般境地。钱老爷抬了那瘦马为小妾之后,原本恩爱了几十年的夫妻,自此不再从前。
钱夫人当然不如年纪轻轻的女子那般貌美,而那小妾据说还怀上了钱老爷的独子。
在这种情况下,钱夫人要送小妾一副牡丹芍药图,这很难想象是别无他意的。
或许也是失意女子的一种排遣罢了。
村长夫人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只觉得是描绘的图案还不够致秀美雇主才不满意,如今听林初月这样一讲,倒是犹如醍醐灌顶。
虽说这种想法只是猜测,但也是有根据而来,不是凭空猜测。
“邵家姑娘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你便按照你的想法下手,”说着村长夫人把视线转向了桌上的那幅描摹图,目光触及图纸,她视线顿住。
村长夫人从未见过这样新奇的画法,只单用一种颜色,灰蒙蒙的几片阴影便构造出了花的模样,还尤其生动逼真。村长夫人的父亲也是这张家村为数不多的秀才之一,因家庭影响,也算识得几个字,通晓些道理,和目不识丁的村妇当是不同。
“这画好生稀奇……难道是你弟弟教的?”
听到弟弟这两个字,林初月先是一阵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村长夫人说的应当是邵砚山,她即刻点头。
“恩是阿砚教的。”
“果然家里有读书人,便是不同的。”
听着村长夫人的话,林初月若有其事的点头。
两人又就这幅图的构造商议了会儿,天色已有些晚,不多时,院子里进来了几名村妇。林初月看,是当时她来的送还绣帕时的那些村妇,应当是来领工钱的。
按照惯例前一日交绣品,后一日领工钱。
村长夫人招呼她们坐下,去里屋拿出自己之前记录数据的账本,对着人头,一个一个的发工钱,到工钱的村妇都喜笑颜开。虽比不上自家主业入来得多,但也算是份来钱轻松的活计,只要别贪懒不仔细绣花时出岔子,那就不会有问题。
林初月当时交了二十条帕子,有几条帕子的花样还颇有些难度,这次竟得了四钱银子,要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都多。
这让林初月有些意外。
“我这次只绣了二十条,有这样多的银子吗?”
村长夫人瞟她一眼,勾着嘴角:“竟然是有的,难不成我还多给你银子,让自己吃亏?我又不是傻子,怎的平白做这样的事?”
林初月无奈的笑了笑,把钱放进自己的袋子里。
下一个发工钱的人就是张兰儿。
因为昨天和村长夫人闹了些不愉快,原本她还心里有怯,不想过来,但后面被她婶婶知道这件事情,亲自领着她去了和村长夫人道了歉。村长夫人原本也不想过多计较。年轻人嘛,总是有些攀比计较的心思,不是不能理解,只要知错了改了就行。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当然是不希望生出嫌隙。
张兰儿总共被留了五条帕子,扣去之前做毁的那些,工钱一共三十文。其实已经不算少,若是他没有在那些帕子上出差错,应当得的更多。
可看着自己身旁的林初月,手上沉甸甸的银子,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气。
但张兰儿吃了昨天的教训,忍着没在众人面前发作,把银子好,跟在林初月身后,一起离了村长家。
第11章 麻烦 纠缠的张兰儿,恶心的……
在走出村长夫人的院子的时候,林初月就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但因为有不少村妇结算工钱,进出的人很多,自己也不以为意,可现在都已经走出了院门口,身后的人却依旧跟着她。
林初月停下步子,侧过身去往后看,身后跟着的人没察觉到她突然停下,猝不及防撞到林初月身上。
咚的一声,林初月的后脑被猛的撞了一下,她疼得嘶了口气,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看见前面有人。”张兰儿扭捏着笑脸,先林初月一步开口。
人都这样说了,林初月也不好再计较什么,“算了,你下次小心点。”
她要走,张兰儿又凑到她旁边。
她们俩差不多高,张兰儿侧着肩就能对上她的脸。
“初月……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了,我不该拿你做筏子,明明就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与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察觉到张兰儿似乎是真的诚心道歉,林初月笑了笑说到:“没关系,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其实你绣得也不错,巧灵动,只可惜花样错了,下次仔细点就没事了。”
张兰儿心里厌弃林初月用这般语气说她之前的丑事,明明就是一个流亡的孤女,若不是村长夫人看中她,教她绣工,她这样一个人,哪能在众人面前得脸。不过就是运气好了,要说凭真本事,张兰儿自觉不比林初月差。
她不过是不小心才看错了图样。
“初月你是得了村长夫人的真传,而我只是早年间才习过绣工,如今手生得很,几条帕子都绣得磕磕绊绊……”说到这里,张兰儿面上也带了几分委屈,眼眶里似乎还垂着泪,盈湿了眼睫,这让林初月觉得怪异。
这……绣个帕子而已。
不至于吧?
但毕竟是乡里乡亲,人家都当你面诉说困难了,你肯定出于情意也要安慰一下。
“……呃,你也别着急,这事主要还是靠熟练,多绣多练习些便能克服了,你若是觉得现在困难,就不要接那样多的帕子,每次只接个五条,肯定会好起来的。”
张兰儿顺着她的话点头,忽而一双眼盯上林初月,看的林初月心头一紧。
穿成奸臣的早死姐姐 第10节
这女人真是要命的多变。
“初月……我如今也很是苦恼,你能不能教教我如何更好的运针?”
林初月有些为难,她不是不知道,这张兰儿是有师傅的,是她自己的亲婶婶。听村长夫人说,张兰儿的婶婶年轻的时候是城里一家绣坊的绣娘,只不过因为年轻时多分劳累伤了手,后面上了年纪又接不下太多的活才退下来。
张兰儿一个有师傅的人,如何不能问师傅非得要来问她呢,她这样越俎代庖不是不太好吗?
对于这项技术,林初月自己也不是分外有信心,怕教不好,再一个,她这绣活是村长夫人亲力亲为,教导了几年的成果,通常按照规矩来讲,林初月要还徒,得问过村长夫人的意见才是。
“我这技艺也是出自村长夫人之手,如若我不过问她,擅自教你,这样不是不太好吗?”
林初月这话一出口,张兰儿的脸色便立刻变了模样。
“乡里乡亲你何必如此藏着掖着,你要是怕我偷学了你便直说,拐弯抹角的……”说到后面张兰儿的声音也更小了。
但这话却还是落到了林初月耳里。
“藏着掖着?这张家村哪家哪户没有自己谋生的技艺,我这样擅自把别人的东西传出去,说的难听些无益于断人生路,你觉得这叫藏着掖着话出口前,自己先掂量掂量!”
张兰儿哪里能料想到她不过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原本温顺的林初月竟瞬间变了脸,这让她也有些心虚。
“我只是让你教我运针,想提升绣花速度而已,是你心眼太小!”
“少在这里找借口,我懒得同你辩解,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做饭。”林初月递给她一个白眼,甩手就离开。
林初月这样不顾及她,让张兰儿更加恼怒。
“不过就是个孤女被别人养,还真当是一家人了,别说是你,就你们这一家姓邵的真是不要脸的很,明明是异姓,还好意思留在这张家村这样多年……”
“你……你做什么!”张兰儿话还未说完,林初月转身就揪起她的衣领。
林初月一双眼瞪着她,不辨喜怒,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本就把张兰儿吓了一跳,再加上林初月,看上去又比平时吓人,这让张兰儿更加害怕。
秀美俏丽的五官本应是柔和舒心的,可林初月这样面无表情地瞪着她,竟比平常就凶悍的人更加可怖。
“你说我可以,我便当是被狗咬了,不同狗一般见识,可你这张臭嘴,凭什么说我阿爹和阿砚?我们一家虽不姓张,但也实实在在地扎根在张家村,村长和里正都没说些什么,轮得到你来这里说道?”
张兰儿想要推开林初月,但没料到林初月的力气比她大很多,她根本睁不开。
“你……你这个…”
“你若是想挨打,就尽管再继续说下去。”
张兰儿立刻噤了声。
压下心中的火气,林初月拽着张兰儿的衣领,往前一推,张兰儿一下便倒在地上。
“都是一个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嘴上不饶人。”
林初月没再理她,捡起地上的篮筐转身回家去了。
她和村长夫人商量牡丹芍药图的事情,花的久了些时间,后面又因为领工钱排到了末尾,差不多村里人都要吃晚饭的时间,她才从村长夫人家出来,可偏又碰上张兰儿这样一个缠人,被她这么一折腾,又耽搁了会儿。
天已经黑沉沉的了一片,幸好夜空中还有寥落的星星,借着这样的光亮林初月才能看见回家的路。
她这时回去,必定是赶不上晚饭,说不定还得让邵全德担心。
不知道邵砚山有没有回家,他拜访就是应该不会弄得太晚吧,毕竟明天还要出发去于安县里,还要起得很早的。林初月不想让家里的人担心,想尽早回去,于是抄了条小路回去。
然她脚步匆匆,却未能察觉到身后悉悉嗦嗦的声音。
由村长家到邵家,差不多隔了村头和村尾,快要有两里地,比起余安县来说那确实没有多少距离,可仅仅只在一家村里,那确实是隔得有些距离。
林初月抄的这条小路,靠近后山,不用多走,直接穿过一片林子就能到邵家。她赶了会儿,已然有些累,脚步变慢下来,头上还出了些汗,拿出随身带着的帕子擦了擦喘了口气就要继续走。
可还未等林初月迈出一步,突然一股力把她往身后一拽。
手上拿着的篮筐一松,啪嗒摔到一边。
林初月被拉的翻过身,差点没有站稳,被一只手拽着她,让她不舒服极了,顺着手往上看,就瞧见了那张猥琐的笑脸。
张麻子仍穿着前天的那身衣服,头上戴着只黑色鼠皮帽子,挂着诡谲的笑,晃的一眼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林初月甩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东西,镇定下来。
“你拽我做什么?”
“邵家妹妹,我这不是几天未见你,想念嘛。”
林初月压下翻涌的恶心,皱着眉:“滚开,别挨着我!”
“啧,”张麻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邵家妹妹怎么这样凶,难道你忘了我们俩的定情信物吗?”
她攥紧手上的篮筐,另一只手悄悄的摸到了篮筐里自己常用最粗的那枚绣花针。
“少说这些话恶心人了,谁不知道你是村里的无赖,你若是再敢靠近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麻子哪里会怕她?
虽说他在村里名声不大好,可他好歹也是张家村里正的侄儿,谁看见他不是扬着一副好脸,哪里次都会和林初月这样。
原本作为村里里正的侄儿,张麻子的家境在整个张家村也算得上是殷实,可活了十几年,他硬是没学到自己老爹的手艺,独立挣不了钱,张老爹又他一个儿子也拿他没办法。
前些年张老爹突发疾病走了,张麻子没得赖以生活的本事,只能坐吃山空。等到后面吃完了,就靠自己的里正舅舅,接济接济过活。
张麻子一直也想不通,怎的自己好好一个殷实人家就闹到这般田地,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少了一个婆娘,若是能娶到整个村里最美的姑娘,他肯定会好起来。
他舅舅——张家村的里正,便是因为娶了隔壁村李乡绅的独女,日子才渐渐好起来,甚至坐上了里正这个位子。有了这样一个例子在先,张麻子越发觉得婆娘是让自己日子变好的关键。
林初月本就长得水灵娇嫩,山里的好颜色。还有一个秀才弟弟,除却只是个义女之外,这样的身世,实在是太配他了。同他一样,也有些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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