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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喜酌的小说
眼皮一跳,精光乍现,邵丽面上的笑容陡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冷冰冰地凝视。
“嘭”一声,门被彻底关上,厉骞不会去注意一个服务员,可汤曼青却觉得,这声音像一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脸上,让她舌头发苦,连牙齿都在流血。
如果不见到邵丽,她可能还能骗过自己,多一日是一日。
可生命中所有馈赠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她怎么忘了,除了阿姐的病情,她对厉骞说不清楚的感情,她还身负经侦局赋予她的重任。
甚至远在德国,还有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邵怀玉在苦苦地等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满脑子都是找乐子,她还是个人吗?
全身冷透大概只需要一秒,汤曼青咬着唇瓣,在厉骞视线的死角里,用力掩饰自己的慌乱。
汤水虽烫,但好歹是能入口的温度,冷敷后没留下红肿,但裙摆下洇了一大片濡湿的痕迹,看起来应该是挺不舒服的,厉骞二话不说,又要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给她系在腰上。
汤曼青这下子像是恢复了一点精神,她捏住他的肩膀,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才装着幽默的样子说:“干嘛呀,耍流氓?这卫衣下头不是什么都没有吗?你方才在试衣间还没脱够呐?”
“我又不冷,没事儿。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去休息,我今天好像有点累了。”
厉骞点点头还没接话,兜里的电话先震了,他拿出也不避讳,两人同时看到是厉长平,汤曼青立刻推着他去门外接电话。
五分钟,屋里的汤曼青一口都没动那些饭菜,等到厉骞皱眉重新推门进来,才装作无碍地夹了一大片手切肉塞到口中用力咀嚼,模样娇俏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随后用力吞咽。
来电话的人是厉长平,一接起来就是好一顿骂,说的还都是跟汤曼青有关的事情。
厉骞在电话里不便跟他多说,眼下不得不回一趟厉宅将这件事处理干净。
想带着汤曼青,但他又怕那种地方只会让她受气。
厉骞这边正在考虑说辞的时候,汤曼青主动为他解了围,她说让他有急事先去忙,自己这饭吃得顺口,等他办完了,再来接自己一趟也行,反正也离得近。
前脚打发了厉骞,后脚汤曼青看着面前那些被开膛破肚的龙虾,切成大块的红烧肉,就犯恶心地跑去女洗漱间里吐了一次。
等到她额头汗津津的,捂着嘴重新打开隔板门锁时,果然,乔装打扮的邵警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静静地立在了洗手台前面,迎着灯光给她低了一条擦手的湿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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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主人给狗的,每一样都可以收回去。
两周时间不长,但两次在按摩店的接头处失约,再加上从上一次联系后就持续关机,足以让邵丽对汤曼青的心理状况产生怀疑。
在袁纱希的帮助下,经侦队已经掌握到了白杨和此次厉信艺术财团背后资本方的关联。
现在不仅是艺术财团,就连周氏投资的一切动向,都在警方严密的部署下被强压监视。
区区十四天,白杨名下的画作已经在张安琪的安排下,先后几次被厉信逐一“高价”购入,并不停在艺术品类的媒体上频繁曝光。
百万价值的画作,近二十的涨幅,其中的获益已经要比大热基金还要令人眼红,但邵丽知道,相比厉家那笔急需变现的巨额资金,这些仍然远远不够。
吸引圈内人的目光只是第一步,紧接着,厉骞和张安琪还会利用某些他们不知情的爆点,使白杨本人彻底像艺术家中的奢侈品一样疯狂“溢价”。
而等到他们再一次将白杨的作品重新抛售到市面上那一天,交易落锤,叁方同时逮捕,通过匿名方出资拍下画作的洗黑钱的过程才能被彻底抓住现形。
在不打扫惊蛇的情况下,邵丽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搜集所有末端的情报,敌在暗处她也在暗处,与深渊对望,只有掌握了更多秘密的人,才能看得清楚面前是一副怎样的局,处理得游刃有余。
而恰巧,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汤曼青这一条线。
这么多年的努力,加之她对罪犯者的无比痛恨,马上就要看到结果的案子,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官,邵丽说什么也不能前功尽弃。
做警察这些年,她习惯面对阴险狡猾的高智商罪犯,也早就炼就了一套特殊毒辣的洞悉力。
从刚才看到汤曼青心虚的样子,再到眼下精准地捕捉到她黑裙上的点点精斑,甚至不需要汤曼青板着脸绕开她,她已经对自己的确信有了叁分笃定。
汤曼青对搬倒厉骞这件事动摇了。
汤曼青再怎么装凶狠,她骨子里仍然是那个软弱的小女孩,而没长大的小孩最会做的事,不是对着恶势力不屈抗衡,而是被欺骗后捏着空头支票嚎啕大哭。
所以这一次,邵丽没有率先将自己在德国方面得到的消息通知她,而是试探着开口:“这两周你没去接头点,手机也关机。是他控制了你的人身自由?”
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但凡有点羞耻心的人,都会为自己的不正义去找些正当的理由。
汤曼青垂着眼帘,怎么可能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她手指撑着大理石台面,镜面上的顶光在她白皙的脸上投射出无数道阴鸷的细影,像是将整张面孔都切割成了碎片。
想了两秒钟,她像是放弃了撒谎一般惨笑了一下,随后低头打开水龙头,一边清洗着脸颊一边轻声道:“怎么可能呢?你刚才不是都看到了,我现在不被限制行程了。”
“他对我完全放心,有时候他去办事,我还可以自己开车,要是不想开车,我就走路出门。完全没人跟着。”
汤曼青漱了漱口,吐过之后的胃口并没有好转,她干脆打开水龙头直接把嘴凑过去喝了一口生水。
“我住的地方离你单位还挺近的。”
可她就是不想走进去,不仅不想走进去,她还删掉了厉骞的“杀人照片”。
真是越说越离谱,甚至线人不仅不被规劝感化,还有激怒正义警官的嫌疑。
睨着镜子里的汤曼青,邵丽显然已经放弃了和她交流自己情报的意图,一抬手就将水龙头的开关重重压下,随后一脸怒气地盯着她问:“你不想和警方合作了?”
“为什么?”
“就因为他把你姐安排到国外医治?汤曼青,我以为你作为当事人起码要更聪明一点,你不是说过,你就是他们家的一条狗。主人给狗的,每一样都可以收回去。你真的相信他在这个节骨眼送你们出国会是好心?”
汤曼青还是那个姿势,眼珠都没转,只有脸上的冷水像珍珠一样缓缓流淌到下颚,最后再凝聚至小巧的下巴,一滴一滴砸在惨白的水池内。
邵丽真想打醒她这副麻木不仁的样子,所以前面那几句不够,她还要更加变本加厉地刺激她。
“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你蠢到被睡出真感情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精液的味道?!大白天,在餐厅里,你看看你的样子!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你也不在乎怀玉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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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乍一看,像是雪中盛放着寒梅。
东城厉宅今晚没预备少爷的晚饭。
家中的简芳洲即将进入孕晚期,肚子一天天隆起,身子越发笨拙。
因为年纪过大,又是第一次怀孕,早期简芳洲的害喜反应就已经很重了,在上周一次意外腹痛见血后,她和厉长平都提心吊胆,谨遵医嘱,开始卧床养胎。
主卧部分进行了彻底的除螨同防噪,所以听音乐,读书和插花这些活动,简芳洲都是在主卧套件内的小起居室进行,就连饭菜也由佣人去厨房端进去送到床上。
每个下人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格外小心,不能打扰到她和宝宝的睡眠和安宁。
整个家里不只是所有佣人紧张兮兮,厉长平最近一样很少出门,一门心思地为妻子护理身体,按摩,消肿,擦洗身体面面俱到,所以半下午简祢珏带着张安琪登门拜访的时候,才会让厉长平那么暴怒。
当着外人的面,他还算儒雅,可等到两个年轻人一出门,他安顿好了妻子的情绪,便甩开佣人一脸阴鸷地走到书房,关上门后给厉骞打了那个电话。
叫他立刻来见自己。
厉骞回国后从未踏入过北河沿甲柒拾柒号半步,此前包括厉信资产的大厦,汤曼青生活的翠山别墅,他连开车都是需要绕行的,因为这些地方,完全属于正主。
而正主的地盘,不可能被他一个替身染指。
这一点,正主曾经在与他第一次见面后,用鞋底踩着他的脸告诉过他。
但没来过,不代表没反复默记过这栋建筑的平面图,尤其厉骞的脑子很灵,轻车熟路地推开大门,不等开内门的佣人惊吓问候,已经左拐大步向书房的密道里走。
以前在脑海中畅游厉家这座豪宅时,厉骞很不明白,厉长平为什么要将书房的入口设置得如此繁琐,不仅绕过卧室,餐厅,还需要在庭院中漫步一段玻璃通道。
可真正踏进厉家的时候,厉骞才注意到,书房之所以会这样被安置,是为了尽可能地远离所有居住人活动的地方。
加厚的特制建材,金库般的防盗门,这一间书房,根本就是厉家隐藏最深的密室。
相信就算厉长平在这里面杀人,厉宅内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扭开书房大门的把手,才用力气扯开一掌宽的距离,对面已经凌空飞过来一只花瓶,在他耳旁炸得四分五裂。
碎片飞溅着划过厉骞的额角,够锋利,只是擦过而已,眉上半寸的皮肤已经被拉出一道极细的红线。
只一秒就渗出鲜色的血滴,向下染红他半扇眼皮,乍一看,像是雪中盛放着寒梅。在他漂亮的眉眼上平添几许肃煞。
身后跟着的佣人抬头匆匆一瞥,已经开始慌乱惊叫。
厉骞一声不吭,搭着眼帘,手上接着用力打开房门后回头反锁,彻底将佣人的声音隔离在外。
书房不大,但四周的书架上摆放了不少奇珍异宝,上到商周的青铜器,下到北宋的汝窑瓷,百十来件价值连城的古董本该存放在国家博物馆,因为常年不见天日,此刻无一不散发着阴冷可怖的气息。
穿越千年的物品,就立在四周静静地注视着二人。
厉长平刚才砸的那件是清代的紫砂,摔了一件他似乎仍不解气,直接起身抄起椅后墙上挂着的旧马鞭,大力甩打着鞭杆,一下下将牛皮编制成的鞭尾,抽在厉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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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更像是他的亲儿子。
第一鞭抽下去,厉骞身上那件同厉家格格不入的卫衣已经彻底被打透了。
看似有厚度的布料,面对这种力道地鞭打,没有任何保护作用。
不仅是皮鞭发出令人可怖的爆破声,随着厉长平疯狂地动作,空气中还有一种不间断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捂在衣料中劈开肉绽的声音。
厉长平这些年,在这间屋里很习惯用这条鞭子来抽打不用功读书的儿子,竞赛分数太低,在校内与同学打架,甚至是他出国留学前将一位高中部的实习女老师搞大肚子。
每一次,他的好儿子都要跪在这里,全盘接受他的质问与教训。
在被打倒昏厥前,双手合十向他扣头认错。
这是厉长平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教育方式,也是他对子女“最好”的回馈。
看啊,他的儿子真的很优秀,这就是棍棒下面出孝子的真理。
对于这个“养子”,他失误就失误在没有好好亲自“教育”过他。
许是厉长平真的很在乎简芳洲的怀孕状况,亦或是他最近丧子后的心智已经远不如以前强悍,厉长平今日过分失态了。
挥动鞭子的手腕不再充满技巧,每一下,都不如往常般避开儿子的要害部位,抽打在最容易被医生治疗祛疤的地方。
而是一味胡乱地用力。
后背,前胸的布料已经开始变色,更恐怖的是厉骞那张脸,眉上的伤口不必说,就连脖子上几道粗粗的鞭痕都像是泼了辣椒水一样红肿起来。
可绕是这样,厉骞没有跪下,只是用那一双雪亮的狐眼略显无辜地看着他。
气撒完了,厉长平终于捏住鞭尾,背在身后踱步走到他身侧,阴狠狠地问。
“张家要解除婚约,另择良婿,你知道吗?”
厉骞知道。
“他们选了简祢珏代替你,你知道吗?”
厉骞也知道。
下一句话,厉长平是用吼的,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嘶叫着:“你为了一个婊子,即将损失多少话语权,你知道吗?出院时我告没告诉你第一件事要把翠山处理掉?你说你听懂了,但瞧瞧你这个月都在做什么好事?”
“没用的东西,两个女人你都搞不定,我怎么放心让你接替我的事业?!”
桌上一沓厚厚的文件被他摔在厉骞的脸上,随后上百张照片和文件像雪花般飘落满地。
厉骞低头,睫根紧了一下,立刻蹲下去用沾了血污的手指去捡起照片上的汤曼青,用力捏在手里。
这些天每一次他和汤曼青在公共场合露面,都有大批量的跟拍照,更有甚者,有些照片是在酒店外面的高楼住宅中定点远焦距偷拍。
未来得及拉上窗帘时,他和汤曼青抱在一起接吻的样子都被拍得清清楚楚,偷拍人分不清是哪一方的狗,对他的身份似乎有些忌惮,基本都是侧颜或背影,于是着重点都在汤曼青那张动情的脸上。
每一帧,都像画一样。
“你再爱玩也该收心了,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把这些照片买下来吗?岂止是简祢珏这条家狗在等着喝汤,汤曼青又是什么好东西?卢森堡的事情我这边已经安排妥了,一下飞机,她们两个人是死是活就不再是你的问题了!”
“女人都是心软的,再说简祢珏哪里比得上你?油头粉面的,呵,根本不像个男人。”
说着,厉长平几乎不想看到他一样转身吩咐,“实在不行,让她先怀上孩子……这也要我教你?”
自觉是些父亲同儿子之间推心置腹的话。
可他人还没走到座位,就听到后面厉骞的声音。
那不是养子惯来逆来顺受的声音,更像是他的亲儿子,在谈判桌上,把玩着袖扣,游刃有余又气势巍巍的声音。
厉骞声音淡淡,但口气狠厉,他一字一句地说,“爸,你敢动她们一下,那财团的事儿也就当作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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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杀我?可以。”
一开始,厉长平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拧着长眉回头不可置信着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厉骞捏着那些照片起身扔回桌上,也不害怕,只是在一个过分靠近的距离中,平静地望着他道:“经侦队这些年咬得这么紧,稍微给点消息过去,不用等到拍卖日,财团上下每个人都可以轮流过去喝杯茶。”
他话说一半,厉长平眼睑下的肌肉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他们厉家自然不怕区区几名体制内的警察,他们有关系,也有人脉,再大的事情,都可以像当年的诈骗案一样压下去。
而厉长平真正怕的,无非是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亡命徒。
厉骞下一句开口果真就点到他痛处,“就不知道境外那边会怎么想,以为我们分赃不成要反水,我说过吗?对待二五仔,那边的规矩一向是祸及妻女,株连九族。”
“吃奶的小孩都不会放过,更别说没人权的胚胎……”
厉骞话还没说完,厉长平再一次挥动着鞭子,畜生都骂不尽兴,喉咙咯吱咯吱叫着他从当初就不该留下他,威胁着现在先做掉他。
可他的力气到底比不上厉骞,也许他可以在武力值上碾压自己体弱多病的亲生儿子,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更像是冬眠醒来的野兽,眸光凶狠而危险,全身上下都蛰伏着惊人的力量。
刚才那几鞭,是厉骞让着他,现在厉骞不让了,他根本连鞭子都握不住,几下就被对方卸掉一只胳膊,连手指都被挫伤。
脱臼的肩膀让他流着冷汗跌倒在地,厉骞捏着手里那条鞭子,像把玩一件不怎么有趣的玩具,凌空在地上抽了几声响。
鞭鞭都打到他的裤脚,像是吓唬狗。
那双狐眼里不仅没有一点对“父亲”的恐惧和尊重,甚至厉骞还好笑地蹲在地上,俯身像探头的恶龙一般倾斜着脖颈好奇道:“何必撒谎呢,我以为您养了我这么久,好歹对我有些坦诚。”
“杀我?”
“可以。”
“可杀了我您身边还剩下谁呢?厉太太下手做掉您的亲骨头,简祢珏买通警察偷袭码头。”
“啊,”说着厉骞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扔了鞭子大力拍手叫好:“这些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原来您身边谁都没有呀。”
两样最难堪的背叛,就这样被厉骞在厉长平面前赤裸裸地抖落出来,厉长平整张脸胀得像猪肝,牙齿都快绷断,一切愤怒重新变得鲜活起来,就像当天得知儿子坠崖的消息时一样。
被通知状况后他连夜赶到云城,带着国内最好的移植专家和以前自己父亲的旧部下。
专家是用来为养子手术保命的,而旧部下则在保密局从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审讯工作。
厉骞的外科手术持续了十叁个小时才得以成功,可他身边那几个知道“替身”的下属,连五个小时都没有撑过去,就在酷刑下招供简芳洲买凶杀人的事实。
荒唐的背叛感只持续了几分钟,就被滔天的怒火席卷。
好神奇,厉长平脑子里对于简芳洲那些“爱意”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地,则是无穷无尽地恨意。
他要她死,以最可怖的方式,用整个简家陪葬,千百次都不足以泄愤。
他根本从头到尾不该娶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根本不配做一位母亲。
幸而厉长平的儿子被医生宣告重新活过来,他才勉强忍住了立刻抓简芳洲来对峙的冲动。
其实这种冲动,在最近每一次他笑眯眯地望着简芳洲的脖子时,都异常强烈,他有多想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就又多想要亲手掐断她的脖颈。
可没办法,她怀孕了,起码在下一个孩子出生前,他只有等。
他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爱自己孩子的人,根本不会是多坏的人,坏的人是背叛他的人。
姜到底是老的辣,厉长平认定厉骞现在的“失常”只是纸老虎,他还可以掌握全局,这些微不足道的秘密,被他发现根本没有关系。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缺爱的废物。
冷静下来后,他干脆晃着胳膊重新踉跄着坐回椅子,鄙夷地睨着他说:“孩子出生后,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背叛我的下场,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你从始至终不过是个替代品,是我把你拖上这个位置,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整容手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你并没什么特殊。”
“你以为阿骞的情人喜欢上你?她不过是喜欢上你假装的阿骞啊。”
“连你那个妈都不爱你,除了我,谁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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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她不爱你。”
因为这几句话,厉骞的眼神突然不受控制地虚焦了。
每一个精神病人之所以会在后天变成可怖的怪物,除了先天的薄弱于常人的缺陷外,都有一个不幸的契机。这种契机是打开他们病源的开关,也是往后余生都不能触碰的逆鳞。
不被信任,不被爱护,被虐待,被否定。
没有自我价值,没有独立人格。
他们的人生好像被剥夺了最廉价的阳光和希冀,那么死气沉沉。
这些从童年期起就被烙上的疤痕,即便是通过药物和精神疏导抚平,但总有办法,在某一个脆弱的瞬间,再次轻易地全线崩裂。
让他们的努力被瓦解,重新露出枯萎的原形。
瞳孔缩成小小一团,像是有针在扎,厉骞全身都好冷,恐惧地想闭眼,可仍然能看到大片闪回的画面。
玫瑰色的窗帘内,年幼的他亲手按下过量的止痛药将母亲杀死,高大的落地窗前,成年的他喝着汽水静静观看继母中毒呕吐的惨状。
还有那些他见过的血,受过的伤,一瞬间像疯长的藤蔓,将他的理智瓦解。
厉长平说得对,这么长的二十几年来,每一个他身边的人都会选择抛弃他,他这种垃圾根本不值得被爱,他不特殊,他不唯一,没有人关心他的行踪,他的心情,他的需要和不需要。
他如今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去死。
瞳孔抖得像秋雨中的残叶,厉骞知道,自己又开始要发病了,他的精神如此不堪一击,又怎么斗得过老奸巨猾的厉长平?
甚至一分钟而已,他缩涩着肩膀,已经感觉闻到了根本不存在的尸臭,左耳像被冷水打湿,机灵着颤抖一下,他开始听到谢芸芸死前重复对他讲过的那句话。
“只要死掉,人生就可以重新来过。”
这一次,像恶鬼般贴在他耳畔低语的谢芸芸还有新的思路,她咯咯笑着抚摸着厉骞的肩膀,附和着厉长平道:“你爸爸说得对,她不爱你,她不在乎你,你也知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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