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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喜酌的小说
跟他们一起从餐厅门口走进来的,还有带着汤曼青在伦敦做手术的厉骞。
厉骞是和人约好谈事,根本不屑于认识这些狗屁艺术家,他很快绕过白杨这一桌走到了餐厅尽头,但赵甄晓一下就认出他,抬起的手没得到注意,立刻接着酒劲儿邪笑着给这一桌人讲了一桩趣闻。
那是他的发家史,十几年前第一次接触到艺术圈里头的钱色交易,里头就有这位厉总的熟识。
“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估计还练初中都没读完吧?被个半大的老头子带着一起参加那种局。”
“啧,不过别说,被老男人操大的身子是不一样,胸那么鼓,校服被撑大了,一看就是平常经常被掐的,可惜,老男人还没玩够,当个宝贝似的护着,别的人干看,尝不到。”
说着赵甄晓一改以往沉着谦和的样子,一副得不到重视狗急跳墙地睨着厉骞的侧脸努嘴,“知道那小姑娘是谁?就这孙子包的那个汤曼青她姐,呵,当姐的那样,当妹的果然如出一辙。长大了有什么用?也不是给人做鸡。”
说到低俗的地方,赵甄晓和旁边几个喝多的画家都低低地笑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白杨的脸色越来越冷。
许是喝太多,他竟然一双狗眼没认出以前曾经跟他有过工作往来的宋佳怡,直接伸出小指指了指不远处的白多多打比方:“哎,那小姑娘当年矮的呀,也就比这个高不了多少,估计尽挨操了,个子都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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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交颈而眠,呼吸缱绻。
等到宋佳怡带着孩子有远走近,赵甄晓昏花的眼睛这才清明一点,认出那个长头发的小孩是白杨的儿子后,立刻朝着对面的白杨着急解释:“小白,开玩笑的,咱们可都是正经人,谁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恋童癖。误会,误会一场。”
“老师老了,胡乱说话,你别介意。”
赵甄晓口中“真正的恋童癖”,是指喜欢强奸小男孩的成年人。
他的意思是,白多多是男孩儿,根本不可能遭遇他们所讲的这种事,可白杨捏着拳头重重吸了一口烟,真心没觉得,喜欢诱奸小女孩的男人能比那种垃圾强到哪里去。
说反感还是轻的,而是强烈的厌恶,甚至只是因为他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他还有控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当场把赵甄晓扯进卫生间里,尝一尝米其林马桶尿的冲动。
可惜没有想象中那种大快人心的场面,白杨也早就过了鲁莽的年纪,以前他曾是吊儿郎当的流氓纹身师,可以为了心爱的姑娘和人在天台决一死战,可现在他确是一言一行都被众人监督的白老师。
尤其他有了要保护的妻子和孩子,他根本没可能在幼年的儿子面前使用暴力。
他是个以身作则的父亲了。
那天场面上白杨吸过半根烟后跟赵甄晓碰了杯酒,这事儿就算过了,但那天起身抱起儿子,拉着妻子的手离开餐厅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拳头因为太用力而在微微发抖。
赵甄晓在无意中跟自己最得意的画家结下了梁子,但这梁子,只有其中一个人知晓。
所以在数日后,白杨在国内再次见到“厉骞”,并从他口中得知对方要实施的计划时,他不需要去验证“厉骞”的dna也知道。
对面这个眉眼灼热的厉总,根本和他在伦敦见过的那个一脸世故冷漠的,不是一个人。
当然,关于白杨为什么会即刻答应厉骞的要求,并尽职尽责,一年期间,陆陆续续在背后整理了许多自己能提供的证据给他,甚至曝光伯乐的黑料时,都不怕自己的事业受创。
那时候厉骞和汤曼青都不知道。
他们只是单纯地认为,对方很需要厉氏医药的股份去盘活自己丈人家的生意,尤其在事成后重金分成的诱惑下,将赵甄晓这种有污点的人从自己的关系网中清理掉,根本是非常顺水推舟的事情。
白杨是个胆大妄为的赌徒,就像周氏的津哥一样。
利字当头,没人会说不,何况他们一定会赢。
可此去经年,等到耳鬓斑白,当他们这帮人再次有幸见面坐下聊聊时,才知道,缘分是多么妙不可言,人活一世,一个善字又有多重要。
原来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的关系网就已经像天上的星星,被提前写在了命运里。
夜幕降临,金融街附近一如既往灯火通明,风快速略过楼下柏油马路上的几张废纸,腾空而起,随着半开的窗户偷偷潜入顶层的套房。
四柱床上一对男女面容精致,交颈而眠,呼吸缱绻。
即便天边云层深重,月光昏暗,也能窥见两人在被子下贴身厮磨的姿势。
但这一次不是厉骞做了噩梦,而是汤曼青被床头手包内的轻微震动警醒,一片静谧中,她睁开眼睫,无声无息将手指伸进去。
黑色的塑料外壳,蓝色的粗糙背光。
是同邵怀玉分别前,他用力塞进她手中的联络工具。
还是那种追查不到联络讯息的预付费手机,曾经这东西支撑了汤曼青受虐待时活下去的希望,但如今,好可笑,虐待她的人没了,这东西却像如影随形的正义枷锁,连同里面邵丽发给她的消息一样,让她倍感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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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五月六日。
五月六日,劳动节的假期刚刚结束,蓟城如约发生一桩大事。
直到上午十点白杨原定的艺术家访谈节目开播之前,这一天还是普普通通的返工日,可随着直播内容不停被人们截屏并发送到社交软件上,午饭时间左右,几乎所有年轻人口中的热点
谈资,都变成了“艺术圈性捕食者z老师”。
关于这位“z老师”的所作所为。
白杨直言不讳的指责和信誓旦旦的态度,立刻调动了大众的好奇心,访谈结束,同时被送上热搜的,不仅仅是他那张过分清润的脸,还有各种捕风捉影的“爆料”。
猎奇,不齿,愤怒或指责。
一时间,大批量真真假假的帖子贡献了不少热度,甚至张安琪坐在办公室都不需要做任何公关,仅仅靠一场收了出场费的访谈秀,他们就已经收获了近千万的点击与人气。
随即,舆论的力量像掀起巨浪的狂风,财团方面按兵不动,大批量的网友得不到白杨的解释,开始涌入所有和白杨有过工作关系的艺术家的官博内,试图靠人肉的力量做排除法,一个一个地筛选,并揪出这个“z老师”的真面目。
不需要几个小时,几位圈内人就经受不住这种程度的网络暴力,开始发布自清声明。并或多或少的,出现了倒戈效应。
“赵甄晓”的名字,于访谈结束后的第叁小时二十八分,正式被网友钉在了耻辱柱上。
情绪激动是难免的,远在江城参与拍卖的赵甄晓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不到白杨,立刻叫律师发布了一份至白杨的诽谤律师函。
再叁掂量厉氏和白杨的分量后,他选择放弃白杨力求自保。
将手里另一位画家推给厉氏财团后,赵甄晓的团队开始对白杨进行全方面的抹黑,从他的出身,成长经历,包括以前和什么人交往过,就连十年前给地下堵车做赛手的事儿都被一桩桩搬出来。
他们要证明,白杨的话没有可信度。
大概率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所以不惜对恩师反咬一口。
余下的整整十二个小时里,白杨方面没有再发声,舆论的风向也差不多彻底变了,赵甄晓买热搜,买水军,买证人,所有网暴人士再度掉头重新杀回白杨的社交软件内,恨不得刨他祖坟。
就连有些曾经看过他展出的粉丝,也变成了黑子,而当晚另一把火则是位匿名收藏者添的柴,视频中,这位收藏着直接将他曾经购买过的一副白杨的画作,用刀子划得稀烂。
事情整整发酵了一天,次日上班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蓟城的乌龙事尘埃落定时。
经侦大队内一直跟了邵丽很久的小警官一边瞧着电脑上的新闻,一边有些担忧地问她:“邵姐,你说这洗钱的事儿是不是没戏了?”
“他们洗不成,咱们不也白忙了?要我说,这汤曼青给咱们的消息真的不一定对,上次也说过厉骞会去码头,可还不是假消息?”
邵丽从云城休假回来开始,情绪就不太对,平常明明是最积极讨论厉氏诈骗案的那位,可最近,她在单位里总是阴沉着面孔一言不发。
关于这次炒作,厉骞会怎么样扭转乾坤,做足悬念,并将舆论的力量最大价值化,她已经在汤曼青传给她的讯息中了解一二。
作为警察,邵丽不得不佩服这伙罪犯手段高明,以暴制暴,她并不担心。
但闻言,她还是将目光从屏幕移到了小警官的侧脸上,声音和煦煦的,但眼睛露出狠厉的精光,“怎么是假消息呢?就因为厉骞在接头地点没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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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他要亲手递给她,来杀自己。
今天大约是正义的审判日。
不只蓟城经侦队内邵警官揪出一名长期与简家联系内鬼,傍晚十分,蓟城公安正式发布关于赵甄晓性侵多名女性并胁迫卖淫确定立案侦查的案件通报。
白杨的脸再一次出现在新闻快讯时,汤曼青和厉骞正在机场目送汤白夏和小护工登上周氏的私人飞机。
今天来送行前,汤曼青没想过,去卢森堡的第一站竟然是港城,为得就是甩脱厉家和国内警方的追踪。
原来身边人为她们姐妹花的心思,已经比她自己这个当事人都要缜密得多。
今天出远门,汤白夏难得换掉了一身惨白的病服,穿了一件绿底黄花的靓裙,再配合她最近在花园里晒出的小麦肌,倒是和立夏的节气很相宜。
所有行李都有小护工推着,下车后她就牵着对方的衣角,见到周围的地勤后有些害怕地躲在他身后的影子里,不停嘟嘟囔囔地揉搓着手中的布料。
空旷的机场上停驻着一架雪白的湾流g550,蓝色的机翼上喷绘着ls的字样。
远处的天光即将彻底晦暗下来,初生的月亮和即将熄灭的太阳共同挂在天上,风卷残云,将这场面衬托得像是末日离别。
仍然是远远的送别,即便是同一波人马,一样要开两辆车,到达停机坪,一辆停在前,一辆却远远尾随在后。
曾经相识并蒂花的姐妹,如今更像是磁铁的两极。
一开始,汤曼青是坐在车里,握紧拳头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有一万种理由可以说服自己,她是送阿姐出去治病,分别只是短暂的,有护工在,阿姐会被照顾得很好,自己不该担心,更没理由伤心。
她应该要笑,她要感谢阿姐生命中重新出现值得信任的人,她也要感谢身边人对自己的照料。
道理都懂,但世间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开解自己。
尤其是她知道叁天后的拍卖现场,她的心上人会遭遇什么样的悲惨结局。
汤家姐妹的正剧收场,正义打倒邪恶,却不会是“厉骞”的个人喜剧。
心大概已经千疮百孔了吧,可感情竟然是这种烧起来就难熄灭的东西,破掉的洞竟然还在渗出残留的爱意,等到汤白夏随着小护工踏上登机梯,她再也忍不住,想要距离这个即将完结的故事近一点一样,打开车门向前奔跑几步。
太沉重的步伐也就只有几步,双腿灌了铅,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就再也抬不起脚步。
厉骞也从驾驶位走下来,像是有感知她万分复杂情绪,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把手掌覆盖在她眼睛上,调转她身体抱住她。
“没事,再陪我几天,很快就结束了。”
是很快就结束了。
等到他掏空厉长平的老本,叁方分账,自己得到的那一份,应该足够弥补之前诈骗案受害人们连本带息的损失。
白杨得到了名,津哥得到了利,而他得到了自己诉求的命运。
世间不多圣人,但从来不缺少聪慧之人。
那天晚饭上秦通方度说的话他听到了,没错,这次洗钱是个霸王别姬的死局,但不同的是,他根本不怕自己有软肋,这死局本是由厉骞亲手搭的,他手里的刀就永远不会用来让汤曼青自刎。
他要亲手递给她,来杀自己。
他的心上人,就该抹掉这两年的屈辱,一朝了这结局面,重新干干净净冷冷清清站在云端上,俯瞰他们这些为了爱恨痴嗔满地打滚的俗人。
汤曼青太剔透了,不论是厉骞,还是他,好像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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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全凭一种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
“等到结束,你就可以去看她……”厉骞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和邵怀玉的设想如出一辙。
汤曼青的幸福在他们眼中都是一种模样,自由,自给和自足。
不依附于任何一个男人的掌下生活。
金屋藏娇不会是她的归宿。
但不同于那天邵怀玉有机会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厉骞的话没说完就像断线的风筝戛然而止,因为抬眼注意到远处登机梯上的骚乱。
这么昏暗的天色,汤白夏佝偻着身体,颤巍巍地走在楼梯上,除了脚下,根本没理由去注意到百米外相拥的一对男女。
可她就是看到了他们,不仅无意中惊鸿一瞥,而且在背光中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妹妹。
行李不要了,连小护工也拦不住她,她像只脱缰的野马发了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他们的方向奔跑。
跑得有多快?以至于她紧紧抓住汤曼青的手腕时,汤曼青都可以嗅到她发丝中夹杂的野风。
预想中的精神病发作的场面并没有在空旷的场地上演,汤白夏的虹膜在昏暗中竟然亮晶晶的,她只是拉着汤曼青,看着汤曼青,随后用力地抱住汤曼青,像个完全可以正常表达自己情绪的普通人。
这个拥抱好柔软,柔软得像抹云彩。
旁边的两位男士都不忍心出言打扰。
整整五分钟,他们两姐妹一言不发,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在对方的肩膀上默默流泪。
泪渍一滴滴像断线的珍珠,那么苦,那么涩。
等到汤曼青哽得不成样子,大张着嘴巴无声地讲对不起,汤白夏才松开她,用自己的胖乎乎的脸颊贴着她说:“阿青,我对天发誓,哪怕一分一秒,都没怪过你。”
在场人员没人敢相信自己耳朵,汤白夏的表情那么真挚又从容,作为一个精神病人,她此刻的话语比大多数正常人都要有逻辑和条理。
她说:“我知道,过去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现在都知道是错误的,是不对的。”
畸形的权利强暴,被美化成了裹着糖纸的师生恋,喂人吃下去的老师是偷天换日的恶魔,吞下去的学生便懵懵懂懂地做囚徒。
这场披着“爱情”的犯罪中,自始至终,没人呐喊也没人干预,直到受害者的精神都被彻底摧毁,竟然会将终于停止的犯罪,当成自己被抛弃的惩罚。
神经清醒时,也怨恨过自己,怨恨过对方,怨恨一切造成悲剧的空气和尘埃。
怨恨的情绪那么强烈,超过了肉体可以承受的范围,所以才会想要消失,想要自杀,衍生出几个大相径庭的身份用于逃避精神上面临的极端痛苦。
但即便那么痛,像被处以极刑,牙齿被拔掉,骨头被打断,唯一没有变过的,就是汤白夏从来没有停止过去爱护自己的妹妹。
汤曼青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宝贝,是她活下去的氧气。
“我从来没有后悔保护过你。”
“重来一万次也不会后悔。”
原来爱是这么邪门的东西,不仅在情侣与姐妹中相通,也不能用法律来界定,更不能用道德去束缚,没人知道为什么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疼痛,可以支配着大脑,让人吃错药一般牺牲自己,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爱可以让人变得更强大,爱也能让人卑微到土里。
全凭一种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
即便满盘皆输,也称得了一句不后悔,都甘愿。
汤白夏不爱老师,她只是忘了,比起那种丑陋的情感,自己心中还有更好的爱,那种爱本质是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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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迷雾 ( )
人类宣泄感情的方式乏善可陈,感动时流泪,悲伤时流泪,悔恨时流泪,被爱这么可贵,竟然也要流泪,怪就怪汤曼青并不那么特殊吧,同样选了最没出息的这一种,听着汤白夏的话,从头一直哭到了尾。
像只红眼睛的兔子。
细算起来是从厉骞在她身边被掉包开始,好像这两年里,她没流过的眼泪现在都被加码了超重力,争先恐后地要从她的身体里坠落出来。
回光返照般的“正常”只持续了那两分钟,等到汤曼青再想告诉阿姐自己的近况和心事,汤白夏松开她眼眸像是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霾。
她眼里没光了,只是机械性地不停转动眼珠,反复看着周围的叁个人,最后还是捏住了小护工的衣角,讲了一句:“说完了吗?我想吃东西。我很饿。”
汤曼青的眼泪冻在唇角,小护工近年来毕竟和汤白夏接触时间最长,很快露出笑脸安抚她的情绪,顺便侧过脸来小声说:“有时候会这样,现在几个人格的并存意识很好,共享即时发生的对话,不会出现时间断层,其实对她来说是好事。”
汤曼青因为姐姐的病情,这些年也研究过很多医学领域针对精神分裂的学术报告,她也知道,卢森堡的实验项目,正是利用病人身体中共存的多人格可以互相交流的场景,一一清除他们不需要的副人格。
最终留下主人格。
从而解决这些“分裂人”轮流控制患者的行为。
所以,以汤白夏的情况,这一次的出国治疗,成功几率势必很高。
希望阿姐有朝一日变成正常人,已经不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像了,因为假厉骞的关系,她的愿望竟然变得如此触手可及。
跟做梦一样不切实际。
远处汤白夏跟着小护工走远时没有再恋恋回头,她是那个当年遭遇性侵后残留下来的“儿童”缩影,当然不会认出已经长大成人的汤曼青,相比大人之间疯疯癫癫又哭哭啼啼的对话,她对吃甜品更感兴趣。
一路还在和小护工讨价还价。
“要吃冰激凌,这次要草莓口味,还有抹茶!”
“不要骗我,飞机上没有吗?”
目送着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登机梯,又等到飞机划过天际,最终连闪光灯都消融在夜空,汤曼青这才舍得上车。
天气不冷不热,舒服得刚好,于是回程时厉骞故意开得很慢。
最近没有司机,他们两个人更像寻常的夫妻或情侣,总要有一个专心开车,另一个就闲散地欣赏风景。
一路无话也都好正常,只是想植物静静陪伴着对方。
许是今晚的气氛太压抑,连大敞的车窗都不能吹散两人之间的如迷雾般的诡谲。
她以为自己知道他的所有秘密,他也以为他知道她的所有计划。
但偏偏两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又心有灵犀,都要勒令自己尽量装得无知愚蠢一些,以保全此时此刻,短暂又甜蜜的男女关系。
汤曼青随手拨开收音机,没想到里头蓟城本地的音乐fm,主持人也正在打了鸡血般的介绍着画家白杨这些年的作品。
超过二十四小时的不回应,白杨给出的最后力的回击,便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将所有证据都交给了刑警队来处理。
那里头不仅有牵连人的详细名单,大概也会包含那晚在盘古大观,厉骞找人拍摄的那一段制作精良的“床上动作片”。
他比赵甄晓更疯,像是要干完这一票,就不再作画了一样决绝。
赵甄晓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年他习惯在无数的,有潜力的年轻艺术家中选出能下金蛋的鹅,他的眼光和审美就是市场的风向标。
他对这些新人们,有着近乎凌驾的掌控力,自然而然地赢了二十多年。
他太自傲了,也太笃定了,谁会舍弃他这片森林而去吊死在一棵树上?他就是艺术家的资源库,怎么会有人背叛他,放弃他?
可这一次,当他和白杨被放在厉氏的选项里,这道单选题中,他却成了标准错误答案。
他的金手指没用了,他利用资本玩儿艺术,终究还是要被资本砸得粉碎。
沉船不弃更待何时?至于掀翻他的白杨,靠着身后的周厉两家,成了圈子里被追捧的新神,他的作品已经不能用溢价来形容了,连他穿衣的风格都变成了前卫的艺术。
谁又会质疑他本人的价值是炒作来的?
张安琪烧了他一幅真迹,价值百万,看起来蛮贵,可却成就了几个亿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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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痛 厉骞好命,竟然又要躲过一劫。
不同于汤曼青和厉骞在车中的沉默,蓟城霞公府,此刻是张小姐的狂欢夜。
如果讲之前见到汤曼青,听到情敌那一番话后,她虽然与旧爱复合的念头减消,但她这些日子里帮厉家做事,难免小心谨慎,仍要提着一口气。
工作上要担忧的事情太多,所以对待简祢珏的追求,她一直都表现得很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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