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薛眠和费南渡几乎同时转头看向对方,眸中神情如出一辙,里里外外只写着一句话——他这发的什么疯?
费西瀿火急火燎的从餐厅门口往这边跑,左手举刀,右手提叉,对着费南渡就是一通暴喊:“怎么这么磨叽,有车开的还来这么慢!我都在这傻等四十分钟了,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费南渡面无表情的觑他一眼:“有病?”
“有!”费西瀿豁出去了:“我他妈的都要饿死掉了!”
“再说一个脏字试试。”费南渡当即抬起手指他。
“那你还指我呢!”费西瀿饿得五官都扭曲了:“你太没礼貌了,我要告诉妈妈!”
“闪开。”费南渡手贴着他的脸一把推开,这回连看都没看一眼,牵着薛眠就往订好的座位走去。
薛眠全程憋笑,忍得肚皮都疼了。他实在太喜欢看这对兄弟的斗嘴日常了,简直有钱都买不到票。
空中餐厅四面都是透明的幕墙桌位全部靠窗,每一个位置都是欣赏夜景的最佳角度。费南渡领着薛眠落座,服务生拿来餐单,他将餐单摊开在薛眠面前,让他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喂喂喂!”坐在对面的费西瀿敲着桌子发出不满的抗议:“你们都不问问我要吃什么吗?!”
薛眠正准备点菜,一听,这就把手里的餐单递了过去。费南渡半路一拦,把餐单又按回了薛眠手里,朝费西瀿道:“能早到四十分钟,不知道提前点好自己的怪谁。”
费西瀿登时气得无话可说,只能拍着桌子喊服务生再拿一份餐单过来,对着图片挨个找价格——反正好不好吃不要紧,关键是数字得给力,专挑贵的来。
哼,看我吃不穷你!!!
薛眠点菜倒不折腾,一荤一素,剩下的交给费南渡。这家餐厅主营是海鲜自助,但也接受客人点单,大部分食材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薛眠对海鲜轻微过敏,不过也不是一口都不能吃,所以来了之后看到餐厅是做海鲜的,没吱声,就怕自己破坏了气氛。
“……哎呀,眠眠哥你怎么只点了一盘炒青笋?我们来这里是吃海鲜的,那些你都没点吗?”几盘菜端上桌,费西瀿定睛一看,发现六大荤一全素,其中三荤是他的杰作,可一盘碧油油的青笋被放在最中间,夺走了他全部的目光。
薛眠“啊?”了一小声,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
“不够就加,人家喜欢吃什么要你操心。”费南渡冷嗖嗖的扫了对面一眼,拿过薛眠的杯子给他倒果汁,又补充一句:“还有,这称呼谁教你的?以后不准喊。”
“你有毒吧!我高兴喊眠眠哥什么还要听你指挥啊!”费西瀿一叉子叉进费南渡面前的盘子里,薅走了一大块鲍鱼肉。
“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毕竟这顿是我请。”费南渡从餐盘里夹了一只长尾大虾,十指节奏从容,开始慢条斯理的给虾剥壳。
“你——”到底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费西瀿被噎得一脸幽怨,只能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埋头去吃盘子里的肉。
薛眠全程一直展着笑脸,说实话,这样的氛围虽然吵吵闹闹,但他觉得挺高兴的。费西瀿没把自己当外人,他也逐渐融入进了费南渡的生活里,互相身上都不再只有在学校里才能看到的那些面,他们正在展示给对方自己更多隐藏的模样,更深入的喜好和习惯,现在都一点一滴的被充实着。
他们在越来越完整的认识彼此。
费南渡剥了一整盘虾,递给薛眠的时候顺口问他需不需要蘸料汁,对面费西瀿不禁看得眼红,死死盯着那盘红通通的虾肉目不转睛。薛眠实在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勺子给费西瀿分了一半虾肉过去。
“他有手有脚,不用管他。”费南渡冷淡道。
不过说是这么说,表情也够冷漠,但到底没阻止薛眠的借花献佛送货上门。
“你今天就是看我不顺眼了是吧!”费西瀿一把抢过盘子护在身前,气咻咻的控诉道:“要不是家里阿姨做的饭太难吃,老爸又扣了我的零花钱,你以为我想看见你啊!”
“有的吃就闭嘴,哪来这么多废话。”费南渡满脸冷酷无情,一个眼神扔过去,费西瀿立刻就发蔫了。
“大家别吵了吧,好好吃饭不是很好吗?”薛眠颇是无奈的出来劝架,一人给倒了一杯饮料,勉强先保住了面前的餐桌。
两方心平气和的安稳了一会儿,期间又添了两个费西瀿爱吃的菜,正在这时,薛眠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南渡——”
三人应声回头,几秒后费南渡推开座椅站起身,走过去和来人击了个掌,面带微笑道:“这么巧。”
徐甪(lu)灿笑着和他撞了下肩,比着口型“yo”了一声,碰了个在欧美圈里很流行的嘻哈礼。费南渡带人来到餐桌前,介绍道:“正好碰上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费西瀿,还在上高中。这位……是我朋友,薛眠。费西瀿,喊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薛眠发现费南渡在介绍到他的时候声音明显顿了一下,原本和自己对视的目光也好像有意躲避似的往旁边偏过去,然而很快又恢复到正常,速度转变之快以致于薛眠最终还是倾向于自己看错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费西瀿虽然年纪小,一点也不怵场,让喊人就喊人,仰着脸盘笑眯眯的朝徐甪喊了一声:“帅哥哥,晚上好。”
“哈哈哈,”徐甪很是受用,开怀一笑,朝费西瀿比了个大拇指:“很好,弟弟的审美在线。”
薛眠并不介意费南渡没对外人说明他们的真实关系,只以“朋友”一词给自己做注解。只是费南渡没让他跟费西瀿一样去喊人,倒让他一时有些犯难:大家是第一次见面,又挨得这么近,不打声招呼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可如果说这个场合需要自己打招呼,那刚刚为什么费南渡不提呢?
正纠结间,站在桌旁的徐甪主动伸手过来,问好道:“你好,我叫徐甪,也是南渡的好朋友。”
“……啊?哦你好,我是薛眠。”薛眠正在走神,突然看到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冷不丁愣了一下,待回神后赶紧站起来把手递过去。
招呼已经打过,徐甪没多作停留,歪着头指了一下和这桌隔着小半个餐厅的另一头,问费南渡要不要过去坐坐。他有几个朋友在那边,大家有段日子没见了,方便的话可以过去打个照面。
费南渡没拒绝,叮嘱了桌上两人几句不要乱跑,和徐甪往餐厅那头走去。
待人走远,费西瀿扭着张望的脖子把头转回来,神秘兮兮的问薛眠:“眠眠哥,你觉不觉得我哥好像有点奇怪?”
“……奇怪?”薛眠不明所以:“哪里怪?”
“说不上来,”费西瀿挠挠头:“就刚刚才觉得的。好像那个帅哥一过来,我哥就有点紧张的感觉。”
“没有吧,”薛眠笑笑,给费西瀿又剥了半盘虾:“应该是很久没见面的朋友,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有点吃惊也是正常的。”
“哎,你现在跟我哥相处还行吗?”费西瀿人小鬼大,话题都是跳着来,趁着费南渡不在场,一颗八卦的小心脏说蹦哒就蹦哒了起来。
想来对于这个弟弟,费南渡应该没有隐瞒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所以薛眠也没有扭捏,大方的点了下头,说一切都很好。
“那……眠眠哥,你家里人同意你们俩在一起吗?”
费西瀿虽然知道老哥的取向,但他也知道这种取向在社会上并不普遍,能接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特别是父母家人那一辈,要想说动他们理解,简直比登天还难。远了不提,就说他们这一家不就为这事闹了多少年的不愉快么,否则老爸老妈也不至于把他哥大老远的送去美国治那种“病”。
唉,连他们这种要文化有文化、要财力有财力的高阶家庭都是这种态度,其它一般的普通家庭就更不好说了。
薛眠停下筷子,不禁也托腮认真的想起了这个问题。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和姐姐说太多,但姐姐那么聪明,其实说不说的应该也都猜到了。
至于她会不会同意么……
“会同意的。”薛眠倒是有信心,微笑着朝费西瀿点了下头:“我家人很好,很善良,她会支持我的。”
“嗬,那不错啊!”费西瀿听得高兴,可转念一想又不免有些沮丧:“不过眠哥哥你要有心理准备啊,我家里吧……不知道我哥和你说过我家情况没?我妈那个人特别传统,而且脾气霸道,她是当官的,平时在外面没什么架子,可一旦回到自己家里,教育起我们两个儿子就跟捡来的似的特别狠,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再说我老爸,他倒是忙着工作不怎么着家,管教我们的事主要还是靠我妈……不过他虽然不动口,可他动手啊!过年那阵我跟我哥还各被他收拾了一顿呢。”
“……什么?”薛眠一惊,顿时慌了神:“什么时候的事?你哥他没有和我说过啊。”
“就……好像正月里吧,放寒假那几天。”费西瀿撅了噘嘴,显然对费父的那顿打还耿耿于怀着:“我是因为考砸了一门物理,你说我都考96分了,我爸还嫌低,他最多只能容忍我考96,再低一分都不行……唉,就这一分还是我讨价还价得来的呢,不然就必须回回都是一百,否则不给零花钱。”
“……啊?”薛眠听着也觉得有些过了,出声安慰道:“96已经很不错了。你加油,看来你平时成绩还挺好的,努把力,冲刺满分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的。”
话到这里又记起费西瀿刚刚说的那前半句,赶紧追问道:“那、那你哥哥呢?他是为什么挨的训?”
“为了你呗!”
费西瀿眼睛亮亮的,看上去一派纯真无比:“我的天,不是吧,原来你不知道那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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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眠被问得愣了几秒,忽然想起半年前元旦跨年夜那晚的事,忙道:“……不对啊,你哥不是元旦前就被你爸爸打过一次吗?手上还缝了针,还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这些他跟我说过的,我是知道的啊。”
“不是那次,”费西瀿努着嘴皱了皱眉毛:“那次打得也挺狠,但寒假里还打了一次。这回我爸是拿皮带抽的,伤全在背上,不过没住院,喊了医生来家里看的,好得也快,才躺了两天就下床了。”
“……”
这回薛眠是真的惊呆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费南渡他爸爸怎么这么狠,下手一点没轻重的吗?那可是他自己的亲儿子啊!而且那会儿他们几个刚从西藏回来,费南渡本就因为受了伤,才康复没多久,没想到又……
“你刚刚说……他挨打是因为我?小瀿,这是怎么回事啊?”薛眠定了定神,还是决定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我家里人知道你了,”费西瀿一边啃着鲍鱼肉一边给他絮叨:“虽然没见过你本人,但知道有你的存在,也知道你和我哥的关系。不过我感觉应该不是我哥自己说的,他护着你都来不及,知道现在还不是对家里坦白的时候。所以我猜嘛……”
“你猜什么?”薛眠心急,整张脸都跟着变色了,催道:“别卖关子了小瀿,你快说吧。”
“咳咳,你别急啊眠眠哥,”费西瀿上前拍了拍他的手,缓声道:“我猜是我爸找了人跟踪你们,或者是私下调查,反正他有的是钱搞这些动作。而且你想啊,你和我哥在学校里应该也不是那种蒙着头走路谁都看不着的吧?总会有人留意到的。所以只要我爸想查,最多半个月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可是他想查什么呢?”薛眠听得既郁闷又无奈,他实在搞不懂什么样的父亲会花钱雇人跟踪自己的儿子:“他是怕我做什么坏事,会害你哥哥吗?”
“不是不是,”费西瀿忙不迭的摇头摆手安抚道:“你自己不也说元旦前我哥就挨过一次打了吗?估计是那会儿我爸已经知道他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就让我哥跟你分手。后来可能底下的人拍到了什么,知道你们还没分,我爸就觉得他给了机会了,是我哥自己不要,既然如此,那就再打一顿长长记性咯。”
此刻再提起当时的场面,费西瀿已经能用调侃的语气复述给薛眠听了。何况就算那会儿打得再狠,伤口也早已经痊愈,确实不必再一惊一乍的过度担心些什么。
但薛眠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居然发生过那样的事。
第一次看到费南渡手上伤口的那天,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个跨年夜——他收到了费南渡的表白,知道了自己竟被那样一个优秀的人悄悄地喜欢着,而且对方还为他受了伤……这一切都让薛眠记忆犹新。它们既像珍贵的礼物,又像深刻的烙印,可以不用时时提起,但他绝不会忘。
可薛眠怎么也没想到距离那次之后不过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且还是在本该阖家欢乐的春节假期里,费南渡又一次为了自己被他那个狠心的父亲给打了,而他事后居然没对自己提起哪怕半个字。
如今回头再看,发现都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了。所以要不是今天费西瀿不经意间提起,恐怕费南渡永远都会闭口不提,只当那顿打从来就没发生过。
“……那后来呢?”垂在桌面下的两只手向内掐得死紧,连指甲都嵌进了皮肉里。薛眠不觉得疼,只问费西瀿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他不信费父会就此罢休,也不信他会至此不再干涉儿子的事。
“也没什么后来了吧……”费西瀿甩甩头发,抽了张纸巾擦擦手:“哥你不知道,我爸对我哥其实是一直寄予厚望的。我家是开公司的,以后除非破产,否则家业迟早要交到我哥手里。所以你没发现么,自从过完年后他都忙成什么样了,现在估计连平时陪你的时间都不够了吧?”
“他没时间陪我没事的,我可以自己一个人上课放学。”
薛眠有些苍白的扯了下嘴角,心里慢慢泛上一层苦涩的东西:“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见过你的父母,但就算见到了,他们应该也不会把我当回事。可如果真有机会能见到,我只想告诉他们别那样对你哥哥。我们只是谈恋爱,我们没有杀人放火,没有伤害谁……如果他们觉得被伤害到了,我想我也能理解。你说得对,能接受两个男生在一起的家庭不多,我不能太奢望,只能努力去证明,证明我和南哥并不想让他们难过,我们希望所有人都能开开心心的。”
“……唉!”
费西瀿感同身受,小小年纪竟也学会了叹气。他抓了抓薛眠的手,尝试着多安慰他几句:“哥你别太烦这个了,我哥虽然有时候可讨厌了,一点不疼我,还总凶我,但他这个人特别勇敢,也特别聪明,你不是也夸他很有担当的吗?那就别多想,你要相信他能搞定一切的,包括我家那两位。而且你们还有我啊,我会随时给你们通风报信的,如果我爸再在背后调查你们,只要让我发现,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哥,让他把你保护起来。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我家不是混黑道的,我爸干不出犯法的事,最多就是打打自己人,肯定不会动你。”
后面的话薛眠没太听进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费南渡挨了打——他为自己又挨了一顿打,而且没跟自己说。
也不知道那会儿是什么样子……疼了多久,怎么好的,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以后还会不会再挨打。
以及……他们未来还会面临怎样的难关。
过得去吗,闯得赢吗。
能在一起吗。
费南渡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费西瀿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拿着叉子刮着餐盘,发出一阵阵嘶拉嘶拉的吵人动静。薛眠也低着头,餐盘里还装着自己走之前给他夹的菜,基本一口没动,整个人看上去比费西瀿还要蔫儿五分,发呆似的坐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费南渡迈步走过去,一手一个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瓜:“怎么了,这是东西不好吃还是都吃饱了?”
薛眠被这一巴掌拍醒,立刻从自我隔离的呆滞中醒过神来。他眼巴巴的抬着个脑袋盯着费南渡,不肯移动半寸目光,整张脸上全写着“紧张”与“担心”,看得费南渡都有点不自在了,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半晌,薛眠没什么力气的吐出两个字。状态仍旧蔫了吧唧的,可眼睛还继续保持盯着他不放。
费南渡看他不太对劲,嘴唇有点发白,气色也比刚刚差一些,忙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薛眠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而且他这会儿满腹心事,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是机械的摇着头看着他不说话。
“你们刚刚聊什么了?”看来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内容了,费南渡转过头去看费西瀿:“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无精打采。”
“没没没聊什么啊……”
费西瀿心里发虚,悄咪咪抬头想瞅一眼对面的薛眠,可哪知好巧不巧刚好和费南渡投来的目光在空气里对上,吓得他当即猛的一个扭头,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
完蛋!刚刚就不该跟眠眠哥说那么多。现在可好,状态全被打乱了,别说我哥,我都看出他整个人不对劲了。
费西瀿心里嘀咕个不停,费南渡觑他一眼,直接“砰”的敲了声桌子,扔出一个字:“说。”
“你别问小瀿了,是我自己在想心事。”薛眠适时回神,扯了扯费南渡的衣袖出来解围:“我……我知道你春节被你爸爸打的事了。”
所以此时此地除了费西瀿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告密了。
费南渡顿了一下,看了看薛眠又看看费西瀿,最后板着脸肃声道:“你是课后作业不够做是吧,谁让你多嘴的?”
“我……”
费西瀿支吾着不敢出声,这会儿心里又害怕又委屈,哪还敢还嘴。
“你别发脾气好吗,小瀿告诉我也没有做错啊……”薛眠也觉得委屈,可比起委屈他更有伤心难过,不过一看到费南渡那张有些燥怒的脸,他也不敢往下说了。
“算了,”费南渡抬手揉了下眉头:“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别想了。”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费西瀿心里懊恼得要命,本来还打算彻底放飞一下,计划着吃了饭再去ktv嗨一夜的,这下可好,全泡汤了,只看他老哥这会儿的脸色,不把自己扒层皮都算好的了,哪还会再带他出去浪荡。
吃完饭,费南渡去结账,薛眠和费西瀿去门口等他,路过卫生间的时候正好撞见徐甪从里面出来,三人碰巧打了个照面。
“这就走了?”徐甪礼貌的笑了一下。
“嗯,”薛眠点点头,也礼貌的回道:“我们来得早,吃完也就早点回去了。”
“ok。那……有机会再见。”徐甪客气避让,往墙那侧挪了一步。
薛眠微笑着回了声谢谢,跟对方擦肩而过时突然感觉脸颊有点烫烫的,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和徐甪的目光对上。
有点奇怪。
薛眠感觉这个人看过来的眼神有种早已认识自己的感觉,并且还带着两分打量的意思,像在品评什么不常见的物件。
来不及多想,费西瀿拽着薛眠往餐厅门口跑去。
出了大楼,费南渡给费西瀿拦了一辆车,虽然脸仍旧板着,但该叮嘱的倒一个字没少:“到了家给我电话。从这儿回家最多半个小时,超出一分钟你试试看。”
得,这是把他最后一丝单独溜飞的可能性也给掐灭了。
费西瀿垂头丧气的哀嚎了一声,爬上车乖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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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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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周一起,每周一、三、五、六、七更新,一周5篇。
五月一号起,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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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偷香10
从餐厅到住的酒店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费南渡一直不说话,薛眠以为他是还在生气,气自己瞒着他向费西瀿打听他挨打的事,心里既委屈又有点害怕,怕他会对自己像对费西瀿那样也发一通脾气。薛眠低着头,就这么坐立不安的熬了一路,手一直抓在安全带上都没松开过。
回到房间,薛眠突然感觉脑袋里有点浑浑噩噩的,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隐隐泛着疼,他担心是不是晚上的海鲜吃坏了肚子。
“我……我先去洗澡了。”薛眠手按着肚子,对一道站在电视柜前的高大背影说话。
“嗯。”费南渡应了一声,没回头,打开了电视机。
果然是生气了,都不愿意理睬我了。
薛眠颇是委屈的苦着一张脸,走到衣柜前准备拿睡衣洗澡,然而还没来得及把柜门打开,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突然从胃里猛的翻涌上来,逼得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怪音——“唔!”
接着就捂住嘴巴冲向了卫生间。
薛眠跪在地上趴着马桶边不住的干呕,额头迅速逼出一层细汗,从后背到脖子到脸颊,一整片皮肤仿佛都在燃烧,胃里绞痛得恨不能原地打几个滚,连头皮都在撕扯作痛。
费南渡闻声直接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画面不禁也吓了一跳,当即脸色一滞,迅速跑过去扶住薛眠,一边抚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问:“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突然吐成这样?”
其实也没吐得很难看,晚上薛眠没动几下筷子,吃进去的食物本就不多,所以这会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不过脸色倒是挺吓人的,煞白煞白,跟刷了一层面粉似的。
多次反复的呕吐灼得喉咙又痛又涨,哪怕是一次轻微的吞咽动作都能扯得整个太阳穴跟着一起抽搐。薛眠一手扶在马桶边,一手搭着费南渡的胳膊,佝起腰对着马桶又是几声连续的干呕,直感觉胃里全都吐干净了,这才卸了力似的往后一倒坐在了地上,眼睫发抖,满脸通红,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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