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这样不行,我们去医院。”费南渡二话不说,抄起膝弯把人抱了起来。
“……不去,”薛眠两只胳膊环挂在他脖子上,人也歪靠在他胸前,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已经好了,就吐一下而已,不用去医院。”
费南渡正要抬腿的步子应声停下,两人还在卫生间,他面前是面大镜子,抬眼一瞥,从里面清晰的看到怀里的人似在发抖,整个人缩起来之后就只有小小的一只,虽然看上去还是很不舒服,但脸色的确比刚才好转了一点,便道:“都吐成这样了,不去医院我怎么放心?”
“真的没事……”薛眠紧了紧自己的胳膊,钻似的往面前的怀抱里又贴近了两分,那里暖暖的,他觉得很舒服:“可能是海鲜吃坏了肚子,有一点点胃疼,但真的没大事。我想泡个热水澡,泡完就能好,真的。”
被他这么一说,费南渡细一回想,好像在餐厅的时候薛眠的脸色的确是已经有点难看。现在顺着他的话再一推敲,最大的概率也只可能是食物出了问题。还好,还好薛眠吃的不多,不然他真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稍稍放下些心,费南渡将人抱到洗漱台边,低头看了看他,道:“那现在能站得住吗?”
老实说薛眠很眷恋这个温暖又宽厚的怀抱,非常眷恋,很想多呆一会儿。但他又怕自己要是说“站不住”,费南渡绝对会立马就拖他去医院,想想还是点了点头:“……能。”
于是费南渡就放他下来,让他先刷个牙,不然嘴巴和喉咙都会难受。先帮他挤好了牙膏,再去浴缸边放水,水温控制得比平时高一点,好让薛眠能跟着发一发汗。
酒店套间是费南渡长租下来的,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虽然只是每个周末过来两天,但勉强也可以算是现阶段下的一个小家了。
房间里置办了不少生活用品,还有配套的厨房。记得有次晚上薛眠突然喊饿,费南渡还给他做了顿宵夜。虽然冰箱里食材不多,但成品端出来的时候薛眠还是笑得满眼星光,心里被满满的甜蜜填得找不到一丝空隙。
不过虽然说两人已经足够亲密,可要自己当着他的面脱得□□,薛眠还是忍不住的难为情,不知不觉就红下了脸。
“怎么还愣着?”费南渡放好水走过来,见薛眠只脱了上衣,下边的裤子纹丝未动。抬手揉了一把他软蓬蓬的头发,这就准备出手帮忙:“是不是还难受?那你站好,我帮你。”
薛眠一慌,立刻伸手压住了自己的裤子,嘴里急急嚷嚷的喊:“我会!我会脱,你出、出去吧。”
“不行,”费南渡一口拒绝得干脆:“你还病着,万一再有个摔倒怎么办?我帮你,你就站着别动。”
说着也不等小朋友再拒绝了,连着内裤外裤一把直接给他脱了,弯腰打横抱起,小心的放进了浴缸里。
脱都脱了,薛眠全身疲惫,进了浴缸后便也没再扭捏,乖乖的坐在池子里,任由微烫的水流把自己淹没,一点一点传递着他此刻急需要的暖人温度。
水面上飘着一层白色的泡泡,所以其实水下的动静什么也看不见。薛眠由此感到十分安心,也顾不上害羞了,闭上眼睛舒服的趴在了浴缸上。
“好点没?”费南渡坐在池子边看着他。
薛眠点点头:“好多了。”
“要洗头么?”费南渡问。
“……要的吧,我自己来好了。”
也没到力不能逮的地步,洗个头的力气还是有的。薛眠睁开眼睛,扭头伸手准备去拿喷头,费南渡立刻按了一下他的脑袋,把人给重新按了回去,提上喷头坐回池子边,像是命令般的道:“低头。”
语气有点硬,薛眠不敢反抗,乖乖的听话低下了头,可随之而来的就是那股消失了有一会儿的委屈劲突然又冒了上来。
……怎么这顿脾气还是躲不掉呢?
是要骂我了吗?怪我背后打听太多了吗?
可他难道不明白吗,如果瞒着那些事情不告诉我,除非这辈子都不知道,否则只会让我在某天得知真相后不但心生难过害怕,还会更添一份追悔不来的自责和内疚啊!
你为我受了伤,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傻子一样的把日子继续往下过,还以为一路都是阳光灿烂,陪着我们的都是春山好景,繁星明月。可你却不说,不告诉我那些美好的背后也会有阴影,你拿自己的身体去遮挡那些残酷的阴影和黑暗,却把光都给了我,一个这样没心没肺的我。
头一点一点往下,越埋越低。薛眠两只手扶在浴缸两边,温热的水流正顺着他的耳朵挂到脖子上,又从脖子流到胸口,然后汇入身下满满一池的热水里。洗发水的香味很好闻,是有一天他们逛超市的时候柜员推荐的新品,茉莉香,带一点淡淡的甜牛奶味道。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抬起头。
打湿的头发湿漉漉又乱糟糟,好几绺都贴在额头上,显得人有些狼狈,可又莫名生出一种破碎的风情。那黑发里藏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正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人。
“对不起,”薛眠声音很低,近似喃喃:“我不是故意去问的。”
费南渡手里还拎着个正在出水的喷头,他关了水,坐到池子边低下头看着薛眠。薛眠没读懂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情绪,但那漆黑的眼底又明明有什么东西在奔流翻涌。
“不用说对不起,”费南渡倾下/身靠过去,在薛眠渐渐变红的眼尾亲了亲,低声道:“我那会儿什么都不怕,只是怕你知道。”
“你不要瞒我了,以后都不要了……”眼泪不争气的说流就流了下来,薛眠红着眼眶,压抑了一晚上的委屈、难过、后怕在此刻终于攀上了巅峰。他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努力往那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身影上贴过去,突然觉得很害怕:“也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想你生气,我没有非要打听,我只是害怕,怕你还有伤没好,可你都不告诉我……”
“傻瓜。”费南渡搂紧了他,嘴唇贴在他耳边轻轻滑了滑。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安抚方式,他明白薛眠心里的不安和担心,得想办法让他先平静下来:“打得不重,也没留下伤,别怕。”
“……那以后呢?”
薛眠心有余悸。他只要一想到费父能不问生死接二连三的那样毒打自己的孩子,一想到横亘在他们和那两位素未谋面的长辈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他就没办法做到心静如水,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翻篇向前。
除非谁来给他一个保证,保证以后的日子可以有风有雨,但绝不能只让费南渡一个人承担。既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那么为了爱情所承担的考验更该是两个人的事,不该只一味的让一方牺牲,不该让另一方混不觉的独享安宁。
“以后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费南渡笑笑,将脸贴到薛眠脸上。他们面对着面,鼻尖抵着鼻尖,倏然亲近的距离让两人都放下了某种消极的情绪,心里逐渐泛开平静的涟漪,嘴角边也有了春阳般的温度:“以后我们会搬出去,谁也不能来打扰,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别怕,我在的。”
多好。
他会在的,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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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一周五更。
——爱你们!
竹马 偷香11
比起每一个字句里所浸润的情意,薛眠更欢欣的是他得到了一个亲口的承诺。以后费南渡不会再有事瞒着自己了,他也会尽力做到保护他自己。虽然目前他们还没找到一个最好的办法来解决现实的问题,但至少两个人心意相通,未来的路会一起走下去。
“要再泡会儿吗?”费南渡揉了两下薛眠最近越发长肉的脸。
水还是很热的,被暖流包裹的感觉又真的很不错,让人四肢百骸全都放松了下来。薛眠眷恋这种美妙感觉,但也不想和费南渡分开,于是壮了壮胆子,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抬头问:“我……你要……要一起吗?”
……一起什么?
泡澡吗?
费南渡初始先是一愣,有些没想到这样的邀约竟会来自薛眠之口。不过这种情况下身体的反应总是快于脑子,在还没把道理想通之前,他已先行一步脱掉衣服,踏进了放满水的浴缸。
大套间的浴缸继承了“大”的特点,是个椭圆形的白瓷池子,因为空间够宽敞,两个人泡在里面甚至可以舒展开双腿。费南渡拿着浴花球给薛眠搓澡,薛眠背对着他弓起上半身,把弯折的后背给他,脸尽力往下垂,鼻子和眼睛都快和水面平齐了。
费南渡一开始还是很认真的在工作的。
可当他把薛眠的后背、前胸及胳膊都搓完之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腿要怎么洗?
“……不要。”薛眠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当费南渡提议让他爬起来站在池子里给他搓腿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立刻拒绝。
“你不站起来我洗不到啊。”费南渡非常诚恳的解释给他听。
“……那、那我自己洗!”薛眠说着就要去抓浴花球。
费南渡勾唇一笑,扬手一举把东西抬得高高,薛眠正想爬起来抢,然而刚一动作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出水,只好涨红着脸又坐了回去。
“不站也行,”眼底快速窜过一道暗光,费南渡动作迅速,一把将人圈进了怀里,带着一道深重的阴影将自己压了过去:“那就这么洗吧。”
(省略……)
一夜春光乍泄,满室只余旖旎残香。
天逐渐热了起来,不过天热也意味着暑假近在眼前,走在学校里不时能看见三五成群的学生拖着行李箱踏上回家的路。估计这是些考试考得早的,不像某些院系能拖一天是一天,好像多拖一天大家的期末考试就能多考一分似的。
武小满持续输出的恨恨吐槽着。
“欸,薛眠,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武小满递过去一杯奶茶给薛眠,带着琢磨意味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打量看,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是瘦了,差不多有六七斤呢。
薛眠接过奶茶,有点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都能摸到一小块隐隐的凹陷了。他最近太累了,一方面没日没夜的忙着期末复习,准备接下来一周的四天连考,而另一方面么……
最近费南渡工作超多,变得越来越忙了。本来这对薛眠来说算是好事,毕竟如果他忙了起来,薛眠就能一心一意的留够时间专心复习了。
可好像结果却并不是这样。
费南渡不但变忙了,也变得越来越离不了薛眠。以前是每逢周末两人才约会小聚,现在不了,费南渡连周内也要见到薛眠才行,为此每天“起早摸黑”,前一天先开车到学校把人接走,第二天再掐着点的把人送回学校,勤恳得不像话。
“可能是睡迟了,最近看书有点紧。”薛眠不好意思深聊,只好拣个差不多的理由搪塞过去。
不过这理由可糊弄不了武小满。最近薛眠每晚都不在宿舍住,武小满作为知情人心照不宣,而陈桦王超然那俩则是会做人,不多问也不多看。虽然私下找武小满八卦过薛眠是不是谈恋爱了,但武小满为兄弟两肋插刀,糖衣炮弹都没能把他的嘴撬开。后来那俩八卦精就不多打听了,只管平日里爽歪歪的打着游戏,到了考场蹭蹭薛眠的答案,大家相处得仍旧一团和气。
“别蒙人了,”武小满一副了然于胸的架势,笑得阴阴恻恻又高深莫测:“要我说年轻人底子是扛躁,但也悠着点啊。你这没经验的小雏鸡一只,别玩得太狠了伤身体,回头我还得买补品慰问品看你去,这不是难为兄弟我嘛!”
薛眠登时臊得脸红气喘,明知道小满是误会了,他和费南渡这段时间是见面见得密切了些,但两人呆一块儿的时候都是各忙各的,一个忙着复习看书,一个在酒店书房里加班赶合同,真的一点没乱来。不过再一想,以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也确实很难不让旁人浮想联翩。一时羞臊,顾不上武小满还在背后喋喋不休了,拔腿就往教室里跑去。
时间悄悄的往前溜,转眼夏天到了。
蝉群躲在树丛里聒噪乱叫,一道道金色的阳光穿林过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绿树成荫的校园里一批批穿着学士服的学子正脚步匆匆的往大礼堂赶,他们的毕业典礼就要开始了。
薛眠正在考场准备下一场考试,没办法过去观摩盛况,只能趁休息的间隙趴在窗户上望着远处礼堂的白色穹顶发呆,心里淡淡的落寞着,总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知道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的费南渡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很帅气!
嗯,比平时还要好看!
不过好像又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和平时是两种不一样的好看感觉。想象他穿着那样的衣服,脸上不苟言笑,彷如一个高冷的学者,如果碰到校长老段做发言,也不知会不会……
突然“嘟”的一声响,手机提示有短信息进来。
薛眠掏出手机点进信箱,因为人还在走神,一时没看清发件人是谁,只看到屏幕上一条带图片的彩信。他手指点击小图,画面瞬间被放大,一个穿着学士服站在阳光下的人影就这么蓦地进入了他的视线。
费南渡对着镜头在笑,身后就是白色穹顶的大礼堂,学士帽戴在头上,垂挂下来的流苏穗被风带动稍稍飘起,有几缕调皮的拂在他耳边。
可能是他笑得过分灿烂了,和薛眠刚才在脑中勾勒的高冷形象大相径庭,薛眠一时被那阳光与笑容晃了眼,对着手机痴痴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留意到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来不了也没关系,拍给你看。好看吗?
备考铃声响起,薛眠抓紧时间盯着照片又看了好几秒,然后飞速打下一句话发过去。
——哥哥你最好看,亲亲!
炎热的夏日和冰凉的冷饮最搭配,市中心车流滚滚,尾气的刺鼻气味融化在柏油马路上。薛眠手里举着支甜筒在嘬,费南渡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抽不出时间去接他,所以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让他自己打车到目的地一起碰头。
还有明天一门课考完就要正式放假了,即便再是学霸,这么高强度的学了一学期也该累了。所以对于暑假薛眠其实心里一直有期待,偷偷计划了好多事,比如要带费南渡回一次老家。
见面地点在一个很高档的家居广场,薛眠下车的时候左右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这里的东西都不是自己能消费得起的——除了手上这支甜筒。
手机铃声响起,费南渡的声音在那头传来:“宝贝,到了没?”
“外面有人不许这么喊我。”薛眠一边咬着冰冰凉凉的奶油一边跑着找电梯。
“那我的小可爱到了没?”费南渡虚心接受,坚决不改,还要锦上添花。
薛眠无语的认输了,找到电梯按亮了楼层:“马上到。九楼对吗?”
“嗯。”费南渡低低笑了一声:“上来跟着导购走,我到了,在店里等你。”
“好。”
家居广场是卖什么的自不必说,刚才下车的时候薛眠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猜着了什么。这会儿人站在电梯里,两边厢壁上贴着的楼层指引图清楚的标注着九楼全层的主营产品是什么。
就一样。
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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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收心准备收假。后天见!
——爱你们~
竹马 偷香12
导购顺利在电梯口接到人,笑吟吟的引着往一家门店走去。薛眠背着双肩包跟在后面,路过的每家用品店他都认真看了一眼,发现除了床以外还是有其它用品在售的,比如抱枕、鹅绒被、鹅绒毯、蚕丝质地的床上四件套等等。
“先生您好,这里就到了。”
导购在一家门面开阔的店前驻足,薛眠抬头打量了一圈,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什么奢侈品的精品店,这装修也太豪华了。
他跟着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翻书的费南渡。
费南渡今天没穿西装也没打领带,天热,身上套的是休闲装,脚上踩着一双上次逛街的时候薛眠给他买的运动鞋。这鞋一千多,如果是买给自己,薛眠肯定舍不得。不过钱倒不是来路不明的,那是他上学期的奖学金。
算算最近这半年来薛眠自问他已经花了费南渡不少钱,经常被带着出去游山玩水,周末还住在费南渡租的酒店,吃喝玩乐都被他照顾得妥妥帖帖。但薛眠心里一直存着不安,所以好不容易抓住一个买鞋的机会,当然是在自己能力范围的能有多好就给对方买多好了。
费南渡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笑着挥了下手:“找到几个好看的,过来。”
薛眠乖巧的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后弯腰一看,费南渡手上捧的不是书,而是一本床品画册,上面各种图片清晰地印着店里在售的床上用品,以及令他只消一眼就吓得默默咂舌的价格。
“你要买床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但薛眠轻易不敢说,只能先按部就班的问上一句。
费南渡望着他笑了一下,拉过薛眠的手带他坐到自己身边,接着动作自然的拿走了薛眠手上吃了一半的甜筒就往嘴里送,把画册递过去给他看:“图上有的这里都有现货,但店里放不下太多。你先选,有喜欢的让他们去仓库搬。”
薛眠仍旧不解的看看他,眼中显出几分疑惑:“你……你要给我买床?”
“嗯,”费南渡微微勾了下唇角,突然倾身过去贴到薛眠的耳边小声道:“然后给我睡。”
“……什么?”薛眠满脸震惊的看向他。
费南渡笑得高深,前段时间瞒着薛眠张罗了那么久,现在一切落听,也该给他揭秘了。
“房子,买好了。”费南渡再次弯下腰靠近薛眠,故意把话说得一顿一顿,声音里带着一股气流,温温热热的喷薄在薛眠的耳膜上:“也装修好了。不过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家具没买,留给你来选。”
不久前下车起就一直隐隐绰绰盘桓在脑海里的某个猜想被这一句话证实,薛眠忍不住心跳加速,胸腔里猛的一震,说不出来是惊讶还是震撼,是激动还是慌乱——但喜悦是肯定的。
极大的喜悦,可被冠以“好梦成真”之名的那种。它们发自内心,然后跃跃欲试着想冲出胸膛流露到表面。
不过还是不能显露太多,导购还站在不远处一直偷偷的往他们这边看着,怪不好意思的。薛眠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故意放低了声音问,为什么床是最重要的家具?
费南渡玩心一起便收不住,见他上钩,故意拿话撩拨他:“因为以后它的使用率会最高。”
薛眠:“………………”
买床不比买菜,还是要仔细挑拣才好。导购热情的给客人做着介绍,上下两层门店里有十几张样品床,每一张费南渡都拉着薛眠躺上去试。可薛眠脸皮薄,心里超级不好意思,回回都是只挨着床沿还没碰了一下就赶紧跑开了,然后再被费南渡拎着脖子押回去。
费南渡找的这家店是品牌店,也是这一整层里最贵的一家。有时候贵的东西并不一定代表会更好,但床例外。
他就是要买最贵最好的给薛眠。当然了,还有他自己。
最后经过一番货比三家,薛眠选了一张价格刚好够到平均线的。一来他还是不太习惯大手大脚的花钱,二来那张床本身也真的挺好看,釉白的漆面,浅灰色的床单,款式简单大方,还有同系列的两个双人枕。两个枕头图案特别有意思,左边的上面画了一只白色的小猫,右边是一只黑猫,摆在一起看的话就是白猫乖乖的在睡觉,黑猫却鬼鬼祟祟的偷偷伸爪子想挠它,画面诙谐,很是有趣。
床品都有现货,店员安排专车下午送货上门。费南渡打了个电话交代底下人到时候注意接收,一旁薛眠听得诧异又糊涂,忍不住问:“你家……还有别人知道啊?”
“什么我家,”费南渡伸手捏了两下他粉红色的耳朵:“那也是你家。我爸给我找了个助理,让他帮忙处理装修的事。”
“……所以你爸爸知道你买了房子?!”薛眠一听费父名号,当即吓红了脸。
“别怕,只是跟他说我搬出去住,暂时没什么麻烦。”费南渡发动了车子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去:“明天考完就放假了吧?”
“嗯,”薛眠一听事情问题不大,偷偷松了一口气:“明天就一门商务英语,十一点考完。”
“好,我去接你。”费南渡习惯性的从车屉里摸出零食投喂薛眠:“宿舍里的东西不急着收拾,把暑假要用的书带上就行。衣服什么的就先放那儿吧,明天先回家,再去商场看看,买些衣服鞋子日用品……对了,把你班主任和辅导员的电话给我,晚点我跟他们联系一下。”
薛眠听他安排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你要他们电话干什么?”
“搬宿舍得跟辅导员申请,这方面我有经验。”费南渡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何况你年纪还小,拿不下他们的,还是我来吧。”
薛眠点点头,听明白了,翻出手机开始找电话号,一边翻一边悄咪咪的叽里咕噜自言自语。费南渡没听清,目视着前方把耳朵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薛眠吓得赶紧闭嘴不出声,这人耳朵怎么这么灵?
他刚刚在吐槽呢。
吐槽费南渡现在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个未成年儿童监护人,把自己看管得紧紧的,就搁他眼皮底下哪儿都别想乱跑乱动,就连搬宿舍这种事都不放心自己能办好,非得他亲自出马。
不过要吐也是吐的甜蜜的槽。
真甜。
凭空多出这样一个哥哥,一个把自己照顾得就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个能给自己当家长、还能叫出去开家长会的哥哥……简直“一哥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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