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所以他就很高兴了。
小家伙舍不得我。
“先吃饭,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费南渡道。
两人刚出国玩了这么多天回来,玩得超级尽兴,所以薛眠暂时对“玩”没什么兴趣,也不知道费南渡要带自己去哪儿,因此只敷衍的点了下头,随口问:“去哪?”
“驾校。”这回费南渡倒没卖关子。
“……驾校?”薛眠有点吃惊,懵怔的抬头看过去:“去驾校干什么?”
“给你报名啊,笨蛋。”费南渡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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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能加载多少字出来,有多少会被pinbi……大家随缘啦。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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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偷香15
关于接送的问题薛眠从没提过任何要求,本来就是费南渡有空就来,没空自己也能回家,不用次次都要他奔波。他知道费南渡是怕自己挤公交累着,但关心是相互的,他怕自己坐车累,自己又何尝不体恤他上了一天的班还要跑那么远去学校接送,也会累的啊。
费南渡设好导航地址,发动油门,边开边道:“学车不比学别的,多少带点危险。找了一家认识的驾校,回头让他们安排个有经验的教练带你。”
“你……认识的人好多啊。”薛眠眨了眨眼睛笑笑。
“不算我认识,是秦笛的朋友。”费南渡道。
对于秦笛薛眠谈不上熟悉,自然也不会有太多情感上的喜好或评价。不过之前几次的接触下来倒不难发现这位秦学长其实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和大家口口相传的形象差距甚远……就跟费南渡一样。
一样的志趣相投性格相仿,可能这就是他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吧。
薛眠点了下头,想想又道:“不过其实我学开车也没什么用,又没……”
突然话头一顿,后知后觉的惊呼道:“你该不会是想给我买车?”
费南渡偏头看他,挺客气的征询了一句:“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薛眠扬起脖子大声道。
“为什么?”费南渡不解。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不可以买!”
小朋友突发莫名其妙,费南渡被弄得一头雾水——既然学车都不反对,那学完车下一步不就是买车?这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流程?
费南渡凝思几秒,有了答案。
“是不是又在想钱的事?”他伸过手捏了两下薛眠软乎乎的耳垂。
“你别问了……反正就是不许买。”薛眠意志坚定,鼓了鼓腮帮,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的路:“学驾照我不反对,以后如果还有时间再出去玩,也不用一直都是你开车了,我也可以换你休息。但真的没有必要只是为了上学而专门买一辆车,这太夸张了,我不喜欢这样。”
还绕弯子说不是钱的事。
费南渡无声笑笑,想了想,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先不买,先把这辆给你开。公司有车和司机,以后上下班让司机来接,碰到加班的话你就可以去接我了。怎么样?”
这是……让我开车接你上下班?
咦,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莫名有种身份互换了的感觉?
反正只要不买车,我们就是好朋友。薛眠不再拉锯,点点头,心里的小小鸟已经扑腾开翅膀飞起来啦。
学车的日子并不无聊,相反还很有趣。驾校安排了一位四十多岁的资深教练,教得认真仔细,不时还传授薛眠一些课程之外的驾驶窍门。进到九月,天气不再像盛夏时候那么闷热,薛眠新学期开学后只要没课就往驾校跑,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驾照考下来,这样就能早一天开着车去接男朋友下班了。
真是美滋滋呢。
而周末在家没事做,他有时会鼓捣锅碗瓢盆跟着电视里学做菜,有时则一个人拎着水桶刷子里里外外搞大扫除。露台小花园里的绿植鲜花被他养得很好,该长叶的长叶,该开花的开花。实在无聊了还能搬出画架,坐到阳伞下对着满目的美景画一个下午,傍晚就能收获一幅漂亮的水粉画。
这天,薛眠在打扫卫生,突然想起行李箱放在储物间已经好久没动。后面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去哪儿玩,那就把它擦擦干净,找个东西套好放起来吧。
打开皮箱晾上一会儿,薛眠打了一盆水蹲在小花园开始搞卫生。箱子好久没动,还真有点落灰了。他细心的从里到外把每个小旮旯都擦了一遍,手滑过内袋的时候忽然摸到个凸起的东西,硬硬的。心里犯嘀咕,拉开拉链一看,原来是只半个巴掌大的铁皮盒子,很眼熟。
可不眼熟么,里面可放着他的两个小宝贝呢。
薛眠坐在地板上,盒子里的东西在太阳下银光闪闪,像两颗不大点儿的星星。
放在手心里看了好一会儿,脑海中随之浮起一些零星片段,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来,心里一瞬间软绵绵的。
“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
薛眠吓了一跳,慌忙把手背到身后,像个干了坏事的小学生。费南渡今天下班早,一进门就看到花园的地板上坐着个人,背对着门低着头,一副入了定的样子。
“……你今天……好早啊。”薛眠有点慌,眼珠子左转右转,不敢抬头看来人。
费南渡应了一声,弯腰在他旁边坐下,手一伸,正色道:“藏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
薛眠心里一抖,哪肯乖乖交出来,扭捏着摇了摇头,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小声的赖道:“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怎么不能给人看?”
说是这么说,但费南渡语气温和,态度也温柔,并没有真要探查的意思,只是突然心血来潮的想逗弄他。
“……是我的东西,不能给你看。”薛眠低着头嘀咕道。
“嗬,”这回费南渡是真笑了,佯装受伤道:“这是要跟我分‘你的’‘我的’了?那算了,不看了。”
“不是的!我……我没有不想给你看。”薛眠急了,看费南渡起身就要走,赶紧抓住他胳膊,小声分辩了一句。
费南渡便又坐回去,一手揉着他的脑袋,一手牵住那只藏在背后的手腕,说,那我看了?
五指一根一根向外舒展,细白的掌心被摊开,上面躺着两枚银闪闪的戒指。
费南渡认得它们。
这是今年春节前他们去西藏那次,薛眠不知从哪儿买的。但当时自己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后来又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现在大半年过去,两只戒指突然再一次出现在眼前,一些悸动的情绪仿佛被什么给唤醒了。
“突然拿它们做什么?”费南渡问。
“不是突然,”薛眠小声解释道:“就是收拾箱子……不小心翻到了。”
“然后呢,”费南渡托住薛眠那只捧着戒指的手,慢慢靠近过去,问:“要把它们收起来吗?”
说话带出的气体喷薄在耳边,搔刮得耳朵又痒又热。薛眠躲了躲,脸上浮出两朵红彤彤的彩云,依旧不改口的低声道:“对、对啊……收起来。”
“不打算用?”费南渡声音低沉,另一只手顺势搂上了薛眠的腰。
……用?
薛眠迟钝了好几秒,有点没琢磨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身体猛的一轻,薛眠在一声惊呼中被拦腰抱起。费南渡拿脚踢开了阳台的门,勾了下唇,低头道:“外面这么热,一起洗个澡吧。”
高高的花洒下,细密的水珠不断往下坠落。费南渡按住薛眠两只手,交叠着压在他上方的瓷砖上,比水珠更湿润的吻流连的落在他唇角边,一边轻轻的亲,一边按着他小腹,挠痒似的逗得薛眠忍不住咯咯大笑。
“再不说就换个地方了。”费南渡半是威胁半是哄,指尖顺势游走,来到薛眠微微凸起的尾椎处,轻轻揉了揉。
“说、说什么啊……”呼吸开始变急变快,薛眠忍不住轻声喘息起来。
“戒指要送给谁?”
费南渡咬住他下唇,牙齿慢条斯理的磨吮着,不时伸出舌尖轻舔一下,带给身下人仿如触电般的酥麻快感。
“我自己……自己戴……啊……”忍不住漏出一声绵长的低吟。
(嘟嘟嘟,小car开过,内容自己想……)
“宝贝没有撒谎吧,是真的自己戴么?”
蛊惑的声音萦绕耳边,那声音沉得发烫,磁性无匹,听得人莫名心痒难耐。薛眠微张着嘴巴,湿漉漉的眼睛空洞的望着顶灯和天花板。花洒的水没关,浴室里越来越潮湿朦胧,稀薄的雾气慢慢聚拢,他感觉自己跌进了一片白色的云雾里。
“宝贝,你嘴巴真紧。”
费南渡低低笑了一声,拇指贴着薛眠的唇,在上面轻轻揉压、摩挲。与此同时,薛眠感觉还有另一只手也正向他伸来——
(嘟嘟嘟,再次驶过……)
薛眠再受不住这挠心的折磨,理智开始游离飘荡,压抑着低声shen吟起来。
费南渡不急着完整品尝,他低低的笑着,一边加快手上动作,一边把唇贴到薛眠耳蜗边,继续诱哄道:“怎么今天这么不乖,问什么都不说,嗯?”
“不……不要……”
哭腔在一瞬间涌上嗓子眼,薛眠微张着嘴巴把眼睛一闭,细长的睫毛顿时就被泪水打湿了。
费南渡突然发现doi时候的薛眠好像特别爱哭。
而他又偏偏特别喜欢这种哭。
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施虐狂,极尽享受这种在温柔的霸道里肆意征服的极致快感。
(嘟嘟嘟嘟嘟……)
薛眠终于趴在他肩上呜咽着哭出了声。
费南渡一手扶稳他的背,一手拦住他的腰,不疾不徐的前进着,低声道:“宝贝既然不说,那得把它们收好了。以后有一天想送出去的时候,记得要告诉我。”
告诉我,你想借我的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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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辆car都有自己的行车路线……
find it by your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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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归尘1
最难的科目二顺利通过,薛眠感觉自己紧张兴奋得心都要飞出来了。后面的科目三他很有信心,平时教练给了不少提点和支招,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后就能拿到驾照。
哦哦哦,终于可以开车接男朋友下班咯!
突然“砰”的一声响——
薛眠只觉眼前一黑,一股剧烈的锐痛从额上升起,脑袋嗡嗡直响,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扶着膝盖蹲下了身。
“哎呦坏了,砸到人了!”不远处有人群叽叽喳喳喊起来。
体育课碰到隔壁班打篮球,不知谁手法不准扔过来一颗球,好巧不巧刚好砸在了薛眠脑袋上。因为力度太大,从额头到眼角位置肿起来好大一个包,皮肤也擦破了,隐隐透着一层血斑。
老师查看完伤势,确认问题不是特别严重,他留下继续给其他同学上课,让武小满和陈桦陪薛眠去医务室。一路上薛眠感觉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昏昏沉沉的直发涨,武小满这个没心没肺的还在旁边笑:“妈呀,怎么肿成个包子了?薛眠牌猪肉大包,好吃又不贵,哈哈哈!”
“闭嘴。”薛眠有气无力的眯着半只眼。
“就不,哈哈哈,肉包子!”武小满架着人往医务室走,嘴里继续煽风点火:“哎呀呀,这好好一棵漂漂亮亮的校草怎么突然就变成猪头了……陈桦你快看啊,哈哈哈!”
“看什么看,你这嘴巴也太毒了。”陈桦忍着笑给薛眠报仇:“提醒你啊,别把咱校草给惹急了,回头当心人家园丁哥哥提着大剪刀来揍你。”
“谁?”武小满大笑着发问:“哪个园丁哥哥?”
“哪个种的草哪个就是园丁哥哥呗!”陈桦笑得像个偷鸡的贼。
这学期开学前薛眠已经就搬离宿舍住到校外的事和陈桦王超然他们简单交代了几句,那俩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和费南渡的事,虽然不了解太多细节,只知道薛眠跟人谈恋爱了,对方是商学院大四的费南渡。
但已经足够他们时不时的拿人出来开玩笑打趣。
薛眠实在听不下去了,羞红了一张脸,捂着额头急匆匆往医务室跑,甩下身后一串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
校医仔细检查完伤口,确认不用缝针,叮嘱一天换一次药,吃的药则按时按剂量服用,预计一个礼拜左右就能好。不过期间要注意饮食,人也别多动出汗,应该不会留疤。
“那后面要怎么解决啊?”陈桦领了药回来,抖了两下装药的塑料袋问武小满:“肇事伤人的那个不找他算账了吗?这医药费总该他来出吧?”
“交给辅导员搞去吧,钱你先垫着。我看他也没有不认账的样子,刚刚不还想跟过来么。”武小满扶着薛眠从床上站起来,问:“你这课还能上吗?要不给那谁打个电话,让他先过来把你接回去吧?”
体育课结束后还有一节政治课,不是专业课,几个班合上的那种,笔记回头可以找同学借来抄。薛眠考虑了几秒钟,决定先回去休息。他这会儿脑袋实在是太疼了,脑子里一直嗡嗡的响,就算坐在教室里也不一定能听得下去。
这段时间上下学他都是坐公交,两趟转车,路上将近一个半小时。费南渡起先以为他打的出租往返,后来才发现不对劲——薛眠早上出门太早,要是真打车的话全程一个小时绰绰有余,哪用六点就起床。
被拆穿的薛眠倒脸不红心不跳,只说早起对身体好,而且在公交车上如果困了也可以眯眼补个觉,反正底站才下车,不怕坐过头。
何况他驾照就快拿到手了,这一个多月就当是最后回味一下坐车的感觉,没什么不好的。
薛眠捂着脑袋走出医务室,武小满去教室帮收书包。今天状态不好,公交车开得颠簸,停靠站台又多,薛眠有点怕路上晕车,万一吐了就麻烦了,咬咬牙,决定破费打一次车回家。
费南渡最近事情超多,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点才回来。薛眠不想打扰他,反正打车也很方便,到家了他可以先睡一会儿,等晚上费南渡下了班再一起吃饭。
出租车司机体恤的把车一路开进小区楼门口才停,薛眠付了钱,道了谢,拖着疲惫的身体按亮了电梯。他左眼不知怎么回事已经跳了大半个小时,没有任何诱因,就是狂跳不止。
难道是被球砸后的应激反应?
薛眠不得其解,一手捂着眼角一手去按电梯。他们住在九楼,平时采光很好,只是今天没什么阳光,天一直阴沉沉的,看着无端令人心烦。
心底盘着一种怪怪的感觉,不太好,甚至幻听似的感觉耳边有东西在哭,像猫,或者其它小动物。
薛眠眉头紧皱,心绪难平,冥冥中觉得有事要发生。
推开门回到家,面对一室的空空荡荡,心里更加忐忑不踏实。好像背上系着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很细很细,人被垂吊在几万米的高空上,落不到地,更怕落地。薛眠怕那根绳子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崩断,在剧烈的失重中身体垂直下坠,然后无可挽回的摔一个粉身碎骨,变成一地粉渣。
他猛的发了个抖,决定去洗个热水澡。
拿上睡衣走进浴室,看到镜子里的人脸色发暗,表情出奇的阴郁,浑身都笼罩在一团灰色的阴云里。左眼角上方的额头上贴着一块三四公分宽的白纱布,薛眠刘海不算短,但还是没办法完全遮住,露出来的白色边角似一道疤,提醒着他今天好像不是一个好日子。
说不上来的消沉低迷,心情丧到了极点,就像外面的天气。
对了,校医说伤口不能沾水,那……澡还能洗吗?
正犹豫间,听到外面手机在响。薛眠重重呼了一口气,迈步出了浴室。
意料之外的一通来电,薛眠蹙着眉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三个大字,一时间莫名的有些无措。
手机响到自然挂断。
轻吁一口气,心想着既然挂断了,也不打算回拨过去。
可紧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
薛眠低头一看,还是同一个号码。铃声锲而不舍的躁动着,像一把漏风的琴,不断在耳边聒噪,发出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响声。
无比烦躁的情绪又攀升上一层楼,薛眠咬了下嘴唇,按下了接听键:“喂。”
许是没想到打第二通就能被接起,电话那头的人明显顿了一下,发现信号没断,急忙喊了一声:“薛眠?”
薛眠搬了张小矮凳坐到阳台前,外面虽然阴沉沉的,但他的花和草都还开得茂盛,一会儿记得要去浇个水,最好再修个枝,前几天看到都有长分叉的了,不剪掉的话会吸走主枝的养分的。
“……薛眠?”
卞雪莉迟疑着又喊一声,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在……在听吗?”
“有什么事。”薛眠应了一声,他实在给不出这个人什么更多的情绪。
“你……最近过得好吗?”卞雪莉赶紧接上话。
“很好。”薛眠也答得按部就班。
“薛眠,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我在忙一些事……很重要的事。”
卞雪莉突然叹了口气,情绪明显的低落下去,不再像前段时间疯狂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那么激烈了,语速也慢了许多:“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没关系的薛眠,你应该怪我的。但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和你尽快见一面,可以吗?”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需要见面聊的。”薛眠抬起两根手指,挤压着突然发疼的鼻梁。
“不是这样的,”卞雪莉似乎很焦急,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急切:“薛眠,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它和你有关,我是为了你好才打这个电话的。薛眠,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费南渡会和你谈恋爱吗?”
薛眠心口猛的一跳,有些不可置信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闷声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带你见个人,薛眠,我们去见一个人。”
见事情似乎有转机,卞雪莉立刻把话续下去:“那次事情之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薛眠,我是对不起你,但我也真的不想伤害你。后来我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这整件事情太古怪。薛眠,难道你从来没有对你和费南渡在一起这件事产生过任何疑惑吗?他的家世,他的背景,还有和你相差四岁的年纪……你们本不该有交集的,薛眠。为什么他会追求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一阵接一阵的刺痛袭来,脑袋里好像有个巨大的浪潮漩涡在滚动,那漩涡不停的轰鸣着,发出诡异而喧闹的声响。它张开血盆大口,把原本清明的思绪一点一点慢慢吞噬,最后脑子里只剩下嘈杂的耳鸣声和混沌的记忆碎片。
身上突然一阵发冷,薛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牙稳定住情绪,闭了闭眼,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眠,我知道你这会儿一定很诧异,也很不安。我想说的话它或许不会太好听,但一字一句全是实话。”卞雪莉适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调,尽量做到客观且平静:“薛眠,这次如果我再骗你,我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薛眠深吸一口气,扶着玻璃门站了起来。他腿忽然有些使不上劲,需要靠着沙发才能站稳。
缓了缓,开口道:“要在哪里见面?”
“我知道你已经搬出学校了,我不瞒你,我查过你,但主要不是为了查你……算了,把话留到见面说吧。”电话那头传来奔跑的声音,能听到卞雪莉好像在马路边拦车。她声音很急,对着电话喊道:“地址我马上发给你,薛眠,不管一会儿见了面大家会说什么,反正你……你要好好的啊!”
好好的。
我要好好的。
我他妈还怎么能好好的!
“嘭”的一声闷响,一具瞬间冷透的身体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竹马 归尘2
有些猜疑并不是因为有了人指点所以才察觉。
它从来就在那儿,只是上面覆了一层土,埋住了,不露头,经人提醒挖开后才重见天日,才后知后觉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薛眠一直都有这样一个疑问——为什么他的会遇到费南渡。
这么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么本不应该存在交集的两个人。
只是以前提起这些时,“冥冥中自有天定”这样的借口似乎更占上风,好像只要跟缘分扯上关系,跟天命攀上交情,一切的相遇虽然玄妙,却都玄妙得美好甜蜜。
所以他把两人走到一起归结为有缘。遇见了,有缘;爱上了,有缘;决定要在一起了,有缘。
哪怕脑海里总有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在隐隐发笑,笑他的单纯,笑他的幼稚,笑他不谙世事。
他以为那声音只是梦游的幻觉。
他也常在夜深人静突然醒来的午夜悄悄问自己,像不像个躲在墙角捡漏的小偷。手上攥住的幸福都是偷来的,是老天爷不小心打乱了命盘,错送给他的。
初秋的风吹在脸上并不觉得有多凉,但心如果不发热了,浑身都是冰的。从指尖到耳朵,从脚到头,从后背到前胸,哪哪都是。
“小伙子,到了。”出租司机停稳了车扭头看过来,出声提醒道。
薛眠回神,点点头,付了车费推门下车。
偏僻的马路上人流和车流都不多,几米外的地方是个不起眼的咖啡厅,门头干净,但生意似乎不好。薛眠迈开突然变得沉重的步子,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吧台旁的卞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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