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嗯,我把这里收好就去。”薛眠回头看他:“你先去洗澡吗?”
费南渡点头,正准备去拿衣服,突然脑子里冒出点坏心思,想逗一逗这个纯良少年,便靠近他一点,勾着声音小声问:“要不我们节省时间……一起洗?”
“……”薛眠吓得差点没摔了衣服逃出门去。
“你别乱、乱说啊!”他贴着橱柜门一脸的如临大敌,连声音都颤了。
这反应实在有趣,费南渡忍不住又进一步,一手撑在他耳边,把头低下去,脸就几乎贴到薛眠鼻尖了:“怎么了,都是男生,学校澡堂你没去过吗?”
“那那那不一样!”薛眠紧张的一脸通红,话都结巴了,皱着眉头盯着他,眼睛里全是躲闪的惊慌:“那是学校,是大家一起……酒店不是的!”
“为什么酒店不是?”费南渡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反反反正不是!”薛眠二话不说,推开他就往外面跑,只丢下一句“我看你是不急着洗澡,那还是我先去吧!”就没影了。
看着他逃命似的奔走的背影,费南渡无声笑笑,心情格外美丽。眼梢瞥见睡得跟昏迷过去了一样的费西瀿,眉一挑,腿一抬,一脚给他踹进了床那头。
关于睡觉安排,显然是没得选了。费南渡和薛眠住双床间,一人一张互不挨着。大家都累了,最后沾床就睡,倒是没再开什么趣味玩笑。
中午十二点,闹钟准时叫醒了三人。费南渡找地方租车,费西瀿和薛眠先去附近的餐馆点菜。藏区食物粗犷给力,几乎道道菜品都以牛羊肉为基础食材,费西瀿急着吃完走人,随手点了几道菜就算完事。
曲萨纳是林芝下辖的一个偏远县城,距离林芝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费南渡开着车,费西瀿坐在副驾驶负责导航,薛眠一个人坐后面,暂时没接到分工安排。
他们要去的地方准确点说是曲萨纳东边的一个小村,名叫珂吉。珂吉村地势高,四面环山,是个百千年来都与外界不通的封闭小村。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村里的年轻人渐渐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便开始尝试着走出大山了。
久而久之,珂吉村里被留下的人逐渐归为了两类——老人和儿童。
因为交通极不发达,又是个在全国都排得上名的贫困村,所以村里人一旦有点头疼脑热大病小情的,基本都是靠一代代传下来的土方子治病,见医问诊基本不可能办到。因为一没钱,二出不去,这就导致了整个村子的人均寿命都不是很高,身上一点毛病没有的也几乎找不到。
所以这大概就是孟鸾所在的医疗队每年都会来珂吉村义诊的缘由了吧。
今年的队伍里有了新成员孟鸾,那费西瀿自然就不能不跟过来看看了。一方面是看看她在这里短期的生活和工作环境究竟长什么样,另一方面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跟她“套套近乎”,把赤诚之心亲手捧到人家面前,只愿能感动佳人,求一个心想事成。
至于什么拐卖人口集团的,当然是他瞎编的。费西瀿心里偷着乐,想着要是不这么往严重里说的话,费南渡能被自己那一腔孤勇打动,亲自陪着横跨千里、来助老弟追爱一臂之力么?
啧,可真是个机智的少年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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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西藏5
驱车抵达曲萨纳,小小的县城就坐落在连绵的雪山脚下。这里风景很美,天蓝气清山高云洁,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将远处连绵的群山装裹素净,一派未被现代化社会开采过的纯澈模样。
沿着一条主路街道往城里开,沿途几乎看不到五层以上的高楼,放眼望去全是灰白色或砖红色的建筑。有高一点的临街而建,造型完整且外立面较干净,可能是综合商铺之类;但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平房,至高不过两层,各家门前或晒着衣服,或有两三个藏族孩子老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因为地广人稀,每座房子之间隔着好一段距离,不像大城市里紧挨密凑,码砖似的不留一丝缝隙。
“下面怎么走?”费南渡转过脸扫了一眼费西瀿手上的导航。
“我没给她打电话,”费西瀿低着头摆弄手机导航,声音不大,闷哼哼的像是自言自语:“我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就没说我来了……哥,直接进村吧?反正你别指望有人过来带路。他们医疗队忙着呢,我打了电话也不一定肯出村来给……”
“磨叽完了么?”费南渡一脸“你这废话连篇的到底是在说什么”的表情盯着他:“我问你怎么走,直接导航定位不会?”
“哎呀没不会啦……”费西瀿鼓捣好导航,把手机贴到中控台上:“这不是怕你万一问起来,我直接提前给你说明不好嘛!往那儿往那儿,那个供销社后面有条路,沿这个方向一直走就是进珂吉村的……慢点啊,山路应该不好走的……”
果然是废话多。
费南渡懒得再理,透过后视镜看去。后座上,薛眠转着身体面朝车窗,两只胳膊肘顶在车门上,双手横举着手机,正对着外面的大好风景拍照片。他心情看上去不错,脸上不时划过惊叹、讶然、欣喜等等的小表情,应该是第一次来高原,彻底迷着了。
“小眠。”费南渡喊了他一声。
薛眠没回头,依旧盯着取景框里的画面,自然的应了一声:“啊。”
“安全带系上,后面山路会很颠簸。”
“哦。”
咔的一声,安全带被听话的系好了。
副驾驶上的费西瀿看得目瞪口呆一脸木鸡,张着嘴吧半天回不过神来——什么玩意儿?“小眠”?
呕!要不要这么亲昵啊!
“哥,”费西瀿猴子一样悄默声的凑过去,小声再小声的问:“你们……他……他怎么这么听你话啊?”
费南渡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不好理解?”
“当然不好理解!”费西瀿一激动就忘了要压声音,幸好薛眠沉浸在窗外的美景里,没察觉那边的动静。费西瀿捂了下嘴巴,又把声音压回去,继续感叹道:“这太神奇了!你想啊,你那么坏的一个人,又冷酷、又严酷、又不近人情……嘴还毒!还特别爱怼人!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听你的话?他一定是疯了!”
“我冷酷?”食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费南渡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语速放慢,继续重复:“我严酷。我坏。不近人情。还爱怼人?”
手指停住,不知其妙的笑了一下:“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费西瀿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往车门边缩了缩,摸着脑袋打嘿嘿:“哥你别这么看我,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不信你问来咱家玩过的我们班同学!再不行你问秦笛哥哥他们那几个搞乐队的。这可是大家的综合印象,绝不是我一家之言啊!”
哪用那么麻烦去问人,他费南渡到底什么样,自己比谁都清楚。冷酷,严酷,不近人情……这些的确都是他,没人冤枉。而至于那些别人看不到的其他面,或者说别人不愿意去发现的他的其他样子……
总之最终没能被这个世界彻底了解,说到底也没什么所谓。现在的形象立得挺好的,他个人表示很满意。坏就坏吧,酷就酷吧,不近人情也没什么,形象不够正面又怎么样,他又不用去评选什么五好青年热心市民。
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不是的!你哥哥……人很好的,真的!”
费家两兄弟同时转头看过去。
薛眠先看了一眼费南渡,他还开着车,不能这么扭头分神,赶紧伸手指了指前挡风玻璃:“看前面!”
费南渡被他这一喊喊回了神,这就将头转回去,强作镇定的继续当司机。
可费西瀿却挑着眉头歪过脑袋,笑眯眯的道:“薛哥哥,你觉得我哥……人挺好的?”
薛眠不知有诈,诚实点头:“是啊。”
“嘿,”费西瀿见他上钩,邪里邪气的笑了两声,慢慢道:“那你倒是给我讲一讲,我哥他……‘好’在哪儿呢?”
“他……”
薛眠没想到这个问题还需要剖析开来详细回答,他没做这个思想准备,一时有点犯难。可费西瀿不像是随口一问的样子,他闪着一双提溜圆的眼睛正正的望着自己,一副不等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样子。
至于费南渡……他正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似乎不打算出声帮忙把这个问题挡回去。
薛眠被费西瀿盯得发麻,不过答案他已经想好了,无非就是实话实说,也没什么要掩饰的,便道:“你哥哥对人很大方啊,而且很正义,还很善良、勇敢,还富有爱心,有……”
“停停停停停停——”
费西瀿听不下去了,一脸被塞了狗屎的表情看着他,好半天才把嘴皮子理顺:“你刚刚描述的确定是这个人?”手指一伸,差点没戳到司机眼珠子里。
薛眠有点被他问蒙了:“是啊。”
“那你肯定是眼睛坏掉了,”费西瀿摇头甩手,一脸嫌弃:“要不就是脑子坏掉了。”
薛眠:“……”
“你什么毛病?”司机终于听不下去,冷飕飕的横了一眼费少爷:“听不得真话还是听不得别人夸我?”
“我都听不得!”费西瀿瞪眼嗤他:“分明就是作弊嘛!他包庇你、袒护你,你哪有那么好啊!我和秦笛哥哥又没瞎,你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善良正义’这种见鬼了的东西?至于‘勇敢’嘛……”
烦不了的一甩手:“勇什么敢啊……不就是打架么,瞎包装什么呀!”
薛眠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公正客观的评价竟然会被曲解成这样,而且曲解他也就算了,费西瀿的那些话分明是在诋毁自己的亲哥哥啊!
“不是的!”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犟气,薛眠不由分说就开嗓了:“他不是那样的,你都不了解自己的哥哥吗?他不是喜欢打架,他就是正义的,他帮过我的!还有我朋友,他帮我和我朋友教训了一个学校里的坏学生,还帮我学长联系录音室,还给我们社团拍宣传照片,还……”
“哇哦——”费西瀿贼眯着眼睛发出一声特别夸张的惊叹,摇头啧啧道:“原来我哥他这么好啊?这么些零零碎碎的鸡毛蒜皮,你居然记这么清楚?干嘛,准备给他写回忆录啊!”
别看费西瀿比薛眠还小两岁,可说话全无少年稚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听得薛眠猛地一个惊醒,这才察觉过来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耳朵根蹭的一热,逃命似的躲过对方意味深长的追逐眼神,赶紧退回座位里。
窗外的风洋洋洒洒地吹进来,带着雪水滋润过的清新泥土香。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钉铃钉铃”的铜铃响,是哪座寺庙的转经筒被风吹过,洒下一串虔诚的佛颂。
“好了,”费南渡收回一时飘远的思绪,对费西瀿道:“确认一下导航,前面是不是到了。”
费西瀿逗也逗了,还是正事要紧,仔细确认了一下导航路线,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山脚下隐隐浮现的一段泥巴山路——崎岖不平的山路旁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石碑,大约两米高,最上方的边沿处已经有些风化地残缺不齐了,碑面上阴刻了两行红色大字,稍小些的他不认识,应该是藏文,另一行则端端正正的写着“珂吉”二字。
“哥,到了!到了到了真到了!”费西瀿关掉导航,兴奋的拍腿大喊。
其实这会儿说到还早了点,根据费西瀿来前打听的消息,本次入藏的医疗队一共有七支,孟鸾他们这支到的珂吉村是属于最为特殊的一个目标区,因为这里海拔最高、地形最复杂、自然条件最恶劣,全村的硬件设施也是最差的。所以医疗队进驻后并没有相应的卫生所能够提供看诊问诊,只能临时安排在当地的村长家安营扎寨。
这处石碑是进村的入口,想真正抵达村中腹地,至少还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这还是开得顺利的情况下。
驱车继续前行,“村长家”这样的地点在导航上是找不到的,只能沿途问人。还好这会儿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空上,山路虽然崎岖了一点,但四个轮子的铁皮车够结实,翻山蹚水不成问题。
在葱茏郁秀的青山中穿行,一路上遇到好几处藏区独有的尼玛堆,石堆上迎风招展着彩色的经幡风马旗,在巡山的长风中猎猎作响。
车速开得不快,薛眠放下后车窗,趴在窗沿上放眼远望,看着彩色的旗帜在眼前像流星一样划过,又像翻飞的蝴蝶振翅飞舞。金色的暖阳斜挂在云梢,天蓝得仿佛是一汪碧海,云朵也变懒了,在天河上慢慢流淌着,半天不肯离开。
“真美啊……”他轻声呢喃。
迎风前行的越野车上,一双含着春雪的明亮眼睛透过驾驶位的后视镜,一直安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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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一下下哦:1)本章中情节时间出现在十年前,所以不该拿出来跟现在的藏区现状比,没有可比性。 2)情节设定的地点是国家级贫困村,所见所闻皆围绕“贫困穷苦”展开,且甚至会更加放大,所以还是那句话,不用特意拿出来跟现在咱们能看到的比哦。 3)着重强调:西藏真的是一个超美的地方,位列“一辈子必须要去一次的地方”之一,有时间和有机会的同学们,欢迎去看大西藏~
好啦,改文完毕小毒君也困了,睡觉,晚安!我们周五见!
——爱你们~
竹马 西藏6
车子进山十多分钟后终于在一条小溪边遇到了几个藏族妇女,看她们手里拿的家伙什应该是在挑水,每个人背上用布条缚着一个孩子,不过一岁左右,正是牙牙学语的年龄。
费西瀿心急,第一个跳下车去问路。几位大姐汉语虽然不多流利,简单的对答还是没问题的,顺利的给出了村长家的地址。
“谢谢姐姐,你们人美心又善,长得可真漂亮!”费西瀿得了指路自然要卖乖,小嘴甜得叭叭响:“小孩儿也可爱!”
喊声姐姐不违和,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只是成家早,有的三个娃都生了。其中一个姑娘禁不住夸,朝费西瀿害羞的笑笑,说你们快去吧,天黑了山路不好走,她们还得再挑几桶水回家,就不多聊啦。
费西瀿看着眼前这几个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两边脸颊上不约而同都挂着一朵红扑扑的高原红,却笑得格外灿烂的小姐姐们,忽然心念一动,返身跑回车上,拖了两袋在县城买的零食下来往她们脚边一放,斩钉截铁的指过去:“这个给你们吃!特别好吃,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都被他这愣头青的动作给逗笑了,正要婉拒,费西瀿看出她们不肯收,撒丫子就往车里跑,边跑还边喊:“你们吃啊!吃不完的给你们小孩儿也行啊!走了走了,拜拜不要送!”
爬上车,催着费南渡赶紧点火,车子呲溜一下就窜了出去,只剩个厚重的铁皮屁股消失在几个大姑娘明媚的眼睛里。
一行人摸到村长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夕阳正准备降落山头,原本灿金色的光辉逐渐收了阵势。天边被氤氲着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黄粉色,晚霞开始探出脸来,余晖下的村庄静谧安详,好像一个晚归的旅人。
村长热情的接待了几位突然造访的远客。
三座一大两小的砖头房子,房顶是蓝色的,房子下面的“地基”很奇异,是几根粗壮的木头插在泥土里,撑托着上面的房舍,有点像云贵地区的吊脚楼,外面再用篱笆桩拉一个简易的院子,这就是村长家了。
村长巴桑是位体型壮实的中年大叔,蓄着络腮胡,头上戴一顶极富民族特色的宽檐帽,问明来意后赶忙将客人迎进了门。
村长和媳妇央拉大婶热情待客,一边给他们倒酥油茶一边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咱们这里的村民各家各户住得都不近,而且大部分都是老人了,腿脚也不方便,如果全等着上门来看病,好些人都没办法赶过来的。所以医疗队的大夫们会留一些下来看诊,其他人就背着药箱上门去看病,这会儿都还没回来呢……哦,你们问的那个小孟姑娘也跟着去了。要不先坐着等等吧,应该要不了太久就会回来的。”
费西瀿坐不住,满脑子都是出去找孟鸾,可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碰运气,燥得跟只无头苍蝇似的满屋子乱转。
费南渡带着薛眠收拾完村长给他们安排借住的屋子,回来见费西瀿抓耳挠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道:“早晚都要见,急什么。要是坐不住就去隔壁看看,说不定有你能帮忙的。”
“隔壁?”费西瀿反应过来:“是不是医疗队的诊室啊?”
刚刚他们进院子的时候下了车就直奔主屋,没留意隔壁那两座稍小些的吊楼就是医疗队的办公地。费西瀿一下子来了精神,二话没有,拔腿就往门外跑。
医疗室在主屋东面的吊楼里,留意看才发现小楼门口的确一直有人进进出出,虽然人不多,但都没断过。
费西瀿既欢欣又好奇的蹭过去,顺着楼门口的台阶拾级而上,还没走近,一股药水的气味先飘了过来——并不宽敞的一层楼被分成了三个区域,一进门是问诊区,房间里面对面的摆着两张简易木桌,两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大夫正拿着听诊器给几个大爷大妈挨个做检查;左边的房间是输液区,一个小护士在里面忙着输液打针,安抚因害怕而哭泣的小孩;右边房间是药房和器材库,医疗队自备的各种药品和仪器设备就放在里面,费西瀿踮着脚瞄了一眼,东西还挺多。
“你好,你找谁?”看出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打扮全然不像本地人的少年似是有事,一名大夫伸着脖子望过来,有些诧异的问。
“啊,我……我过来看看,我路过的。”费西瀿摸着脑袋往里挪,眼睛滴溜溜转得快,边挪边问:“那个……医生啊,你们在这里看病累不累啊?一天几个小时休息啊?饭吃得饱吗,他们提供的伙食怎么样?”
俩大夫被他这番怪言怪语逗笑了,其中一人打量着他道:“小伙子,你当我们来这里是度假旅游吗?哪还管什么条件不条件。再说了,这里的人都很淳朴热情,对我们很照顾的。”
“那就好那就好……”费西瀿听到过得还不错,联想到孟鸾,那应该也没吃太多苦了。很好很好,没吃苦就行,不然可得把他心疼坏了。
“诶,小伙子,”一开始搭话的那个医生扶着一个老奶奶出门,叮嘱了几句用药事项后转身对费西瀿道:“你是来村长家做客的吧?刚刚听到有车进院子,是你吗?”
费西瀿也没打算瞒,反正大家早晚都要认识,便点头道:“是啊,不过不是做客,我……我跟你们队伍里的孟鸾认识,我来找她的。”
“哦,小孟啊,她这会儿不在呢。”医生应了一句后没再管这茬,只道:“来,搭把手,我这里忙着看病人,你帮忙把这位老人家扶到前面那个路口去,看着她走过小桥再回来。谢了啊!”
费西瀿没料到自己一来就有发挥余热的地方,高兴得不行,都不用医生再多叮嘱,急着立功表现,恨不能把老妪扛到肩上直接撒腿就跑。
小心扶着老人家出了院门,老奶奶虽然身体有些不舒服,但耳聪目明说话利索,两厢无事,便用带点口音的汉话跟费西瀿聊了起来。
“小伙子,多大啦?”
“来我们村是走亲戚的吗?”
“有没有成家娶媳妇啦?瞧你这么俊,娃有几个啦?”
“男孩嘛女孩呀?”
“……”费西瀿抽了抽嘴角,丧着脸,心道自己这么水乎拉嫩的一张脸,哪儿就看着像是喜当爹了?不过本性善良的费小爷不忍心冷了老人家的聊天兴致,便偏天离地的一顿胡诌,将问题挨个答了,最后还特意强调了一遍自己“娃”很多,好像能生四个显得他多牛叉似的。
真是憨得可以。
送完老人回到村长家,天也渐渐黑了下来。费西瀿热情高涨,主动跑回医疗室又帮医生护士干了一会儿义务劳动,直到央拉大婶过来喊大家吃饭,病人也都看得差不多了,这才收拾收拾准备过去吃饭。
费西瀿一回到主屋,张口第一句就是问外出的医疗队回来了吗。央拉大婶笑呵呵的拉他去餐桌落坐:“回来啦!他们今天爬了山,身上都是泥,这会儿在洗澡呢,马上就好。”
村长家的房子在珂吉村算是还可以的,主楼和西楼各有一个卫生间,两边都能洗澡。西楼这几天充当起了医疗队的临时宿舍,里面一共两个卧室,一个已经住了五个男大夫,都是大通铺,对面那间小一点的空着,刚好给费西瀿他们留宿。另外三个女医生、一个护士加一个孟鸾则住在主楼这边的客房,这样男女隔开来,起居上也方便些。
费南渡和薛眠出去拍风景还没回来,费西瀿跟着俩大夫和一个护士先入了座,各自边玩手机边等其他人。
玩着玩着费西瀿就开始心不在焉了。一想到孟鸾这会儿就在自己呆的这间大屋子里,而且还是在洗澡……
好吧洗澡不是重点了啦,重点是她!现!在!就!在!自己身边!!!
太神奇了……太奇妙了……美好得简直难以想象啊!
费西瀿难掩激动,坐立难安的不知道该怎么排解这份焦躁紧张,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很轻,步子也不快,显然是个女性。
搭在膝盖上的手抓捏着握成个拳,一会儿紧一会儿松,手心里全是汗,眼神虽然因为紧张而有些飘忽不定,可此刻所有的感官已经全部集中到了一个点上——
他终于憋不住的回了头。
然后费西瀿就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鸾、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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