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还没等周旋应声,费西瀿又是第一个先跳出来:“什么,你还想留下?你看看你都把我哥害成什么……”
“费西瀿!”
孟鸾再次及时喝住又想发难的费西瀿,一脸冷静道:“事情已经够清楚了,南哥是不慎被匕麒蚣咬的,跟薛眠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我们都应该庆幸薛眠没有受伤,才能把南哥一路从山上背回来,否则后果才是不堪设想。我知道你担心南哥,但别这样乱打一耙,让真正尽了心的人心寒,行吗?”
孟鸾向前两步,看着费西瀿一字一句道:“费西瀿,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欠薛眠一句对不起,更欠他一句谢谢,谢谢他把你哥哥安全带回来吗?”
“我……”费西瀿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脸的面红耳赤,又像被人当胸一锤,憋闷的钝挫感令他突然间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只能呆板的转动眼珠,有些错愕又有些慌乱的看着面前的孟鸾,没几秒又机械的转过头,去看那个早被他推开了三米之外的男孩。
男孩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回来都这么久了,他都没先顾得上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一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两个小时前,就是这个人从泥泞的山路上背着一个本该高出他也强出他那么多的人一路狂奔下山求援,全身上下从衣服到裤子到鞋子,没有哪里不是湿透脏透。这么冷的天,那么冷的雨,他就这么泡在湿衣服里熬了两个小时,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没听他喊过哪怕一句自己有哪里累,哪里冷,哪里不舒服。哪怕都已经把他推开那么远了,那双没了光的眸子还是一瞬不瞬的定在床上人的脸上,半分都没挪开。
费西瀿心中一颤。
他好像忽然懂了两个月前临近元旦前的某天下午,他大哥为什么会那么义无反顾的跟老爸闹掰,生生挨了一顿毒打,手上缝了那么多针,脸都差点破了相,和父母的关系也重新降到了回国之后的最冰点。
一个人居然会愿意为了另一个人牺牲那么多,一开始费西瀿还在背地里笑,笑他这个大哥简直脑子有病,好好的少爷不当,到底是为了一个什么人间尤物同性绝色啊,要跟家里发那样的疯?
而现在,就在此时此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原来发疯的不是他大哥一个人。
原来早就是两个人一起疯了。
可他们的这场“疯”,这场从头到尾都不被自己看好、甚至不被自己看得起的所谓“感情”,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
让人向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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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明天见!
——爱你们~
竹马 西藏14
费西瀿安安分分的走了。
不过走之前干了件出乎意料的事。
虽然碍于面子,语气还是不怎么“和善”,但好歹是先主动说话了。他让薛眠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然后吃点东西把肚子填饱了再过来。说守夜不是个简单的事,自己要是没体力了还怎么照顾病人。而薛眠洗澡吃饭的空档就由他代替先陪在他哥床边,等薛眠好了他立刻就撤,绝不废话半个字。
当然,那一句“谢谢”和“对不起”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也许是少年人稀薄的面子作祟,不肯这么快打脸承认自己“错了”;也或许是还没完全接受明明是两个人出门却只有他哥受伤回来,心理硌着没抹平。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孟鸾眼里,这样的结果已经可以了。她不是道德与法理的审判者,她的发声只是因为她是个普通的看客,是一个希望费西瀿能够变得更成熟,不再那么幼稚与自私的……朋友罢了。
山里晚上气温低,巴桑大叔给诊室病房里点了两个小炉子,一个放在床底下烘着,一个放在薛眠脚边。床前的靠背椅子上,央拉大婶特地给垫了一张厚厚的羊毛垫,再抱来两张大棉被,一张给病床上的费南渡加盖着保暖,一张把椅子上的薛眠整个包在里头护着,说别怕把被子弄脏,脏了就洗,不是多大个事,人别冻着就行。
林芝医院送来的药已经交给周旋,周旋带着药过来检查病人的状况,见匕麒草虽然不过才抹上去三个小时,但伤口确实有好转的迹象,原本持续的高烧也降了下来,虽然人还是昏迷着没醒,但可见药草是有用的。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既然已经有一味药在发挥作用,医院送来的药就可以先放一放了,等万一真的需要了再上也不迟。
一切忙完已近晚上十一点,医疗队的医生们挨个都过来探视了病人,由于大家明天还有问诊,不便多留,所以该睡的都去睡了,最后房间里只剩下薛眠、费西瀿和孟鸾三人。
毕竟躺在那里受罪的是自己的亲大哥,费西瀿哪做得到说走真走,临了了,后悔了,想问能不能让他也留下来陪护,或者把他大哥挪回他们屋里去更好。
周旋摆摆手,笑着说不用。一来病人病情已经稳住了,床前不需要那么多人围着,但留在诊室会比寝室方便,毕竟这里什么医疗器材都有,万一有突发情况也好及时应对,所以只留一个能时刻关注病人状况的人下来就行。二来陪护听着容易,但首先“熬着不睡”这关就挺考验人,他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眼费西瀿,确认这小少爷耐力不行,让他通宵睁着眼睛不睡觉?哪可能呢。
最后依依不舍的又看了好几眼床上的人,费西瀿这才退出了诊室,跟着孟鸾先走了。
房间里点着一盏黄黄的小床头灯,再加两个同样烧得红黄红黄的小火炉,所以整间屋子里都透着暖融融的光影,静谧温和,让人觉得安心。
薛眠将靠背椅往床前拖了拖,想挨得更近一点,这样即便灯光不够亮,他也能时刻看清眼前这个人,看清他脸色的变化或者其它有可能出现的细微动作。
直到现在,直到薛眠看到他自己干干爽爽的坐在这里了,费南渡也平平安安的躺在这里了,才真的把心放下来,卸下也许是自己施加给自己的那一份无形沉重的压力,喘一口气,什么都不用再想,也什么都不用再说,天大的世界只有这间小屋子是他的,是安全的。他可以安安心心的将接下来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着守着、保护着面前的这个人,再不用分心去应付其他。
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境下,薛眠才拥有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机会,得以看清这个人。
这个一向看似强大、看似高大、看似无所不能的人。眉眼之间有永不消失的桀骜不驯,有时眼底又会流露出奇异的温柔乖张。那张五官犀利且轮廓深刻的脸,不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下一秒会突然抡起拳头抬起巴掌揍人,可倏然上扬的嘴角边牵出的一个毫无准备的笑,又让人觉得原来再强不可破的外表下,也有可能藏着一颗幼稚、古怪、又柔软如水的心。
在他的眼里,费南渡是个矛盾着的“双面人”。
可薛眠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火炉里不时爆出木柴燃烧后的“噼里啪啦”声,薛眠将被子披在肩上,伸出两只手,小心的探进被窝。
然后他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双交叠着放在胸腹前的手,有些凉,手心里还带着一点汗湿后的黏。
薛眠起身倒了一盆热水,调好水温,将毛巾沾湿再拧干,在手心里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手了,快步走回床边,小心的将被窝里那双手抽出来,一点一点替费南渡擦拭了一遍。擦完手,又搪了搪他的额头——太好了!终于不发烧了。
可是怎么又凉下去了?
薛眠赶紧又将毛巾打热盖到费南渡额上,将这片寸的热源以最直接的方式渡给他。
如此往复了几次,见床上人脸色始终掺着几分病态的白,不见应有的血红。也许是天气太冷,薛眠自问他一个健康的人靠炉子烘着尚且不能达到全身暖透,何况病人抵抗力差,炉子的温度没办法完全传给他,所以身体供热不足,才会一直冰凉凉的。
可又不能把炉子塞进被窝里?
薛眠拧着眉头纠结半天,一时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个大难题,而且时间已经这么晚,大家应该都睡了,他既不忍心也不好意思去吵醒巴桑大叔他们。这几天给大家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能自己解决的还是尽量自己想办法吧。
正抓耳挠腮间,身后被子不小心滑到了地上。薛眠转身去拣,过程中忽然灵光一闪——如果把自己这床被子也给费南渡盖上,他是不是就会更暖和了?
然而紧接着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那他自己要怎么在没有被子保暖的情况下度过这一夜呢?
大约十个数的思考过后,薛眠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只是当这个想法最初冒头时,他不禁先为自己的“胆大妄为”猛地惊了一下。
一边是费南渡苍白的脸和过低的体温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徘徊,一边是掂量着刚刚想到的办法到底要不要实施。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床上人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薛眠赶紧倒上一杯水,想扶费南渡坐起来,可抬头一看,人已经阖着眼睛又睡过去了。
薛眠放下杯子,再次探了一下对方额头的温度,发现如果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的话,那就是费南渡的体温的的确确又降下去了好几分。
不用再纠结也不用再犹豫了,薛眠捞起自己那床被子,将它整整齐齐盖到床上,床尾两边的被角被他仔细掖好,然后把原本摆在脚边的火炉推到了床底下,接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外套。
外裤。
鞋子。
迅速将多余的衣物除干净,接着被窝一掀,猴子爬树似的往床上一缩,再将被子一盖,整个人就挤进了这张仅一米见宽的木床里。
薛眠身上有点热又有点凉,挤进被窝后迅速将被子掖好,然后在不吵醒病人的前提下小幅度的以手搓着自己的双臂,搓完又滑下去搓两条大腿,接着是小腿,直到把自己全身上下以摩擦起热的方式搓得不留一丝凉气了,稳了稳心神,转过身去,用一种近到不可思议的距离面对着眼前这个正闭眼沉睡的人。
然后薛眠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般的闭上双眼,两臂一伸,将自己整个身体完全贴了上去——
他紧紧搂住对方的上身,也不知道这算是把自己投入别人怀里还是把对方搂紧自己怀里,总之就是严丝合缝,紧密得毫无一丝空隙。
二人融为一体般的贴合成了一块,体温在两具身体间交互传递。薛眠全身有些抖,搞不清是费南渡过冷的温差传过来造成的还是什么其它原因。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只把脑袋小心的埋入对方脖颈间,一边努力哈着热气试图给费南渡的脖子肩胛都増点热,一边同样用摩擦的方式搓着他的胳膊。搓着搓着,觉得有点发热了,又继续转移阵地,挪到费南渡的腹部,隔着一层棉衣料,手心感受到因对方呼吸的节奏而微微起伏的腹肌——
耳朵莫名的红了。
搓啊搓,搓啊搓,薛眠闭着眼睛侧着身子微弓着腿,在保持平衡的前提下尽量加快手上的动作,越搓越感到对方的体温正在回升,他就越觉得果真找对了办法,心里超级高兴,以致于被这股高兴劲儿一时冲昏了头脑,竟没听到有人在喊他。
“小眠。”
“…………”薛眠:“???”
薛眠呆住了,下一秒猛的抬头去看,一双有些发红的眸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闯进了他的眼窝里。
“……你醒了!”薛眠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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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冷。
周三见!
——爱你们~
竹马 西藏15
费南渡慢慢转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四周,以确认清楚自己是在哪里。
然后闭上眼,缓了几秒,再睁开眼睛看过去,这次是直接看进了薛眠闪着星光的明亮眸子里。
他牵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嗯,醒了。”
薛眠简直找不到形容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了,只能傻愣愣的迭口问费南渡冷不冷、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困不困……全是提问。而每当费南渡回答完一个问题,他就立刻能有下一个接上,好像不问出一个点头的答案就不能罢休一般。可是费南渡却一直摇头,说他不饿、不渴、不冷、不累。当然,睡了这么久了,肯定也不困。
“……那我再给你涂点药吧!”最后实在是没话可问了,薛眠便开始想办法找事做。因为在他这一刻的简单概念里,只有为这个病人实实在在的做点什么,他心里才会踏实、才会落地,才能感受到对方是真的醒过来了,他有了具象的事情可以去做,他们正在产生最真实的互动,对方是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了。
钻出被子一骨碌爬下床,不知是高兴还是忘了,连外套都没披一件。薛眠脸上挂满了星星一样亮闪闪的笑,一边倒腾着村长大叔留下的匕麒草汁,一边把大叔冒雨上山采来药草、周旋和杨铭两位医生在病床前全力施救、央拉大婶忙前忙后的照顾他们的事情一通说,没一会儿就把药草汁搅好了。
而费南渡呢?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一刻不离的锁着那个在桌前忙碌的身影。耳边是薛眠像风铃一样清亮的声音,眼里是薛眠每一个带着欢欣雀跃的动作,以及那张雪白的脸上不时闪烁着的明快笑容。
大约也是在这一刻,费南渡终于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得救了,他活过来了。本以为会死掉的故事结局没有发生,有那么多人在背后尽全力的救他,大家和时间赛跑,不舍弃一分一秒,最终把他拉了回来。
但说了这么多,薛眠好像省略了某段关键的过程没提。
调好药汁,薛眠跑到床边:“我给你伤口再涂点药,被子得掀开,要是冷……冷也要忍一下了,可以吗?”
费南渡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忽然笑了笑,点头说好。
于是薛眠便学着周旋上药的动作,先一层一层揭开纱布,再小心翼翼的用竹片剔下之前那层药,见伤口比上一轮上药时又好了一些,不禁欣喜,手上动作也放大胆了一些。
换好药,缠好干净的新纱布,薛眠走回桌边放下药碗,突然感觉有点冷,没忍住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
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穿少了,正准备把外套外裤穿上,费南渡却掀开一角被子,拍了拍旁边的半边床面,对他道:“上来。”
薛眠手上一顿人一愣。
接着便毫不犹疑的脱口而出:“不用!”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了,两边脸颊当即噌的一红,连带脖子都滚烫发热起来,赶紧避开对方的视线,捞起衣服囫囵就往身上套。
费南渡中途会醒来是意料之外,薛眠自问他要是知道对方会这么快醒,打死都不可能做出挤到别人床上去这种事。
太丢人了,太尴尬了!
……太无话可说了!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薛眠慌里慌张的穿好外套,弯腰就要去套裤子。然而刚把第一只脚伸进裤腿,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费南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么冷的天,你不管我了?”
“……没、没不管你啊……”薛眠单脚站不稳,踉跄着一边穿裤子一边回他:“等一下啊,我马上再给你找个炉子,再抱床被子,再……”
“不用那些,”费南渡气定神闲的躺在床上,看着薛眠的面红耳赤慌里慌张:“有你就够了。刚刚……你不是已经在帮我取暖了么?”
薛眠:“…………”
居然被他给发现了?!
薛眠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情急之下手上腿上动作没配合好,裤腿一绊,人差点没直接扑出去。费南渡见状,也不知是打哪来的力气和反应,迅速伸手一捞,把人将将往怀里一带,“噗通”一声砸到了他胸口上。
“啊——”疼得忍不住喊了一声。
薛眠被这一声吓懵了,慌不迭的爬起身,就怕自己不小心把这个病号给伤到。可费南渡宁可忍着疼,偏偏就是不放开,两条手臂紧紧箍着怀里的人,声音却突然变得孱弱起来:“别动……我还病着啊……你想难受死我吗。”
“……那你倒是放我起来啊!”薛眠又急又臊,一边试图尽量控制住力气挣扎逃脱,一边跟对方斡旋着谈条件:“我这么压着你当然难受啊!你不是冷吗?那让我去给你抱床被……”
“不要被子,”费南渡一口拒绝:“已经盖了两床了,再加一床还能喘气么。”
“那我搬个炉子!”薛眠不死心。
“不要,”费南渡继续拒绝:“炉子点多了容易一氧化碳中毒,你这学霸高中化学课是怎么听的?”
薛眠简直无语了。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关键时刻,费南渡突然又是一阵惊涛骇浪的剧烈咳嗽,直咳得整张脸从原先的苍白好像被人用力刷了一层红油漆似的,光瞧一眼就够骇人的。
“喂!”薛眠急了:“你到底——”
“你再……不进来,”费南渡终于喘匀了气,用有些虚弱无助的目光看着他:“我就要……恶化死掉了。”
他就是掐准了薛眠的心软。
也看明白了刚才薛眠之所以会躺在他的被窝里,就是在给他搓身取暖。所以一个长久的梦结束后刚睁开眼的一瞬间,当费南渡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自己的怀里搂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
那种巨大的惊喜是无法简简单单的用语言描述的。
既然无法描述,那就直接复制延续吧,他就是要装虚弱、装怕冷、装难受,好让这个傻得可爱的男孩心甘情愿的再钻进自己的怀里来。
而薛眠呢?
试问一个极富有同情心的、对眼前这个病人所存的感情又远不止“朋友”这么简单的十九岁男孩,面对如此情形与局面,他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貌似是没有了。
所以最终,这个男孩只好涨红了脖子的、羞臊得恨不能把脸别到天花板上去的重新脱下外套,脱下只穿进一条腿的裤子,就着最初蜷缩的姿势,将自己艰难的塞进了被窝里。
而他这一塞……
就再也别想逃了。
费南渡简直就像吃了仙丹突然痊愈了一样,方才的孱弱无力、说话间的气若游丝等等种种哪还看得见半点影子,当即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完全不给挣脱的机会,圈住就是一个热气腾腾的吻印了下去——
但没亲在嘴上,只是压住了额头,闭上眼睛特别用力的一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喟叹,和所爱就在眼前的满足。
薛眠被他给亲僵了,僵硬在原地一点都不敢乱动,木头人似的蜷着身体,下巴靠在对方肩上,脸孔微微仰起,只要一睁眼,就能清楚的看见对方的下巴,鼻子,眼睛,睫毛,眉宇,额头……
“你……”薛眠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好了吗?”
费南渡微勾嘴角,将唇从薛眠额上退开两寸,垂下眼睛看着他:“看你表现。不乱动就好,不听话就不好。”
“你——”薛眠脸唰的一红:“你强词夺理,耍赖!你放我下去。”
费南渡收紧手臂,好让二人贴得更近,一脸得逞的笑看过去:“都进狼窝了,哪还有放出去的道理。你乖一点,哥哥就考虑不吃肉,搂着睡一觉就成……行吗?”
“不行!”薛眠冲他呲牙,像只被主人撩怒了的猫。
而这一句“不行”的结果就是这只不乖的猫彻底“惹怒”了眼前这头不善的狼。
病狼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柔和,表情温润,好像只是在欣赏一幅名画。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病狼二话不说就发了威,眸子一缩,扑过去将小猫按倒在床上,恶狠狠的亲了上去——这回他不再是啃额头了,一眼瞄准目标,朝那双柔软透亮的唇咬去,再不给对方开口反抗的机会。
唇齿纠缠,软舌入喉。
【鉴于审核未通过原因,从此处开始修改】
以无尽的温柔撬开齿关,脑海里忽然慢慢充盈起果味的甜美与清香。费南渡克制住想要闭上眼睛的冲动,他让自己去看,去看在他温柔与霸道的攻势下这个男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会快乐吗?他会开心吗?
他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弱的声音。
像破土的种子复苏了。
【从此处结束修改】
(鉴于本章有话说不显示,所以在正文里强调一下吧。最近2章内容因为第一稿没有过审,都进行了二度三度修改,首先感谢审稿人员的辛苦。然后就是关于自己的一点想法——写文其实真的是用爱发电,因为爱,所以想做到最好,如果因为一些客观原因而改变初心,我想不止我难受,读者们也不能尽兴阅读。规则的问题不多探讨了,既然在平台发文,当然要遵守写文内容的规则要求。因此,今后如有不过审的内容,修改后的将继续在晋江上传,原稿会放在本人微博供大家阅读。@这是白毒不侵。 今天的153章原稿已在微博上传,欢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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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谢谢各方,康桑阿米达~~~
周五见!
——爱你们~
竹马 西藏16
一个贯彻绵长直抵心田的吻。
被磨得几乎晕过去的薛眠自然没这反应去感受什么异样,可费南渡却相当错愕的怔了一下。
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他怔的不是这个,而是没想到自己竟会以一副“病体”产生反应。
诚然,他对薛眠是有最本能的原始欲/望的,只一个单纯的亲吻就会被勾起的那种欲/望。但他不想在这样一个情境下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秘密,于是只好压制住腹腔内那团剧烈燃烧着的火,一边减缓亲吻的力度,一边不着痕迹的将身体往后退,拉开“安全”距离,不给薛眠察觉的机会,同时也让自己降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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