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至于中英高校结对计划,则是针对大学生来设立,旨在鼓励两国高校一对一结对,定期出访交流,开展各类活动,并定向的每年派遣本国优秀教师队伍到对方高校进行专题讲座与短期授课,既传授了专业知识,也加深了互相了解,毕竟只有老师们先博学多识起来,才能更好的将知识回授给学生。
王教授的提议受到了英国方面的高度赞扬,当场拟定方案雏形,准备会后提交政府相关部门一起研讨。如果该方案最终被认可,那么等王教授回国后,中方相关部门就可以与英方进行下一步实质性的协商,以推动项目的尽快落地了。
会间十分钟休息,薛眠整理好自己的稿件收进包里,王教授笑眯眯的朝他直点头:“小薛啊,咱们这几天算是没白跑,真高兴呐!”
“是高兴,能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是您一步步走下来的,向您看齐。”薛眠微笑着应道。
“哎,可不能这么说,这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王教授摇头摆摆手:“我的背后有政府的关心和支持,还有团队的协助配合,远了不说,这近的不就有你一直给我帮助嘛。小薛,我还是要再再再强调一遍,你的业务水平绝对是这个——”老教授竖起一根大拇指,调皮的朝薛眠晃了晃,一副老小孩的模样。
薛眠被他逗笑了,正要接话,那边莫遥突然急匆匆小跑过来,一只手用力拍到薛眠肩上,满脸焦急的压着声音道:“薛眠,找你帮个忙行吗?”
“怎么了莫老师?”薛眠见他脸色泛白,像是病了。
“突然肚子疼,估计是昨天夜里受凉了……”莫遥面色痛苦,软声央求道:“这个忙真只有你能帮了。马上下一场就是何工汇报,我怕我撑不住,你能帮我顶一下给他翻译一场吗?我得去趟卫生间,实在撑……”
“好,”薛眠起身扶了一把莫遥,边搀他往门口走边道:“你把稿子给我,下一场还有三分钟,我熟悉一下内容,争取坚持到你回来。”
“谢谢谢谢……”莫遥感动的就差扑上去抱他了:“要说业务水平其他同事真跟你比不了,所以才厚着脸皮过来麻烦你。那什么,稿子就在我桌上,你别送了,我自己过去。谢谢了啊!”
送走莫遥,回到会议桌,薛眠径直走向莫遥的座位。奶黄色的桌面上铺花街似的摊了十几张雪白稿纸,薛眠一张张找过去,可却没看到有关何工发言内容的那张。眼前这些白纸上写的都是前几场发言的学习笔记,有医药的、农业的,也有王教授刚刚结束的教育专题的。
难道稿纸被莫遥不小心带走了?
要真是这样,现在也来不及去拿了。薛眠想了想,转身走向即将准备发言的何工。
何工是通信技术领域的高级专家,也是一位出色的工程学者。薛眠道明来意,请他罗列几个一会儿发言时会涉及到的关键词。既然大准备已经来不及做,那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补足哪怕是一个单词,对薛眠而言都是应尽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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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2020可算来啦,一切从0开始。一起继续奋斗,不负韶华!
好滴,那我们继续周五见!
——爱你们~
竹马 角斗4
第五场会谈开始。
何工今年四十出头,是这批考察团专家学者里最年轻的一位。何工说话比较逗趣,有活力,很幽默,比起老学者们时而还会抛出的“之乎者也”,他的发言更偏口语化、生活化,不时就会甩出几个中国网络流行语来。
这让给他做翻译的薛眠很是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最后需要担心的竟不是通信领域的专业词汇不够用,而是要去考虑“佛系”、“盘它”、“锦鲤本鲤”这样的话该怎么信雅达的翻出口,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何工作为通信领域的技术专家,所谈内容主要围绕现代通信网络布局、光纤通信技术发展和数字信号处理等话题展开。虽然之前少有接触这一专业的翻译工作,但有赖于平时的词汇储备,最终薛眠还是坚持到了二十分钟后的莫遥回来。
莫遥的脸色比起走的时候已经好看了许多,他悄悄挪回自己位置旁,给薛眠递了个眼神,趁着英方人员发言的间隙,二人将位置调换回来,薛眠回到了自己座上。
待坐定,薛眠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与自己相距不过四五个人位的莫遥,微微皱了下眉,这才有空去回想刚刚鼻间闻到的一缕焦烟味。
味道来自莫遥。
按照翻译的守则要求,一般情况下,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进行工作,译员都不可以抽烟喝酒。一为保持头脑清醒,二为不因烟酒味道而影响其他人员的感观,三则是为维护译员的自身形象,所以作为资深翻译的莫遥,实在不可能明知故犯的故意去踩红线。
莫遥的翻译山流水畅,按之前许明夸的,的确实力不俗。不仅在准确度和节奏性上把握到位,还能不时加入一点自己的特色,使得翻译出来的内容能超脱讲述者的原话,更添一分轻松的趣味。
这场结束后还有最后一场医药专题要讨论,两场之间不会再安排间歇休息。薛眠起身,悄悄退出了会议室,循着指示牌来到这一层的卫生间门口。
并非是他多想,只不过有些疑团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既然有这个时间去解谜,薛眠自问他不该错过。
庄园别墅整楼面积近一千平,共三层,每层分有不同房间,每个房间里都配有卫生间,只有走廊尽头是公共的。如果莫遥是出来上厕所,那些落了锁的房间不可能进得去,那就只能是到公共卫生间解决。
薛眠推开男厕门,卫生间亮亮堂堂,但空无一人。他走进去,环视了一圈后抬手推开了两个隔间的木门,没什么异常。垃圾桶是刚换的,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丢弃的烟头之类。
没有烟头倒是可以理解,比如抽完后顺手就丢马桶里冲掉了。但是……
盘旋的疑云越聚越厚,薛眠没耽搁,快步走出了卫生间,沿着楼梯下到一楼,走进与二楼同一位置的公共卫生间——然而里面同样空空如也,也是一无所获。越想越匪夷,退出后快速爬楼梯上到三楼,一把推开了这一层的卫生间。
然后他就发现哪里不一样了。
鼻腔里充斥着一股还未挥发干净的味道,是什么东西被燃烧过后的焦糊味。
但不是香烟。
有个念头在心里渐渐化相成形,薛眠第一反应是去推隔间的门。可是两扇门后整洁如新,空气里也只有清香剂散发出的薄荷草味道,除此之外整个隔间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这里的垃圾桶也都是干净的。
但如果说东西已经被冲进了马桶,那刚刚进门的时候他不可能闻到——
不对,不是这样。
手扶在门框上垂着头想着,突然,薛眠蓦地转过头,直直盯向背后那一排洗手池。
洁白色乳瓷质地的池面干净如新,连人的倒影都清晰可见。薛眠低下头,不放过一丝细节的仔细搜索着他想要的痕迹,同时用鼻子轻轻去嗅。没一会儿,一个隐蔽的发现让他眼角上的神经都为之跳了一下——
池子的下水道口,一种熟悉的气味几乎是扑面而来。
凝了凝神,薛眠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探进管道口,以指腹贴着管壁轻轻刮了刮。接着,他抬起手指放到眼前,灯光下,一层深灰色的带着细小颗粒状的东西正附着在他手指的皮肤上,凑近鼻前一闻,残留的焦糊味仍旧明显。
“哗哗”的水流从龙头里淌出,薛眠几乎是面无表情的洗干净了手指。然后,他掏出口袋里刚刚在会议室撕下的一片空白稿纸,用打火机点燃了它,白纸数秒内就被火舌舔噬燃烧成灰,深灰色的尘渣飘飘洒洒落到水池里。薛眠伸手接水打湿了纸灰,手指在湿漉漉的灰渍上一划而过,抬近一看,指腹上沾染的痕迹和刚刚在管道口摸到的,意料之中的一模一样。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福尔摩斯的老家干了一回福尔摩斯专业内的事。
整个故事至此已再清晰明朗不过。
半个小时前,当莫遥来找薛眠帮忙给何工翻译的时候,他提前先将写有发言提纲的翻译稿纸随身带走,所以后来薛眠才会在他桌上找了两圈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剩一堆掩人耳目的无用稿纸。
莫遥出了会议室,为防止中途有人也出来上厕所,便舍近求远的去了三楼的卫生间。在那里,他将随身带出的稿纸放在水池里烧成灰,接着用水冲刷干净,销毁了这并不起眼的、却是唯一的证据。
关于莫遥为什么不将稿纸直接丢到马桶冲掉、而是选择焚烧的原因,薛眠想大概是因为稿纸并非是办公室里常见的那种柔软的a4纸,而是一种覆有薄膜的、为了使书写时的手感更加顺滑的铜版纸。这种纸张表面有点硬,揉成团扔到马桶里不见得能被化开冲掉,而如果是撕碎后再冲掉的话又难免有碎纸片浮上来,所以为了不留下一点痕迹,还是烧了最稳妥。
因此薛眠才会从莫遥身上闻到一种不该有的焦糊味。
而当薛眠在二楼的卫生间里没有发现该有的糊味时,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做这件事的人背后该是费了多大的心思,宁可舍近求远、违背常规,跑到最没有可能被人发现的三楼去毁灭证据,足见用心缜密。
然而直到这一刻,薛眠居然都还没想出一个说得通的理由,为莫遥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给出哪怕一句合理的解释。
他们此前从无来往,认识也不过短短几天。而自从到了伦敦,大家全在忙着各自手头的工作,几乎没有半点交集。要非说唯一存在的碰面,也就只有每天晚上郭涵会在大家收工后将人聚齐,以短会的形式要求每个人把各自当天的工作做简短汇报,并将工作中碰到的困难提出来,由她去找章秘书协助处理。
所以问题不该是出在这几天。
那就只能往前倒推了。
往前倒推,薛眠自认和莫遥毫无瓜葛牵扯,但如果要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一个“非本意”的定性,或许许明的那句话就是题眼所在。
——“这是莫遥,他可是我们天创目前唯一的一个30后同传,业务水平相当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小薛我给你透个底啊,跟你可是有一拼哦。”
呵。
薛眠对着镜子笑了。
摇摇头,自问何德何能可以让像莫遥这样的天创力捧的翻译之星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敌意,费如此深的心思。
真是抬举了。
莫遥拿走提示稿纸,无非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因为不熟悉通信领域,所以翻译时必出洋相差错。这责任当然要当差译员去背,莫遥最多只是落个“所托非人”,何况他当时有病在身,怎么样领导都会予以理解,或许还能换回几分同情惋惜也不一定。
可薛眠呢?
往近了说是搞砸了一场专题会议,影响到两方的互惠合作,往远了说就是此人水平不过尔尔,之前业界对他的那些风评褒奖看来真的是“过誉”了。
然后呢?
吃口译这碗饭,就跟做律师一样,靠风评、靠口碑,也靠实力。但是如果没有一个立足业界博来的好口碑,那势必就无法接到更多的出场机会,届时哪还谈得上让世人看到所谓的实力。
拧开水龙头,薛眠垂着眼,一点一点洗着自己手上的脏。从他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得好像就只是来洗把手的,其它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会议室,下一场已经开始。薛眠坐到座位上,王教授侧过头看了看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过去:“不舒服吗?”
薛眠侧身过去,弯下头低声答道:“没有,去了趟卫生间。”
王教授点点头,同样低声道:“刚刚对面的英国公使夸你了,你自己都错过了没听到。他们说今天与会的所有翻译都非常出色,帮助两边很好的达成了沟通。但唯独对你印象最深刻,别的不说,就说你那一口标准的发音,他们就特别喜欢,说你很专业。”
“过奖了,没有的。”薛眠谦虚一笑:“这次能被选拔跟老师们一起来的都是翻译领域的佼佼者,尤其是其他几位同事,他们全部来自国内最优秀的译所,以后有机会的话,老师应该还会跟他们有合作。”
王教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薛眠放在桌上的胳膊,摇摇头,没再多言。
整场会谈一共持续了近八个小时,最后的晚宴依然由英方安排。庄园主特地请来米其林主厨到场烹调,席间两方人员觥筹交错,宾客尽欢,为本次考察合作之行画上了一个算是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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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爱你们~
竹马 角斗5
晚上。
酒店房间,薛眠正在收拾明天的行李,突然门铃响了两声。
从猫眼看出去,有点吃惊,门口站的竟是莫遥。
“莫老师。”薛眠开了门。
“哎呦,吵到你了。还没休息呢吧?”莫遥看上去心情不错,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掂了掂手里的一个大果盘对薛眠道:“这边食物热量太高,口味又腻,我是没消化得了。想着你会不会也起腻,特意找餐厅要了两个果盘,顺道给你带个过来。”
“莫老师客气了,谢谢。”薛眠别开身体让他进屋:“我还好,晚上吃的不多。”
“这有什么好谢的,瞧你,总是这么见外。”莫遥笑呵呵的自顾自走到沙发边坐下,将果盘放到茶几上,又将一次性叉子从纸套里取出,一边摆弄一边道:“要真说谢的话也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下午要是没你帮忙顶班,我就完蛋了。来,过来吃,挑的都是爽口的,特别解腻。”
薛眠站在原地,脸上平静无波,看着那个在茶几前忙和摆弄的身影,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做到事后还敢来登门造访的。看对方谈笑风生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得不说,心理素质是过硬。
“都是一个团队的,互帮互助也是应该。”见莫遥抬头看过来,薛眠扯了下嘴角,意思着笑了笑。走过去,挑了片梨子放进嘴里,点点头:“甜。”
“哈哈,喜欢吃就行。”莫遥四下打量了一圈房间,目光落到衣柜前的旅行箱上:“在收拾行李呢?”
“嗯,马上就好。”薛眠起身,顺着他的目光走到衣柜前,背对着沙发一边继续收纳行头,一边状似无意的道:“莫老师,有件事一直没找到机会问问你,那会儿在会场我给何工翻译前有在你桌上找过一圈,但好像没看见你留下来的提纲稿纸?”
“啊?”沙发上的人明显大吃了一惊:“不是吧?稿纸一直就放在我桌……噢!”忽然一拍脑门:“糟糕,估计是孙翔忘了给你了!”
薛眠转过脸看向他:“孙翔?”
“对,孙翔!我走之前特意把稿纸拎出来交给他,跟他说帮忙看着点,别跟旁边那一堆打草稿的混一起让你不好找。”莫遥一脸的追悔懊恼,连连捶手道:“肯定是孙翔把这事儿给忘了。他那人一向就没个记性,难怪后来我跟你换过座位后见桌面上什么都没有,还以为是你把稿纸给不小心带走了。因为何工那些论点内容我都记下了,有没有稿子我都能翻,所以就没想着去找你要回来……要命了,怎么搞了这么大个乌龙啊!”
莫遥解释的过程里薛眠一直专注的看着他,他说的话薛眠一个字都不会信,但得配合着听,所以只将全部的注意力留在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上。
不过很可惜。
这人的演技未免太好,甚至好过他本职的翻译水平。
至于孙翔……既然能把他牵出来,不过是又添了一个“帮凶”而已。
“莫老师也别自责了,既然最后任务顺利交棒到了你手里,只要没出差错就好。”薛眠笑了笑,宽慰两句过后便继续转回身收拾行李。
眼瞧着薛眠的态度是不计较的,可莫遥却坐不住了,掏出手机就要拨号:“不能这么说,毕竟是托付的事儿搞砸了,孙翔至少得给我们一个交代。薛眠,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问清楚。”
演戏最忌讳的就是有人中途打断,既然莫遥爱演,那就当看戏看下去好了。薛眠起身走到茶桌边,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水,那头电话已经接通,按的是免提。
“孙翔,睡了没?”莫遥口气不甚和善。
孙翔比莫遥大了三岁,虽说从年纪上看他是前辈,进天创的时间也比莫遥早,但由于职位比对方低一截,业务能力上又不是一个量级的,所以平时对莫遥很是客气,半点前辈的架子都没有。
“怎么了,”电话那头孙翔的声音懵里懵登的,像是刚刚被吵醒:“我这都睡着半小时了让你给薅醒,什么事啊?”
莫遥也不跟他客套,直接发问道:“来,我问你,白天的时候我不舒服,托薛眠帮我顶个场给何工翻译。当时我是不是把提纲稿纸交给了你,让你记得转交给薛眠?”
电话那头几秒的沉默。
突然,只听孙翔“哎哟我靠”的一声大喝,拍得脑门都“啪啪”响了,连连高呼道:“死了死了死了……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你要不说起来我都当没这回事了!怎么办啊遥子,稿子后来我夹在文件夹里,一回头就全忘光了……行行行,你等着,我这就把稿子给薛眠送过去!”
“你给我站住,”莫遥相当不高兴的喝斥道:“会都散半天了,这会儿给人送稿子还有什么用?你也甭瞎忙了,我这会儿人就在薛眠这里,既然事情已经讲清楚,这个歉也该由我来倒。不过孙翔,以后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得亏是薛眠,他能帮忙给顶住,可万一换成其他人,后果不是开玩笑的。总之这事儿你必须吃下这个教训,以后绝不能再犯!”
“是是是……我错了,这事儿真赖我。你在薛眠那儿呢?那行,你帮我跟他好好说个对不起,回头到了北京我请你俩吃饭赔罪,真的,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将孙翔狠狠训了一顿,挂完电话莫遥的脸色也还绷着没松劲,朝薛眠既尴尬又抱歉的摊了摊手:“真的没想到所托非人。薛眠,实在不好意思了。明天咱们回国,等到了北京你一定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跟你赔个不是,也向你道个谢,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
“客气了,”薛眠挂着淡淡的笑,递了杯水过去:“不是什么大事,弄清楚了就行。莫老师行李收拾好了?”
“我东西不多,随便拾掇拾掇几分钟就好。”莫遥喝了一口水,见薛眠忙到一半被自己打扰了,不便多留,便道:“那你先忙着,明天吃了早饭就得动身去机场了,早点休息。”
送走了人,薛眠心情平静的返身继续收拾。倒不是对莫遥和孙翔的这番精彩双簧不抱观赏兴趣,既然敢这么当着自己面的演,想必来之前二人已经串好了词,只是薛眠的心思并不在此。
如果说这件事只是莫遥一个人的杰作,那薛眠尚且还能往许明说的那番话上引——同行间的竞争本就激烈且常见,何况还是在旁人眼中实力悬殊不大、有的一拼的对手,但刚刚这一场看下来,似乎情况并不是这样。
孙翔的能力与水平既然无法跟莫遥相提并论,自然也不会是薛眠的“对手”,那么以他这样一个角色加入“混战”来看,其背后所传递出来信息如果薛眠没理解错,应该是天创内部至少有一批人是不欢迎也不待见自己的。他们或许早就已经对这个叫“薛眠”的同行做了背调,一旦了解的越多,那些躲藏在角落里的阴暗面就越蓬勃茂盛,他们讨厌“薛眠”,也应该嫉恨“薛眠”。
薛眠只是一个代表,今天可以是他,明天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其他行业里的翘楚之材,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攀比心和嫉妒心是不会消失的,只是有的人压制得住,有的人却已先发制人。
回国的航班同样是十二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落地时北京时间刚刚到吃早点的时候。九月的首都气温已经慢慢走低,北方特有的干燥气候也在这个季节开始显露。
“祝贺啊!任务圆满完成,大家都辛苦了。”
众人一出航站楼就看到了来接人的许明。专家团已经由市政府派车接走,天创一行人上了保姆车,许明乐呵呵的给大家发早餐,边发边打趣道:“怎么样,出门在外最想的是不是还是咱老北京这口肉包子热豆浆啊?呐,都给你们备好了,趁热吃吧!”
许明把早饭散了,一抬屁股坐到薛眠旁边,神秘兮兮的道:“小薛,一会儿到了公司引你见个人。”
薛眠面露不解:“有人要见我?”
“熟人熟人,”许明笑笑:“大熟人,只是你肯定猜不到他会来天创。我这人最藏不住话了,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对了,我们晏总也在,你们一起见见。”
晏总就是天创的执行总裁,也是业务条线的一把手。薛眠隐约觉出来点什么,但车上人多,不好过多表露,只能先点点头应下。
车子一路往市中心开,越往城里走路面越堵。马路两边是一座座摩天高楼与车水马龙,汽笛声喇叭声顺着初升的朝阳叫醒了这座繁华而庞大的古老城市。保姆车走走停停,路上开了近一个半钟头,终于到了天创楼下。
许明让郭涵带队去会议室等他,自己领着薛眠坐电梯又上了两层,那里是公司大高管们的办公楼层,晏殊昀的办公室也在这里。
薛眠随许明走了一路,对方后来一直没再提起那个要见自己的神秘人是谁。他心里没有设想,又不愿一会儿见到个自己没准备的人,便停了脚步问许明道:“许老师,除了晏总外,您刚刚说的那个准备引见的‘熟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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