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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吃过早餐赶去天创。从今天开始他要在这里连轴转的打四天的仗,没有助理,没有同行,精神必须集中,体力必须攒足。
“就知道这种救火的事少不得你出马。”许明给薛眠泡好茶,笑眯眯的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您过奖了。”薛眠客气的双手接过文件:“老师刚刚也说是‘救火’,救火靠的是人多力量大,我过来也就为凑个数,主要还是靠同事们一起合作。”
“又谦虚了不是。”许明竖起一根食指点点他,佯作板着脸的批评教育道:“那救火能是什么人都让上的?总得看看经验到不到家啊。晏总那边都交代我了,你的意思我们也明白了,反正早来晚来,小薛你终归是要来天创的,我就等着跟你共事的那一天。”
“好,”薛眠微笑着应道:“到时候第一顿酒许老师还请赏光。”
“哟,最近变化挺大啊,还练上喝酒了?”许明笑着给他添茶:“什么酒量啊现在?上回在酒庄没见你喝多少就伤着了,从那往后我可是有阴影了,心里想着再不敢轻易喊你喝酒,就怕重蹈覆辙。”
薛眠笑笑,端起茶盏跟他碰了个杯。
这次翻译任务类别多样,有随领导团进行国/事接待,也有陪同外宾会见政府相关事务负责人。为期四天的活动涉及的不光是中国能给予到访四国什么样的资金援助扶持,也包括各国间未来的政治经贸往来合作。
工作场上碰到莫遥,薛眠并不意外,相反如果没碰到,才该讶异一句这样的场合怎么这一位居然不在。
头三天的行程各自奔忙,如上回在英国时一样,每个译员都有归口的外宾需要陪同,互相打照面的机会不多,只在第一天的晚宴上擦肩而过,相□□头算作致意。莫遥还是那样一派亲和模样,西服挺括,身板挺直,游刃有余的陪着外宾穿梭在人群间,表现妥帖周到,任谁看了都会夸一句业务精湛,一表人才。
“薛眠,又见面了。”一场论坛结束,与会嘉宾们正在台上合影留念,工作人员站在台下等候。莫遥一身浅灰色的高级正装,穿过熙攘的人群,款步向薛眠走来。
薛眠微微一笑,伸手握上莫遥递来的那只手:“日程安排的紧凑吗?”
“紧,相当紧。咱们泱泱华夏礼仪之邦,外事接待上不一直都很盛情周到么。除了该有的准备不必说,昨天下午我还陪着我那位外宾去了趟王府井呢。”莫遥摇头笑笑,用目光指了指台上第二排靠中间位置的一位黑人外宾:“那是博茨瓦纳的总统特使,也就是我负责的外宾。”
“博茨瓦纳?”薛眠低声重复了一遍:“博茨瓦纳算是非洲地区发展比较好的国家,而且自身矿产资源丰富,欧美又是他们最大的国际援助方之一,怎么……”
“怎么这次却来了中国求援,是吧?”莫遥望着主席台方向抬了抬眉,哂然一笑道:“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哎,本来不该我们这种身份去妄议政/治啊,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在外面时局不稳,有的国家忙着打仗,有的国家忙着收利,以前那些‘友好往来互帮互助’眼下也不一定顾得上了。放眼世界,也就咱们这块儿是太平天下,又大道为怀,仗义相助,可不就……”
“明白。”薛眠会心一笑,话题敏感,不便再多言。
合影结束,今天的集体活动也跟着告一段落。明天是四国使团在华的最后一天,也是为期四天的外事活动里分量最重的一天。彼时,中国政府将组织一场大型签约会,在给予有需要的友国一定的资金扶持的前提下,也为可落实的多边贸易合作打下基础,如铁路搭建、医疗援建、住宅项目等。
晚上回到酒店,薛眠整理完明天的资料,正准备去洗澡,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手机在桌面上不断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动声。薛眠走到桌边,低头看见屏幕上一个持续发亮的字母“f”正不停闪烁,说不清道不明,心口当即“噗通”了一声,搏动的心跳之下后背不觉间也洇上一层热汗。
“喂。”佯作镇静的按下通话键。
“还在忙?”电话那头费南渡的声音带着点淡淡的笑意传过来。
“没有,刚忙完。”薛眠伸出手指戳了戳一边的太阳穴,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夜幕不知何时已经降临,整座城市华灯初上,不远处的高架桥上车流如梭,好像永远也不会停。
“那很好。”
“很好?”薛眠没听明白。
“忙完才有时间宵夜,不是很好么。”费南渡的声音不太高,而他周围的背景音听起来也有点吵。薛眠觉出哪里不太对,接口问:“你在哪儿?”
那头费南渡换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这才答他:“北京。”
“北、北京?”薛眠差点咬到舌头:“你怎么也在北京?”
“刚到没多久。”费南渡笑了一下,薛眠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到姜蒙的声音好像跟着出镜了两秒。
“你来北京是……是出差的吗?”薛眠定了定神。
“有这项内容。顺便再参加一场……”说到这里,费南渡有意停顿了一下。
薛眠见他不往下说,忍不住上钩追问:“一场什么?”
“一场……明天你也在现场的会。”费南渡不再卖关子,但也不打算提前揭开“谜底”,只道:“下楼吧,五分钟后到酒店前台取个包裹。”
“……什么?”薛眠一头雾水:“什么我在的会?什么包裹……不是,哪儿来的包裹?”
“宵夜啊,”费南渡这回真笑了:“刚刚不是说过了。”
薛眠:“……”
靠着一点压箱底的反应力,薛眠终于回到了正常思维轨道,前言后语一拼凑,总算弄明白过来:“你要给我送宵夜?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一个小时前薛眠收工回酒店,但他没想到来北京出差的费南渡正巧也在这家酒店下榻。彼时费南渡从电梯出来,两人在大堂错身而过,薛眠却没看到他,只顾埋着头想事情,头都没抬,注意力完全不在看路上。
前面的话费南渡没开玩笑,他的确是受邀出席明天的政府签约会,即薛眠也会参加的那场。不过说是巧合也不完全巧合,云汉本就有许多基建产业,之前也参加过不少政府招标,明天的签约会虽然是国家牵线,但说到底还是给企业打造平台,助推各家有实力的国企、民企最终落实项目的跨国合作。
但云汉之前没有申报项目来参加这次的签约,只是受邀出席大会。而费南渡刚好要来北京出差,时间凑到一起,便由他代表云汉出席明天上午的会议。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薛眠也在那个会上……云汉最近派到非凡的案子没有一个是薛眠接手的,只需稍加派人一打听,崔绍群那张嘴到底也没严实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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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情节时间上有小bug,修文的时候再调整吧~
最近身体出了点小状况,情绪什么的也有受影响,所以“有话说”和留言里都没有好好和大家耍嘴皮了,没事没事,待小毒君调整过来,我们再斗嘴呀~
好啦,周五见哦!
——爱你们~





竹马 角斗9
薛眠一边下楼一边听电话,电梯里报数声提示梯厢正在下行,费南渡问:“出门了?”
“啊,”薛眠应了一声:“去迟了不得凉么。”
“凉了可以让酒店帮热。”费南渡咳了一声:“去拿吧。”
见他好像是要准备挂电话,薛眠没忍住,有点别扭的“哎”了一声:“都九点多了,你还有工作啊?”
“嗯,去见个朋友。”那边费南渡好像上了车,薛眠听见开车门的声音。
“哦。那个,我就是想说……”薛眠有点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宵夜,谢谢了。”
“不用。”费南渡关上了车门:“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好好表现。”
酒店大堂人来人往,薛眠往前台那儿扫了一眼,看到桌台上放着一个深棕色方巾包着的盒子,有点像日剧里面那种打包手法,就是……
不会吧宵夜是日料?
那是不用加热了。
薛眠走过去跟前台报了姓名,前台姑娘将包裹客气的递给他,薛眠想想,打听了一句:“你好,请问这个是什么人送来的?”
前台微笑回答:“先生您好,是外卖员送来的,蓝色衣服的那种。”
“哦,”薛眠点点头:“谢谢,没事了。”
他也是犯傻了,既然是外卖,怎么可能是姜蒙……是费南渡亲自送过来。
亏他刚刚下楼的时候还跑那么快,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把房间里不需要的灯关了两盏,薛眠坐到沙发里,一层一层打开包裹,将食物一一摆出来。东西不多,毕竟是宵夜,只图垫个肚子就行。四块手卷寿司,一份天妇罗,一碗海参小米粥,还有一小份水果沙拉。难得的是除了沙拉,其余食物居然都是热的,包括寿司。按说寿司当然该是吃凉的,但可能是考虑到薛眠的肠胃问题,所以才让店家加热了送来。
视线在每样食物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转往下一站,注意力过于集中,都没察觉嘴角微微上扬,泛出了一抹笑。
次日,秋高气爽的一个大晴天。
签约会地点设在宾斯凯丽五楼大会议厅,时隔半年再到这里,薛眠一时有些莫名的怅然。大楼外面依然停满了新闻媒体车,各路记者进进出出,长/枪短/炮的摄影器材扛着就走,脚步匆匆。
今天中方出席嘉宾里级别最高的一位是商务部某部长,还有一位财政部副部长,其他则是包括交通运输部、农业农村部和卫健委在内的相关专家领导,涉及合作的方方面面,可见政府对本次大会的重视与支持。
签约会流程不算复杂,但时间相对比较长。首先中方领导要上台致词,从这一部分开始就要进行中英同传,然后按照已定顺序各国间进行不同项目的签约,同样需要现场双语交互翻译。
其实这么一听也明白了,今天需要翻译的场合会特别多,而且涵盖面也非常广。出于人性化考虑,以及同传工作本身确实需要译员精神高度集中,全副武装投入。一场同传不能由单独一个人坚持太久,半小时左右为佳,因此整场签约一共设置了四组同传,大家协同配合交叉分工,一人顶一块。
不知道算不算凑巧,薛眠居然被分到了和莫遥一组。虽然这个消息他早两天前已经从许明那儿得知,不过此时此刻一想到那个人,一想起那张脸,薛眠还是皱了下眉。
宾斯凯丽五楼内场的走廊上,许明带着三名天创译员和薛眠站在了二号翻译室外。
许明神情放松,透过一片巨大的玻璃窗踮着脚向外望了望,他们站的地方是挑高的内厅二楼,外面一楼的座位区已经乌泱泱填满了与会嘉宾。上一场领导致词刚刚结束,留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供嘉宾们稍微走动走动,一会儿就要进行第一场签约仪式。
“不紧张吧?”许明收回目光,转身投向站在莫遥旁边的两个天创译员:“你们两个是第三次参加这样的国际大会,也不能说经验不足了,一会儿可不能掉链子啊。”
“许总别老吓他们,”莫遥笑眯眯的站出来打圆场:“哪有您这样临阵泄气的,多说点鼓励的话嘛。”
“又不是刚发枝的幼苗,鼓励多了容易飘上天,那才是没了脚踏实地呢。”说是这么说,许明还是给了个笑脸,上去一手一个拍了拍那两名译员的肩:“把你们两个分一组的原因就是让你们相互扶持,一起进步。莫遥和薛眠都是老将了,带你们不成问题,但一个兵要是想出师,不能一直让老将带路,总要学会自己走的。”
“我们明白的,谢谢许总。”两名译员虚心受教,应声时忍不住偷偷往莫遥和薛眠方向看了一眼。
“这场已经结束了,你俩是第二场,莫遥和薛眠第三场,都还有点时间再做做准备。”许明回头又看了一眼会场方向:“一会儿进了各自的房间我就不陪着了,有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这次公司安排了两个备份,你们不要有压力,真不行了一定要说。”
“真不行了哪还来得及说啊,”莫遥咧着嘴玩笑道:“从会场爬楼跑过来起码得六七分钟,万一是翻译途中卡了壳,思路跟不上,等把您带的那俩备份叫过来,签约纸上的墨迹都要干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宽慰我是吧?”许明气得咬牙狠狠拍了他一下,想想又被他给气笑了:“本来我还一点都不紧张的,让你一说恨不能自己上了。莫遥,你赶紧给我呸!”
莫遥佯作害怕的缩着就往后躲,举起双手嘿嘿笑:“呸了呸了,许总您消消气,渴了吧?我买点热饮去,您再受累给大家指导一会儿。”
看着莫遥往走廊尽头跑去,许明指了指那道背影转过身,笑着对薛眠道:“小薛你看,天创的工作氛围和谐友爱吧?莫遥这人挺风趣的,一会儿你俩搭档,他要是敢胡乱撩闲你,给你说笑话听,记得一定要把麦关了,可千万别弄成现场直播了。”
薛眠看了一眼莫遥走开的方向,笑意不明,温声道:“莫老师是很幽默。”
“本来我们这种强度的工作就很费神枯燥,偶尔幽默一下调剂调剂,没有坏处。”许明话里语气透出的是赞许,看向莫遥的眼神更是喜爱有加,可想而知这位莫大翻译在天创的形象有多积极正面。
正说话间,莫遥拎着买好的五杯茶饮小跑过来:“许总传授累了吧?来,蜂蜜柚子茶,热的,清嗓润肺。”
“这是拐着弯的嫌我话多呢。”许明边笑边接过纸杯,莫遥将其它几杯分发下去,佯作委屈道:“怎么许总老是曲解我意思,我真是怕您累着。”
楼下会场陆续有嘉宾入席就坐,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下面两场的译员可以进翻译室准备了。许明将两拨人马护送到位,又再叮嘱了几句,这才放心离开。
“说来光这个月咱们就见了两次,也合作了两次,算是不浅的缘分了。”莫遥坐定,举着水杯朝薛眠抬了抬。
薛眠没有工作前喝水的习惯,而且蜂蜜柚子茶太甜,他喝不惯。但这会儿莫遥就在旁边坐着,又主动举杯相邀,薛眠端起纸杯隔空举了一下,浅抿一口,应道:“是算‘缘分’,很荣幸和莫老师再合作。”
“荣幸什么呀,谈不上。咱们就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莫遥放下杯子,透过落地玻璃窗往外看去。
从他们这个视角能将楼下会场尽收眼底,主席台上一排过去坐着五位嘉宾,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他们背后是一块巨大的签约背景屏,斗大的大会名投影其上,能以“中国政府”四字开头的会议,本身分量已足见一斑。
“欸,薛眠,”莫遥突然喊了一声,转头看过来:“想过以后来北京发展吗?”
薛眠正低头看资料,闻言动了下眼皮,但没抬头,目光仍旧落在指间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笔记上,几乎是看不出来的笑了一下:“莫老师希望我来北京么?”
等答案的莫遥听到这句反问,迟疑的顿了一下,脸上笑意也跟着变了味道,有些不自然的哈哈了一声,搓手道:“我当然很期待你来。”
是“期待”,不是“希望”。
薛眠用大概五秒钟的时间品懂了两词之间微妙的差异,从笔记本里抬起头,侧着脸看过去,笑道:“却之不恭,那就找个时间好好考虑看看了吧。”
“……是吧?呵呵,对,你想想。”
如果薛眠这会儿还有闲杂时间,他很愿意将此刻莫遥的这张脸画下来,不用多复杂的线条勾勒内容,就画一幅崩裂的笑容即可。那是碎在脸上的颜色,像打翻的颜料盘,色彩滚了一地,渲染得相当精彩,尽管这张脸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薛眠有点想笑,毫不作伪的那种笑。
就算和晏殊昀那次谈话的内容再保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连许明都能知道,那莫遥就没有道理不用他的办法打听到自己这个“劲敌”和他的老板关于那次神秘会谈究竟聊了些什么。
事实上当莫遥问出自己愿不愿意来北京发展的这个问题时,他就已经变相告诉了薛眠。
我知道你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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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毒君这里下雪啦!略略略略略略~
大家也要注意防冻保暖哟!有一样也在下雪的地方可以一起玩起来哟!
我们明天见!
——爱你们~




竹马 角斗10
一直到天创两名译员结束翻译前,二人没再做任何交流。
薛眠盯着自己的资料认真做着准备,这会儿会场正在茶歇,几分钟后就到他们了。按照分工,他和莫遥每十分钟交换一次,本轮签约预估时间二十五分钟,莫遥先上,所以收尾也是他,薛眠只用负责中间的十分钟就行。
签约仪式不比一般企业性质流程简单,双方人员只要上台握个手,在签约本上签好字,两边交换,最后合影留念就算完成。这种政府间的签约会加入更多环节,以增加仪式感,开头必安排双方代表发言,中间最好还得有个视频介绍,然后才是普通款流程。
薛眠做完准备,下意识伸手去拿纸杯,但指尖传来的微热触感提醒他这会儿不是在办公室,便准备收回手。
本来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莫遥却捕捉到了,笑道:“没事,渴了就喝呗。大不了先去趟卫生间,后面也就二十来分钟,还怕撑不住吗。”
“不了,”薛眠将纸杯推到一边:“也没有开工前喝水的习惯。”
“哟,这可是个好习惯。”莫遥笑笑,遂又期艾艾的叹了一声:“不过就是难为身体了。大多数行业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咱们这一行在别人眼里或许光鲜亮丽,但其实你看,连口水都不能喝得随心所欲。”
薛眠不知他这番突如其来的牢骚是发自真心的感叹还是纯粹的没话找话,他不想做回应,只应付着牵了下嘴角,两肘搭到桌面上,双手交叠托住下巴,视线从玻璃窗往不远处的一楼会场看去。
目光不急不缓的扫着,从进门处到坐席区,从大厅两边的茶歇台到主席台,一点一点逡巡,一处一处走过,在清一色的西装人群里,他不知道自己在搜索什么。
也或许从投过去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一场明天你也在的会。”
这句话在脑子里循环了多久,薛眠的眼睛就在大厅里周游了多久。
奈何翻译室与会场距离虽然不算太远,但架不住大厅里几百号人几乎穿的一模一样,西装西裤衬衫领带,从薛眠这个角度看过去,除了背影就是头顶,还全是坐着的,想凭身高去找一个人根本不可能。
无来由的心神不宁。
一分钟后,第三场开始。
按照前面的惯例,第一个上台的是中方代表。莫遥一手捏着稿子,头微微前倾靠近麦克风,全神贯注盯着主席台上的人,待对方准备好后开始发言。
几个短暂的秒数过后,莫遥的翻译随之跟了上去。
“good morning,ladys and gentlemen。it's my honor to make a speech here。firstly,i want to say that wee to our beautiful beijing。”
不同于自己翻译时的几乎面无表情,薛眠发现即便是在翻译室这种没有旁人看到的地方,莫遥脸上的神情也是异常丰富的,从微笑到点头,从眼睛里闪着光到一只手情不自禁的去做一些类似演讲的“欢迎”、“高兴”等手势。
仿佛此刻站在主席台上的人并不是嘉宾,而是他莫遥。
这倒也没什么好或不好之说。
每个人在工作过程中都会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习惯,莫遥这样的肢体配合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情感共鸣”,把自己想象成是发言者,将他的感情立场代入对方的角色里,说是设身处地也可,说是换位思考也可,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自己发挥得更好,所以无可厚非,没什么问题。
中方嘉宾用了八分二十七秒完成发言,虽然没到十分钟,但从翻译的流畅性考虑出发,下一场外宾代表的演讲已经可以交棒给薛眠,否则一个人在台上发言,前后却出现两种不同声音的翻译,未免突兀。
手上稿子有提示外宾的演讲会涉及哪些内容,但内容不可能全写在上面,总有机动部分。而且提示多以“点”切入概括,不会将嘉宾的通篇稿子全提供给译员,以防涉及敏感的“保密”领域。所以译员们手上的白纸写的东西都很碎片化,比如一个基础数据,一个定律,一个合作的原则,甚至是一个城市名,等等。
莫遥关上麦克风,做了个深呼气的口型。薛眠放下稿子,上面内容他已经烂熟于心,打开自己那边的麦克风,静心等待中方代表下台,主持人报幕下一位外宾上台。
胃部莫名有些隐隐的作痛,大概从两三分钟前开始。
薛眠单手顶在胃上,等待的间隙闷头在想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也不对啊,早上他没来得及吃早餐,从酒店出来直接打车就来了这里,后来也没在哪儿停留过,一直跟许明他们在一起。
疼痛感不算强烈,有点像用短剑的剑锋自下往上顶着戳自己的胃,而且不是全部,主要集中在肝脏和胃交界的地方。
以前肠胃炎犯了都是整个中间腹部位置抽搐着疼,今天这种尖锐的局部疼痛还是第一次出现。而且前段时间自己去完医院后一直在遵医嘱调理,肠胃炎很久没犯了,怎么今天好端端……
不给薛眠更多琢磨的时间,那头外宾已经走上了发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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